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与神―对《荷尔德林诗的阐释》的理解
awha
也许是因为太多人误解了海德格尔对荷尔德林诗所进行的阐释,所以海德格尔不得不在《荷尔德林诗的阐释》的增订第四版前言中率先说明:“本书的一系列阐释无意于成为文学史研究论文和美学论文,这些阐释乃是出自一种思的必然性。”海德格尔正是希望通过这一场思与诗的对话中,进入他所期待的存在的意义,让早已让存在者所遗忘的“故乡”与“神”重新昭显于大地上。虽然海德格尔在本书中并未很显明地直接言说“故乡”与“神”,而把重点仅仅放在了诗人的返乡活动以及诗人对神的祈祷和追寻上,但显然,在海德格尔运思中,种种对过程的描写与思考都无疑在为纯粹意义上的故乡与神的显露做准备。我们在河上荡着人生之舟向着故乡艰难的前行,并用最虔诚的内心向处于高空之上的至高无上者――神作最纯洁的祈祷时,都仅仅是为了最终极的目标:诗意地栖居于故乡的温暖草地上,在神的近旁,享受着那由于偎伴神灵而激起的无尽欢乐。于是,我在这里尝试着依靠《荷尔德林诗的阐释》能够去道说出“故乡”与“神”。
但在言说故乡与神之前,我们不可能也不应该去否认这样的一个提问:我们为什么要返乡?在当下时代和处境的生存不是挺好的吗?在当代,虽然贫困和战争并没有在真正意义上远离我们,但至少已经不是那个人心惶惶、为生存担惊受怕的年代了;互连网可以让我们在地球两端而自由沟通;我们可以通往太空去了解人以外的东西;我们还可以下海去缓解紧张的能源供应;我们人类甚至在地球上可以为所欲为,控制所有非人类的东西,这样的世界图景难道我们还要为之担忧吗?这样的时代我们没有理由去称颂它吗?
当然,科学技术的发展确为我们的生活提供了一系列的便利,但更为重要的却是我们所处的时代却是一个“上帝缺席”的“贫困时代”。对于荷尔德林的历史经验来说,随着基督的出现和殉道,神的日子就日薄西山了,世界时代的夜晚便趋向于黑夜。“世界黑夜弥漫着它的黑暗”⑴。于是,上帝从我们身旁离去了。“上帝之缺席意味着,不再有上帝显明确实地把人和物聚集在它周围,(因为)由于这种聚集,(可以)把世界历史和人在其中的栖留嵌合为一体。”⑵诸神逃离我们,神性光辉也随之在世界历史中黯然熄灭。失去了神,失去了能够启示我们的神性光辉,在世界的黑夜中我们尤如失去引领者的盲人般,各自孤独地承受着这个贫困时代带给我们的贫困,而且它甚至在一味地变得更加贫困。离弃神的结果导致“世界的图景非基督化了,世界的根基成了无限、无条件的绝对,实际上也就成了无根基的深渊。”⑶这时代给了我们太多的黑暗,以致我们几乎看不到希望的出口在哪。世界之夜将达夜半。
但也许我们并未真正丧失希望。荷尔德林在赞美诗《回忆》中写道:
“天神之力并非万能
正是终有一死者更早达乎深渊
于是转变与之相伴
时代久远矣,而真实自行发生。”
贫困时代诸神远去但其踪迹依然存在着,正是终有一死者达乎世界的深渊,才能循着这条逐渐远去的踪迹去探讨神圣,才能在这踪迹上建立起一条新的通往神圣的道路。而在海德格尔看来,这先行的终有一死者正是这个时代真正的诗人,“在贫困时代里作为诗人意味着:吟唱着去摸索远逝诸神之踪迹。”⑷所以我们必得返乡,从贫困时代中把自身抽离出来,在诗人的吟唱中追随着存在的脚步,回到“风情如故,欣荣昌盛,在这儿生活和相爱的一切,从未抛弃真诚”的故乡。
可并不是仅有诗人才承担着返乡的重任,作为在贫困时代的每一个人,都理应把返乡作为他的存在世界黑夜上的首要任务,只是,诗人比我们走得更靠近故乡,更清晰地领承着神性光芒的照耀。而在返乡之前,我们必得了解与体会故乡之为故乡的伟大和荣耀,必得需要我们预先认识故乡最本己和最美好的东西。于是,我们就必得来知道和理解故乡究竟是什么。
但故乡不是“什么”!
