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佛教对于原始基督教之影响(朱谦之)
一
原始基督教史的研究,显然可以分三个时期。第一以吉本(E. Gibbon)所著《罗马帝国衰亡史》(History of the Decline and Fall of the Roman Empire)为代表,此书最有价值的地方,即在叙述原始基督教与犹太教之关系两章。第二以蒙孙(Theodor Mommson)所著《罗马史》(The History of Rome)为代表,此书才开始注意原始基督教与希腊的关系。第三以里利(Arthur Lillie)所著《原始基督教所受佛教的影响》(The Influence of Buddhism on Primitive Christianity)为代表。从此才知道原始基督教义,皆直接间接得自印度,而我在《文化哲学》中很重要的结论,也得到充实的证明了。
《文化哲学》曾从文化类型的分析,认为印度是宗教文化的代表,中国是哲学文化的代表,西洋是科学文化的代表,而这三种文化实互相影响。专就西洋文化来说,西洋文化史之第一时期——宗教时期,是受印度文化的影响,西洋文化史之第二时期——哲学时期,即十八世纪:理性时代,是受中国文化的影响。关于后者,我已著成专书——《中国思想对于欧洲文化之影响》(商务印书馆)——关于前者,就是我现在所提出的论题,要从客观的历史事实,来证明这个结论。
所谓西洋的科学文化,实孕育自希腊的母胎,而西洋人的宗教,却是直接间接从世界大宗教发生地印度来的。为要证明这点,最好是引黑格尔(Hegel)的一段话。他在《宗教哲学》中推崇基督教,谓为登峰造极;但他也曾对他的学生说:“欧洲人的宗教——属于超越的部分,来自一个很远的渊源,从东方特别从叙利亚(Syria);但是属于此地的目前的科学与艺术——凡使一切生活满足、使生活优美的——我们皆直接间接得自希腊”(Caird: Hegel. Chap. I.P.7贺麟译:黑格尔页七)这是不错的,不过黑格尔虽证明了欧洲人的宗教,出自东方,却还没有胆量来证明是出于他所认为停滞在“自然精神性”底原始阶段的印度,所以在理论上,还有让我们加以特别讲明的余地。
印度佛教和基督教的关系问题,似乎讨论的人已经很多了。一九二二年哈斯(Hans Haas)所著《佛教与基督教之相互关系问题书目》(Bibliographie zur Frage nach d. Wechselbeziehungen zwischen Buddhismus und christentum, Leipzig),其中虽参杂以基督教以前东西交通之间接名料,但单就其所搜集的文献来看,只著者的人名,已达五百数十人之多。还有矢吹庆辉氏所著《西洋人观たる印度》,也对于本文供给很多有力的资料。所以今日来讨论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创见,只不过是我从文化哲学的观点,旧话重提罢了。
这个问题的提出,最初应该感谢的,是叔本华(Schopen hauer)所著《意志与观念的世界》(Die Welt ale Wille und Vorrtellung)。他说:“所有基督教中的真实东西,均可断定为和婆罗门教、佛教一样,这好似从遥远的热带原野所吹来的花香,在新约全书中,竟可看出印度圣智的痕迹”。次之勒农(Renan)的《耶稣传》里面,也注意到敬虔派(Essenes)禁肉食、饮酒、女色,颇与婆罗门的行为相似,是否受了佛教的影响?因为在巴比伦,早已传布佛教,尤其Boudasp(即Bodhisattva菩萨),是很有名的智者,同时为拜星教(Sabism)的创立者,在耶稣时代,佛教的感化,早已到达巴勒士登(Palestine)了。又赛得尔(Rrdolf Seydel)从一八七二年至一八九七年所著的几本书,很热心的讨论佛教对于基督教的影响,以为现存福音书元本的所谓诗的福音书,实受佛教传说的影响所以在传说之中,有很多竟和佛家相类似的部分。又里利(Arthur Lillie)一八八七年著《基督教国中之佛教》(Buddhism in Christendon)亦曾断言两教之历史的关系。又一八八七年顷,Dean Mansel, Hilgenfeld, Bohlen等人,均主张基督教以前,佛教传播于巴勒士登;其所经的路程,佛教怎样在巴勒士登发生影响,Lillie前著书之第七第八两章,有详细的叙述。Lillie关于这个问题,还有一八九三年所著《原始基督教所受佛教之影响》(The Influence of Buddhism on Primitive chistianity),一九○○年《佛陀与佛教》(Buddha and Buddhism),一九○九年《印度之原始基督教》(India in Primitive christianty)等著作。前世纪末宗教学的创立者牟勒(Max Miiller)虽缺乏历史的根据,却已看出基督教所受印度思想的影响。还有达物(Dutt),以为佛教的那兰陀兰时代,这时基督教仅能免于北方蛮族的侵入,所以各种制度均受佛教的影响。印度为授者,西洋的宗教则不过受者罢了。
二
从传布上观察。原始基督教和佛教的关系,只要注意于在犹太的敬虔派(Essenes)和在亚历山大城的德尔巴多派(Therapente)这两派,和印度思想发生如何接触,因之由这两派,原始基督教和佛教发生了怎样关系,这在今日仍为不断争论的问题。固然在新约全书里面,似看不出轮回与遁世修行的思想,但在四福音书及经外圣书的“Logia”,与佛教经典实有许多相类似的说话和说话的方式。佛陀和基督的生活,两相比较,亦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当然最值我们注意的,就是路德提倡新教以前的基督教宗派上。依海涅(Heinrich Heine)在《德国宗教及哲学历史》第一章中所述,则在路德提倡新教以前,罗马天主教中有两大宗派,即摩尼教(Manicheans)和格诺西斯派(Gnostics),两派底思考方法浸透在基督教诸民族底全生活里,教义虽有不同,而均出自东方,尤其是印度。这就是说:“一方摩尼教徒从古代波斯底宗教获得这教理,这教理中阿尔莫兹Ormuzed——光——是和阿里曼Ahrimand——暗——敌对着的。他方……这格诺西斯的世界观,是古印度的东西,具有神底化身的,禁欲精神的自我内省的教理。这教理产生了禁欲的冥想的僧侣生活,这僧侣生活其实是基督教底观念之纯粹的精华”。(页二九——三○C. G. Leland 英译The Works of Heinrich Heine Vol. V.P.7-8 Gernany till the time of Luther)这是一点不错的,格诺西斯派如神智(Gnosis)、世界创造者(Demiurgus)等思想,实和印度思想相类似,巴得塞尼(Bardesanes西历一五五——二三三)是一位后期格诺西斯派的学者,曾著一本关于印度宗教的书,很明白地探究印度思想中之先天灵魂、业论等问题。西历一二○——一三○间,在亚历山大城的Carpocrates,Basilides,也曾提倡轮回说,这都是很明白受印度思想的影响。至于摩尼教的始祖摩尼(Mani)相传曾游历印度,摩尼教可以说是印度佛教与基督教的混合物,传入东方至七世纪顷,竟与佛教同化,这摩尼教在欧洲称为Bogomils,Albigenses,传布的时候,间接即是佛教思想的传播。由上事实,不是证明了原始基督教确曾受了印度佛教很大的影响吗?
