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不要用“国朝学界”的说法,此类的刘小枫腔调既有对当政者的反讽(讥为与清政府无异的封建专制政权)又有置身事外高高在上狂妄骄傲,隐隐折射出一种不健康的精神气质,有的刘派人士觉察不到这一点,竟然当作一个高明的创造肆意滥用,V和至少一个V的朋友见了这个说法就反胃,想呕吐。要表达同样的意思,还有无数的词语可以选择,比如“汉语学人”、“汉语学界”、“国内学界”、“大陆学界”、“中国知识界”。
    
  比刘小枫高明的学者有的是,比如陈尚君、翟振明、陆兴华、贺卫方、赵汀阳、朱大可等,刘其实就是一个用各种知识、语言武装起来的文青,甚至女文青,或者用美学、哲学、神学、社会学、政治学、古典学等名义兜售宗教狂想的神棍,什么都沾点边,什么都不通。
    
  文青、神棍散发出来的热情、神秘、妖冶虽然经不起任何逻辑的历史的考验,但对处于信仰空场、饥渴状态上的年轻人/文艺人士/思维混乱者/宗教感强烈者有致命的诱惑力,而此种情调一旦陷入,就会形成自我强化的回路,从而导致越来越强烈的阅读快感、幸福感、依赖感、信任感、崇拜感,刘一不小心就成了领袖——和李-洪-志没什么本质区别的领袖,故而中共官方素来很警惕刘的一举一动,不时给他各种小鞋穿。
    
  刘氏表面上是高高大大的汉子,可精神气质非常女性化,文字柔弱、犹豫、温情、缠绵、细腻,生性多疑、隐晦曲折,不快言快语,喜欢让人去猜测,比较起来,甘阳的胡说八道无疑就非常爽快刚健。哈哈,这两个人非常般配,一个是I,一个是O,一个是强气攻、一个是天然受,和明星作家韩寒、郭敬明的倾城绝恋有点类似。
    
  学术从根本上来说有两个进路,或者对具体问题更深入详细的挖掘、考辩,或者从整体上更新某门学科的概念、视野,创立自己的理论范式,但对刘来说,做踏实的细部研探枯燥、琐碎,无法炫耀其阔大富赡的知识,也不符合大师的气派,所以一直兔子般在不同学科里浮泛地跳跃,而学理上完全开宗立派,他又没有这样的思想力度、强度和创造性,只好不停地趁热贩卖各种半生不熟的学问,以数量上的庞大壮观取胜。
    
  不过刘非常勤奋,是学界公认的劳模,不得不佩服,可能与宗教体验带来的狂热、忘我有关,宗教成就了一些人智慧,同时也毁灭一些人智慧,帕斯卡、牛顿都是典型的例证。
    
  哈哈,据说可以敬畏的东西无数,比如头顶的星空、心中的道德律、上帝、佛陀、大地、君王、师尊、长辈、他人等等等,不过直到现在,V对前述这些都没什么敬畏,真正敬畏只有两类——亲人和市场(股市)。
    
  一般拒绝和宗教人士讨论神学问题,因为我们连一个共同认可的前提预设都没有,结果不过是自说自话。
    
  因为有大师在前而“保守”、不做什么创造性工作实际上不过是对自己无能的回护和辩解,要是没有康德、尼采、海德格尔、慧能、张载、王阳明等的创造性工作,我们是不是现在依然只能读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奥古斯丁、庄子、孔子、韩非子?学术研究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用创造性的理论回应、解答各个时代涌现的具体问题/困难,或者因我们当下的处境、问题不断重新激活、打磨传统的知识,以给古老学问注入的创造性理解/阐释/视野来观察、处理当前的具体博弈场景,不然既往的大师们只是满身铜绿铁锈陈列在博物馆里的尸骸,除了可以观赏、发思古之幽情到底有什么价值?
    
