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司又官司,到处都是官司,瞧准了,疯子舅舅早晚要赚钱的。本来就瞧不太上杨绛,何必呢,人都死了,人家怎么说就由别人说吧,老太太还没活腻味,想折腾,怕寂寞,没人理她。
……………………
《破围》版权争议有了定论
张漪
《扬子晚报 》2002年10月8日
因为出了一本"破解钱钟书小说的古今中外"的作品《破围》,拥有学者、翻译家、计算机科学和语言学教授等诸多头衔的钱定平意外地引来了钱钟书夫人杨绛先生的"律师函"。今年4月初,杨先生通过一纸函件指出钱定平的这本书违反了《著作权法》的有关规定,侵犯了钱钟书的保护作品完整权、注释权,她将"保留依法起诉的权利"。昨天,钱定平与著名美籍物理学家沈致远一起到南京先锋书店与读者进行一场"科学与人文的对话",记者从钱定平那里得知,此事已经由国家版权局做了"定论"。
谈到这本书,钱定平用了四个字来形容--"百感交集"。提起这个"纠葛",他也用了四个字--"等闲视之 "。
据其介绍,他从小就喜读钱钟书的作品,但觉得其小说"太难懂",因而出了《破围》。在收到杨绛的"律师函"后,他曾同91岁的杨先生通过一个小时的电话,她表示:批评钱钟书的书可以,但就是"不能对钱钟书的书作注释"。钱定平则认为自己的这本书不是试图"注解"《围城》。遗憾的是,双方最终没有达成共识,于是此事一拖就是几个月。
此事并没有僵持多久,昨天,钱定平给记者提供了一份国家版权局9月发出的一份函,名为"关于对《破围》有关版权问题的意见"。该函分为两条,第一条明确表示"《破围》一书的作者借钱钟书先生作品涉及的典故,一则一题表示自己的学术见解,不属于注释行为。"第二条说得更为清楚,指作者"目的是为了向公众传播知识,无意损害原作品著作权人的利益",于是此"公案"算是有了了结。对此,钱定平表示"我不是要炒作,我是以正视听"。
- posted on 12/08/2004
很久都在拒绝看日本文学。 是心里深处的抵制。看来是我有种族歧视 :)
………………
罪恶谷底有樱花
作者:钱定平
———浅尝谷崎润一郎
日本作家井上靖说过,川端康成美的方程式非常复杂,“用一根绳子拴不住”。应用这个井上方程式,我们似乎也可以来套其他某些日本作家。比如,永井荷风和他的私淑弟子谷崎润一郎。阅读这些作家时我都不禁会发问:美,到底是什么?美,又到底在哪里?
文学批评家就喜欢这样玄乎的问题,但是不会同意下面的答案:
美,就在罪愆的深处,就在罪恶的谷底。
世界文学界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唯美主义的易转化性。唯美主义好像总是像她的那群倡导者一样,命活不长,总不断地向恶魔主义或其他方向转化。
永井荷风是唯美主义信徒,想通过抒发思古之幽情,来表达对于现实的不满;要用描写风俗和艳情,来抵制残酷的世风日下。但是,他的唯美主义一开始就混进了自然主义色调。小说《地狱之花》从书名到内容都浸透了左拉。他后来写的《断肠亭日记》,还有下面的《美国故事》,文笔优美,可飨读者:
树林里重重叠叠长着树和枫树。这个国家的枫树,那由于夜里的露水而发黄的叶子已经开始飘零,羊肠小道上到处都铺满了大片的落叶。可是,树却正霜叶红于二月花哩。夕阳光线穿透了深厚的林子,把树叶简直是一片一片地照亮了,真像在下着一阵金色的雨。(笔者译)
永井荷风、谷崎润一郎和佐藤春夫是日本唯美主义(日文是“耽美主义”,也颇得要领)三代表。荷风一直把润一郎看做是自己的文学后继。可是,润一郎没有继承荷风那种文明批判精神,而是始终一贯地固执于女性美至高无上,坚持着对于女性美的病态追求,沉溺在男性对于女性美之性无能的执拗。于是,从唯美出发,却走近了恶魔。
从处女作《文身》和《麒麟》,经过《痴人之爱》、《春琴抄》等,到晚年发表的《钥匙》(日文《键(かぎ)》)和《疯癫老人日记》,润一郎一步一步走向罪恶渊薮。这里一线贯穿的,是男性在女性美面前的爱慕、膜拜、倾倒和……无能。这里的男性,对于妖魔化了的极端女性美,是既殚精竭虑、拼命追求,又自惭形秽、畏葸不前。
我们可以看看《钥匙》,小说1956年在《中央公论》杂志一月号上开始披露,负面呼声大哗,以至作者不得不停笔三个月,到五月号才连载下去。这部小说却立即在欧美获得了欣赏。我多年前在德国买了一本原东德出的书:《爱之欲———四千年来的艳情诗歌和散文》(Die Lust zu liebenk Erotische Dichtung und Prosa aus vierJahrtausenden)。号称“四千年”,可谓洋洋大观,其中远东作品只选《金瓶梅》和《钥匙》,作为代表。近来翻译界把“波希米亚”
生存的亨利·米勒(HenryMiller)都“全译”了,不知为什么,富有思想和人文内涵的润一郎和《钥匙》却似乎无人问津?
