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3/19
第二次来韩国了,可是还是很兴奋。连着四个星期出差似乎还没什麽怨言,只是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不断犯困,也不知是飞久了的缘故还是春天的缘故。
看老麦依依不舍心里很有一种满足。快五年了,这样的思念还可以持续多久呢?
大韩航空的空姐们笑容可掬,只是英语比较差,说了半天,只看见她们眯着的微笑的眼睛和不断煽动的嘴唇,至于说了什麽,我是一概没听懂。自恃是老飞人了,各航空公司估计对乘客说的话没什麽大差别,无非是系好安全带,欢迎登机之类的礼貌用语,这套程序听不懂也没什麽可遗憾的,只要点餐的时候点对就可以了。一直比较喜欢韩餐,至少是在中国时吃到的几家韩国馆,在德国也有几家韩国人开得餐馆,似乎说的过去。韩餐的辣与中餐川菜和湘菜的辣不同,它甜丝丝的,除了辣椒的辣好像还有一点来自水果的甜,不吃到一定程度不觉得辣,等到觉得辣时,舌头只是在辣敏感区(接近舌根的地方)有些感觉,而整个舌头并不麻木。曾看过韩国辣酱的制作,记得做辣酱之前先要把辣椒子去掉,而不是象我们的老干妈之类的,连皮儿带子儿一块儿捣碎。总之,对能吃辣的人来说,两种辣各有千秋。
从德国到汉城的空中飞行经过北京,从飞机上看下面光秃秃的山脉,应该是燕山山脉吧,北方的三月还很冷,我这样安慰自己。过了海峡就是汉城了,下面的海一点儿也不壮阔,也许是海水在阳光下蒸腾,天空不是很清爽,还是从德国飞北欧时看到的海天的感觉更好些。俯瞰汉城,灰突突一片,即便是高楼大厦看起来也没什麽好看的,有点土。
本打算叫出租去酒店,结果在找出租车的时候找到了机场大巴,正好到我订的酒店,给公司省钱了。大巴上只有连我在内的两名乘客,照样按时发车。高速公路上基本是空载的大巴一直在超车,很多车似乎不会并线,开得再慢也把持超车线,结果我们的大巴不时左右钻来钻去,我坐在司机后座很为他提心吊胆。若在这儿开车,我肯定晕死。
汉城还真谈不上美,上次是五月份来的,稍稍有些绿色,而如今阳春三月,还基本上是灰色的。从城市布局上,北京显然强过汉城,方方正正的起码有点皇城的气派,而且街名儿什麽的也标得清清楚楚,城里的小街小巷已然如此,长安街之类得更是一个路口就是一个街牌。而汉城居然找不到街牌,地图上也没街名,只是在主要购物地段标出地区名字,就像在北京说东四,西四一样指一大片。不知道在这儿送信的是怎麽工作的。
放好行李,估麽着南大门市场还能开,要去给Ute捎一套韩国的不锈钢筷子和勺。上次我从韩国带了一套餐具回去,本以为只有我这个用惯了筷子的人才会对漂亮的韩式餐具感兴趣,结果在拿出来显摆的时候让Ute一眼看中,再三强调若有机会到韩国一定为她再带一套。上次的运气好,商家的生意冷清,很快接受了我的讨价还价,而这次商家很少,转了一圈儿,只有两三家做餐具生意的,而且生意兴隆,价钱自然没有上次好,凑合吧。
记得市场里有一条街是吃饭的,都是小馆,价钱不贵生意不错,关键的是基本是本地人,肯定地道。经验就是哪儿人多去哪儿,本地人自然去性能价格比好的地方,点菜也不成问题,四顾一盼,看看别人吃什麽,指指点点就能填饱肚子。韩餐总是配些泡菜,不过各家的泡菜味道不太一样,虽然看起来似乎差不多,辣味道也差不多,可是到细微的地方口感不同。
