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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河流洞破了沉甸甸的暮瘴,从骄横的混凝土桥梁下汩汩而逝,水面上漂漾着淤泥,胶袋,破船,衣箱,避孕套,浮尸,树桩,粪便,快餐饭盒,螺壳,菜叶,泅游的猪,电脑软件,驱逐舰,管弦乐团,移动的山,恐龙骨架,工业剧毒废料,玷污的月亮,多阴茎水母,作为一个无耻的大淫妇,城市要把自己的罪恶一古脑全扔进观光船的航道,就像扔掉私生子一样干脆,而这个刚从癌肿子宫娩出的婴儿坐于浸满腐臭羊水的大木盆上,呱呱啼哭,被湍流冲往编造的史诗海洋,在那里,他或者成为冒名顶替的半人神英雄,盲眼的国王,或者成为龙虾和鲛鱼的食物,被排泄,被分解,在大气层的范围内实现其物质循环的噩梦。
汇入珠江的这条臭涌是一个人工湖的排水渠。被各种污糟邋遢染成墨绿色,藏青色,铁绣色,淤红色或者土黄色的涌水不断上涨,粘稠滞结,胜似棺材里的尸液。起重吊臂正把一块块生铁板插入河床,隔绝水流。巨型冲击钻是雷神托尔的大槌子,一个强奸土地的暴戾器官。傍涌而建的平房大都被夷为废墟。根据一幅景气的蓝图,将要修筑一条新公路,凌跨臭涌之上,把这条明渠变作阴沟。飞上造物主的枝头鸟瞰,就会发现妖羊城原来是一副陈腐的大肠,里面爬满了生机勃勃的蛔虫。尽管重塑一个金色外壳覆盖它吧,蛆虫们还是会带着满身屎味钻出来,在阳光下摩肩接踵,蝇营狗苟,万头攒动。对于嗜腐恋粪者,盲头乌蝇担当起外星神祗的重要角色,嗡嗡飞来,拯救我们,把我们拎提到某块悬空的净土上,羽化。白日升天,剩下崛起的粪堆和衰落帝国的历史:半猪半人的轩辕黄种黄帝氏,斩头鬼刑天,龙形怪物,始皇帝,天可汗,瘌痢头朱元璋,大粒墨阴阳贼等肥大蝇蛆们的孝子贤孙继续在祖先的排泄物中滚爬,吃喝,乱伦,狎戏,酗醉,生生不息,进化为顽劣无比的白痴侏儒种族,在越挖越深的粪壑里建设地狱家园。
一直蔓延至小石桥脚的街市就是尔曹未来家园的雏形。喧哗,血腥,拥塞。窄如月犀罅的陋巷挤满了小贩行人,高高矮矮,寸步难行,吆喝不绝。离远便听见利刃斩断骨头的橐橐声,追魂摄魄,好似萨满教的巫师敲响人皮法鼓。肉案上堆着牲畜们的失血尸肉,排骨和内脏吊起来招徕顾客。最狼心狗肺的屠夫座镇巷口要冲,横割鸡颈,倒悬放血,钉黄鳝的头于木条上,剐肠去骨,而被挖空的鳝身还晓得徐徐扭动,以示新鲜生猛。更有甚者,他们活活拆剥青蛙,拔光鹧鸪的羽毛,用手指捅破肚子扯出内脏。惨遭荼毒的鹧鸪颤抖着,张开嘴巴却不吭声,这种顺民式的坚忍真是叫人胸闷欲呕。热水浸软的芜乱鸡毛和盛血的塑料桶弃于渠边,半只屠剥干净的光鸡独自显出死亡的美丽,头,颈,嶙峋的脚爪均被剁去,断茬齐整,除了一颗指头大小的不知名脏器之外,腑腔清理一空,仿佛一只水瓢,隐隐透着黄玉的温润色泽。乌贼、咸水鱼的浓烈腥臭攻鼻沁脾,当中还裹挟着潮湿麻包袋的气味,干晒海鲜的气味,公厕冲水的气味,几百只烂脚丫的气味,各种调味酱的气味,炒田螺和腌猪耳的气味。由菜叶,污血,坑渠水和无数垃圾混融而成的染汁以一种审美的极致方式悄然漫过坑坑洼洼的麻石街面,漫过脚背,颜色莫可名状。吃吧!你们的食粮来了!惟有此刻方能体悉皇帝老子施大辟、磔剐之刑于菜市场的良苦用心,以及群氓哄拥争啖一片人肉的狂喜。民以食为天!一言以蔽之,整个文明乃是建立在虐食的本能之上。醉虾,生蚝,油炸活鱼,电烤活驴,活食猴脑……正如塞利纳所说,我们只是一截带牙齿的大肠,体内装着排不尽的粪便,粪便迟早又倒过来成为食物。我们营营役役,准时上班,谀谄献媚,娶妻生子,搏命赚钱,炒股买楼,自作聪明,自命不凡,其实与天生只有一根神经,无头无脑,无手无足,无心无肺,在泥浆浊水中浮游拱爬的腔肠动物也相差无几。我记得,小月面对一碟鑊气十足的炒牛河、一碟豉椒鳝片时,曾略带忧郁地说:“我食斋。”她有阿卡狄少女的娇柔,身材玲珑如小提琴,十只窈窕的足趾,等等。然而我要穿过这些性感的蜃景,继续追问下去:这种婆罗门的慈悲为怀只不过是将我们的屠刀从一堆嗥叫、丑陋的臭肉转移到美丽、安谧、芳香、不抵抗主义的原始伊甸园共生形式。换言之,食有血不如食无血,食近亲不如食远亲,食惨叫挣扎不如食默默受死,食模糊隐现的意识心灵不如食罔知罔觉的根茎果叶,除了自己的虚伪良心之外,它又挽救了什么?
