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村里有性用品店，前儿晚上好奇，进去看了一下，和以前看过的性用品店大同小异。不过村里的性用品店规模都更小，一般也就四、五平米那么大吧，看样子也没通过什么审批手续，属于非法执业那伙的。
因为在一楼，直接就对着巷子，我踅进去，左手边有个女的坐在一个破柜台后面，看我进来就站起来，还说，“老板，你需要什么？”我说我先看看。柜台上放着一排男人油的小盒子，店前地面上的小黑板上写着30分钟不倒，我拿起小盒子看，那女的说，“不用看，你要买的话，我给你介绍，盒子上面的说明字太小，你戴眼镜的看不清楚。”我说我自己能看清楚，扫一眼，看明白了那种油是外服用的。
店里有两个小架子，上面除了避孕套之外，还有各种男性塑料生殖器，塑料女性也有好几个，我正看那橡胶女人体呢，那女的站在我身后说，“你想买哪种，我给你介绍功能，这些产品都不错。”我挺不好意思的，哪里能让一个女人给我介绍性娱乐用品的功能呢？
那女的问我，“老板，你想买哪种？”
我说，“我就进来看看，还不想买。”
那女的说，“那就怪了，你逛的话都去大商场逛啊，我可从没见过来我这里逛的，这有什么好逛的？你要不买的话，我还有事儿，要关门了。你买不买？”
我说，“我不买，我就是进来看看。”
那女的说，“那对不起，我要关门了，你走吧。”
就这样，我还没等过足眼瘾呢，就给轰出来了。把下边2006年写的一篇文挪过来，里面记载了我首次进性用品店的故事。
2008/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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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好多年了，做市民和做农民的时间如今一样长。在城市里我去过各种各样的场所，星级酒店进去过，豪华商场进去过，酒吧进去过，按摩房进去过，菜市场进去过，士多店进去过，小吃铺更是经常去，唯独没去过性用品商店。
夫妻做爱是要买避孕套的，但我只去药店买，那种挂着一个粉虹灯管的性用品小店铺没试着进去过。这样的小店街头拐角不少，受道德教化的人或以那种地方为耻，像我这种对任何事物都好奇的人一直都没去过，显然受道德潜意识影响比较深厚。说实话，我挺想进的。

那个晚上我无聊，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等走到一家性用品店脚步有些踯躅。先是慢慢地步过了那家店，想一想还得回来看看，这城市里似乎就差性用品店没去了，总也不进去算是遗憾，有生之年，活的文明没享受到可是自己的错。
走到门口，我又不想进去了，因为店里只有一个女孩，一个很年轻的女孩，从气质上看是小镇上来的。迟疑之间，手已经把门打开，可能是那个女孩向我示意进来的结果。

店里的光线是暧昧的，怎么个暧昧法笔力无法形容，正犹如热恋之中的男女相拥做爱之前的那种感觉，可意会，不能言传。
小店的规模和7-11便利店那么大，一间房子，两侧墙壁上是琳琅满目的商品。我是开了眼界，醍醐灌顶，这么好的地方像博物馆一样，竟然是第一次进，太愚昧了。进了门，逆时针走了一圈，第一项商品是令人惊讶的——女性生殖器。以前在网上浏览，偶尔看见有兜售的，都没怎么在意，这次是真家伙，我有点儿腼腆，毕竟一个小姑娘在我身边站着。那女性生殖器的模型各种各样，连姿势也模仿做爱的场景，惟妙惟肖，以假乱真。我正在看一个掘着屁股的模型，人造的阴毛也跟真的一样，旁边的女孩说，“先生，这款不错的，很多顾客反映说用起来不错，你要是买可以打八折。”女孩这么一说，我就红了半边脸。人是够虚伪的，进来看都看了，伪善的道德面具还无形地戴着。我赶紧说，“我先看看，等下再说。”女孩就自己走到收银台去了。
店员不在身边，我就自在了。往前走，和女性生殖器相隔的是男性生殖器区。大大小小的模型都装在塑料盒子里，得益于科学技术和塑胶工业的进步，男人的生殖器更形像，欧洲最早的人造阴茎是用皮革或者羊肠作的，据说使用起来效果不太好，现在的性具就太逼真了。有几个特大号的吓人，估计是仿照黑人做的，怕是有三、四十厘米。因为都是仿制品，可以造得有更多的花样，比如有的阴茎头上弄了好多突起，搞得像海参一样。还有一些是接通电源的，应该是看中其自动效果，另外也增强性快感。因为有一些品种没贴标签，我想了解一下行情，就问那个女孩，“这种多少钱？”那个女孩前倾着身子瞟了一眼说，“大号的一百八，小号的九十五。”型号不一样，价钱果然不一样。
转过去，那边是卖春药的。Viagra都不在话下，有许多种油，根据店里广告上的介绍，一分钟就见效，男人用了三十分钟不倒。我倒是觉得这种违反人自然属性的东西肯定不能用，三十分钟不倒的后果说不准带来三年站不起来。男人能三十分钟不倒，也真够神人。避孕套的花样就多了，和药店一样。
我转到门口，觉着不尽兴，又倒着顺时针走了一圈，反正店里也没别人。再次走到女性生殖器区，那个女孩又过来兜售她的商品，“先生，就你刚才看的那款仿真效果好，前面是插电的，从玻璃外边看不到，也不贵。”女孩说的也不错，就花几百块钱买一个女人回家，比花十几万买一个老婆是合算不少。但是那些用电的器具我就觉得不把握，万一要是漏电，可得残废一辈子，那时候哭都来不及了。来回转了两圈，时间还是短，出门后还后悔半天，在店里步伐太快了。

性用品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没什么记忆。但小时候肯定没有，应该是九十年代市民思想彻底解放以后的产物。中国人的性道德在有宋一代达到虚伪的顶峰，女人小脚、贞节牌坊、三从等等戕害人性达数千年，好在20世纪欧风美雨吹了一百年，把传统的性变异阴魂全部吹散，得益于此，性用品店开始光明正大地浮现在历史舞台上。
从前保守的观点认为自慰有害身体健康，又把性弄得过分神圣，结果人人谈性色变。现在好多了，性不再神秘，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在逐渐地改变，其实除了生育功能之外，性的娱乐功能越来越为人所认可。这样推论，就觉得那些性用品店开得店面太小，什么时候开成性用品大超市才最好。
第一次总是最好的，出了店心情特别高兴，所以写下上面的这些字，不去管它有用无用，但求一乐尔。

2006/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