三
从教义上观察。轮回与隐遁的思想,实为印度佛教的思想,同时也成了原始基督教的思想,轮回与转生之说,其原始的形式,虽在世界各野蛮人中可以看出,但将这种思想体系化的,却只有印度。古代民族如埃及、叙利亚、小亚细亚、希腊、意大利,均未见有此思想发生。又关于隐遁生活,古代民族中,也只有印度认为是一种重要的宗教行为。在基督教寺院中从事禁欲生活的犹太人,以及欧洲人,从前均无此种习惯;只有埃及人的隐遁生活,是否为本地的产物,抑为外来思想的影响,这在Moncrieff与Preuschen间,发生了相反的意见 ,似乎很难决定。但是从埃及的古代宗教来看,却看不出隐遁或禁欲及冥想的宗教生活,其后受希腊文化影响的时代,才发见这里仪式;很明白地,这乃是受印度发生的东方宗教的余波。彼塔哥拉斯(Pythagoras)与柏拉图(Plato)的轮回思想,是希腊所自创,抑为印度产物,至今尚无说,但有许多学者,是主张从印度发生的。
印度的轮回隐遁思想,以波斯、巴比伦,及埃及为媒介,而传入欧洲,形成了原始基督教义。原始基督教反对现世幸福即禁欲思想,还有主张“人类堕落”“上帝恩典”这些谦卑的教义,也正是印度宗教文化的特征,然而算不得西洋文化的特片。白璧德(Iroing Babbitt)《论欧亚两洲文化》,说得最为清楚:
耶稣与其门徒诀别,告之曰:“即以我之安赐尔。”又曰:“凡劳苦负重者就我,我赐尔安。”释迦成佛所言宗教虔修,成功之情形与此正同。(白璧德与人文主义页一一四——一一五)耶稣使徒约翰之“道”,见于其所撰之约翰福音,耶稣解决此“道”之问题之方,厥为主张(或言明或默认)上帝之理知实隶属于上帝之意志之下。耶教之所以不失为亚洲之宗教者,正以此也。(同上页一二八)
彼拉多曰:“真理何欤?”彼拉多之为此问,适见其为欧洲之人而已。(即欲以理智解决一切)耶稣于他处答之曰:“我即途也、真理也、生命也。”(见约翰福音第十四章第六节)耶稣此答则亚洲人之态度也。(同上页一二九)
由上所述,可见基督教文化实不足以代表西洋文化,反之正足以代表西洋文化史之第一时期,即宗教时期所受于印度文化的影响,为绝无可疑的了。
四
从宗教的仪式上观察,原始基督教也有许多受印度佛教影响的。姉崎正治和爱德曼(Edmunde)合著《佛教及基督的福音》(The Buddhist and Christian Gospels)里,曾将佛教的开创者佛陀和基督对比,以为两圣人在修道中所受的诱惑,现身所显露的金光,水上步行,甚至于些少食物可以饱满众人等奇迹,佛陀和基督两传记,很多共通的事迹,这不能说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就基督教会来说,也和佛教寺院一样,应用蜡烛、香、念珠、钟等。又两教僧侣们,均须遵守童贞、剃鬚等习惯,这难道都是偶然相合,而没有直接的历史关系?要是有历史的关系的话,当然佛教在前,基督教在后,而基督教乃受佛教影响,是无可疑的了。
五
由上从伟布上、教义上、宗教仪式上各方面观察的结果,很明了原始基督教和佛教的关系。现在试从历史方法论上着眼,应用文献、民俗、考古各方面的史料,再为补充研究一下。
第一、从文献史料上观察。因为印度人历史的观念甚为缺乏,所以印度的文献史料,皆充满神话寓言,而对于东西交通史迹、国王年代先后,均不注意。例如纪元前三二六年(周显王四十三年)希腊马其顿亚历山大王的东征,为印度人与希腊人文化交通之始,而印度文献中,竟无一言记载,寓言诗歌之中,亦绝无一字提及。但话虽如此,在亚历山大王东征的纪念地,即纪元前第三世纪(秦始皇初年)希腊人梯俄柖妓梗―iodotus)所建的大夏国(Bactria即今之Amu Draya流域),却留下很重要的文献史料,证明了印度佛教西传的史迹。原来此大夏国,在尤梯代莫斯(Euthydemus)时代,尝征入印度,据印度人的记载,此印度的希腊王朝,共经八十二年,历八个君主,其中有弥兰王(Milinda, Menander 杂宝藏经称为难陀王),即位凡三十年。(西元前一四○——一一○年)弥兰王曾从高僧那先(Nagasena杂宝藏经称为那伽斯那),问杂佛教的教义;现存巴利文之“Milinda-Panha”(弥兰王问经)与东晋(三一七——四一九)失译之《那先比丘经》即为明证。此书于一八八九年经T. W, Rhys Davids 英译为“The Questions of King Milinda”一书(见The Sacred Books of the East,Vol. XXXV)由此文献,可见希腊思想和印度思想之互相接触,而其结果,弥兰王乃改信佛教,这是一段佛教的光荣史迹。晋译原文如下:
太子名弥兰,弥兰少小好喜经,学异道,悉知异道经法,难异道人无有能胜者。弥兰王父王寿终,弥兰即立为国王。王问左右边臣言,国中道人及人民,谁能与我共难经道者。……王即乘车,与五百骑共往,到寺中,王与野和罗相见。……时那先者,诸沙门师。常与诸沙门共出入,诸沙门皆使说经。那先时皆知诸经要,难能说十二部经。那先问王,言名车何所为车者,轴为车耶?王言轴不为车。那先言辋为车耶?王言辋不为车。那先言辐为车耶?王言辐不为车。那先言毂为车耶?王言毂不为车。那先言辕为车耶?王言辕不为车。那先言轭为车耶?王言轭不为车。那先言舆与车耶?王言舆不为车。那先言找为车耶?王言扛不为车。那先言盖为车耶?王言盖不为车。那先言合聚是诸材木著一面宁为车耶?王言合聚是诸村木著一面不为车也。那先言假令不合聚是诸村木宁为车耶?王言不合聚是诸材木不为车。那先言音声为车耶?王言音声不为车。那先言何所为车者?王便默言不语。那先言佛经说之如合聚是诸村木用为车,因得车人亦如是。合聚头面耳鼻口颈项肩臂骨肉手足肝腑心脾肾肠胃颜色声响喘息苦乐善恶,合聚名为人,王言善哉善哉。(参照The Question of King Milinda. Book II Chap.I.P.43-45)
依Cunningham所著《古代印度地理》一书所说(引见Davids 英译本序言页 XI),这弥兰王之名,至今尚传布于佛教各国。可见此书虽不足为印度佛教对于原始基督教影响之直接证据,然而因此而印度佛教很早即传入希腊,《希腊人实为一切宗教的介绍人》(坂口昂:希腊文明之潮流页一九六),我们试研究一下东方印度的各种思想之盛行于希腊罗马,和犹太本国从亚历山大王侵入以至耶稣出现三世纪间,这时怎样为希腊罗马势力所支配,(同上页一九八——一九九)于是由希腊人之东方宗教的憧憬,(Kautsky 基督教之基础第三章页二○七——二○八曾述及许多希腊人曾专为研究那里所流行的各种哲学和宗教学说而东游印度的)流风传入犹太之巴勒士登,于是而原始的基督教便出现了。
