迷宫里的幸福---走近阿尔贝/加缪

  生活看起来是缓缓流动的小溪,而实际上是一支离弦的箭,永远在飞向死亡。文学似乎就是从各种角度去赋予冰冷的死亡以温暖的意义。阿尔贝/加缪(Albert Gamus,1913-1960)在二十九岁(1943)时就以一本哲学随笔《西西弗的神话》确立了自己的角度,那就是直到现在仍然被广泛误解的"荒谬"的观念。这一事实恰恰无比荒谬的证明了"荒谬感"的真实存在,也许挂在加缪嘴角的一缕微笑就足以使人类所有的文明簌簌发抖。
  "对于什么人,对于什么东西我能真正的说'我了解这个!'"这是加缪对一切历史发出的振聋发聩的呐喊,也许我们真的除了内心之外再也不能长久的拥有什么了。
  一条条没有固定形态但却有着强大力量的生命横亘在历史的每一个虚幻的断面,当它满足于于一条歪理所解释的世界的时候,一切那么熟悉,而当它清醒的审视这个被剥夺了光明和幻想的世界的时候,人就感到自己是个局外人,现实所具有的那种厚度和陌生性活生生的将人与过去的自己分开,我们通过"荒谬感"获得自由和解放,但同时失去了在这之前所有的幸福。因此,加缪在他的中篇小说《局外人》中,劈头盖脸的写道:"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昨天,我不知道。"这里,我们感受到的是哲学的力量,它摈弃了一切文学技巧,成为文学世界里绵延千里的南极。当默尔索因为在海滩上枪杀来蒙的仇人,而躺在监狱那张冰冷的床上平静的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时候,他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体验到这个世界如此像我,如此友爱,我觉得我过去曾经是幸福的,我现在仍然是幸福的。为了把一切做的完善,为了是我感到不那么孤独,我还希望处决我的那一天有很多人来观看,希望他们对我报以仇恨的叫喊声。到此,《局外人》结束了,它那出色的一头一尾将默尔索包裹在一个水晶般清冽、透明的世界里,他无比清醒的看见了世界真实的一面,然而他最终以内心独特的温度拒绝了这个温开水般令人失望的世界。同时,加缪也把自己"对于清醒的活着的激情和渴望"通过默尔索的死流传了下来,它将成为永久游荡在人类历史中的一个孤独的幽灵。
  一方面,我们怀疑眼前的现实世界是否真实,另一方面我们无比真实的觉察到了世界给予我们的压力,我们疲惫的奔走在各个虚假的方向之间,但同时真切的感受到了幸福。这就像走在迷宫之中,同时也知道,很多人也走在迷宫之中,在内心中共同拥有一个信念竟比现实中的一往无前更具诱惑力。加缪继《局外人》之后,在1947年出版了长篇小说《鼠疫》,通过文字在北非地中海滨城市奥兰幻想了一场鼠疫的发生、发展与结束,在现实的繁荣跟内心的空虚结合的无比紧密的地方刻画了几个仍然凭借着游丝般的爱情和道德维系着的生命,他们有时甚至麻木到了知觉的边缘,但过去对于美好事物的持之以恒的追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支撑着他们,使他们在丧失了爱的能力的时候依然挣扎在属于爱的道路上。后来的法国叙事天才让/吉奥诺在《屋顶轻骑兵》中也描写了一个在鼠疫中拯救世人的壮丽生命,虽然他们表现的主题不同,但都以鼠疫为背景展现了人性中最令人类自豪的一面。由此,我感到虽然一百个人的眼中有一百个不同的世界,但当他们通过爱与恨与这些冰冷的世界产生联系的时候,内心的喜悦与痛苦都一样的令他颤抖,从一个广阔的角度看过去,加缪心中的荒谬也具有可以广为接受的一面,因为它或许恰恰是通往幸福的唯一一扇门,因为他第一个指出了在一个"鼠疫横行的世界"里,只有清醒的活着是重要的,其他都是虚幻。
  "人是不幸的,一切美的产生,都与他们无关",人与世界的关系生来就是荒谬的,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对与顽强的活着的渴望,《鼠疫》中,人与瘟神的搏斗,人与人的生离死别,笼罩在地中海奇幻的色彩之中,构成了一种可以触摸到的美,为它去死一次竟也成为可以认可的了,与此相比,成为一个"局外人"又有什么呢?"我相信你的爱,让它作为我最后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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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鼠疫/局外人》[法国]阿尔贝/加缪 译林出版社1999年2月
    《屋顶轻骑兵》[法国]让/吉奥诺  译林出版社 1998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