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向死谷
为赌场和成人秀招摇的霓虹灯渐渐远去,四周越来越空寂黑暗,高速公路上车辆也愈渐稀少。车里收音机正在播放萨达姆即将上绞刑架的消息。几天来在外面旅行,没有看新闻。猛然听到他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上绞刑架,心里不免一震,说不出滋味。
收音机里的说话声越来越不清晰,最后只剩下沙沙声,只好把收音机关了,惋惜听不到关于萨达姆最后一刻的更多新闻,这是才发现高速公路上只剩下我们一辆车。这样一个漆黑的夜,独自一辆车走在无边的沙漠里,开向一个名叫“死谷”的陌生地方,同时心里还在惦记着几千里外一个曾经不可一世、现在正在绞刑架上的大独裁者,便有点恍然如梦的感觉。
原是计划着一定要在天黑前赶到死谷的。其实,以前就没有想过会去死谷,世界上还有这么多没有去玩过的好地方,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先去这么个地方。关于死谷,只知道它是北美地势最低、气温最高的所在。在我的丰富想象中,死谷便是一个大大的深深的坑,里面热气蒸腾,遍布死牛死羊的尸骨,苍蝇和蚊虫乱飞。
可是,去过的朋友说死谷很好玩,全然不是我所想象的同地狱无异的景象。我从车水马龙、霓虹灯迷离的纽约,逃到同样车水马龙、霓虹灯更加迷离的赌城拉斯维加斯,两天的时间就让我分外倦怠,急需到人烟稀少的自然中去喘口气。位于加利福尼亚州东南部的死谷(Death Valley)是离拉斯维加斯最近的国家公园,一百多英里的路程,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而已。
说是要在天黑前赶到死谷。可是,在拉斯维加斯磨磨蹭蹭,收拾东西,排队等吃饭,塞车,迷路。何况,我以为去死谷是走向怎样的一条凶险恶途,便大大地采购了一番,十个加仑的矿泉水,十包方便面,诸如此类。后来,矿泉水只用了两个加仑,剩下的都留在租来的车里,送给租车公司了。冬季日短,如此以来,从拉斯维加斯出发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在黑夜的荒漠中开了大半个小时,只迎面碰到过一辆车,一阵兴奋,竟开了车窗,大声地喊了一声“嗨”。在纽约,别人该骂神经病了。终于看到一个路牌,说“欢迎来到死谷国家公园”,天啊,总算没有走错路。从这里到我们订的旅馆还有二十几英里。一路开下去,依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茫茫孤独,窗外黑黑的,看不见什么景致。
二十几英里路后,见到一处装饰着圣诞灯光,在黑夜的荒漠中,可说得上灯火辉煌,便是我们在死谷的住处火炉溪农场(Furnace Creek Ranch)。
火炉溪农场规模还不小,好几排一层和两层的木屋,加起来怕有两三百个房间,三家餐馆,一家小百货店,附近有一个露营点,所以有公共浴室和洗衣房。还有一个马厩,养了不少马,游客可以骑马游览公园,体验一下西部牛仔的狂野。更有意思的是,这里种了很多高高大大的棕榈树,感觉上很热带风光,棕榈树环绕着一个十八洞的高尔夫球场,号称是世界上最低的高尔夫球场,海拔负一百九十八英尺。
二.恶水
在美国的几十个国家公园中,死谷并不是非常吸引游客的,可是死谷却占着好几个“之最”。它是美国大陆上所有国家公园中面积最大的,占地三百三十多万英亩。
它是全球最热的地方,每年从五月到十月,平均气温都在一百华氏度以上。二零零一年,创过连续一百五十四天气温高过一百华氏度的记录。一九一三年,火炉溪气温达到过一百三十四华氏度,是地球上有记录的第二高气温。有些旅馆、餐馆和露营地,在夏季的四五个月是关的,因为天气太炎热。但公园是全年开放的。现在是十二月份,五六十度的气温,舒适得让人有一种负罪感。既然这个地方以热著名,就该在它最热的时候来,体验一下其他地方体验不到的热潮。据说有的汽车公司就在那个时候来这里测试新车的耐热能力。看来,还得再来一次死谷,在炎热的七月。