从考古学史料上观察。最重要的就是纪元前三世纪,以宣扬佛法著名的阿育王(Asoka)的碑铭了。阿育王为旃尼罗笈多(Chandragupta)之孙,孔雀王朝(Maurya Dynasty)第三世,(一译阿输迦王,以前佛典又译作无忧王,法显佛国记作阿育王)他即位于纪元前二七二或二七三年,卒于二三二年(秦始皇十五年),在位时保护佛教,尝召集佛教大会于华氏城(玄奘西域记作波吒厘子城)结集佛典。并派遣僧人至叙利亚、埃及、马其顿、锡兰、西藏、伊庇鲁斯(Epirus)、比奴阿(Binua)乃至印度全土,传布佛教。其布教范围,包括亚非欧三大陆。此事中国文献如大唐西域记,第十世纪时克什弥尔国诗人Kshemendra所著“Bodhisatwavadena Kalpalata”中,均略有记载,而以此时代所遗留之法敕碑及纪念碑的建造等遗迹,为最值得我们注意。最近十余年间欧洲学者从Orissa,Mysone,五河地方(Punjab)、孟买海岸(Bomby Coast)及其他地方发见许多在摩崖、石柱所刻的法敕、纪念碑文,其价值之高,在碑文史上,可与Malta的碑文、Rosetta石,及Behistun石等价值相比;即就石柱头的雕刻物言,亦为印度美术史上现存最古的遗物,甚可珍贵。尤其是这碑文第十三中,发见刻有邻邦诸国名、王名等,给我们研究印度佛教西传史以很好的资料。其原文及地名考释如下:(参照泥勒教授梵文原本阿输迦王石刻,民国二十二年云南教育厅编译处邓永龄译。页二六——二八,矢吹庆辉:西洋人观たゐ印度页一六——一七)
摩崖训十三(据萨钵尸迦刻石)
……善见王愿尽人离障制心,平等自乐。王以法胜为最胜,故王于诸邻国,凡六百逾缮那之地,如臾那王安提乐阔,及此国西四王徒罗梅耶、安提喀尼、马迦、亚历山大,及南方鞠咺、盘咺、他墨媻尼,及其王国内;并臾那、廉波那、那钵之那比提及钵迦、比提尼迦、安达罗、补哩帝等处,王均说法事。彼等信从无违。彼处王固未尝遣使,而彼等已闻王勤说法,于是遵法遵法。王因此普胜而有喜乐,此胜盖因法胜故乐也。虽小果犹可乐。善见王甚至太果,希之他世,为此刊石。
安提乐阔(Antiyoko即Antiochos Theos)领有叙利亚及西亚细亚之Yavana,即希腊王,在位纪元前二六一——二四六年)。
徒罗梅那(Turamaya即Ptolemaios Philadephos)马其顿(Macedonia)王,在位纪元前二七八(或二七七)——二三九年。
马迦(Maka即Magas)施勒尼(Cyrene)王,纪元前二五八年卒。
亚历山大(Alikasudara即Alexander)伊庇鲁斯(Epirus)王,在位纪元前二七二——二五八年。
五王之名外,尚有如鞠咀(Cola)、媻咀(Pandya)、他墨媻尼(Tamba-Panni)等诸
王之地,及臾那(Yavana)、廉波那(Kamboja)、那比提(Nabhapamti)、钵迦(Bhoja)、比提尼迦(Pitinika)、安达罗(Andhra)、补哩那(Pulinda)等诸名。就中臾那一名,在南方所传佛教文献,所记派遣传道师事迹的诸国名中,作Yonakoloka(臾那世界),即Yona(Yovana为爱奥尼亚Ionia之转名)。此臾那世界,前人以为即史那世界,即是支那,为当时印度佛教传入中国之一证。但据今人将“善见律毗婆娑”(Samanta Pasadika)的汉译本与巴利原本对照研究,知道臾那世界,不是中国,而为希腊人殖民地的大夏(Bactria),又传道于信度河边阿波兰多迦的臾那人法护(昙无德Yonaka Dhammarakhitta),也已证明是为希腊人。即在此派遣僧人中,很明白地是有希腊人的传道师的存在。由上考证,不是证明了在纪元前第三世纪,印度佛教已经传播四方,而间接给原始基督教以很大的影响吗?
还有在孟斐斯(Memphis)地方,发见的印度数字,证明了此处曾为印度人的殖民地。托雷密(Ptolemy)的墓石上面,雕刻着车轮、塔、三叉戟的记号。荷拉斯(Horus)的神像,在莲华上面,表现着印度的样式。凡此种种,均可见印度文化很早即已传播西方。而在纪元前五三八年,犹太人曾为巴比伦的俘虏,这也是很著名的事实。埃利俄特(Charles Eliot)在所著《印度教与佛教》(Hinduism and Buddhism. Vol.III)中对于西洋与印度之文化交通,曾有很详细的叙述。依他意思,若使印度文化可以影响巴比伦,则自亦可以影响犹太。而且当波斯王薛西斯(Xerxes)与希腊战争的时候,其军队中即有印度人,印度与基督教诞生地的直接间接的文化交通,这不但是考古学上的事实,而且科就是历史学上铁一般的事实了。
八
总结起来,由上所述文献、民俗、考古,各方面的史料,使我们越发相信印度佛教对于原始基督教的影响。从前罗马史家塔西佗(Tacitus)在所著《编年史》(Annals)第十五卷第四十四章,曾述及当时罗马人的见解,他们之逮捕基督教徒,“是藉口他们犯过痛恨人类之罪”(见Everymans Library274 英译本页四八六——四八七。“A number of Christians were convicted, not indeed, upon clear evidence of their havihg set the city on fire, but rather on account of their sullen hatred of the whole human race”),这痛恨人类的罪名,无疑就是原始基督教徒所受印度佛教影响的最大的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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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这篇文章,不在意其标题上的结论,更在意文中的考古学,上古文
化交流,不知道其中有多少确实,但知总比不知好。
希腊文化对中国石佛像的影响也是明鲜不过的。
>而在纪元前五三八年,犹太人曾为巴比伦的俘虏,这也是很著名的事实。
应该这样说,纪元前五八七年,新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二世攻破耶鲁
萨冷城,将犹太人尽掳为奴。
...居鲁士起义攻破巴比伦,于纪元前五三八年,将犹太奴隶释放。
"在巴比伦河边"在诗篇中很著名,他们至今还记波斯恩情?