如果上帝不愿承认造人是莫大的错误,那就给我们每人安排一个最合意的天堂吧。纵欲者的天堂,自笞者的天堂,虐待狂与被虐狂的天堂,创造性艺术家的天堂,恋脚癖的天堂,傻瓜白痴的天堂,连环杀手的天堂,同性恋的天堂,市井之徒的天堂,球迷的天堂,假先知的天堂,魔鬼的天堂,猫的天堂,蜘蛛的天堂,蠕虫的天堂,弥尔顿的天堂,布莱克的天堂,斯维登堡的天堂,但丁的天堂,奥古斯丁的天堂,约翰的天堂,耶稣的天堂,尼禄的天堂,各不相属,并列于永恒之中,犹如平行分岔的多宇宙泡影。柏拉图逐诗人出理想国,我也不会容忍我的天堂里有庖丁,这是最起码的尺度。反动会道门,大小教派及政党的代言人闻风而动,跳将出来,大肆抨击我的初步构想。声讨的要点在于对道德化历史的鲜明忆述,以被巨大事件烙印的无数罪人为例,企图一举从反天堂的腐烂根系摧毁这棵天堂独树。对此,我嗤之以鼻。应该知道,希特勒的小皂泡不会再度弥漫焚尸炉的毒烟,约瑟夫的辖地也不会变成千里冰封的极地劳改营。那是地狱的景致,而地狱是人种历史的总结。现世和历史的罪恶已被死亡过滤了,带不到天堂上去。我个人的看法是,在时间尽头的阴影里,也许小朱加斯维里更乐于重操旧业,为永恒的瘸子们做皮鞋,他的死对头则忙着同德拉克洛瓦一起绘制天堂的风景明信片。
自从选择了异端的歧路,我首先被迫付出睡眠恐惧症的代价。整天忙个不停,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宁可半夜坐在电视机前看雪花也不去睡觉,即使眼睛涩痛仍捧着次经伪典苦苦撑持,直到疲倦之毒药渗透大脑,把我变作梦妖翅尖的翔尸。前晚,死鬼雄虺告诉我,他过了窄门之后生活得称心如意,最近还找到了将他弃于淘金坑恤孤院的生母。天堂浮岛上没有乱伦禁忌,雄虺便勾引她,与她交欢。风韵犹存的大臀母神半推半就,雄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花园喷泉旁边掀倒她,一边含吮她的脚趾一边抽插,直干到柯勒律治的玫瑰化作灰烬为止。一场始于子宫的战争,经历了生命周期和宇宙的永劫轮回,在创世主的大子宫——永生者乐园——中奏响尾声。这是寓言吗?雄虺说,当他把自己浓缩成几滴浊液,以点射的方式准确地重返母体时,便被一种邪恶的欣悦所烙烧,连梦妖的语言也难以复述这种快感。他怂恿我亲自尝试,为此,甚至在《造物主全集》中查到了我生母的名字。乱伦,这个现世与天堂错置的隘口离我又近了一步。带着憧憬,我随手抓住一个买泥鳅的婆娘的下阴不放,把她一直从嘈杂挤迫的街市牵入不远处一幢荒弃的宅子里,登上二楼。朽坏木窗下是败血的河涌,几段快被烈日烤焦的攀藤越过飘檐,与盆栽铁树和美人蕉纠缠不清。那婆娘甫脱衣剥裙,我便忍不住周身打冷震:变形,臃肿,累赘,满渗汗脂的肉体竟显得如此淫荡,几乎同阴山壁画和原始维纳斯石雕一样淫荡,同老母猪一样淫荡,相形之下,连梦景也稍为逊色。我抱紧这具淫荡的苍黄肉体,托起耷垂的乳房,吮咂大如黑枣的奶头,舔舐囤脂过多的膏臀,跪在她两腿中间,舌头塞入湿溻溻 的黑皱罅隙,像狐狸尾巴似的来回拖扫,扫得她哇哇怪叫,潺潺流出淫水,尿液,月经,念珠菌,衣原体,支原体,滴虫,霉菌,梅毒,灼伤了我的食道,在胃囊里混合了煤矿,蝶蛹,白垩和死火山,炼就一件其大无比的下疳。
