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在哪儿等你?

-茹月

是你硬拉我到这个小锅贴店里来.我想说:“今天有事,没时间”,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吧,我只有半个小时”。

你说:“半个小时来的得及。”

你指着在盘子里还呲呲地冒着热气的锅贴说:“这儿的锅贴我最喜欢,跟咱们北京的一样,你看这两头不封口的才叫锅贴呢!那封了口的叫煎饺子。”你边说边紧紧的盯着我,脸上是浅浅的笑意。我看得出来,其实你很想表现得从容一些,但那努力向下压着的嘴唇和眼睛里烁热的亮点却泄漏了你的兴奋。我有些慌乱,低下头用筷子去夹了个锅贴塞进嘴里。香脆,松软,油而不腻的家乡锅贴,是久违的京城味道。

我开心地连吃了几个锅贴。感觉到对面你的目光。抬头,看到你正微笑地看着我。眼前的你,说不上英俊的脸膛,近在咫尺,却觉得很陌生,很遥远。我突然觉得嘴里的锅贴有点咸,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对面的你连忙拿起茶壶,把我面前的茶碗注满,然后再给自己斟上。我的眼睛不知为什么被你端茶的的手吸引,那手指的关节很结实粗壮。那么精致的细瓷茶壶,捏在你的大手里,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你问:“这锅贴你喜欢吗?”
“不错!”
“那明天再来吧。”
我犹豫了,想起自己本应当说的话。
“。。。。。不!明天我不来了。”我抬头看着你说:“我不想再和你一起出来了。”
“为什么?”
“我。。。。。,不想这么快,我得让自己有时间想一想。”我抬头看着你的眼睛。

你一楞,脸上的笑消失了,表情渐渐地严肃起来。随着你的眼睛,我看到了你面前的茶,和你的左手。手在轻微地抖动。我的心突然也颤抖了起来。我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你,满心地想听到你说出一个“不”字。你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你的嘴紧紧地闭着,一点都不松动。过了很久很久,你终于说:“好吧!我今后不去找你了。”

我站了起来,心里是从没有过的失望:“好了,我们回去吧!”
你很快地站了起来:“走吧,别耽误了你的时间。”
你走在了前面,却突然回头说:“注意脚下!这里是个门坎。”
我从你掀着门帘的胳膊底下跨过门坎,在清冷的夜风中慢慢向学校走去,到了学校门口,你说:“再见!”
我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在你转身离去的一刹那,我问:“明天我在哪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