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两年左右的光景没到蛇口那边去了,傍晚到了海上世界附近,就感觉到了一个陌生的新城市那样。城市太大,纵使生活在这个城市内,也有太多的地方从未光顾过;城市变化又太快,即使去过的地方,也常常今非昔比。酒吧一条街那里,设计得很有些欧式风格,广场上都摆了些干净的小椅子,各家咖啡店门外的小黑板上都标示着中文及英文的菜单,看来来消闲的老外是不少。
正四处看着,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迎面走过来,到了跟前就塞我手里一张卡片。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了。放到眼前,一亮,一个妖冶的女郎目露淫光,跪在地上,肥大的臀上只穿了小三角裤。卡片下面有电话。翻过去,有经营项目说明,其中包括可以提前预订处女。多小的孩子,就放出来做皮肉掮客生意了。老鸨们恐成年人出来兜售生意被警察擒获,派孩子出来,警察捉到了也不怕。社会堕落得厉害,连孩子都不放过了。我和朋友都提着包,四下踅摸,还真像到处找生意的。
来蛇口参加另一位朋友的婚礼。先前朋友给我发了请帖,我并没定下要来,尤其近几年,几乎断绝了社会关系,和别人越走越远,当然这不是好现象,却也是我的主观选择。朋友又打电话来询问,不去已经不礼貌了,就应了。参加婚礼自然是要随礼份子的,开始装了个300块钱的红包,等到了酒店门前一看,不好,酒店很大的门面,就又在红包里塞了300块。事实上这样做是对的,开餐吃饭,发现宴席总值绝不会低于3000块。现在年轻人的排场是越讲越阔气,一大桌子菜,吃了不到二分之一。看婚礼上年轻人们热热闹闹的,好似和自己隔了一层,又感到自己衰老了太多。好在席间挨着一位宇航专家,我一个又一个问题,他也乐得帮我做科普,让我借机会了解了不少航天传闻。
夜里九点多路过南海大道,又看见了袁庚当年搞的那块大牌子: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坐在车里觉得这口号过时了,应该撤下来了。实干只能带来经济繁荣,把知识分子的嘴闭上,封闭清议传统,那又何来的政治文明?深圳又在搞新一轮的领军创业,我觉得要不在最高层面的思想文化建设上作突破,特区的历史功绩也就只能停留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那个水平了。要空谈,还要大谈,哪怕能谈出一本有影响的杂志来也好。该到空谈的时候了,再不谈,这个国家怕要进死胡同子了。
2008/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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