吃多了西餐的一大缺点是吃完饭总要找些甜食来压压舌头才觉得完满。正好有一家卖年糕的,好像满大的市场只此一家。是位老太太,典型的韩国大妈,小小的个子,很瘦,小小的眼睛,平平的面庞,看不出特色,可是她的年糕看见就让人挪不动步。最后选了一种有芸豆,有红枣还有桔皮丝的紫米糕,稍稍有些甜并不腻口,很有回味。这次到韩国的第一顿晚餐完满了。
以前去其他地方出差,晚上总要出去看看热闹什麽的,看看音乐会之类的,哪怕是电影也好啊,可是韩文听说读写一盖不懂,除了逛逛商店之类的还真没什麽可干的,想来老外到中国也有这样的遗憾吧。
2006/3/20
虽然太阳出来了,可是看不见蓝天。这儿的天真奇怪,总是没有透亮的时候,天空分不出是乌云还是污染,看远处总是缥缈的。对于我这样的近视眼来说,看远处走过来的人,除了穿着色彩上的差别,面容基本一样。而今距离接触,他们的形象差别也不大,这是我带好眼镜观察的结论。无论男女,比中国人还要flach(这是Janka形容中国人身材形象的用词),扁扁的脸庞,扁扁的身材,从远处是飘过来的样子,三围顶多是有点宽度,基本没有深度。
在新世界看各种时装,自然蠢蠢欲动,豁出破费银子的决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向导购小姐讲清楚找来最大的女装,一只胳膊伸进去了,另一只胳膊在不把衣服撑破之前只好在外面乘凉,又动了无数脑筋,两只胳膊在有人帮助的情况下同时出击,终于把胳膊伸进去了,可是扣子是无论如何扣不上的,起码还有两寸的距离。一瞬间,我的自信差一点坍塌,难道我已经算特体了?看看镜子里同样尴尬的导购小姐和我,理智又迅速地转回来了。再怎麽说,我也是吃过十几年面食的北方人,比只吃大米的韩国人身体上的差别不是只看看眼睛鼻子相似就解决问题的。不过,这下好了,不担心东西贵了。留着银子促进中国经济吧。买不了看看总还是可以的。新世界的服装很不错,如果不关心价钱的话,从款式到质地和颜色,有进口的世界知名品牌,还有韩国本土的品牌。消费人群当然以女性为主,从女孩到大妈。自忖我的尺寸在这里都是特体,老妈就更别提了,虽然中老年的服装似乎看起来比国内的要颜色更丰富一些。同事今天告诉我说新世界是一巨贵无比的商场,参照价格,与欧洲有一拼,当然不是C&A之类的地方。在德国也算是很贵了,估计顾客流量应该不会像这里一样多,至少不会是人头攒动,而且多是青春靓女。
念念不忘的是去庆州玩儿一圈。酒店就在长途车站边上,下课早,正好可以打探一番。请酒店concierge的人用韩文写了庆州的名字,估计售票员可以认识。满怀信心地去售票窗口闻讯。伸进窗口写了韩文的纸条,里面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没听懂,用英语再问,又一通,还是没听懂。看我一脸迷茫,售票员急得快从里面跳出来了。哦,明白了,是在另一幢楼。顺着售票小姐的手势,有一路标指向另一楼。韩国人的英语比较让人头疼,单词在他们嘴里不知被演绎成了什麽。自忖也是当老师的干活,说话应该算是字正腔圆,跑到这儿来成了聋哑人。好在眼睛还管点用。终于找到了售庆州车票的窗口,居然是外国人专用口,看来去庆州的大部分是老外。管它呢,反正有人 可以听懂话了。还是快把票买了吧,省得下次找不到能听明白话的人了。
售票大厅一圈都是小店,大部分是小吃店,也有小超市,面包房,和书报摊。正好是饭点儿,反正也看不懂菜单,哪儿人多去哪儿。当地人多的地方肯定饭菜不贵,口味不差。不错,居然小店的大嫂会点儿中文,起码说个菜名儿之类的不成问题。晚餐搞定。不过,如果这就是韩国人天天吃的饭菜,韩餐比起中餐来可是太清淡了。店里没有几样菜是带正宗的肉的,除了烧烤之类的,盖是素食,顶多有点儿肉星。难怪韩国人这麽苗条,难怪我到了德国之后体重上升5公斤,肉食起着不小的作用啊。连着几天没吃肉了,好像觉得有点没劲。明天说什麽也要吃肉了。