这个街市婆娘倚墙而立,两腿擘开,褐色脚趾从拖鞋前沿岔出,厚茧,息肉,脱皮,灰趾甲,她整个人好似被缚在船艏上辟邪的麻疯病人,又好似一尊的女基督, 臭浊的月犀 汁吃之不尽,沉重的肉身压垮了世界的脆弱蛋壳,在两扇干瘪的小阴唇窄门之内,隐藏着家庭的炼狱。幢幢鬼影串连着游丝般的神经丝在火刑堆上跳舞。一只手掀翻了墓石,肝癌老母带着她的旋转浓烟柱露面了,巨噬细胞咬得她全身浮肿,高烧不退,嘴唇爆坼,几缕疏落的银发遮掩着被厄运折磨得十分晦气的脸,这张跟橡胶皮差不多的脸虽死犹生,依旧强颜欢笑,躺在病床上呓语不休如菩萨念经,陪人把一只搪瓷便盆塞到她屎窟底下,接住一堆棕黑色的大粪,瘀肿的心脏在监测荧屏上嘣嘣乱跳,晚饭吃粥,饱了就瘫着不动,陪人将她剥光,藏在几块防雨布后面,露出一身蒙着老皮的骨头,守寡多年的瘪月犀 绽开了,戴透明手套的手撩起花白阴毛,反复拧着毛巾,让热水冲洒那颗轻轻抖颤的阴蒂。其次是家公,三寸钉老墨鱼,眼睛被近视镜片缩成两颗葡萄核,扒饭扒进鼻哥窿,走路时像只短臂畸形猩猩,头发像把髹过灰水的硬毛刷,他就用这把刷子去刷尿盂,隔篱屋大春在门口笑道:“你当嗰只嘢系你老婆只蟹呀?”涮净尿盂,老不死就该去蹲屎坑了。他蹲在麝香帽对面,鬼鬼祟祟乱瞟一阵,拿出一叠裁成巴掌见方的新闻纸,弓着腰,逐张放在粪渠水里湿透才擦他的宝贝屎窟窿,边干这恶心勾当还边侧头瞅人,一副洋洋自得的狗相。接着,三舅母,大姑奶,十二舅公,六姨婆,烂颠表叔等依次出场,犹如一颗颗被摘除的子宫瘤。最后才是她老公。她牵着我行入河对岸一间旧书店里。看书者寥寥。店堂中央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摇晃着腿坐着,俯身吹凉一碗芝麻糊,在热气腾腾的碗边瞪大眼看我。“爸爸!”她嚷道。那个倒霉痨病鬼不知从哪个角落应声而出,跟随我们径入内室。房门一关,他就掏出一囊黑黝黝、毛毵毵的东西上下扪弄,他老婆一反常态,又老又丑的黄脸上隐现少女般的羞红,伸手解开我的皮带,跪下来吹箫。她紧攥住硬挺挺的肉棍,攥得它血管暴突,再凑嘴舔舐鲜红圆大的龟头。老婊子唇舌工夫非常了得,两三下就使我浑身发软,扶住梳妆台才站稳。她那乌龟老公继续试图令自己勃起。他营养不良,干瘦如柴。两排染病的肋骨里藏着什么样的梦幻?是小女儿被紧身短裤束缚得轮廓毕现的娇美下阴,幽幽肉香,健康的粉红色阴道的气味,初坟的嫩乳,银鱼般的小腿,趿着木屐的如霜双足,她的发辫和后颈,教科书的生理卫生知识,在公厕内与粪便一起排出的初潮,胆大妄为的小崽子向她腿间偷偷伸来的脏手,枕头底那册日本色情漫画,神不守舍的暑假,后来才搞清楚是常来下棋的工友故意在大裆短裤的髀罅处挤出半个春袋引诱她……大女儿已经戴上三十六寸胸罩,每晚骑单车下班回家,总是眼含秋波,双腮桃红,阴部又享受了一回颠簸的乐趣。推销除藓袜的男友搞过她几次?她腋下的毛没几根,耻毛也稀疏,一块茶褐色的,长了二十年的襞皱蚵肉。想到他们女儿的剥壳海鲜,我这根肉骨头便剧跳起来。老婊子把脸退后半尺,让我的液体子弹砰砰射击她的五官。乌龟老公似笑非笑,那囊紫黑色的东西膨大了些,但仍属废柴之列。毫无疑问,我被这淫荡无耻的婆娘当做治疗老公阳萎的大药了。既被寄予厚望,那就加把劲吧。我扑倒她,趴下去大舐特舐她的苍白赘臀和肿胀肥月犀,舐得舌根生痛,然后再度怒挺,捺住她,毫不客气地一棍搠入她的内脏之中。怀着厌恶与兴奋,我抓实她的右脚踝,将这条腿推高,让床边的绿毛乌龟屏息察看两件阴阳性器通奸交接、淫水淋漓的细节。我反复冲刺,龟头不断叩击歙动的内壁。石器时代的巢穴,玄牝之门,因其亘古不变的性质而构成了一条时光隧道,直达槃瓠之狗的梨形婴儿宇宙。阴茎大师像一头气喘吁吁的愚顽耕牛,每一下都犁出鲧禹们的滔滔羊水。被贯穿心脏的女吸血鬼手足乱颤,扭转脑袋嘶叫不已,末了,从呜咽的喉咙中吐出一句骨鲠般的怒叱:“你口个碌死蛇烂鳝若然仲硬口吾起身,我就叫佢去屌你个女,屌穿块处女膜,屌到出血!”乖女的宝贝小牝被我一举插入的意象使老乌龟暴跳如雷,委疲蔽旧的龟壳焕发新彩。“我行了!”他嚷道,一根颜色像陈年猪脷的生虫拐杖果然昂首翘立。我抽身引退。多年来他第一次亲自策骑老婆,无须黄瓜、啤瓶和擀面棍,也无须别人代劳,颤巍巍的老骨头冒着被两条肥鹅髀夹碎的危险,兴奋的肉汁把他从头淹没,在翩然飞往天堂浮岛之前,他非但没对我感激涕零,反而咬牙切齿,虚声恫吓,恶毒诅咒。
