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制胜:加州一中餐馆上演“谋杀案”高朋满座 中新网
加州的中餐馆面临同一挑战:竞争日益激烈,三步一家、五步一馆,价格拚得惨烈,却不见得有生意。不过,胜利谷(Victorville)一家中餐馆的自助晚餐卖到“天价”,加上税金小费每人近80元,却还高朋满坐,李老板的“奇招”值得同业效法。
据北美《世界日报》报道,胜利谷位于通往拉斯维加斯的15号公路上,人口六万余,中餐馆只有七、八家。台湾来的李先生原从事电脑业,三年前巧遇出售餐馆的前店主,抱着姑且一试心态顶了下来。没开过餐馆的李老板与妻子“老板兼跑堂”,什幺都得干,带位、点菜、收碗盘都自己来。生意虽过得去,但总想更上层楼,于是兴起在餐馆办节目的念头。
热爱戏剧的李先生认为,要提升餐馆层次及吸引高消费能力顾客,就必须提供高品味的节目。于是李老板找来一批同样热爱戏剧的年轻人共组剧团,在餐馆内表演舞台剧。
不要说在胜利谷这种偏僻小城镇,就是在整个洛杉矶,也绝少有提供这类表演的餐馆,中餐业更是首创。
目前在餐馆内上演的《神秘谋杀》(Murder Mystery)由六位白人担纲。这些演员有的是学生,有年薪十几万元的工程师,也有拳击手,只有一位是专业演员。他们都不靠演舞台剧为生,只为兴趣,要的是个舞台。
《神秘谋杀》故事背景是田纳西州一群做马匹黑市买卖的乡巴佬,其中两人先后被谋杀,联邦调查局探员前往调查,结果发生许多趣事。
这出约两小时的幽默舞台剧特别之处,是演员与所有观众打成一片,不仅演到席间,还拉观众上台协助调查枪击案,不时与大家一起唱歌跳舞,使全场气氛为之沸腾。
中场休息时演员不休息,他们逐张桌子坐下与观众共同探讨到底谁是杀人凶手,当然少不了与来宾合照、讲笑话或一番捉弄。节目结束时,猜中谁是凶手者,还能获赠一套中式茶具。
起初李老板担心这招行不通,因在餐馆内演凶案好象有点不吉利,没想到那里的居民对此为之疯狂,不仅一传十、十传百,地区报纸及广播电台也报道此事,成为这座安静小镇的新热点。
报道说,这家餐馆的装潢及餐点算不上豪华气派,但胜在有创意、讲气氛,不削价竞争。老板赚得轻松,顾客吃得满意,或许可供中餐业者参考。
- posted on 04/04/2006
越南出版女军医日记 字字震撼越战大兵心灵(组图) 信息时报
越战安妮获追封“人民军英雄”
时报综合报道由美国越战大兵保存了35年的越南女军医《唐翠沉日记》,去年出版成书后瞬即登上越南的畅销书榜,目前在越南更创下40万册的销售纪录,越南政府今年4月 3日正式追封唐翠沉为“人民军英雄”。唐翠沉的日记记录了越战广义省战场的惨况,及她对美国的痛恨。1970年,27岁的唐翠沉为保护病人,倒在美军战火下。
参军36个月身心疲惫
越南女军医唐翠沉(Dang Thuy Tram),是一个富裕的医生家庭的女儿,从小她就在军医父亲的影响下对医学感兴趣。1967年从医学院毕业后,唐翠沉自愿加入北越军队,在越南中部战场广义省的一家野战医院工作。她的日记是从1967年4月开始,记录了她加入军队36个月里心理和生理上的紧张疲累,如何治疗伤兵;如何为了逃避美军的狙击 5次拆除又重建手术室;曾经躲在地下碉堡而几乎被憋死的惊心动魄场面;更用上狗、魔鬼、毒蛇等字眼来形容当时的美国总统尼克松及美军,可见她对美国非常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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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越南战场总态势刚刚发生转折,一些美国人开始认识到他们无法战胜越南军民,但尼克松总统却坚持战争直到1975年彻底失败,因此唐翠沉当时所面临的任务十分艰巨。1970年她27岁那年,一枚美国炸弹掉进医院,同时炸死了她的5个伤员。她帮助转移其余伤病员后,立即转回已遭重创的医院,为了保护病人与护士,不幸倒在了美军火力之下。
