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达的诗似乎是现代诗人的最爱,从荷尔德林到尼采到圣琼佩斯,无不为其倾折
,看来里面真会有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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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唱琴歌抒写个人的情感,只流行于狭隘的贵族圈子里。合唱琴歌和舞蹈配合,结构复杂而谨严,抒写多数人的情感,为广大人民所喜爱。合唱琴歌的最著名的作者是职业诗人品达(公元前522?-442)。当时,希腊盛行体育竞技,竞技活动又和敬神的节日结合在一起,品达在诗中歌颂奥林匹克运动会及其他泛希腊运动会上的竞技胜利者和他们的城邦。他写过十七卷诗,只传下四卷。他的诗里有泛希腊爱国热情和道德教诲;他歌颂希腊人在萨拉米之役(公元前480)中获得胜利;他认为人死后的归宿取决于他们在世时的行为。他的诗风格庄重,词藻华丽,形式完美。品达的合唱歌对后世欧洲文学有很大影响,在十七世纪古典主义时期被认为是“崇高的颂歌”的典范。
http://www.kat.gr/kat/history/Greek/Pt/Pindar.htm
- Re: 品达(Pindar)posted on 04/23/2004
你说的是Pinbdaros(约前518—442)?其作品后被亚历山大学者编成17卷?对不起匆匆忙忙没看你给的网址,假如是的,再谈。 - Re: 品达(Pindar)posted on 04/23/2004
是的,是的,请多谈,我就要去图书馆。 - posted on 04/23/2004
更需要歌唱与倾听
如今,写诗的人越来越少,读诗的人好象更少。文人们相聚,也很少再象过去那样谈诗论道了。我不无敏感地发现,诗正一点点地远离我们,而且正一点点地步出我们的生活之外,也许数年之后,我们会难以记起诗究竟是一种什么模样的东西了。
我不知道是时代变了还是诗人和诗变了,总之,贵在抒情的诗歌似乎离我们的情感越来越远,最终变成了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其实,诗歌走到当代也不是真的失去了情感力量,如果真的失去了情感那么就再也不是诗歌了。问题在于,诗歌的情感与我们心灵的情感越来越隔膜起来,就是说,诗与人之间失去了一种简便而自然的沟通方式,也许这正是诗与人之间愈来愈难以调和的症结所在,这很容易使人们错误地认为诗歌对于生长在当今时代的心灵已经不再是一种需要了。
事实恰好相反,人的心灵永远具有一种诗性,因而也永远不能割舍对诗歌的热爱。问题在于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的诗歌应该通过怎样的抒情方式通过感官的通道进入人的心灵。
望着摆在我书架上的一本本印刷优劣不一的诗集,我意识到,诗歌在今天已然成了一种总计的文本,诗完完全全成了一种阅读的艺术了。我记得在以往久远的年代里诗歌似乎并不是这样,在诗歌面前,人们只须歌唱、吟诵,还有倾听。而今,我们失去了歌喉,我们只剩下了眼睛和映现在眼睛里的那些模糊不清的铅印文字。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出于人为的定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诗已经悄悄地完成了歌吟艺术向阅读艺术的转换。如果把当今诗坛冷落的原因完全归因于此似乎显得过于偏激了一些,但至少这是诗、人离异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诗不同于小说、散文什么的。后者属于文字艺术,而诗歌究其本质应该属于声音的艺术。诗只是借用了文字,文字在诗里就象音符在音乐中一样。丹纳在他的《艺术哲学》里把诗、雕塑、绘画、建筑、音乐五在艺术门类分为两种。他认为诗、雕塑、绘画属于第一种,说它们都是模仿的艺术,它们的目的和出发点均为尽量正确和完全的模仿,同时在模仿之上提炼升华出远远高出于现实生活的艺术的美感。另一种是音乐和建筑,属于不模仿的艺术,建立在艺术家能自由组织和变化的数学关系之上,比如建筑是由数学关系把大小物体连合起来的总体,而音乐是音响震动的速度大小构成的有数学关系联系起来的总体。在承认这种划分的前提之下,我觉得丹纳对诗歌的划分未必正确。如果把诗歌放在第二类中我想应该更为合理一些,因为我不认为诗歌属于模仿现实的艺术的范畴,它靠吟唱来抒发情感,所以更接近于音乐艺术,并且它对各种意象的拼接也与建筑艺术相似,因此它同样属于那种运用数学关系的不模仿实物的艺术。
诗在最初诞生的时候就与音乐密不可分。在远古时期,诗即是歌,歌即是诗。后来诗歌分成了两种,即中国古籍中的徒歌和乐歌。当代诗人公木也认为,诗歌只能分为两种:歌诗和诵诗。凡成歌之诗谓之歌诗,不歌之诗谓之诵诗。我们今天看到的《诗经》,不过是周人的流行歌谣的歌词,《楚辞》实际上是屈原为神庙祭祠所创作的宗教歌曲。南朝之《乐府》,唐宋的词,元明的散曲,无不是用来歌唱的诗。建安和盛唐的古体诗和新体诗大抵属诵诗系列,但其明晰的节奏和韵律仍具有强烈的乐感。
