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的明报月刊登载了几篇有关Jelinek的评论和介绍。
- posted on 11/09/2004
万之俨然为诺奖权威解释者。他的文章有政治情结,但是写得还好。从 明月 上录下以飨诸位。
政治與文學的弔詭遊戲(萬之)
耶利內克在政治上比一般作家都活躍,所以成了一個能登上大選宣傳畫的政治符號,但文化上總是在邊緣甚至邊緣之外,出了格,而且幹著顛覆主流文化的事情(歐新社)
前幾年奧地利舉行大選的時候,右翼政黨曾經到處張貼這樣的競選宣傳畫,標題是「你要文化,還是要耶利內克﹖」耶利內克在這張宣傳畫上不僅成了政治符號,而且也成了文化符號。
右翼宣傳畫提出的問題,不僅意在鼓動選民尤其是那些有著「高貴」日耳曼血統的選民作政治選擇,也是作文化選擇。選擇了右翼,就保留了文化,這當然是指維也納代表的歐洲典雅文化傳統。而選擇了身上有猶太血統的耶利內克,將不僅是政治錯誤,也是文化背叛。耶利內克當然不是「沒有文化」,但那是一種不登右翼大雅之堂的離經叛道的「另類文化」。
耶利內克是個公認的左派,甚至是左翼中的最左派,就是說,她在政治上比一般作家都活躍,所以還成了一個能登上大選宣傳畫的政治符號,但文化上總是在邊緣甚至邊緣之外,出了格,而且幹顛覆主流文化的事情。
曾經是個「西方紅衛兵」
在我的感覺中,耶利內克確實也有點像中國「文革」中的紅衛兵,是拿起筆作刀槍破四舊、掃蕩傳統文化和商業文化的造反者,能創造出一套標新立異的革命文化語言。上世紀六十年代中國「文革」如火如荼的時候,從巴黎到維也納到斯德哥爾摩到奧斯陸,西方的大學生們也跟狂熱,而耶利內克當時是奧地利學生邉拥姆e極分子,說她曾經是個「西方紅衛兵」,大概也不無道理。
政治上耶利內克是失意的,因為右翼在大選中獲勝了。要說奧地利現在是歐洲右翼保守勢力最猖獗的國家大概不過分,極右翼的人民黨還在數州佔絕對優勢。被選民擯棄的耶利內克顯然感到失望、憤怒、悲哀和孤獨。她曾經停止奧地利劇院演出其劇作的權利,斷絕和所有奧地利媒體的來往,公開表示仇恨這個國家。「我居然還住在這麼一個國家簡直荒唐,如果不是有我的老母牽掛,我早搬走了」,這是她自己咬牙切齒說的話。她被右翼政府宣布為「國家敵人」,這讓我聯想到同樣為政治原因離開祖國的挪威戲劇大師易卜生,他也因為政治觀點不同而出走意大利,然後悲憤地寫出了名劇《國民公敵》。
政治與文學之間的弔詭遊戲當然沒有結束,政治上失敗了的耶利內克在文化上獲得報復的機會。二零零四年十月,瑞典學院以其特殊的方式回答了奧地利右翼「你要文化,還是要耶利內克﹖」的問題——他們把諾貝爾文學獎授予奧地利右翼認為「沒有文化」的耶利內克,讓耶利內克在文化上出了一口惡氣。「別以為這是獻給奧地利的花」,耶利內克得獎後如是說。照我看,這當然不是捧給奧地利的花,而無疑是搧在奧地利右翼政客臉上的一記最響亮的耳光。
弔詭的還是耶利內克的獲獎,與其說是文學或文化上的勝利,還不如說是政治上的勝利。很多人認為瑞典學院這次決定毫無疑問是政治意義大於文學意義,是明顯的政治頒獎,這次評獎結果引起相當多的爭議,因為耶利內克本人就是個引起很多爭議的人物。
對於耶利內克獲獎是否實至名歸,她的作品是否優秀到了能和諾貝爾文學獎大家族中的大師之作並駕齊驅的程度,瑞典有很多人持不同看法。這次瑞典學院公布的結果讓人大跌眼鏡,讓瑞典所有媒體的預測都落了空,讓瑞典很多準備在結果公布後熱賣一番大賺一筆的書店都叫苦不迭,因為他們的倉庫裡都找不到一本耶利內克作品的譯本,也讓很多喜歡褒貶作品、發表高見的評論家們感到尷尬,因為他們連一部耶利內克的作品都沒有讀過。
瑞典學院左派的勝利
