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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和儿子在卧室戏耍,演练超轻量级相扑,几个回合之后,他从一米高的床头扑将下来,慌忙中我没能接住, 他就一屁股猛跌在地上,当即大哭起来。哭声较平常有点异样,我立刻有点紧张,怕他是伤着了脊骨。
“哪儿痛,是不是腰椎?” 老婆急忙问。
“呜呜,我的屁股痛,呜呜呜……啥子是腰椎?”
在他这个年龄,答案和问题常常以颠倒顺序从嘴里蹦出来,并且不保证回答得圆满,但幸亏没有大碍,几分钟后他又疯跑一边去了。当天晚上我开始在网上搜索,皆因脑子突发的一个猜想———过早经历腰椎痛是否会导致早熟?因为按照常理,腰椎只该收录在四十岁以上人士的词典里,至少从我记事以来应该如是。
先请诸位看官主动反省一下吧,在青春年少,凤凰花开的季节, 身体的构成非常单纯,大致由眼睛(往往还会说话),脸蛋,心脏(包括比较小的心眼),不老实的手,无端发热的大脑,头发(女式的叫秀发),肱二股和厚实的肩膀组成, 当然还有专门储存荷尔蒙的男女容器。那时候伙食营养不良,学习任务繁重,却并不妨碍加班加点,熬更守夜在女生楼前的路灯义务站岗,而且第二天精力照常旺盛,不腰酸不背痛,不扎针不吃药,只要一颗红心跳啊跳,浑身就有发不完的光声热力核磁电(四川话叫穷骨头发干烧)。
转眼人到中年,你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的机构越来越多,甚至无端臃肿了。比如腰椎,肩周,关节之类,还有从前根本没有听说过的,起码生理卫生课老师没教过的术语,什么胆囊,血脂,十二指肠、前列腺等异人器官,都不约而同来报到了。再蹉跎几天,你绝望地发现精心调养的人体(比如,每天喝鳖精下脑白金),甚至比不过一辆道奇老爷车,不仅常换机油不顶用,零件松弛了连螺丝都没法拧,更别指望去啥地儿搞什么Trade-In了,你说成熟的中年男人到底有啥值得辉煌炫耀的呢?
当然,话题再回到那天晚上,我最终没能查到腰椎痛和早熟的必然联系,反而从医学统计年报中,发现患腰椎痛的人必然早退休。这个结论一定程度证实了我的精准直觉(误差不过推迟五十年而已),禁不住暗自高兴,自己终于没在电脑上白白忙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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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什么要长两个鼻孔?近几个月来,虽然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夜半三更醒来浮想联翩,却总是苦苦百思不得其解。从鼻子的生理功能来看,无非就是嗅觉和呼吸,属于空对空的范畴。在一个标准大气压下,只要面部存在一个哪怕是理论上的缝隙,气体就保证能无孔不入,因此一只尺寸能插葱的鼻孔就绰绰有余,而不像我们需要两只眼睛来感知透视,需要两只耳朵来界定空间方位。既然一只嘴巴可以担当讲话、唱歌、咀嚼、吞咽的多重角色(有些还会Kiss和骂人),为什么一只鼻孔不能够胜任对等的工作量呢?
