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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们早早上了路,很快就找到了去鹿皮沟的土路,沿途的风景和昨天走的帕里亚河谷差不多。这种荒凉的野外也没有什么标识,卡拉只得边看地图边慢慢找寻着鹿皮沟的入口。终于我们在路旁看到一处停车场,卡拉说就是这里了。
  
  把车停好,卡拉就领着我们沿着荒野中的小路走入丛山中,向着传说中的鹿皮沟缝峡走去。
  
  两旁都是颜色鲜艳的山峰和形状奇特的岩石,我们走在群山之间的谷地上,刚开始长满杂草的地面上还有依稀可见的小路踪迹,可是走到最后,连小路都不见了,我们只好沿着谷地中央一条干涸的河床继续往群山深处前行。
  
  群山中除了我们就没有任何人,我们也正好都喜欢这样的清静,三个人走在空寂的谷地中,大声说笑着,开着彼此的玩笑,仿佛是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当然,这一刻,这片空旷的天地也确实只属于我们三个人。
  
  一直走了大约三个小时,我们逐渐觉出有些不对味起来。旅游指南上没说到鹿皮沟缝峡要走这么久。况且鹿皮沟缝峡也算是一处鼎鼎有名的风景点,可我们一路上没见到过一个游客不说,地面上也根本找不到道路的痕迹,这可不像是经常有人来访问的样子。于是当我们大家停下来休息时,我攀登到干河床边上的山顶向前方了望了一下,极目之处看不到有什么缝峡的模样。我们三人分析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我们是走错路了。卡拉手里的地图也非常粗糙,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再冒然前进说不好会彻底迷路,现在只能原路返回了。
  
  在往回走的路上卡拉情绪非常低落,不断自责带错了路,浪费了大家的时间。我和莉兹都尽力劝慰着她,让她心情能好受一些。
  
  进来的时候没有觉得,等我们往回走时才感觉出回去的路可真长。并且在路径难辨,又没有任何标识的莽莽群山中,卡拉走着走着失去了自信,怀疑起我们是不是又走错了路,偏离了来时的原路。我让她不要担心,经常出外旅行的我早养成了在路上识别记忆路旁地貌特征的习惯,我们现在没有走错路,只管往前走,我记得来时的路。这样最后成了我在前面引领大家。
  
  在中午炎热的阳光下,我们在丝毫荫凉皆无的山谷间又走了三小时才回到了停车场,大家都是又热又乏。
  
  卡拉对带错了路依然耿耿于怀,坚持要弄明白个究竟。上了车她就直接开向国土局在这附近的一个管理站,找到里面一个管理员详细询问才知道,我们今天走的那条路是可以到鹿皮沟,但距离非常远,基本上没有人利用。其实要去鹿皮沟,只要从我们准备宿营的维尔山口就能很方便地插进去。
  
  如此说来也可以说卡拉并没带错路,只不过选了一条远路而已。得知这些,卡拉的心情才好了些。出了管理站,我们到公路边的一处居民点买了些食物,就又驱车开往维尔山口。
  
  汽车在荒凉的土路上颠簸了很久才到了背靠着一条山脉,深处荒原之中的维尔山口宿营地。我们到时已是黄昏,偌大一个宿营地里只有其他两三组游客在此野营,而且彼此都把营地安置地远远的,互不打搅。
  
  今天大家都被折腾的不轻,我让卡拉和莉兹晚饭就别忙了,我做饭给大家吃。支起煤气灶,架好平底锅,我开始忙着煎起牛肉饼,做起汉堡包来。在旧金山的时候我家几乎就是我朋友们的派对集结站,所以做起这些来我是得心应手。
  
  莉兹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我忙,看了会儿她说:“翔,真谢谢你。”
  
  我笑道:“没有什么,我很乐意能为我的女士们效劳。”
  
  “这一路上多亏有了你,让我觉得有个男人在身边还是挺不错的。”莉兹继续说到。
  
  正在旁边收拾桌子的卡拉这时大声纠正到:“不!得要是正确的男人,我们就是遇到了太多的混蛋!”
  
  过了会儿莉兹又问我:“翔,你没有英文名字吗?”
  
  我告诉她我没有英文名字,我身边的朋友都是直接用我的中国名字称呼我,因为我的姓名最后一个字是“翔”,所以大家一般就叫我“Xiang”。
  
  莉兹有些不解地说:“在加州有很多中国人,我认识的中国人都有个英文名字。你知道对于美国人来说中国人的名字很难念,也容易搞混,有个英文名字不是很方便吗?”
  
