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登基纽约大都会
南方周末 2006-12-07 15:14:07
□本报记者 王寅 文/图 发自纽约
谭盾———写了10年
多明戈———收山之作
张艺谋———花了300万美元
从12月21日开始,歌剧《秦始皇》将在大都会歌剧院连演9场,包括最高票价2500美元在内的戏票目前已经销售一空。这是大都会歌剧院120多年历史以来,第一次上演中国题材的原创歌剧。
大都会歌剧院始建于1883年,共有4000多个座位,是美国如今最大、最有影响力的歌剧院,也是最能吸引全球艺术家的剧院之一,伯恩斯坦、卡拉扬、梅塔和斯托科夫斯基等指挥大师都在这里指挥过。
进入大剧院采访的程序颇为严格,必须先由“线人”谭盾向大都会歌剧院提出申请,经核准后,在规定时间前往排练现场,在后台入口处填表登记,贴上访问者的红白两色标志之后,全程由大剧院负责媒体宣传的官员带领。见到记者,谭盾笑着说:“你是惟一获得直接现场观看和拍照机会的中国媒体(人)。”
在小排练厅排练的是“登基”一场,谭盾、张艺谋并排坐在一角,台上正在表演的是田浩江、吴兴国等演员。在排练厅里,你一度会认为自己是在北京,而不是在纽约,这里无论是导演叫停,还是演员交谈,用的都是汉语。
过了一会儿,穿一袭黑袍的多明戈登场,和“王子”演对手戏,他演到动情处,在完成一个大幅度形体动作的时候,差点摔倒在地上。这把谭盾和张艺谋吓得不轻,两人忙招呼说:“小心、小心,别把老爷子摔着了。”
林肯中心的万里长城
1986年,谭盾刚到纽约时,经常上街拉小提琴。他喜欢去格林威治村的一条街,因为那条街上有两家银行,取款出来的人们会在整理钱包的时候,顺手把零钱扔进谭盾的琴匣。生意好的时候,一个小时可以赚40美元。
那个地方自然也是街头艺术家争夺激烈的地方,和谭盾抢得最多的是一个黑人。几年后,谭盾经过那条街道,黑人还在那里拉琴。两人互致问候。黑人说:“很久不见,你现在去哪里拉琴了?”谭盾说:“林肯中心。”黑人诧异:“那外面也能拉?”谭盾说:“我在里面拉。”
1996年,是位于林肯中心的大都会歌剧院新楼落成30周年,歌剧院委托谭盾创作一部新歌剧。
10年之后,这部名为《秦始皇》的原创歌剧上演在即,谭盾公布了自己的“大名单”:导演张艺谋、编剧哈金、作曲谭盾、秦始皇多明戈、孟姜女雷内·弗莱命、将军田浩江、阴阳大师吴兴国、编舞黄豆豆……
谭盾和张艺谋将《秦始皇》定义为悲情离爱的歌剧史诗。秦始皇统一了文字、度量衡、货币和疆土,想找到能统一人心的国乐。他想让童年好友高渐离来完成这项任务,但高渐离身在燕国,于是秦王派兵讨伐燕国,高渐离国破家亡,很快被押解到秦国。不理秦王要求,只求一死。公主越阳被其英雄气概感动,以说服高渐离为条件让秦王将高渐离奖赏予她,但此时秦王已将她许给了讨伐燕国的主帅。全剧围绕国乐展开,经历了悲欢离合、阴差阳错、背叛、残暴之后,秦始皇最终发现,天下可以用来统一人心的音乐,原来是建造长城的奴隶之歌。
故事既有孟姜女、长城、兵马俑等中国元素,又有多明戈、张艺谋的国际背景,《纽约时报》说其“性感、充满暴力冲突和神鬼传说”。原则上大都会只允许一周的技术性排练,对《秦始皇》他们给了两周。
“和张艺谋的合作是秦楚情结。”楚人(湖南)谭盾这样形容和秦人(陕西)张艺谋合作了很多次,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歌剧上合作。
张艺谋请谭盾为电影《英雄》配乐的时候,谭盾的《秦始皇》快写完了,双方已经有了很多默契。谭盾邀请张艺谋导演《秦始皇》的时候,双方一拍即合。在谭盾看来,张艺谋是把歌剧当电影来排:“张艺谋在视觉上有自己的一套,非常大胆,与众不同。他所做的就是让电影回归歌剧,或者说让歌剧升格为电影。”
“我相信我们可以吸引东西方的年轻一代。”张艺谋显得很有自信。
在歌剧院正式联排的第一天,记者看到舞台上用绳索悬挂着250个木板箱,它们是用来建万里长城的“石块”,这也是《秦始皇》每一个场景基本的舞台。“石块”悬挂在巨大的黑色铝制楼梯周围,楼梯有36级台阶,既像看台,又占据了绝大部分的舞台演出场地,大多数演出都是在透明台阶上进行。排练当天,台阶上共有140名群众演员同时进行表演,场面颇为壮观。
