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许良应先生
----革命及其带来的思想方法启示(一)
仲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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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许良英致钟维光——关于李慎之批评的几个问题》载于本
刊2003年10月号,总122期,读者可点击“过期存档”进去寻得
。本文标明“之一”,则还有“之二”,但作者已明示本刊:“第二篇则
具体讨论一些问题,我将会直接上网。”
去年九月初,我收到许良英先生这封后来公开发表了的信。由于信中有关革命
一词的看法和我所接触到的文献有很大的不同,信中对当代西方哲学的一些问题的
看法和西方的一般学界解释有很大的不同,因此我立即非常谨慎地写了一封回信,
希望能够继续和许先生进行讨论。(见附件)但是在十月十号,有朋友告诉我许先
生通过“友人”在《民主中国》上发表了这封信,这令我有些诧异,此后我上网看
到。除去对革命一词来源的不同看法外,关于这些哲学问题笔者和许良英先生的争
论早在七五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并且将近三十年来几乎从来没有停止过。尽管如
此,把这些讨论突然公开在刊物上,还是令我非常不习惯。因为,无论如何,一个
学生公开和自己的导师辩驳问题,总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然而,这些问题却又
是非常根本性的问题,甚至正如笔者上一篇文章中所说,是涉及启蒙、涉及政治社
会哲学思想的根本问题,因此一旦公开,如果再回避将会造成非常大的误会。迟疑
再三,我决定首先遵照中国人的传统,退避三舍(半年以后),以示对老师的尊敬
,然后,遵照西方知识传统,严肃地公开讨论这些问题,以示对老师教导、对真理
的尊重。稍微能得以自慰的是,或许许先生之所以公开这些讨论,也是因为感到这
些问题的重要,希望公开讨论引起社会的注意。此外,这大约也是最近五十年来中
国知识界的一种特殊的非常值得思索的现象。
其实,这些问题笔者在写《过渡人物顾准和李慎之先生的历史贡献究竟在哪里
》和《最近二十年中国知识界的几个社会思想问题》(见本刊2003年8月号,
总第120期)中就已经提到:在二十年前就应该在中国的知识界进行,不幸除了
社会条件的不允许外,还由于中国知识界的自身状况整整推迟了二十多年,到今天
才得以在知识界公开讨论。笔者写那两篇文章的目的也正是希望能够展开对于这些
问题的讨论。当然,令笔者没有料到的是,讨论的对象经过三十年,还是没有绕过
自己的老师。
吾爱吾师,但更爱真理。说来容易,做起来充满痛苦。笔者在这里首先还是要
特别感谢许良英先生,因为虽然从一九七五年认识许良英先生的第一天开始,笔者
就不断地和他争论,并且由于很多争论涉及根本的思想问题,所以经常是非常伤感
情的,但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八二年他招考我作他的研究生,而那时,笔者在身
体和精神上正处于一生中最困难的时期。此后,尽管我仍然经常和他争论,但是他
一直对我各方面的情况非常关心。
笔者将分两部分来讨论许先生信中的问题。第一部分是笔者能够找到的各种文
献中有关“革命”一词论述,以及对这个词的讨论对笔者的启示。第二部分,笔者
将讨论近代科学思想和马克思主义在认识论和宗教问题上的根本分歧:为什么一切
知识都是推测?为什么人的一切都是有限的?为什么人会有宗教(广义的)感情,
为什么社会需要宗教(广义的)?唯物主义到底摧毁了人的什么?如何看待评价李
慎之等先生亲自参与建立的极权主义文化?为什么读过爱因斯坦、罗素等当代西方
思想家著作的一代知识分子会跟着毛泽东、共产党自觉积极地缔造极权主义社会和
文化,践踏爱因斯坦、罗素以及波普等为代表的近代西方思想文化,和毁灭中国文
化传统?我们这两代人究竟应该如何反省这些问题?这一切究竟只是政治问题、道
德问题,还是有更深的思想方法问题?
