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对死亡进行思考,必定会意识到“活着”的惊奇。
把生命当做一件可穿可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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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族里的女人生性豁达,比如我的外婆。
这次去看外婆,大家庭几十上百口人去看她,给老太太祝寿。她不屑得很,说:寿什么呀,还不是给你们添烦。孙女儿阿汪妹妹为了照顾她,没有去餐馆吃饭,她就生闷气,说希望自己快点走,好让阿汪早点嫁人。阿汪妹是家族里出名的孝女,已经二十六岁了,男友在曼谷等了许多年。阿汪说,要等弟弟长大,能照顾老祖母了,她才嫁人。
开寿宴那天下午,各房的妯娌姊妹聚在一起,陪老太太说话闲聊。老太太叫人拿来寿衣寿冠给我们看。 一个小箱子用包装纸好好地裹着,慢慢打开,又是一层,里面是一个布包,是一件蓝色的绣袍。还有一双蓝花布鞋,一顶睡帽。其他的几样东西我没敢细看。五舅妈说:哎呀,老太太的这些行头简直和大戏里的老夫人一样华贵。她手捻着布料,老外婆脸上是被人夸得高兴那样的笑。她说,这些是她上路出门的衣服。她说到死就仿佛是出一趟远门。我觉得老太太在生日时拿出寿衣,大不吉利。妈说,“正相反,这样才是吉利的。以前的老人早早就把棺木寿衣准备下了,“时刻准备着”以防不测。我们潮州人似乎没有中原人那样畏死。“‘老老奶奶’的寿衣寿鞋还是我给她缝得呢。老太太那时还有个红木棺材,是她自己挑的。”妈说。老老奶奶是我母亲的奶奶。
老外婆谈她的葬礼如同谈一个节日。说她吃斋吃了许多年,终于可以去见佛了。 老太太早就是四世同堂的老祖宗了。
在泰国这个小镇里,吃完了地道的寿桃寿面,各位给老太太献了礼以后,老太太照例要给各位孙子孙女、重孙子孙女派发“利是”。从最小的开始,最小的是姨妈的孙女儿,三岁的小姑娘,已经给调教得会行曲膝礼了。 然后是大一点的,一个一个接着上去跪在老外婆的脚下,接红包。
老外婆活到这把年纪,子孙满堂,已经得到了传统中国人理想的中的“至福”了,不过我看着挺累。
怕老,我是可以理解了,不理解的是那些活了8、90岁,一身是病的老人还怕死。死,到底有什么好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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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出文字间的心酸
俞晓群
前些年,有朋友对我说,金克木先生“叟言无忌”,敢把自己写死,为自己开追悼会、致悼词。后来出版金先生的《蜗角古今谈》,果然读到两篇,其一叫《茶毗前谈:逍遥游》,“茶毗”是佛教中火葬之意。他开篇即写道:“我在北京八宝山顶火葬场上飘飘然站了起来,说不出的轻松愉快。我没有了。是我,又不是我。还有知觉,一片清明,却没有形体,也不是灵魂。”他还说自己终于超越了笛卡尔,由于不“在”了,就可以不“思”了;他也超越了庄子的《逍遥游》,因为那是有限的,这却无限的,茶毗了!金先生的另一篇文章叫《告别辞》,这是他“自我作古”的悼词。他设想自己躺在那里排队等候火化,该想些什么说些什么呢?女朋友已经“鸡皮鹤发”了,还是不见的好;柏拉图记载的苏格拉底临刑前的告别辞又有些酸;干脆去神游故国吧……
如今,金先生已经乘鹤而去。我却发现,在许多老先生的文集里,都有类似主题的文章,而且大多是集子中的最后几篇。先说陈原,他是我最敬重的一位大学者。学问不用说了,我更喜欢他笔下的机智,以及字间潜藏着的浓浓的人情味。像他在《重返语词的密林》的最后一篇文章的结尾处写道:“人间固然不是乐土,可是我在那里会找回我自己的独立人格和自由思想。我爱人间。”但他在后记中谈到了死亡:“友朋一个一个悄悄地走了,而我还活着,时感孤独寂寞。昨日忽有手持大刀的彪形大汉闯进我的小屋……哐啷一声,刀起头落,我大叫一声,‘死了死了’———原来是隔壁装修房子,电锯一响,惊醒我做的白日梦!”如果说此处的陈原只是在幽默之中,流露出一点对人生的依恋,那么他在《书和人和我》的最后一篇文章《在医院里》,就彻底打开了心中对“寂寞”恐惧的闸门:他挂着吊瓶,好像快要离开这世界了,于是想到了六祖的“偈”,李后主的“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罗兰说裴辽士的一部乐曲中只弹出一个词:孤单,孤单,孤单。他说,这寂寞,即使当年在“牛棚”中也不曾有过,“也许这是到达彼岸之前的一段寂寞的路上寂寞的心的寂寞感罢……”读到这里,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使我几乎看不清陈原先生的面孔!