  单音节的汉语,再加上发音近似的声母韵母使得中国人的姓名对于美国人来说确实比较容易造成困惑,特别是有些发音他们更是很难正确发出。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觉得自己需要一个英文名字的理由。
  
  我坦率的告诉莉兹“我从父母那里得到这个名字,我很满意这个名字,不认为还需要给自己起个什么其它名字。”
  
  一直在旁边的卡拉似乎并没有在意我和莉兹的对话,不过没多久当我在煤气灶旁忙碌时,无意中看到她在小声地对着莉兹说着什么。过了会儿,莉兹又走过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翔,刚才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一定很为你自己的名字自豪,希望我刚才没有冒犯到你。”
  
  听到这我笑了,一路同行,我早知道了莉兹的性格,好奇,直率,又没有什么城府。我安慰她到:“你不用多心,名字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只是觉得一个已经足够,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很快我就把晚饭做好,将一块块热腾腾还滴着油的牛肉饼混着生菜夹在切开的面包里放在盘子里端上桌。我们开了啤酒,互相碰杯致意,在餐桌旁有说有笑,享受着一日辛劳后的轻松。
  
  卡拉很开心地对我说:“翔,你是个好男人,干脆跟我们去圣地亚哥吧。”
  
  莉兹也笑着说:“对呀,来圣地亚哥吧,在那里我们有个小圈子,都是一些合得来的朋友,你来了就可以加入我们了。”
  
  我听了故意装作一本正经地说:“圣地亚哥不是在西边吗?可我的目的地是纽约,那可在东边,方向是不是有些不对头?。”
  
  吃完饭我拎着煎过牛肉饼的平底锅到营地附近的沙地上,这里没有任何水源,我就用厚纸巾,将煎锅里的剩油细细地吸干拭净,然后在沙地上挖了一个坑,将饱含油污的纸巾放进去掏出打火机点着烧成灰烬,再用沙埋好,这样锅也收拾干净了,垃圾也做好了无害化处理。
  
  西部荒原中白天虽然酷热,但是太阳一下山,清凉的晚风立刻应约而至,瞬间即将本来炎热燥动的大地沉寂下来。已经跌入地平线后的夕阳执着地给天空抹上一层淡淡的玫瑰色。四周静谧无声。卡拉,莉兹和我搬出旅行折叠椅,围坐在营地的空地上,喝着红酒,在平静的暮色中又开始了我们的闲谈。
  
  我们三个人的话题相当随意,各自的身世,将来的打算,天南海北,无所不聊。随着话题的延伸,我们聊起了卡拉的四个孩子。卡拉是个骄傲的母亲,她的四个孩子,大儿子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物理学博士,才三十出头就已经当上了一家大学的物理学教授。大女儿和卡拉一样是一名医生,二女儿现在也正在医学院就读。而卡拉的小儿子则在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学物理,而且还是他们大学水球队的明星球员,据莉兹说是个非常酷的帅哥。可以说卡拉的孩子们个个出人头地,非常优秀。
  
  莉兹曾经告诉过我卡拉的先生很早就过世了,是她独自一人把四个孩子拉扯大的。所以无意中我问卡拉:“卡拉,你先生去世的时候你还年轻,你有个不错的职业,长得也挺漂亮,应该有不少追求者才对,为什么你后来一直没有再结婚?”
  
  卡拉一听,语气立刻显得有些激动地说:“结婚?没有那个男人会愿意要一个带着四个小孩子的女人!”
  
  她说完停顿了一下,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接着说到:“好吧,让我来告诉你我的故事。”
  
  “我出生在密苏里的圣路易斯,医学院毕业没多久就和我的先生结了婚,搬到了同在密苏里的堪萨斯城。
  
  我先生也是个医生,我们生了四个孩子,生活本来非常美好。可是有一天,当我先生出差时,他在飞机场犯了心肌梗塞,最后没能抢救过来。那个时候我最大的孩子只有十岁,而最小的才几个月。”
  
  “那段日子对我来说真是太可怕了,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从我先生的突然去世当中摆脱出来。可是当我觉得自己的悲痛已经痊愈时却发现还是不行。你知道堪萨斯城也说不上是什么大地方,我生活的周围大家彼此都认识。每当我去购物,上班,或者去教堂做礼拜时,总是不断有人跑来安慰我,可我根本就不需要这种安慰!他们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新勾起我心中本来已经沉寂的伤痛。最后我对自己说,这样不行,我必须离开这里。于是我搬到了遥远陌生的圣地亚哥。当然这个决定对我的孩子们很不容易,因为他们必须离开他们的朋友,跑到一个完全不知道的地方。不过现在他们都很感谢我当年的决定,为他们选择了圣地亚哥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作为家。”
  