本文首先讨论关于“革命”一词的辨析,以及对笔者的启示。
究竟是哥白尼在天文学问题上借用了政治概念Revolution,还是近
代在政治问题的研究讨论上借用了天文学上的Revolution一词?对于这
样一个涉及语言学、天文学史、政治学史的问题,笔者由于不懂希腊文和拉丁文,
因此只能从第二手的资料来进行自己的判断。为此,笔者把下列几种说法,及其论
述原文引述如下。
(1)许良英先生认为,“你文中说,把Revolution理解为‘革命
’,是从Copernices开始的,不知道有何根据?20年前,我在《20
世纪科学技术简史》中写过这样一句话:‘哥白尼革命’是双关语,因为哥白尼的
著作《天体绕转》中的‘绕转’的拉丁文Revolutionibus和‘革命
’是同一个词。所谓革命,原来指的是政治制度的变革,这个概念(词)在Pla
to和Aristotle的著作中就已经出现,决不是到16世纪才有,而它首
先是政治概念,以后才被引伸到科学思想领域。你文中所说的历史过程正好倒了过
来!!”(引自“致仲维光”《民主中国》,2003年十月号)
以下是笔者根据的几个德国出版的文献,以及向古希腊史和希腊语德国学者的
请教结果:
(2)在德国非常流行的皮珀尔出版社出版,由迪特尔.瑙仑(Deiter
Nohlen)组织编写的《政治科学—理论、方法,概念》(《Politi
kwissenschaft, Theorien—Methoden—Beg
riffe》)辞典中,对于革命一词则作了如下的解释:
“革命概念原始来源于天文学,最初是从英国的‘光荣革命’(1688年)
后开始普遍地用于一个国家的政治和社会关系的彻底深刻的转变。按照不同领域中
革命的发生,人们可以把它化分为政治革命、社会革命、技术革命、文化革命、艺
术革命、科学革命。按照承担者,人们则可以把革命化分为资产阶级革命、农民革
命、无产阶级革命、知识分子革命和管理人员革命。”
(3)在汉娜.阿伦特在她的著名的《论革命》一书中有几个地方涉及革命一
词,其中既有考证性的引述也有她自己的论述:
A、考证性的引述:(这是笔者看到的最为直接明确地提到这个问题的论述)
“古典的语言学者已经多次指出,我们所使用的‘革命(revolutio
n)’一词既不是严格对应于亚里士多德使用的希腊词στα`σιζ,也不是
μεταβολη`πολιτει`ων”。对此可参见W.L.Newman
所著《The Politics of Aristotle》,Oxford
1887—1902。在Heinrich Ryffel所著的《Metab
olé Politeion》一书中也详细地讨论了这个问题。(Hannah
Arendt,《Ueber dieRevolution》,Piper,
Muenchen Zuerich,1994,第364页,第一章有关
Revolution一词来源的历史背景注释)”
B、阿伦特的论述:
“现代使用的Revolution一词,和罗马历史或者市民纷争中的
mutatio rerum几乎没有共同的意义。mutatio rerum
,我们知道它是来自希腊城邦国家的στα`σιζ一词。但它们既不能等同于柏
拉图式的急剧转变,那种政治体制自身具有的μεταβολαι`;也不能等同
于波利比欧斯的政治体制的循环,那种与所有人类事务密切相连的πολιτει
`ωνα`ναχυ`χλωσιζ,由于它内在的发展趋势,在极端的情况下会
激发自身的变革。古希腊罗马时代所熟悉的正是这类变革以及与之俱来的暴力。但
是对他们来说完全陌生、对我们却天经地义的是:在这种变革中总是会展现某些全
新的东西,并由此开始一个新的历史时代。对他们来说,变革并不中断世界的进程
,只是把它的循环带到另一个阶段。这种循环是一切生命形式的存在方式:运动、
持续运动并且重新返回起点。不论人类事务如何多变,世界的运行在整体上是恒定
不变的。这里,正如同在作为整体的宇宙万物中,很少会产生真正的、新的东西。