在我的感覺中,連評選機構瑞典學院內部也一定有過激烈爭議。如果有人告訴我,當主持評選的主席舉起了議事槌一槌敲定的時候,有人憤而離席摔門而去,我也毫不奇怪。我以為耶利內克獲獎也是瑞典學院內部左派勢力的勝利,是那些一向主張評獎不干預政治、主張文學的普世性價值的自由派院士們的失敗。
這次公布結果時有些現象非常蹊蹺,只要細心地看看瑞典學院網頁上發布的實況錄像,就可以見到一點端倪﹕今年宣讀的新聞公報出奇地短,只有兩行需要院士們集體通過的頒獎詞,其中除了對耶利內克創作的事實的描述性文字之外,正面評價的褒義詞幾乎沒有,而通常由常務秘書執筆的熱情洋溢的長篇評論介紹從缺,一字不寫,顯然有罷工之嫌。
我們可以比較去年庫切得獎的情況,當時常務秘書賀拉蘇.恩格道爾宣讀新聞公報整整用了二十二分鐘,仍意猶未盡,而今年只有兩分鐘就結束了,然後對記者來了句不陰不陽的反問﹕「大家還有問題嗎﹖」如此懸殊的對比,厚此薄彼大概確實也太露骨了,肯定引起一些人的不滿。
恩格道爾大概也感到了來自內外的批評壓力,所以第二天該錄像增加了恩格道爾回答記者問題的鏡頭,約十分鐘,算是對耶利內克的補充介紹。然而即使補充介紹,我們也看到他雖然不失紳士風度,但用詞謹慎,其中又透露他並不讚賞耶利內克的端倪。比如說,他說他一開始也看不懂耶利內克的作品(可說明耶利內克不是他推薦的),看了幾個夏天才看明白(說明耶利內克過去確已多次入圍但都被否定)。再比如說,這個過去最忌諱說政治評獎的恩格道爾,公開承認耶利內克是「最政治性的作家」﹔這個過去最強調作家個性和個人聲音的常務秘書,說耶利內克作品中幾乎聽不到「個人的聲音」,而頒獎詞不就特別提到了「聲音」和「反聲音」嗎﹖
可以肯定耶利內克在政治上得了一分,而文學上到底是否算勝利,我看確實還不大好說。我自己看過根據耶利內克小說改編的電影《鋼琴教師》,但沒有看過耶利內克的原著,沒有資格妄加評論。今年九月我去挪威參加國際筆會年會,正好和奧地利筆會會長烏爾夫岡.格萊森奈格爾(Wolfgang Greisenegger)教授有很多接觸,他執教維也納大學戲劇系,而我畢業於北京中央戲劇學院,因共同興趣而聊過當今德語戲劇的情況。他不無自豪地告訴我,現在奧地利戲劇比較繁榮,甚至出口德國,德國劇院居然主要靠演出奧地利劇作來維持。現在看來,這大概要歸功於耶利內克。自從德國當代戲劇的領軍人物斯特勞斯(Botho Strauss)謝世,耶利內克現在大概成了德語戲劇的主將。
耶利內克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消息公布後,我打電話給格萊森奈格爾表示對奧地利作家獲獎的祝賀,並問問他的看法。他興奮地告訴我,耶利內克是他在戲劇系教過的學生,他很高興她能獲獎,也對這次評獎結果表示肯定。他說,當年耶利內克不是他最欣賞的學生,是個醜小鴨,沒想到她會成為天鵝。他續道,政治上他不一定贊同耶利內克的激進,但他強調耶利內克的語言是獨特的,對德語文學的發展肯定有她的特殊貢獻。我想,作家能有所傳世的主要成就不就是語言嗎﹖如此看來,她得獎也就有道理了。
當然不喜歡耶利內克的人也很多。一些人說她精神不正常,而她在音樂學校讀書期間確實經常因為精神病症狀而休學。她說她不能來領獎,因為她有「社交恐懼症」,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下露面。但世界上有精神病而成為文學大師的不乏先例,連托爾斯泰也發過瘋。我也知道確實有保守人士無法接受耶利內克的作品,對其政治觀的偏激和性描寫的大膽寫真,有不少人搖頭掩目。但易卜生當年當年寫出《群鬼》的時候,蕭伯納當年寫出《華倫夫人的職業》的時候,勞倫斯寫出《查太萊夫人的情人》的時候,不都遭受過媒體和保守勢力的咒罵嗎﹖如今他們卻都是舉世公認的文學大師。所以,耶利內克是否實至名歸,最好還是等歷史來證明。 - posted on 11/09/2004
