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看学者做学问,把摩尼教祆教什么的考证考证去的,写论文也都是“索罗亚斯德释义”之类,非常文雅。我附庸一下,把标题换个名,如新闻报道,写得好不如标题起得好,这样一来,如xw君等文人雅士肯定就会上钩,进来看个究竟。
“纽巴氯丕丹”看起来也有点儿小乘大乘的意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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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巴氯丕丹,快过来。”太太在阳台上喊。
“等一会儿,我还没看完呢。”我也喊,眼睛是直勾勾地对着电脑的。
“你能不能给我现在就过来,纽巴氯丕丹”,太太又喊。
我只有乖乖地过去。

“纽巴氯丕丹”原文是“牛八驴屁蛋”,每个字都有特定的内涵,太太总结结婚以来的相应称谓,最后集大成。我一个一个地说。

“牛”就好理解,乡下俗语里把男人的生殖器不叫“阴茎”,太文化,就叫“牛子”。我猜测可能也是从动物崇拜或者阳具崇拜时期遗留下来的,当然像牛阳具一样大的生殖器有利于传宗接代,在古代,生育是第一要素,没有人,无法与天斗。我小时候,大家挑逗孩子时候都说,“把他裤子扒下来,给牛子割了。”这时胆子小的男孩就会哭起来。关上门,太太的私房话里就有“牛牛”,“牛牛”指代的就是我。太太说,“牛牛这辈子都是谁的呀?”我说,“不知道。下半辈子还长着呢。”太太大喊,“你个小混蛋,快说,牛牛是谁的?回答不正确晚上不让上床。”这招比较厉害,我赶紧说,“牛牛是珠珠的专利。”太太说,“这还行,以后就这样答,我看你还要反了,是不是?”

“八”是猪八戒的简化。太太总问我谁最美,我说巩俐美。太太接着问,还有谁美?我说,“反正不是你,你是猪八戒。”太太大怒,“你还好意思说,我跟你这个猪八戒结婚都后悔了,你自己照镜子看看,到底谁是猪八戒?”站到镜子前,我只能承认我是猪八戒。我喝酒肚子有点儿喝大了,太太说,“除了猪八戒,谁还有那么大的肚子?”太太老喊我猪八戒,有一次我看网上调查,说猪八戒是最讨人喜欢的艺术形象,孙猴子和唐僧都差远去了。

“驴”是太太嫌我脾气大,她管我叫“小驴儿”。我看书从来是看完一段才能放下的,但家里吃饭总是和我的段落合不上拍,我放不下书。“猪八戒,你说你还吃不吃了?你要是现在还不过来吃,等我吃完就拾下去,你也别吃了。”“等我看完这两页好不好?”“什么一页两页的?快来吃。天天拿本书,假装知识分子,你天天看书不吃饭就能赶上鲁迅啊?”我就生气了,“你这是什么话么?我看书还有错么?总比出去喝酒嫖女人好吧?”我太太说,“看你那样儿,还嫖女人,倒给人家钱人家还得捉摸捉摸呢。”因为这些小事儿,我常和太太拌嘴,太太就说我是驴。看我不高兴了,太太也会背诵两句柳宗元的《黔之旅》。“你看吧看吧,你个驴。”

“屁”是“屁股”的简称。我总说太太的屁股比读大学的时候大,长多了有三分之一。太太说屁股大好,屁股大的女人生儿子。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太太喜欢拍我的屁股,就叫我“屁屁”。开始我觉得这成谓不雅,无奈什么事儿都怕习惯,时间一长,叫惯了还不好改口。时间一长,好像连屁都是香的。在超市里买菜,太太似乎叫过我,“屁屁,给我拿个筐去。”

“蛋”我得着重解释,要不然未婚女人不懂。男人都是有蛋的,古代的宦官除外。太太以前问我,“男人为什么都长蛋蛋啊?难看死了。”我说,“为什么我可不知道。生下来就有,上帝造的。蛋蛋是储藏精子的,没有蛋蛋,生不了孩子。”在乡下看劁猪,凶狠的兽医就是把公猪的蛋蛋拿出来,还要在盆子里洗一洗,然后做成下酒菜吃。可怜的公猪从此就完蛋了,徒具皮囊。想着阉宦也都是用那个办法,可人没了性欲是最大的耻辱,后来读书读到唐明宦官弄权,无恶不作,就有所理解。一个变态的人,他不发泄么?他怎么发泄?唯有向这个让他变态的社会发泄。太太肚子里有了宝宝,总是让我猜男女。我说,“还是给我生个能梳羊角辫的妞妞吧。”太太却和我相反,“我肯定得生个蛋蛋。我想要个带蛋儿的。”这样,“蛋蛋”有时候和“牛牛”一起用,都指我。

2006/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