- posted on 03/15/2005
众所周知,基督教源于犹太教,犹太教又源于两河流域的远古神话,如创世记和洪水说都来自苏美尔人的神话传说。基督教后期再怎样发展,无论如何脱不了有神论和一神论这个框框。佛教是无神论,源于一个大智者的觉悟和思想,虽然后来吸收了婆罗门教的转世轮回说,其源头和神话是扯不上干系的。这篇文章虽想百般论证佛教之于早期基督教的影响,俺却不觉得能被说服。两者基本教义相差太大,习俗上或许有近似的东西,那也是表面上的。从佛教兴起到基督教形成那几个世纪,地中海周沿,中东,小亚细亚以至印度地区,种族文化交流频繁,印度婆罗门教和佛教的一些东西传到基督教那里,是完全有可能的,但这不能掩盖佛教和基督教的实质差异。
还有,说西方十八世纪的理性主义受了中国的影响,这可是第一次听说,愿闻其祥?说中国是哲学文化的代表怕是太过,哲学和科学的源头都在西方(希腊),中国人的思维缺乏逻辑和思辨,说中国是社会伦理文化的代表可能更恰当。
- posted on 03/15/2005
adagio wrote:
众所周知,基督教源于犹太教,犹太教又源于两河流域的远古神话,如创世记和洪水说都来自苏美尔人的神话传说。基督教后期再怎样发展,无论如何脱不了有神论和一神论这个框框。佛教是无神论,源于一个大智者的觉悟和思想,虽然后来吸收了婆罗门教的转世轮回说,其源头和神话是扯不上干系的。这篇文章虽想百般论证佛教之于早期基督教的影响,俺却不觉得能被说服。两者基本教义相差太大,习俗上或许有近似的东西,那也是表面上的。从佛教兴起到基督教形成那几个世纪,地中海周沿,中东,小亚细亚以至印度地区,种族文化交流频繁,印度婆罗门教和佛教的一些东西传到基督教那里,是完全有可能的,但这不能掩盖佛教和基督教的实质差异。
还有,说西方十八世纪的理性主义受了中国的影响,这可是第一次听说,愿闻其祥?说中国是哲学文化的代表怕是太过,哲学和科学的源头都在西方(希腊),中国人的思维缺乏逻辑和思辨,说中国是社会伦理文化的代表可能更恰当。
佛教是无神论的说法倒是满有意思。我对宗教知之甚少,佛既不创世,又不干涉人的生活,因此跟一神教的神不一样是吗?可是难道佛不是一个other-worldedly superpower? - Re: 印度佛教对于原始基督教之影响(朱谦之)posted on 03/15/2005
No no, 佛原本就是人,他也从没说他是天上下来的,老爸是上帝之类的话哟。
俺粗浅的理解是,觉悟后的人就称佛,至于因此得来的神通是俗世信众附加的,这个把佛说庸俗化了。 - Re: 印度佛教对于原始基督教之影响(朱谦之)posted on 03/15/2005
adagio wrote:
No no, 佛原本就是人,他也从没说他是天上下来的,老爸是上帝之类的话哟。
俺粗浅的理解是,觉悟后的人就称佛,至于因此得来的神通是俗世信众附加的,这个把佛说庸俗化了。
你这说的是佛学,不是佛教吧? :-)
仅从神学的角度讲,基督教说 "one's body is God's temple", 跟你说的觉悟后“佛在心中坐”是同理。
不过我很欣赏“佛教是无神论”的说法。兰舟好好做篇文章发挥一下? - posted on 03/16/2005
是的是的,我对佛学有兴趣,对佛教兴趣不大。不过,任何卓越的思想要想appeal to 大众,似乎总得加上些庸俗的东西,天堂,永生,神通,极乐之类。
我看佛陀,也就是个伟大的人生哲学家,对人生进行了最深邃透彻的思考,他的思想当然是空前绝后的。他弟子们后来把他神圣化,以后的信众又把他的学说庸俗化,建辉煌的庙宇,顶礼膜拜啥的,整个一造神运动。不过,造神这个倾向似乎是潜藏于人的天性的,因为人能意识到宇宙的无限,自身的渺小,以及这两者之间的巨大落差,因此很自然地想象出一个全知全能的神和他左右人的命运的意志,想象力具体化了,就成了各式宗教。动物没有自我意识,当然也不会造神拜神。所以,对神的想象和渴望,是人性内在的一部分。
不过我倒不反对一些类似斯宾洛萨或者歌德的泛神的想法,这比机械的无神论要好。佛教恐怕更接近泛神这一端,绝不是机械的无神论。说到底,无神论和泛神论也就一纸之隔,很难分清谁是谁。
写文章就算了,我现在对作文已无兴趣,有什么想法,什么观点,扔到这里来就好了。
- posted on 03/16/2005
值得回味的一个事实是圣经对耶稣从少年到开始布道的之间的十几年没有任何的叙述。克里斯朵夫 莫尔 (Christopher Moore),一位才华横溢的近代作家由此出发写了一本“Lamb – the Gospel According to Biff”,巧妙地虚构了他在那段期间先后到阿富汗,中国,和印度拜在老子和佛陀的传人门下修行的故事。尽管如此,在此书的后记中谈到佛教和基督教之间的关系时,莫尔说:
“ … while there are indeed astounding similarities between the teaching of Jesus and those of Buddha , it’s more likely that these stem from what I believe to be logical and moral collusions that any person in search of what is right would come to, e.g. that the preferable way to treat one another is with love and kindness; that pursuit of material gain is ultimately empty when somehow, as human beings, we are all connected spiritually.”
换言之,值得尊敬的教义之间的重合性尚不足成为其中一个是另一个的来源的证明。所谓:
“All great religions lead to the same God; all the paths upwards reach the mountain top.”
也有一定的道理。又,由此引伸的便是对异教徒乃至无神论者的态度。Johann Christoph Arnold, 作为一个基督徒,在 “Seeking Peace” 一书引用Simone Weil的话道:
“Christ does not save all those who say to Him: Lord, Lord. But he saves all those who, out of a pure heart, give a piece of bread to a starving man, without thinking about Him the least little bit. And these, when He thanks them, reply: Lord, when did we feed thee?... An atheist and an infidel, capable of pure compassion, are as close to God as is a Christian, and consequently know Him equally well, although there knowledge is expressed in different words, or remain unspoken. For “God is love.”
耶稣所讲的爱与佛教的慈悲是同源的。寂天菩萨(Shantideva, AD 687-763) 在他的 “Guide to the Bodhisattva’s Way of Life” 中说:
May I become a protector for the protectorless,
A guide for those who travel on the road,
And, for those who wish to cross the water,
May I become a boat, a ship, or a bridge. (18)
May I become an island for those seeking dry land,
A lamp for those needing light,
A place of rest for those who desire one,
And a servant for those needing service. (19)
这里那种无条件的利他主义与J. C. Arnold在 “Seeking Peace” 一书中引用George Benard Shaw所说的
“This is the true joy of life: being used up for a purpose recognized by yourself as a mighty one; being a force of nature instead of a feverish, selfish little clod of ailments and grievances, complaining that the world will not devote itself to making you happy.
I am of the opinion that my life belongs to others, and as long as I live, it is my privilege to do for them whatever I can. I want to be thoroughly used up when I die, for the harder I work, the more I live…
Life is no brief candle to me. It is a sort of splendid torch I have got hold of for a moment, and I want to make it burn as brightly as possible before handing it on to future generations.”
在精神上是何其相似。
当代的菩提比丘(Bhikkhu Bodhi), 在他为 “那先比丘经 (The Qquestions of King Milinda)” 的一个英缩译本中的引言里讲述了那先比丘其人以及于弥蓝的会面可能是虚构的这一可能性的一些根据。此经至今仍是南传佛教中一本要典,但在梵文佛典和评注本中中却从未被引用。它的历史影响似乎局限在南传佛教国家之中。东晋的中文译本失掉或误解了不少原经中的机智,其在汉传佛教中的地位也由此受到影响。
朱谦之文中所引的黑格尔对宗教和科学的对比,“欧洲人的宗教——属于超越的部分,来自一个很远的渊源,从东方特别从叙利亚(Syria);但是属于此地的目前的科学与艺术——凡使一切生活满足、使生活优美的——我们皆直接间接得自希腊” 是有趣的。莲池大师将佛门与儒家所倡分别归类为“出世智”和“在世智” 也是同一个意思。如耶稣的告诫:
“My peace I leave thee, not as the world giveth.” (约翰书14:27)
保罗在哥林多前书中演述此意道:
“If you think you are wise in this age, you should become fools so that you may be wise. For the wisdom of this world is foolishness with God.” (哥林多前书 3:18)
又如佛陀所谕:
“Health is the highest gain. Contentment is the greatest wealth. The trusty are the best kinsman. Nibbana is the highest bliss.” (法句经:204)
都要在超脱对尘世的执著:
“From attachment springs grief, from attachment springs fear; for him who is wholly free from attachment there is no grief, much less fear.” (法句经:214)
两个宗教在宇宙观上从起源到结构都有本质性的不同,轮回是佛教的基本概念,在基督教中,根据圣经,却不存在。在天堂与地狱的概念上,两者形异质同。通向它们的道路并不唯一,但对於任一条路是最终向上还是向下,两者之间当无争论。
- Re: 印度佛教对于原始基督教之影响(朱谦之)posted on 03/16/2005
我不懂宗教啊,插一小嘴:“天堂地狱皆烈火”,佛教似乎并不稀罕天堂并以此为奋斗目标。
常宁 wrote:
两个宗教在宇宙观上从起源到结构都有本质性的不同,轮回是佛教的基本概念,在基督教中,根据圣经,却不存在。在天堂与地狱的概念上,两者形异质同。通向它们的道路并不唯一,但对於任一条路是最终向上还是向下,两者之间当无争论。
- posted on 03/16/2005
“ … while there are indeed astounding similarities between the teaching of Jesus and those of Buddha , it’s more likely that these stem from what I believe to be logical and moral collusions that any person in search of what is right would come to, e.g. that the preferable way to treat one another is with love and kindness; that pursuit of material gain is ultimately empty when somehow, as human beings, we are all connected spiritually.”
