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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ed on 10/04/2006
开在高枝上
林采宜
互联网一向有“美女经济”之说。前一阵听说,徐静蕾的博克点击率高达四百多万,列新浪博克点击率榜首,张靓颖排名第二。后来名人博克破空而来,最热门的个人博克,版主是号称“名门痞女”的出版界大腕洪晃,开博数月,点击率高达一千多万,把徐静蕾、张靓颖们远远甩在后面。
无论按哪个门派的审美标准,洪晃都不能算美女,居然把美女明星甩出两条马路。媒体为之哗然。美女、才女、名女,哪一个更得眼球青睐?
“女人是花朵”。被无数文人墨客重复了无数遍的这个比喻有点庸俗,但俗得合乎世态人情。
顺着时间这本大书翻过去,在人类的记忆中留下痕迹的女人不仅是花朵,而且每每是开在男权这个高枝上的花朵。
历史上最早留下名字的女子是商纣王的宠妾妲己。传说其艳若桃花,毒若蛇蝎。美女自古大有人在,毒妇也未必绝无仅有,妲己的“美”和“毒”为后人所知,只因其贵为王妃。可见即便“亡国祸水”之恶名,也不是寻常美貌女子有资格担当的。论名气,中国历史上最脍炙人口的女人莫过于西施、王昭君、貂禅和杨玉环这四大美人。王昭君若不是和番做了匈奴大汗呼韩邪单于的永久人质,在汉宫做一辈子的宫女,如何见宠于史书歌赋?绝色花朵,被捧上高枝做了匈奴大汗的阏氏,于是留下颂名在汗青。和她命运相似,名分却大不如的是西施和貂禅,一个被越王当做礼物送给敌国的吴王,其前程不是恩爱欢情,而是毁夫报国(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按中国的纲常伦理,西施的祖国究竟应该是越国还是吴国?)。貂禅也大致如此,她是王允手上的棋子,凭着羞花闭月的姿色在董卓、吕布之间周旋,借吕布之刀斩董卓。三十六计美人算一计,拿美女作诱饵从来不是新鲜事,只是一个女人当间谍当到名垂千秋不太多,理由只有一个,被迷惑的男人是横扫千军的吴王,以及神勇盖世的吕布。四大美人中最幸运的人物当属杨玉环,既不用做间谍、也不用做人质,入宫是否自觉自愿且不去考证,她和唐玄宗李隆基的恩爱却是两相情愿的。男恩女爱本来人之常情,“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是所有情人的愿望,杨、李之爱演绎成千古传奇,仗的不仅是白居易的《长恨歌》,更是唐玄宗的九鼎至尊。
所以,女人的红颜能否穿透历史,关键是看她裙下的男人是谁?
红颜如此,那么才华呢?
蔡文姬的《胡茄十八拍》和《悲愤诗》能够感天动地,是因为她首先感动了曹操这样的一代枭雄。没有蔡邕的余荫,便没有文姬的“归汉”,自然也没有后来的续修《后汉书》和《胡茄十八拍》。把目光拉回近代,去年有文章誉林徽音为现代中国“最后的才女”。五四之后的中国,文明渐开,教育繁荣,女子有才有学者不胜其数,林徽音当得起这个美誉绝不仅仅是因其过人的才具,更因其出身名门,梁起超之媳、梁思成之妻,以及徐志摩、金岳霖之终身所恋,所有这一切都和名人望族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纠缠。
可见才女和美女一样,是男人的权力和名望衬托出来的花朵。蔡文姬如此,林徽音如此,那些没有显贵出身的女子就更是如此了。像杨玉环这样高攀上天子的自不待说,即使如李香君、柳如是、董小苑这样的风尘女子,攀附上风流才子,也能落个“秦淮八艳”的芳名。所以说,以色事人也好,才情卓越也罢,出位的女人多半站在男人的掌心跳舞,吸引的眼球有多少,主要看捧场的手掌能举多高。
开在高枝上,才入世人的眼。从古到今,说起名女,从后宫嫔妃,到青楼艳姝,以美色著名也好,以才气著名也好,都是缘以权贵的追捧,哪个女子仅凭才华而横空出世?
斗转星移,进入了信息社会,媒体多元,信息泛滥,公众眼球成为希缺资源,号称“注意力经济”,金钱与眼球一起流动。谁能吸引更多的注意力,谁就能成为市场的主宰,名利双收,眼球成为新的世界“通货”。在眼球经济时代,攀援权力和名流仍然是出位的“葵花宝典”,譬如巩俐、譬如章子仪。媒体的娱乐化和自由化使信息社会比传统社会多了一条出名的路――炒作。利用公共传播中惊诧、惊奇的效应,扬名立万创意无限。要出名,哗众是必要的(不管哗众之后是取宠还是取辱),没有机遇攀附权力和名流,却不甘心自生自灭、老死荒野的女人们,如木子美、芙蓉姐姐、文心姑娘,个个练就争夺眼球的绝门武功。
木子美通过满足人们的窥视欲望,在互联网上制造舆论轰动;芙蓉姐姐则为那些相貌平常的女孩树立了不出位毋宁死的榜样;文心姑娘更是别出心裁,公然在互联网上“出租”自己,按照商业社会最初等的竞价原则,从100元起价,自拍自卖。对于娱乐行业来说,情与色从来都是商品,卖笑卖身都不是奇闻异事,只是文心姑娘这么个卖法,比较招徕眼球。
互联网的确是那些不甘失声于信息大海的奇女子的自由舞台。可惜的是,“江山辈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已成老皇历。快餐娱乐时代,互联网奇人迭出,各领“风骚”若干年已经是奢望,通常而言,能领风骚若干月,让公众眼球快速瞟过一轮就算出过名了。毕竟,名人和伟人是两码事,后者是价值观和归属感的真实认同,而前者,是对生活中喜欢登台演出者的掌声或者嘘声,凑一个热闹、赶一个时髦而已。
就说眼下颇为流行的《无穷动》。四个半老徐娘,一盘鸡爪、一间老宅,一串若有若无的故事,一些若明若暗的欲望……却“以独特的表现形式成为反时尚的先锋电影,入围威尼斯电影节”。绝!看来还是洪晃功力深厚。有显贵的继父,有出名的前夫,枝枝杈杈都高出常人,加上妙不可言的表演天赋,正是应了那句话,花朵开在高枝上,成也招摇,败也招摇。
名人文化是一种痴迷的情绪文化,它的激情来源于舞台,眼球效应能持续多久,取决于舞台的高度以及观众的情绪。这一点,那些没有高枝的“美女”“才女”们相形见绌。比起被王公贵族捧着颂着,气定神闲的贵妃、名媛,她们只能靠自己的拳打脚踢,挣扎着出位,拿身体来写作的女人多半是写不出可以叫座的名人逸事趣闻,只好赤裸裸端出自己的身体。
美女或是才女,名媛或是痞女,只要出了名,网络社会统统称之为奇女子,奇在形容词中属于中性,没有明确的褒贬。以奇博得名气是利用了人们好奇、窥奇和猎奇的心态,营造出眼球效应并谋取随之滚滚而来的银子。英国作家罗杰克说:“随着上帝的远去和教堂的衰败,人们寻求得救的圣典道具被破坏了。名人和奇观填补了空虚,进而造就了娱乐崇拜。”娱乐社会,眼球带来的不仅仅虚荣,还有白花花的银子,“注意力经济”、“眼球经济”、“美女经济”,有人看就有经济收益,就有现金流动,至于大家看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名气可食可衣,可乘可居。难怪那么多美女、才女或者既无姿色亦无才气的庸常女子处心积虑地要出名。
林采宜200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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