  创造性的工作不是人人都可以做,读读陆兴华的博客就知道它需要怎么的思维力度、强度,读读翟振明就明白需要怎么的逻辑清晰感,读读赵汀阳就明白需要怎样的思想活跃性,读读朱大可就明白需要怎样的修辞技能。刘是个温吞、犹疑、褊狭之人,根本无法做到某类型的彻底性与纯粹性,也就注定了心智处在一种中庸的状态,如何能真的成为大师?
    
  逻辑不清那就只能做文青或者神棍啊,文青神棍身上的热烈、温情、犹疑、神秘、妖艳虽然散发着迷人的光彩、眩人心魂,可惜已经不怎么适合我们这个逻辑化、理性化构建的世界,选择它实质上不过是选择了精神上的撕裂与伤害。不过话说回来,自我撕裂、自我折磨、自我囚禁、自我怨恨也可以神奇地令人迷恋、陷溺,并从中体验到虚妄的幸福感,自我施暴的快感,受虐狂一样的喜悦,它的发生机制,V已经观察、研究了很久。
  
    
  V学理上批评人一般只管是非,不管后果、利害、善恶、美丑,比如说接受进化论就意味着人道毁灭,地球明天爆炸,只要它正确,绝不向上帝创世论妥协。
    
  恕V眼拙,看不出刘究竟对学界有什么贡献,他一部部没有逻辑、罔顾事实,靠贩卖知识、私密布道、渲泄情绪拼凑成的学术著作?他组织出版的100余本质量可疑的“经典与解释”?是贡献还是劣迹整体来讲还说不定呢,起码在V认同的某个圈内早已经成了让人讥笑的靶标。
  
  Dasha所言甚是,拣到篮子里的都是菜这样的粗率鲁莽态度在V看来比彻底饥饿、彻底无知都要坏,都要危险,饥饿不会要人的命,但吃到嘴里的毒草、毒蘑菇马上会把人撂倒在地。V现在读书,首先看到的是里面的毒药、危险、陷阱,而不是什么营养、幸福、救赎,必须要小心翼翼一一绕过陷阱、消灭危险、拔除毒草才敢继续前进,再从里面找出点有益身心健康的东西。而刘氏的书呢,因为习惯性夹带私货就特别危险,有无数的人已经不知不觉中了招中了毒,却仍然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找到了通衢大道、希望光明,它实在是令人感到悲哀的事情。
  
  引进的书籍译校编质量低劣,哈哈,当然是人人皆知的秘密。其实人读书如果以教化为鹄的,哪里需要100本200本乌七八糟的书籍,如果选择精当,质量优异,10本书可能都绰绰有余,而这10本书还可能有一半是中国人已经写成的书,另一半里的绝大多数早已翻译出版,问题只在于你能不能选对书,并踏踏实实、认认真真阅读,领受前贤的教诲,其他所有要阅读的书,不过是印证书或者作进一步深化、强化,巩固效果之用。至于要扩展知识、学术研究、休闲娱乐、学习工作技能等,对书的需要才是多多益善,当然,这也以书籍的质量过关为前提,做不到的话还不如打成纸浆或者干脆送焚化炉。
  
  霍布斯和霍布森分不清半点关系都没有,只要你能说出一些别人想不到写不来的真知灼见,陆兴华有些缺点更明显,比如连篇累牍的错别字,比如西化极厉害甚至读不通的句法,比如思绪散乱、芜杂晦涩,比如经常会重复以前的话题和说法,但这并不妨碍他几年内在网络上写下的文字里所包含的创造性大大高于刘小枫几十年的创造性。
  
  女性化文风不算什么批评,而是事实描述,而且,V个人有时候还非常喜欢此类阴柔缠绵的调调,甚至自己都尝试写一些。闲聊嘛,怎能欠缺有趣的话题、八卦,像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却喜欢写一些柔弱温情的文字本身就有一些反常性、趣味性,因为按照习惯性的想法,高大威猛者一般说话写作都比较有阳刚之气。
    
  情感放纵没有过错,过错可能在于情感放纵的场合、情境,比如说,我们写诗、写散文都需要酣畅淋漓地抒发、渲泄情绪和意气,而写学术文章则尽量要去除私人化的态度、情感、偏向,以公允客观为第一要义,如果发生错位,把诗歌、散文写得坚硬枯燥就不大妥当,同理,在论述性的作品中夹带大量私己性的态度、情绪,甚至一些神秘的宗教体验,当然要被斥为垃圾之作,因为它们极大干扰、误导读者正确的认知和判断。
  
