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米索不特米亚宗教
人类史上最早有文字记录的宗教文献,是苏默人的神话(Sumerian myth : Enuma他们于主前三千年住在米索不特米亚的南部,用的文字亦是现知最古者。

苏默人相信的神祉甚多,自成一体系,且是与世界的起源,天上各星体之运行,以及气象和农耕有关系。因与本文无关,可按下不表。值得注意的是鬼魔的位置及作为全与人的本性及命运有关系,鬼魔本身看似没有独立自存的地位,因此我们必须从人的本性与命运开始说起。

人是怎样来的呢?是由天神“安崎”(Enki)和他的母亲“南母”(Nammu)亲自拣选材料制成的。他们挑选了一个背叛之神,把他杀了,安崎和南母就把死了之神的血肉,混和着泥土,造成了人。因此人的本性就是一半属地(泥土),一半属天。但属天一部分却是一个死了的神,一个没有能力的神,事实上亦即是鬼了。因为死了的神就变成鬼(etemmu)与人混合的一部分亦即是神的鬼!有一天人死了,叫人能在阴间存活的,亦是这一部分的“鬼”。故鬼对人的作为不在吓人,而是在更深一层次。

但构成人一部分的“鬼”,又是死了之神的鬼,它就不全然是鬼,亦即是不全然属地府的。事实上人是属于神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个人的神照顾他一生之所需,离开了这个近乎“护卫天使”的神,“人连吃饭也是一个问题”。不过人有饭吃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仅是成长、结婚、生子吗?不,米索不特米亚的宗教从来不认为人是为了自己而存在,他没有这个权利!人吃饭是为了有气力工作,好为神祉效劳,给他们预备食物、衣服、房屋等等,换言之,人只是一个工具,从来不是一个目的。

鬼魔的作为是什么呢?他们不是为吓死人而存在的,他们是要破坏人作为一个工具,使人连努立达致他是一个工具这样低微的目标都不能成就。透过念咒、或天灾、或疾病,女魔王喇马斯都(Lamashtu)使人软弱非常,不能工作,因而亦不能为天神效劳。

人在鬼魔作祟之下,就完全无能为力的吗?不是的!人可以直上天庭,在天神宇都(Utu))面前控告魔鬼,指它无理陷害,求天神为他昭雪,他们留下不少祭仪是为此而用的。

原来人类历史上最早有文字记录的宗教,对鬼魔的本性与作为的了解,竟然与现代最进步的宗教所了解的,不会逊色多少。
我们可以这样论述米索不特米亚宗教的鬼观:
1 鬼不是为吓人而存在,它与人了解的命运有关;
2 鬼能使人达不到作为人的目的;
3 人能反抗鬼,为了达到人作为人的目的,人可以上达天庭,求神昭雪。


二 祆教
祆教(Zoroastrianism)是古波斯的宗教,对犹太教、基督教,及回教都有颇深远的影响,墓督教“魔鬼”(devil)一词,即是译自祆教之 daevas;希腊人称魔鬼为 daibolos,意思是“诽谤者”,或“控告者”,这是犹太人对“撒旦”的概念,它也是源自祆教的思想。

祆教传入伊朗后,成为未有回教前之古伊朗最重要的宗教。而透过伊朗,祆教对希腊好些哲学家都留下深刻的影响,特别是彼塔哥拉斯 (Pythagoras),赫拉颉利图斯(Heraclitus)则是透过以弗所的术士来接受沃教的洗礼。有人认为祆教亦是使希腊人相信灵魂可以上天堂的主因。但对基督教最大的影响者,可能就是源自祆教的诺斯底主义,现代学者均看诺斯底主义为基督教的一个异端分支,此之所以有可能,皆因其伊朗背景也。这样说来,祆教的影响可谓广又深了。

整个祆教的思想是相当复杂的,单是文献来源就是一个头痛的问题。现在我们知道,沃教最主要的经文是《阿吠陀经》(Avester),里面只有诗歌部分是出自其教主琐罗阿斯德(Zaroaster,亦作Zarathustra,约主前628 - 551);其他部分多是作者不详,且是经过很长的时间才完成。就如《智慧之灵》(menoki -i Khrat),和《阿替拉华夫传》(Book of Artay Viraf);前者是一本基于推理写成的教义之书,后者是记述阿替拉华夫下到阴间的经历,二者均不知出自何人或何时之笔,却是沃教极重要的文献。

这是叫宗教学者极感困惑的一件事,沃教产生的背景是非常多神的(伊朗,另加后来传到印度!),但祆教则只信奉一个神,叫“万事得”(Mazda!),他把当时人人熟悉的神祉,全变成“护法”一类的角色,专门用来对付鬼魔妖道的。

