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
楼上的一个服务员样子的男人对我说。
我于是去了五号。
面对的是一扇顶天立地的玻璃。玻璃上挂着一面大幕。灯光灰暗。我坐在这张沙发上。周围是空空如也的墙壁。墙壁发黄。很脏,很旧。
等待的时间不长。幕布慢慢拉开来。里面透露出白色的灯光。像是在一个大箱子里安装了照明的设备。
我并没有什么兴奋。刚才的事情宛如还在眼前打晃。那些从黑色街道的四周忽然冒出来的人群很年轻,大多是一些学生和他们年轻的老师。玻璃里的那个女人也这样告诉我。她说,你要选择舞蹈还是选择对话,或者说是采访也可以。
在涵喧了一通我如何是中国人以后,她单刀直入地说,“是我采访你?还是你采访我?”我问。
我只好说,“轮流来?”
于是她准备好了两个根柱子。一根是跳舞用的钢管。一根是立着一朵花苞似的麦克风。
她弯曲的身体在拉扯电线。然后,她看看我。好像要确定什么。又不确定之。
我在她做准备的时候思想溜号。
她是一个学生呢,还是一个专职干部?
既然说到学生,我不能不想到昨天晚上的大游行。那是我来图鲁兹以后看到的盛况。这个盛况盖过巴黎的协和广场和广场上方尖碑上我一再研讨的埃及象形文字;由象形文字我又想到克里奥佩特拉;由克里又想到我们中国人学习庞德的意象诗;。。。。。。。。。。。。
我一直是个老学生呢!
我想。
是的,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国家和报纸授权的记者,我是轮流地接近那些学生然后问话的。他们很愿意接受这样的一种所谓的采访。因为他们认为,我,很像是一个讨厌而浅薄的记者。
他们说了一些语焉不详的话。还是用蹩脚的英语说的。这些法国人!
我一直企图发现人群的“出现史”。在北京的时候,我就企图找到他们是如何从西单奔赴天安门广场的。
我记得有几个头裹白布的学生在西单原来的民主墙所在地向市民大声疾呼,说着什么,似乎要绝食!!!
然后,他们的周围就云集了越来越多的人,男女老少,各色人等。
我注意到所有人的眼神在调整焦距。他们的眼神和眼神和眼神的眼神,从一而多,从多而一,循环往复,已成大局。
那时候,我觉得人民的神奇在于他们忽然长了一个统一的大眼睛。
天啊!天啊!
又然后,人群就像被变魔术一样地生长在广场上。一群人逐渐占领了整个广场。他们的出现史是耐人寻味的,不可捉摸的。就如同我关心过埃及和拿破伦而不解。
而且,我最关心的是从图鲁兹那些老街上冒出来的人。早上我经过那里,当然是第一次经过。我为那些保留得十分完美的小街而悄悄地兴奋起来。从街口打了铁桩的车行障碍旁饶进去,就可以进入那些日照并不强烈的老街。其实,阳光是在楼缝中被捅进来的,而且好像带着异样的灰尘。灰尘中有不再沸腾的颗粒和纤维。另一方面,这些灰尘形成的光柱在矮小的楼房前面互相交叉起来,像投放在老街老地上面的硬币,只是比硬币要大几圈。
那些和我面前的女郎差不多长象的女人的脸映在老楼房高大的窗户上。这些个用铁框镶嵌的玻璃和我面前的这张大玻璃几无二致。
那么,是不是那个女人是从这里伴着夜色去上班的呢?
我不得而知。亚洲人看欧洲人,和他们看我们一样,都差不多的。
深入到街到中去,楼房和楼房挨得很近,几乎一臂相连。也就是说,穿过这条小街的时候,你的后面是一扇扇背你而去,几乎要互相靠拢在一起的窗户。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如果互相在窗中向往和相望的话,他们是不用抒怀以言的,只是用她们的表情就可以互相传情。
那么,她们是这样互相传情了吗?
她们是几个世代几个世代这样来传情的吗?