  或者根本就是公众对刘小枫的身份定位有误差,刘一点都不是什么理性谨严的学者、思想研究者,而是一个情感充沛、思绪飘逸、温柔善感的牧师、诗人和散文家,和马丁·路德、海子、顾城以及余光中、余秋雨同属一伙,他们写作的主要目的不是论证主张、阐释学理,而是以富有情感性、煽动性、想象性的文字挑动、感染人的心灵,给人欲仙欲死的阅读快感?当然,如果事实是如此,刘小枫文章里到处充斥着逻辑、事实错误就算不上致命的缺陷,而成了轻灵飞动的诗性。诗,自然可以罔顾事实、理性的枯燥、坚硬、无情。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刘小枫教授的一本本诗集以诗的标准——被创造性示范作品、作者(比如《陶渊明集》、《李太白集》、《东坡词》、波德莱尔、兰波、里尔克等)所定义的标准——来衡量的话,一点都算不上合格、优秀,词汇不精炼、意象不繁复、情感不激烈、想象不奇异、余韵不悠远,V是个挑剔的诗歌读者,读谢灵运、辛弃疾、徐志摩、维吉尔、莎士比亚、惠特曼都经常牢骚满腹,恨不得烧书、骂人、杀人,更不用说刘教授冗长乏味的一本本诗集。
  
  说到这里,V觉得为了不引入由定义、认知错误所导致的思维混乱,我们应该把刘小枫从学者、教授的队伍里剔除,合情合理合逻辑地称之为刘诗人、刘牧师、刘散文家,它才算名副其实、名至实归、名正言顺,总之,就是圣人孔子所说的“正名”。
  
  嗯,以诗人的严苛标准来定义、描述刘小枫的身份依然不够精准,因为虽然刘诗人的文章、著作充斥着似是而非的飞动诗性,但如上所述,刘的写诗水准只是诗歌爱好者,二流三流乃至不入流的诗人,更准确的定位也许是刘牧师、刘散文家。
    
  显然,刘牧师、刘散文家的称谓非常容易得到论证和认可:刘氏的著作,有几本不是在宣扬上帝救世的真理,在孤苦无告的血泪、悲惨、肮脏世界里呼唤爱、善良、正义、救赎、完满,和牧师的言辞一模一样;刘氏的著作,一直以来都以语言精美流畅著称,又学识宏富,洋溢着温情、缠绵、细腻、神秘的情调,水准与散文大家余秋雨不相上下,更重要的是,刘拥有的读者数量也极其广博,同样是流行偶像。
  
  
  凡是叙事地被生成的东西,都是故事、虚构,一定可以被叙事地解构、摧毁,历史、哲学、宗教,甚至政治、经济理论,莫不如此。耶稣、佛陀、易学、禅宗、理学,柏拉图、奥古斯丁、康德、黑格尔、尼采、弗洛伊德、海德格尔其实全都是虚构和故事,充满着错乱的幻觉与迷信的妄想,是比小说更神奇的小说,比笑话更幽默的笑话,更何况刘小枫教授这种不入流的拼贴凑合之作,批评他的缘故倒不是由于虚构,而是因为虚构得没逻辑、没趣味、没创造性。
      
  自己从小死了娘所以显得特痛苦、特不幸、特黑暗、特悲苦无告,其实是真的死了娘还是自己瞎了眼认不得亲娘就无从具体得知,于是凭点自己的小聪明再认个有奶的娘,却也不管这个干娘到底会不会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外婆,只知道数典忘祖,一副奴颜婢膝,见了洋奶娘洋神仙纳头便拜,摇尾乞怜。又或者根本就是自己不好好做人,见邻家富翁脸上长了个疮,在他势利的眼里倒成了溃烂之处,艳如桃花,便要硬生生在医院里做手术也给自己脸上剜个疤,好表明自己跟上了流行趋势、国际潮流,趋同倒是趋同,可惜脑子里一点正常人是什么模样的概念都没有。
    