鬼魔妖道是怎样来的呢?他们与人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知道祆教两个最重要的特征,就是二元论和十分看重信徒的道德生活。“万事得”虽是至高无上的,但在他之下,一切均落在真与假(Asha - Druj)二神(或原则)的对立和抗争。原来真假二灵本来是要做一选择的,真理的灵因为选对了,他成为正确的思想、言语和行为,这是沃教信徒一生要学效跟随的。但假的灵却选错了,它成为真理的灵的对立面,至终成为撒旦(daeva),并且不断引诱人跟随它行,用尽各种方法来败坏人的选择。

不仅如此,在善与恶、真与假的斗争中,万物没有一样是中性的,每一样都有其或善或恶的主人,而本身亦具备了或善或恶的特性,人就是在这个巨大的善恶对垒的战场生活,从出生到离世!人怎能在这战场中可以快乐呢?他不能的,事实上他一生是活在梦魇下,撒旦及其差役对人的威胁,全不在乎惊吓(除了传入印度,又与当地多神的传统混合后的祆教外-- 在印度,祆教叫Parsiism),而在乎一生的引诱与败坏。

祆教认为人是有自由意志的,但死亡与败坏的势力是如此巨大,无处不在,人事实上是只能活在鬼魔的淫威下,难言自由选择,甚至在睡梦中吧,都有睡魔在引诱和威吓他,叫他失脚。除此之外,祆教有一股极强的宿命论,叫人对自己的将来大感悲观。这个思想无疑是因着人的回忆(是失败多于成功,不快乐多于快乐)而造成的,甚至连《阿替拉华夫传》都说:“就算人具备智慧与知识的能力,也不可能与命运对抗”,这叫一个沃教信徒怎能不活在惶惑与哀愁中?

从上所言,沃教的鬼魔邪道可总括如下:
1 鬼魔与虚假是相等,都要屈服在至高真神之下;
2 鬼魔活动的范围是今生,不是永恒;而它施展能力的地盘是此世,不是来世;
3 鬼魔对人的影响是道德上的,不是在吓人的;它要败坏人,特别是人的选择能力;
4 人虽然被各种坏的事包围,人仍然是一个有自由意志的人,只是死亡势力使他不能快乐。 鬼魔是一种道德上的败坏力量,这与新约的教导也颇为相近。


三 印度教
早于主前三千到二千年代,印度河流域即已孕育出高度发展的文明,是为摩亨佐.达罗文化,和哈拉巴文化,且有相当丰富的宗教崇拜遗迹。但印度各宗教的发展,则自雅利安(Aryans)各部落进入印度西北部地区的时代开始,约为主前二千年代中期,一直到今天仍在演变着。这漫长的时代可分为三期:

1 吠陀时代
此为印度宗教萌生依始,指主前十至六世纪;而吠陀(Veda)者,原指知识,此亦是印度最古之经典,此时期即吠陀经典成书的时期。
2 婆罗门时代
约当主前一千年代之初,印度诸民族的社会起了重大的变化,雅利安人占据了印度河和恒河两流域,并在此建立了种姓制度。依据这一制度,社会分为职业世袭、内部通婚,以及不准外人参与的社会阶级集团,此等集团后演化为四等级,即婆罗门(统治阶级)、刹帝利(武士贵族阶级)、吠舍(自由民,包括农民、牧民及商人)和首陀罗(没任何权利的奴隶,他们多为被雅利安人征服的印度土著的后裔)。

此时期之宗教称为婆罗门教(Brahmanism),其特性是:藉《摩奴法典》使种姓制度的严格阶级观念合理化和神圣化。由吠陀经典承袭过来的,数目极众的神祉,随着阶级严格的划分而更为繁化,有很多新的神兴起(阶级神),旧的神隐没(自然力量化身之神)。但在极复杂的演化过程中,原为祈祷化身之梵天神(Brahmadeva)脱颖而出,成为众神之首。
相符地,鬼世界各方各路的妖魔邪道亦极为兴盛。

3 印度教时期
婆罗门教因为过分维护利益既得者(皇室、贵族、公侯),与民众相隔愈来愈远。由公元前数世纪到公元初,一个绝对符合一般老百姓所需所望的宗教在印度兴起,那就是佛教。这个挑战是非常严峻的。婆罗门教不得不更改她的教义与礼仪以迎合民众的需要,印度展开了新的时代,人们惯称之为印度教时期。
自从膜拜与祭祀权下放民间,印度的宗教真的进入了大呜大放的时期。一方面印度庙宇的兴建,在方式与数目都是极为惊人的;另一方面,神祉及鬼怪的观念趋向民主化,意思是神不仅更亲民,不像婆罗门时代所强调的那种超越性,也指人人都可以制造他们的神祉及鬼怪,只要有人跟随便成了。这便引到印度教有一个独特的现象,那就是教派林立、鬼神满天,其数目之众,说是超过人能点数的也不为过,因为到今天就是没有人能确知印度教一共有几多个派别及鬼神。