换言之,值得尊敬的教义之间的重合性尚不足成为其中一个是另一个的来源的证明。所谓:
“All great religions lead to the same God; all the paths upwards reach the mountain top.”
-----------------------------------------------------------------------
yes yes, this is what I think too. as what I like to say: great minds think alike.
love all your quotes here. thanks. - posted on 03/16/2005
委委道叙,喜欢常宁先生顿实厚道的笔触。
朱先生的文笔我以为太急,太切。比如佛教与原始基督教的关系,从
时间与教义就能看出些东西,更多的“实证”怕是证明不了更多,反
而会衍生出疑问。比如启蒙时代与中国的关系,毕达哥拉斯和伯拉图
相信轮回说,还有黑格尔对宗教和科学的对比等等。
黑格尔说白的,叔本华说黑。当然我要说叔本华对印度哲学还是下过
一番功夫的。黑格尔怎么样,八塔能否谈谈?
前面我引尼布甲尼撒二世攻破耶路萨冷,查了几本历史书有说前五八
一年的,五八零年的,还有五七八年。后面居鲁士释放犹太奴隶,有
前五三六年一说,更精确地说是居鲁士二世释放犹太奴隶。
再说考古学上许多东西都不确实,比如贵孀王朝迦尼色迦王与马鸣的
年代,经历了两次伦敦会议,还是没能解决问题。
朱先生和常宁先生文章中引介的书籍,我以为都是谈论这种问题更好
的方式,不会显得急切。无功利,方可言道唉!
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原作者罗列了这许多事例,让我神思。
这里我先把《那先比丘经》的英译本“The Questions of King Milinda”
引一引:
The Questions of King Milinda
1.The chariot
2.Personal Identity and Rebirth
3.Personal Idenitity and Karma
4.Problems of Nirvana
5.The Nature of Nirvana
6.The Realization of Nirvana
7.The Arhats and Their Bodies
8.Conclusion
Introduction
In the land of the Bactrian Greeks, there was a city called Sagala, a great centre of trade. Rivers and hills beautified it, delightful landscapes surrounded it, and it possessed many parks, gardens, woods, lakes and lotus-ponds. Its king was Milinda, a man who was learned, experienced, intelligent and competent, and who at the proper times carefully observed all the appropriate Brahminic rites, with regard to things past, present and future. As a disputant he was hard to assail, hard to overcome, and he was recognized as a prominent sectarian teacher.
One day, a numerous company of Arhats, who lived in a well-protected spot in the Himalayas, sent a messenger to the Venerable Nagasena, then, at the Asoka Park in Patna, asking him to come, as they wished to see him. Nagasena immediately complied by vanishing from where he was and miraculously appearing before them.
And the Arhats said to him: "That king Milinda, Nagasena, constantly harasses the order of monks with questions and counter-questions, with arguments and counter-arguments. Please go, Nagasena, and subdue him!"
But Nagasena replied: "Nevermind just this one king Milinda! If all the kings of India would come to see me with their questions, I could well dispose of them, and they would give no more trouble after that! You may go to Sagala without any fear whatever!"
And the elders went to Sagala, lighting up the city with their yellow robes which shone like lamps, and bringing with them the fresh breeze of the holy mountains.
The Venerable Nagasena stayed at the Sankheyya hermitage together with 80,000 monks. King Milinda, accompanied by a retinue of 500 Greeks, went up to where he was, gave him a friendly and courteous greeting, and sat on one side. Nagasena returned his greetings, and his courtesy pleased the king's heart.
.....
http://web.singnet.com.sg/~rjp31831/nagasena.htm
上回谈《杂宝藏经》中也提到这件事情:
《难陀王与那迦斯那共论缘》记录了入侵印度的希腊系国王米南德与那先比丘见面交往的经过,它与《那先比丘经》一样,都是研究印度、希腊、中国文化交流的重要资料。
http://www.suttaworld.org/scripture/kgin/kgin04/203/203.htm
(一一一)難陀王與那伽斯那共論緣
昔難陀王。聰明博通。事無不練。以己所知謂無詶敵。因問群臣。頗有智慧聰辯之人。諮詢疑事。能對我不。時有一臣。家先供養一老比丘。履行清淨。然不廣學。即談於王。王問之言。夫得道者。為在家得。為出家得乎。時老比丘。即答之曰。二俱得道。王復問言。若二俱得。何用出家。彼老比丘。即便默然。不知何對。時難陀王。轉復憍慢。時諸臣等。即白王言。那伽斯那。聰慧絕倫。今在山中。王於爾時。欲試之故。即遣使人。齎一瓶酥。湛然盈滿。王意以為我智滿足。誰復有能加益於我。那伽斯那。獲其酥已。即解其意。於弟子中。撿針五百。用刺酥中。酥亦不溢。尋遣歸王。王既獲已。即知其意。尋遣使請那伽斯那。即赴王命。那伽斯那身體長大。將諸徒眾。在中特出。王心驕豪。詭因遊獵。路次相逢。見其姝長。即自搖指異道而去。竟不共語。默欲非之。一切長者。都無所知。時那伽斯那。尋以己指。而自指胸言。而我獨知。難陀王。將延入宮。即鑿小屋。戶極令卑下。望使斯那曲躬向伏。然此斯那知欲陷己。即自却入。不受其屈。時難陀王。即設飲食。與麤食數種食。食五三匙。便言己足。後與細美。方乃復食。王復問言。向云己足。何故今者猶故復食。斯那答言。我向足麤。未足於細。即語王言。今者王殿上可盡集人令滿其上。尋即喚人充塞遍滿。更無容處。王在後來。將欲上殿。諸人畏故。盡皆懾伏。其中轉寬。乃容多人。斯那爾時即語王言。麤飯如民。細者如王。民見於王。誰不避路。王復問言。出家在家。何者得道。斯那答言。二俱得道。王復問言。若俱得道。何必出家。斯那答言。譬如去此三千餘里。若遣少健。乘馬齎糧。捉於器仗。得速達不。王答言得。斯那復言。若遣老人。乘於瘦馬。復無糧食。為可達不。王言。縱令齎糧。由恐不達。況無糧也。斯那言。出家得道。喻如少壯。在家得道。如彼老人。王復問言。今我欲問身中之事。我為常無常。隨我意答。斯那返問。如王宮中。有菴婆羅樹上果。為甜為醋。王言。如我宮中。都無此樹。云何問我果之甜醋。斯那言。我今亦爾。一切五陰。既自無我。云何問我常以無常。
時王復問。一切地獄。刀劍解形。分散處處。其命猶存。實有此不。斯那答言。譬如女人。噉食餅肉瓜菜。飲食悉皆消化。至於懷妊。歌羅羅時。猶如微塵。云何轉大。而不消化。王言此是業力。斯那答言。彼地獄中。亦是業力。命根得存。王復問言。日之在上。其體是一。何以夏時極熱。冬時極寒。夏則日長。冬則日短。斯那答言。須彌山有上下道。日於夏時。行於上道。路遠行遲。照于金山。是故長而暑熱。日於冬時。行於下道。路近行速。照大海水。是故短而極寒
&&&&&&&
再说,米南德王在罗素《西方哲学史》中亦有提及:
....
