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大海
面向大海,春暖花开。最好的诗都是这样,简单,但是蕴含无尽的力量。很多年以后,在加州的海岸,我想起它。正是春暖花开,而我也面向大海。每次,身临这样的情境,能够想起的,总是海子那一句诗。自然,生命,最和谐最美丽的一刻,那理想的瞬间。在海子那句诗很早很早以前,西班牙人面对此景,但是他们不懂中文,而且信天主教,所以他们接下去是沿路下去,建了12座教堂。12座教堂,分布在洛杉矶到旧金山之间的海岸,座座面向大海。加州的海岸线悬崖高耸,浪涛拍岸,这12座教堂就象放在上帝衣摆的12朵鲜花,在加州海岸的蓝色远景和白色浪涛里,沉静,恭谨,而又高贵,庄严。壮丽风景带给人的难以言表的心情,因为有了那教堂建筑更有了疏通的渠道。这种情形以前也有所体会,在乐山三河交流处劈山而立的大佛,在宁夏黄土高坡中的须弥佛山,都让我领会古人对神迹的折服与
礼拜。因为他们的折服与礼拜,那风景于是带着神迹与人心的交融,让我等后来者领略造化的奇迹,也领略文明的光辉。
加州从洛杉矶到旧金山的海岸线,用小说家约瑟夫·海勒的话说(他在《上帝知道》里所写),就是上帝的杰作。悬崖峭壁,白浪蓝天,永远透明的空气。这是条我开不够的路。在这条路上,12所天主教堂,象是点缀在这得天独厚的海岸线上的12朵鲜花。其实,如果追塑天主教在这里传播的历史,却是印地安文化被铲除的历史史,所以我对这12所天主堂怀着复杂的心态。可是,置身在这些建筑前,白色或黄色的外壁,都在面向大海的山坡,阳光灿烂,我又无法不为它们的力量征服。
在洛杉矶海边面向大海的高崖上,则有一座小小的玻璃教堂,它简单,朴素,到把自己消失在自然中的地步,因为它所置身的自然已经令人足以感受神圣。由洛德·怀特设计,他是弗兰克·洛德·怀特的儿子,子承父业。玻璃教堂的正式名称是Wayfarer Chapel,位于洛杉矶Rancho Palos Verdes地区的海边,起源于上世纪20年代Elizabeth Schellenberg的一个梦想,她梦想在海边高崖上的一个小教堂,过路者可以停下驻足休息,冥想,感谢造化的神秀。与她同教堂的一个教友对此相应,贡献了三顷半地,但因大萧条和二战,修建直到二战后才得以实现。
玻璃教堂的建筑理念是与环境和为一体,所以天花板和四墙都是玻璃以外,并以加州特有的红杉树为支柱,红杉树高大挺拔,颇与传统教堂的风味接近。置身教堂内部,仿佛置身蓝天绿海,阳光灿烂,而每种设计本身都试图融合自然理念,圣坛是当地石头和泉水建构的小瀑布。天花板上,六个三角形的音效板被涂成白色,象征白云,在进口和圣坛上方的六角型玻璃是雪花形状,嵌有水晶和树枝。
出得教堂来,周围有花园,喷泉,再往前走,则是一片天高云阔大海景象。我不是教徒,但是自然的神奇魅力,有这样一个教堂助我驻足,欣赏,领略,却是让我感激。
这一刻正值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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