北美洲海拔最低点就在这里,在公园内一个叫做“恶水”(Badwater)的地方。凡是来死谷的人,必定去恶水看看。这是一个海拔负二百八十二英尺的盆地,一眼望去白茫茫平整整的一片,在阳光下很刺眼。很容易误以为是大型的滑冰场,或者雪地。可是,都不是,是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盐。从地面到地下几尺深都是结晶的盐。随手捻起一点往口里去,咸咸的,味道不错。死谷的谷地中,处处可见这样白茫茫大片大片的盐地。
恶水依临的山岩上,高高地悬挂一块牌子,写着“海平面”。想着海平面高高在上,我立即有一种洪水没顶的感觉。不错,就在不远的两三千年前,这里还是一个好几十英尺深的大湖泊,常年的极其干燥和极其炎热,就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离恶水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名叫“魔鬼的高尔夫球场”的景点。我喜欢这个名字,取得妙极了。魔鬼的高尔夫球场其实也是一大片盐地,盐还在不断地形成变化中,远看平整,近看小坑小洼,有点像海底珊瑚礁。取这名字,意思是,只有魔鬼才能够在这样的地方打高尔夫球。有的地方能看到形状很漂亮的盐晶,像雪花一样。我捡了两块,准备带回家做个纪念,转念一想,这是魔鬼的高尔夫球场,拿走他们的东西,会不会追着我算帐。心里一害怕,就给扔回去了。
如果开车绕到位于东部Amargosa山脉的旦提斯景点(Dante’s View),站在海拔五千四百多英尺的高度,视野一下子开阔许多,不仅可以从高处俯瞰恶水盆地这个北美洲的最低点,还可以看到七十六英里外的威特尼山峰(Mt.Whitney),美国大陆的最高点,海拔一万四千五百零五英尺。几年前,也就是冲着威特尼山峰是北美洲大陆的最高峰,我和几个朋友去爬了这座山,倒并不怎么难爬。这真是有意思,站在一个地方,能同时看到这块辽阔大陆的最高点和最低点。单凭这点,死谷就值得每一个人至少去一次。
更刺激有趣的是每年一度的恶水超级马拉松赛(Badwater Ultramarathon),被称为“世界上最艰难的脚力赛”,从北美洲大陆的最低点跑到最高点,路径总长135英里,中间要翻过两座山脉。而且,是在最炎热的七月举行,恶水盆地的气温高达一百二十度是常见的事情。据说近几年,每年都有七、八十人跑完全程,最快记录只用了二十四个半小时。更有甚者,有人觉得这样跑一趟还不过瘾,还要来回各跑一趟,甚至跑过去跑回来再跑过去。不得不叹服人们挑战自己的体力极限、想尽办法“自虐”的想象力。于我,则更有理由要在某一个七月来死谷体验体验了。
三.鬼镇
死谷有很多鬼镇,鬼镇其实并不闹鬼,就像死谷其实并不曾尸骨遍野。
死谷是指位于Amargosa山脉和Panamint山脉之间的长达110英里的谷地。早在约一万年前这里就有人居住。两三千年前,本地印第安人居住在恶水盆地的湖边,谷地凉爽的季节,他们在谷地里生活;谷地炎热的季节,他们就搬迁到两边的山上。就这样与自然和谐共处,相依相成,也是世世代代生生不息。印第安部落Timbisha Shoshone一直到现在还存在,这个谷地是他们永远的家园。