”(该书,第一章,第23—24页)
(4)在Chalmers Johnson著《Revolutionst
heorie》(Verlag Kiepenheuer&Witsch,
Koeln Berlin,1971)一书中,涉及Revolution,一
词是这样说的:
“我们所使用的‘Revolution’一词非常适合于一种不良倾向,它
表达的是为了一个即定的目的使用暴力政治手段的概念。虽然‘Revoluti
on’在政治意义上的使用最初是在文艺复兴后期,但是,很多更为古老的含义(
例如,行星的‘转动’)给了这个词一种弦外之音。他使人想到,人类事物或许应
该类似于统治宇宙的超越尘世的动力的行为。如果我们注意考察地球上最古老的,
并且一直存在、从来没有中断过的中文,我们就能进一步看到‘Revoluti
on’的政治含义。在中文中‘Revolution’一词对应描述的内容是中
国皇帝的统治权、权威。‘天命’(原文直接印出汉字‘天命’-笔者注)字面就
意味着‘代表上天’。当我们把‘Revolution’翻译成‘革命’(原文
直接印出汉字‘革命’-笔者注)就是取消他的代表权。如果人们对孔子学说中的
天命一无所知,也就是据此天子拥有更高的德行,并且由此而拥有统治的权力,那
么人们对于在中文中‘革命’一词的思想就会完全不理解。虽然我们所使用的单词
Revolution,本来不包含上述这种意思,但是,西方的Revolut
ion的概念却也在类似的方式上和政治制度思想联系在一起。它含有不必要,并
且因此也无法辩解的动乱在内的意思。”(16页)
“亚里士多德是第一位政治学理论家。他告诉我们,革命具有前后特定的联系
。这就是说,如果人们知道,为什么一些人希望应该按照他们的看法建立社会,改
变社会关系,人们才能理解革命。亚里士多借助很多例子表达了他对这个题目看法
。‘要求平等是永恒和普遍的,它促发了反抗起义(Aufstaenden)…
…在对平等的要求中,如果他们认为比起那些特权阶级他们自己得到的少了,就会
愤起反抗。可能同样的是,拥有特权的人要求不平等和特权,但是,尽管不平等,
如果他们相信和其他人相比,他们不能继续更多地拥有,大家都仅仅是同样地增多
了或减少了,也会愤起反对。——这种倾向可能是正义的,但是也可能是不正义的
。’(此处笔者翻译自书中的德文译文,德文译文出自Aristoteles:
《Politik》,Eugen Rolfes翻译,Hamburg,195
8,P167,169-笔者注)但是,亚里士多德对于‘Aufstaende
’一词的使用比我们有更为广泛的意义。——他研究的是广泛的政治不稳定和社会
转变,在这里暴力革命仅仅是其中一种重要的症候。——然而,无论如何他强调的
是,革命必定是从一种人们已经不再满意的、肯定的社会制度的研究推导出来的。
亚里士多德代表了这样一种观点,如果社会组织的原则忠实地反映了人们的观念,
那么就不会产生革命的感情。一般我们能够说:革命概念在更进一步和更加抽象的
概念层次中找到栖身之处,它们涉及人们互相依存的社会组织。……”(17页,
18页)
(5)尽管笔者在写作最近二十年中国知识界的几个社会思想问题一文的时候
参考了上述的资料,但是,在收到许良英先生的信后,特别请精通中文的东亚艺术
博士Petra Klose,中文名字柯九思女士,和笔者一起请教了古希腊史
和希腊文专家,她的哥哥Dietrich Klose博士,请他为笔者订正解
释了上述文字中的希腊文,以及古希腊人的思想。
D.Klose博士解释如下,
A、古希腊人使用希腊文写作,Revolutionibus是一个拉丁文
。他说,的确如阿伦特书中文献所说,在希腊文中没有和revolution完
全对应的词。
B、希腊人的思想和中国古代思想和有些类似的地方,中国古代是阴阳的对立
转化,没有所谓好坏、谁战胜谁的问题。而在古希腊政治思想中,也同样如此,循
环替换变化是一个特点,但是没有现在意义上的那种具有颠覆性意义的革命。在古