当我吃腻了社会生活和婆娘们的霉肉,抬起头,便发现世界早已被天堂的阴影所笼罩。梦会雄虺,更加深了我的焦虑。我怀疑自己能否通过异端的方式攀上云梯。倘若不能,天堂浮岛会不会在某个特定时刻砸下来,把我和无数条蠢动的蛆虫一起砸成肉酱?后来,消息不知从什么渠道泄漏出去,弄得谣言满天飞,报纸抓紧机会热炒热卖,愚夫愚妇各执一词,大打出手,多次酿成骚乱。有些报道说天堂浮岛就是传说中的大西洲,它没有毁于地震,沉没海底,相反,始祖是寒武纪十足目怪物的亚特兰蒂斯人在它的底部装了反重力推进器,使它成为我们这班未忏悔者头顶上的危险巉岩。《国防工业》登载了几篇妙文。一位金枪鱼教授认为,天堂浮岛与美国的导弹防御系统计划有关,其作用犹如一块巨型磁铁,将正义联盟发射的洲际飞弹统统摄住。年轻的军事研究员对此提出了合理的质疑,并综合了路边社的种种讹传,断定它是日本军国主义者伙同外星侵略者合作制造的称霸号太空母舰。最别出心裁的莫过于某著名西藏旅行家自称在冈底斯山顶拍到的照片,在五色翔云之后若隐若现,形状像一只锰沉积的侏逻纪化石夜壶。我头昏脑胀,遽然失去了通灵者的幻视能力,只好扔下勘误的工作,跑去花街七十号找泓女虿。她听罢我诉苦,莞尔一笑,就趴跪在床边撅高,我一边吃水果,喝红酒,一边舔她滑如凝脂的白玉美臀。当涎行的舌头游入股沟,逗弄着抽搐的肛门时,我忽有所悟,脑海中跳出一个神秘的委蛇之环。泓女虿掌握先机,反身一脚踩住我的睾丸。我飘飘欲仙,魂游天外。她的脚好似一只舵,将脱体元神引向隐藏于高维度空间的螺旋巴别天梯。半路,我遇见雄虺,他推开一扇刻有倒十字符号的暗们微笑迎接我,英俊的胖脸被一种晕光所黯淡,模糊难辨。他的右手紧握提修斯线团,无数条线分散消失在无数条迷宫岔道中。“这次我取贝雅特丽齐而代之,领你游历天都,”他的声音如羌笛悠扬悦耳。“是属于谁的天都?黑主上帝,抑或反叛天使?”“稍安毋躁,”接引天使说。“不久你就会发现一切问题都已失却意义。”谈话间,我们飞越了塔巅,继续向上飙升。浮岛迎面袭来,转眼便从一颗蚕豆的体积剧增到一座教堂、一个城市大小,再过片刻,它的边缘已超出我的视界。像检索百科全书词条一样,我看到了重力和反重力装置,歼灭群氓的苍蝇拍,殛火,与老鼠一同在下水道内生活的前秘密警察,圆锥形象牙塔城市,恐拢人,挥舞千万根阴茎的超级雄性生命体,输卵管街道,千层糕城市,树状城市,蜂巢公寓,大艺术馆,梅茨剧院以及无数长达几公里的柱状突触,浩繁复杂远逾波格立方体、死星加宇宙图灵机。“那就是整个人工天堂的核心部分,”雄虺指着闪烁红宝石焰芒的抽象上帝说。我正伫候灌顶,聆听圣谛,泓女虿松开脚,我一下子掉入肉体的深渊,回魂了。“到此为止,”她摇头叹息,“下次再来试试吧。”
我出了门口,心情沮丧地走过马路,到车站等五四六路公共汽车。天色近暮,车上挤满刚下班的写字楼女郎。我不走运,跟在一个浓妆艳抹的表姨身后,听她操着鸦聒雀噪的普通话吹嘘自己毕业于某某名牌财经学院,向雏哥同事灌输识时务者的猪猡混世哲学。我恶欲陡生,尽量贴近,用痠痛的勃起阴茎顶住她屁股,左手中指悄悄滑进股够,隔着薄纱裙寻找那块胀鼓鼓的肥肉。她若无其事地继续胡说八道,你需要社会不是社会需要你呀,暂居人下俟时而动呀,事业爱情呀,孩子家庭呀,入世呀,机遇呀,总之上面那张嘴冠冕堂皇,极进狗翕之能事,下面那张嘴却湿透了,垂涎欲滴。我找到了凹入点便使劲抠挖,使她的演讲断断续续,语不成句,好几次把粗腿夹紧了又松开。