有人说,当一只鼻孔塞住了,就需要另一只替换工作,起到应急保险的作用。我想这个功用至上的庸俗解释肯定行不通,因为生物如此进化的结果,每个人起码会拥有两只胃和两颗心脏,那些失恋的Broken Hearts们就没有借口骗取大家的同情了。另外有人狡辩说,两只鼻孔具有对称美感,我私下认为那更是扯谈。因为生物美学本来就是天生,一旦上帝赋予其使命,不在乎黑白长短单双,独角犀牛比目鱼具有同样的自然美(而非要保留一对器官却偏偏长得不对称的话,那才叫不自然的倒霉,具体请参考湖南某市女性公务员的报名标准)。
05年我接受左右两边的鼻窦手术后,左侧就一直没有安宁过,隔三差五拜访医生,前后拖了两年多,才由一名牙医确诊我左鼻窦肉芽增生,当然就是上次的手术直接导致。所以今年四月份左鼻窦再次手术,事后感觉虽然比较成功,可右边的问题突然严重起来。其实右边也一直不舒服,只是相对于左边的长期鼻功能障碍,稍微好受一点,而一旦左侧的问题暂时缓解,右边就迅速上升成为主要矛盾。不得已一个月之内再次手术,全身麻醉,约等于在极乐世界免费睡一觉又醒过来。这样来回折腾,交叉感染,一边的问题不彻底解决,两边都交替轮换着受罪。你说说看,这人生多此一举的两个鼻孔,是否造物主的一时疏忽而带来的多重麻烦?
年轻的时候曾经非常崇洋迷外,因为西方人拥有一顶高贵的鼻梁,但是人到中年,我只求一个健康的鼻子,即便一只鼻孔的也就心满意足。同时我也教育儿子,不要盲目羡慕大帅哥费翔的高鼻子,那是用漂亮的黑眼睛和黑头发的代价换取的,自己今后面临同样人生抉择的时候,一定要权衡三思。
3
弗洛伊德从维也纳大学毕业的时候,取得的是医学学位M.D.,具备正式行医的资格,但他偏偏不屑成年累月给病人摸太阳穴灌感冒药,他要致力寻找开启全人类心灵暗伤的天窗。与传统医生们在血腥的手术台挥汗操刀不一样,弗洛伊德的治疗室布局典雅,光线柔美,迟钝的空气总是缓慢磨蹭窗帘,一阵微风袭来时,就等你开启心底隐藏的小秘密了。而病人呢,不必像对神父忏悔那般诚惶诚恐,也不必担心梦呓之后枕边人的疑窦丛生,只需半躺在舒适宽绰的绒布沙发上,有头没脑的用大舌头murmur一通,弗医生就可以给你开个包治心病的仙丹妙方也。
当时找弗洛伊德看病的人,年轻女性居多,容貌姣好居多,身世阔绰居多(没填饱肚皮的穷人,即使肚子饿疼了也没药吃,当然不敢害他所说那种昂贵的病,Hysteria,头一回听说,音节里都带有古希腊的高雅哈),其中有一位名叫艾玛的小姐(Emma Erkstein),来自当地社会贤达的家境,自身也是妇女运动的积极分子。那正是1892年,她芳龄仅仅二十七岁,因为胃部不适和精神萎靡,就上门找到这位声名鹊起的灵魂美容工程师。
经过一番触膝谈心的对话,弗洛伊德基本断定艾玛小姐患上了神经官能症,病因则是她自己坦白的过度手淫。而要解决这个生理难题,弗洛伊德认定必须求助他的私人密友兼同事,维也纳著名的耳鼻喉科医生威廉.弗里斯(Wilhelm Fliess)。按照这两位老兄殊途同归的高论,过度手淫是造成神经紊乱的元凶,而采取切除鼻腔中隔骨的手术,则能换来医学奇迹,使艾玛小姐迅速恢复身心健康,重新投入到如火如荼的妇女解放运动中去——而就在当时,弗里斯医生自己的病人中,还没有人甘愿冒险这个特殊疗法,是弗洛伊德主动给他拉来了第一笔生意。