唉!岂止陈原老。我还读到吴小如先生《书廊信步》最后一篇文章《老年人的悲哀》,他为张岱年先生老年的辛劳叹息,为老伴多病的身体叹息,为自己形神交惫叹息,为儿子的行为……叹息,声情亢奋之间,文章就走了模样。还有张中行先生,在他的《负暄琐话》、《负暄续话》以及《负暄三话》中,有十余篇专门谈“老”的文章,有十余处发出同样的叹息:“我老了。”他在《失落》中写道:“我老了。老之感到无着落,原因是,先则天弃之,其后才是人弃之。”在《桑榆自语》中写道:“我老了,虽然服老,却没有《庄子·齐物论》南郭子綦那样的修养,‘心固可使如死灰’,或者说,其寝仍梦,其觉有忧。”在《梦的杂想》中写道:“我老伴老了,说话更惯于重复,其中在我耳边响得最勤的是,又梦见什么人在什么地方,清清楚楚,最怕醒。”在《无题》中写道:“一位比我年龄大的朋友来信,说今冬身体不好,有时卧床,想到与老相关的一些问题,觉得佛家列老为四苦之一,还未免把情况看得太简单了,即如他,所感到的常常不是苦,而是难……”
老,真的很可怕。即使是大师级的人物,行文老道,功力绵密而无形;但“老”像黑夜里的鬼魅,梦魇中的无常,荒野上的幽灵,密林中的山魈,想起来就让人恐惧,让人心躁;心境一乱,方寸自乱,于是便露出这些让人心酸的文字。还是金克木先生洒脱,他在自撰的悼词中,引用一首自己二十几岁时写的诗《生日》,很有些无厘头式的酸楚。诗云:
点点的雨,点点的愁,
这古井永远都依旧。
丝丝的恨,丝丝的风,
该收拾了,这瓜架豆棚。
一支人影,一支蜡烛,
桌上摊着别人的情书。
一声蛩吟,一年容易,
一天又添了一岁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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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怕死,年轻人却活得不耐烦,请看这篇:
“想死”的理由
对他们而言,空虚的日常生活比不可知的未来更可怕。他们并非真正想死, 但也不想活着,只想消失,只想逃离“现在”--因此,死是“生的休息地”!