希腊政治思想中,如果僭主制不行了,就换为民主制,民主制出了问题,就再用其
它制度代替。这种循环替换和近代带有颠覆性并且具有全新开始的“革命”不是一
回事。在古希腊从来没有使用过revolution描述带有革命性质的事件。
C、他为笔者具体解释了阿伦特论述中的所引述的那几个希腊单词的含义。
从以上五个参考资料,笔者依靠自己的判断认为:
一,作为革命使用的Revolution最初来源于天文学,即使在希腊的
时候,亚里士多德虽然是第一个系统讨论政治学的学者,可是他在希腊的时候,对
天文学的论述比政治学的论述还要多,影响还要大。上述两个专门研究革命问题的
西方学者也提到亚里士多德也是借用天文学的术语描述社会政治问题。
二,在亚里士多德那里由天文学借用的转动变化,更多的是天体在天空中的围
绕转动,哥白尼使用了Revolution,但是作为现代意义的颠覆性革命的
使用,则是哥白尼以后的事情。在古希腊文中没有和现代意义上的Revolut
ion等同对应的词。
三,因此,亚里士多德虽然谈到了革命性的变化,但是,他使用的肯定不是
Revolution一词。Revolutionibus是拉丁语,那么就更
不会来源于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这里错了序。
四,哥白尼生活的年代是1473—1543年,而英国的光荣革命则是在1
688年。所有笔者所查到的西方辞典都是说,Revolution开始被广泛
地使用在政治和社会问题上是文艺复兴后期以后的事情。
五,关于Revolutiontheory的讨论则更是此后的事情。绝大
多数的讨论都是在法国革命以后的事情。
上述资料以及其它笔者所能看到的有限的资料,使得笔者看到,没有一个辞典
和研究者认为,Revolution是天文学借用于政治学的革命一词,因此,
笔者认为,许先生对于Revolution一词的论述,应该提供更多的证据。
人们当然都知道,单从德文、英文,更不要说中文的翻译中,是无法作语言学的论
断的。因此,由于在语言学上,笔者不懂希腊文和拉丁文,不能直接阅读亚利士多
德和哥白尼的原始论著,所以有关这个词汇起源的问题,只能借用辞典,或者是如
阿伦特等人的论述,以及请教笔者能够找到的古希腊史和语言学者。如果许先生能
够提出更多的、令人信服的资料,笔者愿意立即修改对革命一词的转述看法。
在此,笔者还认为,在追究对革命一词的理解中,笔者在阿伦特有关革命一词
的研究及注释中,在向古希腊史和语言学者的请教中,有一个体会非常值得介绍给
中国社会和知识界。那就是每一个概念都融有一个民族自己的思想方法,融有很深
的文化内涵。不仅中文“革命”一词和不同西方语言没有简单的百分之百的对等含
义,而且对应于不同时代和不同的文化背景,以及不同的西方语言,革命的涵义和
所指的内容也不相同。马克思主义是一元论发展历史观,而希腊是循环观,中国人
则是阴阳辩证转化观。至于当代科学思想,由于认识论基础的不同,对革命一词的
理解和马克思主义更是完全不同。
最后笔者要再次强调的是,利用翻译书籍,“研究”西方思想,非常容易产生
误会。这当然也包括利用英文研究来自其他语言的思想。翻译书籍只能作为泛泛阅
读浏览来用。因此,对革命一词,笔者不仅坦率承认读过的文献有限,更愿意让读
者知道,由于笔者的学术修养不足,例如不懂古希腊文和拉丁文,这就决定了笔者
虽然对阿伦特的思想方法持强烈的批评态度,却必须承认自己根本没有阿伦特等人
那种深入地研究“革命”的研究能力。(这恰恰是共产党社会和李慎之那代知识分
子带给笔者这几代人的东西,也是笔者为什么会写这几篇纪念李慎之先生的文章的
原因。)笔者所能够做的只能是借用别人的研究结果,这种借用如果没有产生错误
,误导读者,也就算是笔者的幸运了。所以,笔者时刻准备对此修正自己。
2003年12月于德国埃森初稿,2004年四月检复
附件:
许先生:您好!
