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ＷａｔｅｒＦｉｒｅ·

　　　　　　　　　　　　　　　　　　　　　　　　　　　　（一）

中国人真有钱

住在北美一个小城，没有去上海的直航，要在芝加哥转机。飞芝加哥的是一架小飞机。两个孩子坐在一排，而我坐在另外一排。旁边是一位年轻的中国姑娘。她就读于本地一所大学，冬假回中国看望父母。她告诉我，每学期的学费大约是本地货币七八千元，她还养著一辆奥迪和一只狗。她还说，学业完成后，她的父亲不想让她留在北美。北美没有自由，一切都过于死板。他的父亲对她很不满，她有了等待绿灯的习惯，也不敢闯红灯。“害怕扣点？笑话！在中国，我只要拨个电话就摆平了。”她在这种背景下使用“自由”一词，很新鲜。

在芝加哥赴沪的飞机上，“中国人真有钱”的印象得到了加强。我注意到，约９０％的旅客是十几岁到二十多岁的中国少男少女。他们都是在北美读高中或大学的学生。一个说，她才离家３个月就回国探亲。

准备好您的相机

天气不好。我们已经拖延一个小时，才到芝加哥。由于暴风雪，芝加哥又预告推迟２个小时。但是，因清理机场，让已经积压的飞机离开，给我们的飞机喷解冻液，实际在芝加哥的延迟超过３个小时。

终于我们的波音７４７起飞了。可是飞行不到一个小时，机长就宣布，控制板上有报警，飞机尾巴有火。虽然嗅不到什么气味，但由于安全原因，他不能继续飞往上海。此外，他也不能继续沿北部路线飞行，因为北线远离大机场，不能应急。基于天气和维修设施的考虑，回到芝加哥也被排除。他说，美联在旧金山有很大的维修中心，而且那里还有一架现成的波音７４７客机，我们可以换乘。

从芝加哥到旧金山是５个小时机程，但飞机上的燃料足够从芝加哥直飞上海。这是１３个小时机程的飞行燃料。额外的燃料（近三分之二）必须被丢弃，否则着陆时会超载，造成轮胎破裂，甚至会引起爆炸。接近旧金山时，机长又讲话了：“。．我在此公司超过２４年，这还是我第一次这样做。额外的燃料将由机翼的尾端排出。这将是一个惊人的场面，请您把相机准备好了。您可以透过机窗看到这奇妙的景象。”这真是一个宏大的场景：燃料以碗口大直径的油柱冲出翼尖。排放持续了半个小时。乘务员告诉我，倾倒的燃料约为一点四万加仑。

黑车

机上的乘务员们大都不满意，由于飞机出事，他们无法前往上海了。他们接到通知，旧金山已经聚集了一个新的乘务队来代替他们去上海。一位女乘务员告诉我，她正想着到上海吃辣子鸡和唱歌鱼。“唱歌鱼？”我问。“是的。你知道，他们将鱼头竖在盘中，鱼口大开，仿佛是在唱歌。”另一位男服务员告诉我，他只能在沃尔玛结束他的圣诞购物，而不是在上海了。

然而，对他们来说，结果是幸运的：相比于旧金山，芝加哥的机组人员有较高资历，而上海又是一个肥差，因此除三个乘务员主动放弃上海旅程外，大多数的芝加哥的机组人员都如愿以尝地继续前往上海。

在路上已经３０多个小时，我们才终于到达上海，此时已是当地时间午夜一点钟。带着两个孩子和３件大行李，我开始寻找出租车。一名着蓝色制服的男子走近我说：“想要出租车？”

“是的。”

“你要去哪里？”

“徐汇区。”

“２５０行吗？”

有人告诉我，１５０就可到达我的目的地。但是时在午夜，又有三件大行李和两个孩子，我不想讨价还价。此外，我看他身着蓝色制服，还以为他是机场工作人员。就说“行。”

“跟著我。”

我们跟着他进入电梯上楼。他带我们走向一辆别克。已经有人坐在车内。他叫他们下车。从汽车里走出的一个年轻姑娘，对我女儿说你好。她正是在飞机上坐在我女儿旁边的。我感到不安。我意识到，因为我们出的钱多，他就要赶出已经坐在汽车里的人了。然后，他跟另一个着蓝色制服的女孩说了几句话。我还以为女孩必定是司机。当行李放入在后箱，我们都坐在车内，我很惊讶，这男子也在司机座位坐下，开动了汽车。他原来是司机。