茉莉来稿:“女巫”的三重诅咒──诺奖得主叶利尼克和她的作品
涂得血红的嘴唇和眼帘,戴着红色的头巾,梳着两条辫子,叶利尼克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像瑞典复活节时小女孩打扮的那种巫婆模样。中国人历来认为文学出自巫祝,所谓“巫祝之职,文词特工”,西方人也常把极聪明的女作家称为妖女或巫婆。在北欧的传说中,巫婆会从蓝色山脉飞向魔鬼,因此人们在复活节夜晚点燃爆竹烟火,驱赶她的巫术。(chinesenewsnet.com)
隐居在维也纳郊区,以文字施展魔法,喃喃念诵咒语,“女巫”叶利尼克--新科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害怕人间交际,不敢到斯德哥尔摩来面对欢迎她的鲜花、烟火与爆竹。被她那充满愤慨和激情的咒语所吸引,我在瑞典图书馆泡了一段时间,大致搞清楚这位女巫所诅咒的内容。(chinesenewsnet.com)
德国诗人海涅曾在《西里西亚的纺织工人》一诗中,为饥寒交迫的工人代言:“德意志,我们在织你的尸布,我们织进去三重的诅咒。”作为一个放荡不羁的叛逆者,一个用德语写作的社会主义者,叶利尼克追随大师海涅的足迹,在其作品中织进去她的三重诅咒:诅咒男权社会,诅咒奥地利祖国和纳粹,诅咒一切黑暗。(chinesenewsnet.com)
一重诅咒给男权社会(chinesenewsnet.com)
叶利尼克作品中最惊世骇俗的,是赤裸裸的性描写。她笔下的男女性器官、蓬勃恣肆的性欲和性变态,不但令正人君子和淑女们面红心跳,而且令他们厌恶和恐惧。在她与奥地利极右派政客海德对抗时,海德就以此攻击她,说她是“淫荡女作家”,是“文化灾祸”。(chinesenewsnet.com)
这大概要使当今盛行身体写作的中国作家感到兴奋了,他们以为只要写出了肉体激情,就成了富有现代性的作家。然而,叶利尼克的性描写却完全不是一回事,她绝不提供人们轻松消遣的内容,而是以深刻的女性思考与心理分析,用黑色沉重的讽刺笔触,尖锐地揭示性别间的权力关系,挑衅男权社会。一句话,性是这位女巫诅咒世界的一个方面。(chinesenewsnet.com)
《情人们》是叶利尼克作为性别抗争武器的第一部作品。带有自传色彩的《钢琴教师》,写一位老处女艾莉卡由于长期的性压抑,养成了偷窥、自残的变态行为,出于施虐的欲望,她甚至企图强奸自己的母亲。在《情欲》一书里,资本家丈夫由于担心嫖妓感染艾滋病,于是让妻子承受他粗暴的性虐待,使妻子欲逃不能,导致精神崩溃。《叛逆的边缘人》中纳粹军官,已经在战争中失去了一条腿,但他却仍然在卧室里作威作福,命令妻子说:(chinesenewsnet.com)
“现在躺下来吧,你这婊子!否则我就要用拐杖把你打倒了。先前我是能够冲刺到你身上的,可现在一条腿不能想冲就冲,从你身上起身也不那么容易了。”(chinesenewsnet.com)
色情描写在这里已经不是色情,而是反色情,是文化的深层批判。性如一面镜子,暴露了女性的真实处境。叶利尼克的这些以女性为主题的小说,最终都以女性的无能为力为悲剧结尾,说明当一个女人进入男性模式的社会时,她失败的命运是注定了的。出生于比较保守的欧洲国家奥地利,倍感压抑的叶利尼克,以激烈的女性主义姿态,残忍无情的文字,控诉男性的主宰权和暴力,粉碎人们关于两性生活的美妙梦想。(chinesenewsnet.com)