这篇小说围绕着一对尴尬年龄夫妻的性生活展开。五十六岁的大学教授是男主人公,妻子郁子四十五岁。面对体态丰满,性欲旺盛而风情成熟的妻子,体力衰弱的教授心有余而力不足。教授于是夜里起来点灯、观看裸体睡熟的妻子。他就像一个年老衰败、君临乏力的国王,在巡视已经无法统御的丰沃国土一样。他看到一片风光无限,盘盘焉,
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心思春光融融,而体力却风雨凄凄,只能够徒唤奈何!这时,一个邪恶而致命的想法便乘虚而入。他想起了经常到家里来的学生、年轻力强的木村。有一次郁子晕倒在浴室时,他就让木村去把裸体的妻子抱进卧室。以后,又多次让木村对裸体熟睡的郁子拍照。他想激起年轻的木村对于妻子郁子的爱欲,而自己则一旁窥测方向。希望等到一天,用木村对郁子的情欲做催化剂,也能够把他对妻子的力量重新激发起来。结果,他正中了西谚所说,“请鬼容易送鬼难”(It is easier to raise the De-vil than to lay him.)……不料郁子在年轻的木村身上,第一次体验到了新鲜、强烈而变化多姿的性,结婚二十几年蕴藏在肉体深处没有觉醒的性给一下子唤醒,一发不可遏止……《钥匙》在结构上的特点,是全篇小说由教授和郁子两人的日记组成。教授的日记用片假名,郁子的日记用平假名,交互出现。两部日记有鲜明而扭曲的心理特点,记日记本是一份隐私,可这里日记作者起初就希望对方能够读到,所以,时不时流露出是在为了对方而写日记的心态。微妙的地方,在于既想对方看到,又不希望对方猜出日记是为之写作的蛛丝马迹;既想对方能够揣测自己的隐蔽欲望,又不希望对方明确猜出这种欲求并予以明火执仗的反应……其中,特别以郁子的日记写得委婉动人又大胆表露。有一段,颇符合李义山诗意:
“红露花房白蜜脾,黄蜂紫蝶两参差。春窗一觉风流梦,却是同衾不得知”:
……当我踏进卧室时,丈夫已经上床了。他一看见我,就把床头灯打开。近来,除了某一时刻,丈夫不喜欢卧室亮堂堂的……丈夫看我沐浴在灯光亮堂之中,突然露出惊讶的眼光。我很明白其中奥秘。我每次从浴室出来,总是戴上耳环上床,而且马上故意把背脊向着丈夫,只留给他一片戴着耳环的耳朵垂儿。这一动作不可言传,丈夫以前还没有见到过,于是,这立刻就使得他兴奋起来。我还没有准备好,只觉得他已经在床上就绪,一把从后面抱住我,就疯狂地吻我的耳朵垂儿。我听他厮磨,眼睛闭着。……我倒并不觉得,给一个还叫做“丈夫”的人,这样亲吻耳朵垂儿有什么不快。只是,一时我怎么也不能说我爱的还是他。同木村相比,这号亲吻显得实在笨拙无趣!