根据美国的情报文件显示,唐翠沉当年已被北越视为英雄,是美军要铲除的目标,目的是要打击北越军队的士气。
成为越南头号畅销书
保护该日记、并归还作者家属的美国老兵名叫弗雷德·怀特赫斯特。他当年获得这两本日记并决定要将它归还家属,2005年10月,唐翠沉年过八旬的母亲受邀,到美国德克萨斯州接受女儿的遗物。刚开始,母亲根本不相信这些日记是女儿所写。“直到我亲眼看到女儿的笔迹,亲手将日记本抱在怀里,我才真的相信。读这些日记,我感到很心痛,我根本没办法读完它……看到她的生活充满痛苦、困难和危险,令我非常诧异,她在信里从来都没有提到这些。”“怀特赫斯特让女儿回到了我的身边。”唐翠沉的母亲后来在河内家中接受采访时说。
《唐翠沉日记》去年夏天出版,第1版刚刚问世在越南就售出了30多万册,如今成了该国的头号畅销书,《越南新闻》指出,它迅速在该国引发了一股爱国主义热潮。另外,好多国家正在争购它的翻译出版权与电视节目改编权。怀特赫斯特曾把日记交给懂越南语的胞弟罗伯特翻译成英文,但只是粗略的翻译,美国出版商将会找专业人员作详尽翻译,明年推出精确版。
每个字都震撼越战大兵心灵
2005年《唐翠沉日记》出版后,被媒体誉为“越南《安妮日记》”,越南武元甲将军、潘文凯总理先后阅读,法国、英国、美国、韩国等纷纷关注;而其充满传奇的出版经历同样打动人心。
战争中无意捡到两本日记
保护该日记、并归还作者家属的美国老兵名叫弗雷德·怀特赫斯特。当时,怀特赫斯特是一个年仅22岁的年轻美军情报官,他的任务是寻找越军的重要机密文件,并从中发现有利于美军作战的有价值情报。
当捡到唐翠沉的日记后,想将它们扔进焚尸炉与她的尸体一起化掉,但他的翻译员阻止,并说当中资料可能有用,他回国时便将日记一并带回。
“后来我设法让人翻译了它们。读完之后,我为之深深感动,我觉得,作者是一个十分美好的人。我想,总有一天我会设法把它们归还她的家庭的。”他说:“作者曾是我的敌人。但是每当我阅读这本日记时,我总感到她的每个字都震撼着我的心灵。她是越南的安妮(曾以日记形式记录了二战中德国纳粹对犹太人的摧残)。我相信她的日记将会在世界各地流传。”
千辛万苦寻找唐翠沉家人
怀特赫斯特回国后不断设法寻找唐翠沉的家庭。战后,他成了联邦调查局(FBI)的一名化学专家,怀特赫斯特一直在设法让唐翠沉的日记出版。他说:“这些年,我一直渴望将这些珍贵的文字交还给她的家人,她的国家。这是符合起码的人道主义原则的。如果我做不到,我就该受谴责;如果我的国家阻止我这样做,阻止我公布当年真相,那就更应遭到谴责。我想我应该写一本书说明真相,我还应该利用我的资金为越南人做点好事。但因为我是FBI成员,内部纪律不允许他的工作人员同共产主义国家合作,我只好另想办法。”
后来,他退出了FBI,成了一名律师,终于找到唐翠沉的家人,归还了日记本。怀特赫斯特曾说:“我心里有着许多内疚与遗憾,我回忆起了自己曾在越南干过对不起唐的事,我最近5年内一直在激烈地思想斗争着,常常感到惭愧与不安,有时在梦中也会哭泣与尖叫起来。”
唐翠沉日记
白天,她为伤兵切除烂脚烂手治疗伤口。晚上,她通过写日记来治疗自己。小小的两个本子记录了她在战争中的痛苦、爱和对美国“吸别人鲜血的强盗”的憎恨。这两本由美国越战大兵保存了35年的越南女军医日记,被誉为越战版的《安妮日记》。