  受虐狂(masochism)、奴隶道德,自己立不得一个主见,堂堂正正做人行事,非要被上帝或者什么大神大仙,限止、奴役、圈养、囚禁、施虐、折磨才觉得安稳、舒服,不然不明白自己是谁的狗谁的奴隶、自己该做什么有什么职责、自己的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什么价值,而且还天真地可笑地认为所有人和他们一样都是奴才、受虐狂,要主人、施虐狂、更高者束缚、限定、规训、呵斥、蹂躏、践踏才能体验到自己的存在、自己的活着、生活的意义和乐趣,也一定要在共同被羁縻被奴役被践踏的命运中才能寻找到同伴之爱、兄弟姐妹的情意。懦弱、无能、矫情,把自己的命运、希望和幸福交付给明天、末日,交付给他人画就的或者自己错乱想象的虚无缥缈的幻觉,依赖着、期待着别人虚幻的从不兑现的救度,只要说的好听,从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可以获得心理上、想象中的慰藉,从不管到底有没有物质、肉体的现实性。因自己愚蠢、脆弱而不断犯错误,同时又不断推诿个人责任,让乌有的想象物去承重,为自己辩解和开脱,自设陷阱,自我折磨、自我怨恨同时又很享受自我改过、自我忏悔、自我更新的戏剧性趣味,以从中获得道德、精神、灵魂提升的幻想与错觉。
  
  
  V是读书无几、不学无术的城市流氓无产者,哪里谈得上学养,之所以敢于站出来批评刘小枫之流,是因为他们在学术研究中犯的错误太低级,瞒不过骗不过任何稍微有点常识、有点理性的思考者。刘说到底不过是想象奔放、情感泛滥的文艺青年,从《拯救与逍遥》里引述的文献就可以看出,比如屈原、陶渊明、《红楼梦》、荷尔德林、陀思妥耶夫斯基、鲁迅、卡夫卡等,以对个别文学作品的考察、辨析代替对整体社会文化的研判,给出的结论却有不容置疑的现实普遍性,俨然在对中西印三种文化把脉诊病,我们能指望这样的大夫、巫师说出什么高明的见解?
      
  实际上最大的问题在于理论预设,认为什么都能置于一个擂台比武赛出上中下,强行把完全异质的、归属于不同独立系统的文化纳在一个平面评判,割裂上下文,既匮乏辨析具体语境的历史感也没有界定各自有效边界的逻辑感。作为立论根本的方法论上都有严重错误,在具体内容上再努力再花哨也逃不过卤莽灭裂、胡言乱语之讥。
      
  简单来说,刘深层的心理痼疾不过的文明势利眼、文化自卑症,此类人格处在16-17世纪的欧洲一定会狂赞华夏诗礼之盛,力贬基督教之野蛮愚蠢,如果世界上现在只有日本和印度两个国家、两种文明,而他身属印度,必然的选择是夸奖日本而污蔑印度。,面对文明冲突、竞赛,为了释放自己的恐慌、焦虑、屈辱,满足自我矮化、自我丑化以迂曲地自我拔高、自我夸耀的畸变心理,他总会找到不是理由的各种理由。治疗这种疾病,最有效的灵丹妙药不是高深莫测的基督、佛陀、安拉、孔孟之道,而是人人看得见摸得着的、大大高于同侪的人均GDP,因为最重要最基本的文化实力是经济以及政治、军事。
  
  庄周、屈原、陶渊明、禅宗、曹雪芹、鲁迅因为没找到基督此类幻觉式的恩典、拯救,就成了冷漠的石头,就没有健康的生命感觉,就必然要低劣、沉沦、堕落,所以没有什么信仰的中国人一定要慌乱、焦虑、自卑,此类分析让人不禁想起弗洛伊德笔下栩栩如生的令人同情的嫉妒阴茎的小女孩,哎呀呀、呜呜呜,没有男孩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小鸡鸡可怎么办,要怎么活,生命还有什么意义与价值?或者也就是,一个男人为自己没有高耸的乳房而自卑、焦虑,一只梨子为自己没有苹果味而自卑、焦虑,于是慌乱地饥不择食地为自己寻觅上帝、dildo、义乳、苹果酱,好像只有这样,生命才会快乐、完满、幸福。
  