她们的情和我现在面对的女人的情好像不是一回事。这是显然易见的。因为,她要面对的是所有的男人。他们和她之间也无所谓什么情不情的。
就像我观察到的游行的人群中,人们的眼睛是在传感他们的意志和想法,但是他们关注的是一个观念,是一个主张甚至是一种主义,也说不好。男人可以在他们这个城市的中心像雄劲的风吹开去。吹到女人的身上,再婉转地折回来。而女人,也将她们的气息如此传开。你可以从眼神里看到一些消息。眼睛是打开的,是穿过玻璃和空气可以完全打开的一种器件,也可以擦拭。
,眼神在眼神的关照下穿过一个眼神和另一个眼神,和眼神的眼神和眼神和眼神。。。。。。。。。。。。
这样一来,眼神首先连接起来。他们是游戏结构的链条。这些链条起到将人们的肉体和精神栓牢在一个整体上的作用。
不像现在,只是几块钱,就将我和表演者联系起来。
虽然,游行也是一种表演。是一种颇为引人注目的大型的表演。
他看到你的眼神,就像看到所有人的眼神一样。是一个无言的信号。这个信号把他们组成了一个正方形的队伍。这个队伍是从学校那边云集过来的。
穿过了老城的那些老街。
而老街左近的那座老教堂是唯一可以考证人们心神迷态的一个象征性的建筑物。记得我们问过街旁的行人它的建筑年代。那个热心的法国女人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
她的声音和我面前的这个女人的声音差不多。
他们的声音都差不多。
只是我感兴趣的这条老街是独一无二的;对我而言是这样;因为,在所有的欧洲老城都有这样的街道。
黑糊糊的建筑上开一扇木头的带有装饰的门。门上有镂刻的花纹什么的。铜制的门把手。花朵。晚上的话,花变了颜色。一只胳膊从一扇窗里探出来,抱进一盆花。我叫不上它的花名。就像我叫不上她的名字和游行队伍里所有那些人的名字。
他们沿着图鲁兹窄窄的街道云集起来。他们打出他们的旗帜和标语。
他们像我们在北京游行一样,从小到大,由弱到强。
所有人都可以交换他们心中的意志。他们的意志是一致的;就像今天和昨天一样,天上只有一个月亮!
虽然,在我们那里,庞大的游行队伍时时刻刻有行进至天涯海角的巨大可能性。我们那时候秩序井然地向着天边行进。我们互相也用眼睛传神。还打出胜利的V字型手势。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百万个这样的手势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希望。而今,我只是将这个胜利的把握放进了她的舞厅。
落差很大!
她开始的时候没有和我讲昨天游行的事。
我也忘记了我们是日后如何找到如此接近的共同语言的。一个汉语和一个法语操持者的很滑稽的交流。这个交流当然胜过人类肉体的交流;也说不定。
我总是觉得那些居住在如此古老的小街里的人是生活在中世纪的宗教神话里的;那么,他们的游行就是一种十字军行进的回声。
小街上的事物就是由那些举手相向的情侣们延续和保持的吗?
至少,在月亮上升的时候是如此。她们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没有话,没有笑,也没有表情。她们一代代忍受着什么。谁也不清楚。
但是他们对于有些事情是无法认输和忍受的。于是,他们就游行示威,占据了大小路口和广场。
现在,在我的面前是一座不大的广场。其中心位置有一个高台,像我们树立旗帜的那种圆形的高台,周边有雕花的栏杆。若无游行,是表演场所,人们可以居低向高观看之。于是,我和一些学生登上了这方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势。人群在我们的脚下一点点地聚集起来。直到我看见警察的车队出现在人们的眼前。车队安静得像花朵一样散布在游行人群的四面八方。
但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她的选择是什么。她要选择了对我的提问,我就没有可能观赏她的裸体了吗?