这是一个应该事先明暸的根本性问题,在对于由海德格尔引荷尔德林所说的故乡的领悟,故乡绝对不是一个“什么”!首先我们不能在现成化的识度上去意谓故乡,不能说它是一个可以经由普遍性原则推导出来的至高无上者,而它也不是作为一个终极目的让我们去达到的对象性的“什么”。故乡应该是一个“如何可能”的问题,它是“不能被任何一种意义载体(表达式、语法规则、理念对象、物理对象)穷尽的纯意义、在一切规定状态(包括行为状态)之先的纯可能、在一切分叉之间的纯居间”⑸的神秘的、非理性超越的非现成性场所。故乡理应只能是一切作为对象性的“什么”都被穷尽之后,人与世界相互构成、无二元对立的缘发生境域的终极形态,它是人类“思”的根源所在。
因此,对于故乡的体验和求索就是称之为“形式指引”的问题。⑹“‘形式’在这里意味着心灵的生命感受力、敦厚的精神品质、深切的价值感、明晰的理性审辨力。‘形式的’主观性把偶然的自我化解为普遍的自我,因而是价值普遍有效性的显现的基本前提。”⑺只有通过完全有别于传统的逻辑思维和概念思维,在一种“大道混成”、缘构的境界来指称故乡才有可能为我们开启出故乡如其所是的本来面目。
故乡就是这样一个敞开的场所:它开启着神圣者的光辉,居于其间的诗人感受到恬然澄明之境所带来的愉悦;故乡是一切具体法则的终结处,在那里并没有存在着更高级的存在者或法则;故乡本身也不是法则,它只是一种构成态意义上的“大势”;故乡居有天道,天道唯在故乡中才得以澄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老子》21章)故乡将每一事物都保持在宁静和完整之中,它让每一事物在它的作用下自由地徜徉着。故乡就是神圣,是众乐者之源,是澄明之境,是极乐;在故乡的怀抱中,“一切纯净之物都沉浸于明澈之光华中,一切高空之物都矗立于高超之威严中,一切自由之物都回荡于欢悦之运作中。”⑻故乡允诺给每一事物以本质空间,使每一事物按其本性属于这个本质空间,以便在它那里,在故乡神圣光辉的照耀中,满足于本己的本质。
此时,海德格尔突然说:”故乡最本己和最美好的东西就在于:惟一地成为这一本源的切近――此外无它!”⑼这是不是说故乡并不是诗人在返乡过程中通达的最终极场所呢?是不是说还有一个比故乡更应称为本源的场所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本源”究竟指的是什么呢?但显然不是这样,海德格尔接着说:“与本源的切近乃是一种神秘。”⑽于是,故乡最本己最美好的东西成了这种“切近的神秘”。不过神秘早在它去蔽之前就已经有所隐匿: “但那最美好的,在神圣和平彩虹下的发现物/却已经对少年们和老人们隐匿起来”《返乡——致亲人》。而我们却不能用语言来揭露和分析神秘,仅仅只能把神秘作为神秘给守护起来,于此我们才能真正通晓神秘。维特根思坦说:“对于不可说的东西,我们应该保持沉默。”所以当诗人刚一说出关于有所隐匿的切近之神秘的话后,就不得不马上说:“我在讲蠢话!”