不过,我们不追溯印度的宗教共分三个时代的发展,我们就不能明白为什么印度的神祉及鬼怪如天上的星、海边的沙那么多。就是追溯了呢,我们也很难清楚界说某一神祉或鬼怪是属于哪一时期或派别,于是只能模模糊糊地说,是印度教(Hinduism)的。

印度教神祉之多,恐怕真的没有人能说得出一个数目。这种现象与整个印度的宗教体系皆本于极为多神的吠陀教(即吠陀时期的宗教)发展出来有关。吠陀教到底尊奉几多个神呢?一说有三十三神,但吠陀各集经书提及的,远不止此数;一处竟说有三千三百九十九个之多!印度经过婆罗门教之后的大呜大放,各家各派如雨后春笋的建立,各有自己一系列的新神和旧神,其数目之多已无法想象。

众多神祉的工作不仅是对人正面的保护与供应,也有反面对鬼世界的控制和攻击,因此非常兴旺的神祉世界的反面,就是非常热闹的鬼世界。印度宗教的鬼世界也是不能想象的繁杂。

从吠陀时期起,印度教的神与鬼就不是以功能、德性,或所属之处(如神属天、鬼属地)来划分,鬼可以是住在天上的,同时又是造福人类!相反地,有些神则居于地的阴暗角落(如河流的转弯处),且威吓着人,人要不断献供物来贿赂他。这是印度教的特点,亦是叫外人相当迷惘的教义。印度教这种神鬼观,跟印度人的思想方法是有很密切的关系,表达之于印度教的,就是“虚妄”(maya)的概念,这是印度人看自己和看世界(即自己之外的总称)的一个重要思想。

印度人对人的认识能力是很不信任的,因为人只能从一个角度来看事物,结果就如瞎子摸象,摸到象耳的说象是“一块又大又薄”的东西,摸到象鼻的说象一条又长又粗的管子,这是人的“虚妄”。人就是本于这种不全的知识来给世界万象命名,结果都有一部分是真,很大一部分是不真的。

你若问一个印度人,怎么神可以变鬼,鬼又可以好过神?难道神或鬼没有本身客观的本性或形体的吗?印度教徒会说,就是神与鬼本身有其客观的本性或形体,人又怎能得知呢?他也许会用一比喻来说明:“就像一个小孩子第一次看电影,他就是相信他眼前的银幕里有真实的狮子、皇帝或深谷存在,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客观地在那里的。他就是不可能知道这一切只是座位后面的放映机投射出来的结果。。。我们与所见的世界亦是如此的,我们以为一切都是客观地是如此的,其实那只是环境与心理合起来在我们头脑上做成的投影而已”。

我们不要用西方现成的哲学类别词来认识它,像称之为“不可知论者”或什么,它与怀疑论更没有关系。因为此等词汇都假定了认知者是主,被认知的对象为客;印度教是把更大的主权归给被认知的对象,而要求认知者要从更多的角度去描述他面对的对象 -- 不错,包括说神有鬼性、鬼有神性,这么看似对立,又事实上是为一的现象上。

按《吠陀经》的说法,鬼魔邪道的世界是分开两大类:第一类是属於较低层次的神祉,他们居于天上,虽没有完全的神性(因此不属完全的神),但对人还是有大裨益的,他赐雨给人,又保护人免受更邪恶之鬼灵侵害。另一类是完全邪恶的,它们居于地上、山穴中,与及地底的深洞内。它们不单是神的仇敌,更是一切活物的仇敌,常叫人与动物患上急性疾病,叫人贫穷,甚至死亡;最糟的是,就是人死了,等待轮回之际,此等鬼魔都不放过它们,仍然恐吓及迫害它们;故此活着的人要不断为逝去的亲人做法事,好让他早日得到解脱(mukti)。

论到第一类的鬼魔,《吠陀经》提到“路巴斯”(rbhus),它虽是至高之神“因陀罗”(Indra,管雷雨和战争之神)的同伴,却属鬼魔的位份,替各神祉管理他们的马匹,同时亦帮助人出战得胜。“押沙留斯”(apsaras),是居于山泉间的美丽女水鬼,它们的数目众多,全属“干达华斯” (gardharvas)的妻子。这些美丽的女水鬼有时会帮助容貌出众的少女,叫男人碰上她们就情不自禁地疯狂爱上她们。由此看来,这一组妖魔一点也不可怖,且与男(战争)、女(爱情)的欲望有密切关系。

另一类鬼怪就十分可怖了,他们代表了人类鬼意识中最深沉阴暗又是残忍恐怖的一面。《吠陀经》提及的包括:“阿修罗”(asuras),是因陀罗的死对头,代表黑暗与死亡(特别指阻止雨下降造成失收、死亡),因此也是与一切活物为敌;“潘历宁”(panis),亦是因陀罗的仇敌,把雅利安人的牛偷走了; “唯特拉”(Vrtra),是众恶魔之首,因陀罗的最大仇敌,以蛇的形体现身,利用盘蜷的身体把两方固定在一地方,造成乾旱;但最叫人毛骨悚然的,却是 “罗刹刹”(raksasas),可以用不同的形状现身,像惹人憎厌的野狗或兀鹰,有时又以畸形人来现身,罗刹刹是以吃死尸的肉和喝其血来维持生命的。

