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干:方便的不方便
今天刚上班两个小时,熟悉的感觉来啦,我兴奋地走向厕所去“卸车”。
“卸车”有什么兴奋的?这要解释一下:
我们所一百多人,男女各半,男女厕却各有一个马桶,我有在厕所读书的习惯,每次听到别人进来,都要影响我的情绪。
所领导终于体察民情了,决定改造厕所,在男女厕所中各增加两个马桶。厕所宽2米,长4米。马桶在狭长的厕所的尽头,门在另一个尽头。就是说,人进门后,走三米多,才能到达马桶。用完厕,提好裤子,向前走三米多,才能走出厕所。为了增加马桶数,工人砸掉了原来的马桶,把门堵上了,在厕所的另一堵墙上打出一道门。调整方向后,原来的厕所果真能容纳三个马桶了。
昨天下班前,所里通知,可以试用新厕所了。乌拉!呼瑞!
使用过新厕所的人们几乎群情激奋,奔走相告,以至于我迫不及待地去瞻仰新厕所。
进入厕所,迎面是洗手池,洗手池右边是并列的三个马桶隔间,马桶隔间对面墙上嵌着三个小便池。暗红的墙壁,暗红的隔间门把手,乳白的地板革,洁白的洗手池,洗手池周围还有白色的平台,台面上摆设的人造花永远开放,洗手池上方是明亮的镜子。多么赏心悦目的厕所啊!
更奇妙的是这间新厕所的自动化。一推门,灯亮了;屁股离开马桶,水箱自动冲洗;手放在自来水管下,水自动流出;手离开,水自动停止;人去屋空,电灯自灭。可以说,上厕所,除了自己开门,脱裤子,擦屁股,提裤子,其它都是自动化。
我盼望着我“卸车”感觉的到来,终于来啦!我第二次走向新厕所。推开门,灯亮了,一屋暖色,好温柔啊!没想过,大便都能产生幸福感。我喜欢僻静,选择了离门最远的那个隔间。我坐在了马桶上,翻开书,第52页……
是个非常感动我的爱情故事,第二次世界战前,一对情侣深深相爱,但是战争爆发了……
读了一页,再一页,第54页了:
生离死别,小伙子要去前线了,情侣相拥在一起……
啊——!我眼前一片漆黑。
这是厕所感应器感觉不到有人,自动关灯了。这间厕所没有窗户,光线来源只有日光灯,连空气都是空调灌入的。日光灯不亮时,是千真万确的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惊慌使我扔掉了书,我两手在眼前晃了晃,完全看不见,就像失明了一样,一种恐惧顿时升起,我的心脏狂跳,我的呼吸急促,我的双腿颤抖。我拼命吸气,却不能。我上下摸索隔间门的插销,怎么也找不到,我又左右摸索,手越来越抖。终于找到了。得救了!我离开隔间,向前进,门在正前方啊。砰!我的头撞到了墙上,小便池直击我腿上的麻筋……
……对了,现在的门不在正前方了,改变了。门在哪?门在哪呀!我失去了方向,感光器一定在门的附近,可是,新门在哪里?