以十九世纪的医疗设备和技术,可以想象进行鼻腔微型手术的精度和效果,再加上弗里斯医生的一时疏忽造成局部大出血,尽管艾玛小姐死里逃生,但由于手术创伤严重,从此以后她的面部出现坍塌,整个的美人胚子变成了一具鬼脸婆。对于这样的后果,弗洛伊德最初归咎于手术的失败,但他后来又改变初衷,认为正是艾玛小姐的极度“Sexual Longing”, 造成了手术过程的大出血。所以说,伟大导师弗洛伊德一针见血地指出,歇斯底里这个恶魔,不偏不倚就暗藏在我们鼻子的中央,做手术肯定大出血,不手术则继续神经官能,人生左右不逢源,都是Sex 和Nose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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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一世纪先进的医学科技无微不至的照料下,我的鼻子在反反复复中螺旋式上升,每一次暂时改善的结果,都会相应紧跟一次小小的倒退。该切的切了,该扔的也扔了,假如按照弗氏的治本原理,即使我患上五次歇斯底里臆想症,似乎也该大病痊愈了吧?但现实终归不是医学实验室,在接连的手术治疗后,医生改让我口服一系列抗生素药品,林林总总的功能,鸟语连篇的药名,不一而表。
过四十岁生日的时候,我收到保险公司寄来的年度体检建议书,其中列出了一长串中年男士的高发病症,包括直肠、心肺、血糖血脂等等等等。仿佛明天不去检查,后天病魔就要上门家访一样,我只有带着忐忑的心情开始一系列测试,隔周后收到一封成绩优良的通知书——全身大部分器官运作正常,除了尿样里带有某种微量的感染细胞。但据医生说,那可能是尿道周边轻微发炎,不值得任何的担心和治疗。
有了鼻窦的前车之鉴,我决定未雨绸缪,把各种病魔阻挡在羊圈的外面。于是在我的恳请下,医生答应给我三个星期的口服药,并保证“This will do you no harm.” 当天下午拿着处方去沃尔玛药房,我被告知应付四十美刀的药费,而且是在保险清算之后的价格。“That can NOT be true”, 我抗议道,因为按照公司的保险额度,我记忆中从来没有付过十美刀以上的药费。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药剂师随即出示了药品的原价,二十一粒原装Levaquin,共计三百九十五美元,保险公司承担了$355的大头部分。妈哟,啥子万能药这么贵,平均一粒近二十美刀,在网上可以买十几颗伟哥了——我按照垃圾邮件上的伟哥广告价格,飞快地心算。
看我犹豫不绝的模样,药剂师立马从电脑上调出一串数据,说我去年曾经服用过七粒完全相同的Levaquin,所以当时价格大约是十几刀。为啥症状?哪个医生开的处方?我不解地反问。“是Dr B的药方,耳鼻喉科医生,目的是缓解鼻窦炎症。” 接下来的两分钟内,药剂师面对我的健忘,又简要介绍了这种药粒的功效,大意是它同时可以杀死鼻窦和尿道内的细菌ABC加LMN加XYZ云云。
接下来的时间,就剩下我的片刻无语了。我真的怀疑这种奇贵的药片,是否正是弗洛伊德的嫡系弟子所研制,它在治疗鼻窦炎症的同时能神奇地杀死生殖系统的细菌(抑或恰恰颠倒过来)。反正在这一连串的医学长考中,我已经被搞得晕头转向,毫无主见。既然Nose和Sex有如此千丝万缕的关联,我不知道接下来的疗程,是该继续采用传统方法治疗鼻子,从而防患“歇斯底里”于未然,或者尽快掉头找一名心理专家咨询,并期望他披上弗洛伊德的白大褂,火速地神奇地一劳永逸地让我的鼻子康复?