一边我这样想着,一边他的舌头痒丝丝地在厮磨着我的耳朵垂儿。……今夜,我把白天同木村一起进行过的嬉戏,重新同他也一一演习了一遍。而且,一边还蛮有兴趣地体验着,他们两个人到底在哪里不同,又试图把他们两个人在感觉和风格上区分开来……(笔者译)这样的情景,当然是不稳定平衡。丈夫不久就中风而死,留下了寡母孤儿,和一个地位尴尬的木村……润一郎在性行为的委婉描写上,在性心理的深刻刻画上,都堪称高手。书里的情节和细节都足以让中国的正人君子蹙眉瞪眼,但是,全书又几乎全是抽象描写。动作远非“具象”的动作,人物也不是“具象”的人物……
对于这一小说应该作何理解?笔者不是日本文学专家,无意从学究的角度拉场子抱拳说话,只是觉得日本人怪。我在西方文学没有读到同类母题的作品,只有Sadism(性虐待狂)、Masochism(性受虐狂)等等沸反盈天。日本作家水上勉也激赏润一郎,他在《越前竹偶》里,也写到了窝囊男匍匐在美艳女面前的性的奴性,但是比较含蓄伤感。
这种对男人的性丑化,并非从润一郎始。芥川龙之介有一篇《女体》,就是一幅风情漫画。一个男人一天觉得自己的灵魂附到了一只虱的身上。他在硕大无朋的床上漫步,终于到了一座高山面前。他出神入化欣赏着这座山的美景,直到突然悟出,原来,这座高山就是他的妻子的一只乳房……芥川无聊地把主角写成中国人杨某,他真是太不懂中国和中国人;中国男性从来没有在女性面前这样畏葸示弱。日本文化才一开始就是女性文化,其开创者平安时期的紫式部、清少纳言、和泉式部等,全都是大内女官。可以说,对于丑恶现实反感引发唯美,唯美触发寻根和复古,复古就返回到源头的女性崇拜,一崇拜就伊于胡底!
《钥匙》是一部性悲剧,在性恐惧面前,教授一手造成了自己的毁灭。润一郎文学在形形色色性错乱的本相后面,揭示的是面对性无能的人类难题。可以说,自从人类一诞生,就有这个问题。在德国看过一部电影《一百万年前》,说的是人类的一族在百万年前的一段故事。那里面的人还不会说话,但是,已经有了肆无忌惮的色情狂,也有男人见了女性不感兴趣。这个问题似乎不会有最终答案。教授强求人间性爱而怨死,而那性爱对于他已经力所不能及。教授就像小孩子“硬要”天边的月亮一样,于是这个悲剧又变成了一场喜剧了。这里没有罪恶,唯一的罪恶是性,以及生来就给装上了性的人类自己。人类生来就患了性的欲求,却又是如此五花八门,形态各异,不能划一。
如果硬要,就是悲剧,或者喜剧。人生的悲喜原来只差一步!但是不论悲喜,对于主角都是解脱。
一休和尚说过一句禅:“入佛界易,入魔界难!”这话大可同日本文化和人性一齐吟味。人们喜欢把“美”同日本文学联系起来。例如,川端是凄艳的美,三岛是男性的阳刚美,而谷崎润一郎则是典雅艳丽,等等。实际上,日本文学里美和丑是非常紧密地融合在一起的。
渡边淳一小说的主人公说,樱花树下埋着尸体!《钥匙》这边则是赤裸裸的丑陋、荒谬和罪恶,而手法和描写又是美的:艳丽缠绵。罪恶就是人本身,所以,罪恶的谷底,也就是人的深层构造,到达了美丽的艺术境界,深层处竟然又开放着樱花般的美。罪恶谷底有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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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ed on 12/08/2004
介子——庄子——钱定平
侯永正
翻开晚报文化版,钱定平先生的《介子和庄子》引起我极大的兴趣。笔者属于那类对于理科极少感兴趣的人,一拿起数理化方面的书就头疼。可是拜读钱先生的谈论粒子物理学的文章,竟能颇有兴味地一口气读完。钱先生的笔灵气十足,能使枯燥乏味的物理学的分子、粒子活灵活现起来,赋予深奥难懂的东西以生命。我们不妨摘录几段(只是按SJH逐步引进世界词的做法加进了几个世界词)
介子是一种小精灵,基本粒子家族中的一员,又自成小家族,就像从前大家庭有大房、二房、三房等一样。……发现介子的是一名日本土生土长的物理学家,汤川秀树(1907——1981)。
