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萨冈被诊断为胰腺癌,后虽被否定,但死之的阴影从此笼罩着她。1994年,她以此为题材,写了一本小说《过客的悲哀》。法国《读书》杂志记者就此采访了她。
记者:你好像身体不好的时候写不出好书。
萨冈:没错。如果七歪八倒的怎能达到写作有时能产生的那种幸福感呢?我的书有些略嫌草率……
记者:你写这本书(指《过客的悲哀》)的时候似乎健康状况特别好……
萨冈:这本书是在愉快中写的。我当时的身体并不特别好,但写作状态很好,二者是不完全相同的。我很快就感到了某种充实。
记者:这本书作写得很快。
萨冈:事实上,这个计划在我脑海中已萦绕了一段时间,我想是从1988年开始吧!对癌症这个并不那么有趣的题材,我不想碰到什么就写什么。我开了个头,然后扔下不管,当我最后捡起它时,我写得极快。我找到了第一个句子:“你抽烟抽了很久了吗?”这第一个句子使我得以写下去。
记者:最难的总是寻找第一个句子吗?
萨冈:不是第一个句子,而是第一个场景。可以这样说。在这本书中,我不知道如何开始这场景,我知道它发生在何处,也知道与什么人发生关系,但我不知道如何开头才能不浪费时间,才能马上……
记者:书中的主要内容:癌症,被宣告死亡。这是你牢记在心的一个主题吗?
萨冈:不。但这几乎是每个人都常常想起而又很少谈及的主题。
记者:那为什么现在才写?这与你个人经历有关吗?你多次差点死掉,尤其是1978年医生们发现了这个胰腺癌。
萨冈:他们认为我得了胰腺癌,但最后并不是那样。是的,我有这种感觉,宣告时的震惊,我在这本书中所揭示的著名的“尥蹶子”。我曾看到许多马在我身边冲撞,但我从来没挨过增。不过,我在想象这样一种宣判,其影响与人们徒劳地试图迸开的马蹄极为相像。在我身边,许多朋友都没能避开……
记者:你选择了一个漂亮的题目,《过客的悲哀》。对一个这么严肃的主题来说,这题目也许太轻松了点。
萨冈:我一直想减低我所放置的炸弹的杀伤力。也就是说,这本书一读完,这个题目就形成了。
记者:同样,你喜欢幽默地淡化严肃的东西。所以,从第一句话开始:“你抽烟抽了很久了吗?”“我一直抽烟,”马蒂厄纠正道……
萨冈:是的,这是自我保护。然后,我的主人马蒂厄说,他不愿意在一个消极的时候否认一种这么常见的快乐。这一切是想说悲剧并非一直是悲剧。这是众所周知的。在最糟的时刻,也有某些可资吹牛的东西,如果不是滑稽可笑,至少无礼失当。同样,感情完美的时刻也是不存在的,总有些小小的不如意。什么东西都不可能是大喜大悲的。可有些人也许总不想注意这一点,拒不肯见这些残缺的时光,因为他们十分喜爱完美的东西。不该破坏他们的感情。
记者:你呢,在最糟糕的时候,你总能有这种嘲笑的态度吗?
萨冈:在最糟糕的时候,是的。总之,要看情况,如果事关自己总比事关他人要容易得多。
记者:你为什么选择一个男人做主人公?
萨冈:我们处于一个相对自由的时代,但在某些方面仍有大男子主义倾向,如果得病的是个女人,她很快就会成为受害者。你看,可在这本书中,开头没有这种同情。人们不会一开始就为我们这位40多岁的英俊的建筑师悲哀,而且,在我的头脑中,这是一个男人。我希望,也许这是不知不觉的,我希望他能够斗争,希望他不要一开始就成为牺牲品。
记者:医生直截了当地向马蒂厄宣布他得了癌症。
萨冈:这个医生很粗鲁。有些人属于什么都说派,有些人属于什么都不说派。前者不太好。但我有意让医生变得令人厌恶。我想,当你面对着一个将要死去的人,一个因病而几乎变得像孩子一样的人,你不能像大人一样对他说话。我跟医生讨论过,他们对我解释说他们总是弄错。有的人他们以为可以对其说实话,有些人则不能说。事实上,前者垮了,而后者呢,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很无谓的样子。所以,拿不准,少开口…
记者:你呢,你属于那些必须隐瞒真相的人吗?