昨天,九号,收到您九月一号的信。这中间可能有一个误会。我七月初完成了
那篇有关中国知识界最近二十年来的几个社会问题的文章后,在七月十九号邮寄给
了您。八月一号发表时,我把它转发给了谢泳等几个朋友。后来,谢泳的来信说,
他刚刚到您那里去,您没有收到。谢泳并且婉转地批评我说,我发表文章应该及时
给您邮寄去,您对我很关心。这使我感到很不安。因此写信给谢泳,向他解释,已
经给您寄去,可能邮寄丢了,并告诉他我会立即再次邮寄一次。考虑到可能是由于
信件太厚的原因,我此次分两次邮寄。但是第一封信寄出后,谢泳来信说,他可以
帮助我打印一份寄给您,并且以后如果有需要给您的信可以发到他的信箱由他转寄
。由于我已经邮寄了一半,因此犹豫几天后还是把第二部分邮寄了。
关于您九月一号信中提到的问题,我会思索。尤其是关于革命一词,我会立即
查询订正补充。我在谈这个问题的时候,查阅了一些资料,但是,几乎所有的有关
革命的解释都是从哥白尼日心说开始,无论是有关科学哲学还是社会问题都如此。
关于托马斯.库恩,我对他并没有特别的推崇,只是谈在描述这个现象的时候
,可以用他的理论。而对于波普,他的政治哲学对我有很多启发。但是在科学哲学
上,我认为他在很多看法上很武断,后期对形而上学问题的很多看法,也是值得商
榷的。在实在论问题上,他和爱因斯坦非常接近。至于在有关科学史和科学哲学的
问题上,波普和库恩的学说是對立,甚至水火不相容,他的两个学生,拉卡托斯和
费耶阿本德后来都成为他的敌人,所以我在谈到波普和库恩的东西的时候,实际上
措词都非常小心谨慎。
为迅速把信发出,先写这几句。昨天在网上看到,新加坡又有一例Sars病
,天气转冷,望您们倍加注意身体!祝您和王老师身体健康!
维光
2003—09—10
- posted on 06/01/2004
向仲维光同辈与徐良应先生致敬!!!我无能力参与如此专业的讨论,但我真切地认为这个讨论极其重要。如果我们在汲取人类智慧时不求甚解,那么多知识分子急冲冲引导大众抛头颅洒热血何等荒唐。看了谢幼田著的《联俄容共与西山会议》,再看许,仲师生追求真理的严谨态度,崇敬之余,看到了代表中国未来灵魂的知识界的希望。毋庸讳言,我曾对中国是否还存在一个不为名利只求真理的知识界深表疑义。那不思灵魂陶冶,对被教所学从无疑问的工具型“知分子”在中国太多了。他们抵御不了名利地位的诱惑,也没有战胜恐惧的骨气。他们与社会一起腐败,从所谓的“唯物主义”变为真正的“拜物主义”,这并非危言耸听,是从我的一个个战友的蜕变过程中看到的。我热盼中国有知有识的知识分子多起来,严谨地研究,精确地融汇古今中外的智慧,成熟地,从容不迫地引导大众,健康地走向中国的未来。 - posted on 06/01/2004
革命,鄙人浅见以为不必如此学究化研究。在宗教上,类似法律,摩西的约柜等,是人类找到法律秩序的几乎是先验的条规,是一个革命;人在天体中的位置,在耶教里是被及物的对象,在佛教里是客观唯心主义,是一个新见解,是革命;对于信徒而言更是一种革命。。。。。。后来的地心日心也是革命;再后来,英国的宪政是一种革命;法国的断头台也是对于皇族的革命;这些革命是一种创造,无论在政治,科学和宗教创造上都是一个革新的事务,就是前无古人的创造,就是革命。而中国的皇朝更迭,就无革命性可言,是旧事务的循环,就不是革命;十月革命不是革命,因为是倒退到民主的二月政府以前;至于中国革命,只能说孙中山是革命,但是也要打折扣——他服从苏联以后就是非革命了,是政治游戏了;49年当然不是革命,是复旧。所以,把革命神话的企图没有现实意义。我称之为伪革命,假革命。在此意义上说,革命虽然残酷,还是一个新事物,要付出代价的新事务。我们中国人的革命,无论是战争还是天鹅绒革命,都将是一个革命。唯独49年不是。 - Re: 关于革命一词的讨论 ----仲维光答许良应posted on 06/01/2004
不愧是贝多芬!
bbeethovenn wrote:
我们中国人的革命,无论是战争还是天鹅绒革命,都将是一个革命。唯独49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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