当时,物理学界流行的原子模型,是我们熟悉的乖模乖样儿——原子核稳坐中军帐,由proton( 质子)和neutron(中子)组成,周围是小巧轻盈的Elektron(电子)围绕着旋转,俨然一小小太阳系。……neutron不带电荷,没有异性相吸可言,究竟是什么力量,把它紧紧束缚在原子核内部、proton身边呢?……
秀树当时在大坂大学教书,也在考虑这问题,….有一天晚上,他想起常读的一本书,清俊智慧的话语丰富充盈,突然在他脑海闪出这么一句: “ 夫精,小之微也。……夫精粗者,期于有形者也。“ (小到极处就叫做“精”。但不管大小,都寄托在有形物上!)……秀树豁然开朗,原子核内部一定存在另外一种粒子!他于是提笔计算起来,而且,果真算出来了……一篇划时代的论文诞生了<论基本粒子的相互作用>。论文用英文写成,管这种新粒子叫meson ,来自希腊文的一个新字。后来在中文里翻译成介子……
汤川秀树单用空灵飘逸的思想来推导,就巧妙代替了后来那昂贵复杂的加速器,他的研究成果同一位中国的思想家有关,这贤人便是庄子。说到那句关键话语么,就出自庄子的名篇《秋水》
钱定平原名钱锋,祖籍湖南常德。北京大学数学力学系本科毕业,复旦研究生毕业。曾做过计算机研究员,工人,电子技术员,计算机硬软件工程师,大学教授。上世纪80年代初出国,先在美国几所大学和研究机关做研究,后到德国和奥地利的大学理学院和文学院任教。钱先生掌握英、德、法、日、俄语,略通意大利语、维吾尔语,以及Lisp,PROLOG等计算机程序设计“语言”。
曾发表中、英德文的科学论文和专著多本/篇。科研、教学成就和业绩曾分别收入英国《剑桥世界名人录》和美国《美国传记学会世界名人录》。钱先生涉及的范围很广,包括:中国文学,中国绘画、中国戏剧,中德文学比较研究,中英文学比较研究等;并曾在欧洲举行画展多次。
1998年回国后,驰骋于文学创作和文艺翻译领域,硕果累累,出版多部散文集、诗歌译著和艺术译著,在《文汇读书周报》《文汇报-笔会》《书屋》杂志等均有文学专栏。能在这么多领域取得如此辉煌成就,实在令人敬服。天才加勤奋加无尽的创造力往往是成就大师级人物的重要条件。
[注] proton (质子)neutron(中子) meson(介子)等在英、法、德、西等语言中拼写是一致的,俄文转写成протон、 нейтрон、 мезон 把proton、neutron、meson等 作为世界词直接引进来是有益的。Elektron(电子)采用的是德文写法,英文写作 electron,把读/ k /的 C 写作 K更符合读写一致原则。
- posted on 12/08/2004
两家人都姓钱,钱来钱去的,还打什么官司。 钱老先生一生看了那么多书,写了那么多字,就是《围城》有嚼头。
……………………
《破围》大破《围城》—— 读钱定平先生新作《破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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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cReader.com 2002-03-26 范旭仑 中华读书网
《围城》(一九四七年,晨光出版公司),已故天才文学家钱锺书先生的少年游戏之作;《破围》(二〇〇二年,百花文艺出版社),当今天才科学家钱定平先生的壮年游戏之作。锺书先生的天才举世公认,定平先生的天才则识者尚鲜。他从事的是科学研究和教学,在欧洲上庠教授数理科学、计算语言学一二十年,居然旁通了外国的文学和艺术。定平先生不仅会锺书先生所通的外国语文,还通锺书先生所不会的日语、俄语。足行万里,心饮九流,口敝千卷,成就了这个文理兼擅互通的“珍稀动物”。不特此也,定平先生的文笔也很独绝,生气勃勃,浩瀚流走,突梯滑稽;只是偶尔卖弄而浓腻,稍带一点粗豪的气息 —— 正如钱老说过的,博学可以是野蛮的东西。
