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5日
石头记
我由衷地喜欢那些好看的石头,鹅卵石自是喜欢,而其他叫不出名字,没什么名堂,只是有着淡淡纹路和颜色的石头,我也觉得美,比珠宝和钻石都美。出门旅行,到了那些旷野之地,也常留心周围的地质。前年去西藏,在驾车开往珠峰的中途,乘客要方便,司机也要趁隙抽根烟,而我则在路边蹲了下来,因为,那路边有许多的颜色形状各异的小石头。
路两边是草地,草地边拔地而起一座山,也就是高原的平常景色,但我是如何看也不厌。蓝天白云,绿树青山,羊群在山坡上啃野草,而路边,满地的彩色小石子。
让车停久一点吧,我希望赏遍这里的石头,我心里说。兴致盎然。
其实,挑选是不容易的,每一个单独拿起来,都觉得别致和有气质,但将它放回去,在同伴的掩映下,颜色尽失。几乎,每一个都如此。特别扎眼的小石子往往又不耐看。
如此这般,我渐没了耐性,索性,放手,让它们留在原来的地方,和赋予了它们生命和灵秀的土壤在一起。与山野为伍,总好过与人为伴。在决定放弃那一瞬间,我即感到如释重负。
所以,我虽由衷地喜欢它们,却一块也没带回家过。
- Re: 【喃喃自语】石头记posted on 02/09/2009
曼过无痕, 好! - Re: 【喃喃自语】石头记posted on 02/09/2009
小曼应该学地质嘛。:—)
有机会,我带你出去野外地质实习,教你认石头。 - Re: 【喃喃自语】石头记posted on 02/09/2009
小曼要多贴,不然潜水的老尚就憋得太久,不利健康:) - Re: 【喃喃自语】石头记posted on 02/09/2009
"Imitation is the sincerest form of flattery."
Laoshang might say: "According to someone called Zbigniew Herbert 'Pebbles cannot be tamed, to the end they will look at us, with a calm and very clear eye. ' "
Then Laoshang would give you another 名言警句, then another 名言警句.
(I just googled "pebble poem" and found the name of that ghost Zbigniew Herbert and his or her "名言警句".) - Re: 【喃喃自语】石头记posted on 02/10/2009
哈哈,老尚新年好!
岂有此理,英文那么好就罢了,连地质你都专业,太厉害了,还让不让人活。
老尚先给我们讲讲石头的故事嘛。要有机会随老师一边游玩一边学习自然好,好像学生春游一样。问题是,这机会是千载难逢呢。 - Re: 【喃喃自语】石头记posted on 02/10/2009
老尚经常回国,上回还跟人去挖中国少年钢琴天才。
当然,能把他请去深圳,青冈带一帮自然爱好者,跟他学石头,也功
德无量。
但我怎么觉得老尚醉翁之意,不能不防一手哟:)
xiaoman wrote:
哈哈,老尚新年好!
岂有此理,英文那么好就罢了,连地质你都专业,太厉害了,还让不让人活。
老尚先给我们讲讲石头的故事嘛。要有机会随老师一边游玩一边学习自然好,好像学生春游一样。问题是,这机会是千载难逢呢。 - Re: Stone In The Rain for Xiao manposted on 02/11/2009
小曼喜欢石头 :)
拍于Reynisfjara Iceland。 - Re: Stone In The Rain for Xiao manposted on 02/11/2009
哈,你还给它们叠罗汉。好玩。这么干净,是不是洗过了呀?
我不喜欢大的,我喜欢小的。以后,出门也拍点石头。
XW也会讲笑话,哈哈。 - Re: Stone In The Rain for Xiao manposted on 02/11/2009
不知是哪个游人将石块叠摞起来的,我到那里时,它们在雨中闪着微光,寥寂又有禅意。 - Re: Stone In The Rain for Xiao manposted on 02/11/2009
好漂亮的石头!
exiula wrote:
小曼喜欢石头 :)
拍于Reynisfjara Iceland。 - Re: Stone In The Rain for Xiao manposted on 02/11/2009
yc,这个你喜欢吗?
拍于Dritvik Snaefellsnes Iceland。
- Re: Stone In The Rain for Xiao manposted on 02/11/2009
wow,这个lucy会喜欢,I think. ;) btw, 很喜欢你的天鹅摄影,beautiful.
exiula wrote:
yc,这个你喜欢吗?
拍于Dritvik Snaefellsnes Iceland。
- Re: Stone In The Rain for Xiao manposted on 02/12/2009
哇,这块心型的石头我喜欢。 - Re: Stone In The Rain for Xiao manposted on 02/14/2009
我特别喜欢石头. 因为它是山魂水骨.
喜欢这篇小文, 也喜欢这些照片. 很高兴yc知己也知道我喜欢这些. :-))
yc wrote:
wow,这个lucy会喜欢,I think. ;) btw, 很喜欢你的天鹅摄影,beautiful.
exiula wrote:
yc,这个你喜欢吗?
拍于Dritvik Snaefellsnes Iceland。
- posted on 02/19/2009
上篇,首度开腔讲了自己不懂的佛,很惭愧,这些日子来都有意地让自己守戒--不妄言。我非佛教徒,并不意味着就不守五戒。当然,喝酒暂时戒不了,“不杀生”若涵括不可沾荤,也难以奉行。
这两日翻了几本书,余光中的精选诗集《乡愁》,还有一本是《禅的智慧》。读到佛家这五戒,想到自己连荤都绝不了,真是一俗人。
《禅的智慧》是圣严法师的谈话录。书中处处提到“无我”,也提到一个外国妇人的轶事,因经历苦难而生出“我是谁”的疑问,从此改变对自己和世界的认识。书中肯定她的经历为一种与禅有关的体验。
看到这里,我想起自己的少年时。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养成一个爱做白日梦的习惯。我时常虚构一个与己有关,却不现实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我的角色变幻无穷,具有丰富多样的人格。有时候,是强大的成年人,有时候,是法力无边的神,能改变一切事情。连性别都可自由跨越,我也会想象自己是个男孩。那段岁月,我几乎无时无刻不沉溺于那幻想里,无法自拔。每一次,幻想世界的消失,现实世界的逼近,都仿佛是一场角力,而我在中间。
这是一种光天化日下的梦魇。说不清楚,哪里是深渊,哪里是光明。我只知道,来回两个世界,也是个体力活。当魂魄终于聚拢时,人,是乏力和沮丧的。
除此以外,我还曾有过类似于那外国妇人的“无我”体验(我想,与佛家说的“无我”是不一样的)。那一年,大概15岁。有天中午,烈日炎炎,我独自上学,一路上都任由思绪漫游。我自小喜欢独处,不合群,想起来,是因为,只有独处方能让自己尽情地活在虚构的理想世界里,不受外界干扰。
我的思绪天马行空,一草一物均能让我浮想联翩。后来,我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从我身边经过,她穿了一条校服裙,露出修长的双腿。15岁的我,是一个胖嘟嘟的孩子,看着那女孩子远走的背影,我忽然冒起了一个念头:我是谁?失去了关于“我”的一切思维和意识,“我”还是“我”吗?个体的存在取决于精神,还是肉体?我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前面这个“她”?我凭什么界定“我”的存在?我在这芸芸众生里,究竟算什么?卑微若如尘埃......