因此有瑞典人认为,用黑色而痛苦的眼光看两性关系的叶利尼克,是诺奖得主中第一个具有现代意义的女性主义者。作为“第二性”的先锋人物,叶利尼克似乎对“纯文学”完全没有兴趣,也远离唯美主义,艺术对她来说,是抗争的一种形式。尽管叶利尼克的性描写很受争议,其中也确实存在着片面性,但在她露骨描述性的作品里,蕴含着深厚的人道主义。带着强烈的生命冲动去写作,她的作品影响了女性读者,从而改变了世界。(chinesenewsnet.com)
一重诅咒给祖国和纳粹(chinesenewsnet.com)
在得知获了大奖之后,这位巫婆不愿前来瑞典和国王握手,而且在奥地利总统费雪对她获奖“由衷欢迎”之时,更是毫不给面子地高调宣称:“我不允许奥地利把我当做文化纽扣上的插花,去装饰他们的文化。”在她之前,我们见过不愿意让祖国享受获奖光荣的诺奖得主,例如德国的格拉斯,而叶利尼克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说,格拉斯是一只弄脏了自己巢穴的鸟,叶利尼克却是“想要射落自己鸟窝的枪手”了。(chinesenewsnet.com)
对祖国奥地利毫不留情的诅咒和痛骂,是叶利尼克创作中最重要的一个主题,也是笔者对这位女性大为佩服的一点:天啦,她简直就是“一人敌一国”!在许多作家真情或矫情地讴歌祖国时,奥地利在她的笔下,是“犯罪的民族”,是“死亡地带”,那个国家的人们,全都被她描绘成不幸的、病态的人。她的政治性戏剧,经常从奥地利的丑闻和灾祸中取材。(chinesenewsnet.com)
奥地利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国家,它以音乐闻名于世,并以多瑙河和森林景色迷人。然而奇怪的是,这个国家最着名的作家,叶利尼克和她已故的“精神之父”伯恩斯坦等人,都对自己的祖国痛恨不已。他们说:“我们爱这块土地,但是恨这个国家。”叶利尼克因此不遗余力地,在作品中运用犀利的讽刺,戳破奥地利关于自然、人种、品质等一切神话。这里既有历史根源,也有个人家庭背景的因素。(chinesenewsnet.com)
叶利尼克对奥地利最主要的控诉,是这个国家保守、虚伪,从来不触动本国产生极权主义的根源。历史上,奥匈帝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瓦解,丧失了其欧洲中心的地位。1938年奥地利被德国吞并后,作为德国的一部分参与二战。1945年,与纳粹合作的极权统治被推翻。战后的奥地利把自己打扮成“受害国”,从而逃避自己参与战争与种族灭绝罪行的反省,对受害的犹太人不做任何赔偿。(chinesenewsnet.com)
作为捷克籍犹太裔化学家的女儿,叶利尼克忘不了其父因遭受迫害而发疯的遭遇。她辛辣地指责说:“正是奥地利创造了希特勒这样的政治成品,出口到德国,这可以说是举世无双。”“现在的权力者和右派继续在撒谎。”她批判奥地利对死者和穷人缺乏责任感,推卸历史责任,并扭曲历史,把罪犯说成牺牲品,把被战胜说成是被解放。(chinesenewsnet.com)
她因此踩痛了许多人的脚趾。奥地利的主流媒体与保守政客指责她蓄意丑化奥地利。1995年12月,维也纳街头出现极右派政客海德贴出的大幅海报:“你要叶利尼克,还是要艺术和文化?”海报警告公众停止阅读叶利尼克,因为她是“国家的敌人”,“把奥地利拖到泥浆中取乐”。叶利尼克则讥称海德为“元首”,说他“比李鹏更危险”。对付爱国主义的精神错乱,她干脆把一篇作品用纳粹口号命名--《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领袖》。(chinesenewsnet.com)
1999年海德的右派党进入议会,奥地利文化人纷纷举行示威集会表示抗议,叶利尼克却采取了一种特殊的方式进行反抗,她威胁说要移居外国,并禁止奥地利出版、上演她的所有作品。在着名的《告别采访》中,叶利尼克宣告:从此之后,她将像伯恩斯坦一样,在自己的祖国“内在流亡”。(chinesenewsnet.com)
