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旧村之四:探访按摩中心
我白天在办公室弄了一天文件,头晕脑涨。上网看文字以及阅读纸媒文字过多,有时候会导致右半侧脑腔里针扎样的疼痛。疼痛一直持续到吃过了晚餐以后,尽管降温,外面非常冷,我还是提出要出去走走。这样我又晃进了村里。
刚刚零上十度左右,村里的人明显比往日少许多,大家肯定都窝在家里看电视。我也把外套裹得紧紧的,巷子里的灯光牌倒是不比平日暗淡,可是天冷的缘故,看起来冷淡。我一直走到巷子和马路交接的地方,发现除了几家美容美发中心生意好以外,其他的各个店铺真都有点儿门可罗雀的意思。我突然想找个地方洗洗脚,这种天气用热水泡泡脚该多舒服。即使洗脚,我想也不要去小巷子里的,那里洗脚都是幌子,其实都是一些妓女借机会拉客。
我又绕回来,在一家美发中心门前停下,美发店的玻璃窗里有许多人都在洗头发,店门口有个牌子,上面书曰“足浴20元/钟”。我看这家美发中心是比较正规的,店面也大,玻璃窗也清洗得干净。店门口站着一个长得不算漂亮的女人,在迎客,虽然牌子上写着“足浴”,但是我可没有那么文雅,直接问她里面可以洗脚不?她说当然可以,随后转身带我进去了。
迎客的女人一边引我向里面走,一边冲着旁边的方向喊“有人洗脚”,结果我跟着她径直穿过了洗发中心的大厅,走到了后门,过了后门,两步跨过一条小巷子,对面还有一栋楼的门相对着,那边有个女人来接头,我就跟着那个女人进了那栋楼了。握手楼是名不虚传的,两栋楼之间的距离太近。进了后面的那栋楼,感觉就不如前边洗发中心的大厅了,里面好像没有什么人。
那个女人让我跟着她走,结果就往2楼走。这时候我想说不洗脚了,又很有些临阵脱逃的感觉。走到一楼半的时候,她说2楼是松骨的,松骨25块钱一个钟,40块钱两个钟,1楼洗脚一个钟有20块的也有30块的。我们都已经快要到2楼了,我看楼下也没有什么人,心想那松骨也成,反正都是放松。松骨说白了就是按摩的意思,再说我也挺想找按摩小姐聊聊的。
到了2楼,早有一个女的站在楼梯口,就把我引向对着楼梯的一个房间。我一个人来,更得注意安全问题,先就没有进房间,而是在走廊巡视了一圈,看看大体情况,万一发生了什么治安问题,我好晓得往哪里跑。2楼原来都是大房子的,现在都给弄成蜂巢一样的一个个小房间。进了那房间,按摩小姐就对着不停地笑,我问她笑什么。她说不笑什么,还反问我到处看什么?我告诉她我不是差佬,差佬是广东话警察的意思。按摩小姐就嘻嘻嘻地更加笑个不停。小姐把一张纸单子夹在了门上,就随手关了门。打量了一下房间,实在太小,两米左右宽,三米左右长,有一张长条状的床,上面铺着白布单,床头放着一个凳子,床旁边还挤着一台破电视。
小姐问要不要放电视。我说不放,太闹。小姐一说话,鼻子发塞。我问她是不是感冒了,我想要是感冒的话,就得换一个,不能按摩一次再传染个感冒,这个不值。小姐说不是感冒,是鼻炎,花两千多了还没治好。我想算了,小姐挣钱也不容易,别换了,鼻炎问题还不算太大。
按照小姐的指示,脱了鞋,上了床。我近视虽然不算太厉害,但一摘眼镜,就什么都看不清了,眼前模糊一片。小姐问我先按哪里?我说主要按按我的头,我头晕。小姐开始一动手,我就知道她不太专业,立马就猜测出按摩是她的幌子,她一定是妓女。
虽然不专业,我闭着眼睛还是能感觉到享受她揉脑袋的高兴,脑袋里就好像一团发酵了的面,小姐一揉,就变个样,再一揉,又变个样。我开始没话找话,问她是哪里人。小姐嘻嘻地笑,开始不说,后来又说是江苏人。我听着她讲话也不像江苏那边的人,看起来这个小姐很有工作经验,遇到这样的主儿,想打听出什么内幕消息怕是不容易。和以往经历的一样,小姐又反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我是东北人。小姐接着问我住在哪里?我说就住在村子里。小姐感到特别奇怪,说我住在村子里竟然没到她们那里洗过头发。我就开玩笑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小姐倒是没有接着问我做什么的,我穿得破衣烂衫的,黑裤子因为长底边都给鞋踩破了,估计谁看都能断定出是个打工的。
小姐用力地揉我的头,还问我够不够力。我说用力不怕。我趁机问她多大了。她说让我猜。我没戴眼镜看不清,再说也不想看她,因为一进房间的时候扫过她一眼,细长的眼睛,说实话一点儿也不好看。我跟她说要是猜不对别生气。她说那你猜吧。我说四十左右吧。那小姐嘻嘻嘻地笑起来,然后用力地在我后背打了一拳,说你看我有那么老么?我说谁让你让我猜。我又问她猜我的年龄,她说不超过三十。我说不对,她说二十多岁吧。我说我十八。那小姐又嘻嘻嘻地笑起来。其实她说我不超过三十,我还是蛮高兴的。以前年轻的时候,就怕别人说自己小。现在真老了,却又喜欢别人说自己小,躺在床上麻痹自己,或许被人看上去真挺小的呢。