我知道,那一刻,我的自我意识突然远离我,那些由过去的生命点点滴滴所建筑的固有的经验都摇摇欲坠,如大厦之将倾,并分解。意识远离,肉体就似乎可在可不在了。我,变成一个细胞,回归母亲。
后来,我常常将自己假想为另一个人,陌生人,以他/她的视觉来看自己。 - Re: “无我”?posted on 02/19/2009
xiaoman's these short passage are nice, clean and very readable. - posted on 02/20/2009
好文章。
小曼,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小时候太social的人没有这么多时间和空间想象。
我很小的时候, 那是小学吧, 总是和妈妈拧着, 觉得自个一点也不象妈妈, 幻想着我有另一个深深知我心的亲妈在远方。翻箱倒柜想象有一张发黄的亲妈的照片藏在箱底, 有一天会意外的出现来找我, 要不就是我排除万难去寻找到她, 我美丽神秘的妈。
大一点后, 也不时的问“我是谁”? 在这个名字下我还有什么去证明我是“我”。 若我妈没认识我爸, 那还有我吗? , 有半个我? 如你所说, 想到这“那些由过去的生命点点滴滴所建筑的固有的经验都摇摇欲坠,如大厦之将倾,并分解”
然后, 想象自己是个双胞胎, 自己看自己是什么一种感觉? 有时也叫自己的名字, 想象别人看我, 叫我是怎样的。 结果总是无解, 也带来有种very unsettling的感觉, 就慢慢地不去那么想了。
现在已经很少怎么想。 也不去追究人是什么, 活着的意义。 活蹦乱跳着就是美的, 管他草叶是何许人也。
你描写的经历引起我的回忆, 和佛无关, 对不起, 跑个题。
- Re: “无我”?posted on 02/21/2009
谢七月和草叶。:)
我的这个话题也和佛无关,和我自己有关。说来说去都是与自我有关。太自恋了,怎么可能放下自我。唉。
这个线,会继续“自恋”下去,不过,不回复了。不好意思既自恋又要抢眼球。
草叶,再给你说一个,我从小就被父母骗,说我是公园里捡回来的小孩。
我问他们为什么要捡我,他们就说,看这小孩可爱又可怜啊,就捡回来。还说我命中,让父母有刑。 - posted on 03/01/2009
3月1日
晚上读《博尔赫斯谈话录》时,不知道如何就想到这么一句话:对一个聪明人而言,最悲哀莫过于活在一群比他更聪明的人之中。
也不好深究此话涵义,直觉说,是文化沙文主义的幽灵在作祟。博尔赫斯,这个生活在遥远的、16世纪才被发现的美洲大陆上的作家,在我的潜意识里,拥有巴黎人口中“外省的乡巴佬”那样的身份,在世界文学的花园里,是生长在边边角角、养分不足、欠缺阳光的地方。
博尔赫斯本人,也并非没有类似感觉,他最推崇的作家都是欧洲的、特别是英国的。而拉丁美洲作家,他却没有多少热情去关注,对西班牙文学则很悲观,认为这是一种在衰落的语言,不适合文学创作,不适合写诗。单词太长了。
让我略有不满的是他竟不知道加西亚-马尔克斯,也不曾读过他的《百年孤独》。
但我依然喜欢这个老头子,一辈子活在象牙塔里的人。喜欢他的睿智、天真、谦逊、怯懦、耽于幻想和其它让我获得共鸣的细节。我确实略微惊讶,自己,在这位生于19世纪的阿根廷老头身上找到不少的共识。
无政府主义
“民主是四千万个傻瓜选了一个把他们剥夺得一无所有的傻瓜”----博尔赫斯在庇隆上台后的发言。他坦言,从内心里不相信任何政府,无政府主义才是人类的归宿。
宗教与宗教制度
博尔赫斯说:“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基督徒,但想到承认基督徒的身份牵涉到接受一整套宗教制度,我就发现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基督徒”。多么明白事理的博尔赫斯!宗教的教义本身大多是理想的,但它的世俗化形式却让人反感,基督教也好,佛教也好,莫不如是。
勃拉姆斯
喜欢勃拉姆斯音乐的人,自然不少,但我很高兴博尔赫斯和我一样,热爱勃拉姆斯的音乐是出自本心而非教养。能够出自本心地热爱勃拉姆斯的人,我想,在古典音乐迷里,属于少数派。这类人应有如此共同点:单纯、沉静、好读书。
写作方式
博尔赫斯说:“我感到有写作的愿望时,立刻静下来,试图倾听......当我开始听到成形的字句时,我落笔写下。尽量避免绚丽的词藻、华而不实的文体等等,因为我认为那些东西是错误的。构思的过程有时比较顺利,有时不顺利,我自己做不了主。完全要碰巧”。
啊,亲爱的博尔赫斯,我完全明白的。写什么,不写什么,自己作不了主,文章最后成形了,才知道它的确切样子。所以,我也难以预设要写什么,只能耐心等候词语字句的冉冉生长。比如,我很想写关于茨威格的《一个欧洲人的日记》的笔记,却一直不曾落笔,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你尚未准备好。
不曾读过博尔赫斯的作品,无法谈他在文学创作上的表现是否让我愉悦,但作品外的这个心境平和、谦逊有礼,同时不乏幽默感的老人是我欣赏的。
不赘言,随意聊聊而已。 - posted on 03/02/2009
博尔赫斯的书没读过。 只知道他父亲是波斯诗人omar khayyam的鲁拜集的翻译者。 下面一段是关于他和Omar khayyam的渊源。
xiaoman wrote:
晚上读《博尔赫斯谈话录》时,不知道如何就想到这么一句话:对一个聪明人而言,最悲哀莫过于活在一群比他更聪明的人之中。
那问一下小曼; 对一个聪明人又意味着什么? 如果一个聪明人活在一群比他愚笨的多的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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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From wiki:
The Argentinian writer Jorge Luis Borges discusses The Rubaiyat and its history in an essay, "The Enigma of Edward FitzGerald" ("El Enigma de Edward FitzGerald") in his book "Other Inquisitions" ("Otras Inquisiciones", 1952). He also references it in some of his poems, including "Rubaiyat" in "The Praise of the Shadow" ("Elogio de la Sombra", 1969), and "Chess" ("Ajedrez") in "The Maker" ("El Hacedor", 1960). Borges' father Jorge Guillermo Borges was the author of a translation to Spanish of the FitzGerald version of The Rubaiyat.
2.BORGES, Jorge Luis Holograph Transcription of a Fragment of Borges’s Translation into English of Omar Khayyam
Four quatrains transcribed by Borges on the back of a printed invitation to his lecture The Strange Case of Omar Khayyam and Edward Fitzgerald, delivered 17 June [1951?] before the Asociación Argentina de Cultura Inglesa. The lecture was perhaps an English translation of his essay El enigma de Edward Fitzgerald, published in La Nación, 7 October 1951, and subsequently included in Otras inquisiciones and Antología personal. The quatrains are introduced with a note reading: Querido José [Bianco?], Te transcribo algunos versos para que compares y veas la diferencia entre las dos traducciones, espero contar con tu presencia. Un abrazo Georgie. The text of the poem follows:Awake! for Morning in the Bowl of NightHas flung the Stone that puts the Stars to Flight: And Lo! The Hunter of the East has caughtThe Sultan's Turret in a Noose of Light.Dreaming when Dawn's Left Hand was in the SkyI heard a Voice within the Tavern cry, Awake, my Little ones, and fill the CupBefore Life's Liquor in its Cup be dry.And, as the Cock crew, Those who stood beforeThe Tavern shouted - Open then the Door. You know how little while we have to stay,And, once departed, may return no more.Now The New Year reviving old Desires,The Thoughtful Soul to Solitude retires, Where The WHITE HAND OF MOSES on the BoughPuts out, and Jesus from the Ground suspires.It would perhaps be more appropriate to describe this as a pastiche of Edward Fitzgerald, rather than as a translation of the eleventh-century Persian poet and astronomer commonly called Omar Khayyam. Borges had little or no Persian. The quatrains are, in any case, superior to their model-a common, and rather unnerving, occurrence in Borges's oeuvre, and his enthusiasm for Fitzgerald is a fascinating instance of this. Though Fitzgerald's quatrains retain something of a following among adolescents newly initiated into the pleasures of alcoholic excess, few modern critics have much use of his work (though he continues to fascinate as an eminent-and eminently curious-Victorian, and W. G. Sebald has sketched his portrait). Nevertheless, Fitzgerald was a touchstone for Borges. The Rubaiyat of Omar Khayyam was one of the English books he read in his father's library, and it reappears throughout his life and work. Among Borges's father's literary dabblings was a translation into Spanish of Fitzgerald's Omar Khayyam, which was published in Proa in the twenties with an introduction by Borges (reprinted in Inquisiciones). In Jorge Luis Borges: A Literary Life (1978) Emir Rodríguez Monegal has written a compelling analysis of this quadruple literary confluence: Omar ben Ibrahim, Edward Fitzgerald, Borges's father and Borges himself.We have been unable to determine if Borges ever published these verses, or whether it is a fragment of a longer work. He did publish, in Spanish, a poem in the Khayyam stanza entitled Rubaiyat in Elogio de la sombra in 1969, but this is an altogether different work.
- Re: 聊聊博尔赫斯posted on 03/03/2009
回草叶,博尔赫斯出生在一个文学世界,他妈妈还翻译过伍尔夫的《一件自己的屋子》,据说他的创作不大敢让母亲大人过目,因为老人家遇到不喜欢的词绝不含糊。:))
对一个聪明人又意味着什么? 如果一个聪明人活在一群比他愚笨的多的人之中。
他会孤独,但是宁静。:))
也很悲哀。 - Re: 【喃喃自语】石头记posted on 03/03/2009
xiaoman wrote:
哈哈,老尚新年好!
岂有此理,英文那么好就罢了,连地质你都专业,太厉害了,还让不让人活。
老尚先给我们讲讲石头的故事嘛。要有机会随老师一边游玩一边学习自然好,好像学生春游一样。问题是,这机会是千载难逢呢。
小曼,
尚能先生的博士论文就是古生物的,就是化石吧。石头真是他的专业。
- posted on 03/17/2009
也喜欢石头,常常捡了回来,又常常让它们因我流落“他乡”。
这个周末在长岛海滩捡了这些回来,这两天它们贵为我厨房点缀,也跟各位石友分享以下:)
小曼 wrote:
2月5日
石头记
我由衷地喜欢那些好看的石头,鹅卵石自是喜欢,而其他叫不出名字,没什么名堂,只是有着淡淡纹路和颜色的石头,我也觉得美,比珠宝和钻石都美。出门旅行,到了那些旷野之地,也常留心周围的地质。前年去西藏,在驾车开往珠峰的中途,乘客要方便,司机也要趁隙抽根烟,而我则在路边蹲了下来,因为,那路边有许多的颜色形状各异的小石头。
路两边是草地,草地边拔地而起一座山,也就是高原的平常景色,但我是如何看也不厌。蓝天白云,绿树青山,羊群在山坡上啃野草,而路边,满地的彩色小石子。
让车停久一点吧,我希望赏遍这里的石头,我心里说。兴致盎然。
其实,挑选是不容易的,每一个单独拿起来,都觉得别致和有气质,但将它放回去,在同伴的掩映下,颜色尽失。几乎,每一个都如此。特别扎眼的小石子往往又不耐看。
如此这般,我渐没了耐性,索性,放手,让它们留在原来的地方,和赋予了它们生命和灵秀的土壤在一起。与山野为伍,总好过与人为伴。在决定放弃那一瞬间,我即感到如释重负。
所以,我虽由衷地喜欢它们,却一块也没带回家过 - Re: 【喃喃自语】聊聊博尔赫斯posted on 03/17/2009
咳,好几天没上来了。回晚了吧。
尚老实在厉害,佩服!