除了宗教典籍外,扬名世界的两本印度史诗:<罗摩衍那>(Ramayana)和《玛哈巴那达》(Mahabharata),充满的都是鬼魔妖怪的描述,就以《罗摩衍那》(梵文解作“罗摩传”)来说,它原是叙述罗摩与其妻子许多悲欢离合的故事,但里面提到鬼神之多,叫人惊讶。我们只可以说,在印度人的眼中,一生不与鬼神打交道是完全不可思议的。人鬼神在很多情况来说,都是三而一的。

在史诗里,第一类的鬼怪灵异是地区性的灵体(locii spiritii),有正有邪,它们遍布山川河岳、花草树木,每一种类的植物均有其专有的灵体作其保护使者。此外,各动物亦有其专用的护卫使,它们亦具鬼魔的能力,代表邪恶的有寓居于兀鹰、鸟鸦和白鸽的鬼灵,但最邪恶的是“拿迦斯”(nagas),它住在地府,是死亡与智慧的掌管者。

除了宗教和文学之外,民间流传的神话故事,亦是填塞印度人鬼世界的原料,而且还是最切身的一种,自小就从父母及长辈的口中学懂了。可能正是这个缘故,印度民间神话中,有关祖先鬼魂之说,特别繁多,有的亦相当恐怖。先人的鬼魂当然会福荫后代,但对大多数印度教徒来说,它们多数是邪恶的,有些鬼 (raksasas , yatudhanas 及 pisacas)的样子实在吓死人,它们的眼是血红色的,身体像一缕灰烟,都长了獠牙,是滴着血的,爪子则尽张。。。此等长相不用说,又是以食尸维生。但最邪恶的是阿苏拉(asuras),它是万恶之王(Diti 及 Danu)的儿子,也是人间一切支持邪恶、不义及死亡之人的领袖。

要给印度宗教的鬼世界描绘出来,就如要描述她的神世界一样不容易;但从上述的阐释,我们可作如此概述:
1 鬼怪有的是彻头彻尾的邪恶,但亦有些是本性善良的,它们对人的欲望与存在有益处;
2 鬼世界异常充实,各种活物似乎都有某种鬼怪邪灵为其保护使者,因此鬼的数目十分多;
3 鬼的工作似乎与人生不愉快之事有关,或说,鬼怪是用来解释人生一切不愉快之经验;
4 宗教、文学,加上民间的神话传说,都是充满了神与鬼的活动。印度教信徒的心灵空间可说 无处没有或善或恶的灵体。


四 佛教
严格来说,人只能生而为印度教徒,却不能半路中途突然改皈印度教,这是印度教的教义不容许的(现代的印度教是经过十八、十九和二十世纪的改教运动而有的版本)。人要拣选一个全然切入人生的宗教,便得要从佛教寻。

所谓佛教者,我们是指存在于世界的,又是流行于民间的那种宗教,不是较高层次的佛学。作为一流行宗教,佛教对鬼魔世界的描述,不少是来自印度教的。佛教把有知觉的众生分作六类,即神、人、阿修罗(原是雅利安神之古名)、畜生、饿鬼(pretas,即等待转世之无主孤魂),与及地狱之厉鬼。刚与佛教说的 “六道轮回”相吻合,此即为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和三恶道。一切有知觉的众生(神包括在内)均要经此轮回,而人下一道轮回要做什么就全按生前的“业”而定,这或可解释为什么佛教(特别是中国的版本)的鬼魔具有特别浓厚的因果伦理的味道。

佛教鬼世界的秩序是这样的:最大的魔头是“魔罗”(Mara),它是天神最大的仇敌。有些佛教的典籍说它是阿修罗的首领,亦有说它是天神(deva,此名原是印度教叫神之普通名字)中较低级者。魔罗既为天神最大的仇敌,自然不欲任何人能修成正果,佛祖释迦牟尼悟道的前夕,魔罗就用一连串的诱惑要把释迦牟尼导入歧途,包括用情欲的快乐、权力、财富和死亡的威吓,目的就是阻止他修成正果,彻悟万事。

魔罗对一般老百姓又有什么作为呢?这是可以从文学及宗教壁画得知一二。魔罗向人的显现都是恶形恶状,极尽威吓的能事,它具有一切鬼魔的特性与外形,就如身体是扭曲的,可以是没有眼睛手脚,或有很多眼睛和手脚,面貌则是可以想象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魔罗有许多喽罗,它们同样是无恶不作,无作不恶。
魔罗和它的喽罗既然与人世界有这样密切的关系,民间发展出膜拜鬼魔之事,就是可以想象的了。膜拜的目的可以是安抚性或贿赂性,后者甚至是为了利用鬼魔的力量来行事,如占卜或与阴间交往(召魂)。但在早期的佛教经典是没有拜鬼魔之事的,就是晚期的典籍也极少提及;后来佛教发展出一大套拜鬼魔的事,甚至视之为佛教徒不可少的礼仪,皆因佛教与许多不同的民间传说与迷信风俗混合的结果,就如神棍藉此恐吓信众来敛财的行为。

