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黑山梦幻般的海岸线和高耸的山峰,查尔斯·麦克林(Charles Maclean)踏上变化莫测的道路,揭开当今欧洲最鲜为人知的秘密。图/米沙·里希特(Mischa Richer)、编译/汤莹莹


一进入黑山的边境,你就会感到这是欧洲最后一片荒野,有着种种变幻莫测的可能性。

它的名字在意大利语里是“黑色山脉”(当地语言称作Crna Gora)的意思,人们长期以来都认为它是一个遥远的山国,有骄傲坚韧的民族,充满纠葛与传奇。这个国家不久前还是塞尔维亚的一部分,再之前属于南斯拉夫,现在几乎就要成为欧洲下一个极受欢迎的旅游目的地了。时至今日,它往日的魅力丝毫不减。

正午时分,7月末的热浪能融化一切。我们沿着海岸,绕着群山夹道的科托尔湾(Bay of Kotor)一路驶向前。陡峭的山坡上凌乱地散落着希腊、罗马和伊利里亚废墟,还有坍塌的威尼斯哥特式建筑,从开着的车窗可以看到不远处蔚蓝闪烁的亚得里亚海。1960年代,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很幸运地到过这里,那时就想以后一定要跟自己的家人回来看看。此时此刻,我每转一个弯,就能回想起为什么当时会产生这般念头。

黑山长久以来都是东西方边界。这是孕育自由战士的土地,5个世纪顽强抵御伊斯兰教国家的入侵造就了它,二战中又与轴心国英勇抗衡。家族历史也将我和黑山联系到了一起。1943年,我的父亲菲茨罗伊·麦克林曾带领英国军队来南斯拉夫帮助铁托和游击队反抗纳粹的占领。他的英勇事迹甚至让人们以为他是伊恩·弗菜明笔下詹姆士·邦德的原型。经过40年的共产党领导,10年的巴尔干半岛冲突,这片欧洲失落的香格里拉正在重返现代世界。

我载着妻子和两个女儿沿途经过的一些村庄样貌破旧邋遢,仿佛在过去20年都停滞不前,与邻国克罗地亚的日益蓬勃形成鲜明对比。缺少发展反而让黑山呈现原原本本的自然美,友善好客的传统没有改变,古老久远的文明还在延续。但是由于发展旅游业的巨大潜力正在被发掘出来,不少酒店集团都急着在这儿盖新楼修旧房。黑山同时面临了理想和现实的两难。

黑山位于前南斯拉夫的最南端,这个刚获得主权的国家(2006年春黑山通过全民公决,自此从塞黑获得独立)并不是可望不可及的地方。为了从克罗地亚驱车入境,我们出杜勃罗文克(Dubrovnik)的机场之后左转,半小时就到了边境。开了6英里路,来到安静的莫瑞涅(Morinj)村庄附近,我们坐在亚麻布篷下,享受Catovica Mlini餐馆的户外午餐,有墨汁烩饭、鲜活的海湾大虾和当地产冰爽的萨维尼翁葡萄酒。以前的磨坊被改建成精致的餐馆,烹饪广受好评,拥有这栋建筑200年的拉扎(Lazar)家族也是出了名的热情好客。

我们继续绕着科托尔湾往前开,到佩拉斯特(Perast)停下看了看。这座沿海古城受到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保护,其历史一直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佩拉斯特曾属伊利里亚部落统治,后来以航海为业的威尼斯人把它重建成重要的海港。镇上有座宏伟的巴洛克风格的圣尼古拉教堂(St. Nikola’s),高耸的钟楼是1654年为了纪念击退土耳其人而建,还有许多带阳台的海景房。除了有一个冰淇淋摊和一些男孩在踢足球之外,布满灰尘的广场上不见人影。几条后巷长满了蔓藤、无花果树和夹竹桃,或许不久之后也会不见踪影。不少外国人,特别是来自德国和英国的投资商,正在争相抢购沿海那些破旧不堪却曾一度辉煌的石屋。


双子岛圣乔治岛(Sveti Djordj)和女神岛 (Gospa od Skrpjela,即贵妇岩)就在距海岸几百码的地方。圣乔治岛上柏树环荫的本笃会修道院就像阿诺德·勃克林画笔下的《死亡之岛》(Island of the Dead,他1880年开始这个系列的创作)般有着令人挥之不去的阴郁。女神岛是人造珊瑚岛,由沉船构成,它似乎神奇地在海湾平静的水面上漂浮着,当地人在岛上为圣母玛利亚建了圣殿与蓝色圆顶的教堂。一间门房被改建成博物馆,里面纪录了很多感人的海上救援事件。

海湾边城墙环绕的科托尔自罗马时期便是重要的地中海港口。我漫步在狭窄的步行街,无意间来到空荡荡的大理石广场,周围一栋栋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让我想到游客罕至时的杜勃罗文克(另一座曾独立自治的城市共和国)。热浪逼人,当每个做出明智选择的人正在享受午睡的时候,我们便独自拥有了这座旧城与其建筑宝库,如古建筑皮马(Pima)和德拉戈(Drago)、钟塔、圣特律丰天主教堂(Cathedral of St. Tryphon)。1166年建成的圣特律丰天主教堂是双子塔,为漂亮的罗马式建筑。教堂后面,护城墙迂回地伫立在岩石盘踞的陡峭山坡上,一直延伸到14世纪建成的圣伊凡(St. Ivan)堡垒废墟。城墙差不多3英里长,某些地方厚度达50英尺。地震给这个地方带来过破坏性的影响,但城墙不知为何总能幸免于难;令科托尔倍感自豪的也正是它从未遭受过武力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