我弄表姨弄得十分顺手,在密匝匝几无插针之地的人肉罐头车里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渠料却发现一道目光死死盯着我,惊异,鄙夷,害怕,兴奋,那短发院脸尖鼻的少女不但猫似地窥探着我的秘密,还把太多的燃料投进过于狭小的反应炉,使我欲火大炽,伸出另一只咸猪手轻轻撩刮她被紧身牛仔裤勒德绽开的犀罅。也不知她们两个是谁急不可耐,把我重新抖擞的肉棍扯出来又攥又捏,让坐读余秋雨的女乘客看见了。她既艳羡又妒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棱了好一会才尖叫起来。满车登时像打翻了一锅粥。乱糟糟的鼎沸之中,恩主机器带着一身簇新的钢青色蓦然杀出。两千亿费用没有白耗,换了许多美俄零件后,它确实威力大增,形相骇人:甩掉了草绿伪装衣,张牙舞爪,八条巨型金属节肢此起彼落,铁蹄翻飞,无数交通工具和头颅顿化齑粉,山陵,桥梁,商厦,在死光眼和巡航导弹打击下也纷纷摧陷。我躲过这只机器狼蛛的毒螯狙袭,抱起圆脸少女一飞冲天,扔下老表姨屁滚尿流,被血狗们撕成碎块。一条镰刀利爪嗖嗖乱劈,穷追不舍。我跳上电视塔,它就把铁塔拦腰截断;我跳到世贸的天台停机坪,它就把整幢双体式建筑掀翻,变成一堆七零八落的积木;我跳到白云山顶,天南第一峰就被砍矮了几丈。陆上无法逃脱恩主机器的猎捕,我便改由水路,踊身跳入白鹅潭,念动避水诀,游得比剑鱼还快。虽然大恶蛛不怕水,尾随而至,但在漫澜黑水中它视野模糊,难以测知我的所在,遂为我寻觅水晶宫避难所提供了时间。含珠巨蚌张开贝壳,里面就是水晶宫的入口。所谓水晶宫,是一班堕落天使在水底建立的极乐世界乌托邦。在这里,约翰·连侬、保罗·麦卡尼与大野洋子交欢,猫王与麦当娜交欢,Bruce Lee与苗可秀交欢,米高·积逊与伊丽莎白泰莱交欢,日不落女皇与克林顿交欢,巨肿帝国与合众国交欢——前者是涮熟狗头,后者是肤色黧黑,蓄山羊须的山姆大叔,却有个美女的浑圆臀部,十分诱人。圆脸少女惊魂甫定。春情萌动,继续抚弄我的阴茎,用鼻尖触碰龟头,吮吻,含舐,啃咬。英格丽·褒曼把刮过毛的大阴器贴在我脸上,。保罗·麦卡尼这条老淫棍过来企图染指圆脸少女,他那软而不懈的阴茎沾满朋友妻的淫水,浅红色的龟头上还滴拉着精液。“你们愿意留在幽灵王国吗?”他问。
不,我是被可诅咒的血统所污染者,在这颗没有签证的星球上,除了野狗坟场或焚尸炉之外,不配去其他任何地方。我是一个颠覆者,真正的无政府主义者,反历史的思想恐怖分子,色情狂,露阴癖,恋物狂,恋童癖,恋母狂,窥淫狂,强奸犯,鸡奸犯,扯皮条者,口淫狂,虐待狂,被虐狂,自虐狂,技术化性爱的代言人,以性启蒙主义者,所以千禧年元首狂宴上几百部国家机器都誓要置我于死地。那些反动的拟人化机器向杀人狂魔、暴君、大独裁者、匹夫残贼谀笑奉迎,互相调情,沆瀣一气,对悲歌的先知大加迫害。
伟大的先驱者,长乐坊的雄虺,因此死于一场可疑的交通事故。八月的某个深夜,他独自驾摩托车呼啸驰过严管路名媛俱乐部门前,一根从工地棚架斜搭下来的电线褪了皮,露出琴弦般的纤细铜丝,以音乐的轻颤干脆利落地割掉了他的头颅,而无头的身躯仍然随着摩托车向前疾驰了几百米。人头越过两根灯柱,飞进窗口,落在日本豆腐和两瓶蜂蜜酒之间,嗔目张口,吐出半路咬住的一只蝙蝠,骂道:“老犀壳,滚你妈的蛋!”吓得老姣婆心脏病发作,当堂晕瘫。身边的男妓金毛崽乘机把她的手待塞入裤裆,大步开溜,不料滑了一跤,后脑撞中大堂的花岗石柱,成了个弱智废物。马路上,司机们眼见无头骑士迎面驰来,断颈中喷出几米高的血泉,登时个个魂不附体,连环相撞,砰砰嘭嘭,好不热闹。