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无法自拔的网虫”,我喜欢的一个职业就是去做个“文学墓地侦探”,专门搜集死文人的隐私怪僻,唉,虻叔不是说这里像个文学殡仪馆吗?正对了!我这里就是坟冢! 看来也有其他人有此嗜好。居然有人考证出dickenson喜欢她的小姑子。 嘿嘿!

我这两天在写我的爱丽思和渡渡鸟的故事, 在网上找了好多girllove、pedophilia的网站。发现了好多小美神。我已经进入这帮疯子的灵魂了!用他们的脑子在思维。我也开始对小姑娘发疯,但是不喜欢小男孩!我发现“爱”小孩子的人是非常简单、可爱的人。 成人不好玩。 看来我也要加入支持girllove的游行队伍咯!

年龄、知识、经历的不同,都见鬼去吧,这些烦人的社会约束!

…………………………
                

  艾米莉·狄金生,美国现代诗歌的开山鼻祖之一。碰巧国人爱才,尤其是才女
,虽然远处僻地,也耳闻美女作家如何宝贝,便想,秋天落叶之中闲情起来,献宝
消闲,未必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这位才女艾诗人有些怪。所以说怪,并非如大家公认的诗人那般怪法:非得激
情得了不得,寻死觅活之余咬牙切齿地嚎几声人神都莫名其妙的句子,倘若没有回
音,便跳海卧轨杀鸡宰人。据说,诗歌最早是从远古的巫师处萌芽的,也难怪现在
一般意义上的诗人都如跳大神者流,传承之古早悠远果真天地可鉴。艾诗人的怪,
是太安静的怪。这位出生于一八三零年美国麻州一个叫安默罕斯特小镇的诗人,一
生中绝大部份时间是待在她父亲的房子里,在她的面街的房间窗下,干什么是没有
什么人知道的。从她身后留下的一千七百多首诗来猜测,估计她是在那里关着门写
信,因为她的诗都是写在给朋友的信中间,并没有拿去发表。也许就算拿着去投稿
,也很少有编辑会采用。那个时候,离一八三七年爱默生在麻州的那个被誉为“我
们知识界的独立宣言”演讲还没过多久;也离一八五五年惠特曼发表《草叶集》很
近;艾米莉在那个与世隔离的窗口下,在和朋友的通信中,在每日给窗台上的花草
浇灌时,加入这两位美国现代诗歌的先驱行列,成为一个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的,
死后才被发现的诗歌开拓者。


  艾米莉曾经离家到一个女校去上过学,只是太强烈的思家情绪让她不得不在一
年后回到家。从此除了看病就医,再也没离开过家门,自然也并不欢迎不太相干的
人去看望她。小镇上的人们觉得这个“神秘的修女”在一袭白衫的包裹之下,似乎
是故意地在努力消失。消失于物质的、人的世界之外;消失于文字的、心灵的交流
之内。如果那个时候有电脑网络这种东西存在,艾米莉小姐就不会被人们认为是“
神秘的修女”了,她一定会被认定是“无可自拔的网虫”。似乎艾米莉最重要的生
活内容就是写信,到底是把生活写入信的文字里去,还是把用文字写成的信当作精
神生活的全部,实在难以分辨。这就如网虫们在电脑网络上用文字编织一幅生活的
图景,把内心的交流做个彻底的虚幻的寄托,让物质的一切像是隔世般真实地远离
。如果可能,不为生活所迫,不必上学考试工作糊口,网虫可以永远地在电脑前沉
浸于网络世界的满足,不会觉得孤独,不会想到旅行的必要、出门的必须、交友的
必然;而艾米莉小姐,正是一个出生于富裕家庭,只要生活在父亲的家中便没有生
活中的物质压力,没有糊口之忧的新教徒,她于是以“修女”的姿态沉浸于用书信
构成的文字交流的虚幻中而无法自拔,也无须自拔。用一种自然的心灵的感觉去游
荡于她的文字虚幻中,没有成为诗人的意识,但却有着把一切都化为文字虚幻的诗
的下意识,在远离真实世界的干扰中体会生的冷热情怀、死的幽暗深远。


  一八八六年,五十六岁的艾米莉逝世。她和她的妹妹在一个仆人的照顾下一直
生活在这栋由她们祖父建的房子里。在整理她的遗物时,她的妹妹发现了那些诗稿
。一八九零年,艾米莉的诗选出版了,没有什么反响,只是亲人的一种纪念。