1968年4月8日
“没有足够的药物了,但是我仍必须做这个阑尾炎手术。只有几支奴佛卡因了,但这个年轻伤兵从不叫痛也不哭闹。他总是一脸的笑容,令我深受鼓舞。看着他干裂的嘴唇挤出的笑容,看着他难以掩饰的疲惫,我感到非常抱歉……我只有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我想对他说:‘像你这样我没有能力治愈的病人,是最令我感到悲痛的,也令我永远难忘。’”
(注:奴佛卡因是一种局部麻醉剂。这名伤兵最终活下来了。)
1968年4月26日
“再没有什么能比战争更能体现人的价值了,我要努力做更多有用的事情……为那些伤残士兵带来光明,为他们带去欢乐,还有我15年来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越困难,我越应该寻找欢乐,制造欢乐。”
1968年5月5日
“亲爱的M先生,我仍然很爱你,但这种爱混杂了憎恨和责怪。你虽然不属于我,但我仍想用我的爱替你洗擦伤口。我的创伤永远无法治愈,我将带着受伤的心度过余生。”
(注:邓翠沉最终拒绝了神秘的M先生的爱,此句表达了她对M先生的思念。)
1968年6月15日
“艰苦经历中最悲哀之处,是我仍然找不到公平。党内仍有同志不相信我,这几乎快摧毁我这个在临床治疗中都坚强无比的人。”
(注:因为家庭富裕的背景,越南共产党一度不承认邓翠沉和她母亲的共产党党员身份。)
1970年5月5日
“疯狗尼克松将战事扩大,是多么愚昧和可恶!我们都是人类,但有些人却要用别人的血来灌溉自己的黄金树,实在太过残忍了。” - posted on 04/04/2006
蓝苹的这封公开信原载《大公报》,1937年《电声》杂志第6期全文转载。蓝苹公开信的原标题是:《我的自白》,见诸报端时,副标题为:唐纳蓝苹婚变,蓝苹自述离合经过;与唐纳早无关系,结婚时并无婚书,他对我不忠实,我也已有新爱人。在这封信中,蓝苹对脚踩两只船、动不动就自杀的唐纳深感厌倦和愤怒,并表示不会屈服于社会对女性的偏见和压力而自寻短见,“幸而她还坚强”。据说周恩来、林彪看到这篇文章后对蓝苹非常欣赏,毛泽东也是从这封公开信首次了解江青的。全文实录如下。
近来各小报有许多关于我和唐纳的消息,这消息主要是说我负情于唐纳。我本想耐性的对付这事,默默的让它过去,因为是可以这样的。我和唐纳早没有关系,他是没有理由再来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我的。不过既然各报发出了许多不利于我的一些不正确的消息,为了使大家明了起见,我不愿再默默地忍受了。
爆发了吧,这久积在心头的郁闷! 带着这毁人的郁闷,我活了一年多! 这悠悠的一年多,除了极少数的朋友以外,一般的人,都在这样说着:“唐纳是那样痴情的热恋着蓝苹,可是蓝苹却一再的对他情变着。”在这些话语中是隐藏着大量的不满和责难的。
现在我实在再也不能忍受了,虽说这样的麻烦在一般有正经事干的人看来,是顶无聊的事情,值不得多费唇舌,可是现在有些人那样甘愿来多费唇舌,又还那样苦心而有计划地来担负起那样重大的“责任”,我不便使别人扫兴,同时也希望一般人明了那事实,所以只得出来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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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说的是唐纳是用着怎样的方法在热恋着我。他是在用同时爱着别人又在热恋(?)着我的方法!