(全文完)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posted on 11/09/2008
哈哈,标题应改为:Nose and Sex——老瓦的中年烦恼:)好看好看。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posted on 11/09/2008
欧,可怜的老瓦。就因一个鼻子哟。我说,你把心底记忆深处的的只能对弗大夫,草医生倾吐的苦水暂时放一边,先回你们四川找村里的中医看看吧。
浮生建议的标题更切题,请郑重考虑。 - posted on 11/09/2008
太好玩了, 老瓦先慰问你的一双鼻子和鼻窦哈。今天要卸下白大褂再来凑热闹。
要两个鼻孔, 和需要两耳朵和两眼睛的是那一码事, 问问家里的小狗就知道了, 谁先嗅到好吃的从那方飘来, 谁就先抢到那肉骨头。再想下去就不难推断who get the girl first. 独鼻的只能眼睁睁的, 看那双鼻孔的赖蛤蟆挽着美人归, 子孙满堂。那独鼻的即便没饿死,也不可能传宗接代。
老瓦还真是天才, 浮生鹿希更不用说,nose and sex, 仔细一想,还真是有关联。强烈要求改标题。
上次音乐线谈到的limbic system 包括脑垂体(pituitary gland) 和下丘脑,下丘脑被称为大脑之脑,神经学教科书称之为情感表达中枢,它既是重要的植物性神经中枢又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分泌器官, 内分泌中最主要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是从那释放到脑垂体,能调节脑下垂体、肾上腺、睾丸、卵巢的性荷尔蒙分泌。Guess what? 这性命交关的内分泌器官就跨在那鼻骨上(见图1 和图2)
有一种先天性疾病叫做卡尔曼氏综合征(kallman syndrome),这种人没有嗅觉,下丘脑无法制造正常数量的GNRH——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人在胚胎阶段GNRH神经细胞和嗅觉细胞移入脑部的过程中如果出了差错,下丘脑便无法传递适当的信息给内分泌系统,到了青春期便会因为缺少足够的性荷尔蒙导致性发育退迟。 见下图 胚胎阶段GNRH神经细胞和嗅觉细胞一起移入脑部的过程。
鼻嗅觉器接收到外来信息素的信号后不到一秒钟便传递给下丘脑。现代人为了追求外形美,当然也有人由于健康的原因接受鼻手术,医生可能不了解犁鼻器的存在及重要性而在鼻手术时把它切除掉,这在矫正鼻中隔的手术中是最常见到的,切除了犁鼻器的人往后的生活是不性福的。
老瓦 你和弗洛伊德的暇想还真对谱了。 那谁谁(不敢点名) 再谈谈 smell senses and sex 那也是一套套的, 从动物到人。
待会儿也来诉诉苦, 小时也有那鼻窦顽疾。 现在又得了那老瓦说的腰椎,肩周,关节之类, 林林种种的中年病, 腰疼病那和hysteria也可免强牵扯上. 待我喘口气,慢慢来控诉那万恶的医生。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posted on 11/09/2008
草叶 wrote:
老瓦还真是天才, 浮生鹿希更不用说,nose and sex, 仔细一想,还真是有关联。改表题吧。
所以弗老人家早就断言了嘛,一切都和 sex 有关的,任何病都是它惹的。你不看那条线上,有人就是不同意承认人家同性之间的 sex 讨个婚姻的名分。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posted on 11/10/2008
老哇趣文,正是咖啡所需的。如果不时能读到这类随笔,咖啡就是顶呱呱的了。
前些日子看到新闻中报道现今人们普遍的背疼问题,说道原因在于背不是为了直立动物而设计的。
我在想,“什么?意思是要让我们多爬爬?” ;)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posted on 11/10/2008
再顶一下。哎,老瓦不听劝,你要是改了标题,保证点击率不比口水贴差:)
touche wrote:
前些日子看到新闻中报道现今人们普遍的背疼问题,说道原因在于背不是为了直立动物而设计的。
嘿,touche也有孤陋寡闻的时候,早是旧闻拉。还有哈,屁股不是设计来坐椅子的,手指不是设计来敲键盘的,眼睛也不是为盯屏幕设计的。腰酸背疼头晕眼花全是咱自找拉。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posted on 11/10/2008
鸣谢草叶医生的专家指导,谢各位读者编辑的斧正,今天太忙,明天再详细回。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posted on 11/11/2008
哈哈,中年男人的辉煌在于他的钱和权,即没钱,又没权,还有鼻窦炎,前列腺炎。。。你说呢?