  以后的几年,又出版了一些更全面的艾米莉诗选,读者渐渐开始接受并且欣赏
这些诗,接受艾米莉走在他们前面的这些心灵感受和表达感受的方式。一九五五年
的艾米莉诗全集出版,以后陆续出版了艾米莉的通信集。从现存下来的一千多封信
中知道,艾米莉给她一位女性朋友的信是给其他人的三倍。任何一个作者,无论是
诗人还是小说家,或者只是个爱好写字的人,在与世隔绝的房间里,从三十岁起直
到去世都足不出户,他或者她的精神世界必定要有个触动源,否则形成文字的感想
和感悟从何而来?艾米莉的精神世界一定是汹涌膨湃,表面越是远离越是平静,内
心就越是难以抑制地潮汐起伏;是什么原因让这位在她祖父建立的安默罕斯特学院
受过教育的世家小姐终身不嫁?是什么原因使这位从小活泼热情的文学青年突然在
三十岁后就放弃与任何人的实际交往?是什么原因在那种寂寞中让这支离群索居的
笔有写不完的诗的幻想意象、倾诉不完的失望无奈,却又总怀有些微的希望?是什
么无法公开的情愫牵绕,让那些诗句总是象零星片段般抽象难解却又会经常地突然
地被迫迸发出一股激动的热烈?是什么原因?除了一种刻骨铭心又难以启齿的爱,
还会有什么原因可以穷一辈子的孤寂,放弃所有人生的喧闹,只用虚幻的文字聊以
打发每日每夜每月每年的长长短短的时间? 还会有什么原因?还会有吗?


  苏珊·格尔伯特应该就是艾米莉·狄金生的原因,是艾诗人之所以成为诗人的
原因,也是艾诗人之所以成为神秘的白衣道人的原因,更是那些黑天白夜每一封信
的倾诉和思念的原因。因为这个原因,艾米莉的弟媳妇苏珊的孩子把苏珊给艾米莉
的回信全部销毁;也因为这个原因,在苏珊成为艾米莉的弟媳那时起,艾米莉开始
遗世独处。已经无法知道苏珊怎么回应艾米莉那种在信中已经明显超出浪漫友谊的
关系的那种爱,而艾米莉爱的表述又如此地直接,如此地热烈,生前死后的愿望和
欲望全都在她的信中在诗句里翻腾着。艾米莉给苏珊的一封信中说道:


  ──苏,这真是个凄凉的早上──风刮着雨下着,“每一个生命中总有雨点落
下”,我几乎分不清哪种落得更快,是生命之中的雨,还是生命之外的雨──哦,
苏,我真想依偎在你温暖的胸膛上,再也听不到风啸雷鸣的嘈杂。那里会有个角落
留给我吗?还是我得这么一直像个孤独的游魂般地徘徊在外?谢谢你爱我,亲爱的
,我想你一定会“更爱我如果你回家”!够了够了,亲爱的苏,我知道我应该满足
了。可是我能对你怎么样呢?──我已经爱你爱到尽头,再多一点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真让我几乎心碎──也许我可以另外再爱你,在我的每一天生活中,在每一个
清晨和夜晚──哦,如果你允许我,我该多么地快活!

  ──这封宝贵的情书,苏,我一遍遍地读着,都快把纸给揉破烂了,却还是无
法把些带着爱意的想法揉出来,感谢主啊,苏!薇妮和我昨晚谈了一整夜你,然后
我念叨着你入睡,可是不久就醒来嘲解道:“我这么艺术着,都成无价之宝了”,
看来你还好,我的苏,只是我老怕你被别人抢走,几乎不敢睡觉。别惦记写信,苏
;你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只要给我每周写一行,写上:“艾米莉,我爱你”,我就
会满足了! 只是你的艾米莉。

  这样的信,会是什么样的感情在激荡?艾米莉的侄女,苏珊的女儿在多年以后
销毁了所有她母亲的回信后说过,艾米莉象个骑士爱他的女人般向苏珊奉献着她的
爱。也许在写这些信,在幻化这些诗的意象时,艾米莉小姐是真得把自己想象成一
个英勇的骑士,虔诚地拜倒在苏珊女士的裙裾之下,用无法再延伸的语句向爱人表
白,表白这份爱,只能在她们之间,无法宣扬无法公开无可向外倾诉狂喜和剧痛,
只是在这些字句间游离复游离,毫无终点;或许是有终点,这个终点就是艾米莉诗
中的朦胧向往的有着几许希望又充满失望的死地。当艾米莉在生的过程中静静地品
味着所有爱的激烈、欲的无奈、被拒绝的沉痛、嫉妒的嗤咬、重燃希望时电击似的
颤动,这一切的现实之墙,撞着她的额头,而她能做什么?