男子精瘦，混身烟味。他告诉我，他是从无锡来的，与另外两个人合开了一个出租车公司。我问他是否知道杨佳。他说他不熟悉。在我简要地介绍了情况之后，他很生气，说，警察就等于强盗。他说他经常要给警察好处，这样他的出租车公司有了事，才好摆平。

第二天，朋友告诉我说，我坐的是黑车。我回顾了一下，认为她是正确的：我没有看见车上有出租车的灯牌，车里也没有记程表。我当时没有在意，因为费用是预先讲好的。

富有而寒冷的上海

中国气候的南北分界，是以秦岭、淮河划分的（而不是长江）。因而，在建筑标准上，秦岭、淮河以南，就不提供取暖系统。根据此线：上海没有适当的取暖系统。别人告诉我，寒流刚刚抵达上海，象是我带来的。一对资深夫妇教授在北京和上海都有房屋。他们上海的家中有电的加热器，但房大效率低，办公室也没有暖气，所以他们每年都要去北京过冬。

我们下榻朋友的家，一个在摩天大楼中的公寓。在房间内朋友们依然着冬衣。我们要求把加热器调到最高，但仍觉得不如我们在冰雪之国的家里来得温暖。

天冷，不适合露天活动，朋友建议我们去广茂购物中心看看。我们到达那里才是上午９时３０分。还没有开门。附近有一家星巴克，进去喝了１８元人民币一杯的茶。我觉得这很贵。惊讶的是，这里生意不坏，有许多客人买了带走。

广茂商场有五层，层层宽阔豪华。各层有许多国际品牌商店，货物昂贵。五楼有一家电影院。票价比北美要贵：晚上的价格是每张门票８０元。我们很幸运能在白天看电影，有折扣：价格是４０元一张票。两个孩子喜欢功夫片，选择了“叶问”，妻和我看了“梅兰芳”。

看完电影，我们在商场内一家台湾风格的餐厅吃了午饭。费用大大高于我们的早餐。早餐是在我们居住的小街上吃的。在那小店，一大碗馄饨才４块人民币，量多，一个人吃不了一碗。在这家台湾餐厅，午餐花费超过了２００元。

商场中的货物基本与北美同价，如果不是更贵的话。没有买什么，大多是逛橱窗，饱饱眼福而已。

有天下午去了东方明珠。登塔票不便宜，每张１５０元。

晚上去了外滩。风大天冷，裹在我北美过冬的大衣里，仍不免哆嗦。摄影师门吆喝着，没有生意，寒冷大风的夜晚扫尽了人们留影的心情。

　　　　　　　　　　　　　　　　　　　　　　　　　　　　（二）

你是记者？

厦门是我们在中国的最终目的地。由于两个孩子从来没有坐过火车，我们决定乘火车从上海去厦门。

定了软卧：４人恰恰好一个包房。上海去厦门有近２４个小时的火车车程。第二天早上，我去餐车早餐，看到一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中年男子边吸烟边很认真地端详一张小纸片。

“师父，你在看什么？”我在他对面坐下，问道。

“噢，这是我的工资单。看一看。”，他把小纸片递给我。

看着纸片，我很惊讶：“这真是太少了，扣除后只有１０００多点。”在火车上工作辛苦，我想象中薪水不会低的。

“在这车上我还是高薪的呢。你是记者？请帮助我们，写一些东西吧。”

“很对不起，我不是记者。”对我的回答，他很失望，就说：“你一定使用互连网的，写点东西，贴在网上吧。”

“网上已经有许多文章了。”一位坐在附近的火车警察说。

看到警察，我问：“你知道杨佳？”

“不清楚。”

我三言两语交待了杨佳的情况，警察听了很兴奋，说如果我讲的不错，他就很同情杨佳。

那位着白衣的厨师，眉宽而短，大鼻子，皮肤非常粗糙，黑呼呼的牙齿，用力吸了一口烟，说：“警察是共产党的宠物，当然杨佳不是对手。”接着，他指着车警说，“真正的警察是公务员，不像这家伙。他是野狗。他不是公务员，他的工资是由我们的企业开的。他的钱也很少，比不得真正的警察，这就是为什么，他只是一个野狗。”

那车警并没有发怒，只是脸红了，却是顺著厨师的思路，说：“就是嘛，同样是警察，待遇却为什么不一样？”

我问他们是怎么看陈良宇的。厨师告诉我说，陈良宇的下水，主要是政治。“１－２百万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我告诉你，即使在我们的分局，局长就拿得比陈良宇还多。”

“真的吗？”

“是的，他去年就搞到一幢房子。这很容易就不止１－２百万！”

我问他我是否可以保留他的工资单。他说：“当然可以。”