  一个论证者、学术研究者,连自己最基本的前提假设“上帝存在”都不予辨析,就匆忙披挂教义上阵,当作万能灵药来党同伐异,究竟是在对谁说话呢?对自己、教内的兄弟还是异教徒、无神论者?须知,既然以中文写作,在中国市场发售书,必然要面对各种各样的读者。立论如此粗暴、草率、简陋,好像根本没通过大脑,只知道扯虎皮当大旗地拉来荷尔德林、尼采、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舍斯托夫、艾略特、维特根斯坦有什么用呢?难道不知道诗人哲学家都是些职业性的胡说八道者,再疯癫的话他们都大言不惭地毫无羞耻地说过?
  
  一个中国人,一个学人,只因为识得一点洋文,就被完全异化、洗脑,对华夏文化的理解没有丝毫中国感、中国味,恍如一个初踏中土的洋鬼子,想想陈寅恪、钱锺书、徐梵澄,甚至想想辜鸿铭、宇文所安,这岂不是一种个人的羞耻?
        
  装可怜,假扮受难者、哀痛者、孤苦无告者,一厢情愿地把所有其他人也想象成原罪者、欠缺者、受难者、哀痛者、孤苦无告者,都要期待基督的恩宠与救渡。谁给了你权利去替别人思考?谁给了你资格去自认识见高人一等?以美妙的情怀高尚的道德姿态胁迫,以廉价的温情、生命感觉、上帝之爱作为甜蜜的诱饵,实际上从来都是各种诈骗者的常规伎俩,只给出空洞的轻易的许诺却终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兑现,我们已经无数次上当受骗,我们已没有必要要继续上当受骗。用眼泪竞赛、画饼竞赛、引语竞赛替代铁面无私的事实依据、逻辑分析,谁给出了如此做学术的豁免与自由?
  
  没有《圣经》、基督此类荒诞的叙事就很可怕?基督之前的古希腊人、罗马人怎么活?中国、印度几千年来怎么活?在基督降临之后所有异教徒、不信教者怎么活?他们就一定更荒淫、更悲痛、更水深火热?就成了冷漠的石头?一点都没有历史感和现实感。除了读几本文学、哲学、宗教作品,究竟有没有考察过人类历史上所有的文化形态,有没有一种遍历观察的研究精神?作为学术研究,能不能承受同行的检验,有没有尊重过吸收过几百年来天文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生物学家、人类学家、伦理学家、心理学家的研究成果?除了貌似博学地炫耀一些新鲜的文哲宗名词,实质不过是闭目塞听的野蛮与无知,以这样的知识结构、心智质量如何敢去信口雌黄,如何敢去坦然接受“哲人”“大师”的谀词而不愧疚?
  
  优秀、清晰、令人信服的论证,只需要准确的事实观察与谨严的逻辑思考,如果做不到这些,仅靠错乱引述割裂了原作者语境的言说来装饰门面、恐吓读者——我如此渊博如此有文化,我读过的你们都没读过,所以你们要相信我,崇拜我,除了骗骗初出茅庐的小孩,不过昭示了自己知识良知的欠缺,不过出卖了自己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本相,是自己给自己脸上抹的污泥,无自知之明却以此沾沾自喜。圣言、名言、名著,戳穿了真相不过是象征资本,是唬人的名气、门第、身份,在兵戎相见的论证文本里基本是银样镴枪头,顶不上什么用,可笑的是竟然常常有人把它们当作杀伤性武器耀武扬威。何况现在是知识开化的年代,作者要当心,你读过的文学家、哲学家、宗教学家、政治学家别人非常可能也读过,而且读得更认真,它不再是皇家、祭司、文士的的禁脔,别人只是没这么轻狂、别人只是潜在水里、别人只是不想说话。因此自己公开说的每句话都要小心,到处都潜藏着无数隐身的驳难者,不要目中无人、不要气充志骄、不要好像自己真理在握。
  