事情缘于十九世纪的西部淘金热。1849年,在加州发现了金矿,于是全美国的人都做着黄金梦,不顾艰难,踏上往西的征途。其中一队人马,偏离了早期西班牙人开发出来的已知路径,想探索新捷径进入加州,结果历尽艰难,于当年十二月份来到位于这两个山脉之间的这个谷地。先锋队人眼看着前面是层峦叠嶂的茫茫大山,别提心里有多害怕和泄气。他们早已经很衰弱的牛是断然翻不过这大屏障的。圣诞节前夜,他们在这里杀了几条牛,拆了货车,用拆下的木头烧火,把牛肉制成牛肉干。真可谓破釜沉舟的魄力。就这样带着牛肉干,只身去翻越这面临的层峦叠嶂。最后也得以走出大山,走出沙漠。他们称这个地方为“死谷”,尽管他们在这里并没有死什么人。这个名字就这样流传下来了,于这谷地、于在这里世世代代生活繁衍的印第安人,于这里遍地的野花、活跃的响尾蛇蝎子们,这名字多少是有些不公正的。不过,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到了二十世纪初叶,西部开发如火如荼,有了铁路和公路,交通方便,一幕又一幕的淘金梦不断在死谷上演,众多的鬼镇便是这些梦所留下的一些遗骸。其中最大的一个鬼镇是位于死谷东部内华达州境内的Rhyolite。
到达Rhyolite,正是夕阳快西下的时候。夕阳照着沙漠中的断壁残垣,显得分外落寞和凄清。天色向晚,没有其他游客,或者说没见一个人影。一块歪倒着的纸牌上写着,“旅游信息”,朝右划了一个箭头。循着箭头,来到一处破败的门前,门是关着的。正纳闷也许没人,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我是一个鬼。”像从地底下发出来的,确实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儿正冲着我哈哈大笑,“欢迎来到鬼镇。”
老头儿简单讲叙了鬼镇的历史。鬼镇建于一九零四年,当然是因为有人在附近发现了矿藏。之后几年迅速发展,到一九零八年,已经是一个有一万人口的大镇。老头儿指着不远处一堵三层的段墙说,那是当时的学校。远处一栋还没完全倒的建筑,是当时的火车站,曾经一天有三班火车从这里经过。这个镇上有一个歌剧院,两个教堂,法庭和监狱,有医院,美容院,餐馆,甚至有一个珠宝店,出售从纽约来的时髦首饰。总之,这里曾经繁荣,人们衣食住行娱乐的一切,该有的都有。鼎盛时期,曾有八十几个开矿公司同时在这里挖矿。
一九零八年,东部的经济不紧气,对西部的矿业投资大大减少。鬼镇因为失去经济来源,人员份份往外撤。老头儿说,一九一零年,火车上几乎每天都挤满了离去的人们。也有一部份留守的,希望有机会东山再起,可这样的机会永远没有来到,到一九一二年,这个镇上只剩下六百人。一九二三年,镇上最后一个居民过世,这个镇成为名符其实的鬼镇。
我走在断壁残垣之间,想想这不过是不到一百年前的事情,不过是我们祖父辈的故事,仿佛还能够闻到当时轰轰烈烈的烟火味,感受到他们当时的梦起梦落。
四.荒堡
不知是死谷的极端环境,诱导人们做一些极端的事情,还是本来爱干极端事情的人们,喜欢上了死谷这个极端环境。除了在一百二十度的高温跑马拉松,短短几年的光阴里兴起又遗弃一个城镇外,在荒漠里建一座城堡,也是一件头脑有些发热而极富想象力的事情。
习惯了方圆几十里光秃秃的沙漠,以及偶而一点灰蒙蒙的小木屋,眼前突兀地出现这么一栋白壁红顶、西班牙式的高大华丽城堡,还真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莫非是沙漠蜃楼?如果在新英格兰见到这么一座城堡,是太平常的事情,可这里是西部的茫茫荒漠。
这座被称为斯考提的城堡(Scotty’s Castle),位于死谷东北部,背后也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斯考提出生于1872年的肯德基州,年轻时是一个西部牛仔,干着打扫马粪之类的工作。后来有幸在“荒野西部”秀(Wild West)中扮演一些角色,可因为在纽约的一次重要游行中迟到,被老板解雇。失业的斯考提想到了西部的开矿业是个生财之道,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声称自己在死谷有一个金矿,竟说服了一些颇有钱的人来投资。其中之一便是芝加哥人寿保险公司的总裁阿尔伯特·约翰逊。约翰逊先生投资了好几千块钱,在当时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可从来没见斯考提拿出过一个金元宝,于是决定自己亲自来死谷看看那所谓的金矿。
