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摸咱们接著摸对JLF的抵制。本来打算摸国际资本和百姓对局这一块,但四周逛逛,结果发现是否该抵制JLF以及如何抵制已经成了网上的中心议题。每个方面都觉
得自己最有道理,好脾气的还比较耐心地去说服持不同意见者,脾气不好的,或者真理专业户就开始口诛笔伐了。这倒引起了我侃侃中庸之道的兴趣。

中国的信仰体系有二,一曰儒,一曰道。道家讲究阴阳调和,儒家讲究中庸之道,其实是一回事。什么是中庸之道呢,所谓不偏不倚是为中也。这是个古老的概念,别以为古老的概念就是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现代数学早把这玩艺量化了,简单讲就是取个平均值,略微复杂点讲,就是弄个正态分布,所谓统计规律是也。中庸之道不是哲学意义上的正确,并不代表真理,而是实践意义上的合适,用经济学的术语讲,可以说是投资/受益比的最优化。

因为中庸的这个特点,就特别适合运用到政治上。政治上的中庸用现代术语讲就是说政策从利益上讲要为多数人服务。从观念上讲要为多数人接受。那么政治上的中庸该如何达到呢?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做决策的人自己水平高到能作出这样一个不偏不倚的决定。另一种方式是有关各方坐在一起,讨价还价,最后商量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

说道这里,就牵扯出东西方政治和治学体系的一个有趣对照。 中国道家讲究阴阳,儒家推崇中庸,哲学系统是二元化的, 但大一统的皇权政治系统则是一元化的。 相反,西方的基督教是一神教,可以说信仰系统是一元化的,但政治系统则是二元化的,先是教权和王权的对立,后来又是现代政治的多党政治,三权分立。两边都是思想和制度的背道而驰,很有意思。为什么回这样呢,一种说法是每个社会大概都需要在思想和制度间有个平衡,这本身就有个中庸之道在里边,这到有点玄之又玄的意思了。看来简单地等同于正态分布还是低估了老祖宗的智慧。

回头说中庸,中国因为是一元政治,要求的是政治领袖自己顺应天意,要求的是政治领袖本身具有局外人的客观,上能顺应天意,下能掌握民情,自己或者仔细斟酌,或者梦里神授,达到中庸,体现圣明,这样的中庸真是暗合基督教的为上帝服务的理论。能做到的,就是清官,明君。但这天意哪儿那么好琢磨,上帝好象又不大爱答理众生,这政治领袖有本来就是凡夫俗子,哪里就能局外人了,所以明君也就是凤毛麟角了。西方则是把中庸设计到制度里,不要求一个人达到中庸,而是通过党派斗争,辩论,斗争, 和妥协来达到中庸,实际上更符合道家的阴阳调和原理。因此不管东西,互相实践的制度恰巧是对方的理论。当然了操纵上,中庸依然是理想状态,具体到某个历史事件,依就是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但两边如果从长期角度看,则又纵向上都会通过左右的摇摆来达到长期角度的中庸,但因为达成中庸的制度设计不同,中土的这个周期更长,可能的摇摆幅度更大,付出的社会成本更高。

回头再摸抵制JLF。中国的大事都是政权来决定的,因此中庸这个决策过程是和百姓无关的,属于领导的专利。很容易就统一了思想,根本没有百姓争吵的需要。但这次J抵制JLF则是民间搞起来的,领导既没有把事情揽上去,也没有把事情给压下来,居然默许老百姓自己处理了,则中国传统式的中庸之道就派不上用场了,而让西式的中庸之道适者生存了,故此有了不同的立场,种种的争吵和对立,甚至不那么美丽的场面。再加上很多人毕竟心里上对此种“新式”中庸之道还不适应,所以很不舒服。其实没必要,这恰恰是最符合老祖宗哲学的阴阳之道。争吵和有度的混乱,正是古老而又新鲜的中庸之道。我们每个人都不过是分布图上的一个点。能不能被算成有效数据,自己估摸着弄吧。千万别认为自己承包了真理。别说自己那个 点不定给打哪个象限里了,即便碰巧站到了正态分布最高处,也别忘了有49。99999。。。%的人民在自己的左边,另外49。99999。。。%的人民在自己的右边,自己仍然只占一个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