佛教有许多鬼故事皆与佛陀的诞生有关,称作《出胎记》(梵文为Jataka),那是佛经经藏中述说佛陀前身五百四十七次化身之故事。此外,佛教诞生之背景以至佛陀的教训,与后来发展出的鬼世界也有密切的关系。
公元前六至前五世纪,印度之悉苏那迦王朝(Sisunaga)期间,北印度诸王国的阶级斗争十分尖锐,弄得民间生活困苦异常。农奴和低贱的阶级固然苦不堪,就是两个高贵的阶级,即婆罗门和刹帝利,亦为了权势而明争暗斗,造成许多人对现世的不满,遁世苦修,摒除欲念,游方为僧等风气,盛极一时,释迦牟尼亦是在这背景下而离家修道的。佛教日后发展出来的教义,事实上很大部分是要回应由这种背景而产生的人生问题。

佛教最基本的道理就是“四谛”(Catursatya,谛者,真理也),佛祖在鹿野苑初次说法,耶以此教导徒众。所谓四谛,即“苦谛”、“集谛”、“灭谛”和“道谛”。苦谛者,人生俗世,本性皆苦也;集谛者,招感这些苦果的烦恼业因也(集是因的意思),要想解脱苦果,只有除烦恼业因而达到“寂灭为乐”的涅盘境界,称为灭谛;而旨在达到涅盘境界的一切说教与修习的方法,称为道谛。
释迦牟尼认为人生皆苦,其中又分“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盛阴苦。。。”等等。要摆脱种种苦难,世人要“断弃、吐弃、离欲、灭没、寂静”。而苦、五盛阴苦。。”等等。而教人根绝一切烦恼业因之法,正是四谛中之道谛。所谓道谛者,即是通向解脱的“八正道”,八正道是指:
1 “正见”:对四谛的正确解释;
2 “正思维”:对四谛等佛教教义的正确思维;
3 “正语”:不作一切非佛理之语;
4 “正业”:住于清净之身业;
5 “正命”:符合佛教戒律之正当合法的生活;
6 “正精进”:勤修涅盘之道法;
7 “正念”:明记四谛等佛教之理;
8 “正定”:心专注於一境,观察四谛之理。

循此八正道潜心修习,即能功德圆满得成正果,入于涅盘。
什么是至高境界的涅盘呢?一般是指熄灭生死轮回而达致的境界。小乘佛教以“灰身灭智,捐形绝虑”为涅盘,亦即是“彻底死亡”。大乘佛教则否定此说,反对脱离世间去追求超世的涅盘,认为涅盘是此生可证的境地。总之,涅盘就是“生死相续”的终结,而生死相续这个观念原属印度教的,佛教取之过来加以发挥,是为轮回,一切有生命者不求得解脱,便会在三界六道中循环不已,永受痛苦。

鬼魔的作为即在下述两种情况下衍生出来:一、此生的:人在此生的目的,是透过八正道来悟四谛,化诸苦。但能悟而化者有几人?不悟不化的则要找一原因来解释它,鬼魔是一个最方便的解释媒体,此等鬼怪多与今生种种魔业有关。二、他世的:三界六道的轮回,均有其无边的痛苦;或为报应,或为由一道转至另一道皆有鬼魔专司刑事;妖魔鬼怪便充满了人的今生和来世了。
虽然佛教民间传说的鬼就像印度教一样,多得不可胜数,就算是给它们分类也是不可能,但整 体地说,它们(bhutas, pretas, pisacas)大部分是人心理某种状态的投射,或是正面的,或是负面的。人有一倾向就是把他心里头的感想向外投射,并且使之具体化,好执行不同的任务,如警世或劝善。这不是说佛教徒见的鬼是真或是假的问题,只是说,当我们把人间一切邪情私欲和愿望希冀都冠予鬼或仙的名字(如给割了舌头的说谎鬼,或赐渔获及保平安的天后娘娘),由此而描绘出来的灵界与人内心世界的外化,就很难说没有关系。这与基督教在第三波灵恩运动中,部分人士喜欢把人的劣根性冠以鬼之名 (如懒惰鬼、馋咀鬼、说谎鬼),并且施行驱魔赶鬼,其理由亦是相当接近的。