  神棍是什么?神棍就是那些在不适宜的场合也喋喋不休自己宗教体验、宗教狂想、宗教迷幻的人,逢人说项斯,逢人布道、逢机会布道,刘表面上是思想者、哲学工作者,实际上在《拯救与逍遥》等书中早已是立场观点固化的牧师而已,不再批判性检验自己的思考原点、论证前提——《圣经》就是真理、基督就是真理,至此不再有任何退让、讨论的余地。以这样的预设、蒙上这样的眼罩,去裁判一切、妄言一切,又算什么合格的哲学研究者呢?它的逻辑结果就是做一个牧师、一个布道者、一个宣讲团成员,海量兜售、批发现成的宗教观念、意识形态、传统/社群信仰,其最大目的不是如何生产高质量的思想产品,而是以各种方式促销、癌变式病毒式传播既有的观念商品。可是即使是思想营销,在现代社会也要讲究场合、方式的合法合理性,用什么去证成在貌似的散文里、哲学里,在高校课堂上讲授灌输神秘的宗教体验、曼妙的宗教梦幻的合理合法性?想方设法偷偷摸摸夹带私货,在蜂蜜里掺上毒药,在毒药里掺上蜂蜜。技艺倒是高超,学术的良知、做人的坦率真诚又在何处?频频使用类似的伎俩来传教,当然是令人厌烦的神棍。值得恭贺的是,刘氏发扬光大的神棍事业现在看来有了年轻的继任者,皈依上帝的王怡就是。
  
  什么是文青?文青意指一切思考基点被文本叙事、被自己的空想和幻觉、被审美喜悦和道德温情扭曲、架空、置换了真实的身体感受性、历史感/现实感以及思维逻辑性的人,他们被眼花缭乱的能指符号诱引、欺骗,整天飘在云里雾里梦里,没有常识,不能或者不愿睁开自己的眼睛观察既往的正在发生的事实。此种人集中聚集在文学、哲学、宗教爱好者/从业者里,因为在这些领域,虚构、编造便是主业和职责所在。在电视媒体时代,文青们会喜好电视剧、明星娱乐更甚于新闻、纪录片、社会调查,因为前者的空幻性、虚构性强。文青的思维方式、情感方式乃至生活方式自觉不自觉地模仿文艺、虚构,缘于文艺/虚构更美丽、更温情、更富有诗意,不像现实一般粗糙、坚硬和无情。文青不是从生活中提炼观点以再观察再思考生活、文艺,而是从文艺中提炼观点以再观察再思考生活、文艺,结果,生活被扭曲,文艺则变得更富魅惑。沉溺于文艺/虚构,中了文艺/虚构的迷药,陷溺于情绪,执念于审美愉悦道德温情大于高于强于真实的生存/事实,颠倒真善美递进的价值序列。他们只观赏最偏激从而也最令人心潮澎湃的虚构文本,而后就开始臆想式杜撰漂亮迷人的言辞、发出高尚感人的道德吁请,却从不肯俯身研究周围的事例、了解社会统计的具体结果,他们憎恨真实的历史与现实,因为历史与现实常常僵硬、冷酷、残忍、肮脏,不符合美学理想、道德幻景与情感冲动。文青不是学科的概念,也不是年龄的概念,而是精神类型学的概念,刘小枫尽管早已不年轻,却从没有同20岁上下的文青时代断奶,他是此一精神症候的典型患者,稍微读一点其人写就的文章就可以知道,比如《拯救与逍遥》全书到处征引庄子、屈原、陶渊明、曹雪芹、鲁迅、荷尔德林、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舍斯托夫、艾略特此类诗人与诗哲,可现实型作家/哲学家、历史学家、社会学家、自然科学家的名字几乎从不提起、谈到,其本相不就是活在狂想、幻思和梦境里,只从文艺中提炼立场、观点、思想观察裁判现实/生存的文艺青年?
  
  ——未完,暂无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