但诗人仍不得不说,因为这是一种欢乐。而这种欢乐不是一种关于某物的欢乐,也不是出于对神秘的揭示,那不是诗人所应该做和能做到的,这种欢乐仅仅是由于对本源切近这样一种神秘的亲熟,是对神秘的守护,因为“在这种切近中,明朗者于其中显现的那个朗照过程在祝福之际临近。”⑾没有必要再去刨根问底,而根据的根据也只是最终会导向“无”罢了,此时,我们在对本源的切近中去守护神秘,这就够了,神圣者的言语在神秘中向我们袭来,故乡的温暖也在神秘中得以笼罩我们。
除却故乡,在书中,海德格尔也多次言及“异乡”,返乡也只有在从异乡向故乡返回的意义上才得以成立,但是否就要把异乡与故乡给对立起来呢?是否故乡就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异乡的居住场所呢?故乡是否带有彼岸的含义呢?如果这样理解的话,也许就错了,其实故乡并不高于异乡而与异乡分离,恰恰相反的是,故乡与异乡竟然是同一的,仅仅是一种事物的不同状态,故乡仅仅高于或深于在现成者和现成状态上的异乡,在本质上却依然与异乡同处一世。这是因为作为个体生存者的我们每天都生活在同一片天空笼罩下的大地上,我们每天都在被周围的社会圈子所包围着,家人、朋友、同学、同事,我们必须生活在自己的交往圈子、国家社会乃至国际社会,天与地交融在一起把我们完全置于其内。我们没有彼岸的世界,没有一个仅有快乐与歌唱的天国,我们“只有这一个人生世间,此外再没有获得意义和理解的根和源。”⑿因此,所谓异乡指的是“生存于世间之中”,而故乡则指的是“生存于对此世间的领会之中”,两者差异极大,但两者的关系却又是如此紧密不可分。
返回故乡,诗意地熟稔于本己之物的法则,担保着诸神之到达和接近的光芒和火焰,不能忽视的是对异乡之物的热爱。“通过这种对他们来说是异己的东西,即冷静的自我把握能力,希腊人才占有了他们的本己之物。出于诗意的、运思的、构成性的把握的严格性,他们才能够迎向在一种命定明亮的在场状态中的诸神。”⒀这是说,对本己之物的趋近必须建立在对异乡之异己之物的完全控制上,亦即,想返乡绝不能通过抛弃当下生存而达到故乡之本源,相反,必须在对当下生活有了整体了解,可驾驭当下生活后方可抵达故乡本源之所。必须把“曾在的异乡和将来的故乡置回到其源始的相互归属关系中来思考。”⒁诗人决不是要离开此世间,而只是要脱开世间的体制形态而现成状态,而依身于故乡的“纯构成形态和纯自然的形态”。⒂故乡固然更接近本源,但对绝不能以抛弃异乡来返回故乡,只有在天地神人四者冲和的境界上把故乡与异乡交融在一起,在认识到异乡的重要性之后才能达到返回故乡的神圣任务,要不然,那些把异乡抛在一旁而达到的所谓故乡,就真的是一个无生存根据的乌托邦了。
当然,我在这里所言及的故乡都只不过涉及到它的一小点皮毛罢了,真正要达之对故乡的理解和体会,只有在每日的日常生活中去感受生命带给我们的每一丝体验,故乡在这日常中才会得以昭显。而在这体验中,诗人或者说人的位置就得突显出来了
“永恒的诸神!我与你们的纽带永不断裂
我从你们那里出发,也与你们一道漫游
经历渐丰,我把喜悦的你们带回故国。”————《漫游者》
在海德格尔看来,诗人理应担当起这样一个责任:把喜悦的永恒的诸神带回故乡。而诗人荷尔德林正是处于神与人的中间,是这个贫困时代的引领者,也就是说,在神与人的中间,诗人站了出来,诗人从众人中凸显而出,成了半神。诗人的使命就是道说神性光辉,把久未挥洒在这贫困时代大地上的神性之光重新带回到大地上。不过正如前面所说,诗人道说着故乡,并不是把故乡作为对象性事物来把捉的,诗人不是一个主体,故乡之神圣不是一个客体,诗人言说诗的本质在于,让故乡之神圣在诗人自行开启;在诗的悦耳之声中,诗人让隐匿自身的神显露自身。
这样看来,诗人好象大有脱人入神的趋势,诗人好象抛离了人,诗人的语言成了带着神性的人话,诗人成神与人之间的一个转接站,他比众人更接近于神,是大地上最了解神的人。海德格尔把诗人立于这样一种半神状态,在神与人之间突凸地把诗人插了进去,也许用意只是用作一种联结,但如果单纯强调诗人的通灵神性而忽视诗人做为人存在这一方面又未尝不能是一种阻隔呢?诗人理应是神性的传播者,他却是在俯视而不是平视大地上受苦的人们。诗人与众人的差别难道竟有这么大吗?这倒底是一个众人可变诗人的世界还是一个众人只能安守其屈辱,负担其原罪而不能领略神性的世界?