萨冈:我?我不知道。不过,我今天比20年前更觉得必须对人隐瞒真相,老的时候,对这种变化看得更清了。人并没有我所以为的那么坚强。我曾见到他们十分坚强、果断。事实上,他们比外表看起来要脆弱得多,没那么强大。当然,他们有时也不那么软弱。人总是费劲地掩饰自己所没有的东西。他们以外表来作补偿。
记者:你这样写道:“人们模仿什么,最后会变成什么。”这不是很危险吗?
萨冈:使自己坚强点这并不危险。因为这也是最普通的心理反射。人们模仿软弱并不会变得更软弱,恰恰相反。但想做出什么样子,就会变成什么样子。上电视的人都装出好丈夫、好父亲的样子。他们最终会这样写出点东西。
记者:最使你难受的是死亡这个念头,而不是死亡。
萨冈:是的。尼采说:“使人发疯的不是怀疑,而是确信。”相信在某个准确的限期内死亡…如果有人向你宣布你将在6个月后的一场交通事故中死亡,你会小心,或不相信,有危险,有怀疑。但当你被一种疾病慢慢地消耗生命,肯定要死,这就难以忍受了……
记者:在这个有些阴暗的宇宙里,你提到了诗,阿波里奈尔,诗也许是一个救星?
萨冈:没有多少人读诗了。所以,我让自己享受这奢侈。我对诗有一种热情。诗也跳到我的脑海中来。我会背10来首诗,但有些已索然无味,如我在小学里读的勒贡特·德·列尔的诗,很枯燥。我爱写点诗,但我的诗不怎么好。我突然觉得诗很好,第二天……
记者:你觉得男女之间对于死亡态度有区别。
萨冈:我现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人们所写的东西,人们在笔端下发现。我什么都不想,然后我开始想象,我创造了我知道的东西,因为我把它们写了出来。这是无意识的。女人们知道生与死组成了人生。男人却不。他们拒绝。对他们来说这是抽象的,然后当它突然变得具体……
只要看看面对新生儿的男人就行了。他是那么笨拙,那么惊讶。
记者:让我们回到马蒂厄身上来吧。对他来说,这种“孤独的痛苦”最终不完全消极的
萨冈:是的,他站着停住了,望望四周,这很不错。这些事人们没有时间、勇气、力量或主张来做。
记者:你不看看自己周围吗?
萨冈:我不是观察家,这甚至带有戏剧性。但当我写作时,有些十分模糊的观念不时地跳。到我的脑海,使我形成了一种理论。总的来说,数年来,我展示所有人都厌烦的东西,接着,我改变了这种主张。谢天谢地。
记者:今天评论家更理解你了吗?
萨冈:不管发生什么,总有些东西不对劲,使他们惊奇,不过现在是惊奇我写的东西,而不像从前那样惊奇我所做的事情。这持续了20年。疯狂,女明星的故事,小小的音乐,法拉利,等等。我已经不感到震惊了。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曾经是真的。但我觉得背后有些名堂,他们也并不能讲出来。
记者:若干年以前,你们惊讶俄国学生从你的作品中学习法语,而在法国……
萨冈:当有人想拖我进监狱时,我提起了这件事,类似的话,毫无疑问,人们永远不能在自己国家里成为先知。但我总想让人注意,在那儿,我被当作一个作家,而在这里,却被当作一个犯人。正如人们所说,人们早就把我当作是出版界的一颗明星。现在,长期以来,情况变得更好了。而痛苦,不,我从来不曾有过。
记者:你一下子赞扬起酒精之乐来,是出于挑战的乐趣吗?
萨冈:我强烈反对“别喝酒,别抽烟,别这样,别那样”,这太烦人了。把人都当作小孩,这是很荒谬的。从拉丁人开始,就有一种关于酒的比喻,酒能减轻男人的生活重负。当然也会造成肝硬化,这大使人厌烦了……
记者:毒品呢?