你说成熟的中年男人到底有啥值得辉煌炫耀的呢? - posted on 11/11/2008
转眼人到中年,你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的机构越来越多,甚至莫名臃肿了。比如腰椎,肩周,关节之类,还有从前根本没有听说过的,起码生理卫生课老师没教过的术语,什么胆囊,血脂,十二指肠、前列腺等异人器官,都不约而同来报到了。
没有老瓦的文笔, 无法生动地和老瓦分享人到中年的痛苦. 但也能诉说几句. 你是五官, 我是四肢. 去年五月份半月板莫名其妙地就损伤了.疼的一瘸一拐地走路有一个月. 今年开始关节疼. 现在又是手指关节疼.
同时我也教育儿子,不要盲目羡慕大帅哥费翔的高鼻子,那是用漂亮的黑眼睛和黑头发的代价换取的,自己今后面临同样人生抉择的时候,一定要权衡三思。
另外, 老瓦. 我是相信你教子有方的. 不过, 小心过多的思想教育. 等孩子到了逆反心理的年龄, 全把你的正面教育给反回去了. 在他这个岁数, 性格培养比思想教育重要.
老瓦 wrote: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 aka Random Thoughts on Medical & Physio Science aka WOA's Midlife Crisiposted on 11/11/2008
很有意思的遐想。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 aka Random Thoughts on Medical & Physio Science aka WOA's Midlife Crisiposted on 11/11/2008
用伤湿止痛膏, 剪长条贴在手关节处, 非常有效, 贴过一段时间后 基本可以根治。
st dude wrote:
没有老瓦的文笔, 无法生动地和老瓦分享人到中年的痛苦. 但也能诉说几句. 你是五官, 我是四肢. 去年五月份半月板莫名其妙地就损伤了.疼的一瘸一拐地走路有一个月. 今年开始关节疼. 现在又是手指关节疼.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 aka Random Thoughts on Medical & Physio Science aka WOA's Midlife Crisiposted on 11/11/2008
sex and nose 是个绝好的标题。的确有人将鼻子大小与性器官作过联系。鼻子跟免疫力/精神健康等等关系甚大。 时常过敏的鼻子该是什么问题呢?
还有就是家族遗传史。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 aka Random Thoughts on Medical & Physio Science aka WOA's Midlife Crisiposted on 11/11/2008
這有一篇鼻子as sex organ 的文章,林客:
http://www.abc.net.au/science/articles/2001/05/11/292413.htm?site=science/greatmomentsinscience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 aka Random Thoughts on Medical & Physio Science aka WOA's Midlife Crisiposted on 11/12/2008
The fascinating theory of "nose and sex" is equally applicable in political science. As an example, it may successfully elucidate the origin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which has baffled historians and political scholars alike for decades.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under the "nose and sex" analysis, started from Mr. Liu Shaoqi with an over-sized nose, unfit for his time, his sexy trophy wife, admired by many, and Chairman Mao's envy of Liu and lust for his spouse... - posted on 11/12/2008
风子的鼻子政论也很有趣。各位还有什么佐证?