于是在我们强调诗人确有高于人而近于神的特性的时候,我们应更为注意的是:诗人首先是作为一个人而存在着的!人是诗人的最不可剥夺的存在本性,即使诗人具有了大部份人所没有的通达神性的领悟力,但他并没有脱离他日夜为之操劳的伤感的人群,他依然居于人群的深处,比任何人更牢固地稳守在人群当中。纵然他通晓神性,但仅仅是为了把遭大家遗忘的神重新带回到充满创伤的人群当中,而不是自己一个领悟神性而抛离人群。诗人也同样相信,他对神的如此这般领悟,别人也一样可以通达,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诗人,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本源地具有诗人的本性,只是大多数人当下仍受恶的蒙蔽而把爱遗失了。神性之心并非多么神秘而不可测,不是诗人才单独占有之它,而是因为大多数人的内心被厚厚的云层所掩盖,诗人之必然责任就是引来那一道自神领承的光芒,击碎云层的厚重,让天穹的光芒重又照亮曾经苦受生存折磨的人们,让他们与诗人同样去分享由神开启的喜悦和欢乐。由始自终,诗人一直与人们共在,并在人们的前头以自己半神一般的慈悲心怀去引领着人们而未曾抛弃他们。
但这里所说的一切,故乡的澄明,诗人的责任,对于那至高无上的神圣者――神来说,都是次要的,只有神,才是返乡与开启神性的最关键一环,无论我们作何种沉思,都必将最终指向这个无所不在但在当下却又隐匿自身的神本身。
“在光明之上,居住着那纯洁的
福乐的神,为神圣光芒的游戏而快乐
他静静地独居,容光明灿
这天穹之物仿佛乐于恩赐生命
创造欢乐,与我们一道,常常精通尺度
体察生灵,踌躇又关怀,神
把完好纯正的幸福赋予城市和家园
以绵绵柔雨开启田地旷野,送来笼罩的云朵
…………
当他更新季节,这位造物主
焕发又激动着垂暮之人的寂静心灵
深入那幽深之处,开启和照亮心灵
如他所爱,现在又有一种生命重新开始
明媚鲜艳,一如往常,当代神灵到来
而喜悦的勇气重又鼓翼展翅。”————《返乡》
正是因为有了神的存在,故乡之为故乡的存在以及诗人的返乡活动才被赋予了真正的意义;正是因为有了神的存在,在贫困时代的人们的希望才不至于泯灭而重新获得了生存的基础。
如果有人把这里的神指称为”有神论”跟”无神论”争论所涉及的神,或是通过基督教神学的语境和基督再临等问题来谈神,则无疑从根本上背离了神的真正含义。海德格尔在这里为什么要言说神呢?是因为“通过荷尔德林等诗人创构的诗境和现代技术造成的史境来阐发神的离去和再临的存在论含义,以及人应如何’等待’这个神或纯存在的生存势态”⒃这个神不是人格神或可以观念化的鬼神,而是在存在论的含义上的一种神性体验。
对诗人来说,神就是一切喜悦的根源,是极乐。神的本质是朗照。由于神的朗照,它才开启和照亮大地上的一切,神“把事物开启出来,使它们进入它们当前的令人欢乐者之中;通过欢悦的明朗者,它照亮人类心灵,使得人类的心情对田野城镇、空园的真谛洞开;通过高超的明朗者,它首先让幽暗的深渊张开而得到澄明。”⒄
海德格尔以为,人生来是有所欠缺的,我们必得时时禀受这种欠缺以心有揣揣不安之感,以一种恭顺的态度去承受神的缺席,去迎接神的重新降临。这种“恭顺”不应该意指在社会性中人之间在虚荣与羞感所做的一项比赛,而是一种向至高无上者倾心的一种态度。而且“(神)并非拿掉了悲哀,而是使悲哀者预感到即使悲哀也只不过源于‘古老的欢乐’,由此来改变悲哀” ⒅人的欠缺不能否认,但因为有神的存在,我们才不至于要在欠缺中维持自身,虽然我们必得终身领受这种欠缺,而至善的神所开启的神性光芒则让我们在欠缺中看到了希望。他没有拿掉我们的欠缺,却让我们的欠缺成为一种得以领受神性的根由所在。神因此是我们存在的根据,它强烈而柔和的暗示维系着我们存在的创建。