佛教认为一个得道之人,就是一个胜过了邪情私欲的人,其中尤其是贪(trsna)与惧(bhaya),他是因彻悟而得自由的人,不再惧怕世间会叫他痛苦的各种邪恶的力量,或人生不同的际遇,小乘称之为从“我执”(烦恼障)中得到自我解脱,到达“无馀涅盘”之境;而大乘则称之为从“法执”(所知障)中得到解脱,还说这些命定为佛(菩提萨多)的人是一个战胜了种种邪魔恶道的人,不再能伤害他分毫。
反过来说,一般凡人(称作Sutras)难免受贪鬼与惧鬼所害。他们说的鬼上身和日后不同之民间传说发展出来的那一套,使人能有超常的力量(如神打),或只受肉身的痛苦(如抽搐或自伤)倒是次要了;鬼魔的对象是人的灵魂,而目的就是要使其堕落。若用现代心理学的名词来描述这些人的情况,我们大概会说他是患了神经官能症(neurosis),或精神病(psychoses)。严格说来,佛教认为只有佛祖及得道之人才是完全正常的,所有其他人都患上某种精神病,他们因着贪与惧的缠累而精神不平衡。贪与惧之所以是鬼,不单是一般的邪情私欲,因为它们就像有位格之活物一样,是有目的地,又是恒久地存在于人的心内,而贪与惧这二鬼在本质上是相对又相连的,从而发挥它们的毁灭力量。用西方精神病的词语来说,这种毁灭力量就是许多种精神病的成因;用民间故事的词汇来说,那就是种种魑魅魍魉的作祟。
按大乘佛教的看法,得道之人才能驱魔伏妖,因为驱魔之道,不在乎正确的咒语或法术,而在乎得道这资历;而被收服的妖魔并不“存在”于什么地方,或以什么形式来存在,它只是在“道”的面前消失了,不再存在了。由此看来,大乘佛教很可能是各宗教中,最懂得利用心理学理论来解释上至得道下至伏魔的宗教。
总的而言,佛教对鬼世界的描述有下列的特徵:
1 就像对其他教义的描述一样,佛教的鬼魔世界与心理学描述人的精神活动是非常吻合的。
2 佛教的轮回观加上业报的理论,使神、人、鬼的三生界在因果伦理上紧密相连,在中国版本 的佛教是特别明显的。这或许能解释中国人所认识的鬼世界也可以是一个有情世界的原因 。
3 但像其他宗教,特别是印度教,佛教徒认识的鬼,不仅数目众多,鬼的形状也是人能想象得 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但鬼做的事倒不尽是穷凶极恶的,“一味靠吓”或只爱开些无伤大雅 之玩笑的鬼,传说中这种有点人情味的鬼反占了较大比数。
4 整个佛教教义的中心是教导人透过四谛来超越人间种种苦难,不能彻悟以至不能解脱的,鬼 魔界正是他的解释媒体。从这角度而言,鬼道对人道也不无积极的意义。


五 回教
虽然《可兰经》亦有提及撒旦(shaytan)及其喽罗组成的鬼魔世界,但因着回教非常严格的一神论,它是统摄着各个教义,鬼魔一类思想的发展便大受规范了,而且鬼魔的性质与及功能,也与一般了解的不一样。
回教的鬼魔思想主要来自下列几处:一、回教兴起前亚拉伯世界的鬼怪传说;二、犹太教和基督教的创造经文(创一至三章);三、吸收了回教传播之地的当地传说,包括波斯、土耳其、印度、巴基斯坦及非洲等地。最典型的例子是伊朗什叶派的“激情戏”(taziyas),此剧原是记念胡桑之死(Husayn ibn Ali,回教英雄穆罕默德之孙,主后680),并为他唱哀歌,剧中提及的阴间及鬼怪均以伊朗民间传说为素材,然后加以演绎。但当此剧传至印度和巴基斯坦,却成了他们主要的诗歌题材。不过回教学者在鬼魔及其他神话传说的研究仍在起步阶段,主因是此类有待研究的诗歌与故事,若非仍留在口传的阶段,没有记诸于文字,就是因为那些已记于文字的,都是较少人认识的语言,就如巴基斯坦语其中一种叫“辛达语”(Sindhi),便有极丰富之传说故事,但世界上懂辛达语的学者不多。

这样看来,我们起码可以为回教的鬼世界分辨出两种秩序:一、源自圣经而具有自己色彩的开天辟地神话与末世论;二、吸收了地方民间传说与回教的基本教义混合而成的鬼故事二。前者有些还可见于《可兰经》(参surah 7:172,11:9,20),后者则主要是见于地方的神话、诗章和宗教画。

回教所了解人的世界、鬼魔的世界,及末世的情景是这样的:世界是由神的“道”(kun,,意即“是”)造成,人是神用泥土造成,他一生是命定要作神的仆役或代理人。在人之上有天使,它们是由光造成,且是为了顺服及敬拜神而受造。因为亚当是万人之父,有特别的地位,神命令所有天使都要拜亚当,所有天使都顺从了,只有伊布来思(Iblis)不肯,它为此被神咒诅,是第一个堕落的天使,亦成了恶魔之首;而此众恶魔就是亚拉伯人称之“镇尼”(亚拉伯文为 jinn;英文为genies)。在回教未兴起之前,镇尼已存在于古阿垃伯人的原始信仰中,它不是什么神祉,却是个有灵性的活物,而且性情残暴。回教把这思想接受过来,成为他们的鬼世界的班底。按《可兰经》所述,镇尼是真神阿拉以无烟之火造成,本无善恶之分,亦无固定之形状,却是有性别之分,显现于人前则多以人形来出现。后来镇尼差不多都是性恶的,且成了鬼魔的代表。