萨冈:不,毒品——我指的是可卡因——不能减轻生活的重负。在它被禁止的范围内,人们被迫悄悄地收集,所以代价极大……
记者:但爱情尚未被禁……令于这点,你提及“同居的小地狱”。
萨冈:这不对吗?不对?那好,我向你解释。我合法地结过两次婚。这有点残酷。请注意,我是这样说的,但当我与我的第一个丈夫居伊·斯肖尔莱离婚后,我仍和他呆了一段时间。事实上,离婚引起了轰动,但离婚后我们回到家里讲和了,没有让巴黎的任何人知道。
记者:你爱撒谎吗?
萨冈:是的,我随时都在撒谎,为了避免吵架和拌嘴。我撒谎仅仅是因为这些,为了在个人生活中保护自己。但我当众决不撒谎。比如,我在电视上回答人们向我提出的问题时。这使我惊奇。事后人们总对我说:“你真令人难以相信!”……“可我说的正是我心里想的。”——“一点没错!”
记者:如果你不必赚钱还会写作吗?
萨冈:肯定会写。但我不知道我将处于什么状态。如果我没有人要创造,没有孩子要抚养,我会做出不知什么蠢事来。这是我父亲的生理反射。《你好,忧愁》出版后,我的出版商对我说:“你成了千万富翁。”我问父亲这些钱怎么办。他问我:“你多大年纪?”“18岁。”“在你这个年龄,这太危险了。花掉它。”我已经糊涂了……
他说得对。如果我像大家一样投资自动洗衣店,我不知自己会怎么样。这是说,我肯定会继续写作。写作是一种激情,没有它,生活将是死水一潭。
记者:你曾用“扭曲之举”来形容文学奖。如果现在有人给你一个奖,你会不会拒绝?
萨冈:一个奖,好啊,为什么要拒绝?一开始,我就因《你好,忧愁》得过一个奖,批评家奖,它使我出了名,如果我可以这样说的话。后来我又得了摩纳哥奖。我觉得有段时间他们想让我进法兰西学上院。这是垫脚石。而我对学士院兴趣并不大……当我再次对政治感到厌烦时,它又萦绕在我的脑海之中,它可能是一条栏杆。我的朋友贝尔纳·法兰克在《新观察家》中写过一些很漂亮的文字:“大部分学士院院士知道自己成不了文学史中的一章。失望了才去当院士,舒服的失望。”这是拒绝学上院的高雅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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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萨冈出版了《迷镜》后,在自己的公寓里接受了法国《费加罗妇女杂志》的采访。
记者:谈起您时,法兰西学院院士米歇尔·德翁总是说:“我从来没有从这个人的嘴里听到过蠢话……”
萨冈:他真好。不过他大概是站在好朋友的立场才这么说的。我应该说过不少蠢话,只不过他忘了。
记者:名声在外,大家都说您不讲蠢话,但也许您……
萨冈:做蠢事!这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蠢事分两种,一种是愚蠢的蠢事,一种是有趣的傻事。我希望我做的有趣的傻事比愚蠢的蠢事要多。
记者:您是蓬皮杜的朋友,也是密特朗的朋友,我很想知道您是怎么应付他们,进而成为他们的朋友的?
萨冈:蓬皮杜,我早在他投身政界之前就认识他了,通过我第一个丈夫。他在位期间,我曾两次被邀至爱丽舍宫。至于密特朗,我很晚才认识他,他当选总统的前一年。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反对他,左派,右派。飞机上我们挨着坐。我觉得他很智慧,脾气也好。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当选了。不过他一点儿没变,一丝一毫没变。
记者:您好像总是在不停地搬家?
萨冈:我大概搬过4次。有时我想换个区生活。或者是个人的原因。我爱的某个人消失了,或和楼上楼下的人处不来,我也不知道,甚或看中了别的房子。总之都是极其偶然的。
记者:与您的书没有关系吗?