《破围》的副标题是“破解钱锺书小说的古今中外”,也就是《围城》和《人·兽·鬼》的选注。本书采掘之博,考索之精,绝无仅有——定平先生尝笑话研读钱著者的“外文水平远远不够用来对钱先生管窥蠡测”。假如他肯借鉴范明辉的《围城疏证》,管保更能“解难如斧破竹,析疑如锯攻木”。当然,读锺书先生的小说,不依赖笺注的外来援助,并非不能领会。但是,识货人看了,则好比名锦添花,宝器盛食,弥增佳致而滋美味。锺书先生的理想是“化书卷见闻作吾性灵,与古今中外无町畦”,追求一种“空灵的书卷气”。虽然还利用古典,却不堆垛得密不通风;虽然也点染词藻,却不浓厚得掩尽本色。定平先生觉得读书少的人会给故典碰头绊脚,“不大开心”,便自告奋勇来“帮大家排难解惑”。《破围》不仅包举文学、艺术等人文,还涉猎了数学、生物等科学;生发联想,打通融会。定平先生的笔时常要放纵出去,不受他的管束,有时使人觉得不切题;可他议论的风发泉涌、逸趣横生,也令我们读之惟恐其易尽。加以印刷精良,插图美富,颇足增加阅览时的兴会。
这本书无疑地能博得许多称誉,而最令我动心悦魄的是,作者居然在无意之中勘破好些《围城》的破绽 —— 当然有的在疑似之间。
《围城》第二章写方鸿渐相对象,看到Nita小姐的书架上有“电影小说十几种,里面不用说有《乱世佳人》”,作者后来自注:“《乱世佳人》即《飘》的电影译名”。定平先生放眼探照——“鸿渐参观Nita的闺房那会儿,是一九三八年阳历新年。好莱坞大片《乱世佳人》是一九三九年十一月完成的。至于说‘电影小说’嘛,还没有拍电影就谈不上‘电影小说’。”接着戏噱道:“也有一种可能,就是Nita使了时空倒错之计。小丫头体谅电影放映那会儿鸿渐已经到了穷乡僻壤的三闾大学,何不让他来个先睹?谁说这小妞对方鸿渐没有意思呢?”(95页)按这类“时代错乱”(anachronism),《围城》常犯,已被“破获”的就有四处之多,不再赘述。
特别,经博学多闻的定平先生点破,我们才知道《围城》竟有不少文史知识性的错误。诚然,写小说不是搞科研,角色之口不代表作者之心。但通观《围城》的宗尚和文风,相信那不是作者的明知故为,弄笔增趣,而是记诵失检,糊涂失察。可以在众多例子里举出几则有趣的。
第三章称“我是你的”云云是德国十五六世纪的民歌,而《破围》131页考证这首诗其实是舶来品,十二世纪末就来到德国了。第六章称“鸿渐大有约翰生博士不屑把臭虫和跳蚤分等的派头”。按钱书256页:“约翰生博士所不屑的,是把虱子和跳蚤分等。出自鲍士威尔《约翰生传》,原文为:Sir, there is no settling of the precedency between a louse and a flea. ”。《破围》208页对那句“研究语言心理学的人”提问:“世上有‘心理语言学’(Psycholiguistics),有‘语言心理学’吗?”小说叙写辛楣在美国大学政治系当学生的时候,旁听过一门“外交心理学”的功课。《破围》310页认为:世上没有心理学家特别为外交家开小灶烹调出来的“外交心理学”,那仅仅是在外交学院开设的心理学课程而已。
有的,是根本小说里就是子虚乌有的。例如,第三章提及“一本谛尔索(Tirsot)收集的法国古跳舞歌”。定平先生明察秋毫(134页):Tirsot是个在美国开肉食铺的法国佬。苏博士说的人和书,应该是Tiersot,法国作曲家和音乐学家,有三本古代歌曲书流传于世,文纨看到的估计是第三本《流行歌曲和浪漫主义家》,里面有好多名篇佳句。也还有小说认为没有,却又事实上存在的。《破围》第八节“解开克莱登大学之谜,并给方鸿渐平反”说美国真有“克莱登大学”,方鸿渐得的博士是假的,学校却是真的!
有一处最教人大惑不解,发现也最重大。小说第三章:慎明道:“关于Bertie结婚离婚的事,我也和他谈过。他引一句英国古话,说结婚仿佛金漆的鸟笼,笼子外面的鸟想住进去,笼内的鸟想飞出来;所以结而离,离而结,没有了局。”苏小姐道:“法国也有这么一句话。不过,不说是鸟笼,说是被围困的城堡fortresse assiegee,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按定平先生在《破围》165页指出:fortresse是forteresse的误排。鸟笼云云不是英国古话,而是法国文豪蒙田(M. de Montaigne)的名言。“至于‘城堡’云云,在我的英文、法文、德文的语料库里面都没有。”“forteresse”丢了个“e”,始于晨光本。“围城”典故难道是《围城》作者杜撰出来的?天哪!