揉脑袋揉了二十分钟,小姐说要帮我捶捶背,捶捶背当然好,天天坐着,腰酸背痛。就这样,小姐也脱了鞋,挤上了小床。我趴在床上,小姐就坐在了我背上,以前我做过的所谓“泰式”按摩也都这样,至于是不是泰国人都这样按摩,我不知道,没去泰国按摩过。
小姐用力地捶我的背,也没什么技巧可言。我问她按摩房里一共有多少小姐,她告诉我说有二十多个。我又问一个月有多少工资。开始她还不愿意说,后来说六百,不过就她挣六百,因为她不经常来上班,别人常来的,每个月都有两千多块。我再问她,按摩房里有没有出台的小姐。出台是术语,出台的小姐就是跟嫖客出去过夜的,坐台的小姐就是陪喝酒吃饭不陪睡觉。小姐假装听不清我说话,不置可否,还嘻嘻地笑。其实我那样问,一听就是外行,嫖客向来都是动手不动口的。我又感觉小姐总是嘻嘻的笑,应该是在笑我像个木鸡一样。其实我也知道,那小姐就等着我动手动脚呢,我像个死人一样摊在床上,小姐肯定在想我是真傻还是假傻。
小姐又问我住哪里。我说附近。小姐这次说,那有空儿就常来玩儿。我说行。我估摸着,小姐看我还是风月场上的新手,想训练训练我。小姐正说着呢,来了个电话,能听出来电话里是个男的。以我现在的逻辑判断能力,小姐只要断断续续说上不超过三句话,我就知道什么意思了。经过推理,是有个男的要来找她,看样子也是老顾客,两个人说起来挺熟的。小姐告诉那个人说现在正忙着呢,等过半个小时再过来找她。小姐接完了电话,工作更是不用心了,一面用一只手发短信,一面用一个小拳头捶我大腿,像蹭痒痒一样。我跟她说不用捶背了,就抻抻胳膊得了。小姐还在床上挤,拉着我的胳膊用力抻,抻了两下,我说行了,可以了。
时间还没到,我也不想再按摩了。小姐还假模假样地说,还没到钟啊。其实她巴不得早点儿结束呢,她根本不想挣我这样的小钱。我兜里没有零钱,找出了三十。小姐问我还要不要找零啊?我也没答她话,心里想按摩技术一般,也没到钟,还想要我小费。这地方下次肯定不来了,那干嘛不要自己的零钱啊。小姐看我没答话,就下楼到美发中心的前台去找钱,回来找给我,还像开始时候的样子,嘻嘻嘻地笑着。她转身往隔壁楼美容中心大厅走去的时候,我看她罗圈腿很严重。
裹进了上衣,一出门,刚好在巷子里看见两个女孩拿钥匙要开隔壁楼的一楼大门,两个人看着我,她们肯定以为我是嫖客。我迎着她们的方向走,真有点儿被捉奸的感觉。事实上,大量的嫖客都在午夜零点以后出动,按摩小姐跟我说了,她们要营业到凌晨四点左右。
按摩小姐后来跟我说,她是郑州人,不过我猜也可能是假的。看样子她也就二十多一些,不像她自己描述接近三十还有一个四岁孩子的样子。按摩小姐那样的低级妓女基本都集中在城中村,整个城市为数甚众,应该有十万以上。
2008/1/17草
- Re: 城中旧村之四:探访按摩中心posted on 01/17/2008
这篇很社会考察,我还想起末黑有一篇,当时觉得很好:
http://www.mayacafe.com/forum/topic1sp.php3?tkey=1146551743
你有一线谈及乌鸦与喜鹊的灾与吉,其实,这两种鸟都差不多,鸦科
兄弟,喜鹊身上有些白斑而已。但乌鸦是公认的聪明,它会把栗子衔
扔到路上,让车压裂再食。至于叫声,估计都被乌鸦的一身黑染污掉
了。青冈喜欢鸟,不应对这两种鸟太存歧见吧?
- Re: 城中旧村之四:探访按摩中心posted on 01/17/2008
武汉大街上很多,一直没敢去探访。 - posted on 01/18/2008
这篇我没看过,可能当时我没在咖啡。回头我看看。
你有一线谈及乌鸦与喜鹊的灾与吉,其实,这两种鸟都差不多,鸦科
兄弟,喜鹊身上有些白斑而已。但乌鸦是公认的聪明,它会把栗子衔
扔到路上,让车压裂再食。至于叫声,估计都被乌鸦的一身黑染污掉
了。青冈喜欢鸟,不应对这两种鸟太存歧见吧?
我对所有的鸟都不歧视。:)
乌鸦确实聪明。 - Re: 城中旧村之四:探访按摩中心posted on 01/18/2008
fanghuzhai wrote:
武汉大街上很多,一直没敢去探访。
你在江边上不都探访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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