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会场上
很久不做梦了,这次是半夜里的梦。做梦之后,我一直迷迷糊糊地在思考是否应该立即起床打开电脑,把那个梦记录下来,因为我知道,梦容易消逝。
我拼命地回忆那个梦,想把它从头到尾贯串起来,我想起来了,于是我开始写。
公司及下属单位的所有员工都到齐了,黑压压地挤在大礼堂里。梳着背头的总裁正襟危坐在主席台中央,像以往那样,副手们逐一坐在两旁。礼堂里鸦雀无声。
我想起有一年总裁办公室布置会议过于散漫,来人不齐,稀稀拉拉坐得到处都是。
总裁横着眼睛对主任说,“布置个会议都布置成这个样子,你还能不能干?你不能干就换人?”台下的与会人员都看着主任,主任唯唯喏喏,退下了。总裁对着台下所有的员工说,“开会就得有开会的样子,今天开会谁的手机再响,就别说我不客气。开会也没纪律,像个什么样子?你们这个状态能做成什么事?你们自己说。”台下能听见风吹过窗缝的声音。
总裁只要讲起话来,很快就把稿子丢在一旁,俯视着台下的芸芸众生。
我回头忽然看见了我从前系里的一位大学老师,真没想到他也能出现在我们的会堂里。老师还是大脑袋,小眼睛,他喜欢饮酒,人热情,喝得多了会动情地哭起来。我悄声地猫着腰,离席,后退几步,凑到老师跟前。
他说,“哎哟,是你呀?好几年都不见了。”
我说,“可不是,景老师,我也好多年都不见你了。这样吧,今晚上我请你喝酒,你把你带来的朋友都叫上。”
我的话刚说完,就有人从背后拽起我的衣领,将我提起。我回头,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推搡着我,沿着过道向主席台走去。他大声地说,“领导开会,你在下面乱窜,这种事情太不道德了。你们平时都看起来像模像样的,背后这种事情究竟做了多少,谁知道?”
我背脊发凉,很快就被揪到了主席台前。总裁冷漠地看着我们。
写到这里,我忽然忘了前面梦里的内容。很长时间,我才把故事接续起来。
杨副总带着那个男人和我离开了会堂。后来我们走在广场上,杨副总背着手听那个男人说话。那个男人说了好多,充斥了反政府的言论和放荡不羁的词藻。这时候,连我都感觉到那个男人是个精神病。原来一个精神病人跑进了我们的会议室。
那个男人从我们身边跑开,很快就开了一辆敞篷的吉普车。他将车子开进了在广场上训练队形的士兵中间。横冲直撞,很快就要撞到了人。我的一位同事阿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拿起了一把砍刀,对着风挡玻璃抡过去。玻璃都碎了,那个男人也应声从车里滚落到地上。车轮胎下面都是鲜血。我还是对着那血污看过去,血迹上面有许多散落的牙齿。
我开始对自己的写作怀疑起来,怎么会是阿洪呢?不对,我重新想起来,梦里是一个士兵跑过来杀死了那个男人。对,是个士兵,身影模糊,一个矫健的士兵的影子。
早晨醒来以后,我开始回忆梦里的写作,也不停地回忆写作里的那个梦。越回忆,遗落的东西越多,片片断断都快接不起来了。
梦就如云烟,白日的太阳一照耀,很快便烟消云散了。历史也如梦,其实想去探求真相的人,也无异于做白日梦。人生也如梦,过去的事情,慢慢就和灰尘聚集在一起,想说明白,已经不大可能了。
2007/9/13
- posted on 09/17/2007
2、逃跑
那地方有些像山洞,对,就是山洞。
我拼命地跑,如果我要不跑,就注定要死,后面好像有大批的人在追。我一面向前跑,一面回头看,两侧的洞壁快速地向后闪去。
不好了,前面有两个人影儿,很快我就要接近那两个人了。我假装作不认识他们,可是他们发现了我,我快步走上前去,抓住其中一个人的头,扭到胳膊下来,然后用锤子把他砸死,另外一个人冲上来,我也一下就把他砸死了。
继续向前跑,到了一个近似大厅的地方,可是再没有可走了。
不知道怎么办,急死了。忽然发现前面的大厅和我脚下有大约几米的落差,我必须通过那个大厅才能逃出去。进入大厅有一道木栅门,人要从下面爬过去才可以。
我赶紧从栅门下钻过去,可是我的头钻过了栅门,却悬在半空中,如果要进入大厅,势必头部先着地,那我可能就得摔死了。立刻倒回来,让两只脚先退出去,然后顺着墙壁滑下去。可是当我的两只脚伸出去的时候,我感觉到大厅里已经有人站在那里等着我了。
我浑身冷汗,身子悠在半空中,上不能,下不去。我知道这次自己死定了。
一下子就醒了。可能是凌晨三、四点钟左右的样子。
2007/9/17
- posted on 09/20/2007
3、论文写不完
我玩的时间太多了,以至于没时间学习,我总以为论文很快就能写完。毕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但是我的论文还没有开始写。
决定从晚上开始,以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写论文,吃完饭就看书写论文。
翻开书,实在没想到外文书那么难看,翻译起来困难极了。最要命的是,英文里还不时地出现拉丁文,这我怎么能认识呢?