  在一个严谨的新教徒之家,她的道德感宗教感交织着亲情交织着家族的世代声
望,她除了用隔绝于世的静止的生活在对死地的沉浸想象中游走在文字间,用死亡
的希望做个装满了晶莹剔透冰块的冰袋来按伏在额头上消肿止痛外,她还能做什么


  自从在学校第一次遇到苏珊,艾米莉的一生注定了在角落里企求苏珊内心的一
个角落。虽然,说是说只需要一个角落就可以满足,可当真面对这种毫无容它性可
言的爱的时候,当苏珊终于嫁给了艾米莉的弟弟时,艾米莉难以言喻地承担了放弃
对苏珊的爱的剧痛,断然地和苏珊中断了联系。直到两年后,苏珊一家回到老家,
就住在了艾米莉的隔壁,这种距离让逃避的艾米莉再也无处可逃。两年的阴暗痛苦
也让艾米莉深悟面对比逃避要忠实;她便重新收拾起内心的断桁残桓,爱的炽烈依
旧,似乎从来没有被割裂过,从来没有被埋葬过,也从来没有被一个角落的尘埃蒙
蔽过。朝夕相处而又无法传情,艾米莉的欲望,甚或也许总有那么一些机会,苏珊
抵档不住艾米莉的热烈,她们琴瑟和谐?无法想象,但是艾米莉的诗,在给苏珊的
诗中,难免不留下纪录和痕迹。就如这首诗所形容的,只能在夜晚才宣泄施放的疯
狂:

         疯狂的夜──疯狂的夜啊!
         当我和你
         这疯狂的夜晚该是
         我们的奢侈!

         狂风──徒劳地肆意──
         对已经驶入港湾的心──
         不再需要罗盘──
         不再需要海图!

         横亘在伊甸园内──
         啊,这海!
         可否让我停泊──今夜──
         于你的身体!

  新教徒的艾米莉,她恐怕已经快被这种隐秘的爱逼迫得无以自处了,在身体的
折磨中,每一丝的感受全部都被想象摄掠。她既然已经不在身体内向她的至高无上
的主膜拜了,那么还在乎什么既定的语言形式?还会去在乎如何表达这种沸腾的触
手可及却又极端风险的欲望么?她的诗是冲出血管冲出体内的本能激情,没有什么
藩篱障碍,因为现实的障碍已经太多,多得她只能禁锢在一方天地里自闭;倘若在
文字上还要有什么障碍的话,她无论如何也无法逆来顺受了。她用大写的字母突兀
地展现那种强烈的触目惊心的感受,她用划破一切的力量来落笔划上破折号──无
处不在的破折号,把情绪延伸开来,突破出去,划不破的现实总有划得破的句子和
纸张来替代!最循规蹈矩的艾米莉,像白衣修女一般神秘的艾米莉,她的反抗是多
么虚无,多么徒劳,又是多么苍白!这种从来不反抗只是忍受的新教徒,还不会反
抗吧,只会微弱地去希望,在一切都停止的死地,或许也会凝固今生最大的愿望;
绝望的死亡中也许会有一线完全拥有此生之爱的希望吧。读艾米莉的诗,读出整页
的死亡幽灵的飘荡,可是那幽灵又是前所未有的带着点希望的微光。不是那种恐怖
的地域在死亡的终极等待着;不是那种森冷的凄惨在那死亡的必然中犹豫不前着;
那片死地,只是安静的犹如安默罕斯特小镇夜半的街道,行进无阻;若去行走,一
步一随的跫音震荡耳膜,震动那早已停摆的钟楼上大钟的指针;时间是静止的沙漏
,空间是静止的灰尘,在那里苏珊会完全属于她吗?没有生命的房子里,一间房间
又一间房间,一些壁炉里的火光,一些零散的书页,一些沙发和椅子,一些老旧的
照片,一些朗姆酒的提神,哦,苏珊这里终于只有我们,只有我们的热烈可以忽略
那些炉火,只有我们的笑声可以扫荡灰尘,只有我们的呼吸可以告诉我们,这是块
死地,这是我们的爱的终极!

  这些诗和信,最终是在艾米莉走入死地之后才回到人世告诉读者,原来人生的
孤独可以如此之深,死亡的地界也会有希望的闪烁。爱的残酷让生前的艾米莉变成
一个幽灵似的隐居者,爱的热烈又让死后的艾米莉成为美国历史上最重要的一个诗
人。在生和死的对照中,风起了雨下了,亲爱的苏,我的苏,你能不能说一句,只
说一句,我就满足,就说:

  “艾米莉,我爱你!”仅属于你的爱米莉。另外,亲爱的苏,请你小心地把我
启封!这些信被小心地启封,把艾米莉的心灵启封,在所有的眼光下,愿意还是不
愿意;作为一个女人,艾大诗人是以她的前生和死后所有的一切在爱着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