话说回来,锺书先生当然不乐意咱们斤斤辩此,嗤鄙为舍本逐末,吹毛求疵,“完全违反文艺欣赏的精神”。那些错误不过如癣疥之疾而已。昔伏尔泰作《荡子》院本,遭人诟病,渠曰:“诚非无疵,然疵亦有不可除去者。譬如偻人背上肉峰隆然,欲铲其峰,是杀其人也。吾儿纵驼背,却不失为强健耳。”
不要忘了,本书原是定平先生的游戏文章,好比信笔洒出的几朵墨花,“就是为了好玩”,还要“使大家开心颜”耳。
(作者系大连图书馆研究员,钱钟书研究专家)
- Re: 有关钱定平的一些posted on 12/08/2004
玛雅 wrote:
两家人都姓钱,钱来钱去的,还打什么官司。 钱老先生一生看了那么多书,写了那么多字,就是《围城》有嚼头。
赫赫,真是物之无味.
- Re: 有关钱定平的一些posted on 12/08/2004
杨绛不姓钱 wrote:
玛雅 wrote:赫赫,真是物之无味.
两家人都姓钱,钱来钱去的,还打什么官司。 钱老先生一生看了那么多书,写了那么多字,就是《围城》有嚼头。
呵呵,这句话挨批了吧,天涯闲闲书话有个ID可能是钱定平,自己去猜。 - posted on 12/08/2004
《围城》第二章写方鸿渐相对象,看到Nita小姐的书架上有“电影小说十几>种,里面不用说有《乱世佳人》”,作者后来自注:“《乱世佳人》即《飘》的
电影译名”。定平先生放眼探照——“鸿渐参观Nita的闺房那会儿,是一九三八
年阳历新年。好莱坞大片《乱世佳人》是一九三九年十一月完成的。至于说‘电
影小说’嘛,还没有拍电影就谈不上‘电影小说’。”接着戏噱道:“也有一种
可能,就是Nita使了时空倒错之计。小丫头体谅电影放映那会儿鸿渐已经到了穷
乡僻壤的三闾大学,何不让他来个先睹?谁说这小妞对方鸿渐没有意思呢?”
(95页)按这类“时代错乱”(anachronism),《围城》常犯,已被“破获”的>就有四处之多,不再赘述。
如果读过《管锥编》,当知道古今文学以文为戏,故意颠倒时代的例子,被钱钟书
拈出论之颇详。把小说当文史读,向来是钱嘲笑不已的东西。赫赫,这里的所谓勘
误等于给钱的观点的一个活注释,难保钱地下不偷着乐。
settling of the precedency between a louse and a flea. ”。《破围》>208页对那句“研究语言心理学的人”提问:“世上有‘心理语言学’
(Psycholiguistics),有‘语言心理学’吗?”
Psycholinguistics和Linguistic Psychology,上勾勾搜一下就可以了,用得着瞎
问麽?说钱不懂心理学,呵呵,不如说自己连google都不懂可笑呢:)
不要忘了,本书原是定平先生的游戏文章,好比信笔洒出的几朵墨花,“就>是为了好玩”,还要“使大家开心颜”耳。
不要忘了,钱钟书先生的《围城》本就是文学--游戏文章,对游戏文章游戏,用的
却不是游戏态度,好笑。
(作者系大连图书馆研究员,钱钟书研究专家)
这位专家,专门利用钱钟书到处发怪论,曾暗示什么钱和杨关系不好之类。如果用
他挑钱钟书毛病的功夫,钱定平本来更是他的一个好靶子的。可惜,也是看人下菜
之徒呢:)
钱钟书的小说,与他的文学研究是一体。要想读懂围城,不好好看看《管锥编》是
看不明白的。钱甚至说《管锥编》也是一种以文为戏,你以为他真是个老学究,说
什么是什么?呵呵。 - posted on 12/08/2004
《围城》第二章写方鸿渐相对象,看到Nita小姐的书架上有“电影小说十几>种,里面不用说有《乱世佳人》”,作者后来自注:“《乱世佳人》即《飘》的
电影译名”。定平先生放眼探照——“鸿渐参观Nita的闺房那会儿,是一九三八
年阳历新年。好莱坞大片《乱世佳人》是一九三九年十一月完成的。至于说‘电
影小说’嘛,还没有拍电影就谈不上‘电影小说’。”接着戏噱道:“也有一种
可能,就是Nita使了时空倒错之计。小丫头体谅电影放映那会儿鸿渐已经到了穷
乡僻壤的三闾大学,何不让他来个先睹?谁说这小妞对方鸿渐没有意思呢?”