诺竹,你这些石头好看,我最喜欢第一张里最右边那块墨绿色的石头~
我喜欢深颜色的石头 - Re: 【喃喃自语】聊聊博尔赫斯posted on 03/17/2009
这rzp的厨房也太艺术了, 石头太美了。 韩国人是不是还常用石碗煮饭,盛豆腐的。 - Re: 【喃喃自语】聊聊博尔赫斯posted on 03/19/2009
终于找到这家有卖我要的石头,唉,如果住在海边,每天去拣多好.
www.stonedecorative.com
他们告诉我这石头是印尼海边来的,天然磨成这么亮的.准备把它们铺在院里一个角落. - Re: 【喃喃自语】聊聊博尔赫斯posted on 03/19/2009
rzp, 我们的审美观有点相近, 我家的浴室有这种石头, 很难glue上。 - posted on 03/24/2009
3月22日
我和希特勒躺在沙发上,她的两个前爪被我握住,无法动弹。头疼,下午的光线让人昏昏沉沉,我想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嗡嗡作响。
刚看完一部沉重的电影,《Milk》,美国同性恋平权运动最重要的政治人物哈维-米克的生平故事。一个推动同性恋公开化、合法化运动的马丁路德金。大量的亲热镜头和缠绵的对白,触目惊心,看得人脸红耳热。遇到这样的镜头,他总背过脸去,终于,电影看到一半,他说,我们能不能,不关注这样的题材。我说,这部电影不是讲同性恋的故事,它其实,讲得是弱势群体如何为自己的权利和自由去抗争,这种精神,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
未说出口的原因是,这部电影,对我个人而言,还关于旧金山和Castro。我喜欢的城市,我曾涉足过的街区。这部电影勾起我旅行的记忆。没有人明白,旅行中的自己最让人怀念。
厨房的开水壶嘶嘶作响,他去熄火,然后泡了壶普洱,放在茶几上,接着,转身又回书房去剪辑百公里官方DV。片子也许会在城市双年展上放映,他最近,在和策展人沟通此事。
希特勒待不住了,她想走,我挠挠她的脑袋,安抚她骚动的心,想起从青冈的文章处读来的一句话:“人文关怀的缺失,不能通过知识来补救,缺乏人文精神,则知识越多越反动,唯我独尊、丧心病狂。”直指人心。而歌德则说过,他的体内住了一个撒旦,言犹在耳。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意识到内心的撒旦,但我经常感受到它的存在。
它的名字叫法西斯。
前几天,玩一个游戏,尖锐的问题:如果上天给你法力,必须要消除地球上的一个国家,你会消除哪个国家?我想了想,给出印度。教养告诉我这是一个法西斯的答案,但我不得不诚实地面对它。在惭愧的同时,执拗地遵守游戏规则,我有一颗德国人的脑袋和良心,宁愿接受灵魂的拷问也不想放弃规则。
这些天我都在想自己的答案,难以释怀的是,我分明看到内心的撒旦,它不是一座死火山,它只是一座睡火山。
为何是印度?有人问。我虚弱无力的解释是,在人类的历史里,能拥有如此悠久文明的同时却以混乱无序和贫穷愚昧而著称的民族只有印度人了。他们比国人更不懂和谐相处,更善于互相践踏,人类中最卑贱的部分出现在印度,出于对同胞的仇恨和刻薄让他们的文化里衍生出所谓“不能接触的人口”,再也没有比此更糟糕的关于人性恶的证明了。
这无法和谐相处的民族却发明了最和谐的宗教。
希特勒在我怀里扭动,我明白,此刻,撒旦就在呼唤我。我放开了她的爪子,摸摸她胖乎乎的肚子,由她去了。
那些让我无颜以对的声音才消失,开罗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我的思绪忽然跳到了2004年的开罗,国有银行、十字路口、端着奶茶的交警、热情搭讪的阿拉伯青年,他们散发出来浓得呛鼻子的香水味......还有,回中国前一晚,旅馆经理的临别赠言。他说,你的女伴挺可爱的,她比你要可爱,你笑起来很好看,可你总是那么严肃。你过于封闭和保守,当然,这也许是你们中国人的文化,我也欣赏,但是,你是出来旅行的,要放开你的心胸,才能更深地了解我们的文化......
我微笑不语,默默接受他的批评,他走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合影了,照片是虚的,旅馆的光线太暗,他笑得很灿烂,一个只有22岁的年轻人。
那些旅行中的场景和画面,它们怎么就突如其来呢?栩栩如生,鲜明饱满,仿佛一切不过是昨日的事。
有时候,记忆比生活更真实。 - posted on 03/24/2009
3月24日
人民放映员有接班人了,小雨同学今晚放了一部英伦电影《屋顶上的流浪》,青少年成长的题材,揉合了乱伦、情欲、偷窥等人性阴暗面,灰色的调子、灰色的爱丁堡。
看电影的时候,我悄悄和猫丫说,以后,咱们去英国旅行,也要去爬他们的屋顶,猫丫笑,说好好好。电影里的小男孩爬屋顶是为了偷窥喜欢的女孩、偷窥别人的生活,我不是一个Voyeur,我爬屋顶是想获得Bird's eye view.不仅是个脚踏实地的旅行者,同时,还要像只飞行的鸟一样去观察一个城市。对,甘愿冒着被英国警察请回警察局喝茶的风险,我都要去爬一爬伦敦或者爱丁堡的屋顶!
爱丁堡吧,那里的建筑要更Humble一点,比较适合我这样腿脚不便的老人家。
17岁男孩的心事真是摸不透啊,我完全无法预料哈良的行为,似乎,毫不具备一种可以预期的模式。有时候,我总觉得他会愤怒,会做出什么过火甚至暴力的事情,可最后,他总是克制、有礼地离开。
然后,我说,也许是我远离青春期太久了......(小马哥插了一句:小西,难道你现在还在童年期吗?!@#¥……&×))——)
电影音乐选得不错,不少细节发扬了英式幽默(我最爱),当男主角穿上西装,和镜头保持足够远的距离时也勉强算是一个英俊小伙子。可是,电影的结局却很不好。女人的房间里还有另一个男人,却站在门口和不到18岁的哈良谈情说爱,给一个莫名其妙的五年许诺,就将小男孩忽悠得满脸幸福笑容地离开了......
小男孩就那么好骗吗? - Re: 《屋顶上的流浪》posted on 03/24/2009
学习这条线,很过瘾的感觉。谢谢! - Re: 《屋顶上的流浪》posted on 03/24/2009
三毛就是这样把荷西骗到手的。
xiaoman wrote:,给一个莫名其妙的五年许诺,就将小男孩忽悠得满脸幸福笑容地离开了......
小男孩就那么好骗吗? - Re: 《屋顶上的流浪》posted on 03/27/2009
这是苦瓜mm吗?语气口吻变了!嘻嘻,很高兴看到苦瓜重出江湖~~
草叶医生,你真是我见过最不像医生的医生了。。。
连三毛你都看! - Re: 《屋顶上的流浪》posted on 03/30/2009
小曼,
我在另一线问啦, 照你说, 医生要象什么样, 读什么书?
读三毛说明了啥?
xiaoman wrote:
连三毛你都看! - posted on 04/01/2009
4月1日
最近在看的电影都让人思考这个不愉快的问题---人的动物性。肉体的兴衰,对精神难道没有影响吗?真没有什么永恒的美。
那个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入殓师》,讲的也是人该如何面对死亡,人死了后,家属都不敢看,不敢接近,直到入殓师把遗体化妆成生前鲜润动人的样子,情感才回来,抒发,哭喊,呼天喊地......
人,离动物真的很近,抛却那些自我娱乐的智慧和思想,我们是一堆肉。一堆会思想、有情欲的肉。灵魂一旦灭寂,肉体是不堪入目,且令人畏惧的。
我从来不敢看别人的身体。小时候,和父亲去工人文化宫游泳,第一次进入公共澡堂,赤身裸体的中年妇女,颤颤巍巍、层层叠叠,不成样子的肉体,有的女人一边淋浴还一边和他人大声说笑。
我几乎是受到了惊吓。泳衣也不敢脱,扭开水龙头,随意冲几下就慌忙逃窜。那一年,我12岁,父亲强迫我学游泳,而我讨厌看到赤裸的身体,游泳,终究没有学会。
《朗读者》里36岁的汉娜已经失去了青春,她的乳房是下垂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太出色的演技,我想导演,不该让她扮演一个能勾引15岁小男孩的角色。小男孩竟然是真爱上了她,一个笑容僵硬、古板严肃的女人。世间上有洛丽塔的情欲,也有俄狄浦斯的情欲。
可是,三十年后,他们狱中再度重逢,一切的情欲都消失了,烟消云散。我看着那衰老得如此彻底的面容,那么臃肿的身体,我明白,导演的用意。是衰老,而不是纳粹的罪行让当年的小男孩现在的中年男人冷漠地离开。一个拥抱都不给。衰老的气息让人远离。
宁愿牢底坐穿也不能承认自己文盲的汉娜,选择了在牢狱里上吊自杀,是她的自尊心不让她活下去。强烈的自尊让她无法承认自己不识字,也出于同一自尊,让她无法接受一个对她毫无兴趣的男人的接济。
我们的灵魂升不了多高,走不了多远,如果没有肉体的跟随。这就是人的动物性,一具行将腐烂的肉体,叫人尊严泼地。
由此,我更热爱那些音乐家、画家、诗人,尤其是那些愿意早死的音乐家、画家、诗人。。他们洞悉了生命的秘密,他们是坠落的天使,他们是和昙花一样美的生命。
《入殓师》的电影音乐太出色了,舒伯特的音乐,由大提琴缓缓拉出,导演告诉我们,他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无奈。
四月份了,春天好像一壶热开水,滚烫滚烫。每日清晨,我都要看看窗外的那棵树,衷心希望自己是它的同类,昨日,我和朋友说,当一株植物多好!干净、节欲、不惧风雨,长寿。
一棵树,生长个几百年不是问题啊..... - Re: 动物和植物posted on 04/01/2009
草叶医生,我也说不上,但我觉得学医的人最冷静,最理性,而三毛啊、琼瑶啊,感觉都是给情绪化的女生读的。
总之,小曼顶佩服草叶医生啦。。既能当医生,还能看琼瑶。两不误哦。 - posted on 04/01/2009
小曼,干活前, 赶快聊几句。
对人体, 我也曾有过和你类似的过程, 不知道是特定的年龄所致, 还是特定的年代和文化所致。
到了医学院的第一年学解剖是我最不喜欢的一课。 其实我喜欢的是纸上谈兵。
毕业后, 觉得还是和孩子打交道更纯静点儿, 其中的原因之一也是想回避成人老人的在那时的我看来是衰老的身体。
可是小曼, 当人渐渐的慢慢变老后, 才会开始去正视二十几岁丰华正茂时不愿也不爱看的变老的机体, 我觉的似乎会让人有新的体验,。
树在自然界当然是最美,最奇妙的, 而对人体, 衰老和不完美的人体, 还有要死亡的人体, 我开始换位思考。
美的涵义是人们赋予, 你把所谓的“无欲” 和“纯净”加入美的定义, 就有这种想法“一具行将腐烂的肉体,叫人尊严泼地。”“当一株植物多好!干净、节欲、不惧风雨,长寿”
可是对大自然来说, 一个衰老的机体和一片行将落下的树叶有多大区别呢, 都是自然的生生灭灭。
所以怜惜不完美的生命, 就象你欣赏树一样!