萨冈:没有。但实际上,我确实可以跟自己说,如果说某一部作品写糟了的话,那是因为环境的问题,或许换了环境就好了。可这个理由对我不起作用。在巴黎,我通常是夜里写作,只有在夜里才能做事。而一旦到了夜晚,房子里都是灰色的。否则,在白天,人来人往,还有电话,约会,大家都有别的事要忙。
记者:您写作时有没有一些小小的痹好呢?
萨冈:没有。我喜欢在床上写。写在那种螺旋的本子上,本子的面要硬些的,这样可以放在膝盖上。
记者:您开始一本书时需要什么?
萨冈:一个故事。一个主题。或一个场面。开头的句子想好是没用的。我们经常说,嗯,这个头开得不错,其实写到后来什么也没有。的确,场面更重要。
记者:那么《迷镜》呢,是什么样的场景?
萨冈:是一个人在剧院门前等出租车,华灯映照。这就是开始的场景,而其它画面便随之而来了。
记者:您开始一本小说对,预先知道怎样结尾吗?
萨冈:我以为我知道,可到后来大家都会大吃一惊。我对结尾从来是没有把握的。
记者: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作家自己说:“我的人物震惊了我,我不知道他们发展成什么样了?”
萨冈:是的。不过在某种程度上也挺有意思的,有一定的自谦成分在里面。我们和书里的人物一道出发,看着他们,想要解释,或者至少试着发现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相爱是那么难。我们想着他们最终是要分手的,却又不知以什么样的方式分手。是的,在写作过程中,会发生一些非常艰难的事情,意料不到。有时我只能让我的主人公以死亡的方式相离别,我杀死了我的人物。也许是人物的问题,或者是情节的发展。
记者:您会写不下去吗?
萨冈:当然。这种情况很少,但有过。有些小说我写到一半就放弃了。
记者:那么,您的抽屉里想必有不少小说的开头叹。
萨冈:不,我全丢了。还有一本书,我来来去去写了12遍,每一次都写了100多页,就是那本《涂脂抹粉的女人》。
记者:您书中常常充满了幽默。
萨冈:我希望有些情节有趣些。我不是要写一本滑稽的书,可是书里可以有些滑稽的事,在生活中也是一样。
记者:对您来说,写作是一种痛苦还是一种欢乐呢?
萨冈:开始的时候是痛苦。真是难以忍受,我仿佛写不出3句像样的话来,之后就要好得多了。
记者:您还记得《你好,忧愁》出版那一天的情景吗?
萨冈:大致上还记得,也许不完全是那一天了。第一批样书到的时候,我是在我的朋友那里看到的。我把书都藏起来了,我觉得好像所有人都会来问我:“这书是您写的吗?”一个月后,我在公共汽车上看到一个女人在看读这本书,她就在我对面。然后她把书折好,放进包里。我下车了。这是唯一一次,我看到有人在读我的书。
记者:您预感到自己会成功吗?
萨冈:完全没有。能够出版我已经很惊讶了。成功突如其来。是批评奖造就的。而在《费加罗杂志》的第1页上,又出现了莫里亚克的主题评论。
记者:批评奖却差不多是您得的唯一奖项了,除了摩纳哥文学奖之外。
萨冈:人们说,她的书卖的很好,不愁吃穿,所以用不着给她奖了。
记者:您从来没有想到过要进法兰西学院吗?
萨冈:正巧。我得摩纳哥文学奖时,有人谈起过这件事。我睁大了眼睛。我说我很抱歉,我想这是男人的事情。
记者:阅读与写作,您更喜欢什么?
萨冈:如果一切非常、非常顺利的话,我更喜欢写作。再说,我写作的时候,通常没有兴趣谈太多的名作。
记者:如果像《过客的悲哀》里的主人公,您得知自己只有6个月的生命了,您会写些什么呢?
萨冈:首先,我觉得告诉我这个消息太残酷了。我宁愿不知道。也许我会抢先一步结束生命,如果我有勇气的话。如果要写些什么,应该是诗。
记者:大家最常问您的问题是什么?
