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故事写得精练,余味无穷。怕鬼结果就遇上鬼,这几乎是个当代的聊斋故事,那三陪女才是真鬼呀,这么轻易就把处男的童贞献出,真是.....中国的三陪女是来报应中国男人的女鬼呀.........

要是那个三陪女知道我玛雅这么抬举她,千山万水也要赶来谢我呢。哦,她真的来谢我了,还是按我们鬼的老规矩呢....心领了......



初夜

伯父的骨灰罈就在置衣箱的櫃子裡,他在深圳的一家旅店房間裡,心中有點毛毛的。

父親是伯父的堂弟,也是伯父在台灣唯一血緣比較近的親人,伯父官拜海軍陸戰隊的士官長,卻一直待在軍中,不肯退伍,終身未婚。伯父生前,父親曾幾度勸他辦退伍,拿著退休金出去弄個小生意,但個性執拗的伯父總說:「我這一把年紀了,退了伍能做什麼?等死啊?」

他每次聽了,都想頂伯父一句:「你在軍中,也是等死!」但怕說了會挨父親責罵,還是把到了嘴邊的玩笑話給硬生生吞了回去。

伯父過世前,心中只唸著要把骨灰葬回湖南的故鄉,但心臟病宿寂讓父親沒有辦法走這一趟返鄉之旅,由於他是父親唯一的子嗣,完成伯父的心願只好由他代勞。

才二十出頭的他,一路唸書到大學,沒有交女朋友的經驗、沒有遇到過什麼挫折、也幾乎談不上有什麼送往迎來的經驗,一想到手中抱著的大理石罈子,裡頭是對他來講有點陌生的骨灰,心中真有點駭懼。

他怕未知的東西、怕鬼、怕死亡,以及怕一切跟死亡有關的物事。

一路抱著他估計少說有近十公斤重的大理石罈子,經羅湖入境,真是累壞他了,他是搭第二天下午開往長沙的火車。

他曾試圖借旅店大廳櫃台擺放這罈子,但那投硬幣可以取出鑰匙的置物箱,空間委實太小,只好硬著頭皮帶回自己的房間。

一想起要跟伯父的骨灰相處一夜,他渾身就涼颼颼地——

還是怕!他藉口下樓與侍應生聊天: 「怎麼樣才能克服一個人睡的恐懼?」

那侍應生當然不懂他的意思,儋地笑了笑:「叫三陪呀!」

「誰會陪我啊?」

「有錢好『辦事』呀!」

……

那晚,他就在恐懼與亢奮之間,向一個陌生女子獻出了他的童貞。徐望雲(寄自加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