那是在“电通”的时候,我还没有和他恋爱之前,那时我们是好朋友(什么公司的同事以及他的朋友),都知道他那时在爱着一个女孩(为了不要牵上别人,恕暂不提名)。后来,他同我恋爱起来之后,我曾问他这事。可是他说那是个烟幕弹,是为了怕人知道他在追求我。对一向不曾怀疑过爱我的人会对我说谎的我,这事像一颗流星在心上一闪就过去了,没在心上留下一点痕迹。
可是在去年(1936年)的“三八”节,那时我们是很穷困的,同时我在病着,可是为了青年妇女俱乐部的游艺,我是带病在大冷天里跑着,我带着病上台。因为一点儿误会,朋友们都不来帮忙了,事情是更加繁重了。我就在一种异常痛苦的情绪下干着这繁重的工作,游艺会终于在几个朋友的努力之下结束了。可是我,我也毁了! 我单独的,带着很高的热度和一个灌了铅一样重的头,坐了一部黄包车回家。那时我们住南洋路。回到家忘了是为了找什么,在桌子上发现了他写给别的女人(在 “电通”时所追求的那位)的情书及那位姑娘给他的情书。啊,天哪!你们想象得到一个人会有那样的痛苦吗?朋友们不谅解,病,再加上爱人的不忠实,熔成一枝巨大铁棒,迎头痛击了我!当我醒过来,我还是蓝苹,蓝苹是这样的,不和唐纳打一点麻烦,给他留了一个条子就走了。我没有地方去,我跑到白天排戏开的一个房间里。因为我知道俱乐部的朋友们会来,他们是会替我想法子的。
等了一会儿,门开了,进来的是唐纳。他要我回去,我说既然这样,我们没有再在一道的可能。可是他哭了,哭得哀痛极了!他说就是有什么回去说清楚了再分手,在那时我怕在旅馆里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来,我就同他回去了。可是我跟他说好,没有再同居下去的余地,等天亮了我就走。啊! 我永不会忘记他哭的那可怜的样子!后来他逼着我说原谅了他,可是我不开口。他回头就走了。因为他走的神气很不对,我跳下床,在外间桌子上发现了他留的条子,大意是他要死去。在一种惊急的情况下,我拼了全力跑到外边,追上他了,要他回来。可他问我爱他不,原谅他不,天哪!在一个要死的人跟前我说什么呢?我说我爱他,我原谅了他!就这样从那天起,我就挣扎在40度左右的热度里,我胡说,我捶床,我骂人,我要疯了啊!感谢唐纳那时是很好的看护过我。为了穷,他伴我到他家,在苏州他的一个亲戚家里,我躺了将近两个月。
结婚他是早就提过了,可是直到那时我才同意。不过,我们是说得很清楚的,就是并不是拿这种仪式来挟制着谁,只是为了解决经济问题,因为结婚他可以从家里拿一点儿钱,这样可以还清因为失业和病所欠的债。所以在举行仪式的时候,三对当中我们没有婚书,因为我们明白,如果一旦不相爱了,婚书是没有用的。我和他都没有把这种形式上的婚礼放在心里。
话再说回头。那时我虽说是原谅了他,可是每想起那一夜,那两封信,我的心就像搅碎了一样的痛啊!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这件事,因为一方面是伤了我这份可怜的自尊心 (我常常这样想着,一个真正热恋着我的人是不会对我情变的),但是最重要的是我那个阿Q的脾气,我觉得我是不应该因为吃醋这事闹笑话的,所以就深深的埋在心头。在这种一触即发的心情下,是很容易闹别扭的,因为我们常常争执,再加上朋友们因为误会和我们的疏远,以及我在职业上,工作上的没有明确的出路,于是发生了回北方的事。
他在济南自杀后,我回到济南时,主要是想跟他当面讲明。并劝他看重自己,以后不要再这样,然后分手。可是当我看到他那可怜的样子,可耻哟! 我的心软的叫人不能相信,我甚至于完全饶恕了他的不忠实, 觉得人人都有错处,只要认错改错就行了。