人生总有料想不到的事情。原以为约翰逊来死谷后,肯定会为自己受骗而发怒。谁知,他和夫人却深深地喜欢上了死谷,死谷干燥的空气和健康的户外活动,对他的身心都极有利,因此一待就是一个月。更重要的,他也喜欢上了斯考提这个人,两人很谈得来,一起在沙漠里探险,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后来,约翰逊和夫人又多次来死谷,他们这么喜欢死谷,以至于决定在这里建一栋度假别墅。别墅始建于1920年,本来称为死谷农场,可是爱虚荣的斯考提,把它称之为“斯考提的城堡”,名字就这么叫开了,实际上斯考提自己并没有出一个子儿。
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他们在这个城堡里委实度过了一些很美好快乐的时光。斯考提是个很能聊也很会玩的人,颇投缘于约翰逊先生。所以,即使约翰逊先生明知斯考提大把大把地花着他的钱,他也不介意,并且说,“他还我以愉快的笑声。”这一对朋友在这份友谊中真是各得所需,互惠互利。
在公园导游的引领下,我们参观了城堡的里里外外。每一个房间的家具都按原本的样子不动,仿如他们还在,只是午饭后到沙漠里散步去了。约翰逊夫人的卧室里还摊着她正在读的书,衣柜里挂着她的衣服,床头柜上摆着她用的香水瓶。客厅里,约翰逊先生和斯考提经常坐的两把椅子还在,两人经常聊天至深夜,笑声朗朗。
约翰逊先生和斯考提分别于四五十年代过世,这座城堡曾一度被改为旅馆,入不敷出,七几年卖给了国家公园。人去楼空,现在国家公园把它当作一个博物馆进行保护,作为死谷人文历史的一部分,斯考提也得以留名青史,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五.月夜
在死谷的第二个晚上,因要到车里去拿点东西,打开住宿的小木屋的门,月光立刻泻了进来,如水般。门前地上树影斑驳,微微的暖风吹动,天上星光灿烂,月光清亮。好美的夜。突然很想去看看月光下的死谷,很想一个人在月夜里徒步。
死谷是一本活的地理书,从沙丘,到火山,到盐地,到冲积扇,到连绵不断的裸露岩,到白雪覆盖的高山,自然景观变化多端。而我最喜欢的是那裸露的山上的褶皱,像女人的裙裾。死谷的荒茫,很让我想起西藏,但西藏的裸露只有笔直的线条或者没有线条,气势磅礴,不近人情,让人心生敬畏,而死谷的裸露,因了这些褶皱,秀了许多,柔了许多,因而有一种想与之亲近的欲望。
离火炉溪农场不远的金色峡谷(Golden Canyon),有一条来回两英里的路径,白天带着宝宝,没有能够去走走,这会正是好机会。
在日光下呈金色的峡谷,在月光下一片银色,温柔如水,如梦似幻。头灯是根本不需要的,只会破坏月色的宁静。峡谷里真静,没有虫鸣,没有风声,没有树木花草。停下脚步,万籁俱寂,感觉自己也被月色和夜色融化了,物我两忘,如入禅定。我有些迷醉于这种境界,干脆坐下来,静静地坐在峡谷的沙地上,连呼吸也轻缓了许多。世间只有星星、月亮、峡谷和我,一种绝对的静和远。
月色浓浓的静夜,有一种魔力。
当寒气袭来,我回住处的时候,我的身心像被彻底沐浴过一次,轻灵喜乐。
- Re: 走向死谷posted on 01/30/2007
欢迎于迦来咖啡! - Re: 走向死谷posted on 01/30/2007
游了一次死谷,不用再去了。
一个人夜里感受孤独,应该是最棒的。 - posted on 01/31/2007
写的真好! 还没去过这!