萨冈:“如果您不写作,您会做什么?”——这个问题提得不坏。
- posted on 09/18/2003
PROPOS SUR LA LITTERATURE ET SUR L’ART
Le père ---
Tu as lu le dernier roman de Françoise Sagan ?
Le fils ---
Tu plaisantes ! Tu ne voudrai pas non plus que je connaisse le dernier Goncourt ? La littérature de papa, c’est fini. Je veux dire : la littérature
de consommation.
Le père ---
Tu sais que Proust et Malraux ont eu le prix Goncourt ?
Le fils ---
Oui, mais il y a longtemps. Aujoud’hui, personne ne veut plus lire un roman d’amour. Des histoires de ce genre, on va les voir au cinéma ou on les regarde à la télision. C’est l’affaire des mass media. Quand je prends un bouquin, je souhaite qu’il m’apprenne quelque chose, non qu’il me distraie, bien entendu.
Le père ---
Qu’est-ce que tu lis, toi ?
Le fils ---
Des livres de sociologie, de philosophie, d’histoire, d’économie, de géographie, de linguistique. Je t’en passerai si tu veux feuilleter.
Le père ---
Je crains qu’ils ne soient écrits en jargon et que je n’y comprenne rien. Excuse-moi, mais je reste fidèle à un viewx principe: ce qui n’est pas clair n’est pas français.
Le fils ---
Tu me fais penser aux gens qui vont écouter un concert de musique contemporaine et qui se plaignent en sortant d’avoir eu les oreilles déchirées. Les compositeurs d’aujoud’hui n’ont pas envie de
recommencer les symphonies de Beethoven ou de Schumann, cela est bien naturel, n’est-ce pas ? Alors ils cherchent.
Le père Oh! Ça, ils cherchent ! … Mais que trouvent-ils ?
Le fils Et après ? Ce qui compte, aujourd’hui, en musique comme en peinture, c’est qu’on fasse place à
l’imagination, à la créativit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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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年大学法语时《公共法语》第三册第七课的一篇一对父子讨论
法国文学,当代文艺,里面谈到萨冈,原人原话,蛮有意思的,试译
来共享- /////////也是为了测试这里能否贴法汉合篇的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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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读了弗朗索瓦兹*萨冈*最近的一部小说吗?
儿子:开玩笑!你想我也会关注最近龚古尔奖的东西吗?老爷
的文学,早过时了。我只想说:尽是些消费文字。
父亲:你知道普鲁斯特和马尔罗*,都获过龚古尔奖。
儿子:是啊,但那是哪一年的事?现在,人们不再读爱情小说
了。这一类事情,人们可以爱电影或电视。已是公共媒
体的事。当我要读一本书,我希望能学一点什么,不是
用来分散精力,就这样。
父亲:你读些什么呢?
儿子:社会学的书,哲学,历史,经济,地理,语言学。我说
看你有没有机会流览一下。
父亲:我怕太多专用术语,读不明白。劳驾了,我只忠实于一
句古训:那些读不明白的就不是法语!
儿子:你让我想到一些人去听当代音乐会,受不了那刺耳的声
音报怨而去。现在的音乐家不再渴望回归到贝多芬或舒
曼交响曲的套路,这很自然,不是吗?当然,他们在摸
索中。
父亲:噢!他们在摸索!…但他们有什么呢?
