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情爱的艺术探索——恋上卡瓦妮

集中营里的犹太少女卢西娅遇到了纳粹医生麦克斯，谁都能想象到，在那个崇尚暴力无法无天的时代，这个美丽的女孩子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和其他所有犹太人一样，卢西娅像牲口一样被日耳曼屠夫检查，赤裸身体，翘开嘴巴。卢西娅没有被送进焚尸炉，凭着自己的歌喉，于是成了军营里的艺妓。卢西娅的表演惊震四座，麦克斯为了表示自己的谢意，差人送给卢西娅一个纸盒，卢西娅兴奋地打开盒盖，里面却是一颗犹太人头。德国人一定是犹太人的死敌，单是那暴戾都让犹太人无法忘怀。
在集中营里，纳粹士兵旁若无人地对犹太女性进行强奸，卢西娅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那奸淫在眼前发生。纳粹兵的猥亵举动已司空见惯，麦克斯拽走了卢西娅。惊恐中，麦克斯殴打着卢西娅，在卢西娅的口交中，麦克斯抵达快感。麦克斯用锁链缚住卢西娅，卢西娅是麦克斯的性奴。

二战结束后的第十二年，已身为美国著名指挥家夫人的卢西娅陪先生重返维也纳，在一家豪华酒店，她遇到了当年的纳粹医生今天的客房总管迈克斯。
卢西娅没有向当局告发当年的纳粹杀人犯麦克斯，而是因为她心里深深地烙上了麦克斯的痕迹，她喜欢被麦克斯施虐，麦克斯亦无法忘掉卢西娅受虐时的欢愉场景。天知道，二战的疯狂年代竟埋下来了麦克斯和卢西娅的虐恋种子。指挥家离开维也纳之后，卢西娅陷入了与麦克斯的肉欲之中，麦克斯把卢西娅藏在自己家中，甚至用锁链锁住她。拉上窗帘，维也纳的那个小屋重回纳粹时代。

犹太人对纳粹的政治仇恨和卢西娅与麦克斯不可理喻的情爱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矛盾，看起来无法调和。更何况，麦克斯的纳粹同伙为了自保，想方设法要除掉残存的证人卢西娅。麦克斯该怎么选择？卢西娅又该怎么选择？
1933年出生的意大利女导演卡瓦妮以其超越凡俗的想象力将观众一步一步地引领进一种不可捉摸之中。卢西娅猫在麦克斯的家里，以至于杀手们围截在楼下，他们连门都出不了。十多天了，所有的食物都用尽。卢西娅不会告发麦克斯，麦克斯也绝无可能杀死卢西娅，结局只能是殉情。

习惯了传统伦理的人喜欢从正面歌颂爱情，比如中国的《梁祝》，比如《罗密欧与朱丽叶》。卡瓦妮反向颠覆，将一对矛盾体集合起来。传统是理性的，到卡瓦妮这里就是非理性的了。不仅仅施虐和受虐成了一种表达手段，同性恋也登上舞台，纳粹同伙克劳斯爱着麦克斯，卡瓦妮不时地给克劳斯出镜，麦克斯无动于衷，这种手法强化了麦克斯和卢西娅的爱情烈度。
兰普灵Charlotte Rampling饰演的角色卢西娅话语不多，所有的思想都从眼睛里投射出来，这个漂亮的女人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天然杀伤力。她在地上摔碎了一个玻璃瓶，麦克斯踩上去，脚下流血，他们在血迹里做爱。这种暴力而变态的唯美在影片结尾达到极至，麦克斯和卢西娅支撑着因饥饿而虚弱的身体，相扶着走上多瑙河大桥，跟踪而至的纳粹同伙开了两枪，在黎明时分，两个人倒在血泊中。

电影就是导演的思想，在政治、暴力与性多重元素构成的变态情爱世界里，卡瓦妮已经探索了很远。就因为这部《午夜守门人》，恋上了卡瓦妮，可谓一见钟情。

2006/9/24
Liliana Cavani，The Night Porter，19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