  “刚到圣地亚哥时我压力很大,我需要钱来养四个孩子,所以我拼命地工作,经常上夜班,很多时候只能请临时保姆来帮我看孩子。可是我只要有时间就会和我的孩子们在一起,比如我一直给我孩子们参加的童子军当野外教练,每当放假的时候就和他们一起到各处去远足。虽然工作很忙,但我和我的孩子们一直都很亲密。”
  
  “我也遇到过一些男人,不过他们想要的是我却不想要我的孩子。我曾经几乎就要和一个男人结婚了,可是最后我才发现他并不在乎我的孩子们,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把那混蛋从我的生活中踢了出去。”
  
  听着卡拉说完这些,我对她说:“卡拉,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母亲和一个坚强的女人,我非常尊敬你。”
  
  莉兹也在一旁称是。她说卡拉虽然没有再婚,但她的孩子们在她的呵护下都已经长大独立成人,很有出息,对卡拉也非常好,而卡拉自己又有着令人尊敬的职业和不错的收入,所以卡拉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卡拉摇摇头,有些黯然地看着地面,声音低哑地说到:“不,还是有东西让我害怕。我害怕死,我不知道死亡是什么,但我一直在心里害怕将来有一天老了,一个人悄悄死在屋子里,发出难闻的味道,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每当想到这些我心里就会很害怕,很难过。”
  
  卡拉说到这里,营地里陷入了沉默。我们没有想到本来轻松的饭后闲谈会聊起这样沉重的话题,而且还是我们三人当中性格最强悍的卡拉。
  
  最后还是卡拉打破了有些凝滞的空气。她对着我说到:“嘿,年轻人,还是说说你吧,你怎么会想到要这样旅行的?”
  
  夜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逼近,本来还算明亮的天空这时开始变得暗淡,浓浓的黑幕从东边的地平线缓慢但坚定地侵蚀着整个世界,白昼与黑夜正在交替的天空平淡无奇,只有西边遥远的群山之巅露出了一颗星斗,孤单,但却明亮。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就要准备毕业了,周围的朋友已经在忙着找工作什么的,为了各自的将来四处奔忙。按道理,我也该和他们一样,可就在那个时候我心中却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我以前也工作过,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每天早上夹杂在令人发狂的缓慢上班车流中一点一点往前蹭。到了工作的地方,处处被老板上司紧盯着。每天必须得跟某些让你从心底里厌恶的家伙打交道,而那些混蛋又和上帝一样,永远都是无所不在,让你无处可逃。还有枯燥烦琐的工作,喋喋不休的客户。等熬到下班又得在同样缓慢的车流中磨蹭上老半天才到得了家,然后你就已经累的什么都不想做了,每天都是这样周而复始。
  
  我并不是一个懒惰的人,在工作的地方也总能和老板同事们相处得不错。但我心里其实却很恐惧这样的生活。我明白某天一旦我踏上了这条轨道,那就再也没办法下来。会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每天朝九晚六地在办公室里忙活,有个家,守着老婆孩子,看得到自己十年,二十年后大概在做什么,挣多少钱,甚至住什么样的房子,开什么样的车。一想到这种一眼可以望穿的人生,我会感到有些窒息。
  
  那段日子我心中一直都很焦虑,我从来没有这样焦虑过。我没有告诉身边任何人这些想法感受,因为他们大概也没法帮得上我,我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于是我决定去做一次这样的旅行。
  
  我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测试自己的极限。在离开熟悉的环境,把自己投入陌生的野外时,以前的那些经验,常识,关系都不再起作用,一切只能依靠自己最本质的判断和能力。这样,或许才能发现自己的底线,看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什么才是我需要的。因为很多时候我们其实并不了解我们自己,虽然也会有很多想法欲望,但我们想要的却往往并非我们真正所需要的。
  
  我做这个决定并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我早过了那个年纪。当我向朋友们宣布这个决定时,他们都认为我疯了。其实我完全清楚这不是个安全的世界,到处都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危险,在我上路前,我已经清楚地预想到了各种可能遇到的麻烦,包括死亡。但我同样也相信命运,相信该来的自然会来,你无从逃避。就算你小心翼翼地躲在自己熟悉的城市里,也照样可能会被某个喝醉酒的司机,或者正犯毒瘾的抢劫犯夺去生命。当我路过加州北部的小城佩塔鲁马时,遇到一个画家。她问我,难道我不怕被坏人抢劫甚至杀死吗?我告诉她,如果死亡是必然,那我觉得象我现在这个年纪,死在路上要远远强于死在床上。
  
  我的朋友,甚至最亲密的朋友都说我太理想化了,想的东西有些不切实际。我或许是个理想主义者,但也许不全是,只是在心底里不想向我们那些早已熟知的现实去妥协,不愿去接受那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但我需要某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来支持我,来证明我的这些理想和念头并非是因为看多了虚构煽情小说电影的一厢情愿。
  
