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印象
我妈和我去医院,打的士我妈说浪费,到黑龙江大学那里才三、四站地,这样和我妈就上了11路公共汽车。司机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满脸褶子,头上还带着个圣诞老人那样的帽子,但黑乎乎的,老头一看就是大烟筒,嗜烟的人身上有某些说不出来的特征。快到211医院的时候,汽车转而向东拐,我妈急了,赶紧问,“咱车在路口这儿不停么?”司机扭过头来对我妈说,“停?你要是交通局长,咱在路中间就停。你也不是啊。”老头这样讲,一半揶揄,一半玩笑,这样的对话场景在哈尔滨常见,我离开十多年了,有些异样的感觉。我是黑龙江人,理解这地方文化,要是外地人怎么办?这样讲话受得了?
说几句笑话还都是小事儿,阿诺一家子陪我去看冰灯,夜里很冷,在冰雪大世界冻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后想赶紧上出租车回市里。奇怪的是,一排排的出租车,我们四个人跟哪辆车打招呼都不拉我们,要么就问,“你们给多少钱?”我们越过了十多辆,终于有一辆同意送我们去市里。冰雪大世界是东北冬季最大的旅游项目,外国游客和南方游客最多,出了门口,就遇到这样的事儿,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别说美国、香港这些发达地区不会有这样的事儿,就连深圳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出租车就是服务乘客的,公然拒载又没人管理,这给异乡人什么样的印象呢?回程进哈尔滨市的那天晚上,在哈尔滨站附近,我足足打了半个小时的出租车,冻死了,哪辆车都不停,也不知道为什么。哈尔滨的变化特别大,十多年后再回来已很难辨别方位,没有出租车,去哪里找合适的公共汽车坐呢?
无独有偶,在天涯社区哈尔滨版看到这么一件事,一对广东夫妇在火车站打出租前往飞机场,几伙人都要抢生意,最后有人对这夫妇既威胁又辱骂,不乘车就整死他们两个,老公给人打了嘴巴,两个人提着箱子逃,后面七八个烂仔穷追。终于有人搭救,到派出所报案,警员敷衍了事,都说不归自己辖区管,最后连报案都报不成。想想两个异地人,光天化日之下遭人胁迫,无处伸冤,这城市还没有点儿公理?我完全信服网络纪事,黑龙江的那些烂仔就那么素质低下,一点儿都不夸张,谁遇到谁只有倒霉。
从机场到市区的埃德蒙顿路,路两侧的树丛上都挂满了彩饰灯,和兴路等主要干道也都一样,夜里哈尔滨的景色很迷人。冰雪大世界也是冰雪艺术的奇观,值得一看,美极了。哈尔滨也有许多欧式建筑,中央大街是代表,华灯初上时更是令游人心醉。一切都好,唯独文化软环境太糟糕了,到处都是没有礼貌的人,拥挤、吐痰、吵闹。十多年以后,身体离这座城市越来越远,心也越来越远。
愤激的海外华人常常破口大骂故国,冷静下来分析,道理总是有些的。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故乡好,即使不能再好的话,也不要差下去,更不能连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抹得一干二净。当一个人不远千里万里满带着热情回归之际,遭遇的是粗鲁、无礼、欺骗甚至谩骂,这故乡还能是心中的故乡么?
2009/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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