- posted on 04/01/2009
xiaoman wrote:
4月1日
最近在看的电影都让人思考这个不愉快的问题---人的动物性。肉体的兴衰,对精神难道没有影响吗?真没有什么永恒的美。
那个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入殓师》,讲的也是人该如何面对死亡,人死了后,家属都不敢看,不敢接近,直到入殓师把遗体化妆成生前鲜润动人的样子,情感才回来,抒发,哭喊,呼天喊地......
人,离动物真的很近,啊.....
说些题外话。我儿子一个月的时候,已经见过白人,东方人,黑人。他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三个月大时,第一次见到印度少妇,他放声大哭。后来我常带他到人多地地方去,什么人什么狗都看,就什么都不讨厌了。他的第二个保姆有条大狗,保姆每天带着他和那条大狗去散步,狗比他都高,我都怕,他不怕(他那时一岁半)。这就是习惯问题。
我很小就开始去公共澡堂了,没有什么感觉。我甚至没有记忆我欣赏过谁的体形好。就是现在,我也没有衰老的感觉。可能是见多不怪了。
好像有个植物学家诅咒过动物的残忍,盛赞植物的圣洁。直到某日,他见到了食肉植物,他于是开始大骂植物。我忘记这植物学家是谁了。
=======
Animal Eating Carnivorous Plants
Thursday December 28, 2006
Carnivorous plants are plants that capture, kill, and digest animal organisms. These plants have developed specialized leaves that work to lure and then trap unsuspecting insects.
There are several genera of carnivorous plants and hundreds of carnivorous plant species. Examples of carnivorous plants include:
* Venus' Flytraps
* Sundews
* Tropical Pitcher plants a.k.a. Monkey Cups
* North American Pitcher plants
* Bladderworts
The Venus's-flytrap, an insect-eating plant, has pairs of leaves that look like toothy jaws. When an insect touches a leaf, the “jaws” snap closed.
- Re: 动物和植物posted on 04/01/2009
草叶、土干都说的好,回头我再慢慢想怎么回复。
简单的回土干一句,其实,我不排斥衰老,我只是看到人们排斥衰老。。看到电影朗读者里他们重逢的时候,我多希望博格给汉娜一个拥抱。。。
广东人,没怎么上过澡堂这种玩意,没见过世面,第一次看到也还真是满吓人。。。你想想,在此之前,我只看过自己的裸体。。 - Re: 【喃喃自语】动物和植物posted on 04/02/2009
小曼多写,多推荐电影(书也可以,博尔赫斯谈话录我刚买了,博尔赫斯是个蛮有趣的老头)! - posted on 04/02/2009
4月2日
餐厅里人声鼎沸,没有一张台是空的。她偶尔,看看周围的人,企图在这些陌生的面孔里,捉到一个别有深意的表情。
每个人,看上去,仿佛都藏着什么新鲜的秘密,迫不及待要将它们释放,而经济学家却说,当下,经济危机,时势不好。
她的脸转了回来,眼光飘过了同桌的其余人,然后,轻轻地着落在一双手上。
这双手的主人正在说话,讲他小时候的事,家里的规矩。其他人,都以眼光迎合着他的话,安静地听着。多数人,都养成了在这种场合沉默的习惯。她也是沉默的。语言,如果不能通向内心的宫殿,那么,对她来说,就是通向宫殿路上的荆棘。
只好低下头,偷偷去看那一双手。
与前年相比,手背上的斑,长出不少新的来,褐色的斑块像一朵小小的兰花,也像蝴蝶的翅膀。兰花之外的皮肤,很白皙。十指清秀修长,一对钢琴家的手。他的手,揭示了他内心潜藏的某种气质,纤细、敏感、聪明、唯美主义......手,是内心的使者。
可是,这样刀光剑影危机四伏的一个江湖里,又如何容得下一个唯美主义的人?
她见过这双手握笔写字,见过它们端起杯子,见过它们托起下巴,就是没见过它们百无聊赖的样子。如果,没有什么东西可把握,没有什么任务要完成,这双属于钢琴家的手会十指交叉,将自己封闭。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常在家附近见到他,和此时的自己年纪相若,走在路上,脚下生风,眉头紧锁,满腹心事。那时,他在想什么呢?当年,她曾以为他大概在想让人烦恼的工作和人事,可她今晚,却突然起了奇怪的念头。
当年的他,也许是恋爱了。
是的,这对手的主人,一辈子,总要恋爱一次的,起码,刻骨铭心地爱一次。 - Re: 手posted on 04/02/2009
草叶医生,我想你误会了,我并非不怜惜残缺不美的生命,事实上,这段时间,我对衰老的一切都特别富有爱心。。
但是,怜惜它,不等于要为它讴歌。。不美就是不美,我是人类,我写我的审美,我不是佛,我不是宇宙,在我眼里,众生仍无法平等。
但我有努力保存一颗悲悯之心的。
手这一篇,也会会让你更明白。那双手,属于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但我非常喜欢那双手,尽管上面斑斑点点。 - Re: 手posted on 04/02/2009
小曼越练越玄了,一双老手还写这么细:))
初步意见是,似乎可以更上一层楼,专门写两根手指,建议重点突出他的拇指和无名指:)) - posted on 04/02/2009
小曼, 你的想法正是我也有的, 才会发言的。 几乎你写的体验, 感觉我都曾有同感, 只是我在一点点的改变, 我想和年龄的增长, 和生为母亲和医生也都有关联。若你能在你的文章中埋下怜惜爱心的一个暗笔 象你的手的文章那样, 就更完美了, 我瞎说啊。
当然我觉得,对aging还不只有怜惜的情怀, aging也不见得是不美。 这可能是我们区别所在, 绿叶和枯叶都有其美丽之处。
小曼, 你写得原创是cafe的一道独特风景, , 多多帖来。
谈到美, 小曼,有一条线慧元mm和我曾谈起你的一篇谈审美的文章, 我觉的和这篇关于动物和植物的有一定关联, 你的审美的思维还是有迹可寻的。我林克一下。
http://www.mayacafe.com/forum/topic1sp.php3?tkey=1231057764
xiaoman wrote:
草叶医生,我想你误会了,我并非不怜惜残缺不美的生命,事实上,这段时间,我对衰老的一切都特别富有爱心。。
但是,怜惜它,不等于要为它讴歌。。不美就是不美,我是人类,我写我的审美,我不是佛,我不是宇宙,在我眼里,众生仍无法平等。
但我有努力保存一颗悲悯之心的。
手这一篇,也会会让你更明白。那双手,属于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但我非常喜欢那双手,尽管上面斑斑点点。 - Re: 手posted on 04/02/2009
亲爱的草叶,容我想想......
我写的文字,里面的观点,其实都是未定型的,许多看法,只要有机缘,也许都会改变的。。。我毕竟还未当妈妈啊。
- posted on 04/04/2009
xiaoman wrote:
4月2日
她见过这双手握笔写字,见过它们端起杯子,见过它们托起下巴,就是没见过它们百无聊赖的样子。如果,没有什么东西可把握,没有什么任务要完成,这双属于钢琴家的手会十指交叉,将自己封闭。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常在家附近见到他,和此时的自己年纪相若,走在路上,脚下生风,眉头紧锁,满腹心事。那时,他在想什么呢?当年,她曾以为他大概在想让人烦恼的工作和人事,可她今晚,却突然起了奇怪的念头。
当年的他,也许是恋爱了。
是的,这对手的主人,一辈子,总要恋爱一次的,起码,刻骨铭心地爱一次。
先说重要的。我阅读比较吃力的,爱串行,一行读好几遍,也爱串味,
误解作者的原意。因此,我也怕别人错读我,就比较在意容易误读的地
方。可能别人就没有我这种问题。
“这对手的主人”,对手,想起“敌人”,“这双手的主人”就好些。
一双手,就是一篇小说,不错。
细察面前的双手
好像有梅花斑
似乎又没有
我好像恋爱过
似乎又从没年轻过
完全记不得
年轻的手 曾经
鲜亮 丰满
却忘不了
无所适从的手
不知道应该藏在哪里
- Re: 手posted on 04/04/2009
土干真棒!