若在正常情况下,我会分清方向,向右转,去门的方向。可是,不可名状的恐惧,让我窒息,我那一口气一直没喘上来,大脑开始缺氧,我身不由己,酥软地倒下去,躺在了地上。我张大嘴呼吸,还是吸不进气。坏了,我忘记提裤子了,我的屁股还露在外面。如果没有人进入厕所,我也许会窒息死去。我的一生都是体面的,到最后,却是光着屁股死的……
我在挣扎,想提裤子,却不能。我身体在抽搐,双腿在失控地踢蹬,脑中瞬间闪过鸡临死前蹬腿的场面。我原来以为鸡蹬腿是临死痛苦的表现,这回明白了,一点不痛苦,而是生理上的自动颤抖。我快死了……没有痛觉,还有意识,意识在消失……
苏醒了,发现我躺在研究所的急救间(First Aid Room),我面前站着三个人。
“爱玛,你真行,树生还真被你救过来了。树生,爱玛给你做了人工呼吸急救。”所里的仪器管理员克里斯说。
“哇,我好自豪啊,这是第一次。学到的真派上用场了。树生,感觉怎样?”系里的急救员爱玛关切地问我。
“树生,我吓得都要拉裤子了,以为永远失去你了。”我的老板皮尔斯说。
我动了一下,想坐起来,没得逞。皮尔斯把我按下:“好好躺着,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爱玛是系里的美人儿,她给我做人工呼吸,这不是接吻吗?那会儿我没意识、没知觉,遗憾。爱玛在我眼里更美丽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终于想起来,我昏倒时,没有提裤子,我的手下意识地去提裤子。
克里斯眨着眼,狡猾地说:“我抱你出厕所时,忘记帮你提裤子了,大家都夸你的屁股长得好看。”
这时,救护车赶到了,医生给我测量血压,测心跳,说我不需要去医院,但是必须休息。他们送我回家。所里给我妻子打了电话,她将赶回家照顾我。
来英国十几年了,上班风雨无阻,这现代化的厕所却让我第一次请病假,想想就窝火。克里斯的玩笑也让我不痛快,我不好意思追问他真情。克里斯看出我的心思,继续道:“想什么?让女士们看到屁股是光荣的事。”
医生问我以前有没有晕倒过,我说没有。他问我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老板皮尔斯赶紧说:“我可没有给你工作压力啊。”这个老滑头,推卸责任。我说:“也许是我这几天晚上没有睡好。”
克里斯跟随救护车把我送回家。妻子赶回家后,克里斯才离开。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还在对“暴露屁股”事件耿耿于怀。妻子抚摸我的头问:
“怎么会晕倒呢?吓坏我了,你现在感觉怎样?”
“我想喝水。”
“我这就去拿水。”她急忙走开。
妻子再回来时,手中端着茶杯,她说水有点烫,替我吹吹凉。她一边吹,一边焦虑地说:
“都说人到中年,该重视身体了,我看,你还是去看看医生,查一查有什么毛病。晕倒一次,就是个提醒。”
“你别担心,没什么事情,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十分清楚。”
“最讨厌你过于自信的脾气。你怎么清楚你的身体?连医生都不能这么说,要有仪器的测试。”
“你让我静一静,你现在说一大堆,让我头晕。”
“又头晕了?还真要去看医生了。”妻子眼圈都红了。
为了不让妻子心焦,我决定透露真相,她毕竟是我的妻子,不会笑话我的。
“那我就告诉你真相,我为什么昏倒的。”
“你知道?”
“当然。”
“快说!你急死我了。”妻子还跺了一下脚。
“我有恐黑暗症。我在大便,厕所里的灯自动关了,所以……”
我刚说到这儿,妻子突然哈哈大笑,手中的茶杯颤抖,热水溢出,滴在我的脸上。
“哎哟!今天真倒霉,不是被吓死,就是被烫死。”我尖叫,恼怒了。
“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妻子把茶杯放在了床头柜上,笑得趴在了我的身上。
她这么一笑,我更警惕了,暗想:“绝不能告诉其他人我怕黑暗。看妻子笑成这副德性,完全可以想像其他人会怎样在背后议论我了。”
“哈哈哈……我想起啦,结婚前,你送我回宿舍,每次都拿两个大手电。哈哈哈……”她又趴到了我的身上。
“有这么照顾病人的吗?”我的眼睛开始冒火,“走开!”