整场歌剧中,“石块”被不断移动、推拉、抬升、坍塌、易位甚至翻转,随着剧情变换出不同的场景———“万里长城”花了超过300万美元。
“《秦始皇》把所有的东西都混合在一起,使观众体验一种全新的形式。”谭盾继续着他的音乐实验,只是这次的范围更大。
“大都会歌剧院是一个有规则的地方,是有法律的地方,谭盾不是在大量破坏,如果大量破坏就变成实验作品了。”吴兴国说,谭盾觉得现在作曲不需要花太多心思把它全部颠覆,要慢慢来,“他已经把所有实验经验变成总结,虽然这个总结对很多人来讲还是新的开始。”
说英文的秦始皇
“我要请最好的作曲家。”作为歌剧界皇帝的多明戈,年近70什么都演过了,惟一没尝试的是原创新歌剧,他曾发誓一定要在退休前,演一部新歌剧。大都会给了几个选择,多明戈最终挑选了中国人写的《秦始皇》。
让谭盾和张艺谋惊奇的是,多明戈在排练中有了戏剧性的变化,谭盾给多明戈写的唱段颇有难度,其中有28个升发。他们原来一直担心他有些音可能唱不上去,没想到多明戈越唱越亮,越练声音越高。多明戈说:“看来这个歌剧给我带来新的幸运。”多明戈觉得这更像演电影,排练时他非常投入,以至于每个动作都要请张艺谋提意见。
这是男低音歌唱家田浩江第9次和多明戈合作,但《秦始皇》对他而言,依然是一次不小的挑战。田浩江刚拿到《秦始皇》总谱时,急出一身冷汗,他发现自己被推到了极限边缘:首先从升F跨到低音D,然后有39个E,威尔第的一个低音角色,里面最多6个E,高音的两个F,谭盾要比威尔第的多出几倍。
排练之后,田浩江爱上了这样刺激的挑战:“谭盾永远有我不懂的东西,他让我迷恋的是,他的东西有一种蓬勃的力度,老会有一种意外。不喜欢的人说是噱头,喜欢的人说是动机,这个争论很正常,作品如果没有争论,一点生命力都没有。”
“阴阳大师”是歌剧中惟一唱中文的角色,也是担纲开场的第一人,幕启时,吴兴国将用高亢激越的京剧嗓音述说秦始皇的故事。
台湾著名京剧老生、当代传奇剧团总监吴兴国被谭盾看中,是因为实验京剧《李尔在此》。他在剧中一人饰演十角,演出120分钟,让谭盾拍案叫绝。
谭盾要求吴兴国在尽情发挥的同时,尽可能多地使用京剧元素。吴兴国说:“谭盾来找我,因为我们是朝一个世界的大漩涡找东西,他要最直接地去碰他们的语言和音乐性,我要用这套唱念做打当底,做出来才有价值。”
吴兴国很快尝试用拼贴的方式在刹那之间把情感推到极致,比如在开场的念白里面,大胆地将青衣的念白和小生的念白嫁接,甚至直接将小生、老生、花脸的笑串联在一起,以一连串富于变化的笑去表现情感的跌宕变化。
谭盾说:“我认为大都会通过呈现这部歌剧,能够获得一个很好的视野,让未来的歌剧艺术扩展到不同的人群,尤其是延伸到东方,或是东西方交汇的地方,渗透到年轻人中间。我们必须把一个非常新鲜的主题带给他们,使他们身处其中感到非常有挑战性,并且乐于参与进来,一起分享,并把这种传统传承下去。”
在大都会歌剧院首演之后,《秦始皇》将于2008年在北京长城实景上演。
(P119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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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了京剧风,走江青京剧交响化的路子,这个不错。
京剧舞台上的程式武功都很好看,可惜我只买到明年初的票。
英语秦始皇怕听不惯,捧了场后再来批评。
- posted on 12/08/2006
谭盾:我要搞歌剧,一定是中国人说了算
南方周末 2006-12-07 15:14:08
□本报记者 王寅 发自纽约
在《秦始皇》之前,谭盾的前四部歌剧分别是《马可·波罗》、《茶》、《牡丹亭》、《九歌》,但是论影响,没有一部可以和《秦始皇》相比。因为《秦始皇》是在纽约大都会歌剧院上演,是中国制造,也是谭盾花力气最大的歌剧。
谭盾对《秦始皇》的定义是:比较完整地继承了西方的歌剧传统和京剧的传统来做的这样一个东西。
《秦始皇》和谭盾此前创作不同的是,这次是有限度的颠覆,也更有包容性,“携带着全世界所有的机构,把所有的文化体制弄到一起,带着一块儿走。”
11月23日,谭盾在大都会歌剧院接受了记者的独家专访。
酱油和醋在一起
记者:你写《秦始皇》的音乐是3年前,后来又推倒重来,写它究竟花了多少时间?