我也常有这种尴尬,无所适从的手,不知道应该藏在哪里
我的手,从没有年轻过~17岁的年华,也不知道搁在哪里好。 - posted on 04/05/2009
4月5日
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安静,不动,就是K说的,像个乌龟一样地活着。他时不时就冒出一两句可爱的表述, 能让我娱乐很久。
某人假前就谋划着出去玩,和我说了几个地方、潮州、黄姚什么的,我都一律回答,容我想想,容我想想......结果,周六清晨,深知我脾性的他很干脆地收拾行囊,拿了相机和我的车钥匙,就出门了。临走前没忘记清理猫砂。
听到客厅里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三天呐,完好无损的72小时,东奔西跑的干啥子,我宁愿待家里,看书,听音乐,或者出去,到家门口的咖啡馆坐坐,要一杯黑咖啡,再要一块提拉米苏,然后,继续看书......
今日上午,妈妈来我家了,她刚从批发市场买菜回来,给我带了几个杨桃,切开以后,撒了点盐,放在一个碟子上。除了杨桃,还带了几根大蕉,那是她爱吃的。杨桃酸、番石榴涩,这两种水果,虽然其貌不扬,却是我们爱吃的,其实,爱的是一种“小时候”的味道。这两种水果是岭南常见的,外婆家也种了。我6岁那年随母亲归宁回家,每天的娱乐不外乎和小狗到沙滩上玩,或者爬外婆家的番石榴树,一个人在那壮硕的树干上能够玩耍大半天,直到大人喊吃饭了,才下来。
吃了杨桃,我拿起扫帚,给希特勒清理猫厕所,还有依附她的爪子而撒到外面的沙粒,而妈妈在厨房里洗菜,准备做饭的材料,两个人做着各自的事情,还没耽误家长里短八卦的功夫......当时,阳光浅浅,天色怡人,我心里忽然起了个念头:此时此刻,两个女人的生活,多么宁静自在。
换作他,即使我在清理猫砂、晾衣服,也绝对不会促使其自觉地进入厨房,做点洗菜煮饭的事情~~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家庭分工,很难让我这样的女人满意,其实,在生活里,我更需要一个会做家务的女人,而不是一个不会做家务的男人。
你们说,同性婚姻会否有一天因此成为社会的主流呢?我们可以和男人谈恋爱、探讨艺术和政治、看电影、一起旅行、生孩子,但是结婚?对不起,我们只和女人结婚。
这不是回到母系氏族社会了嘛,咔咔咔...... - Re: 寒食节的幻想posted on 04/06/2009
哈哈,笑死我了。
不行,我是要嫁男人的,他会修车,修房,付账,缴税,开车送我去机场,我在网上鬼混,还给我做饭。。。 :-)
xiaoman wrote:
4月5日
你们说,同性婚姻会否有一天因此成为社会的主流呢?我们可以和男人谈恋爱、探讨艺术和政治、看电影、一起旅行、生孩子,但是结婚?对不起,我们只和女人结婚。
这不是回到母系氏族社会了嘛,咔咔咔...... - Re: 寒食节的幻想posted on 04/06/2009
小曼七月的思维苗头大大有问题:只算自己帐不算男人的帐,最后再老实的男人也会造反的:) - Re: 寒食节的幻想posted on 04/06/2009
xiaoman wrote:
4月5日
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安静,不动,就是K说的,像个乌龟一样地活着。
不好不好,人还是要不时运动一下,哪怕是锻炼,维持一个习惯。不
然一怠慢下来,什么都不想动了,最后肯定是守电视。
小曼最近少出国旅行了?我可一直不敢怠慢。 - posted on 04/06/2009
小曼看你写的寒食节的幻想, 笑得欢。
大概女孩都有这样的幻想过,少女时代好朋友发誓永远不分离, 可一到恋爱季节, 就见色忘友, 人影不见。
再是见老年妇女们也是成群结队的锻炼, 聊天, 相互依赖。
说到你讲的女人生活, 我一下子就想到前一段Texas的polygamy compound, 那些妻子们说她们在一起相互扶持,养育孩子们, 谈心交流, 很好的家庭support system。 那时想不大通。 现在你这么一写, 可有点儿理解到她们描述的情形。
xiaoman wrote:
4月5日
你们说,同性婚姻会否有一天因此成为社会的主流呢?我们可以和男人谈恋爱、探讨艺术和政治、看电影、一起旅行、生孩子,但是结婚?对不起,我们只和女人结婚。
这不是回到母系氏族社会了嘛,咔咔咔...... - posted on 05/08/2009
5月8日
前两日做心理测验,我的心理年龄竟已80岁。阿珊还问,是否参考了谁的答案,言下之意,有造假的嫌疑,仿佛心理年龄80岁很值得光荣。
我是波澜不惊。80岁的心,作为“事实”,它早已存在,也早已被我所感知。
就在不久前,不记得何因由,勾起我一个奇怪的感觉--透彻地感受到“衰老”。不是那种人老珠黄的、落花流水的忧虑,而是一种无处而来,云蒸霞蔚般升起,漫溢心头、挥之不去的枯萎,枯萎前的回光返照。
我想,我在那一刻,感受到的,已濒临于“死亡”了。像人看一部电影,多数有经验的观众能感受到结局之至。所谓“知道”,自然是一种直觉,除非他们事先看过电影或剧情介绍,否则,怎么能说知道呢,而这种直觉往往被证明是准确的。
我就是拥有并体验了这种将近生命之结局前回光返照中的枯萎......
内心却异常平静,除了很淡,淡得几乎像空气一样透明的忧伤外,可以说是无动于衷了。但我还是试图告诉他,扯东扯西的,却越说越不清楚,终归,沉默不语,我明白他的无法理解,因为我也无法理解。
它如此刺骨,却又如此不可言说,好像一个远去的梦。
K说我多愁善感,我是不肯承认的,也许善感,却不多愁。即使感觉要枯萎了,也毫不在意,仿佛解脱了什么,人世间的任务,好像赦免了。尽管,知道那不过自己的一厢情愿。谁管你的心多少岁呢?大家看的是你身份证上多少岁。
于是,我仍在黄金岁月,任重而道远呢......别想逃。
枯萎是什么感觉?彻底的冷漠,对人对事,仿佛一切于己无关。不厌恶,不动容,不牵挂,不在意,不喜欢.......
唯一能让心揪紧的只有勃拉姆斯和天上的明月。
今晚的月亮很圆,圆得让我落泪。 - Re: 圆posted on 05/09/2009
小曼,
没想到小曼也望着同一弯明月, 不同的感伤,但也安慰。 - posted on 05/09/2009
小曼写得感觉总是牵起我的心,也有一种触动,不至泪下,可尤如云雾弥散四周,触摸不到,淡而无痕,却又曾是那熟悉的气息。
枯萎, 也好! 不必去争妍夺艳, 多了一份淡定和从容; 如明月,清冷着,一如即往地照着千古对它落泪的人。
小曼,我其实是在羡慕你呢,我有时真想能做到 “对人对事,仿佛一切于己无关。不厌恶,不动容,不牵挂,不在意,不喜欢.......”
xiaoman wrote:
5月8日
,而是一种无处而来,云蒸霞蔚般升起,漫溢心头、挥之不去的枯萎,枯萎前的回光返照。
我就是拥有并体验了这种将近生命之结局前回光返照中的枯萎......
内心却异常平静,除了很淡,淡得几乎像空气一样透明的忧伤外,
枯萎是什么感觉?彻底的冷漠,对人对事,仿佛一切于己无关。不厌恶,不动容,不牵挂,不在意,不喜欢.......
唯一能让心揪紧的只有勃拉姆斯和天上的明月。
今晚的月亮很圆,圆得让我落泪。 - Re: 圆posted on 05/09/2009
你们说,同性婚姻会否有一天因此成为社会的主流呢?我们可以和男人谈恋爱、探讨艺术和政治、看电影、一起旅行、生孩子,但是结婚?对不起,我们只和女人结婚。
:-))
Somehow I think this is what many men want also, except that I don't think men like too frequent a company of men. A mature man likes to be alone whenever possible.
实际上,很多哺乳动物的“家庭”都是这样的,例如狮子、鹿、大象,等等。 - posted on 05/09/2009
5月9日
周六上午,照例是要和妈妈饮茶的,某人今天也来凑热闹,索性开车到市里,胜记尚未开门,妈妈又偏爱稻香,就去了中心城那家。
咦,九点出头,酒楼竟已顾客盈门了。妈妈提了一句,来得早有打折啊,地王那家打五折呢,嗯,这里,她眯了眼睛,把头凑近门口竖的一个告示牌,接着说,才七折啊~
没关系,好吃就行,我安抚道。三人随着引导小姐鱼贯而入,逼仄的过道,空间都尽量利用上,好安置更多的客人。走过前厅,许多脑袋,大的小的,秃的满的,都抬起来,还有许多双漠然的眼睛。
我心里嘀咕了句,这环境哪好了嘛,早知道如此,就耐性等。
点心果然地道,和记忆中的味道对上了。现在不少食物,都变味了,总觉得和以前吃得不一样,简单如面包,全城就没有几家是有诚意的。新加坡来的那家面包新语?刚到阜的时候还料足味正,现在,压根是欺客,反正,外省人多嘛,好骗,我就不相信,卖给新加坡人的面包也这般粗糙。我办公地方斜对面的皇城广场里倒是有家香港人开的面包屋,虽默默无闻,却厚道实在。自家的师傅,天天新鲜烘烤的面包,方法得当,用料十足,口感松软,那是真地道。
不得不承认,香港人做饮食,还是很认真的,也比较了解我们老广的味觉。
我不喜香港人说话而已,若论做事,则比大陆人要好。自从上次看完讲述钢琴天才少年黄家正的纪录片《音乐人生》,我又对这个城市恢复了一点信心。。
但黄家正说话的腔调,真让我烦,和Doi浑无分别。深港两地的年轻人,说话都一个味道。去上海浸淫几年也好,那又是绝然不同的一种语言,委婉含蓄多了,那才是深谙语言之道。嗯,又想起《小团圆》了。母女之间、姑嫂之间、姐弟之间......再亲的关系,也没有开门见山、豁然分明的对话。想都别想,琢磨去吧。
在这样的语境下长大,也就慢慢成了一个上海人。
语言能造就个性,养人的不是水土,是方言。不信拉倒。
我怎么就扯那么远了...... - Re: 味道posted on 05/10/2009
xiaoman wrote:
5月9日
this is quite discussable, let me think more...