亚历山大的短促的功业突然之间改变了希腊世界。从公元前334年至324年这十年之间,他征服了小亚细亚、叙利亚、埃及、巴比伦、波斯、萨马尔干、大夏和旁遮普。波斯帝国是世界上所曾有过的最大帝国,也在三次战役里完全被摧毁了。古代巴比伦人的学问和他们古代的迷信一道变成了希腊好奇心所熟悉的东西;祅教的二元论以及(在较小的程度上)印度的宗教——在印度正是佛教走向登峰造极的时候——也是如此。凡是亚历山大足迹所至之处,哪怕是在阿富汗的深山、药杀水的河畔和印度河的支流上,他都建立起来了希腊的城市,在这些城市里努力推行希腊的制度,并采用了某种程度的自治政府。虽然他的军队主要地是由马其顿人组成的,虽然绝大多数的欧洲希腊人并不甘心情愿地屈从于他,但他起初还是把自己看成是希腊文化的使徒的。然而随着他的征服日益扩大,他就逐渐采取了一种促使希腊人与野蛮人之间友好融合的政策。
他这样做是有着各种动机的。一方面,非常显然他的并不很庞大的军队是不能长久靠武力来维持这样庞大的一个帝国的,而终须依靠着与被征服的人民和好相处。另一方面,东方除了君主神圣的政府形式而外,是不习惯于任何别的政府形式的,亚历山大觉得他自己很适于扮演这样一个角色。究竟他相信自己是神呢,还是仅仅出于政策的动机而摆出一付神的品质来呢?这是心理学家的问题,因为历史的证据是难于定论的。无论怎样,他显然是享受着在埃及把他当作是法老的继承者,在波斯把他当作是大王那样的阿谀。但他那些马其顿的军官们——他把他们叫作“同伴”——对他的态度,却是西方贵族们对他们的立宪君主的那种态度:他们不肯屈膝匍伏在他的面前,他们甚至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规劝他、批评他,在紧要的关头他们还控制他的行动,他们强迫他从印度河转辔西归而不要再进军去征服恒河。东方人是很容易顺应的,只要他们的宗教偏见能受到尊敬。这对亚历山大并没有什么困难;只消把埃及的亚蒙神或巴比伦的贝尔神与希腊的宙斯神合而为一,并宣布他自己是神之子就行了。心理学家们说亚历山大痛恨腓力普,或许还秘密参与过谋杀腓力普的阴谋;他一定很愿意相信他自己的母亲奥林匹阿,就正象希腊神话里的某些贵妇人那样地,曾经是某一个神的所欢。亚历山大的功业太神奇了,所以他很可能想到唯有一种神奇的身世才是他那不可思议的成功底最好的解释。
希腊人对于野蛮人怀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优越感;亚里士多德说北方种族是精力旺盛的、南方种族是文质彬彬的,而唯有希腊人才既是精力旺盛的又是文质彬彬的,这话无疑地表达了普遍的见解。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认为以希腊人作奴隶是不对的,但以野蛮人作奴隶则并不错。亚历山大并不是个十足的希腊人,他想要打破这种优越感的态度。他自己娶了两.个.蛮族的公主,并且强迫他手下的马其顿的领袖们和波斯的贵族妇女结婚。我们可以想象,在他那无数的希腊城市里殖民者必定是男多于女的,因此这些男人也必定都是仿效他的榜样而与当地的妇女结婚的。这种政策的结果就给有思想的人们的头脑里带来了人类一体的观念;已往对于城邦的忠诚以及(在较小的程度上)对于希腊种族的忠诚看来是不合时宜了。在哲学方面,这种世界一家的观点是从斯多葛派开始的;但是在实践方面它要开始得更早些,它是从亚历山大开始的。它的结果便是希腊人与野蛮人之间的相互影响:野蛮人学到了一些希腊的科学,而希腊人却学到了野蛮人的许多迷信。希腊文明在传布到更广阔的地区的同时,却变得越来越不是纯粹希腊的了。
希腊的文明本质上是城市的。当然也有许多希腊人是从事农业的,但是他们对于希腊文化中最富特色的东西并没有什么贡献。自从米利都学派以来,希腊在科学、哲学和文学上的卓越人物全都是和富庶的商业城邦联系在一片的,而这些城邦又往往是被野蛮人所环绕着。这种类型的文明并不是从希腊人开始的,而是从腓尼基人开始的;推罗和西顿和迦太基都是依靠着奴隶在家从事体力劳动,而在进行战争时则依靠雇佣兵。他们并不象近代的大城市那样依靠着大量血统相同的、并具有平等政治权利的农村人口。近代最相似的类比就见之于十九世纪后半叶的远东。新加坡与香港、上海与中国其他一些通商口岸都成了一些欧洲人的小岛,在那儿白种人形成了一种靠着苦力们的劳动来养活的商业贵族。在北美洲梅逊-狄克逊线以北的地方,既然没有这样的劳动力可供使用,所以白种人就不得不从事农业。因为这个原故,所以白种人在北美洲的地盘是稳固的,而他们在远东的地盘则已经大为削减,并且会很容易完全消灭的。然而他们那种类型的文化,特别是工业主义,却将会保留下来。这个类比,可以帮助我们理解希腊人在亚历山大帝国东部各个地区的地位。
亚历山大对于亚洲的想象方面所产生的作用是巨大的、持久的。《马喀比书》的第一书写成于亚历山大死后的好几个世纪,但它一开头就叙述亚历山大的功业说:“于是马其顿人腓力普的儿子亚历山大就从柴蒂姆的土地上出发,打败了波斯人和米底亚人的王大流士,代替他而成为了第一个君临全希腊的君主,并且打了许多仗,占领了许多坚强的据点。他杀死了地上许多的王,走遍了大地的尽头,取得许多国家的战利品,全世界在他的面前都伏伏贴贴;于是他的地位升高了,他的心飞腾起来了。他编集了一支孔武有力的军队,统治了许多国家,许多国家和国王都成了他的附庸。这些事情过后,他病倒了,他知道自己要死,于是就把那些尊贵的、和他一同从小长大的臣仆们召来,趁他还活着的时候把他的国家分给他们。①这样,亚历山大御宇十二年之后就逝世了。”
亚历山大在回教里面继续做为传说中的一个英雄而流传着;直到今天,喜马拉雅山的一些小酋长们还自称是亚历山大的后裔。②没有任何别的真正历史上的英雄,曾经提供过如此之丰富的神话想象的材料。
亚历山大死后,也曾有过一种想要保持他的帝国的统一的努力。但是他的两个儿子,一个还是婴儿,一个尚未出世。两个儿子各有一些拥护者,不过在后来的内战里,这两个都被人废弃了。终于他的帝国被三家将军所瓜分;大致说来,一家获得了亚历山大领土的欧洲部分,一家获得了非洲部分,一家获得了亚洲部分。欧洲部分最后落到安提哥尼后人的手里;托勒密获得了埃及,以亚历山大港做为他的首都;经过许多战争之后才获得了亚洲的塞琉古因为过分忙于作战而没有来得及奠立一个固定的首都,但是到后来安提阿克成了他的王朝的主要都市。