  当我在黛安娜的牧场工作时,经常要和克里斯去镇上运牧草。我们运牧草时克里斯会在镇上的加油站停留会儿,他是去加油站的烟灰缸里捡过路客们丢弃的烟头。当我第一次看到这幕时心里无比震惊,他是我遇到过的最勤劳的男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从早到晚不停歇地辛勤劳动着,可是这样一个人却没有钱给自己买一包香烟。
  
  但也正是克里斯这样,我在路上遇到的许多人和他们的故事给了我所需要的,实实在在的感动和信心。
  
  随着在路上日子的延长,我可以感觉到心里也越来越明亮起来。虽然必须风餐露宿,忍受各种旅途艰辛,但是每一天在路上遇到的人,经过的事,还有见过的风景都会汇集在我心中,一点一点打动着我,改变着我,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我的人生从来没有象在路上这段日子里一样自信和满足过,有时真希望自己能早点踏上这个旅途。
  
  在卡梅儿,乔伊告诉我,当他离婚后,并不打算再结婚,他不怕孤独,对自己的人生已经非常满意,因为他去过了很多地方,经历过了很多事,遇到过很多人。现在,我越来越能够清晰地理解他所指的是什么。上路前,我盼望自己能在路上找到我所需要的东西,我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什么,即使现在也是如此,但是我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在和它越来越近了。
  
  我想有一天,当我结束这场旅行,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时,就算每一天会过着和以前依然相同的日子,但我不再会有那些疑惑和焦虑了,因为很多东西对于来说我已经改变,在我的心中已经拥有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卡拉说到:“翔,你怎样才能留在美国?我是说我认识的很多外国人都希望能在美国定居下来。”
  
  我坦率地回答她到:“我挺喜欢这个国家,但却还没想好是否要在这里一直住下去。”
  
  “你知道我只是个医生,并不太清楚这些事情,但是如果我能替你做些什么,只管告诉我,因为我想做些什么能让你留在这里。”
  
  “卡拉,我现在还在路上,只想简单地感受我的旅程,还不想让这些事情来打扰自己。谢谢你的好意,如果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的。”
  
  不知什么时候,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在远离人烟,没有一星灯火的西部内陆深处,四野如墨,晚风似水,荒原寂静,只有灌木丛中间或地传来几声小虫的鸣叫。仰头望去,头顶繁星如海,密密麻麻布满了宇宙的每一个角落。置身于浩瀚天地之间,我们三个人在静静地谈论着人生,还有那些关于生与死的话题。这一幕,直到很久以后,依旧会在不经意间悄然浮现在我的眼前。
  
  第二天我们很早就起来,从维尔山口很轻松就进入了鹿皮沟。在游览完鹿皮沟缝峡,我们就驾车向着佩吉驶去。
  
  驱车在犹他和亚利桑那交界的旷野上,车窗外是依然不变的灿烂阳光,偶尔前方的路旁会出现一座座孤零零的红色山岗,但我们很快又远远地把它们抛在身后。黑色的柏油马路在我们脚下笔直地伸向遥远地平线的远方,我们的汽车飞奔在原野上,车内的音箱里传来了威利纳尔逊节奏轻快的歌声:
  
  ……
  On the road again
  Just can't wait to get on the road again
  The life I love is makin' music with my friends
  And I can't wait to get on the road again
  
  On the road again
  Goin' places that I've never been
  Seein' things that I may never see again,
  And I can't wait to get on the road again.
  
  On the road again
  Like a band of gypsies we go down the highway
  We're the best of friends
  Insisting that the world be turnin' our way
  And our way
  Is on the road again
  Just can't wait to get on the road again
  
  ……
  
  重回路上
  迫不及待地重回路上
  我热爱的生活就是与我的朋友们同谱乐章
  所以我迫不及待要重回路上
  
  重回路上
  去我从没去过的地方
  见我永不再见的景象
  所以我迫不及待要重回路上
  
  重回路上
  象一群吉普赛人我们在大路上流浪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努力在把这个世界转换成我们的方向
  而我们的方向
  就是重回路上
  迫不及待地重回路上
  
  ……


1. 格罗夫纳天然拱门

2. 在穿越帕里亚河谷时走得土路"Cottonwood Road"

3. 坡下就是朴树峡的停车场了

4. 行走在朴树峡中

5. 在峡谷的山壁上发现一个天然的壁龛,而壁龛上恰好盛开着一簇鲜红的“印第安画笔(Indian Paintbrush)”,真是珠联璧合,让人惊叹大自然的无穷造化

6. 在帕拉河谷地,猛然一组连绵的天然金字塔展现在了土路两旁

7. 在卡纳布我们住的汽车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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