妻子天不怕地不怕,对我的怒吼,充耳不闻。笑够了,她站起,缕了缕头发,欢快地下楼去了,很久都没有再上楼,说明她不担心我了。现在卧室阳光明媚,我绝对安全。为了不让她担心我有什么危险的病,我才告诉她真相,谁知她如此嘲笑我。
我很在乎自己的体面。上大学时献血,我们班一名男生就晕过去了,他被嘲笑过无数次,让我很后怕。我也怕血,只不过提早半秒钟背过了脸去,不看血液瓶。由于我的机智,我才没晕过去。
我知道自己有恐黑暗症(Achluophobia),是到剑桥读书以后的事情。那时,我们在周末开爬梯,爬梯过后,男生送女生回宿舍。好在男生多,女生少,我也能躲避责任。但是,这让我失去交女友的机会,我于是自告奋勇,要求护送女生。
第一次护送一位女生回宿舍后,我自己继续前行。这时我才觉得心中压抑。路灯的黯淡让我悲哀。仰望天上的繁星明月,觉得它们如鬼怪的眼睛。都说花前月下浪漫,它却让我窒息。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是那位女生护送我行走夜路,而不是我护送她。我加快脚步,匆匆地赶路,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灯。
再开爬梯的时候,我特地准备了一个大手电,效果不够好,我于是准备了两个大手电。我还可以护送女生回家,然后,大手电伴随着我回家。这效果不错。
知道自己恐惧什么,可以在生活中小心预防。我很高兴,大手电掩盖了我怕黑的毛病,没有女生笑我胆小的,我保住了我男子汉的尊严。我现在人到中年了,更自信、潇洒、自如,谁知却栽倒在这间自动化的新厕所里。我绝对不能向所里的人说我有恐黑暗症,不能让同事知道我胆小,太丢人,丢自己的脸,也丢中国人的脸!
晚上,妻子给我做了顿合口的晚餐,十岁的女儿放学了,她说:“今天不过节?怎么晚饭这么好啊?”妻子这回收敛,没笑出声,而是抿嘴乐。女儿追问后,妻子说明原委。女儿马上过来,轻拍我的肩膀,关切地询问我现在感觉怎样,抗议她妈妈对我的嘲笑。妻子说:“我没有嘲笑,就是忍不住地笑。”女儿说:“想想爸爸多伤心,你就不要笑了。”看,受了西方教育,理念就是不一样。我没白疼女儿啊。
女儿不仅关心我,还为我的生活出主意,她说:“以后爸爸在家大便好了,灯什么时候都是亮着的。”我认真地说:“工作时间大便,占用上班时间,有增加工资的感觉。”女儿说我会算计,她多公正啊!
心里夸赞女儿,我仍然解脱不了困扰。入夜,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克里斯抱着没有穿好裤子的我冲出厕所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反复放映着,挥之不去。妻子早就进入梦乡,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我知道她对我的健康状况放心了。可是,我的挫折感有谁来关心呢?
第二天,我去上班了。老板皮尔斯微笑着说:“在家多休息几天吧,怎么这么快又来上班了?”他的话在我耳边朦胧响着,那微笑表情在我眼中变成了诡秘嘲笑,我暗中咬牙。到了喝茶的时间,我刚走进茶室,一个妩媚的法国女人戴安正好离开茶室,她轻柔地说:“你好吗?”然后低下眉眼。我觉得她在看我的那个部位,她的实验室就在厕所对面啊。我匆忙答话,赶紧离开她,去买茶。茶杯在手,我正在找座位时,安格和真蒂向我招手,请我与他们同桌,我于是在那张桌旁坐下。真蒂说:“我们在谈昨天的事,太有意思了。”听了她的话,我差点儿呛着,挣扎半天,才没把茶喷出。真蒂接着说:“安格昨天给了个讲座,先是碰倒茶杯,后是停电,安格只有干讲,准备的图片全没用上。”我松了口气,但是,我的精神也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我说:“我忘了关仪器,先走了。”匆忙逃离茶室。
我的一生啊,不说是光彩照人,也可以说成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令人羡慕,怎么就栽在这个新厕所里面了呢?我应该想到自动灭灯装置啊。我昨天在厕所看了两页半书,也就是五分钟。五分钟大便!太欺负人了!太剥削人了!资本主义残酷啊!