老瓦老不来, 我就豁出去了, 讲讲我的痛苦的鼻窦炎经历。同病相怜一下。
记得妈妈很不满意我的鼻子, 当然不仅仅是鼻子长的不好,但是鼻子是唯一的部位妈妈觉得还有一丝希望拯救的, 每日洗脸时,妈妈就捏着我的鼻子说“在挺一点就好了”, 过一阵, 她就要检验一下成果, 后来, 长大了, 不再要妈妈拿着毛巾使劲搓我的脸, 我的鼻子就逃过了妈妈的魔手。
我以为鼻子终于可解救了,不记的什么时候,我的鼻窦开始那长长的, 似乎永远不停不歇的炎症。最悲惨的记忆是在小学后期和初中的时候。 我想从很小的时候就有鼻窦炎了,只是开始懂事后, 深深受其困扰。各位若是在我的文章中查觉到织蛛马迹的自恋, 那也一定是鼻窦炎的错。 因为按照鹿希的自卑导致自恋的原理, 鼻窦炎曾害的做为小女孩的我头都抬不起来, 现在下巴翘的高一点, 也情有可原。
那时是五官科的常客,鼻子塞, 麻黄素滴鼻液, 滴了不管用, 黄脓鼻涕流的不停不歇, 受同学笑话, 大人嗤责。常常是我央求妈妈带我到医院去。 医生已是司空见惯, 用那在我眼里神秘无比的的戴在头顶的小灯镜一照, 豪无玄念的说“鼻窦炎呐”, 口气中,这还来看? 有时发作的太历害, 护士就用一长长的红色橡胶管,一头放在电动抽吸机, 一头塞进鼻孔来抽脓。 引得周围的大人的怜悯的目光: 好可怜的小孩。
就这么一年年的过去, 小姑娘要变成大姑娘了, 其间也吃了不少中成药,吃的鼻血也流出了,没有任何好转。妈妈终于下了决心要让医生开刀, 记得医生说:鼻窦的开口堵住了, 所以老发炎,要在鼻窦的底部穿个孔, 让积脓流出来, 否则没有办法治愈。 我那时也不懂事, 一心要甩掉这讨厌的鼻窦炎, 就是医生要开个天窗, 我也点头愿意。 妈妈四处打听, 问了几个动过类似手术的人, 有人完全痊愈了, 有人白挨一刀, 还是没好转。 定好的手术日子,每次临阵, 妈妈就害怕, 后悔, 一再拖延日期。医生已经不想和这难缠的家长打交道了。我也觉的再去五官科都挺难为情的, 不听医生的指导。
就这么一拖, 到了高中的年龄, 鼻窦不知是体桖妈妈,还是觉的把我折磨够了。慢慢的, 再没有发作,奇迹般痊愈了, 医生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解释是我的鼻子在长大后经历了变形, 当然鼻窦也就此通了。 妈妈更觉得她有先见之明, 少挨了一刀。 我那时还很不领情, 觉的若是早手术, 我就会少受折磨, 也不会损害我的形象。 幸好高中的同学不知道我的老底, 否则如今我会更自恋的说。
老瓦的这篇鼻子文, 唤起我想深埋的记忆, 想忘掉的那个拖黄脓鼻涕的小女孩。,也更原谅了对妈妈迟迟没让开刀的怨。 真险哎, 按当时省里医院的水平, 弄个蹋鼻子也未必可知。还是世上只有妈妈好。好事不成双, 自卑自恋的根是那时落下的, 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 我就把这笔帐都算在这鼻子上了。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 aka Random Thoughts on Medical & Physio Science aka WOA's Midlife Crisiposted on 11/12/2008
草叶 wrote:
A very interesting personal account of the "good old days" when medicare was almost free.
Lucikly, today good insurance policies also cover most of the expenses, with a few exceptions, of course, as examplified below.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 aka Random Thoughts on Medical & Physio Science aka WOA's Midlife Crisiposted on 11/12/2008
小文好看。同情老瓦。我小时候也有鼻窦炎,特别痛苦,经常要去医院做治疗,吃药,用盐水洗鼻子,还有人教过我气功。很多年来,晚上睡觉鼻子不能通气。后来不知怎么就好了。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 aka Random Thoughts on Medical & Physio Science aka WOA's Midlife Crisiposted on 11/12/2008
那是因为美国比中国的空气干净, 同样, 现在的气候也比当年的暖和。
阿姗 wrote:
小文好看。同情老瓦。我小时候也有鼻窦炎,特别痛苦,经常要去医院做治疗,吃药,用盐水洗鼻子,还有人教过我气功。很多年来,晚上睡觉鼻子不能通气。后来不知怎么就好了。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 aka Random Thoughts on Medical & Physio Science aka WOA's Midlife Crisiposted on 11/12/2008
好同情班长啊!