因为同情心和可怜心,我造成了一生最可耻的事,同他回上海。不过,那时我的确是想和他再建立一种新的生活。可是当我们住到毕勋路不久,我在一本书里发现了一段从报纸上剪下来的诗,因为太衰弱的关系,我全身抖着瘫软在地上。那是一段当我回济南时,他写给在日本的姑娘的热烈的情诗(那时那姑娘已去日本)。我像一个瘫子,呆呆的坐在地上,望着窗外的树枝在风里急剧的颤抖,那蔚蓝天上的云朵,啊!我永不忘记那一片片匆匆掠过的白云,我想自杀了。因为我没有再出走一次的勇气和能力,我的身体坏到极点了,同时又没有一个人可以叫我诉说一下心中的痛苦。这个自杀的念头在我的日记上是写着的(这日记本在本月27日下午6 时我不在家时,唐纳拿走了)。可是我已经答应蔡楚生先生拍《王老五》,一种责任心,同时也是一线希望使我活下去。可是我却陷在一种很厉害的郁闷狂躁里! 我时常捶自己的头,打自己,无故的发疯一样的闹脾气,可是一见了人,尤其是朋友,我就只是傻傻的瞪着眼望着,我不能说出心里的郁闷,我漠视了一切友谊。
后来因为一进了联华就有工作,感谢费穆先生给了我一个角色,我把什么都转移到工作上,也就忘了不少的苦恼。接着拍《王老五》。排《大雷雨》,因为有工作,因为多和朋友接触,我再也不想到死,我想到的是解决,解决!于是发生了我们的分居。
在分居的时候,我曾经和朋友,最亲近的朋友——连唐纳也包括在内一一商量过,他们都以为要是一刀两断,怕他吃不住,又自杀,只好采取缓慢的手段,就是给他一个希望,要他努力工作,写作,读书,以后还有相爱的机会。另一方面呢,在这种并不重要的打击下和友谊的鼓励下,他一定会努力的.只要努力,生活一定充实,那么这类的打击是不会使人自杀的。可是他忍受不了,而又没有决心去改变自己(并不是改变了,我就会爱他,我永不会再爱他的,因为抹不掉心上过多的伤痕),所以又发生了一次要自杀,是经我和三个朋友的劝说才不的。可是那时我对他讲了,如果你再自杀,我将更坚强的生活下去,我的头像铁一样,等待着舆论及一切责难,因为我问心无愧,我对得起唐纳!
那以后,他说决不再自杀。我从没有恨他!连现在,虽不再爱他,但还可以做一个好朋友,他是对任何朋友都有着浓厚的友谊的,我决不会因为这事而抹掉他的好处。就这样我们还是来往着,只是很清楚谁都不搅谁。
但是有一天,他忽然找我谈话,说这样下去,他太苦恼,要跟我清算,并给我一封撕破了的信看一一那信是那个从日本回来的姑娘写给他的,是失恋的信一一表示他对我的忠实。但是我已经不爱他了。
我问他既是要将我们的关系清算,要不要登报申明脱离关系呢?他说如果我需要就登,他是不需要的。我当然更不需要了。于是他决定离开上海。
这以后,我开始爱了别的人,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爱了别人,与他有什么相干?他没有理由过问,更没有理由让我顾及他。可是他回来知道了这事以后,第一次用示威的态度跑到我家里责问我,不知说了许多使我气得流泪的字眼呀!可是我把头偏在一边,不要他看出我的难过。因为不久以前,白天演《大雷雨》,同时夜里拍《王老五》,使我的身体坏到极点,尤其是心脏衰弱的更厉害,他来的这天,又正是我连着拍了两天夜戏的时候,我又病了。
第二天他又来了,进门就骂我,我请他出去,他不出去,于是我叫阿妈(秦桂贞)上来,但是他竟把房门锁了,急得我那个善良的阿妈在外边哭。可是我呢?我却平静的很,我知道他很痛苦,让他骂骂出出气也是好的。可是天哪!他骂的是什么呢了——我生平没有受过的侮辱,他骂我玩弄男性,意志薄弱,利用男人抬高自己的地位,欺骗他,又说到我和他分居时给他的希望。可是这个希望是他自己不要的,他跟我清算了的! 难道我跟他已经清算过了还不能爱别的人?就是不清算,我也有权利爱别的人呀!