无论是托勒密王朝还是塞琉西王朝(塞琉古的王朝叫做赛琉西王朝)都放弃了亚历山大那种要融合希腊人与野蛮人的努力,并且建立了军事专制,起初都是依靠着自己手下由希腊雇佣兵所补充起来的马其顿军队建立的。托勒密王朝所控制的埃及还相当稳固;但是在亚洲,两个世纪纷扰不已的王朝战争则是以罗马人的征服才告结束的。在这两个世纪里,波斯被安息人所征服,而大夏的希腊人则日益陷于孤立。公元前二世纪(此后他们就迅速地衰颓)他们有过一个王叫米南德,米南德的印度帝国是非常之辽阔的。他和佛教圣人之间有两篇对话至今还以巴利文的形式保存着,并且一部分有中文译本。塔因(Tarn)博士提示说,第一片对话可能是依据希腊原文的;而第二篇系以米南德王逊位出家成为佛教圣人而告结束的,则显然不是依据希腊原文的了。
这时候,佛教是一个极其蓬勃有力的、劝人归化的宗教。据现存碑文的记载,佛教的圣王阿育王(公元前264-228年)曾遣使到所有的马其顿各个国王那里去:“国王陛下认为这是主要的征服——即法轮的征服;这也是国王陛下在他自己的境内并远达六百里格(leagues)之外的邻国的境内的成就——远及于希腊王安提阿古的地方,并且远及于安提阿古以外的托勒密、安提哥尼、马迦斯和亚历山大四个王的地方………在国王的境内也盛行于喻那人的地方”①(即旁遮普地方的希腊人)。不幸的是关于这次遣使,西方并没有任何记载流传下来。
巴比伦所受的希腊化影响格外深刻。我们已经知道,古代唯一追随萨摩的亚里士达克而主张哥白尼体系的人,就是底格里斯河上塞琉西亚的塞琉古,他的鼎盛期约当公元前150年。塔西陀告诉我们说,到了公元一世纪塞琉西亚“并未沾染安息人的野蛮习俗,而仍然保存着它的希腊开国者塞琉古②的制度。三百名以豪富或智慧而当选的公民组成了一个类似于元老院的组织,人民群众也分享政权”。③希腊语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全境正如在其以西的地方一样,已成为学术与文化的语言,直迄回教的征服为止。
就语言和文学而论,叙利亚(不包括犹太在内)的城市已经完全希腊化了。但农村人口则是更保守的,他们仍然保持着为他们所习惯的宗教和语言。④小亚细亚沿海岸的希腊城市,许多世纪以来就在影响着他们野蛮的邻居。马其顿的征服格外加深了这种影响。希腊主义与犹太人之间的第一次冲突是在《马喀比书》里提到了的。这是一片极其有趣的故事,与马其顿帝国内一切别的事情都不一样。我将在后面谈到基督教的起源与成长时再讨论它。在其他的地方,希腊的影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顽强的抵抗。
&&&&&
最后我再引一段罗素假想的佛陀论辩尼采,蛮有意思的:
和政治问题相对而言的伦理问题,是一个关于同情心的问题。按别人的痛苦使自己不乐这种意义来讲,同情心多少总是人天然固有的;幼小的孩子听见旁的孩子哭自己也苦恼。
但是这种感情的发展在不同的人大不相同。有些人以加给别人苦楚为乐;也有些人,就像如来佛,感觉只要还有任何生灵在受苦,他们就不可能完全快乐。大多数人在感情上把人划分成敌和友,对后者抱同情,对前者不抱同情。像基督教或佛教的伦理那样的伦理,其感情基础是在普遍同情上;尼采的伦理,是在完全没有同情上。(他常常宣扬反对同情的论调,在这方面我们觉得他不难遵守自己的训条。)问题是:假使如来佛和尼采当面对质,任何一方能不能提出来什么该打动公平听者的心的议论呢?我所指的并不是政治议论。我们可以想像他们像在《约伯记》第一章里那样,出现在全能者面前,就神应当创造哪一种世界提出意见。两人各会说些什么呢?
如来佛会开始议论,说到麻疯患者被摈弃在社会之外,悲惨可怜;穷人们,凭疼痛的四肢劳苦奔波,靠贫乏的食物仅仅维持活命;交战中的伤员,在缠绵的痛苦中死去;孤儿们,受到残酷的监护人的虐待;甚至最得志的人也常常被失意和死的想法缠住心。他会说,必须找出一条超脱所有这些悲哀负担的道路,而超脱只有通过爱才能够达到。
尼采这个人只有全能的神才能够制止他半途插话,当轮到他讲的时候,他会突然叫道:“我的天哪,老兄!你必须学得性格坚强些。为什么因为琐屑的人受苦而哭哭啼啼呢?或者,因为伟大人物受苦而你这样做呢?琐屑的人受苦也受得琐屑,伟大人物受苦也受得伟大,而伟大的痛苦是不该惋惜的,因为这种痛苦是高贵的。你的理想是个纯粹消极的理想——没有痛苦,那只有靠非存在才能完全达到。相反,我抱着积极的理想:我钦佩阿尔西拜阿底斯、弗里德里希二世皇帝和拿破仑。为了这样的人,遭什么不幸都值得。主啊,我向你呼吁,你这位最伟大的创造艺术家可不要让你的艺术冲动被这个不幸的精神病人的堕落的、恐怖笼罩下的顺口唠叨抑制住。”
如来佛在极乐世界的宫廷里学习了自他死后的全部历史,并且精通了科学,以有这种知识为乐,可是为人类对这种知识的使用法感觉难过;他用冷静的和蔼态度回答: “尼采教授,您认为我的理想是纯粹消极的理想,这是您弄错了。当然,它包含着一种消极成分,就是没有痛苦;但是它此外也有积极东西,和您的学说中见得到的一样多。虽然我并不特别景仰阿尔西拜阿底斯和拿破仑,我也有我的英雄:我的后继者耶稣,他叫人去爱自己的敌人;还有那些发现怎样控制自然的力量、用比较少的劳力获取食物的人;那些告诉人如何减少疾病的医生;那些瞥见了神的至福的诗人、艺术家和音乐家们。爱和知识和对美的喜悦并不是消极;这些足够充满历来最伟大的人物的一生。”
尼采回答:“尽管如此,你的世界总还是枯燥无味的。你应当研究研究赫拉克利特,他的著作在天国图书馆里完整地保存下来了。你的爱是怜悯心,那是由痛苦所勾动的;假使你老实,你的真理也是不愉快的东西,而且通过痛苦才能认识它;至于说美,有什么比赖凶猛而发出光辉的老虎更美呢?
不行,如果我主竟然决断你的世界好,恐怕我们都会厌烦得死掉了。”
如来佛回答:“·您也许这样,因为您爱痛苦,您对生活的爱是假爱。但是真正爱生活的人在我的世界里会感到现世界中谁也不能有的那种幸福。”
至于我,我赞同以上我所想像的如来佛。但是我不知道怎样用数学问题或科学问题里可以使用的那种论证来证明他意见正确。我厌恶尼采,是因为他喜欢瞑想痛苦,因为他把自负升格为一种义务,因为他最钦佩的人是一些征服者,这些人的光荣就在于有叫人死掉的聪明。但是我认为反对他的哲学的根本理由,也和反对任何不愉快但内在一贯的伦理观的根本理由一样,不在于诉诸事实,而在于诉诸感情。尼采轻视普遍的爱,而我觉得普遍的爱是关于这个世界我所希冀的一切事物的原动力。他的门徒已经有了一段得意时期,但是我们可以希望这个时期即将迅速地趋于终了。
.....
