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殇日周末

方壶斋

国殇日周末,是工作中的及时雨。赶上学生马上就要毕业了,为了帮助他们应付口语考试,天天一对一练说话,四到六小时不等, 练得老师学生都乏了。新闻又层出不穷。刚一开始还把新闻改写成口语体,给学生练习。这些天就顾不上了,只能从网上下载原文教给学生去念去说。我最讨厌的是杰克逊的案子。新闻报道讲他猥亵儿童,学生总是说成“威胁”儿童。还有“对儿童进行性侵犯”,整个一个欧化汉语。其实就是耍流氓嘛,动手动脚嘛,外加教唆孩子手淫,可是没有一个学生学会这些说法。杰克逊的案子又长又臭, 天天有新的进展,充分体现了美国媒体苍蝇逐臭, 围着名人转的本性。要是换了我,顶多抓我的时候报道一下,结案的时候报道一下。那样学生说起来也省事。

这两天又出来个什么“深喉”,听起来老是反应成“申猴”。还有那个九岁小女孩捅死一块玩儿的十一岁的小朋友的案子。是什么社会环境能产生这样的儿童啊?这样的新闻,说起来都起鸡皮疙瘩。

长周末,难得好好休息一下。

从图书馆借了几盘电影,其中一个法语电影 Music Teacher 很好看。喜欢西洋歌剧的应该找来看看。不过,电影没有什么深度。没有《钢琴家》 有深度。另一个电影,墨西哥的,不知道为什么叫Japon, 也不错,探索人生,极为写实,有点秋菊打官司那种拍法。

前不久我的一辆自行车后轮车轴磨损, 滚珠也丢了, 搁置了好几个星期。 周末出去骑车溜达,看到一辆报废车, 拆下两个轮子驮在自行车上带回来。一个后轮看着很好很新,整件留用。前轮则取下车轴和滚珠修磨损了的那个后车轮。又把正在骑的另一辆车的后轮换下,因为它匡的太大。换上从报废车上拆下来的后轮,倒是不太匡了, 可是骑起来有金属碰撞声,知道一定是车轴坏了。骑了两天,星期三拆下来,果然里头断了。以后再用别的轴代替。

星期天修车用了两个小时,最后发现车轴跟老车的螺母不配,还是暂时不能骑。

其实,边修就边想到了,两个小时如果能打工,或者学习学习理财,赚的钱足够买辆旧车了。何况修的那辆车,原本也是废旧车。

人有的时候难免就爱做没有用的事。我是说不能增值的事。 美国人自行车有问题了,马上就扔,因为上修理店修,人工太贵; 自己修,费时太多, 把自己的人工弄贱了。

从经济角度说,能够出高产值的人把时间花在出低产值的活动上是绝对不合算的。过去在国内当老师的时候就想,不如雇一个学生,给自己打杂, 包括处理教学上的机械的事情,而自己把时间用在兼课上,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但是人不是经济动物。人的行为不是由经济效率左右的。一些活动的象征价值要大于经济价值。

比如修车吧,我是乐在其中。 现在年纪越大,越认识到生活中许多事情是自己左右不了的。长工资要看老板满意不满意,谈恋爱要看(老)姑娘愿意不愿意,出风头要看人家注意不注意。修车就不同了,想修就修, 不想修就扔, 可以体验自主权。遇到困难的问题,想方设法解决了,可以体验成就感。

另外我是看见废旧自行车就想把它修好。我要是有条件一定开修车铺了。美国人扔掉的废旧车,有的机件简直就是新的。看着很可惜。

周末除了这些事,没有干什么正经的,更没有上网,因为星期一没有地方上有中文的网。从旧磁盘上找到以前打的早期诗歌集,星期二贴到网上,还赚了 Hobo 说我周末没有白过。哈,上当了吧。

2005,6,2

寄自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