儿子:这个吗?更重要的是,今天,音乐象绘画一样,人们要
给想象和创造一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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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索瓦兹·萨冈(Françoise Sagan原名弗朗索 瓦兹·夸雷 Françoise
Quoirez,dite Françoise, 1935·)
女小说家、剧作家。
她读书时成绩平平,十八岁辍学,写了一本篇幅不大的小说《忧愁,你好》(Bonjour tristesse.1954)。该书书名来自保尔·艾吕雅的诗句,写的是少女塞茜尔引起她父亲和情妇决裂的故事。这本小说获得文学批评奖。获奖之前,出版商就已不惜血本地利用最新式的广告为此书进行宣传,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其印数达到840000册,使这位姑娘红极一时。弗朗索瓦兹·萨冈的辛辣锐利、不事藻饰的风格和某些心理上的描写,自当受到赞扬,但有人竟把地与拉法耶特夫人相提并沦,这未免过于唐突。
其实,在《忧愁,你好》和她后来所写的几本阴暗而凄冷的小说如,《某个微笑》,(Un certaine sourire)、《一 月之后一年之后》(Dans un mois dans un an)、《你爱勃拉姆斯吗?》 (Aimez-vous
Brahms?)、《狂乱》(la Chanmade)中,除了毫无爱情的同床睡觉之外,简直一无所有。书中尽是些萎靡不振、懦弱、无个性的人,反映出某些闲散的、看破红尘的青年人的无聊情绪,除了高级汽车和大量威士忌之外,别无他求。在这些一气呵成、但风格洗练的文学作品中,看不出她对历史事件有什么讽喻、见解,这种作品只不过是对“倾向文学”的一种反动而已。
从1960年起,弗朗索瓦兹·萨冈转向戏剧创作。她的剧本《瑞典的城堡》(Château en Suède)获得了成功。 剧中对白非常精彩,而且相当生动。《有时候听到小提琴》(Les Violons parfois)、《瓦朗丁娜的淡紫色连衣裙,(la Robe mauve de Valentine),写得都不及《瑞典的城堡》。 但另一剧作《昏倒了的马》。(le Cheval évanoui,1966)则尚不逊色。
安德烈·马尔罗(Andr Malraux,1901-1976)
小说家,评论家。他年轻时候曾经有过一段不为世人所知的神秘生活。他中学毕业后,进过“巴黎东方语言学院”。1923年,他偕同第一个夫人去远东游历。这一时期,他和当时越南、中国、苏联的革命者有过频繁接触。广州起义失败,国共两党联合破裂以后,马尔于1927年返回法国。他和高尼利昂·莫利尼策划对沙特阿拉伯进行了一次袭击,弄走了帕米尔地区哥特式的佛教艺术品,于1932年在《新法兰西杂志》社展出。之后,他与另一作家安德烈·纪德极力替被德国纳粹分子诬告为纵火焚烧国会大厦主谋的保加利亚革命领导人季米特洛夫辩护。这时,他被选为世界反法西斯委员会主席。1936年,他加了支援西班牙共和国的国际纵队,担任外国空军部队的总指挥。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马尔罗领导好几支游击队,在1945年解放阿尔萨斯的战役中,担任阿尔萨斯-洛林纵队总指挥。
法国光复后,他在政治上一直与戴高乐将军紧密地站在一起。1945年—1946年,担任新闻部长。1947年-1952年间,是人民联盟的全国代表。1958年6月1日起担任法国总统府国务部长,后兼任文化部长。
1921年,二十二岁的马尔罗首次发表一部诗体小说《纸月亮》(Lunes en papier).这部小说意境朦胧,深受超现实主义的影响。1926年出版一部哲理性小说《西方的诱惑》(la Tantation de l’Ocident),书中粗略地叙述一种历史哲学概念,后来他在其他著作中又进行了深入的阐述和发挥。1928年和1930年,他分别发表了两部小说:《胜利者》(les Conquérants)和《王家之路》(La Voie royale).前一部曾获联合文学奖,作者描写了1925年在中国爆发的有名的省港大罢工,其中塑造了一名非凡的革命者加林的形象。在后一部著作中,主人公陪肯寻找隐匿在亚洲丛林里的庙宇,虽然那里景物有了变化,但主人公的性格毫无改变,还是那样悲观失望,那样爱好参与斗争与反抗,并同样抱着一种清醒的浪漫主义情绪。
1933年,马尔罗发表小说《人类的命运》(la Condition humaine).此书是他的一部杰作,获得了龚古尔文学奖。小说的开头就非常精彩,故事发生地点在中国,描写了蒋介石和中国共产党人的冲突,后者不惜牺牲生命、前仆后继地与蒋介石进行了殊死的搏斗。
马尔罗始终是一位紧跟时代潮流的倾向性作家,他在1935年出版的小说《轻蔑的时代》(le Temp du mépris)中,记录了希特勒造成的骇人听闻的可怕情景。1937年完成的名著《希望》(l’Espris), 他用华丽的抒情般的语言,生动地描写了在西班牙反对佛郎哥的斗争岁月。
他在1967年出版了《反回忆录》(Les antimemoires)第一卷。他以华丽的笔调写下了自己一生中异常丰富 动荡和戏剧性的经历,其中有个人的生活经验,与别人的会晤以及他对人物和事件的评论。 - posted on 01/16/2006
我有的时候会突然结束某些事情,就是为了不让它们朝更坏的方向去.