其实自《可兰经》成书的时候,亚拉伯人的宇宙观已经充满各种神仙鬼怪,《可兰经》并没有刻意拒绝,反倒接受了好些重要的鬼魔进入他们的信仰世界。问题是他们或后代的神学家从没有花时间把鬼魔界弄清楚谁是谁的问题,造成的混乱可真不小。

首先,为后人称之为众魔的镇尼,到底是属于人形的还是兽形的恶魔呢?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它们与各恶魔头的关系也是模糊不清的。第二,谁是恶魔的首领呢?有时是叫作“撒旦”(亚拉伯文为shaytans;英文为satan),也有时是称作伊布来思的,在《可兰经》它们明显地是不同的两位,不是一位的两个名字。第三,就是连镇尼本身的身分也不是很清楚的,在古阿拉伯的民间传说,镇尼是沙漠恶魔的总称,其表现能力是沙漠的自然力量,而其目的就是要使人苦不堪言。但到了穆罕默德(约主后570 - 632)的时代,镇尼的身分在民间故事中发生了改变,它不再是那麽凶残恐怖,反而渐具人性,甚至可以与人发生恋情!在后来的发展,镇尼的身分更变得非常难捉摸,在一些回教神学家的笔下,它是邪恶世界的代表(亦有神学家断然否认镇尼的存在,例:Ibn Khaldun),但在说故事之人(gassas,此为亚拉伯世界一个重要的角色,他们把亚拉伯传统的文化、精神及神学,藉说故事的形式传递下去),镇尼与回教圣徒的关系是非常亲密的,而此类故事亦深受民间欢迎。

整体地说,《可兰经》与及各正统回教的典籍对不同层次的鬼魔工作,认识是颇为一致的。镇尼虽然是可以有不同的性格及取向,它们顶多是使人倒霉,或遇上种种苦难,其遗害到底是有限的;撒旦可就不一样了,它一直努力支持伊布来思来敌挡神,它们的共同目标,就是要把那些并不立心跟随神的人引入歧途,在此意义而言,撒旦与伊布来思均是神和人的共同敌人。
自伊布来思拒绝向亚当下拜,并且起来反叛神之后,它就被逐离乐园,神本来要立刻刑罚它的,它向神苦苦哀求,要求神把执行刑罚的时间延迟,直等到末日大审判的时候,使它可以在这期间引诱那些并非真心跟随神的人堕落。有回教神学家认为伊布来思这个要求,只是得回原本属于它的人,故得神准许;亦有神学家认为神延迟对伊布来思的审判,他考虑的并非是伊布来思的权益问题,乃是他的旨意及人的命运的问题。无论怎样,伊布来思的缓刑是具有很明显的道德意义在内的,它警告现在的回教信徒,真心跟随神是极其重要的,因为那位试探者和控告者一直在我们的左右伺机发难。