我期待着两个奇迹的发生。
在另一个国家。一个裸体的女记者和一队队游行的队伍的相遇,是我们通常关注的两个基本点。因为这样一来,我们就既可以观看裸体,又可以参与政治了。一般而言,二十世纪和今天,这是两个人们最为关注的话题。
只是,我无法将这里的空间和那里的空间交叠在一起。
我当然也不知道,谁,能够这样做。
“如果我们女生里有人裸体,那就是我!”
我好像听她这样说。又好像是听我自己这样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究竟是否参与了那次游行示威;是否裸体地参与了他。但是她是否裸体参与之,真的重要吗?天知道。
我没有感到厌恶。
不象那个哲学家。回家还要洗手。洗掉一块肥皂。
游行的势头并未因为警察的出现而有所恐惧。他们的出现好像只是为了那些在古旧的老宅里睡觉的人们更加安静的睡觉。
情人在睡觉。她们和月亮的游戏干干净净地结束了。好像她们在梦中才会用月亮做支架来打个秋千什么的。梦中的天地多么地宽广。当我看见本地生产的空中巴士运输机像鲸鱼腾空而起般直冲蓝天的时候。我觉得我在做白日梦。机场后面的比利牛斯山呈现出一副绵沿起伏的大画面;再后面的西班牙女郎更是这样翩然起舞于蓝天白云之间,也说不好。她们的天际正好是梦想的所在。
西班牙女郎也会在卡门死后为了几个小钱而滞留在真人秀这样萎琐的小舞厅里吗?
真是不可想象。
她们应该是云集在斗牛场上的只是为斗牛士背叛自己情人的女人。
背叛,背叛!
游行也是一种女人式的背叛!背叛!对于男人这个大符号,大象征的背叛!关键是人们,政府和警察如何看待这样的背叛了。在古老的国度里,只是在悲剧的情节里才将爱情和政治画在一副图画上。后来,他们就好像分开了。
她们蜷缩到舞厅里。政客们就常常体面地将太阳光占据了。
其实,太阳光也会平等地散播在老街的小小窄道上。古老的砖石路面上廻光反射,金鳞四起。人们脚踏金子的碎片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感觉呢?
谁看见女郎的脚下有金子的光彩。她的身体撇开红纱就是在这样金子的场地上为我这个男人表演她的裸体舞。就像我看见游行的队伍呼喊出一个个赤裸裸的口号,打出一副副赤裸裸的标语,和政客们进行赤裸裸的对话,然后又让警察赤裸裸地暴打于光天化日之下,。。。。。。。。。。。
二者是如此地相象和吻合。没有什么必要再采访什么了。无论是她采访我;还是我采访她。
虽然,今天的中夜行进没有发生我说过的那种赤裸裸的行径;警察自始至终是坐在他们的汽车里的。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节目。除了人们的眼神活像互相点活的捻子。他们的胳膊也是互相挽在一起的。他们是手拉手地面对赤裸裸的赤裸裸的。所以,他们的手臂和身体成为游行队伍的一种具体存在。也成为真枪实弹或者说橡皮子弹以及大棒,鞭子和水龙头袭击的对象。但是他们的眼神好像只是在被水雾充斥的时候才会尴尬。我听见他们稳健的步履!
我看见的舞蹈也是极为稳健的。她的头发和黑白反差的身体,等等。
“等待!”
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对我说。因为我问他将会发生什么。我刚才已经问过他,为什么要举行示威。
他说,是因为他们的一个女生受到了官员的污辱。
“等待!”
他好严肃地对我说。
“是住在老街上的一个女孩。。。。。。。。。。。”
他又说。
“离教堂不远。。。。。。。。。。。”
他补充。
受到侮辱?
现在,我面前的这个女孩是在受到侮辱吗?我想。
我想,妈的,我可不是什么官员!但是,我在侮辱她吗?
天气灯光一样好。女孩子依旧翩翩起舞。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忽然从她的身上离开了片刻。我想到了一架空中巴士飞机。
我十分疲惫地迈着拖踏的步履向旅馆走。因为游行队伍在法国十一月的寒气催逼下已做散伙的架势。等待是无用的。我记得一个哲学家的话,就告诉了一个学生。说,折磨人的把戏莫过于等待,。。。。。。。。没有什么比这类等待更加好笑!