儒道文化及禅宗把人生的最终归向都指向恬然安静的“无待”“无住”之境,刘小枫说这必将导致“石头心”的后果,因为在这里神是没有存在的,存在的只是人的本然生命。⒆也许,神必然存在,但那不是指超越的神,不是要求人们以一种欠缺的态度去领承他的神,而是深深地居于每个人内心的无所不在的神。那是一种在内在的神,他要求人们向本心去求索神性,神在内心显赫,神真正在这里达到无所不在,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个内心,每个人都能求得神性光辉的照耀,每个人都能回归到神之神圣而无差别。
这是我的神,但或许我一开始就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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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见《诗人何为?》,《海德格尔选集》第405面,孙周兴选编,上海三联书店出版1996年第一版。
2. 同上。
3. 见刘小枫《拯救与逍遥》修订版第32面,上海三联书店出版,2001年7月第一版。
4. 见《诗人何为?》,《选集》第410面
5. 见《海德格尔思想与中国天道――终极视域的开启与交融》,下称《海》,张祥龙著。第344面。上海三联书店出版,1996年第一版。
6. 张祥龙在《海》一书中认为用“境域指引”或“境域揭示”来取代“形式指引”,我认为更为恰当,形式一词更多的是从主体形而上学的层面上来导出意义,而海德格尔的“形式”意义却是在反主体形而上学的意义来使用的;再者,“境域”比“形式”在我们中国人传统思维看来,更具有一种对现成者都无差别的、虚的、含有构成趋势的、并在其关系中来实现的纯意义,可以说,“境域”比“形式”更接近于故乡的本源构成。
7. 见《拯救与逍遥》修订版第19面。
8. 见《荷尔德林诗的阐释》第17面,海德格尔著,商务印书馆2000年12月第一版,孙周兴翻译。
9. 同上,见24面。
10. 同上,见25面
11. 同上,见26面
12. 见《海》第354面
13. 见《荷尔德林诗的阐释》第105面。
14. 同上,见120面
15.见《海》第298面
16 同上第379面.
17. 见《荷尔德林诗的阐释》第18面
18. 同上
19. 但刘小枫是否忽视了在儒道释文化中“势”的作用呢?无这源源不绝的“势”,人何能生生不息以致无穷?不生存在“势”中,人何能与天地和合而进入逍遥之游?动植物哪来的“势”?“势”仅也只有在人之中。
- Re: 故乡与神?对《荷尔德林诗的阐释》的理解(awha)posted on 01/24/2005
这几句不错——
对诗人来说,神就是一切喜悦的根源,是极乐。神的本质是朗照。由于神的朗照,它才开启和照亮大地上的一切,神“把事物开启出来,使它们进入它们当前的令人欢乐者之中;通过欢悦的明朗者,它照亮人类心灵,使得人类的心情对田野城镇、空园的真谛洞开;通过高超的明朗者,它首先让幽暗的深渊张开而得到澄明。”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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