2006/3/24
每每有旅行计划生物钟总是能正点运行。乘最早的一班长途车去庆州,这个距汉城360多公里的古都,本以为由于时差的缘故,早起肯定痛苦。不成想,晚间入睡完全没有了时差的折磨,而早起根本没有劳闹钟的驾,自然睡醒,真是为旅行活着的人。
是周五,车上没有几个人,可以容纳至少80人的大客居然只有5名乘客,司机仍然正点发车。Impressed!对于运营来说好像不合算,全程364公里,每人车票$15,行程4小时,再加上司机的成本,应该是亏本运行的。也不知长途运营是国营公司还是私营的,无论如何,在中国是很罕见的。
外面虽然阳光明媚,温度却不是很高。刚启动,车里还不够温暖。还是后坐的韩国MM有先见之明,自备了一条小薄毯,桃红色的底,白色的卡通人物,很儿童。韩国的女性特有“天真”状,从用品到服饰,娃娃服般的绯边好像是今年老少皆宜的流行款。以前总觉得年轻与幼稚是两个概念,到了韩国,好像没了区分。
漫长的4小时在迷迷糊糊中并不难过。车上的电视在播一些对我来说莫名其妙的东西,当然听不懂,不过还有眼睛。大部分是广告,而且是美容之类的广告。不只是什麽化妆品,而是真刀真剪的刀光血影啊。主持人好像在讲女人的唇,鼻,眉应该是怎样的比例才算美女,然后展示整形案例。整形的标准形象是奥黛丽赫本,整形后的美女面部比例符合奥黛丽赫本的面部比例。公正地说,整形后的形象应该算是美女了,虽然不是奥黛丽赫本那样的打动世界人民的心,打动亚洲人民应该还是可以的。若不是看到整形前的照片和真人现场讲解,我也会被打动了。整形的形象是典型的朝鲜族的形象,不用悉数。整形后的真人如果屏息不动,还是很受用的,可是得意地咧嘴大笑的时候,奥黛丽赫本比例不起作用了。难怪韩剧那麽有市场,大家都看到了变成人造美女的希望。如果说为了圆明星梦,操刀改良也是情有可原,良家妇女就没什麽必要了吧。就算手术100%成功,改良了之后成为美女,可是美女基因带不进血液,回头嫁了人,生了小恐龙,岂不是引起家庭不必要的猜忌?
我还在位韩国MM的婚姻生活担忧,车已进入了庆州城。从车上看,城里并不是特别建设的,就像任何一个中国大城市的比较偏僻的区,没什麽繁华的,也没什麽古色古香的东西。要去的佛国寺在地图外,去Tourist Information询问最方便的交通路线。问讯处的MM可以说能够听得懂的英语,马路对面就是公共车站,10路和11路均可到达佛国寺。公车很方便,不用懂韩语也不成问题,上车买票,佛国寺是终点,1300韩元单程。这辆旅行专线一路经停几个景点,道路路标也很清楚,有中文或是英文的标识,而且交通不像在汉城那麽拥挤,估计即便自己开车也问题不大。
佛国寺背倚青山,绝佳地理位置,如峨嵋的报国寺,香火肯定不错。时间还不算晚,大批的旅行车还没有占满有限的空间,还来的及在比较安静的环境里走走看看。中国的佛教寺庙去过的不多,杭州的灵隐算一个,峨嵋的报国寺,万年寺,云南中甸的松赞林寺,看起来各有千秋。在灵隐,香火当然旺,有如我般的走马观花到处到此一游的游人,有虔诚的信徒,还有不管虔诚不虔诚,见佛就拜的商贾官人,见到的和尚不论老少极其职业,外着袈裟内露西装,虽然剃度,凡尘中事也并非漠不关心。曾见一小和尚手拿许国璋英语,念念有词。外婆曾说以前在常州,家里有丧事,总是请和尚们来做道场。如今的和尚不知还做不做法事,也不知做法事是不是也“与时俱进”改用外文了。佛国寺里游人不少,可不见和尚看殿。