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
by Waterfield
一
这样也好,当我独自一个人坐在星期六的街角咖啡馆里用迷惑的眼睛透过玻璃看见街上色彩斑斓如同海中五色游鱼的人流时我这样对自己说。“你没有超出现实,一切均在现实的掌控之内。”红色的光辉提取了一株十五世纪的锈迹斑斑的铁壶,壶嘴里流出棕红色的液体,一个穿红毛衣的年轻女侍者的手轻轻提着它,如同提着古欧洲一个骑士的头盔。她笑一下,坐在我对面。我无法申诉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富于侵略性的语句—她有与我交谈的念头。念头的产生总是起源于对思考主体在精神上的压制。红色是一种富于进攻性的物种,它与太阳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的一致。她坐下后看着我,如同一只鹰看着自己的猎物。头发飞扬,翎羽飞扬,天空中总是装满流通的羽毛。这是一种示威,水面上不存在红色。除红色外,我还意识到她掌握着绿色、紫色、兰色等一系列深不见底的秘密词汇。我受她色彩的胁迫,唯一的动作就是脑中的思想。我看穿了这样的局面,不用粉饰,你是来引导我走向灭亡的势力。对,灭亡,我喜欢这个词汇。它强制性地占有了黑暗、死亡等一系列富于深邃森林般意味的词语作为自身的奴隶。无法停止此刻,人流和太阳,句子结构,女侍者,强制和无法逃逸的过程,碎裂,末日,结局,终止和鞋子的尽头。她坐在我对面,我看见她穿着一身的红色如同穿戴一身的丧服,我知道这一切将要结束了,不禁泪流满面。
二
“这只是一小步,不用考虑其实已经包括进去了。”她小心地用口红说出以上字眼。在阳光反射的桌子近旁,看着一小杯咖啡的我突然有些惊恐。一定不会的,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下意识地在心底默念“一、二、三、四”。我无法自控地数到了三千八百四十九,可是我十分情形自己已经被卷进去了。他们在利用我,控制我,迫害我,毁灭我。红色像兰色一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雨滴里包含着紫色的动物,或许是一只宠物狗,或者一只煤气罐。用手敲着桌子,舌头打着卷儿,我无法终止这种自我迷失。迷彩服,对,迷彩的绿色在生长中掩藏了大量秘密,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有一株梧桐树、焦黄的树叶和其下无耻的交媾。一只血淋淋的闹钟,搀扶着一双中世纪的骑士军靴,望着棕色的鸽子咒骂,声达千里削平了丘陵。丘陵是透明的膏体,有一种牛奶的腥味。它每天早晨都会和我最心爱的女人约会,在山峦之中交合,无耻的旗子到处招展。旷野远及万里,全是不可摇动的荒草。可是现在我已被控制,我被转变成了一只不停记数的闹钟,我在数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对面女侍者的红色毛衣昭示了这一点。他们要折磨我,我不能容忍但无法反抗。“这只是一小部分,比起小说来,你应该放弃。”但是谁又能知道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没有犯罪可是我正在走向堕落和死亡。
三
“虚构的元素正在一点一点进入,你不用怀疑我的存在。”这一宣言般的语句使我迷惑于气流和色彩之间,整个一切都是一种控制和迫害。他们迫害我,我原本是世界的中心,可他们不断给我灌输可怕的思想,并且在咖啡里给我掺入一种白色药粉。他们剥夺了我对自己的控制,把我变成了一只只会计数的钟表。当我独自在家时我总能嗅见死亡的气味,它从一切空隙跑出来,从床底下跑出来,从下水道和抽水马桶里跑出来,从水龙头和大衣柜里跑出来,腐烂无比的气味使人窒息。这是他们在作怪,黑夜里当我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睁大惊恐的眼睛看周围陈设时,他们狼一般的眼睛就会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发出狼一样焦躁不安的喘息。这些我都看到了,是的,他们不会想到我已经洞悉了一切。他们在我脑子里争先恐后地发言,声音大得令人难以忍受。他们骂我,侮辱我,还把这些迫害竭力地隐瞒起来。当我对我的朋友诉苦,揭露他们的暴行时,朋友们总是笑着摇头—其实他们都是一伙的。但是?还?我的眼,不过是这里的一部分,一朵马匹,终究无法抵达那边的世界。好的,我处在两个世界的边缘,头上有棕红色的长发,那是魔鬼的赏赐。你正在抛尸,你的腔调再明显不过。现在我装作对整个事态一无所知,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但是如果我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他们就会把我关起来,指使一个长着血红色眼睛、头上突起白色肿瘤的白衣女人给我痛苦。我之所以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是因为我觉得通过这种方法……生活断开,你将会死掉。
- Re: Rougeposted on 10/07/2007
文字不错,欢迎水田来视察工作。继续下面的故事。我们在追故事读,等不及了。 - Re: Rougeposted on 10/08/2007
呵呵随便写写的,也没什么故事可以继续了,前几天找我老师的一篇翻译,无意中找到这里了,所以就随便写了写贴了一个.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哈,大家都好强啊. - Re: Rougeposted on 10/08/2007
有点象这里七格和沈默克网友年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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