他好像知道荣格那句话。就笑了。说,“教授不会来了!”
是的,教授不会来了。
他来了又能怎样!说一通富科和德吕兹的观点吗?
我们听得懂吗?警察听得懂吗?
我记得在北京的时候看过一个电影。那是描写法国1968年学生革命场面的。
其实场面很小。
一个女生戴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帽。手里拿着毛语录。墙上挂着红卫兵游行图。一个教授在讲解从毛到格瓦拉到泼霸(波尔布特)的观点。
一架偌大的短波收音机在收听北京电台的法语广播。
一个男人在学习的间休很布尔侨雅地操弄着刀叉在吃东西。
这个资产阶级自由化的美食方式是我们中国的红卫兵所罕见的。
他们面对蒙玛特区圣。兴教堂的庄严的纯白色建筑的时候铺张她们丑陋的从中国学去的红色标语。
她们像所有未见分晓的恋人一样亲吻。
一个女人赤裸了上身。
还有那些没有出场的萨特们在拼命地歌颂切。格瓦拉。说他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大英雄。
于是,我又听见“古巴西,扬基诺”的呐喊。
我在北京的一所小学校里朗读歌颂古巴革命的诗歌。
我也急不可待地参加了我们一向所说的世界革命。。。。。。。。。。。。。
但是,今天,所有这些革命红帽子和革命诗歌在烟消云散。。。。。。。。。。。。
于是,我开始观察人群的散去。这里的散去又让我想起了什么。北京的集会是怎样“散去”的呢!这里有一个个的对比。只是今天,不是在巴黎,也不在北京。不是在1789年或者说93年,也不是在1989年。这都是一些符号。份量很重很重的符号。我们将符号看得太重,是因为符号表征的事情太弱,太轻。这让我的有限兴奋更加有限。这次对于异乡游行的解读就是这样忽然消失的。大街上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我走过那条老街回去。
式微式微,胡不归!
我念念有词,忘记了观察一个在中夜出行的女子。她身著薄翼般的纱裙,脚蹬一双黑色的高腰皮靴,款款而来复款款而去,消失着,没有也不会消逝。在我看来,只是她的身体在消失,而她的身姿却凝聚成为一团性感的实体为我留下一种遐想。我的面前又增加了一个层次的空间。N空间里是:游行的人群。我的异乡处境。孤独。好奇。鬼鬼祟祟。我。还有和我其实向悖的法国人。他们的时间。和我的一样又异样的时间。时间带来的各种空间。等等。而且这种想象是极为实在的,像通常人们所说的物。我其实是看见并且看清了她的那张面孔的。从这张面孔里我还可以听见她讲话的略带嘶哑的声音。她,就是她嘛!
于是我得出了一个大月亮般的圆满的结论。
我的结论是,她,是从游戏规则和游行队伍中派生出来的另一个问题,另一个前提,另一个符号————这个符号没有解读游行的起因,但是她预示了游戏的意志及其意志自由的不可能性。
而“性”,是去掉“可能”的一种夜晚金光闪闪的存在呢!
再之,她,是否是一个应该被人们解放的人,应该被解放的女人,这一问,也是一个星星般的谜。
她当然不会看见一个中国人躲在角落里窥视她的全身。虽然她的全身被明月给包裹了。只是她的眼睛传递出看不见的眼神。
的确,这类遭遇像我在北京的居室聆听那些伟大的由两个主题或者说多个动机组成的交响乐。这里的情形是,游行像鼓;她像丝帛娟纱。
游行“卟”的一声毁灭了。
呵呵!
诗意!
我疲惫不堪地等待女人走远。
我的疲惫分成两种:一种是今天的;一种是昨天的。一种是性!另一种是政治!他们加起来是什么?