各大殿均不许拍照,有钱箱供香客捐助。里面只有一妇人看管香火簿(这里叫莲灯簿),殿里挂满了绸缎做的莲灯。有信徒,在殿门外脱了鞋,光脚入殿,在佛祖前磕头许愿。殿不同,佛祖不同。有如来,有文殊,有罗汉,如此总总,似与中国的佛也没什麽不同。只是在罗汉殿,数来数去只有16个罗汉,与我们差了两个,但是这里的罗汉面目慈善,看来不是为了吓小鬼的。在四川大足还没有今天这麽著名的16年前,对生命只看得见美的我在大足看到了各种形象怪异的罗汉们,我实在想像不出他们怎麽会保护众生呢,那明明是要吓死人嘛。佛国寺里的四大天王,有托塔的,有擒蛇的,弹琵琶的,还有持剑的,身上衣服花花绿绿的,同样表情恐怖。
无意间看到一条竹林小路,有一年轻和尚行路无声地从里面出来,那必是修行高人的居所了。外面俗尘杂事,竹子通进的却时郁郁葱葱的世外清心寡欲之地了。奇怪竹子可以在这个位置生长,绿绿的箭竹,是熊猫喜欢的那种。
舍利塔在院的一隅,不知是不是真的有舍利,抑或舍利到底是什麽。宁愿相信是道行高深的僧人的奇异的遗产。
海棠花开给庭院一种春的生气,弥漫在空气中有春的蠢蠢欲动。深深庭院中的小和尚门是不是早已四大皆空没有了春夏秋冬的企盼和骚动了?
石窟庵的位置更绝,占据一览众山小的山尖。从佛国寺下的车站广场有公车直达。一样的门票,4000韩元,从门口到大石佛还有约2公里的山路要走。山路平坦,不知是什麽节日,路两边挂着彩灯,佛殿前也有。很兴奋地看到一半嵌在岩石里的大佛殿,可是到近处才发现距离大佛10米处有一个玻璃门,把那个招惹千万人来到此一游的大石佛完完全全地挡在里面。嗨,没劲,如果只为远远地看看大如来,谁会跑这麽远呢,这石窟庵之所以著名就是如来四周的细节,离着10远,灯光昏暗,哪里看得清细节。不远万里,到此一游,还是没看到大佛的独特,扫兴。下山,下山!
从石窟庵有一条步行路可以下山到佛国寺,只有3.2公里。好,不走回头路。下山并不是想象中那麽容易。路绝对不危险,只是两条腿必须好好支撑体重并控制速度。下山途中,不断遇见韩国小家庭,背着小的,牵着大的,一家人一脸的虔诚。在一半路途的地方,居然看到了外形讲究的厕所,考虑周到。旁边一小牌指向一小泉。好奇,山泉流下的地方被人工砌了个石槽,并接了管子,有当地人拿了无数塑料瓶接水,水槽边还挂了一排塑料水舀,看来是供人饮用的。中文标示—甘露水。这是我第一次直观理解甘露的含义。
庆州是类似于西安的古都,皇陵自不罕见。有趣的是皇陵在如今的市区内。与西安不同的是,此地背山靠水,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其实,西安附近的皇陵也是依秦岭,靠渭河,只是如今一片荒芜,估计作古的皇帝们在棺材里该睡不踏实了。无数的皇陵,无数的巨大坟包,可以想象无数的陪葬。有夫妻坟,如同两只巨大的乳房。以前的皇帝们尽管三宫六院,死时也许只有最爱或是正宫才是他们在下一个世界的陪伴吧。
一路找邮筒发明信片,未果。问当地人,答,没有。晕倒,难道千百年前的习惯沿袭至今,或是大家都E了?
- Re: 游韩散记posted on 05/14/2006
喜欢看这样的游记。
也去过汉城,当时要找人,电话打去酒店,可怎么说(英语)也是沟通不了,结果从傍晚一直努力打电话到晚上10点才算找到我要找的人,郁闷韩国人的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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