以后的三天,我都是在家“卸车”的。妻子笑嘻嘻:“不挖资本主义墙角啦?”我生气妻子拿我开涮,于是又恢复在所里“卸车”的作息制度。
以后我去厕所大便,看过两页,赶紧擦屁股,提裤子,迅速站到厕所门前晃两下,让感应器探测到有人,不要关灯。可是,有时书中情节扣人心弦,让我欲罢不能。
一次,我读一本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纪实。那是第78页,今天这情节太紧张了,德军的一条公狗,聪明无比,德军前线总指挥部与前沿阵地的沟通全凭这条狗,德军情报的畅通粉碎了美军一个又一个军事行动。这条公狗体魄矫健,脚步轻盈,奔跑如飞,即便踩到地雷,地雷也是在它跑到安全地界后才爆炸,就是踩到陷阱,陷阱也不下塌。美军对这条公狗一筹莫展。突然,一个美军士兵有了新办法……
翻页,第80页,不行啊,赶紧擦屁股,灯要灭了。我提上裤子,洗手,离开厕所,心里还在想着那条公狗。回到实验室,我忍不住打开书接着读……
美军士兵看清了狗的品种,他们找来一条同种的母狗。这只母狗站在烽火硝烟处,对着奔跑的公狗翘首弄姿,那条德军的公狗毫不犹豫地改变了前进方向,奔向母狗。母狗故作扭捏,掉头就跑,把公狗引入美军的阵地,德军情报就这样进入了美军营地。接下来的情节当然是美军节节胜利。
太有意思了!战争中,好男儿们在前线撕杀,血流成河。蛮干不行啊,情报十分重要,母狗和美女特工一样具有威力!
这么精彩的故事会让我高兴,但是在厕所晕倒的情节不时回到我的脑海,让我耿耿于怀,直到有一天,我有了一个新学生,才渐渐快乐起来。我的学生是汤姆,祖籍尼日利亚,纯种非洲人,有着丰润的唇,洁白的齿,修长的腿,健美的臀。
我带过几个学生,什么性格的都有,我们研究人员都不喜欢带学生,它影响我们自己的科研工作。但是老板安排了学生,不能拒绝。当初老板也是耐心帮助我的,我应该把这耐心传下去,报答老板。
汤姆爱笑,我念一段试验步骤,他都能找出可笑的意思来调侃,而我又没有感到被嘲笑,反而很开心。汤姆懒惰散漫,以前遇到这样的学生,我早就生气了,可是,我却不生汤姆的气。这是不是汤姆的个人魅力呢?
试验间隙时,我们各自行动,之后,我们再聚在一起,继续下面的试验步骤。汤姆总迟到,晚到十分钟是经常的事情。这天,我带着汤姆去用高速离心机,我们把样品放入离心机,按了启动按钮,机器旋转起来。汤姆站在机器前,快乐地扭动着他健美的臀部,脚底踢蹋著,跳起了迪斯科。我看机房没有别人,也跟着扭起舞来。我们的屁股水平地做圈形运动,如离心机在旋转,原来做实验也可以这样快乐啊。汤姆高兴地说:“对,夥计,就这么跳舞。”我跳了一会儿,停下了,说:“一小时后在这里碰头,这次希望你准时回来。”汤姆一边跳,一边点头。
一小时后,我回到机房,汤姆不在那里。这次我不想等他,今天想早回家,因此,我去找汤姆。他一定在茶室和别人聊天呢,他是聊天大王。我去了茶室,那帮大学生们果真在那里,我问他们看见汤姆了吗?他们说汤姆刚离开。我回到机房,汤姆仍然不在那里。我生气了,径直去厕所找他。
推开厕所门,灯亮了,这会儿,我丝毫不觉得厕所给我什么幸福柔和的感觉,我对汤姆迟到的行为开始愤怒,我叫道:“汤姆!”厕所里最尽头的那个隔间紧闭着。汤姆一定在里面坏笑,跟我捉迷藏呢。我趴到地上,从下面往里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一双黑脚,他总光脚穿凉鞋。
眼前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我看见汤姆的裤子,他坐在地上,我大声喊他,他不做答。我急忙冲出厕所,去找克里斯。克里斯迅速跑来,他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刀,在隔间外面去挑拨插销,门开了,我们看到汤姆口吐白沫,全身瘫软。克里斯掏出手机,给爱玛打电话,然后把汤姆的身体放平,为他提上裤子。爱玛很快进入到男厕,为汤姆做人工呼吸。爱玛要深呼吸,然后把气吹入汤姆的口腔内,非常不容易,很感人。我好像看到了爱玛为我做人工呼吸的情景,我眼睛湿润,喉头哽咽。
做了一会儿人工呼吸,爱玛把耳朵贴在汤姆胸前,她露出了笑容。克里斯马上把汤姆抬到急救室。在这之前,克里斯早就给医院打了电话。汤姆昏迷的时间长,他一直没有苏醒。救护车来了以后,医护人员熟练地把他绑在担架上,抬进救护车。救护车呼啸地向爱丁布鲁克斯医院驶去。
我自己接着做实验,心里惦记着汤姆,他也许有心脏病,多么活泼的小伙子,说不行,就不行了。我真要好好爱惜每一天,过好每一天,不再为身外之物而烦恼,金钱,荣誉,地位,体面都是身外之物,人生在世,对得起我们身边的人是最值得的。
因为汤姆的事情,我没有按时完成实验。我给妻子打了电话,告诉她我今天要晚点儿回家。刚放下电话,克里斯走进来,他拍着我的肩膀说:“树生,汤姆苏醒了,啊──”他真诚地呼出一口气。我也感到一种释然,意识到汤姆的昏厥对我内心有多冲撞。
克里斯继续说:“你知道汤姆为什么昏倒吗?他有恐黑暗症。”听了这话,我几乎窒息。努力镇定之后,我问:“你怎么知道的呢?”“是汤姆自己告诉医生的,他这次窒息时间长,要留在医院继续观察,我们已经给他父母打了电话,他妈妈已经从伦敦赶到剑桥。”
