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孟京辉离不开的床?
南方周末 2005-03-24 11:18:20
□本报驻沪记者 王寅□实习生 李晓婷
“一个执迷不悔的狂情少女折磨风流唐璜的都市故事。”这是《琥珀》的宣传广告语。投资600万的《琥珀》在上海首演的当晚,天上下着导演孟京辉所说的“滋润的小雨”。雨水打湿了美琪大戏院外墙上刘烨和袁泉倚靠在一起的巨幅海报,也冲洗着《琥珀》先锋的外衣上包裹着的斑驳油彩。因为孟京辉,更因为刘烨和袁泉的明星效应,最高票价680元的票房一片飘红。剧场里添了不少加座,还是一票难求。开演之前,剧场外的黄牛数量比观众还多。
《琥珀》的故事非常简单,博物馆解说员小优(袁泉饰)的未婚夫遭遇交通事故去世,心脏被移植给了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高辕(刘烨饰),为了听一听她死去未婚夫的心跳,小优诱惑了高辕。两个互相纠缠、互相折磨的年轻人,最终坠入爱情之中。剧中唐璜式的男主角和纯情的女主角这两个个性和人生态度截然相反的人物都来自编剧廖一梅内心的体验。廖一梅说:“其实好多地方我是认同男主角的,要不然很多话我说不出来。另一个方面呢,我又希望在脆弱的生命里发现奇迹,就是这个女主角。男女主角一直是我心里的两个声音,是我对待生命的两种态度,实际上是我自己的对话,我不停地在说服自己。”随着剧情的发展,这两种声音谁也没有说服谁,最后只是打了一个平手,“因为最终还是应该相信生命。”
在创作剧本的时候,编导和演员就已经有了互动。写到第二稿的时候,剧组给刘烨和袁泉拍了一组照片。尽管演员手上并没有台词,只是看了故事大纲,但廖一梅觉得他们在照片上就已经把故事很好地演绎了。刘烨的眼睛有时候特别忧伤,有时候又会笑得特别张扬。性情的反差对编剧最后完成剧本都产生了影响,廖一梅后来加的一些台词、灵感的获得与演员的造型不无关系。小优的医生说到小优的台词:“空洞的大眼睛,空洞得能穿透一切物体,进入虚无”,实际上就是袁泉照片上的那个样子。
当台上以夸张的举止模仿美女作家、一夜情、身体写作等等现象的时候,观众莫不放声大笑、热烈鼓掌。尽管编导一再表示,这只是对各种社会现象的追问,而非社会批判和嘲讽,但演出的实际效果显然与编导的初衷相悖。尤其始料不及的是,演到悲剧和激烈的场面,观众也有笑声。最典型的是每当刘烨对袁泉说道:“没有比骗取一个骗子的感情更不道德的了”,台下总是会爆发出强烈的笑声。廖一梅说:“当时刘烨就被笑毛了,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但笑也是对的,最悲剧的场面也要保持幽默感。”
在大量与性爱有关的语言之外,舞台上总共出现了14张床。其中一场戏有7张床,演员躺在床上表演各种与床和睡眠有关的生活情状。孟京辉说:“我也是最后到了深圳合成的时候,发现从头到尾都是床,每一场都有各种各样的床。我觉得从生下来,到死,睡觉,做爱,很多东西都在床上完成的,人在做梦的时候也在床上,在床上的时间比在社会生活的时间还多。”被用作剧名的“琥珀”在剧中的台词里只出现了一次。在孟京辉的眼中,“琥珀”之所以值得玩味,是因为这个词具有迷幻的味道。孟京辉还发现各种电影、电视剧、话剧很少跟琥珀有关系。当初定下剧名的时候,有人觉得过于平常,甚至建议叫“狂情琥珀”、“床的琥珀”、“琥珀之什么什么”、“琥珀倾情”等等,不一而足。“但是犹犹豫豫之后,还是觉得不对,‘琥珀’就够了,琥珀只不过是一个名称罢了,便于记忆,而且还挺奇特的。”
耐人寻味的是,孟京辉和廖一梅夫妇在面对媒体的时候,坚称《琥珀》与商业行为无关,并言必称先锋:“做一个完全不同的先锋的姿态”。但在让观众掏钱买票的同时,对大众依然也不依不饶。“大众就是shit”是剧中的一句台词,也是孟京辉始终不变的标志性语言。这里面除了有得了便宜又卖乖之嫌,还把大众趣味和大众两个概念混为一谈。“先锋”显然不能仅仅是姿态。剧中楚楚动人的小优始终与恐龙做伴,高辕则大半部分时间被要求躺卧在床上。在戏剧理念上,孟京辉抱住“先锋”的衣钵死死不放,他抱住的是不是一头放不开的恐龙?或者“先锋”也是一张孟京辉离不开的床?
- posted on 03/25/2005
人的性情和行为的边界在哪里? 只有天知道.
这个天, 是指宇宙中尚不可知的那个部分.
床, 只是一个道具, 人生的情景变换,才是人的意念,情感,行为的诱因.
很多人可能都有这样的时候, "空洞的(大)眼睛,空洞得能穿透一切物体,进入虚无".
欲/愿望和不能实现的现实之间的矛盾和由此带来的挫折感和麻木的状态.
很多人生孜孜以求的目标,不一定能够实现, 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混在我们的心灵中, 我们的决定,可能最终是最没想到的那个, 带来的后果, 也往往具有"黑色"的喜剧效果 - 这也许是我们人生的最大悬念?
以上杂想, 可能是读过Iris Murdouch 的 An Accidental Man (1971) 和
Douglas Adams 的 Don't Panic - The Hitchhiker's Guide to Galaxy (1979) 的产物 - 但, 我不确定.
Accidental and probable - the beauty & joy of life? - depends on how you look at it.
- Re: 先锋:孟京辉离不开的床? (南方周末)posted on 03/29/2005
先锋的东西出来后应该是激动一小部分人,激怒另一小部分人,搞晕一大部分人,让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最终所有的人都认为美了,最终它也就丑了,这就是先锋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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