从表面上看,作为无情的社会批评家,叶利尼克以文学、戏剧、艺术、音乐为手段,对奥地利进行全方位的攻击,她的写作驱动力似乎来自对这个国家的仇恨,但从更深层的心理分析,这是由于她曾经怀有很大希望,像海涅一样盼望过人间乐园,所以对民族主义嚣张的祖国产生很深的失望感。她认为这个美丽的国家一定是怪物附体了,于是,她要以漫天的咒语驱除怪物,以此推动奥地利向过去告别。现在,叶利尼克说,她很高兴地看到奥地利加入欧盟,由于欧盟反法西斯的力量,相信奥地利会成为一个正常的国家。(chinesenewsnet.com)
一重诅咒给一切黑暗(chinesenewsnet.com)
此次颁奖给叶利尼克,是瑞典文学院做出的一个大胆的、具有开创性的选择。这个选择给了奥地利极右派一勺子。由于叶利尼克在文学上的政治性和现代主义,以及她那“一人敌一国”的猛烈挑衅性,此奖引起相当大的争议。(chinesenewsnet.com)
一些右派评论家除了对这位巫婆获奖表示不屑之外,还指责这位“黑色女人”的作品内容残忍,其矛头始终对准同样的目标:奥地利和奥地利男性,因此缺少世界性的眼光。如果我们注意一下,就可发现,叶利尼克不但抨击中国“危险的李鹏”,也把美军虐囚的可怖照片摆在她的网站上,--她的诅咒针对一切黑暗。(chinesenewsnet.com)
李泽厚曾经指出:“中国文化缺乏足够的冲突、惨厉与崇高,一切都被消解在静观平宁的超越之中。”而这位奥地利女巫的文学却相反,她以夸张的姿态,肆意捣碎宁静,制造一片刺耳的噪音。这种自揭疮疤式的搅局者姿态,与奥地利源远流长的社会批判传统有关,也与维也纳文化中追求真理的精神,例如维根斯坦和弗洛伊德等人的学术精神,一脉相承。(chinesenewsnet.com)
作为前奥地利共产党员,叶利尼克在接受采访时说:“我是一个悖论,一个悲观主义者,一个仇视人类的社会主义者,宁可相信人性之恶。我知道人们必须为正义而奋斗,但我预料一切徒劳无功。”她的局限性也在此体现出来,即,她认为西方社会完全没有希望,看不到民主制度自我更新的可能性,在思想上走向偏执的马克思主义,也走向绝望。(chinesenewsnet.com)
尽管绝望,叶利尼克一刻也不停止她的抗争,她说:“当我写作的时候,我始终尝试站在弱者一边,文学的这一面不属于强者。”她书写痛苦、恐怖、病态和死亡的悲剧性,对政治做出敏锐的反应,却并不直接在作品中说教,只是迫使读者从阴暗底片中,冲洗出明亮的照片来。(chinesenewsnet.com)
血红的口红作为标志,这位女巫以其文学和哲学上的巨大魅力吸引我们。在聆听她激情、美丽而疯狂的三重咒语之时,我们会联想起英国诗人奥登的一句诗:“把诅咒化为葡萄园。”(chinesenewsnet.com)
(原载《开放》杂志)(chinesenewsnet.com)
- Re: 书刊介绍:明报月刊posted on 11/09/2004
很喜欢叶利尼克的这两句话:
作为前奥地利共产党员,叶利尼克在接受采访时说:“我是一个悖论,一个悲观主义者,一个仇视人类的社会主义者,宁可相信人性之恶。我知道人们必须为正义而奋斗,但我预料一切徒劳无功。”
尽管绝望,叶利尼克一刻也不停止她的抗争,她说:“当我写作的时候,我始终尝试站在弱者一边,文学的这一面不属于强者。”
不喜欢奥登的“把诅咒化为葡萄园。”
谢谢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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