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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8月19日 星期六
8月的挽歌
今天看电视,突然看到委内瑞拉的查韦斯去看望卡斯特罗的画面,两个人坐那一块儿吃酸奶(是不是酸奶有待考察),觉得特别滑稽。同时又正好看到罗永浩的牛博网征文。据说写得越酸越牛。于是码了这个安妮宝贝文体的东西。博自己一乐。也博大家一乐。
罗永浩征文启事:http://www.bullog.cn/blogs/me/archives/12525.aspx 这个启事本身就乐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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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的挽歌
他叫韦。他叫罗。
有时候。人们也叫他们果果和菲菲。
韦52岁。生长在南美洲那个遥远的国度。那里盛产石油。世界小姐。还有南半球金黄色的阳光。金黄色的阳光从天上奔涌下来。一直流淌到他的血管里。在他的血管里欢唱。欢乐颂。第九交响曲。柴可夫。斯基。当然还有那首古老久远的歌曲。英特。那熊。奈。尔。
罗79岁。住在加勒比海的一个小海岛上。那里盛产甘蔗。欢乐的音乐。浅蓝的海滩。几千年蓝色的风景却不能阻挡他骨子里红色的。激情。1959年。他轻轻地从浅蓝的海滩前转身。他无法抗拒内心的那个召唤。无法。那个声音对他说。菲菲。菲菲。古巴人民需要你。它在大海上空盘旋。象海鸥一样。呜咽。于是。他轻轻推开蓝色的诱惑。大海的乳房。走向了群山。
那个优雅的转身。注定了他后半辈子的孤独。
兄弟们纷纷地离去。北方的林林。东方的毛毛。成成。但尤其是多年以前那个叫做切的人走了之后。天还是天。雨还是雨。只是多了。一个冬季。
有一种爱。叫做永恒。还有一种爱。叫做永远。
逝者如斯夫。
无数个夜晚。他悄悄回到蓝色的海边。一个人。饮泣。宁静的月光如同一首挽歌在耳边回荡。他听到的是岁月的风铃。时光的特洛伊木马。
直到有一天。他遇上了韦。那个年轻的身影。让他想起了多年以前和切在一起的时光。群山。军装。大胡子。深邃的眼神。他们一起仰天长啸。壮怀激烈。然后他对他说。冬季到哈瓦那来看雨。
那个刹那。就是三生三世。
韦与罗的恋情。遭到全世界的反对。尤其美国那个叫布的人。然而。他们依然相爱。无怨无悔。不弃不离。桃花谭水三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然而。花无千日好。月无千日圆。菲菲病了。正如所有老去的人。
韦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饭。他的心和他勺里的鸡汤。一同轻轻坠落。如此之慢。仿佛窗外的八月正将它托住。然而。毕竟。最终。晚了。他坠落的心。正如坠落的鸡汤。碎成兰花的形状。
韦飞到了哈瓦那。看罗。看到他花白的大胡子的一刹那。韦有种号啕大哭的冲动。岁月。仿佛美帝国主义的雇佣杀手。正夺去罗绚烂的生命。他怎么能。袖手旁观。然而。他没有哭。一个无产阶级的战士。怎么能在帝国主义雇佣杀手面前。投降。
他只是轻轻地打开几封慰问信。替他轻声朗诵。那个粉色的明信片。来自朝鲜的日。还有北非的卡。在一封蓝色信笺上签上了他的名字。蝴蝶结一般。最重要的是。便是深陷泥沼的萨。也寄来了他的狱中问候。从那个遥远的地方。伊。拉客。萨字里行间。泛着淡淡的忧伤。载不动。许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他说。虽然。同时天涯沦落人……你丫比我强多了。至少还有个同样老不死的弟弟。
一滴浊泪。在这黄昏的八月。悄悄滑落在罗的脸颊。
发表者 . 位置在: 下午3:15
标签: 恋爱
- Re: 政治爱情寓言:ZT刘瑜:8月的挽歌posted on 08/05/2008
