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闲的情趣
《偷闲小品》是马国亮1935年出版的一本短文随笔,那时候他在《良友画报》总编辑任上,接替前任总编梁得所主持《良友》已经2年,在良友公司俸粥也逾6载。从业中学得一些世故经验,埋首写些短小的文章,汇集成书由赵家壁主持的图书部编辑出版,算起来不免近水楼台了。因为是编余弄笔,有了“偷闲”的形象,合上“以自我为中心,以闲适为格调”的林(语堂)式节拍,“偷闲小品”作书名便见出浮生前尘的那一丝细密,外人一看都能明了。
《偷闲小品》收随笔小品文35篇,皆生活观感与时事议论,是从小事物中撞出灵感,发而为文的江浙文人那一路散笔形式。写作这些文章的时候,作者只有二十四、五岁,最是感事忧时的年龄,正适合篇幅短巧的笔调。将《如此上海》放在篇首,看过去便知文章当是外省人的眼光。马国亮原籍广东顺德,来上海得梁得所援手进入良友公司,谋生还算顺遂,也未经历大艰难和磨难。来不及体验生命的苦难,文字与感受也就不见老练,笔底只能白描些世道表象:“人们曾否留心过,那踟躇在街头的穷人?那瑟缩在墙角的叫花子?那住在市南一带,污湿低隘的草屋里的贫民?那给工厂踢出了的饿僵了的劳动者?那站在路边等着顾客来贩卖自己肉身的妓女?”愤事疾俗到底容易,要文字发人深省还需费些功夫。而作者则用眼光流露一些悲悯而已,忍不住还带出几句说教。但翻过这一篇,文字便好起来:“午夜推衾起坐,听窗外秋风瑟瑟,落叶萧萧,恍如怨妇的哀诉声声,如果你自己心里正有忧抑,你会忍不住的淌下泪来。翻开古今来许多诗人写的诗词,用了秋做题目的,多半都染满了感伤的情调。”文章写下去,渐渐有了色彩,小品的轻快韵味读起来就有了意思:“春去秋来,除了把薄罗脱下换上夹绸,此外是无所谓得失的。只有嗟叹的人永在嗟叹,流泪的,永在流泪!春去秋来,了无欢乐。”直到最后,把一句“谁能从秋风声里会看到这一个跳跃的顽皮的女孩?”来结束了这篇《顽皮的女孩》,也觉得文笔来得潇洒,很有些跟随林语堂编《人间世》的风趣了。1932年良友公司请来林语堂主编小品杂志《人间世》,马国亮显然受到影响,文风有追慕林语堂灵巧清丽的味道。又毕竟年青,万事皆入关怀,一枝一叶都能生出感叹来。于是,写《秋之颂歌》、《冬日杂话》、《夏夜的魔群》自然景物在视觉传达中透露内心的领悟:“落叶使我神往,因为她告诉我委弃了衰败,为明春的新的萌芽。”到《雨》、《街头之什》、《新年说梦》,“如果世界不曾到末日,梦想终会开出现实的花来的。”那一番心事重重的情怀读来有少年老成的模样。一直发展到后来的《烟》、《茶》、《糖》、《酒》、《咖啡》,篇篇皆有情趣,滋味可读秀色可餐,生活细节都拌入杯中:“她又是一个人生的缩影,为了她是甜与苦的混和。”一篇《咖啡》联出这些想象,林语堂“开卷有益,掩卷有味”在马国亮笔底轻轻一掸,水袖飞向空中划一道弧线舒展开去。
1987年,马先生追怀往事写成《良友忆旧——一家画报与一个时代》,2001年由北京三联书店出版。书中记叙自己小品写作的这段故事,说:“不料这些思想和技巧都很不成熟的东西,却引起了伍联德的注意,出于他的奖掖后进的好意,我这些习作在他的主持下,在以后的几年中陆续出版了七八个单行本,包括一本所谓《画集》。其中有五六本的封面装帧,都由他亲自设计。”作者念念不忘当年伍联德提携之恩,动情动容也在情理之中,令人掩卷唏嘘。有意思的是,伍联德与马国亮都曾学习美术,指间藏有功底。良友出版的书籍封面设计,多有借自伍联德之手,想伍氏也非同等闲。可惜良友出版的书籍通常没有版权页,佚失了当时与出版相关的记载。《偷闲小品》封面素洁无修饰,设计用心全在书名“偷闲小品”字体上表现。手笔造字在仿宋与黑体间变化,处处显露刀刻痕迹,是民国那个年代素朴简约的风格。良友公司股东内讧挤走伍联德后,马国亮也随伍联德的离去而辞却《良友画报》总编职位,这或者也看做是对伍的一种报答。马国亮去职后,《偷闲小品》仍于1940年再版,改署上海良友复兴图书公司印行。时值国难当头,上海陷落,该书以白报纸印刷,相比战时其他土纸本的出版物,当算是奢侈“小品”罢。
- Re: 偷闲的情趣posted on 05/26/2005
二十四五岁,胎毛未退,乳臭未干,还没尝过忙的滋味,就能写出偷闲的情趣。唉,要是这样,我也不用辛辛苦苦使劲地往忙里混了,我还想着再认真30年,等退休以后在正尔八经去偷闲,在讲情趣给别人听哪。唉,我不会白混了吧?:) - Re: 偷闲的情趣posted on 05/27/2005
欲赋新诗强说愁。 - Re: 偷闲的情趣posted on 05/28/2005
不是偷情的闲趣,:( - posted on 05/28/2005
猪蹄儿 wrote:
不是偷情的闲趣,:(
哈哈哈...
偷情的闲趣原本是查尔斯王子先生大半生的享受。
戴安娜把他真诚地当王子,却忘记了这是一个浅宫中长大的、患有自闭症(宫中正常现象)的男人。她象对待王子一样地对待他,当然不会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卡米拉象对待孩子一样地对待王子,自然很轻松地掏出了王子可怜的一幅小心肠。轻松地把它拴在风筝上。最后终於得到了对王子施行正规虐练的权力。一众于对此感动的热泪盈眶,称之为“爱情”。
结论,情趣亦或闲趣,非偷,不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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