现在这工资单就在我的前面：月薪是２３６７.９元，杂七杂八扣除后，实工资是１０５３.３５元。他说，他还是拿高薪的。

他们总是在路上，很辛苦，报酬是太少了。

隆济和尚

火车上暖气开得很足，窗户是死的，打不开。

对车警发牢骚。他说，走道要凉些，你可以打开你房门，释放些热量。我告诉他，有许多人在附近的包房吸烟。刺鼻的烟味把我们、特别是孩子呛得难受。但他告诉我，定死窗口是为了提高安全性。我说，我上大学时，不曾记得有车察。当时，我们还可以通过打开的窗口购买当地的小吃，真是太好了。他说，你仍然可以做到这一点的，火车停在车站时，就可以到站台上去买。

有一位妇女士来到餐车，要求车警归还她的票。车警训了她一会儿，说：“你不能来软卧，除非你升级你的车票。”妇女说，她只是从她在软卧的朋友处拿行李，她承诺她再也不来了。车警给了她的车票，又告诉我，他的工作也是不容易的。

突然想去硬坐车厢看看。

与以前一样，那里是浓烟，涕哭的婴儿和肮脏的地板。窗户也无法打开了。

注意到一个穿灰色衣服的和尚。一向敬尊重僧侣，决定与和尚聊聊天。幸运的是，坐在和尚对面的只有一个旅客。我就在空位坐下，开始与和尚谈话。

慢慢地，发现和尚其实是一个尼姑。她说，她不喜欢人们叫她尼姑，更喜欢被称为和尚。她告诉我，她的法名是隆济。１６岁她就开始了她的和尚生涯，现在她２８岁了。是她阿姨，一位高级僧侣，把她引入佛门的。她的阿姨已经往生。

隆济告诉我，她是去岭南佛学院读书。

隆济是一个正常的女孩：不是很漂亮，但也绝不难看。她两个鼻孔确实有些大。她告诉我，她把人分为三类：最高层次，像她阿姨，他们超越了生物再也没有俗人的欲望。二等的可以通过坚强决心和戒律来控制自己的欲望。三等的则是被欲望控制，他们甚至以欺骗等下流手段来以满足其生理需要。她说，她在第二个层次。

作为一个中国人，她并不排斥其他教义。她告诉我，她读科学，知道有科学实验证明了确有灵魂。她熟悉阴阳五行，还是一个中医专家。

但对我来说，最令人吃惊的是她用一个小小的电动的佛珠。电动的佛珠有一个按钮，一个小屏幕显示记数。她说，她每天按一万次左右。此外，她还用手机也发短信。

你是否感觉到了变化？

在厦门，最常听见的问题是：“你是否感觉到了变化？”

许多人会问我多久没有回来了？在回答后，他们常会问我：“哦，这些年没来，你注意到了变化吗？”或者，“这些年厦门发生了很大变化，不是吗？”发问后，可以看到他们急切的眼神，预期我肯定的回应。

最明显的变化，是有许多３０多层以上的摩天大楼。它们无处不在，塞满了的小小的厦门岛。

有一个朋友从广州来小聚。有一天，我们争着要坐在出租车的前座，是争着要付出租车费的意思。当我们都坐好后，司机批评我们：你们两个争着要坐在前面，以为坐在前排景色要好些。但是，对于我们厦门，无论你坐在前面还是后面，你都会有同样好的景色。”

我不赞同：“什么好的景色啊？我只看到高楼！”

“你错了，先生，只有看到这些高楼，我们国家的人民才可以放心地去工作！”司机教训我。

但是，确实注意到一件我认为是厦门最好的：一个高架公路。高架公路大约有两层楼高。公路下方被用作花园，种著不同的植物和鲜花。高架公路只允许跑公共汽车。公共汽车非常频繁。车票也便宜，５毛钱就能坐三站。有天去集美，就用了它，高架公路没有交通信号灯，比出租车可快得多了。

第三个小老婆的女儿

在厦门一项主要活动是参加庆祝一位老人的８０岁生日。

宴会在一个大餐厅举行。餐厅是在摩天大楼的五楼。宴会有８桌，每桌１３００元。每桌有道龙虾菜。每个龙虾是人民币５００元。龙虾是从澳大利亚进口的。不同于北美的龙虾，澳大利亚的龙虾没有巨大的前端钳子。我认为龙虾最好的部位就是那对大钳子。尾肉太老，头部不对我的口味。目前，我所在的冰雪国，龙虾是本地币６.９９元一磅。这与厦门的价格不可同日而语。