我嘴唇颤抖,说不出话。克里斯又说:“我们还发现,自动感应器安装得不合格,感应不到厕所最里间的动静。我明天通知电工重新安装感应器,把厕所的亮灯时间延长到十分钟,五分钟太短了。”克里斯急于回家,匆匆离开了。
我给医院打电话,问讯我能否去看望汤姆,医院告诉我晚上七点半到八点之间是探望时间。
我买了问候卡片,写道:“祝你早日康复,我等着你继续做实验。”然后坐公车来到医院,一路上,我心里堵得慌,走到汤姆病房门口时,站在了那里,双腿沉重。一个皮肤黝黑,留有一头细碎卷发的女人迎上来说:“你是树生吧,我宝贝儿子的救命恩人。”她张开双臂,等待我近前,黑色的皮肤让她的双眼明亮透彻,她嘴里喃喃地说:“我可以吗?我可以吗?请允许我啊。”她在问我,她能否拥抱我。我进入到她的怀抱,靠在她的肩头,没有忍住眼泪,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衫。
我实在无地自容。
汤姆的妈妈发现我哭了,她也流出了眼泪,却欢笑地说:“哎,都说中国人没有面部表情,这个树生的表情很生动啊,让我也哭了,我的天,我的天……”汤姆躺在床上微笑,抬起他黝黑的胳膊,我俯身牵住了他的手……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17/2008
笑死我也!怎么似曾相识,我在哪里看过前半截?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17/2008
这土干不是女的吗?还登过巴黎的玉照,如何变男的了? :)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17/2008
土干有本事,善于创造人物,不是光写自己。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17/2008
严重抗议在卫生间看书,把书都熏臭了:)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17/2008
我们单位的厕所里有那种自动开关,也还有老式的。大家自觉养成习惯,出厕所关灯。要是有人坐在马桶上,最好得让人知道,咳嗽一声整个动静五的,不然人家人走灯灭,就得跟土干似的晕倒了。 - posted on 11/18/2008
今天看到的,忍不住贴上:
http://www.leadercall.com/features/local_story_318104251.html
Man Invents Vibrating Toilet Seat That Helps You Enjoy the Magic Moment
Johnny Henry of Laurel, Mississippi claims that the vibrating toilet seat he has concocted "is designed to stimulate,” he said. “It’s to make you feel good while you are there.” In other words, it seduces and stimulates stubborn bowels into action. The good news is that Henry has developed a prototype and is already pitching it to investors.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18/2008
It doesn't say what it does. Helping your bowel movement? I didn't see the following words:
"In other words, it seduces and stimulates stubborn bowels into action. The good news is that Henry has developed a prototype and is already pitching it to investors. "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18/2008
sorry, i got that line from another website (someone's summary of the invention)
http://gizmodo.com/5091402/man-invents-vibrating-toilet-seat-that-helps-you-enjoy-the-magic-moment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18/2008
Thank you. I thought I was losing my eyesight.