收集不幸
日本一青年去年秋天痛失爱犬,伤心之余,在个人网站上发表了主题为“想死”的贴子,不到半年,竟有3千多人纷纷跟贴。反响之大,引得某出版社大为关注,最终将包括这名青年的原创文字在内的留言结集成书,书名就叫《我想死》。
书中共收录留言700条,每段均以“我想死”结尾。其中想死的理由小到似乎转头就能忘,而本人则认为是天大的不幸。汇编者即上述青年,署名“塔那托斯”,希腊神话中死神的名字。对此他表示:“我并没有真的想死。只是如果把自己的低落情绪原原本本写下来的话,显得太沉闷了”,所以他才在末尾加上“我想死”,意在对想哭却哭不出来的自己自嘲一番。他脑子里并不存在“死”是禁忌的意识,“想死”不过是他的口头禅罢了。“塔那托斯”说:“这样插科打诨,是为了确认自己体内尚存能够嘲笑不幸的能量,确认自己还没被不幸压垮。”
现年23岁的“塔那托斯”从大学中途退学,如今是个自由职业者。中学时因为忍受不了校内以强凌弱的遭遇,曾从桥上跳河自杀。捡回一条命回到家,浑身湿淋淋的他撒谎说是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了,母亲却只淡淡说了句:“哦,是吗?”从此,他变得“基本上不信任别人。一旦有人对自己好点,就要怀疑他别有用心”。他的处世方法就是凡事都预想到最差的事态,只有这样才感觉每天的日子能好过些。所以,他的目光只探寻着不幸,他的记忆库只在收集并容纳不幸。
因为活累了
据日本警方公布的数字,近5年每年都有超过3万人自杀,其中10至29岁的年轻人共计3520人。
如今求死手段花样百出,已经与网络这一高科技相结合。如利用煤球等物集体相约“网络自杀”,仅今年1至6月就发生11起,涉及32人。他们并不觉得死是可怕的,相反,觉得死很能够接受,仿佛它随时相伴左右。生死就在一念之间。
在东京一家首饰店打工的松本幸惠,两年前曾在网上与一个自称“美月”的女子相约自杀。当两人见面后发现“美月”是个货真价实的“恐龙”,松本动摇了:“只能死一回,难道就和这样的人一道死?”几天后蓦然一抬头,她惊奇地发现天空竟然蓝得让人感动,而在路旁帮人捡起手帕,她竟久违地从不是店员的人嘴里听到了“谢谢”。于是,她发邮件给“美月”,表示自己不再想自杀,并从此拒绝接听“美月”的来电。回首往事,松本感叹道:“其实当时并不是真的想死,就是感觉活累了,想休息一下。”
精神科医生香山莉香说,当今社会,像松本这样的年轻人正在增多。她认为他们并无必死的念头,甚至尚未到达绝望的境地。对他们而言,死并非生的断绝,而是生的休息。他们的求死意识本身是薄弱的。香山医生指出,他们所强烈拥有的只是“自我消除”愿望。
人的神经是脆弱的。即便好端端一个人,为了不让父母伤心,并怀抱着美好梦想,从没想过自杀,也极有可能因为一点小事而被吸进消极的漩涡。
换种方式感受生存
中止“网络自杀”的松本描述当时的心情说:“不想死可也不想活。”之后,为抹掉那段过去的记,她花8小时重新文了身,疼痛让她咬得嘴唇出血,几乎昏厥过去。她告诉自己,这样的疼痛都忍受得了,平常的一些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在店里打工时她常听许多中学生说“真想早点死掉算数”,她默默地听着,觉得他们这样说太奢侈。一天,一个男孩子卷起裤管给她看布满双腿的文身,同说:“就算穿着衣服,没有这个也会感到不安。”
他们去文身,在身上各处钻洞挂环,做变性手术等等,为什么他们不惜折腾自己的身体呢?
前述的香山医生用个词来说明原因所在:“可穿脱的我”。活在当前现实中的“我”感到痛苦,所以要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或者全部改换成别的东西。只要获得崭新的身体,“我”就不再是“我”,从而浑身感觉轻松自在。他们等不及依靠努力来逐步成长变化,因为他们感觉不到“我”会延续到几十年之后。这也是文身风靡的原因:能够变成不同的“我”,能够换一个样子去活
另有一些青年选择徒步行。当某个瞬间,突然想到不景气、裁员、自杀、离婚等成人世界可能发生的这些变故,当“危机”、“衰退”、“灭亡”之类阴郁的形容充斥坊间,越来越多的青年始踏上徒步周游四国之旅,希望发现和感受生存的意义。在德岛县鸣门市的灵山寺,存有一份“徒步巡拜者名册”。据说仅今年人数就已达约1100人,其中25岁以下者超过150人,是5年前的10倍。今年春天遍访88座寺庙的大学三年级学生小野昌代为自己感到吃惊,因为在旅途中她哭了一路上,她像个出家人般得到别人布施的食物或金钱,看到腐烂的植物感觉到生命流逝,不停地换乘交通工具。原本概念模糊的“自我”因为脚底走出的茧而渐渐轮廓清晰起来。