宴会上，有卡拉ＯＫ。其中一人，是寿星的战友，至少应该是七十岁上下，声音很亮。更令人惊讶的是有人指出，在踩气球，造出“ｂａｎｇ！ｂａｎｇ！”爆炸声的一堆孩子中，有一个不到１０岁的小女孩，“那孩子就是他第三个小老婆的女儿。”人们在谈论。第三个小老婆并不少见。不寻常的是，他同时有三个老婆。也许第二和第三个老婆没有法律手续，但人们接受这个事实，即他同时可以有三个老婆。人们告诉我，“前些年他经商成功。”这就是人们接受这个事实的基础。

　　　　　　　　　　　　　　　　　　　　　　　　　　　　（三）

窃书不算偷

从不喜欢购物。但此行，我还真有一项购物任务：为孩子购买英文版的红楼梦和三国演义。上回回国，给孩子买了英文版的水浒和西游。儿子还没有开读，女儿却早看了多遍。

上海广茂购物中心，有一个很的大书店。不过这儿没有红楼梦，但却有三国。中英对照，一套５卷，平装。价格１８０元。当时认为，广茂贵，而且我们还要去厦门，就没有买。

厦门的中山路上有一家新华书店。中山路是条步行街。路的两边有许多小的露天摊贩就在街上。这里保留了些老厦门。

新华书店的电脑系统说是英文版的红楼梦和三国演义都有。不过售货员只找到一函红楼梦，５卷，平装本。而三国演义则是精装的三卷本。很可惜，第二卷失踪。售货员说，失踪最可能是被盗。于是只买了红楼梦。

下午又去了外文书店。这实际上是被称作外图书店。这个书店很大，五层，书很多，外文的比例并不大。存包处很先进，自己服务：金属柜被分成小区。每个小区，有一个按钮。一按按钮，该区的空舱就会打开。放入存物，关上门，一张印有舱号和密码的纸条就会打出来。取物时，按号找到你舱，舱边有传感器，用存票贴着传感器，物舱就会打开。

书店有三国演义，中英对照版，精装，５卷，太厚太重。有人说不远处还有一家新华书店。去了那里，电脑系统说有，但书架上无法找到。

有一天，去万石园，再由南下山去南普陀。这才是真正的厦门：清新的空气，亚热带的树木与花卉，自然精致，叫人不忍离去。南普陀香火很盛。我佛到底神通广大，浓烟之中，依旧安祥。

出了南普陀，走不太远，又见一家书店。电脑说有三国。销售员找出，与上海广茂见到的一样，中英对照，一套５卷，平装。可惜，这儿却是少了第一卷。销售员说，肯定是被盗。

登记定购需十天，来不及，只好下次回国再买了。

不料到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有两家书店。一个没有。一个却有，同厦门遗失了一册的相同，三卷和精装，价格１４０元。这里是全的，就买了。

看英文三国演义，该是读书人。看来许多还引孔乙己为同道：“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我们比你更着急

到底人多，劳力便宜，商店里充满了销售人员，大多是年轻女子。

根据货物，商店通常分为不同的小区。每一小区，都会有一个或两个女孩站在前面。她们很友好。当你接近，就是没有目光接触，她们也会大声说：“欢迎光临，请进来，看一下。”即使没有购买任何东西，你走了，她们也会说：“感谢光临，请再来。”

有一天，去了中山路的新华书店。去得早，书店还没有开门。中山路步行街上有老字号的黄则和花生汤店。黄则和花生汤的确有名。一个朋友从广州来小聚。问他在厦门想吃什么，他脱口就说黄则和花生汤。在厦门，可以与黄则和并列的也许就只有土笋冻和芙苓糕了。

为等书店开门，妻和我就去了黄则和小店。花生汤放在小纸杯中，花生煮的极软，汤甜而热，非常受用。喝完汤，妻说，我们的人民币不多了。不远处有家银行，妻就去换钱。我等著，不久钱就换好了。

几天后，发现文件包中只有三个护照，少了妻的。她竭力回忆丢失护照的地方，最后集中于银行，“这是最近唯一用了护照的地方。”

又回到了银行，取了号，不一会儿轮到妻。她去一窗口，却隔着与在另一窗口的女孩说话。这女孩是那天接待妻的。

“去找我的经理，他在大门的左边。”女孩说。

经理是一轻年男子。对了对护照上的照片与妻，他交还护照：“我给你打过很多次，但你换款单上留下的电话号不通。我们比你更着急，没有护照，你出不了境的。”