我默默的让他骂,他骂够了走了。可是我在心里起誓了,让一让二不让三,他再来我就给他个厉害。我的让一让二,并不是怕他,而是可怜他,另方面是看重自己!
在一个夜里,他又来了,就这样我打了他。他也打了我,我们关着房门,阿妈和朋友都敲不开。我疯了,我就没有那样大声的嚷过。这一次他拿走了他写给我的所有的信,他又说登报脱离关系,但是他并没有登。
我的家里除了一把小水果刀和一把小剪刀之外,别无武器,不要怕,来吧,我绝对不躲藏!讲到所谓的“新闻政策”,我绝对不会像阮玲玉一样,为着“人言可畏”而自杀,或是退缩,我一动都不动的在等着,在等着他们用斗大的铅字来骂我!
唐纳之一再的找麻烦,以及他的朋友们之要对我施以“不利的打击”,不外是我们那次仪式在作怪。因为在这个社会,这个仪式一一虽然没有婚书一一被普通人视为一种良好的两性约束,自然是很平常的事。就是那些自命不凡的人,利用来攻击别人,也是一件极平常的事情。
起先我不愿声张,完全是因为不愿为了这无聊的事来哄传一时,同时我也不忍让他唐纳受到更多的苦恼,因为我一直是在可怜着他的。可是现在他既这样,难道我是一个可怜的小虫子,可以随便让人践踏吗? 不!蓝苹是个人,永不退缩,尤其是对这样无耻的手段。在他的心目中,我既然变成那样一个可耻的女性,他大可不必再来理我,我都没脸理他,从那天起,我不再理他。同时除一两个最亲近的朋友外,我也不想对任何人讲这些事。因为我怕人家说我是向人们乞怜,并且也没什么讲的必要;因为我对得起唐纳,对得起我自己,我什么都不怕,我将倔强的活下去。可是现在我不能不讲了,不然,人们将说我理亏,更加要欺侮我。
27日那天,我从乡下回来,发现他留的条子和一管水笔,还有,他偷走了我的两本日记。因为他说过他决不再自杀,所以在那些隐约的字里行间我没有想到他再自杀。可是他又自杀了。
在他没有自杀以前,就有一部分朋友,不知是因为不知道我们的内情,还是真正为他们的友情,或是??对我表示了不满,这个我是很知道的。他的自杀,我并不知道,只是从一个好朋友一一他是最了解唐纳性格以及我们的纠纷的一一知道了一点。同时,又听到了唐纳的朋友将用武力对付我。哈哈!天哪,要是把这种雄心用到打××上,真的,中国绝不会亡! 可惜用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哈哈。
我仅是想说明事实,并对大家表明我对唐纳的态度,此外,并无别的企图。因此这事一说明,我不愿再为着这无聊的事情来浪费头脑和笔墨,因而浪费了报章的可贵的篇幅。我对这类无聊的事情,没有兴趣再来罗唆了。我是需要保重自己,我要把任何时间都放在我的事业上去!
1937年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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