- Re: 味道posted on 05/10/2009
小曼和上帝说的一样,圣经里就说语言能造就人,也能够毁坏人,从没说过水土 :-)
xw wrote:
xiaoman wrote:this is quite discussable, let me think more...
5月9日
- Re: 圆posted on 05/10/2009
women too...at least, me, I love to be alone whenever possible. Especially, when I am shopping :-)
八十一子 wrote:
:-))
Somehow I think this is what many men want also, except that I don't think men like too frequent a company of men. A mature man likes to be alone whenever possible.
实际上,很多哺乳动物的“家庭”都是这样的,例如狮子、鹿、大象,等等。 - Re: 圆posted on 05/10/2009
從你的文字能看出你好自戀的. - posted on 05/10/2009
xiaoman wrote:
5月9日
周六上午,照例是要和妈妈饮茶的,某人今天也来凑热闹,索性开车到市里,胜记尚未开门,妈妈又偏爱稻香,就去了中心城那家。
咦,九点出头,酒楼竟已顾客盈门了。妈妈提了一句,来得早有打折啊,地王那家打五折呢,嗯,这里,她眯了眼睛,把头凑近门口竖的一个告示牌,接着说,才七折啊~
没关系,好吃就行,我安抚道。三人随着引导小姐鱼贯而入,逼仄的过道,空间都尽量利用上,好安置更多的客人。走过前厅,许多脑袋,大的小的,秃的满的,都抬起来,还有许多双漠然的眼睛。
我心里嘀咕了句,这环境哪好了嘛,早知道如此,就耐性等。
点心果然地道,和记忆中的味道对上了。现在不少食物,都变味了,总觉得和以前吃得不一样,简单如面包,全城就没有几家是有诚意的。新加坡来的那家面包新语?刚到阜的时候还料足味正,现在,压根是欺客,反正,外省人多嘛,好骗,我就不相信,卖给新加坡人的面包也这般粗糙。我办公地方斜对面的皇城广场里倒是有家香港人开的面包屋,虽默默无闻,却厚道实在。自家的师傅,天天新鲜烘烤的面包,方法得当,用料十足,口感松软,那是真地道。
不得不承认,香港人做饮食,还是很认真的,也比较了解我们老广的味觉。
我不喜香港人说话而已,若论做事,则比大陆人要好。自从上次看完讲述钢琴天才少年黄家正的纪录片《音乐人生》,我又对这个城市恢复了一点信心。。
但黄家正说话的腔调,真让我烦,和Doi浑无分别。深港两地的年轻人,说话都一个味道。去上海浸淫几年也好,那又是绝然不同的一种语言,委婉含蓄多了,那才是深谙语言之道。嗯,又想起《小团圆》了。母女之间、姑嫂之间、姐弟之间......再亲的关系,也没有开门见山、豁然分明的对话。想都别想,琢磨去吧。
在这样的语境下长大,也就慢慢成了一个上海人。
语言能造就个性,养人的不是水土,是方言。不信拉倒。
我怎么就扯那么远了......
是你找上香港的,香港沒你不少,有你不多。 - Re: 味道posted on 05/10/2009
pangde, it seems what she said offended you, i dislike HK too, not much different than GZ - posted on 05/11/2009
哈,七月是开玩笑的吧。。我家里也有一本圣经,迟点翻翻。:))
同意七月,我也很喜欢一个人待着。。尤其逛街。不能忍受和人逛街。没耐性。
另外,庞德同学,你的话都很正确。。自恋狂啊~能看出这一点,说明你视力正常,恭喜。
至于找香港之类的,误会了。。没找。。能不去就不去的地方,当然,多我不多,少我不少。。香港自是不在意的,我又不是英女王。。
现在,倒是经常在家附近遇到不少香港同胞。。不管是喝茶还是喝咖啡。香港人民健康都不错,任何场合都声音洪亮。
- posted on 05/11/2009
今天得闲再多谈两句。语言塑造人,更是精神层次的。我杂谈一下语
言(方言)与人的模样(唇形,口型,面部表情,神情,首式,手式)
还真有些关联。
总是用一种腔调说话,吐音,连句,势必影响人的脸面,这个其实就
是着磨,沉思,吟咏中都潜移默化。夏威夷人的语言原没有书写,后
来传教士只使用很少几个拉丁字母就塑造了语言。那单纯圆滑的音节
,与那些圆圆光滑的脸面,丰满的身体,轻柔律动的舞蹈真还对应。
瞎想了。其实香港八九十年代的歌极其唯美,那也是古粤语的韵。我
感觉歌词中带着文言,有点宋词的味道。
xw wrote:
xiaoman wrote:this is quite discussable, let me think more...
5月9日
- posted on 05/21/2009
咖啡馆里人不多,难得的清静。过道边,紧挨着墙壁的一张台旁坐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埋首看书,还做笔记。我经过的时候,探头看了一眼,她也抬起头回望我,我的视线迅速转移,径直前往吧台。
今年的夏天,来势汹汹,如猛虎下山。我要了杯冰镇焦糖玛琪多,热咖啡是无法忍受了。
女孩在看日语书,笔记本上歪歪扭扭写满了片假名。十多年前的旧时光又涌上来,学了一年日语,只留下寥寥数句,诸如,阿里嘎多,锅炸一蚂尸、哇嘎立马师达涅......这女孩,漫漫长路才开始呢。
兴许,有个人在樱花之国等着她。
好些日子没摸书,入夏之后,人也容易疲乏。下午为了一个胖得像发酵面团的女人,又在日头下晒了一会,脸上辣辣的疼,我不需摸,也知道,过敏了。回到办公室,萎靡困顿,整理了两张照片发出去之后,只能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几乎天天如此。雨水泛滥,人却干涸了。
Emily借我的《高兴》翻了几十页。贾平凹并非我喜欢的作家,自《废都》后,他在我这就判了死刑,何况,还长得那么像赵忠祥,又一张动物世界的脸。但《高兴》写得还可以。五富是真实的,高兴却别扭。也许,现实生活中真存在如此风骚农民,管法国梧桐叫法国梧桐,管树盖叫绿云。喜欢丹顶鹤女人,而不是丰乳肥臀的棉花被。
毕竟,我并不认识多少农民,农村,也是一个广袤而陌生的世界。但农民的语言真鲜活啊,像二锅头一样辣而带劲。大多数时候,我读乡土文学,无非想学点土话。例如,云不叫一朵,叫一疙瘩。操也不叫操或者日什么的,叫把,多新鲜。当然,这都是可爱的五富语言,高兴同志实在有点让我倒胃口,不仅神经衰弱,还喜欢用“逼仄”一词。
这岂不是逼伪文艺青年上绝路吗?你让他们如何遣词造句呢?