“我们比你更着急”，好暖人的话。

和谐社会

住的地方几分钟就可以步行到中山公园。早上去了许多次。

中山公园是一个非常快乐的地方，一片升平。人以群分，从事各种活动：太极，竹棍舞，扇子舞，社交舞，广播操，打麻将，扑克，围棋，象棋……

不过，厦门也存在着不幸的一群人，尤其是属于所谓的４０５０的。４０５０是一个新名词，指年龄介乎４０至５０的下岗者。我被介绍给一名４０多岁的男子。他失去工作多年了，每月只有２００元人民币的补贴。因此，他拒绝支付他的房租。幸运的是，由于“和谐社会”的观念，没人可以把他从公寓中赶出来。

“和谐社会”一词常听到。

在上海，朋友的公寓在２５层，景色壮观。有一次，看着外面，我对朋友说：“如果你旁边的小旧楼群被拆，又建起新的摩天大楼，你就会失去你壮观的景色了，更糟糕的是，你也会失去阳光。”

“这是不可能的。”朋友回答说：“现在讲和谐社会。如果你所说的发生，我们就不开心，就会影响和谐社会！”

来自广东的朋友告诉我，中山大学曾经打算让教师作如下选择：现在退休，如果你已经工作超过３０年，你就可以获得工资８０％的退休金；今后，退休金的数额会大大减少。这个消息，让许多年轻教师不开心。大学担心，教师可能采取行动，造成不匹配和谐社会的影响，所以学校很快就表示这计划只是一个草案。不必当真的。

朋友告诉我，手机和互联网已经用于组织集体散步。由于示威是不允许的，他说，人们就用集体散步来表达不满。据说，已有集体散步成功阻止拆迁项目的例子。

用发展来反对腐败

在研究生院时结识的朋友们都很好。由于各种不同的收入，他们的工资每月在一万元左右。然而，很多人都没有这么幸运。不要说边远农村和４０５０们，就是许多城里有工作的人也不满意。

妻喜欢购物，很荣幸地陪同多次。皮鞋折扣后，仍是３００－４００元一双。在另一家商店，一条牛仔裤竟然是１０００多元。

我抱怨：“货物是那么贵，我们劳动人民怎么受得了？”销售小姐表示同情：“你说得对，先生，我的工资只有１５００一个月，甚至买不了两条牛仔裤。”

有次，一位中学老师告诉我，她的月薪大约是２０００元。每坐出租，我必问司机一个月能挣多少。得到的范围是每月２０００至３０００元。每月一名司机支付公司约５０００元。接触到的司机都表示，公司的回扣太多。对此，据说已经有出租车司机用罢工来抗议。

“金融危机”也是常听到的一个词汇。朋友告诉我，政府非常担心中国的总产值：主要的思路是以发展来反（掩盖）腐败。如果发展减慢，发展与腐败之间的比率失控，那么人们就会更加容易注意到腐败，他们的愤怒必将损害“和谐社会”。

在报纸上，人们在讨论是否能够保８（８％的经济增长率）。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崔永元先生被引述说：“８只不过是一个数码，如果你想保持它，它就会保持。”崔先生懂得中国的数字游戏。

然而，“和谐社会”只不过是一个数码？

我在黑名单上？

两个星期很快就没了。我们全家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离开中国。海关检查我们护照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官员。经过检查，她说：“你们三个好了，这位先生需要留下来。你可以过来，在这边等。”她递回三个护照给我们，并把我的护照交给了她叫来的另一位女官员。

我们走到另一边等着，而女官员对排在我们身后的人继续她的工作。几分钟后，那位拿走我护照的女官员重新出现。她把我的护照还给我，说：“没有事了，你可以走了。”

“我在你们的黑名单上？”我问。

“没有”她说：“只是由于重复的资料。请你离开。”

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滞留，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确实存在一个黑名单。

中国对信息的控制非常严。坐过许多出租车，每次我都会问杨佳，即使在上海，大多数出租车司机并没有听说过他。极少有人知道“零八宪章”。曾“沽钩”，但“零八宪章”不在结果中，只有一句话，说由于当地的法律，一些条目无法显示。

中国稳定吗？所交谈过的人都认为中国是稳定的。一位朋友指出，从历史来看，中国朝代的更替大多数是由于内忧外患。其中尤以外患为主。在可预见的未来，外患并不存在。中华民族是一个容易满足的群体，更何况现代兵器不利于民间造反。如果腐败能够限制在一定范围，现在的统治阶级继续掌权并无太大的问题。

我建议朋友立一个项目，专门研究中国历代的反贪。这该很对党国的胃口，不愁拿不到一笔大金费吧。朋友笑了。

□　读者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