中国有不少新生代的人很打动我,比如韩寒,郎朗,当年明月等。今天我又发现了刘瑜。她,1992年考取人大,美国哥大博士毕业后现在剑桥当讲师。她的才气是明摆着的,但我更粉她的情趣。
她的博客:情书
http://drunkpiano-liuyu.blogspot.com/ - posted on 08/05/2008
伪阅读
http://drunkpiano-liuyu.blogspot.com/search/label/%E8%83%A1%E6%80%9D%E4%B9%B1%E6%83%B3 在一次百老汇大街边的午餐交谈中,关于阅读,我和我的荷兰同事达成一个共识:学术生涯实际上是一个摧毁阅读的过程。
从道理上来说,怎么会呢?从事学术工作,尤其是社会科学的学术工作,我们最有条件进行大量阅读了。
是的,从道理上来说。
但事实是,学术工作从以下几方面摧毁了阅读及其乐趣:第一,为了“研究”需要,你的阅读范围一般都非常狭窄。比如,如果你的研究对象是民族主义,那么你必须花大量时间去阅读民族主义。由于关于民族主义,有几百本书/论文已经出版,几百书/论文本正在出版,还有几百本书/论文将要出版,所以你永远不可能读完这些作品。做一个研究者,你又有义务熟知并跟踪这些“专业领域知识”,因此,你就掉进了永远不可能摆脱、而只会越陷越深的“专业”阅读漩涡。第二,这几百本已经出版、正在出版、将要出版的著作中,哪怕其中的“经典”,大量都是极其乏味、变态、平庸的作品,你的阅读往往是“为了阅读而阅读”-----具体地说,是为了“引用”而从事的功利性阅读,所以很多时候阅读就成了一个负担、一个任务,跟小孩子被强迫吃鱼肝油差不多。第三,由于是功利性阅读,而且阅读速度还要跟出版速度赛跑,你不可能细嚼慢咽地阅读,往往捧到一本书或一篇文章,就飞快地寻找关键词和结论----这样囫囵吞枣的阅读能有什么乐趣可言呢?阅读就像吃饭一样,乐趣就在于细嚼慢咽,让词句的甜酸苦辣在味蕾上回旋。
所以,虽然phd,虽然社会科学工作者,多年以来,我从来不能随心所欲地读书。如果你们嫉妒我能安安静静地坐在图书馆里读书,我可以放心地告诉你们,不用嫉妒,你们看到的情形,本质上和一个民工在一个车间里装卸螺钉没有差别-----寻求准确定位、快速拆装并且只盯着自己眼前的一小块领域。你们羡慕车间里安装螺钉的情形吗?不羡慕吧。
那不是阅读,是伪阅读。
当阅读的标准从“有没有兴趣”变成“有没有用”时,阅读就变成了伪阅读。
很久以来,我一直想系统地读一读当代小说,没时间。我还想重新一遍哈耶克、波普尔和柏林,没时间。我也想学习一遍罗马史,没时间。
每次走进书店,看到那么多、那么多我想看但没时间看的书,就像一个渴极了的人看到大海一样,那么多、那么多水,就是不能喝,急死我了。
所以,当“休闲”对别人来说意味着玩时,对我,却意味着可以随心所欲地看书。一个完美的下午,对我来说,就是拿一本“闲书”(定义:与写论文、备课、辅导学生无关的书),在随便一个什么地方、以随便一个什么姿势、用随便一个什么速度阅读。
那感觉,简直就是一头猪看见一棵新鲜大白菜抱住就啃的喜悦。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有空就喜欢去borders坐坐。
Borders是本镇最大的书店,上面还有一个大的星巴克。通常我去那,都是顺手从书架、展销台上抽几本书,然后拿到楼上。每本翻第一章,不好看的,放回去,好看的,接着看,或者下回再来看。
这个周末,我奇迹般地拥有了两个不被任何“工作任务”追杀的下午。几乎是带着两颗奶糖去见小情人的心理,又去了borders。这两天在那里翻的书有:If this is a man(一篇讲述奥辛维斯经历的个人传记);The Assault on Reason (戈尔骂布什的书);Remember Me (一个英国小说家的小说);How Democratic Is Our Constitution (By Robert Dahl)。《If this is a man》和Dhal那本书很好看,其他两本看了一章就放了回去。
真高兴啊,整整两个这样的下午!