谭盾:我从采风到研究,前后差不多10年。有4年是在大都会歌剧院,我做他们的驻团作曲,把那儿上演的所有歌剧都看了一遍,一共200部。最后我突然发现我了解歌剧了,就像我了解京剧一样,基本上有了感觉,然后从那里开始。
记者:200部看完,有什么结论?
谭盾:结论就是我想做1+1=1,东西方的文化不能只是物理地编排在一起。这种创造也许只有我们这代人可以做,因为我们这代开始了解西方,也被西方重视,同时也承传国粹,有欲望把中国文化传出去。
记者:什么是1+1=1?
谭盾:好比我们吃饺子,喜欢放醋,醋里再放酱油,酱油和醋在一起,既不是酱油也不是醋,是醋和酱油综合的另外一种很好吃的东西,这就是1+1=1;巧克力和麻油无论怎么调,也还是巧克力和麻油,这就是1+1=2。中国古筝硬要嵌在交响乐里,就是1+1=2,要等于1,必须围绕古筝改变西方乐器的结构观念、音阶音色和乐队组合方式,只有把西方乐器组合方式调整了以后,才能把古筝加进来。这是一个崭新的结合,西方人也会认同,也就是我们要的醋和酱油。
记者:怎么知道这种结合就一定对呢?
谭盾:我们现在有醋、酱油、巧克力、辣椒、茴香、豆豉……巧克力和辣椒,豆豉和茴香……组合了十多年后,才能发现天衣无缝的是酱油和醋。的确需要蛮长时间,你光知道醋的滋味不知道酱油的滋味,这个事就没谱;你光懂中国的艺术,不懂西方的歌剧,这个事也没谱。中国歌剧之所以发展艰难,就是中国教育对西方歌剧学习和认同太肤浅了;同样,西方人对东方也一窍不通。现在需要一种人,既懂酱油,也懂醋,可以创作出新东西。
记者:你以前的作品在不断尝各种味道,怎么能让西方观众接受这些实验性的东西?
谭盾:实验的目的是要颠覆。颠覆文化有几个步骤:哲学的步骤,文化的步骤,知己知彼的步骤,最后把一切观念变成技巧。你写诗歌,再牛B,也得有技巧、有结构、有文字、有韵律,音乐就是这样,你想得再好没有用。这次我们特别过瘾的是,演员用西方歌剧的技巧和东方咬词。做打念唱基本上比较通,田浩江必须把戏曲、秦腔、京剧放到西方歌剧里,而且没有痕迹,有痕迹就做不成了。作曲也一样,比如中国的陶石鼓,这个东西只要一加,就要考虑到西方音乐结构的变化,它是一物降一物,不能硬碰在一起,最好把所有东西都变成醋和酱油。
在调和的过程中,不光要花很多时间学习,更多地要做熟能生巧的练习,还要多失败,从失败中能够悟到很多东西。也许这次也是失败,这无所谓,但可以肯定,一次比一次好。
记者:这次好在哪里?