哲学家池田晶子认为,为了生存,首先需要对死亡进行思考。现代社会,眼前赫然见到死尸的机会已经很少了,教育上也一直将死亡作一种禁忌。其结果,现代人处青春期时便不再因何为自己和他人之类的问题而苦恼。池田认为,只要对死亡进行思考,必定会意识到“活着”的惊奇。
今年7月底,《时代》杂志对100名15至19岁的青年进行了一次问卷调查,结果显示,有29人曾经想到去死。除了“欺侮”或与朋友家人的“人际关系”原因外,其余都是鸡毛蒜皮的琐事:“就是觉得无聊”、“干什么都提不起劲,都不顺利”、“对自己感到非常困惑”、“没力气活”……
调查中有20%的人没有“拥有活着的真实感受”,有个年仅16岁的男生甚至表示:“常常不明白自己是否真的活着,觉得现在自己所看见的可能神或什么东西给我们看的幻觉。”他至少近几年记忆里一次也不曾感到活着件好事。
而有过诸如“差点被车撞到”、“撞到车差点死掉”、“车在雪山抛锚,气温只有零下15度,全家人动弹不得,最后终于得救”之类体验的人,却因为通过日常生活中与死的接触,而切实感受到生,他们表示不想去死。尽管这还只是对死亡的十分浅的思考,但毕竟对生存有了感受。其他对于拥有活着的真实感的场面,也有“向喜欢的人告白后得到回应的时候”、“与爱犬在一起的时候”甚至“吃了美味食品的时候”等,可见即使是看似平淡的日常生活里,也让人“感觉活着真好的事情”。
- posted on 08/17/2004
除死无大碍
这句话面上的意思,大约是说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事情,只要不是去死.
那么反过来说,死就很要紧了.好象大家都公认人是天生怕死的,虽然有各
种'死'也是人的本能之一的哲学思辩,但那对人的活思想不顶用.
人为什么怕死.心理学上说,死的概念,是在5-6岁时候开始有的.
当过家长的都知道,孩子有一段时间,会突然对死的概念纠缠不休,问各种
各样的关于死的问题.我记得我开始上小学的时候,父母让我独睡一张小床.
晚上躺下,眼睛正对着一个大大的脑窗,一轮明月挂在惨淡幽静的夜空,就
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朦朦胧胧地觉得灵魂离体,似乎就是死亡的感
觉.
也许人怕死的概念,很多都是从文化教养中来的.小孩子不听话,爹妈
会说狼来吃了你,鬼来抓了你,也就是暗含死的意思.慢慢就'懂得'死是
可怕的.这个怕,有过程的怕.你想,恶狼的样子本来就很可怕,牙咬一定
很痛,鬼的样子不用说是很可怕的,离开爹妈的孤独也很可怕.
怕死大概还有'后果'的怕.慢慢大了见的多了,知道人死了要腐烂,
丑陋不堪,变成白骨,躺在荒原中,夜晚的坟墓,荧荧的鬼火,还要见小鬼,
和青面獠牙的阎王爷,不用说是太可怕了.有了点孝心,知道死了,亲人们
会悲痛欲绝,哭哭啼啼地,也很不好,怕伤他们的心.
死的方式也挺可怕.不用提车祸碰死的血肉横飞,癌症痛死的骨瘦如柴,
服毒自杀定是七窍流血,上吊吧长舌如鬼,跳崖弄个粉身碎骨,崩了自个脑
浆横流.即使是寿终天年梦中升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死掉了,也挺没劲
的.你说,人死有什么体面的好的方式?
成年了,有了点什么地位,财产,友谊等身外之物,死了就都丢了,也
挺可怕的.而且,谁知道背后有人怎麽议论自己,又不能辩解,伤了自尊心,
更可怕.而且世界上那么多好事,死了就没法体验了,这是怕失去机会.有
了责任心,怕自己死了,老婆没人疼,孩子没人养,父母没人孝敬,算是好
心的怕.
人们对死的恐惧,便编了各种死的文化出来.丧事总是阴森森的调调,
死总是跟鬼弄在一起,死了总是要跟活人离的远远的,好死不如歹活着,人
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之别,死有值得不值得之别,死有善终报应之别..
其实都是活人自己造出来的,那个死而复活的人证实了?
要说,死是人唯一的自主选择.人生不是自由生,生活的道路也不由自
主,文化的约束搞的死都不能随心所欲了.可人又知道死是不可避免的.所
以也造了各种理由自我安慰.宗教的,来世有天堂有地狱,好好做人可以避
免下地狱受苦上天堂享福.世俗的,为人民利益而死死的其所,或者人死如
灯灭什么的.可再讲的好听,都是为了掩盖死总是个可怕的这个事实.