但说来奇怪,《可兰经》连伊布来思这么重要的角色,也不肯明确介定它的本性,有时说它是天使,另一时又说它是属於镇尼一族,到底伊布来思的来历是怎样的呢?它和手下的喽罗跟人的
关系又是怎样?亚拉伯的历史学家达巴利(al - Tabari,约主后839 - 923)的解释是很多回教徒接纳的。
他说,镇尼原居于地,后来内哄,彼此厮杀起来,神派伊布来思作他的代表,也带着天上众军去平乱。伊布来思把一众镇尼赶入山区,收服了它们,并且作了它们的首领。但达巴利也指出,有些典籍的记载不大一样,就如有说伊布来思其实是叛军的首领,给神逮捕,解上天庭受审。这两种断然不同的记载很可能就是日后伊布来思混乱的身分的成因。无论怎样,所有回教经典都同意一点,那就是伊布来思相信自己是高于一切人类及天使,这是它公然反抗神,不肯向亚当下拜的原因。而它的堕落及刑罚也是比人和天使更重,神在末日要把撒旦和伊布来思扔在火湖,接受永不熄灭之火的刑罚。
这是亚拉伯世界中较有学问之人所相信的鬼世界,熟悉圣经的人也许都会察觉,这个鬼世界的材料、思想,与秩序,不少是来自创世记和启示录,亦即是基督教创造论与末世论最主要的两本经书。
但一般回教的老百姓对鬼世界又有什么看法呢?
基本上他们最关心的,是镇尼一族,不是伊布来思的现在与将来。镇尼是鬼一族的总称,正因如此,镇尼这概念就留下了足够的想象空间给人发展,包括不同的文化、风俗、本土宗教等因素。譬如说,在中东沙漠地区生活的回教信徒,他们暴露于大自然力量的熬炼,或是日间酷热难耐的太阳,或是晚间风吹过山洞而发出像鬼唬的声音,他们均以镇尼来解释他们的经验;但在像马来西亚或印尼的回教徒,镇尼亦成了他们对深不可测之森林的解释。对东南亚回教徒来说,撒旦或伊布来思可能与人类的整体命运有关,但都是太巨大的一个问题了,可以承载他们对森林种种恐惧与期望者,只有镇尼而已。
不仅如此,镇尼还与种种巫术有关,人可以跟镇尼交易,以换取超常的力量,或作占卜、或作医治,而交换条件之一,就是巫师成了镇尼干预人间事务的媒体,这是回教徒对鬼世界最重要的信仰之一:鬼是会介入人间为祸,至于为祸的性质、范围,及影响的久或暂,回教的学者与民间说故事的人就有很大的差别,前者较喜欢从宽广的角度来描述人的命运,后者则多具个人特色(如恶梦的镇尼入侵的先兆),亦非常具想象力和适切性。
回教神学家并非只懂得钻学术牛角尖的研究,他们一直不忘记对群众的责任:神学研究为的是帮助老百姓明白道理。但怎样帮助一个没受过学校教育的群众明白真理呢?他们是发展出非常有趣易明的天使论和魔鬼论这两个系统来作解释,不是西方形式的理论,是故事!天使的故事帮助解释所有正面的和积极的思想,鬼魔的故事则是帮助解释反面的和带着警告性的思想,鬼世界对回教徒的重要性正是在这里。让我们多看一个例子。
回教徒看为最重要的事件,就是死亡和复活。这个中心信仰是怎样连结着人对自己命运的了解有(有学识的一群),和今日际遇(老百姓)?而他们又是怎样藉着天使与恶魔来作信仰的诠释呢?
按《可兰经》记载,远在创世前,神就对亚当的后裔(人被造前均有一特别形态存在着)反问:“难道我不是你们的主吗?”他们回答:“你是”这就是回教徒最喜爱的“永恒之约”的故事(特别在说波斯语的地区),表达出人与神之间在时间存在之前便有的爱盟,也是人的命运,或说,是人生在这世界的目的,那就是爱神。
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写在一块妥为保存的泥板上,而现在“笔已然乾涸”,故改写命运已是不可能的了,人不能有爱神之外的另一选择。这就叫镇尼非常不甘心,它用尽各种办法要人离开神,要叫神不为人识,不得人爱,因而挫折他创世的旨意,同时亦使愈来愈多人陪它接受永恒的刑罚。
镇尼最厉害的阴谋就是要人在离世前失掉信仰,为此,回教徒离世时,是要有人不断向他宣读信仰,一方面是要坚立他,不为恶魔所乘;另一方面也好提醒他,知道怎样回答两个天使在他离世后给他的严厉质询。只有殉道士才不必经历两个天使的质询,直上天庭,与众绿鸟(绿色代表天堂的恩福)一起围绕真神的大宝座。

世界末日临到,马地(mahdi,亚拉伯文的原意是“被引导者”)就会重临,他是一个弥赛亚式的人物,什叶派回教徒还称马地即耶稣基督。马地的出现除了是宣告世界末日已临外,最重要的还是要把回教的独眼魔头(Dajjal)杀掉。但这些故事都不见于《可兰经》,而是以口传故事形式流传于民间。它教训人试炼和引诱都是生命的一部分,随波逐流而不能明哲保身的,都是中了恶魔的诡计;坚拒不服的虽有苦难(最深重者不过失去肉身生命),却能换来永恒的福乐(殉道者可立刻上天堂)。
总括上面所言,回教的鬼世界具有下列的特徵:
1 主要的架构是采自基督教的旧新约,但亦加了自己的演绎来突出他们的教义,如拒拜亚当以 示神的独一性及该受敬拜。
2 本地文化在不同地方之回教教义占了极重要的地位,如不同的镇尼基本上就是把当地的鬼魔 传说给予回教化,它们除了成为人间种种痛苦的解释外,亦具警世锄奸的道德意义。
3 因着回教极重视神的独一性,上层的灵界比较单纯,但下层的鬼魔界就非常众多及纷杂,像印度教与民间佛教一样,亦是多到连给它们分类也是不可能的。
4 回教徒同样相信天使,但天使与镇尼一样,其本性的善恶也不是十分清楚的界定;像审讯亡灵的二天使,就有回教学者称之为恶魔,皆因它们直接威胁人在他世的福乐。
5 鬼魔除了会作祟人间,叫人吃苦头外,它真正工作的目的是要人的灵魂陪它在永恒中受苦。 就此意义而言,回教的鬼魔论除了是他们的末世论之外,亦是回教徒的道德论,叫人知道应 怎样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