谭盾:《秦始皇》既不是京剧,也不是歌剧,而是歌剧发展到今天的一种新歌剧形式。
京剧不是百分之百能和歌剧嫁接的,比如“做打念唱”,“做打念”最容易,“唱”最难,因为西方的演唱气氛和京剧的演唱气氛相距很远,所以我们更多用“做打念”。既要把传统歌剧的观众保留下来,又要引进新观众,这一点我们实现了,我们9场演出票基本上卖光了,这是很好的起点。
1+1+1……还是等于1
记者:从《马可·波罗》、《茶》、《牡丹亭》到《秦始皇》,你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谭盾:以前我比较倾向砸烂一切,觉得前卫就是另立门户: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体系,自己的团队,自己的演唱方法,一切都不信任,一切都怀疑。像《九歌》,一定要用自己造的乐器,一定要用最奇怪的演奏方法,比如咳嗽的声音。
过了很久,我发现改变这个世界更多要改变的是它的机制,包括教育体系、文化传统体系、博物馆、研究所,全部要改,那才叫真正的革命。新歌剧的诞生一定要有新的歌剧体系,包括歌剧院训练演员的方法、组合演员的方式、演员的歌唱传统,全部要改。现在我做的就是让全世界所有的演员、体制、交响乐队都可以参与,这个事情就好玩了,变成大家的创造。
记者:这个改变好像更前卫。
谭盾:这就是《秦始皇》和《牡丹亭》的区别。我做《牡丹亭》的时候只有中国人可以演,只有中国的乐队,中国的琵琶,这叫孤芳自赏。我发现最好是把所有文化体制弄到一起。像现在我们的歌剧刚刚演,全世界的歌剧院都蠢蠢欲动,洛杉矶歌剧院进来了,华盛顿歌剧院进来了,意大利最好的歌剧院拉·斯卡拉,维也纳歌剧院,巴黎歌剧院都在谈,为什么?它们的体制跟它吻合,可以参与这个创造,如果弄一个纯国粹的东西,他觉得你搞得再好还是你的,参与不了。
做《地图》的时候,我一直想找一种方式能够让全世界都参与,后来我用录像的方法,用技巧的方法把交响乐队合在一起,现在《地图》有200多个交响乐团在演。如果真像我们设想的那样,西方歌剧机制都参与进来,全世界有几百个歌剧院,这几百个歌剧院每年有几十、一百个歌剧在演,那我们至少需要50个吴兴国,100个田浩江,这太有意思了!这就是我的理想,改变以前的传统体制,让西方人跟着一块来参与。
记者:所以秦始皇必须说英文?
谭盾:我们振兴歌剧一定要一开始就用中文吗?《秦始皇》里也有中文,吴兴国全部用中文。还是那句话,文化的研究和创造不是口头上说了就行。我在研究为什么莫扎特早期写的歌剧都是意大利文,因为当时德奥歌剧传统没有立起来,他必须用意大利文写。有哪个中国人愿意花大钱来制作一部原创的中文歌剧?做不出来,你看我们的歌剧就知道,全是中英对照的。
记者:为了方便演出,才用英文?
谭盾:我觉得英文有英文的好处,有一句台词:每一张脸都是面具。变成英文是Every face is the mask,k-k-k-k-k-k,英文辅音很有节奏性,我把辅音的动态和中国的戏曲打击乐联系起来:Every face is
the mask,sk-sk-sk-sk,变成音乐多有意思!这就是我说的1+1=1。
这就是文化渗透
记者:多明戈不是一直说要告别舞台吗?
谭盾:多明戈这次是拼了老命。在紫禁城演出的时候,他就让我不要写太多高音,他已经65岁了。我们也考虑是不是有些音他唱不上去,结果练秦始皇唱段时,他越练声音越高,太奇怪了。这可能是和吴兴国、田浩江合作,这帮人全是很气足的人,又是把京剧和西方歌剧融在一起,“采”着京剧的“气”了。
记者:你曾说“作曲家是声音的裁缝”,你觉得给多明戈做的衣服合适吗,是快撑破了,还是太保守了?