也许,人知道必有一死,却无法找出一个能平心静气对待死亡的办法,
这个矛盾是更深层的怕死的原因.人成为一个理智动物后,无法理喻的东西,
给人一种无法控制的感觉,这种失控是最可怕的了.一般来说,大多数人都
是必定要死在这个'不明不白'的状态下的,所谓死不瞑目吗,怕 - posted on 08/17/2004
读到玛雅谈死,想起来才刚过去的平凡的星期天里发生的一个平凡的故事。这是我
那天的日记,不是文章。贴到这里,以和玛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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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8。22 星期日
下午,街上一片寂静。头一天才下过了一场暴雨,把树啊花啊都洗得格外的艳丽。太阳柔和地挂在天上,既不炫耀,也不张狂。
我坐在门前的路阶上,用彩笔在我白色的汽车上涂涂抹抹,随心所欲地画上一些图画,服饰艳丽的非洲女子在舞蹈,荒原上寻食的动物。
身后谁家那扇敞开的门里,轻轻地传出来Peter, Paul & Mary的歌声BUT A MOMENT
Memory moves us past each other
Time is a ribbon without end
Love is the lesson we keep learning
Death but a moment we must spend
很多年以前,一下子爱上了Peter, Paul & Mary。清楚地记得那个清晨,是一个平凡的北京的初冬,苍白的日头才爬上光秃秃的北方的白杨树。我黑色的旅行箱,贴满了大大小小红红绿绿的出境入境标签,安静地等在门边。那座离机场不远的欧式别墅,门前正对了一面大湖。湖水安静着,落满了枯黄的叶子,却并没有结成冰。
H慌慌地叫我吃早饭,说是还有半个小时,汽车就要来接我上路了。
随手,他从柜子里抽出一张CD,打开音响。
就是在那一刻,我第一次听见Mary在唱:
All my bags are packed, I'm ready to go
I'm standing here outside your door
I hate to wake you up to say goodbye
But the dawn is breakin', it's early morn
The taxi's waiting, he's blowin' his horn
Already I'm so lonesome I could cry.
There's so many times I've let you down
So many times I've played around
I tell you now, they don't mean a thing
Every place I go, I think of you
Every song I sing, I sing for you
……
不能自制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我丢开桌上的面包黄油果酱还有跳跃的蜡烛,快步走到落地窗前,只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我的眼泪。
为什么她就会唱出了我的心情。
回家以后,我在手包里发现了那盘CD,那是H偷偷地塞进来的。只不过,我们都是愿意保留自己的秘密,也尊重对方的秘密的那类人。很多话,并不需要道破。
从那个时候开始,Peter, Paul & Mary就成了我的爱。
今天,他们唱的是不同的故事
Last week as I made our lunch
We talked of yesterdays
I remember more than you
That happens lots these days
But how we laughed, I almost cried
And the afternoon flew by
As we sat on the patio sipping our drinks
And the sunlight began to die
我拾起来一支亮褐色的画笔,开始在长颈鹿的身上点斑纹。
有一个声音响在耳边,怯怯地,试探地。
“请问,您知道E城吗?”
我抬起头,一个瘦高的老妇人站在我的面前。满头的银发,衣着整洁雅观,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漂亮的人。
我站起身来说,“这里就是E城呀。请问您找那条街?”
“我要去市中心。”老人缓缓地说。
“市中心的哪条街呢?”我还是有些不得要领。
“我要回家。” 她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我。
那一霎那,我看到她胸前别着一个牌子,上面写了姓名地址电话,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从老人院走失的呀。原来是个老得失去了记忆力的老人啊。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说,“啊,老婆婆,我认识你的家啊。我们这就回家好不好?”一边打开车门,迅速地将我的画笔稿纸丢进去。一边在手提电话上拨家里的号码,心里祈求着,艾比千万不要在网上占线。
老婆婆不停地重复着“我的运气好啊,我的运气好啊。我要回家!”