精神再萎靡,只要读读美国八卦作家Bill Bryson的书,也总能找到一点乐子。他热衷于向我们展示人类曾经多么愚昧和可笑。例如,1675年,有个德国人竟异想天开,相信能从人的尿液里炼出黄金。而他为此在家里存了五十桶夜香,还一搁就是半年。倒腾来捣腾去,黄金没长出来,倒是让他发现了磷,自然,家里也被弄得臭气熏天咯。
古代的炼金术士,真是超有想象力的一群人。
今晚,又想听I love Paris. 再也找不到Ella Fitzgerald的英语版本了。现在播放的,我当然一个字听不懂。但这首歌的旋律,令人迷醉,如漩涡。
回家路上,还听了蔡琴,也是一把金嗓子啊。竟越来越喜欢,不服老是不行了。
我在敲这些字时,希特勒一直在沙发的另一头躺着,安安静静,不叫不闹,时不时舔爪子,然后在小脸上划圈圈。她可真讲究,比我还爱干净。
我不爱洗脸。 - Re: I love Parisposted on 05/21/2009
小曼怎么一天到晚在咖啡馆儿里啊,太滋润了也。
完了,我也不如你家的猫,读到最后一句才意识到,今儿还没洗脸呢:) - Re: I love Parisposted on 05/21/2009
我一个星期去一两次吧。汗。吃了饭,总要出去走走才踏实,昨晚是特地出去买柠檬,然后就顺便坐坐。
呵呵,不用惭愧哈,猫一天洗几十次脸,我们不和她们攀比这个。
- posted on 05/24/2009
挨了好久的饿,才下了决心要出门谋食,应声而来的却是瓢泼大雨,就不让人出去,简直像和泼妇无赖狭路相逢。这破天气,成心让我饿肚子。知道我并非仙女。
颓丧地窝在沙发,看着白茫茫的窗外发愁。之前,曾去电母亲大人,问她怎么吃饭,竟回答我说保密。逢周末,就任由我自生自灭,太没爱心了。我好歹还给希特勒干猫粮吃呢。不过,希特勒似乎对伙食有意见,不知躲到哪个角落里,不搭理我。
雨声哗哗的,打在玻璃窗上,蜿蜒流淌。盛夏的雨水,不来则已,一来让鬼也发愁。哭得没样子。
真正鬼见愁的是那邻居小女孩。昨天,她独自和外婆在家,应是干了淘气的事,惹得婆婆极生气,叱骂的声音隔着过道和墙壁传来,还伴随着小孩的哭。小女孩不过四五岁的样子,能淘气到哪里去呢?老太婆凶神恶煞地骂了良久还不解气,后来,竟就开了门,强行将小女孩推出去,再砰地把门关严。小女孩之前已尖着嗓子哭,没料到还有如此打击,顷刻就崩溃了,也随之歇斯底里,啪地就整个身子扑在地上,拼了死劲地鬼哭狼嚎起来,一边以小拳头捶地板一边喊妈妈,那哭声之凄厉凶狠能让整座大厦为之哆嗦。我刚好将出门,只能袖手旁观了。再说,小朋友的用力过度也让我有点不同情了。老太婆虽狠心,小女孩也厉害。这一老一小正斗法呢。
离开时,注意到她们家门框上贴的春联,已经,破烂不堪。
风横雨斜,阳台晾的衣服也随风轻摆,地砖上很快积了一滩水。我腹中空空,又鼓鸣不已,偏遇上这有心留人的多情天。只好顺应天意,索性不出门了。于是,从长角柜里挑出几张碟来,放了一张大提琴,就到厨房淘米去了。做个饭算什么难事,我还能煮奶茶呢。
最初是G对我说的,人若是不需吃饭也能活着多好,或者像太空人一样吃营养食品,不过,那味道要改善,生命的大半时光浪费在一天三餐上实在痛苦,留给思想的时间太少。他是边剁菜边和我说这话的,他剁的菜很细很细,而且剁得很专注。然后,他又讲,其实,真正做得一手好菜的都是男人,因为我们男人是把烹饪当艺术的。他剁菜的样子确实像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他鬼话连篇,我早已听腻,也懒得反驳。既然邀请我来用膳还免却一切杂务,再不让人家自我吹捧一下,就太不讲情理了。
拌鸡蛋黄时,忽然想起十多年前G对我说的这一席话。人的记忆如此奇怪,许多重要的日子和事件未必清晰,很多鸡毛蒜皮的时刻却千山万水地紧随而来。
也许,人饿肚子的时候,除了与吃有关的,一切都想不起来。就像此刻,本来悠扬唯美的大提琴也变得轻薄冷漠起来,这滂沱大雨的日子,巴赫太不温暖了。我有点不耐烦,放下手中活,就走到唱机旁,换了张带人声的爵士乐。
饥肠辘辘的时候听不得那些不沾烟火气的古典音乐,还是要来点世俗的热闹才好暖和我的心,我的胃。
折腾了半小时后,终于吃上热腾腾的饭,一边嚼一边不无恨意地想,谁也无法彻底超凡脱俗,无论你如何高雅的感觉神经,一旦遇上饥饿,都要全军覆没。一个又冷又饿的肌体是明确无误的信息,告诉我们,艺术是虚幻的,只有米饭是真实。
道家是真有见识,又比佛家高明一点。佛家只知道断肉,道家干脆断绝粮草。人只有不依赖粮食了,才能彻底通向自由,君不见,二十年前的年轻人,正是通过绝食以求自由吗?
当年,应该对G说,你去练辟谷吧。 - Re: 自由之路posted on 05/24/2009
xiaoman wrote:
谁也无法彻底超凡脱俗,无论你如何高雅的感觉神经,一旦遇上饥饿,都要全军覆没。一个又冷又饿的肌体是明确无误的信息,告诉我们,艺术是虚幻的,只有米饭是真实。
想起一句话:没有肚子,那来的睑。玩笑。请继续。 - posted on 05/28/2009
5月25日
所谓梦魇,就是人被梦所困。眼皮千斤沉,无论如何也抬不起,那窄窄的缝外,是窗口的一抹白光,而即使这微弱的光亮,也仿佛经火烧过,糊了。
听觉却异常发达。窗下,有广播的声音:今天上午,埃及国家足球队和英国足球队将要进行一场激烈的赛事......而我脑后,则传来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聊天的人并不存在,是幻觉。梦魇的经验多了,横,它骗不了我,我对自己说。
手机!我需要手机,只要它响起来,我就能醒来了。
我记得,手机放在我的耳边,于是,我努力抬起一只手来,在我的耳旁摸索,终于把它抓在手里,然后,随便按下最右边的键。声音响起,是我熟悉的铃声,可是,音量怎么那么小,我又吃力地睁开双眼,试图把身体撑起来。不行。我的神经尚未苏醒,身如磐石,纹丝不动。我觉得自己像一座沉睡千年的斯芬克斯。
L却在此时打来电话,他真是菩萨,知道我有难,来搭救我嘛。喂,你在干吗呀?我梦魇了。什么?我说,我梦魇了,需要巨响,否则,我醒不过来,你能不能冲我吼一声?喂~~他在耳筒的那一头用力喊。
可是,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时,轻薄如纸。
办公楼里,吵杂的声音越来越多,分明,所有人都开始下午的工作了,而我依然困在睡眠里,不得出来。该死的闹钟怎么没响?
言语无法形容我的焦虑和惊骇。一次又一次,费尽全力地试图睁开双眼,都徒劳无功,除了一抹糊了的白光,什么都没有。
整个世界都藏起来了,它们藏到各种各样的声音里,我只能听,不能看。这些声音堆积如山,将我埋没在时光的河流里,不见天日。
我几乎要哭了,在梦里。我不想成为古埃及的斯芬克斯。
就在我将要绝望时,梦魇之神厌倦了它的游戏,随手轻轻一放,我噌地就坐了起来。四周静悄悄,房子里昏暗如晦,没有广播,没有聊天的人,电话搁在长桌上,也没有谁给我打电话,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风雨夹击,房间里,冷飕飕。我浑身乏力,魂飞魄散,心还一个劲地咚咚响。
就是自那一刻起,格外地想喝酒,无论什么酒摆在面前,只要能让我暖和起来,我都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去。就这样,想了一下午的红酒,晚上,回到家,侧身躺在沙发上读毛姆的《刀锋》时,还断断续续地想。
往后,午睡时间就去喝两杯咖啡好了。再折腾几次,要把本姑娘的寿也折去的。 - Re: 自由之路posted on 05/29/2009
xiaoman wrote:
一个又冷又饿的肌体是明确无误的信息,告诉我们,艺术是虚幻的,只有米饭是真实。
那吃饱以后呢?或许可以这么说,真实是暂时的,虚幻是长远的:) - posted on 06/29/2009
6月30日
Stravinsky的《春之祭》,据说源于作曲家的一个梦。在此梦里,他见到一个少女不断地在大地上跳舞,直到死亡。Alex Ross那本获得纽约时报评为年度之书的《The Rest Is Noise》写道,将少女作为祭品的风俗,即使是异教文化,也仅在Aztecs出现过。所以,这个意象或者主题,几乎算是斯特拉文斯基独创。第二幕的少女的祭献,充斥了许多当时人听来和噪音无异的声响---尖叫、人群的跺脚,模拟了远古部落陷入集体癔症发作时的狂野和嗜血。而这种焦躁粗暴的声音暗喻了刚翻过二十世纪一页的人类社会,civilized or not,都在不断地寻觅它的牺牲品。
昆德拉将欧洲的艺术分为上下半时,而斯特拉文斯基却属于第三时。当同时代的勋伯格坚定地与古典主义告别,大阔步迈上十二音无调性之路时,斯特拉文斯基却被称之为古典主义的复辟。但这种复辟,应是虚有其表。如Alex Ross说,十九世纪的古典音乐呈现的是灵魂的舞台(情感、道德、美),而斯特拉文斯基则创造了属于身体叙事的音乐(客观、自然、下意识)。
也许,如此现代与古典纠结的特征,才让昆德拉为之拉开第三时之帷幕?
其实,我并非要谈音乐,在我对音乐的理性认识和感性接触能够紧密对接之前,我尽量,不谈它。
我想谈的是The Rite的主题---祭献与人类社会的嗜血性。
如果说,祭献的风俗,曾经在地球上大部分地方,是赤裸裸的、野蛮的,那么随着人类的文明的步伐,它也不过是渐渐地含蓄化、隐秘化,却从来没有消失的意思。
而Scapegoat的供应总是有保障的。任何时代,任何国度,人类社会都能从它内部自觉地形成并分离出主流和非主流成员。那些被边缘化的人群,只能自求多福,生逢盛世。若不幸碰上一个败坏的时代,无论如何驯良乖巧,都无法掩盖他们是一群怯懦、有待宰杀的羊羔本质。
例如二十世纪初在欧洲的犹太人,在科学和人文的两大领域里,都贡献了无数的精英。但是,遇到屠夫希特勒,就统统恢复原型--沉默的羔羊。
另一个引人注目的Scapegoat群体,莫过于几百年来,生活在白人中间的黑人,曾经的黑奴。1776年,美国人贡献了一份价值无与伦比的文件--《独立宣言》,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人在意,这句名言“人人生而平等”,并没有将黑人考虑进去,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一个年轻的黑皮肤牧师挺身而出,大声的呐喊:I have a Dream.