谭盾:作曲家基本上是一个裁缝。你不能让歌唱家去吻合你纸上乐谱最原始的设计,一定要给他空间,然后根据他声音的转换点,音色亮和暗的特征来调整音区的结构。裁缝不能说,不是我的袖子短,是你的手长了,把你的手砍一截。这是20世纪的传统,每个音、每秒钟都非常严格,不给表演者任何自由,你不能说它不好,但不好玩,我觉得音乐要好玩。我们的新音乐基本是反20世纪的。人类的历史,20世纪反对19世纪,我们现在是反对20世纪,凡是20世纪喜欢的我都要反对,20世纪反民间,我就要重视民间;20世纪反节奏,我就要重视节奏;20世纪反旋律,我就要重视旋律;20世纪反自由空间的即兴发挥,我们就要强调这个。可能22世纪又反过来,这很难说,艺术受经济和整个社会思潮影响很大。
记者:很过瘾?
谭盾:很过瘾,你知道为什么吗?多明戈跑来问田浩江,这个地方是不是应该这样,多有意思啊。这就是文化渗透,多明戈看吴兴国的表演看得发呆;扮演巫师的是美国有名的女中音米歇尔,她的对白也是老学吴兴国的。中国人做人就是要这样,要在文化上做起来,钱才叫钱;有钱,没有文化底气,钱不算钱。我要搞歌剧,一定是中国人说了算。这次《秦始皇》完全是创造,咏叹调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经验、理解去创造,就像张艺谋说的:你们一定要记住,咱们是原创,咱们开始第一次以后,所有的外国人都得学我们。像田浩江这样的歌唱家一直都在演意大利、德国歌剧,他们很牛,但他们一直都在演别人的歌剧,他们更多是诠释、模仿,加一点新的东西也不行,因为那是别人的传统。我们的作曲家要有这样的责任,为他们写一点能够传世的东西。我为什么选歌剧做,因为中国杰出的歌剧演员太多了,中国作曲家就得做他们的奴隶,多写几部歌剧。
记者:中国作曲家没有写出在世界上有影响力的歌剧,对你也是动力?
谭盾:中国作曲家写不出能震撼歌剧乐坛的作品,最主要因素是对西方歌剧传统了解不够,我们假设现在京剧风靡全球,全世界都在演京剧,忽然美国最有名的作曲家说我要写京剧,那他一定得去京剧团看两三年戏才行。我希望世界每年需要1000个到10000个京剧主角,然后中国的歌唱演员能够到全世界各地,以主人公的文化姿态教所有的歌剧,用他们的唱腔,他们的吐字,我希望看到中国歌剧演员在世界上挑大梁。
(P1191542)
- Re: JULY, please read this wonderful 《秦始皇》登基纽约大都会(王寅)posted on 12/12/2006
This is a very inspiring article! - posted on 12/12/2006
这两篇报道好看。谢谢 xw 转载。
在谭盾看来,张艺谋是把歌剧当电影来排:“张艺谋在视觉上有自己的一套,非常大胆,与众不同。他所做的就是让电影回归歌剧,或者说让歌剧升格为电影。”
张艺谋说得我不太懂。为什么电影比歌剧高,歌剧要升格为电影?
排练之后,田浩江爱上了这样刺激的挑战:“谭盾永远有我不懂的东西,他让我迷恋的是,他的东西有一种蓬勃的力度,老会有一种意外。不喜欢的人说是噱头,喜欢的人说是动机,这个争论很正常,作品如果没有争论,一点生命力都没有。”
说的好!作品一定要有生命力。
谭盾:我要搞歌剧,一定是中国人说了算
谭盾:我们现在有醋、酱油、巧克力、辣椒、茴香、豆豉……巧克力和辣椒,豆豉和茴香……组合了十多年后,才能发现天衣无缝的是酱油和醋。的确需要蛮长时间,你光知道醋的滋味不知道酱油的滋味,这个事就没谱;你光懂中国的艺术,不懂西方的歌剧,这个事也没谱。中国歌剧之所以发展艰难,就是中国教育对西方歌剧学习和认同太肤浅了;同样,西方人对东方也一窍不通。现在需要一种人,既懂酱油,也懂醋,可以创作出新东西。
这个醋和酱油的比喻很好。
谭盾:我们的新音乐基本是反20世纪的。人类的历史,20世纪反对19世纪,我们现在是反对20世纪,凡是20世纪喜欢的我都要反对,20世纪反民间,我就要重视民间;20世纪反节奏,我就要重视节奏;20世纪反旋律,我就要重视旋律;20世纪反自由空间的即兴发挥,我们就要强调这个。可能22世纪又反过来,这很难说,艺术受经济和整个社会思潮影响很大。
:)
谭盾:实验的目的是要颠覆。颠覆文化有几个步骤:哲学的步骤,文化的步骤,知己知彼的步骤,最后把一切观念变成技巧。... 以前我比较倾向砸烂一切,觉得前卫就是另立门户: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体系,自己的团队,自己的演唱方法,一切都不信任,一切都怀疑。像《九歌》,一定要用自己造的乐器,一定要用最奇怪的演奏方法,比如咳嗽的声音。过了很久,我发现改变这个世界更多要改变的是它的机制,包括教育体系、文化传统体系、博物馆、研究所,全部要改,那才叫真正的革命。新歌剧的诞生一定要有新的歌剧体系,包括歌剧院训练演员的方法、组合演员的方式、演员的歌唱传统,全部要改。现在我做的就是让全世界所有的演员、体制、交响乐队都可以参与,这个事情就好玩了,变成大家的创造。
从这两篇报道来看,谭盾的确很有生命力啊!预祝谭盾成功!