衣冠楚楚的嫖客妓女齐声惊呼:一辆巨罐天然气货车猛一扭头,冲向路边加油站,爆炸声震天彻地,烈焰腾空,好似宙斯本人亲自点燃了奥林匹克圣火,几十条消防龙头都浇不熄。这是一桩政治暗杀吗?没有进行调查。我倒宁愿相信这是天神对叛逆者的眷顾。忤作佬根据电脑摹绘的抛物线和暧昧的推理,终于在老姣婆家中找到了雄虺的人头。当时她已经失心疯了,整天对着人头说绵绵情话,还骑在它面上摩擦手淫。殡仪馆的化妆师用蜜蜡将备受蹂躏的头颅与身体连接起来,再在脖子上绑以黑纱巾,遗体告别仪式便告开始。哀乐噪响,在花圈和悼联环伺之下,我们手捧两尺长的粗大柱香,被缭绕烟气熏得双眼刺痛,泪水潺湲,还有个不知何许人也,在某处燔烧金银衣纸冥府通牒。朦朦胧胧,我们看见玻璃罩无声地碎裂了,穿着寿衣的尸体仿佛失去了重量,悠悠飘升,像一只深海大章鱼游出窗外。殡仪馆里所有人都争先恐后跑到空地上瞻仰此末世奇迹:包括几十条翻生咸鱼,一两具烧剩半截还冒着烟的焦黑残骸,他们因为肉身沉重,无法随雄虺一同飞升而恶气横生,詈仙咒佛,怒不可遏。而雄虺对此不闻不问,闭着眼睛一味在众人头顶上盘旋兜圈。一道金光穿破阴霾照射下来,雄虺睁开眼高声颂唱:“永恒的女性,引我们飞升!”边憋出几个响亮的臭屁,借屁气的喷发,他扶摇直上,飙向天上那只光耀万丈,如花怒放,无比巨大的女性生殖器。两块又长又皱的小阴唇倏地闭拢,把他吞没其中,再过片刻,它就同谢夏郡猫儿一样,逐渐消匿不见了。
天堂浮岛虽说是人工天堂,却不仅仅是人的天堂。这一点证实了玄之又玄的上帝反对社会达尔文主义,利用时空的多维结构彻底否定金字塔式的思想建筑。玄牝上帝造型奇特,是立体派的,构成主义的,至上主义的,同心圆,可供无限切割的,无形状的,不敢为天下先的,甚易知甚易行的,莫能知莫能行的,勇于敢的,勇于不敢的,绝圣弃智的,挫锐解纷和光同尘的,无为无不为的,远取诸物近取诸身的,世尊的,迦叶的,克里什那的,湿婆的,萨巴奥特的,雅姆的,恩基的,恩利尔的,伏羲女娲的,蚩尤轩辕的,龙侯的,应龙的,刑天的,墨丘利的,俄赛里斯的,埃克那吞的,摩西的,摩尼的,挪亚的,宙斯的,羽蛇的,阿胡拉玛兹达的,弥赛亚的,尼布甲尼撒的,凯撒的,尼禄的,查理曼的,俾斯麦的,希特勒的,斯大林的,蟑螂的,蚊蚋的,跳蚤的,蜥蜴的,猛犸的,渡渡鸟的,恐龙的,否认生存竞争的动物在一起嬉戏,长翅膀的在泥土青草上打滚,四只脚的在天上遨翔,猫崽钻到母鼠怀里吮奶,森蚺为鸸鹋孵蛋,人类既从本体论的神坛上跌降,尼安德特大肥佬与俾格米少女口交,他们也同时与一头瑞士乳牛交合,女人子宫里孕育一窝蝰蛇,未被淘汰的犀利病毒拖拽着基因断片在无数充血的精神和肉体器官之间穿梭往来,使它们畸变,病变,变异,变种,变形,变化成姿色各异,匪夷所思的狂欢触角森林,纠缠,联结,插入,包容,共生,繁殖,“迷惘的永生者,认识我吧,”那堆莫可名状的芜杂混沌之物开口说话,“我是物质的上帝,摆弄粒子和电子就像聋子摆弄音符号一样随心所欲,我是生命的上帝,我是时间和分岔宇宙的上帝,我是无限回归的也就是自己的上帝,我是二律背反的上帝,我是真理的上帝,我是欲望的上帝,我是阴茎和阴蒂的上帝,我是苍蝇的上帝,我是死亡的上帝,我不是记忆的上帝,但想象由我而生!我是弥勒佛的上帝!我是缔除历史的上帝!我是不能猜忖的上帝!我是重获新生的上帝!我是厌世的上帝!我是熵的上帝!