(95页)按这类“时代错乱”(anachronism),《围城》常犯,已被“破获”的>就有四处之多,不再赘述。
如果读过《管锥编》,当知道古今文学以文为戏,故意颠倒时代的例子,被钱钟书
拈出论之颇详。把小说当文史读,向来是钱嘲笑不已的东西。赫赫,这里的所谓勘
误等于给钱的观点的一个活注释,难保钱地下不偷着乐。
settling of the precedency between a louse and a flea. ”。《破围》>208页对那句“研究语言心理学的人”提问:“世上有‘心理语言学’
(Psycholiguistics),有‘语言心理学’吗?”
Psycholinguistics和Linguistic Psychology,上勾勾搜一下就可以了,用得着瞎
问麽?说钱不懂心理学,呵呵,不如说自己连google都不懂可笑呢:)
不要忘了,本书原是定平先生的游戏文章,好比信笔洒出的几朵墨花,“就>是为了好玩”,还要“使大家开心颜”耳。
不要忘了,钱钟书先生的《围城》本就是文学--游戏文章,对游戏文章游戏,用的
却不是游戏态度,好笑。
(作者系大连图书馆研究员,钱钟书研究专家)
这位专家,专门利用钱钟书到处发怪论,曾暗示什么钱和杨关系不好之类。如果用
他挑钱钟书毛病的功夫,钱定平本来更是他的一个好靶子的。可惜,也是看人下菜
之徒呢:)
钱钟书的小说,与他的文学研究是一体。要想读懂围城,不好好看看《管锥编》是
看不明白的。钱甚至说《管锥编》也是一种以文为戏,你以为他真是个老学究,说
什么是什么?呵呵。 - posted on 12/08/2004
有人认为她和钱的水准、格调不在一个层次上,也许有道理。不过,依我看来,
还算是谨守吧,起码和大多数张牙舞爪的现代派比起来,比如,钱定平之类。
至于她的一些说法和做法,包括根钱定平的官司,是不够水准。不过,多半是老
糊涂了。老年人的微脑动脉综合症会使人思维、情感甚至个性都发生一些变化。
我们这些看老年人笑话的人,老了可能还不如他们。他们那一代起码还有过比较
严格的青年和中年。看看现在的人,少年时期就开始花天酒地肆无忌惮,老了肯
定比他们那一代难看多了去了。
一般来讲,不要笑话老人,因为自己也会老的。 - Re: 有关钱定平的一些posted on 12/08/2004
传统中国的道学都是假的,道学家的“利”字大过“情”字,对此我耳闻目睹有切身体会。
VIVO wrote:
杨绛不姓钱 wrote:呵呵,这句话挨批了吧,天涯闲闲书话有个ID可能是钱定平,自己去猜。
玛雅 wrote:赫赫,真是物之无味.
两家人都姓钱,钱来钱去的,还打什么官司。 钱老先生一生看了那么多书,写了那么多字,就是《围城》有嚼头。
- Re: 有关钱定平的一些posted on 12/09/2004
really?vivo悄悄告诉我是哪一个啊?
呵呵,这句话挨批了吧,天涯闲闲书话有个ID可能是钱定平,自己去猜。 - posted on 12/09/2004
杨绛不姓钱,就更不该为钱家打官司了,按说她也只是媳妇嘛。
的确是老糊涂了,不过有精力打官司,证明老太太身体好啊,高寿啊,这么好的身体,再活个100年都有可能。
其实玛雅JJ还没变成玛雅老太,就已经犯过比杨老太严重多多的生活、思想错误了。所以要在变成老太之前,自觉离开是比较明智的行为。
杨绛不姓钱 wrote:
玛雅 wrote:赫赫,真是物之无味.
两家人都姓钱,钱来钱去的,还打什么官司。 钱老先生一生看了那么多书,写了那么多字,就是《围城》有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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