但月夜的沙漠,在敦煌我和你有同样的感受!记得在月牙泉附近,那芳香的沙枣花,还有月牙泉里那纤小的鱼。夜凉如水,寂静的银色的沙漠上高悬的一弯冷月.
于珈 wrote:
在日光下呈金色的峡谷,在月光下一片银色,温柔如水,如梦似幻。头灯是根本不需要的,只会破坏月色的宁静。峡谷里真静,没有虫鸣,没有风声,没有树木花草。停下脚步,万籁俱寂,感觉自己也被月色和夜色融化了,物我两忘,如入禅定。我有些迷醉于这种境界,干脆坐下来,静静地坐在峡谷的沙地上,连呼吸也轻缓了许多。世间只有星星、月亮、峡谷和我,一种绝对的静和远。
月色浓浓的静夜,有一种魔力。
当寒气袭来,我回住处的时候,我的身心像被彻底沐浴过一次,轻灵喜乐。
- posted on 01/31/2007
我来附图。
天已经擦黑了
“恶水”(Badwater)...海拔负二百八十二英尺的盆地,一眼望去白茫茫平整整的一片,在阳光下很刺眼。很容易误以为是大型的滑冰场,或者雪地。
恶水依临的山岩上,高高地悬挂一块牌子,写着“海平面”。
魔鬼的高尔夫球场其实也是一大片盐地,盐还在不断地形成变化中,远看平整,近看小坑小洼,有点像海底珊瑚礁。
有的地方能看到形状很漂亮的盐晶,像雪花一样。
旦提斯景点(Dante’s View),站在海拔五千四百多英尺的高度,视野一下子开阔许多,不仅可以从高处俯瞰恶水盆地这个北美洲的最低点,还可以看到七十六英里外的威特尼山峰(Mt.Whitney),美国大陆的最高点,海拔一万四千五百零五英尺。
死谷有很多鬼镇。
眼前突兀地出现这么一栋白壁红顶、西班牙式的高大华丽城堡... 斯考提的城堡(Scotty’s Castle)
裸露的山上的褶皱,像女人的裙裾。
下面两张是月夜后,清晨的沙漠。 - Re: 走向死谷posted on 01/31/2007
有的地方能看到形状很漂亮的盐晶,像雪花一样。照片好看, 解说也好!
谢谢阿姗!长见识!
我这周末就想去了! 还有你手下的那帮人, 搅的我整天心神不定!:))
- posted on 01/31/2007
lucy wrote:
我这周末就想去了! 还有你手下的那帮人, 搅的我整天心神不定!:))
你不是刚从意大利玩回来吗?定一定神吧。:) 等三月份,野花遍地的时候去死谷,那种生与死的对比更加强烈。查这个野花指标:
http://www.desertusa.com/wildflo/ca_dv.html
有一部经典的黑白无声电影,Greed (1924),结尾就是在死谷的恶水拍的。导演 Erich von Stroheim。极力推荐。
- Re: 走向死谷posted on 01/31/2007
咦,真有意思,哪位热心人把我的这篇小文从CND搬过来,还用了我的名字。这下,除了假药假胸外,“于珈”也有真假了。不过,多谢了,向楼上各位问好。玛雅咖啡于我也不是陌生的地方,时不时也会来潜水,读读这里的好文。阿姗的照片真好,在你的照片的映衬下,我的文字也沾了点光彩。 - Re: 走向死谷posted on 01/31/2007
死古、恶水、鬼镇、荒堡、月夜。好,象我过去爱读的某人的小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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