这么好的一个人也有这样的烦恼,奇怪.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posted on 11/12/2008
浮生思路开阔,果然如此。都怪人类自己死撑自己的信壳。;)
浮生 wrote:
touche wrote:嘿,touche也有孤陋寡闻的时候,早是旧闻拉。还有哈,屁股不是设计来坐椅子的,手指不是设计来敲键盘的,眼睛也不是为盯屏幕设计的。腰酸背疼头晕眼花全是咱自找拉。
前些日子看到新闻中报道现今人们普遍的背疼问题,说道原因在于背不是为了直立动物而设计的。
- posted on 11/12/2008
老瓦文章形散神不散, 就不知道写的时候是否闪了中年的腰。 有一种很宽的板带,可以约束在腰上,我运动时装上,很有防止腰疼和腰粗功效,但如果是肾虚引起的腰疼,则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好。
据说鼻息肉切除之后,由于大脑供氧增加,智商 会增高, 老瓦是否有此感觉:)?
不知道草叶是医生, my hat off to you。如果我在加州受伤了,就央你包扎(你是哪一科? 应该在咖啡开一条医疗保健线:)
在当今年代,受人尊敬的职业越来越少了。
曾气吞山河的华尔街大亨如今伸手向政府要救济, AIG 一笔不够,要一千五百个亿!
一个律师因为一条裤子找不到让人干洗店赔偿上百万(知道风子专业,不会干这个:)
贷款专家乱贷让人破产
地产专家乱卖让人拍卖房屋
保险专家--can talk a coyote out of a chicken
股票经纪--就别提了(现在很有多人仍在大登广告,说是买入的好时候:)
只有永恒的穿白衣服的--实验室的科学家,红十字会志愿者,护士,医生, 还有我们 若干年可能会看到的天使, 仍然受人尊敬:) - posted on 11/12/2008
深得各位体惜,我现在就把关于鼻子的心得全部吐出来吧。
有病不要找医生,尤其坚决不能做手术。鼻子毛病就是通与不通的问题,要想尽一切办法,比如盐水、蒸气、中药来帮助排泄。而且时间长了以后,鼻腔也有自我调节功能,比如微弱的变形改道,都对通气有极大帮助。
鼻子的杀菌和清理功能主要由鼻粘膜完成,手术会对粘膜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我现在就主要面临这个问题。草叶、阿姗没有进行手术而自我痊愈,就是最好的例证。
当然玛雅说的鼻过敏完全属于另一个论题,Nose和Sex的内在关联是更高一级的科研项目,只能留给专家学者们去攻克了;)
- posted on 11/12/2008
老瓦这个总结深得deflective的精髓。
老瓦 wrote:
深得各位体惜,我现在就把关于鼻子的心得全部吐出来吧。
有病不要找医生,尤其坚决不能做手术。鼻子毛病就是通与不通的问题,要想尽一切办法,比如盐水、蒸气、中药来帮助排泄。而且时间长了以后,鼻腔也有自我调节功能,比如微弱的变形改道,都对通气有极大帮助。
鼻子的杀菌和清理功能主要由鼻粘膜完成,手术会对粘膜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我现在就主要面临这个问题。草叶、阿姗没有进行手术而自我痊愈,就是最好的例证。
当然玛雅说的鼻过敏完全属于另一个论题,Nose和Sex的内在关联是更高一级的科研项目,只能留给专家学者们去攻克了;)
- Re: 关于医学和生理的遐思 aka Random Thoughts on Medical & Physio Science aka WOA's Midlife Crisiposted on 11/13/2008
谢lilia. 经你提醒, 我想起我是还有些麝香伤湿药, 应该试试.不过不是药膏,是液体喷雾的.
lilia wrote:
用伤湿止痛膏, 剪长条贴在手关节处, 非常有效, 贴过一段时间后 基本可以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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