古希腊人的诗歌也是这样,它不但可以高声朗读,还可以在乐器的伴奏声中朗诵和歌唱,并且夹以手势和舞蹈来进行表演。这些诗歌最具有代表性的,莫如古希著名的四大运动会的优胜者的清唱曲。这类作品,整个希腊,包括西西里和各个岛屿在内,都请那个时代最负盛望的诗人品达(Pindare)来制作。出于对诗歌的热爱,声音与韵律在古希腊语中占据着显赫的地位,诗人发明的长短音的配合使诗歌在朗诵时显出十分明显的拟扬顿挫的变化。就是到了近世,大诗人歌德的诗也充分利用了日尔曼语系的语传唱着。
拉丁美洲素有诗歌的传统。我曾有缘与智利驻华大使爱多瓦尔多先生相识,他是一个在本国小有声誉的诗人。他说拉美的诗人每写出一首诗,就一定要试读一下看看它是否朗朗上口。因为拉美人通用的同属拉丁语系的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是一种极富乐感的语言,诗不仅仅要表达意境,同时还肩负着将语言中潜伏着的乐感充分发掘出来的使命。他还提到,最令他们丛民族感到自豪的诗人聂鲁达就是通过旅行和朗诵而成为整个智利乃至整个拉美家喻户晓的诗人。
这不禁让我想起我们中国当代诗歌运动中那个盲目模仿的时期。国中的现代派诗人们聪明地借鉴了欧美的现代主义表现手法,却忽视了对诗歌所本应具有的音乐性的创造和发挥。因为我们的诗人是汉语诗人,他们读的也大都是翻译文学,所以他们没有办法领会原诗语言中的那种乐感,而译者又没有办法将这种乐感用表达思维方式迥异的汉语来呈现出来。只知道一味借鉴的诗一时间又忘记了汉语中还有尚待开采的乐感,这就使我们这一时期的诗歌不免带上了一种荒诞的色彩。虽然其中也有几首好诗,但因其传诵功能的丧失,最终就只能成为用于人们阅读理解的文本。这样,人们只能通过眼睛在大脑中想象着诗的声音。
诗歌的文本化使诗歌渐渐失去了大众基础,而成了诗人玩弄情调的装饰品。它或多或少地暴露了当代艺术家所难忘以摆脱的自恋倾向。它让我们意识到当代文化精神的脆弱性。诗人们似乎都成了患有神经官能症的病人,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尤其在当今市场大潮的冲刷之下,他们更是瞪大了失神的双眼,不知所措且不知所云。
每一个时代都需要歌手。诗歌永远属于一种诵唱艺术,因为声音是诗与人之间的最为简捷的传播使者。诗需要歌喉,也需要耳朵和倾听,它通过声波具体传授着某一情感,描述着一个或多个画面、意象,表达着意念、思想,并因此产生着强烈的情感冲击波,作用于大众的神经末梢,激起人们对美与正义的崇尚与热爱。美国诗人桑德堡和金斯伯格的成功就在于他们的创作始终立足于诗歌的声音艺术本色。前者是“芝加哥诗派”的代表者,被誉为人民诗人。他在艺术上发展了惠特曼的诗风,激情四溢,语言流畅。他多年之间带着吉它在全国旅行演出,在吉它曲的伴奏下朗诵着他那激动人心的诗篇。后者是“跨掉的一代”的领衔诗人,在1955年召开于旧金山的一次诗歌朗诵会上,他的《嚎叫》获得了轰动性的成功。他在全国各个大学周游,把他那节奏奇特、一泻无余的长行自由体诗通过他那沙哑的嗓音传递给那些狂热的人们。他成了那个时代里与摇滚歌手列农齐名的年轻人的偶像名星。
但与此同时,诗歌的文本化仍然成为诗的主流并在世界范围内蔓延开来,对眼睛的阅读功能的过分依赖使诗人成了事实上的哑巴,人民成了形式上的聋子。这种世界性的倾向的出现同一个叫艾略特的美国大学问家有关。他的《荒原》把人类学、神话、宗教、文学典故和现实生活交织成一个大型的象征框架,并且影响了英美乃至全球的不止一代的诗人。艾略特是诗歌彻底文本化的一个标志,他给全世界爱好沉默的人民上了一堂深奥玄妙的阅读理解课。应该说,《荒原》是现代诗歌史上一次气势磅礴的造山运动。不过,对于这种天才的创造,我们只能欣赏而不能模仿。我们允许诗歌乃至任何一种艺术形式偶而发生一次蛮不讲理的反叛,因为这种反叛将大大丰富我们对艺术的理解;但反叛之后,我们不能忘乎所以、乐不思蜀,我们必须促使这种艺术理智地回到它的本质和属性上来。
吟诵和歌唱仍然是诗歌不能丢弃的东西,因为音乐性是诗之所以为诗的一个重要标志。如何使诗重新音乐化并使之焕发新的魅力也许是我们当今艺术家所必须面临的问题。当然,我们的歌诗绝不能等同于流行音乐中的那些平庸无奇的白话歌词,我们的诵诗也并不应该是那种只重视韵角的浅陋直白的“儿歌”。任何艺术都具有一定程度的娱乐性,诗歌也不能例外。充分发挥诗歌的娱乐性并不能损害艺术的高贵,反而更能使高贵深入人心。我们的诗人可否主动地与音乐家合作,请他们为诗歌谱上乐曲,或是为诵诗配上伴奏的音乐。在市场经济大潮席卷全坏的时候,在音乐、舞蹈、绘画、雕塑业已投身其中并寻找自身价值的时候,我们的诗人却仍在闭门造车,孤芳自赏、对影自怜,甚至故作冷傲、娇态百出,这是不是已经有些可笑了。其它艺术所能够做的,诗歌也能够去做。诗歌也可以拥有专门的歌手(甚至诗人自己)、朗诵家,也可以有经纪人、企业赞助,也可以有剧场和票房;诗歌最不需要有的,就是诗人们躲在零落的诗刊里面,无奈地抱怨着大众读者的庸俗与无知。
须知,真正无知的人往往并非大众,恰恰是我们艺术家自身。
而今,我们的时代更需要歌唱和倾听。
- Re: 品达(Pindar)posted on 04/23/2004
你先去图书馆呀!你知道我今天实在没空。我再跟你说! - Re: 更需要歌唱与倾听(曲风)posted on 04/26/2004
写得好!甚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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