我以前认识一个看门的黑兄弟,就喜欢发明创造,曾捣鼓出锻炼器材,但没有得到专利。他长得还真有点像这位。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18/2008
土干太逗了,不禁笑出声来,差点把饭喷出来了!
土干女扮男装,以假乱真,几可成真。就是有两处露出了破绽。坚决不指出,以免日后被土干完全蒙蔽。
- posted on 11/18/2008
我的小说错字多,标题不好。所以,该小说我给过几个人过目。廖康和简杨给我挑出
几个错字,象罔给的标题。谢谢各位大虾米。许久以前的事情了。
六月,还是说出来,哪两点不象?
我喜欢看男性演的喜剧。到目前为止,我还找不到女性喜剧的感觉。英国有几个优
秀的女性喜剧演员,她们太聪明了,我还抓不住那种幽默,没学会。以女性第一人
称写喜剧,我觉得我还写不好,会搞得庸俗化,低级化的。
June wrote:
就是有两处露出了破绽。坚决不指出,以免日后被土干完全蒙蔽。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18/2008
我最喜欢的女喜剧演员Dawn French.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18/2008
两贴靠得太近,看成“东亚便夫”了。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18/2008
touche wrote:
两贴靠得太近,看成“东亚便夫”了。
你是中宣部派来的?又要挑起国民的怨妇情结? - posted on 11/19/2008
说就说吧。
1)同性看同性,看的是整体印象。异性看异性,注重细节。例如:男人看男人,是对方的身高、胖廋、衣着,而不是对方的嘴唇、大腿、臀。男人看女人,第一眼是脸蛋(眼、鼻、唇),第二眼是胸脯,第三眼是屁股、大腿。
2)结尾,你以为快完了,放松警惕,内心深处的女人意识浮了上来。男人会‘靠在她的肩头,没有忍住眼泪,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衫’这么样子哭吗?断断不会。
Dawn French的照片很性感,我还以为是羊脂球呢。
你看不看‘Keeping Up Appearances’?里面的 Patricia Routledge 也很逗。
我最近在看‘Strictly Coming Dancing’。估计John Sergeant 这周该走了。
土干 wrote:
我的小说错字多,标题不好。所以,该小说我给过几个人过目。廖康和简杨给我挑出
几个错字,象罔给的标题。谢谢各位大虾米。许久以前的事情了。
六月,还是说出来,哪两点不象?
我喜欢看男性演的喜剧。到目前为止,我还找不到女性喜剧的感觉。英国有几个优
秀的女性喜剧演员,她们太聪明了,我还抓不住那种幽默,没学会。以女性第一人
称写喜剧,我觉得我还写不好,会搞得庸俗化,低级化的。
June wrote:
就是有两处露出了破绽。坚决不指出,以免日后被土干完全蒙蔽。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19/2008
破绽第一:谁见过已婚的东亚便夫在马桶上读爱情小说的?事实上,未婚的,以及东亚便妇都难以想像。有此举的请自报家门。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19/2008
啊,谢谢!说得不错。我要想想,改一改。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19/2008
June wrote:
你看不看‘Keeping Up Appearances’?里面的 Patricia Routledge 也很逗。
我最近在看‘Strictly Coming Dancing’。估计John Sergeant 这周该走了。
我看。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21/2008
羊脂球?形也许像。印象里羊女士应该不这么喜咧着傻大嘴。
要是老尚哥来评,一定爽绝。可他在哪儿呀。。。 呜呜。 - Re: 土干:方便的不方便posted on 11/22/2008
汤姆来了。尚能被砸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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