艾比终于拿起来电话,把窗帘打开半边望下来。我还在手忙脚乱地收东西,只管对着话筒和他讲话。“我们这里来了一个很charming的老婆婆啊。她走累了,我们送她回家吧。”
艾比总是很能配合我。他快快地下来,手里还端了一杯水。一见老婆婆,就亲热地喂她水喝,还一边安慰说“哎呀,我们走了那么长的路呢!天又热,该回家了。”
E城是典型的欧洲小城,街道阡陌纵横,又多是单行道。这是我求救的原因,一个人,又找路,还要安抚老婆婆,我是应付不来的。
把老婆婆扶进车里,帮她扣好安全带,嘴里还在不停地和她絮絮叨叨,我们在城里东行西进。到了老人院的附近,我再打电话过去,那一端的护士掩饰不住的惊喜。“哎呀,太谢谢了。我们正要报警呢!”
护士冲下楼来接,把婆婆扶下车,轻声地安慰她说“哎呀,我可想你了呢!去你的房间看你呀,你不在。看看,这么热的天,走了那么远的路。”
老婆婆一脸的感动。“你想我了吗?”
护士千恩万谢,搀着老婆婆走。老婆婆却不走,抓着我的手。“你来看我吗?你来看我吗?”
我把脸贴在她的脸上,抱住她的肩,肯定地说:“会呀,一定会的。现在我们回家,要洗澡洗头发,然后该喝茶吃点心。”
转了一圈回来,再把车泊在老地方,再捡回来那些彩笔继续我的图画。Peter, Paul & Mary还在重复那支歌
And we try to give each other comfort
We try to hold off that dark night
Each of us careful of the other
Keeping our own fear out of sight
Ah, you know I've always loved you
And I know you've loved me too
So it's hard to watch you crumble
And forget all that you knew
不知怎么的,心里面一下子充满了感慨。那老人满脸的皱纹,她那双游移的眸子,不肯定的口吻,打着我的心。她也年轻过,美貌过,她也一定风流过,潇洒过。今天,她站在我的面前,却是那么的胆怯,那么的不自信。年轻的时光成了一纸发黄的日历,我为她长叹俱往矣。
趁你年轻,抓紧生活吧!千万别等明天!明天永远是一个未知数,而今天在你自己手里。
- Re: 除死无大碍posted on 08/17/2004
无名大侠的这帖子没有贴完整,是网站有问题??
也有不少民族是不太怕死的。送葬也不一定都哭哭啼啼。 天葬似乎就没有哭丧这个细节。
我在四川自贡附近的一个小地方,看过最隆重的丧礼。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星期。 一天到晚有“哭丧”的专业人员来哀号。不停地吹拉弹唱,还有道士过来做法,各色经幡飘展。天不亮就被他们的哀乐吵醒,烦不胜烦。 - posted on 08/17/2004
Peter, Paul & Mary - 曼陀罗好古老!
All my bags are packed, I'm ready to go
I'm standing here outside your door
I hate to wake you up to say goodbye
But the dawn is breakin', it's early morn
The taxi's waiting, he's blowin' his horn
Already I'm so lonesome I could cry.
There's so many times I've let you down
So many times I've played around
I tell you now, they don't mean a thing
Every place I go, I think of you
Every song I sing, I sing for you
....
这歌好熟,John Denvor,当年我也背着吉他唱,送一个人。
Peter, Paul & Mary 唱得最好的是迪伦的随风飘去-
Blowing in the Wind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Before you call him a man?
how many seas must a white dove sail
Before she sleeps in the sand?
how many times must the cannon balls fly
Before they're forever banned?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How many times must a man look up
Before he can see the sky?
how many ears must one man have
Before he can hear people cry?
how many deaths will it take till he knows
That too many people have died?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How many years can a mountain exist
Before it's washed to the sea?
how many years can some people exist
Before they're allowed to be free?
how many times can a man turn his head,
Pretending he just doesn't see?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一个醉人的时代(恐怕是美国历史上最美好,最诗意的年代?)-随
时间的风沙而逝。。。
多亏,留下了这支旋律!
再听迪伦本人的演唱版,声音苍老不已。动人的心弦的声音,发自肺
腑,而风中飘荡的旋律,却衍变成永恒的记忆。
但迪伦还健在,生命力依然长青。
- Re: 谈死posted on 06/10/2009
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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