让我们日益接近死亡的生活也是危险的’
爱情就是想告诉对方一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就是你所有的生活里的桩桩件件只在于逗对方开心,让他笑,这才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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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到一篇纪念萨冈文字。倍受吸引。又看到萨冈的访谈,我以为这一篇的作者,是真的很懂她的人。作者叫做袁紫衣。
“萨冈的一生,远比她的作品本身更让人关注。十九岁凭借处女作《你好,忧愁》步入文学界,此后一直笔耕不辍,转圜在小说界、戏剧界和电影界之间;喜欢酒精,跑车,赌场和勃拉姆斯;追求速度;两度结婚——但很快又离婚,生有一子;在很年轻的时候遭遇车祸,并在治疗过程中染上毒瘾;晚年因偷税漏税被叛刑……”
“在很多人看来,她是自由的代名词,不在乎奖项,不在乎声誉,不在乎学院派的评论,也不在乎刻意的叛逆,不会刻意挑战道德,只在乎‘做自己的人’。”
“关于得奖,关于作家这个职业,她曾经这样写道:‘我突然成了一个作家,我只有继续下去,别无选择。我很不幸,我想成为普鲁斯特或者司汤达,但我没有那个能力’。得奖只是个事件,得完奖以后,生活仍然继续,还有忧愁。少年成名的负担,就在于它为你规定了未来,从此之后你再也摆脱不了,其中的无奈,远比跋涉一生朝着光环的方向前进要沉重得多。
“问题始终只在于她对待毒品和爱情乃至婚姻的态度。在人的生命中,可以成瘾的东西有很多:酒精、香烟、毒品、爱情、写作……凡是能挑起人们欲望的,都可以上瘾。而且很奇怪,这些东西之间有时界限并不明确。萨冈对于毒品有很清醒的意识……她称之为‘聪明地吸毒’,与不少先锋艺术家的吸毒理由相反,她认为吸毒不会给人带来任何的创造性。她对毒品危险性的认知是完全的,但是她说,‘让我们日益接近死亡的生活也是危险的’。”
“关于爱情,她曾和朋友说,‘当两个人开始互相厌烦,因为厌烦而发抖,那就跑掉算了。我有的时候会突然结束某些事情,就是为了不让它们朝更坏的方向去,就是为了逃脱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吃饭的场面。有一次,我和第一个丈夫之间就有这样的场面,我觉得真是可怕极了。不再有向对方倾诉一天以来发生的事情的欲望……是的,就是这样,爱情就是想告诉对方一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就是你所有的生活里的桩桩件件只在于逗对方开心,让他笑,这才是爱情。’”
“希拉克肯定萨冈对于法国女性的贡献或者就在这里:不做主流道德的牺牲品,不做社会制度的牺牲品,不做家庭的牺牲品,面临变化时,敢于直视。
不做牺牲品,同样,——在这一点上她和杜拉斯有很大的区别——也不做自己欲望的牺牲品。欲望来了,满足它就可以了,但是绝对不能听命于它,不能拿自由作为代价去交换欲望的满足。” - Re: PROPOS SUR LA LITTERATURE ET SUR L’ARTposted on 01/17/2006
萨冈的名字取得好,这是第一。萨冈能把自由的生命走下去,这是个
奇迹!当然,萨冈对许多东西看法比一般人聪明,比如毒品,性!
“不做自己欲望的牺牲品”,这样才能写出东西。只是这写出的东西
是否也是自己更高级的欲望的成品?
看来欲望不是那么坏。管他是成品还是牺牲品,做的事情于自己身心
都有益很重要,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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