连抄带拼,也算一个象样的贴子,以应各位! - Re: The Questions of King Milindaposted on 03/17/2005
呵呵,很喜欢罗素杜撰的这段佛陀论辩尼采,“因为您爱痛苦,您对生活的爱是假爱”,捏到尼采的七寸了。
不过尼采是个苦孩子,病痛繁多,向女人求婚又从没被应允过,对世界怀着深仇大恨是可以理解的。:)
此贴其他的资料也不错,象罔敲字辛苦了。
- Re: 印度佛教对于原始基督教之影响(朱谦之)posted on 03/18/2005
还是典型唯物思维,毫无新意。
逆向思考一下吧:外面有女人,从来没见过女人的小和尚才想女人。
adagio wrote:造神这个倾向似乎是潜藏于人的天性的,因为人能意识到宇宙的无限,自身的渺小,以及这两者之间的巨大落差,因此很自然地想象出一个全知全能的神和他左右人的命运的意志,想象力具体化了,就成了各式宗教。动物没有自我意识,当然也不会造神拜神。所以,对神的想象和渴望,是人性内在的一部分。
- posted on 03/18/2005
好好,基本上都是俺想说但说不好的。
佛学里,“空”应该是一条基石,是不是有圣经“传道者说”的元素?旧约大多数
篇章比佛祖古老吧,谁影响谁了?
adagio wrote:众所周知,基督教源于犹太教,犹太教又源于两河流域的远古神话,如创世记和洪水说都来自苏美尔人的神话传说。基督教后期再怎样发展,无论如何脱不了有神论和一神论这个框框。佛教是无神论,源于一个大智者的觉悟和思想,虽然后来吸收了婆罗门教的转世轮回说,其源头和神话是扯不上干系的。这篇文章虽想百般论证佛教之于早期基督教的影响,俺却不觉得能被说服。两者基本教义相差太大,习俗上或许有近似的东西,那也是表面上的。从佛教兴起到基督教形成那几个世纪,地中海周沿,中东,小亚细亚以至印度地区,种族文化交流频繁,印度婆罗门教和佛教的一些东西传到基督教那里,是完全有可能的,但这不能掩盖佛教和基督教的实质差异。
还有,说西方十八世纪的理性主义受了中国的影响,这可是第一次听说,愿闻其祥?说中国是哲学文化的代表怕是太过,哲学和科学的源头都在西方(希腊),中国人的思维缺乏逻辑和思辨,说中国是社会伦理文化的代表可能更恰当。
- posted on 03/18/2005
“This is the true joy of life: being used up for a purpose recognized by yourself as a mighty one; being a force of nature instead of a feverish, selfish little clod of ailments and grievances, complaining that the world will not devote itself to making you happy.
I am of the opinion that my life belongs to others, and as long as I live, it is my privilege to do for them whatever I can. I want to be thoroughly used up when I die, for the harder I work, the more I live…
Life is no brief candle to me. It is a sort of splendid torch I have got hold of for a moment, and I want to make it burn as brightly as possible before handing it on to future generations.”
是啊,没有一点这样的精神,想创造一些比鸿毛略重的艺术也不可能。
Thesunlover,
犹太教是不外邦的啊。再说,早期基督教外不外传还存在矛盾分歧呢
,只是保罗意志比较坚定。
- posted on 03/18/2005
想想还是说两句。
老爱,我不唯物,也不唯心,唯心唯物都无趣,因为心物分开是不智的。就像当年笛卡尔煞有介事的身心二元论,后来被斯宾诺萨扳倒,if there's no matter (brain), from where can come mind?
我不过是说人的自我意识使他产生对神的想象和认识(和试图证明),这是内在于人性的。我无意说神存在,或不存在。这点我赞成不可知论者(如康德,罗素)的诚实。
你的比喻不太高明,女人可以证明存在,神呢?
thesunlover wrote:
还是典型唯物思维,毫无新意。
逆向思考一下吧:外面有女人,从来没见过女人的小和尚才想女人。
adagio wrote:造神这个倾向似乎是潜藏于人的天性的,因为人能意识到宇宙的无限,自身的渺小,以及这两者之间的巨大落差,因此很自然地想象出一个全知全能的神和他左右人的命运的意志,想象力具体化了,就成了各式宗教。动物没有自我意识,当然也不会造神拜神。所以,对神的想象和渴望,是人性内在的一部分。
- Re: 印度佛教对于原始基督教之影响(朱谦之)posted on 03/18/2005
再用一个不高明的比喻:你去照照镜子-- 在自己大脑里进行一下也成,就能证明神
的存在。
“自然是见惯了的神迹”,不信者总是不信。
耶稣说:你一定要看到了才信,那些没看到就信的有福了。
这话有深意。
adagio wrote:你的比喻不太高明,女人可以证明存在,神呢?
- Re: 印度佛教对于原始基督教之影响(朱谦之)posted on 03/18/2005
我照镜子见到一个美丽的女人,仅只证明我父母的存在,和他们容貌的不俗。:) - posted on 03/18/2005
额也来个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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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海底火山爆发,形成一个海岛,四面环海,火山口留在了海岛上。
慢慢地,海岛上开始有人。人们望著火山口,心中虽然惴惴,但传下来地海岛史里,
没记载过火山爆发,人们因此便达成共识,火山不会爆发,彼此也相安无事。
忽然有一天,来了个人,跟大伙说,他来自大陆,还说火山会爆发,爆发会毁了整
个岛。他要大伙离开这海岛,还给了一本小册子,教大伙怎么造船离岛去大陆。
但是,大部分岛民不信这人,因为他们从没见过火山爆发,更不知道大陆是个啥玩
意儿,觉得这人谣言惑众,扰乱了他们地安生日子,著实可恶,於是把他抓了起来,
还把他钉上了十字架。
不过,还是有几个岛民,有些相信那人。这些岛民,每个星期日,便聚在一起,照
著那本小册子造船。其他岛民经过,就嘲笑他们弱智,竟然相信子虚乌有地东东。
直到有一天。。。
- Re: 印度佛教对于原始基督教之影响(朱谦之)posted on 03/18/2005
敢情你是为逃生才信那小册子,才造船的?
俺还是留在火山口吧,这不妨碍我做一个好人。以后神要是因为我不读他的小册子罚我下地狱,那是他的失误,不是我的。:) - Re: 印度佛教对于原始基督教之影响(朱谦之)posted on 03/18/2005
那是自然,额可没工夫玩味境界。
要不是为了生命,额信那劳什子教作甚。
命都没了,当好人又有嘛用?
- posted on 03/18/2005
所以归结到这样一个问题:
做好人得救还是信了再说得救?
据说是后者。
这样看来上帝只在乎自己队伍的壮大,并不在乎他们灵魂的纯洁。:)
命都没了,当好人又有嘛用?
我知道有人就是这样反驳某传教的牧师:
- 你说要爱你的仇敌,那他拿枪要杀你,你还爱他么?
- 是的。
- 那都照你们这样,世上好人都要被杀光了。命都没了,当好人又有嘛用?
当然,我并不赞成这人的逻辑。不过觉得同一论调可以用于如此相反的立场,有趣。同样,同一个上帝,也可以被人拿来作不同的说辞。比如拉登和小布。
撤了,周末愉快。上教堂别忘也为俺祷告祷告喔。:)
- Re: 印度佛教对于原始基督教之影响(朱谦之)posted on 03/20/2005
adagio wrote:
- 你说要爱你的仇敌,那他拿枪要杀你,你还爱他么?
- 是的。
- 那都照你们这样,世上好人都要被杀光了。命都没了,当好人又有嘛用?
是谁握着“仇敌”地枪捏?
“仇敌”是谁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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