“从互联网的光影幻象癔域,变化莫测的角色选择,到虚拟的幸福承诺,终其一生的体验机樊笼,分子机械人,思想机器,在理论科学的尽头,艺术终于全面告捷,精神健全的疯子胜利了,癫狂胜利了,色情狂胜利了,潜意识胜利了,躁狂抑郁症胜利了,世界被翻转了,被熔化了,搅和了,在焰浆中蠢动,沸滚,聚变,喷薄,融汇,在本质呈露中铸造新的存在,唯一的秩序就是没有秩序,异想天开,梦魇的统治,谋杀犯的纪元,对未完工的现实滥施暴力,被压迫、遏制者头角峥嵘,奔腾汹涌的欲望在刚冷却的宇宙蛋壳内鼓荡不休,随时破蛹而出,浮云的大地,海洋的天空,爬行纲的小阿芙落狄忒从原生汤怒涛中诞生,转瞬之间便淹没了每一寸视界,窒息它们的创造者,荐齿虎的头追噬日月星辰,像吃汤丸似的逐一吞下,又通过肛肠动物的幽门将残渣余孽和黑夜排泄出来,火焰形状的再生人,蝾螈人,雨龙人,蛤怪人,超人,泰坦人,线粒体呕吐着叶绿素,把几根累垂阴茎安在头壳顶狗尾续貂,无头者,或把头置于裤裆者,可以在摇头丸派对上吓你一跳,手挥荧光棒,裂 月犀 大笑,对,她没有嘴巴,只有许多鸡巴和一只会开口说话的大 月犀,背脊长满几百颗形状长短各异的阴蒂奶头,胸口的臀部,绿幽幽的睾丸眨眨眼,含吮自己的龟头,比襁褓里的婴孩更快乐,宰掉他们吧,这些用畸形意念织造的新人种,是创世艺术的一处败笔,每时每刻我们都在创世灭世,反对自己,反对时间,劏开肚皮,将内脏挂上星宿的位置,这条肠是超弦,弹拨它,用它来搅海,内腓肽撒播于太空,血液被太阳风吹得无影无踪,白金骨骼变成星尘星系,分子机械人又造出一座浮岛,上面的古怪塔林犹如峻工的圣家族教堂,拆除文明的壁垒,人与城市浑然一体,不可或分,举例说,他们不需要肛门,也不需要抽水马桶,嗷嗷待哺的血盆大口不停地咀嚼着一个冻肉加工场,闹饥荒时则互相咀嚼,其胃肠与下水道接驳,如此一来,上帝除了蜕化为一只家鼠,一条绦虫之外别无存在价值,别想那个糟老头了,遗孀小月说,他只不过是个三寸丁老废柴,永远的性功能障碍者,而我们面前有那么多障碍纷纷竖立,我们要粉碎障碍,不是被障碍粉碎,雄虺归天之后第三晚,我去慰藉她,鼓胀的乳房,正在喂哺孩子,泵奶器,我含住长长的褐色奶头吮吸腥甜腻口的汁水,觉得自己缩小为摇篮里胖乎乎的宝贝儿,子宫里的胚胎,精子鞭毛虫,在孩子身旁干她,不敬神的女人,她的弥赛亚是帷帘后绑在伯克利木马上的裸体男奴,痛苦而兴奋的阴茎,被弹性皮胶带牢牢捆绑,伞菌龟头的冠状沟还束着几匝橡筋,能硬不能软,上粗下细的赤紫棒槌,看我,我就是他的女上帝,他为我幸福地受罪,为我舔吮男人的龟头,就像雄虺为我所做的一样,推起我的腿,看那些肉棍如何在我的阴器里轮流出入,我也看,通过他拿着的一面镜子看,吮我的脚趾,我吃素,更爱吃精液,我不要历史,只要男人,十个,二十个,多多益善,龟头琳琅满目,没有一个雷同,我是一只快感如潮的月犀,越被人屌越痒,越肿越大淫水淋漓,还有那些晃悠悠的春袋,我拿捏睾丸,像拿捏地狱里的刑徒,他从我的瞳孔里看到天堂的影子,天堂的实体是红肿痉挛的性器官,射出众数液态神祗,却浇不灭炼狱之火,没有死亡,也没有其它天堂,我们只能在现世受罪,享乐,沉沦,升华,爆炸,融聚,任何企图指涉于玄牝之外的行为都愚蠢至极,不可救药,在我的犀窿内贸易,在我的犀窿内政治,在我的犀窿内杀戮,把股票交易所,白宫,斯莫尔尼宫塞进去,把山峰,海洋,版图,边界线,宗教,奥林匹克,厄尔尼诺,臭氧层,冰川,恐怖分子,连环杀手,飞碟,挪亚方舟,资本主义,阶级社会,党派,政客,劳工,企业家,一个不剩全塞进去,用全球囤积的核弹头轰炸我的阴蒂,拉长小阴唇以作天幕,雄虺虽死,但你就是雄虺,雄虺就是你,我的子宫将绞杀一切思想机器的萌芽,以原始母神的方式娩出崭新的天堂宇宙,不可能期待更好的乌托邦了,加入我吧,用你的精虫填补使徒们的序列空缺,女造物主需要你,多重性欲高潮需要你,你是创世陶土的一块碎泥,待我把你的灵魂和基因揉进这一大团里面,体会既是父亲又是胎儿的狂喜吧,我心驰神往,可是那碟刚炒好的田螺香气不停地侵袭我,撒但的诱惑,圣安东尼的诱惑,所以我没有吮