- posted on 12/12/2006
阿姗 wrote:
这两篇报道好看。谢谢 xw 转载。
在谭盾看来,张艺谋是把歌剧当电影来排:“张艺谋在视觉上有自己的一套,非常大胆,与众不同。他所做的就是让电影回归歌剧,或者说让歌剧升格为电影。”张艺谋说得我不太懂。为什么电影比歌剧高,歌剧要升格为电影?
是啊,张这句话我也不解。看来张是个假歌剧迷,只迷普契尼?
但愿这三个“臭皮匠”,能顶个诸葛亮!
外加一句,周末去歌剧院,广告作得可以。中国京剧也得到大力宣扬
,巩丽还写了一本大画书,$85。多明戈演皇帝。
这阵势。
- posted on 02/25/2009
田浩江写了本自传,近日有朋友要在家开party给他捧场推广他的书。(纽约)有没有咖啡客感兴趣买他(签名)的书?
《浩歌江上》
Along the Roaring River: My Wild Ride from Mao to the Met (Hardcover)
美华裔歌唱家田浩江自传发布:为艺术"浩歌江上" http://www.chinaqw.com/rwjj/wy/200805/06/115893.shtml
中国侨网消息:据美国《世界日报》报道,唯一在大都会歌剧院连续演出17年的华裔歌唱家田浩江,5月4日在亚洲协会举行自传《浩歌江上》(Along the Roaring River)新书发表会,其在纽约的文艺界好友都来捧场,包括李安夫妇、谭盾夫妇等。
田浩江说他一出生,妈妈就说他要做歌唱家,因为他哭声特大。但是他的父亲是指挥,母亲是作曲家,所以他很不想学音乐。有一天无意间找到一张唱片拿去给爸爸看,爸爸播放出来,是贝多芬的第六交响曲。他说爸爸当时一边听,一边跟他解释音乐中描述的田园风景,一向很严肃的父亲,忽然柔软起来,脸上出现快乐的表情。他后来才知道,这是父亲在文革前指挥的最后一支西方交响曲。
文革后他考上中央音乐学院,1983年12月他来到纽约,身上只有35元,第二天他就花了八元去买了一张大都会歌剧院的站票,看到他生平第一出歌剧,是帕瓦罗蒂演的Ernani。没想到十年后,他不但登上大都会舞台,还和帕瓦罗蒂同台。
田浩江说他很相信缘,而他一生最好的缘,就是遇见太太廖英华。两人1982年第一次在北京见面,他后来到丹佛读书,廖英华刚好也在那里做研究,因为她会弹钢琴,还帮他伴奏。田浩江说他毕业时就想结婚,但担心自己养不起家,不敢开口,于是他给自己定了两年的期限。1991年3月18日,他拿到了大都会歌剧院的合约,立即就向太太求婚,问她“我们今天去结婚吧?”太太想了一下,告诉他“我十分钟后回家。”就这样两人定下了终身。
讲到这里,田浩江说有一首歌,是太太教他唱的,他也带了谱来,希望太太再帮他伴奏一次。廖英华在全场掌声鼓励下,坐上了钢琴椅,和田浩江合唱这首两人的定情曲,著名音乐剧“South Pacific”里“Some Enchanted Evening”。(谢朝宗)
- Re: 《秦始皇》登基纽约大都会(王寅)posted on 02/26/2009
谭盾、张艺谋对歌剧的嘲讽之作,自然要由多明戈这个歌剧万金油来担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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