几乎跟去加勒比海岸渡了两天假一样。
其实有时候看着看着就开始打瞌睡,有时候走神开始发呆或者观察旁人,有时候看了后面忘前面,但这不影响我从中得到的乐趣。真阅读之“真”在哪呢?就在于它让一件事成为一件事,而不是另一件事。在borders漫无目的的悠长下午里,我也不知道自己真正享受的,是散步式的阅读本身,还是这种散步里反目的、反意义的态度。
发表者 . 位置在: 下午6:47
标签: 胡思乱想, 道理
- posted on 08/05/2008
词语洁癖
http://drunkpiano-liuyu.blogspot.com/search/label/%E8%83%A1%E6%80%9D%E4%B9%B1%E6%83%B3 最早发现自己有词语洁癖,是很多年前,第一次听一个朋友说起“美金”这个词的时候。
“我这个表,是在友谊商店买的,500美金。”他说。
“美金”这个词从他嘴边跳出来的时候,我的皮肤上迅雷不及掩耳地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不就是个美元吗?为什么要说“美金”呢?难道一个国家有钱点,连个货币名称也要拽一点么?
其实不是愤恨,而是难为情,为这个词里包含的穷国对富国的、穷人对富人的谄媚之意。如果我有福柯那样上纲上线的本领,没准还能从“美金”这个词中分析出当今世界的国际阶级斗争局势。
我还厌恶“banker”这个词。Banker,听听这两个音节,它们组合在一起怎么就这么让人脸红呢,简直跟“胴体”有一拼。其实我对Banker这个职业本身一点意见也没有,只不过凡是我认识的自称banker的人,其实都是假banker,以至于Banker这个词在我脑子里直接跟“意淫”粘在了一起,就像“三里屯酒吧街”在我脑子里直接跟“装蒜”粘在一起,“共和国”直接跟“炮灰”粘在一起一样。就算有一天我认识了一个真的banker,我也希望他不要用“banker”这个词,建议他用“圈钱的”。“圈钱的”,多靠谱啊。
跟Banker有一拼的,还有“高尚住宅”这个词。第一次在报纸上看到这个词的时候,我心想:靠,还有“卑鄙住宅”不成?
以前有一个时尚杂志记者非常迫切地追问洪晃:请问,你们“上流社会”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还好,洪晃毕竟是洪晃,她说:“什么上流社会,我属于下流社会!”看来,有钱人其实也不象我们所期待的那样愚不可及。
还有一个词让我害臊,就是“外省青年”。我印象中好像19世纪的法国、俄国小说里,老出现这个词――估计法文或者俄文里有个词叫“外省的”,所以译过来就成了这个样子。但是后来我国当代的一些诗人、作家什么的,也开始自称“外省青年”。我琢磨着,无非就是一帮山东青年、四川青年、江西青年什么的,想靠着这种翻译文体来洋化自己身上的土气而已。什么“外省青年”,直接说“外地人”不就行了,自卑成这样,何必。
我甚至连“老百姓”、“民间”这样的词都反感。当然不是因为我对“老百姓”、“民间”本身有什么意见,而是我发现但凡笨蛋想给自己的弱智、狭隘撑腰的时候,就开始西里哗啦地倒这样的词汇。记得以前有一段时间,一帮诗人写不出好诗来,突发奇想,决定用把别人打成“学院派诗人”而自称“民间派诗人”的方式来治疗自己想象力上的阳痿,跟老毛当年搞不好经济所以成天搞阶级斗争如出一辙。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应该再给诗人落井下石了。如今“诗人”这个词也很潦倒,其落魄程度,跟“女博士”、“陈凯歌”、“蔡国庆”、“老灵魂”这些个词汇不相上下。
还有一些词汇,它们本身其实是很无辜的,但是由于它们被使用的频率太高了,被用旧了,用脏了,这样的词汇,也招人烦,比如“残酷青春”,比如“郭德纲”,比如“西藏旅游”。
哦,对了,还请不要跟我提起“乔姆斯基”。我知道你反伊战,我知道你读过半篇他的文章,但是,请不要跟我提什么乔姆斯基,我真的很讨厌他,更讨厌精神上的狐假虎威。跟“乔姆斯基”一个系列的词汇,还有“德里达”、“现代性”、“范式”、“吊诡”、“《读书》”和“《万象》”。我知道这不够厚道,不过这些个词汇确确实实让我产生一种生理上的不适感。谁要拿这些来跟我吹牛,我特想派吴君如去扁他,让她叉着腰骂道:你小子学什么不好,学汪晖干嘛!
事实上,我讨厌来讨厌去,无非就是讨厌一个字:装。这年头,在使用词语上不爱卫生一点,弄不好就给弄个精神上的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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