她的阴蒂而是拈吮田螺,汽笛般的声音惊醒了女神的梦呓,她怒不可遏,一脚踹我出窗,压断了两个拾荒者的脖子,离天堂更远了,模模糊糊的芬芳影像,被贬谪的六翼天使,惟有靠咬啐梦魇的吗哪为生,靠典当性腺为生,靠把直肠驳接上喉咙为生,随心所欲的置换龟头和人头,子宫和泥丸宫,一个肮脏奇点的国王,翻着筋斗,骨碌碌沿宇宙的消化道坠落,殒落,与自己的粪便和女人的粪便搏斗,与蛔虫搏斗,撞穿地鞘,直堕入地狱的心脏,在把肉身交给永恒的黑夜之前,我喃喃地念詈着这一句:“屌你老母臭块犀,冚家铲!”
- Re: 今天是周年,特贴一个以兹纪念: 鸠鹨鹨posted on 06/05/2003
昨天北京傍晚,日忽如墨染,后苦雨飘泼,雷电遂至......
实有:新鬼烦怨旧鬼哭
天阴雨湿声啾啾__
之象! - 我躲在家,看了一遍血路posted on 06/06/2003
然后上论坛,然后发觉一派肃杀之景……
人民都很乖,不发言……
后来我回理念版发了个李慎之的哈维尔文集序言。后极权时代,说得很准确……
改天给自立先生你打电话:) - 杰作!!posted on 06/06/2003
这文章应算是信息时代的电脑佳作之一。
该文由电脑程序从电子汉语辞典数据库中随机抽出字、词组然后组合生成的。此程序,《现代文学2003版》,具有简单语法系统,并有将语义、甚至语境相近的词与词组并列打印等功能。常读本文有助身体健康。对支气管炎等呼吸系统患都有良效。每天一气读一段特别有利于肺活量的增加。
2004版还将有分段、标点设置等最新功能。
该程序由黑兰先锋程序设计公司一群青年有为的编程题研发。版权所有,抄袭者(估计不会多)必究! - posted on 06/06/2003
真没想到默克的文章是电脑编出来的,以前只听鲁汉说过他上课时让学生编过这样的程序,没想到你们已经用在先锋写作上了....
这下,鲁汉可有的说了,他是最不赞成这种写法了.......
先锋电脑文学程序评论员 wrote:
> 这文章应算是信息时代的电脑佳作之一。
>
> 该文由电脑程序从电子汉语辞典数据库中随机抽出字、词组然后组合生成的。此程序,《现代文学2003版》,具有简单语法系统,并有将语义、甚至语境相近的词与词组并列打印等功能。常读本文有助身体健康。对支气管炎等呼吸系统患都有良效。每天一气读一段特别有利于肺活量的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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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版还将有分段、标点设置等最新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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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程序由黑兰先锋程序设计公司一群青年有为的编程题研发。版权所有,抄袭者(估计不会多)必究! - 玛雅姐姐你上当了。那位什么评论员在胡说。posted on 06/06/2003
2000年我这篇写了一个月。当时我只有笔和纸。
去年八月才有电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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