走向旅馆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旅馆的大门口灯光照如白昼。所有附近的树和花多躲藏到角落里去了。这类感觉是,就像你面对一个眼光像灯光的女人的时候,其他事物就被自然地遮蔽了。
一经过门,乐曲就又走过几个音阶。很熟悉的旋律。果然是中国人的曲子。这曲子现在响得撞人耳目。我的同事在大厅里弹钢琴。我坐在旁边的一个沙发里听着。他是在弹“山丹丹开花红艳艳”。一些法国客人围而簇听。我魇魇出神。忽而又被他的曲子激淋了一下。那一曲红色经典多少有些怪异。于是,我向他走去表示一点点祝贺。
走上楼梯。楼梯旁边的花朵在微笑。楼梯上有一朵花瓣。
在房间里,打开电视,画面上正好是我的镜头。我样子古怪地正在和一个男生对话。我们鳖脚的英语也记录在案。
我好奇,他们为什么没有将我和那个赤裸裸的舞女的对话也记录在案呢?
“他们记录在案了!”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进我的卧室。她告诉我,她的采访,对我的采访,是否可以在我本人的同意下广播出来。
她还说,“我们相处得很融洽。”应该继续处下去,以便寻找新的焦点。
我觉得如梦如幻。顿顿,就说,“悉听遵便吧!”
见鬼!这样的服务要诡秘得多,比起一般而言的“我能为你做哪些服务呢?”当然诡迷得多得多。
于是,我现在真的要面对梦境了。
没有进过浴室,我就栽倒在床上。梦境在代替我的白日梦。
当那天的眼光照耀在我初次看见的图鲁兹时,她那玫瑰红的城市图画让我陶醉。一切都是那样的柔软和朦胧。我进入她的中心地带的时候更加为她的暖色而沉迷。
被一个小小的中心广场包围的花丛离旅馆的大门不远。那里花繁草盛,伴着几个也许是参加图鲁兹国际歌唱节的男女。她们在迷宫式的广场上为我带来了她们没有唱出来的歌声和朗诵。现在,我努力辨认是我的同事还是那几个我预料中的人们在我的电视机上唱歌。
大厅里面一度对我赤裸裸站立的青铜女像好像将她的影子弄进了我的房间。
壁画是对莫吉尔扬尼拙劣的模仿和模仿的模仿。女人的形象更瘦更兽。我想起我们的皇上在绢帛上描写的瘦金体的字迹;也是象形文字。
所有市内和室内的植物现在开始环绕我和我的身体。我的眼神伸向她们的四臂。就像我要为她们的到来也会翩然起舞一样。
我有一刻确实疲倦得觉得自己是一棵枯树,或者是一盆凋谢的革命兰。
游行的队伍开始在我的心里沉渣泛起。
学生和老师组成的人群还包括那些不是老师和学生的人组成的人群在老化和虚化;同时又好像是生气勃勃的,坚实无比的;是永恒的,像巴士底狱上的烟气围绕着和平时期的生活。
生活有时候会仿古和反古。
她们之中有给我打电话的女郎和她的一系列的女伴。她们在我的面前组成新的红色经典,和许许多多更加腥红色的经典的经典的经典的经典汇集。。。。。。。。。。。。
她们像法国山丹丹那样灿然开放。永远开放。万寿无疆。
没有什么是游行队伍中值得一提的中心思想和中心思想的中心思想。
一切都在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一个法国人据说将中心给解构了。
包括那个女人和她的影子。还有那块玻璃剥离的碎片和碎片的碎片。也被解构了???????????????
碎片里,老街的石头路上还是星月高照,眼光和阳光遍地,像是星辰下放。他们在我的眼前远去而归。归还到他们的主人那里。虽然,我莫名其妙地参加了他们的游戏。但是我还是及早退出为好。我这个中国人。
所以,我没有给她再打电话。我要睡觉。我甚至根本没有知觉我在真的梦境里遇到了什么。只是在我早上醒来的时刻,又听见了空中客车飞机的轰鸣之声。
在图鲁兹老城外的并无特色的街道上,我,变成一个虚伪的我。
图鲁兹之夜和她的女郎早已蜕变。
一个性感的符号
——却能够扩张到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