拿着词典翻译,可是好多文字都不是论文语言,而是原始资料,把原始资料转化成论文语言太费功夫了,再说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消化吸收那些资料。
把书合上,靠在椅子上一会儿。
不行,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赶快看书,再不看书就要死人了。
拿起书,头都要爆炸了。为什么要看这些鬼英文书呢?这些破东西和我的生活有什么关系呢?可是我必须得看,不看书不写完论文,我就拿不到毕业证。拿不到毕业证,我就找不到工作。没有工作,我就没有饭吃。
太难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谁能救救我?
凌晨三、四点钟左右,醒来,一身冷汗。
2007/9/20
- posted on 11/25/2007
逃跑
我和月光、阿拉三个人进了大宅院。月光和阿拉都是我的深圳网友。
宅院很大,都是木构的。天色暗下来。这时候我感觉到情况不妙,有军人要抓捕月光和阿拉两人。我们三个必须赶快逃走。可是,很难一下子找到回去的路。
宅院里的门很多,穿过一个门,又是一个门。有时候我们听见脚步声在前方,有时候又听见脚步声在后方。我们一面跑,一面躲藏。在即将找到出口的一刻,军人们打着手电筒照得一片通明,我躲在大柱子后面,连声催促月光和阿拉要排成一队,这样就不会有影子留给他们发现。阿拉还是站在那里不动,我急死了。阿拉终于挪过来,手电筒的光线和杂碎的脚步声过去了。
仍旧在迷失中,找不到出路。
阿拉决定要自己走,我怎么劝也不听。我看见她的表情僵硬,那就自己去找出口好了。
月光跟在我后面,我们走到一个露天天井的地方,看见有些老年人在做操,我示意月光不要出声,悄悄地绕过去。从那些老人旁边绕过去,我回头发现有的老人头发稀疏,毛发怪怪地直立着,额头上和脸上的皱纹又深又厚,他们静静地做着动作,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我突然叫月光,“快跑,快跑。”因为一刹那间,我怀疑那些老人都是鬼。
又进了一间房子,年久倾颓,沿着木梯向上走,吱吱嘎嘎地响,我示意月光要蹑手蹑脚地走。有人听见了我们走步的声音,杂沓的脚步声朝我们的方向奔来。我们快步向上跑,有木板不停地掉落的声音。我发现,越向上跑越没有出路。
醒了。这时候天刚临近傍晚,窗外的颜色在黯淡。
太恐怖了。梦里的细节比我能写出来的还要恐怖。最近噩梦连连不断袭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这之前我看过月光在网上发的帖子,邀请朋友们星期天去她家里包饺子吃,阿拉有跟帖,这个我看见了。下午四点左右,我翻看着一本《定西孤儿院纪事》的书入睡,这本书记述了1959年大饥饿年代死人的惨剧,看得揪心落泪。这之前,我在报纸《南方周末》上看过利玛窦设计的迷宫图片。或许这三种信息来源刺激了我。
太恐怖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总是处于被追杀的境地。真是令人心力交瘁。
2007/11/25
- Re: 梦录posted on 02/12/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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