最近,人人都为MJ的离世而唏嘘,这个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流行音乐国王可谓坐拥金山银矿,富可敌国,但却终身摆脱不了身为黑人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是仅仅属于一个在漫长历史里都扮演着Scapegoat角色的社会群体。即使,已成为国王,也难以抛弃。
在这片国土上,它的Scapegoat,并不锁定在某个固定人群,它的祭品是流动的。它们有个共同的名字:知识分子。
专政者的刀,更爱那些敢于独立思想的热血。 - Re: Scapegoatposted on 06/30/2009
小曼的博克(我宁愿称之为小品或者随笔)是越来越有味道了,不时闪烁出耀眼的东西。
by the way , 我当年出国的时候带了五盘磁带,都是蔡琴的,最喜欢《伤心的小站》。 - posted on 06/30/2009
最近,人人都为MJ的离世而唏嘘,这个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流行音乐国王可谓坐拥金山银矿,富可敌国,但却终身摆脱不了身为黑人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
他可一点都不自卑,都说他换皮肤. 他是得了白癜风,他索性就把自己弄成白的,你想一个黑人得白癜风该有多恶心的。也因为这病,他一直带着手套,常常还打着阳伞带着大口罩,因为白癜风见阳光更要命。.... 这些年他默默承受大家的误解。他的鼻子整形是因为他的心理病,成为一种偏执的疯狂,好像是厌食症一样,无论怎样瘦都觉得自己胖,这跟自信自卑都无关,是脑袋里的软件出了问题。 - posted on 06/30/2009
谢玛雅提供的信息。
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MJ有白癜风这回事,尽管,以前看过无数个香港媒体关于他的私生活和皮肤问题的报道。
刚才特地上网找了资料,还真有不少图片和貌似权威的信息。看来,患病的可能性更大。
特此声明:文章里关于MJ的文字,有待修正。(日记就不撤了)
另外,附杜欣欣在另一个网站的回复,以作参考:
“我在MJ去世消息后贴了一个评论,觉得那个说的蛮到位的.通俗音乐上美英因自由容忍异端人才济济,但成为那个级别的人物也不容易,压力极大,荣耀之后牺牲了很多常人的快乐.现在对他皮肤漂白还有疑意,有人说是白癫风,但他三个孩子除了一个女孩皮肤有点黑,其他两都是白人,非常奇怪,据我所见父母双方只要一方黑,孩子绝不可能白,MJ的前妻曾说那孩子其实是靠精子捐献,若证实,那也证实了他对肤色的在意和自卑.”
- posted on 06/30/2009
小曼,我见过最出色最棒的人全都是自卑的,其实每个人都对自己不满意的。最优秀的人对自己的缺陷就更加敏感,所以才激发出那样的能量去战胜它,或者去纠正或者用超常的技艺去弥补。
我的老师, 那么优秀的舞者,但他每次演出前都怯场,每次演出前都发作一次歇斯底里,如下地狱一般。只有那些平庸之中最平庸的才不自卑,因为他们什么感觉也没有,神经都很粗糙,哪里感觉到什么悲不悲,卑不卑的?
xiaoman wrote:
谢玛雅提供的信息。
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MJ有白癜风这回事,尽管,以前看过无数个香港媒体关于他的私生活和皮肤问题的报道。
刚才特地上网找了资料,还真有不少图片和貌似权威的信息。看来,患病的可能性更大。
特此声明:文章里关于MJ的文字,有待修正。(日记就不撤了)
另外,附杜欣欣在另一个网站的回复,以作参考:
- Re: Scapegoatposted on 07/01/2009
是个悲剧。我觉得他的问题是成名太早,少年神童中负面典型。因为独特的才华而成名,成商业之名利,突然一下到了成年人世界,心理却还是个少年人。一辈就这样子不成熟。
挣那么多钱,倒总是挣得不如花得多。家里建儿童乐园。和儿童一起睡觉。肯定是觉得和小孩子在一起,心里才有安全感。皮肤染色,我相信是有可能的。
人的一生,终究都得为自己的心灵而活着。让自己大致愉快地生活。如果这个前提都不存在,那功名利禄,才华横溢,何用之有? - posted on 07/23/2009
7月23日
呼啦圈里,爱米发了几张纳木错,不惹尘埃的地方,我留下几个字:仙境依旧,值得为此私奔一回...可是,横看竖看,却觉得,她的纳木错怎么如此陌生呢?仿佛是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地方。
季节、天气这些因素当然会改变一个地方的面貌,就像发型、化妆会让一个女人焕然一新,但爱米的纳木错之所以陌生,却与这些无关,而是摄影的角度、取景的差异所造成的。
一个小小的取景器,就分裂了我们的真实世界。任何的阐释,无论多么真诚,都不可避免地改变事物的真相。真相,是一个不稳定的幻象。
想起前几天看的电影《异次元骇客》。一个科学家和他的助手利用电脑,构造了一个虚拟存在的时空--1937年的洛杉矶。他们可自由进出虚拟世界,还能在里面干点风流韵事。
某天,科学家在虚拟世界里给助手留下一封信后,就神秘地被人杀死在现实世界里。随着调查的深入,助手终于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原来,和活在1937的洛杉矶里的人们一样,他以及死去的科学家同样是虚拟人物,现在,创造他们的人要进入这个时空来消灭他们。
人们说这部电影的原型是博尔赫斯的《环形废墟》,那篇小说里,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睡觉,好在梦中孕育一个新生命,几经努力,他的梦终于生出一个人,这个人又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继续睡他的觉,做他的梦。小说的结尾,将要死的主人公才悲哀的发现自己也同样来自某个人的梦境。
据说,影响电影和文学里这么一股神秘的意识世界的创作是源自笛卡尔的哲学--我思故我在。我们唯一能肯定的是一个怀疑一切的心灵(意识)的存在,而这个心灵(意识)的存在必然来自某一个更高的存在,所以,上帝是存在的。十七世纪的笛卡尔所能想到的更高存在只能是上帝,而后世人早就把上帝的面貌涂改得面目全非。在《黑客帝国》里,上帝是Matrix,博尔赫斯的小说里,上帝,干脆是一个不断睡觉做梦的人---如此说来,我也具备上帝的潜质。
言归正传,看完这部电影后,我确实有过一刻的迷惑:我和我生活的这个星球,谁能说,它绝不可能是一个至高无上的智慧手中把玩的水晶球呢?
- posted on 07/23/2009
xiaoman wrote:
7月23日
人们说这部电影的原型是博尔赫斯的《环形废墟》,那篇小说里,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睡觉,好在梦中孕育一个新生命,几经努力,他的梦终于生出一个人,这个人又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继续睡他的觉,做他的梦。小说的结尾,将要死的主人公才悲哀的发现自己也同样来自某个人的梦境。
霍金说他有一次遇到过一个老太太,跟他讨论关于宇宙的问题。老太太认为宇宙其实是放在一个大乌龟的背上。霍金挑战老太太,问她那乌龟又站在哪儿?老太太早有准备:“smart young man, it's turtle all the way down”。
这个做梦链和老太太的乌龟理论有一个共同的缺陷,回答不了第一个梦是谁做的。最后还是得归于上帝。
言归正传,看完这部电影后,我确实有过一刻的迷惑:我和我生活的这个星球,谁能说,它绝不可能是一个至高无上的智慧手中把玩的水晶球呢?
推荐 The Hitchhiker's Guide to the Galaxy. Douglas Adams 对这个的答案我觉得是最聪明,也是最幽默的。 - posted on 07/31/2009
给大家讲个灵异故事,亲耳听来,就发生在我们单位。
我们单位有个小姑娘,八零后,刚到单位没几年,还没有男朋友,长得还算周正,皮肤白皙,身材苗条,但就是眼睛部分有点哀怨,也许是黑眼圈大的缘故。前阵子,他们处室到本市附近的海滩活动,酒足饭饱,一伙人围坐闲聊,另有几个人在远处放烟花,本来心旷神怡的一个夜晚,结果莫名其妙地发生了不幸事故。有一支烟花被点着后,没有飞上天,而是冲向坐着聊天的一圈人,不偏不倚,就在距离那小姑娘的脸两指宽的地方炸开。小姑娘被炸的一瞬间还有点懵,本能反应就是用手遮住脸,当时,旁人也没什么异样感觉,直到她把盖着脸的手放下来一看,全是血,所有人才惊恐不已,连忙将她送去医院。
小姑娘去医院做了手术后,在家休养了几星期,破相是肯定了的,一道深深的口子划过右边脸颊。
这事情奇异的地方是小姑娘在意外发生的几周前,曾和同事前往一个据说很灵的算命婆子家,那算命婆子是瞎的,小姑娘在去以前,已经将生辰八字告知,当时算命婆子说了一些小姑娘的情况,都很准,唯有一个情况是不对的。那算命婆子说这小姑娘脸上有一道疤。后来,小姑娘去到算命婆子家,那个女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她的脸,一边摸,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奇怪了,应该有道疤才对啊,怎么没有呢?”
当时,小姑娘和她的同事都觉得算命婆子神叨叨的,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心上。 - Re: 疤posted on 08/01/2009
这张故事会越传越神的,那个巫婆马上要发大财,我给她算的命。 - posted on 08/03/2009
8月3日
如果我说,每个人,在他漫长的一生里,肯定都曾渴望过出走,会有人反对吗?
我猜,即使有人反对,也将会是凤毛麟角的。那得多幸运,才能获得一颗从未躁动过的心,由始至终都圆满、宁静、顺从。可是,如此一辈子,听上去,也让人有点同情。
既有出走的心,自有出走的人。有的人一走,就半生如梦,有的人走个若干年,便倦鸟知返。有的人是灵魂的出走,而有的人,是肉身的漂泊。电影《摩托车日记》里,切-格瓦拉的出走,属于那种一走不回头、断绝六亲的,用佛家的说法,可谓得道。像那些当年跟随基督的人,为了出走,能散尽家财,孑然一身,美名其曰追随智慧和上帝。以我不怀好意的揣测,分明对老婆孩子不满,欲摆脱现实之累。这也是一种出走。
阿甘同学,一跑好几年,漫无目的,不洗澡不剪发不刮胡子,铁定出走了吧?我却以为未必。虽则,大多数人的出走,并不知道目的地,心里还总有所追求,渴望一个陌生的世界,好换个活法,而阿甘同志却毫无想法,更像不幸患上强迫症,成为一个不分昼夜的长跑爱好者。
最痴迷出走、一辈子在不厌其烦地重复出走-回归这个循环的人,当然是奥雷连诺上校了。他究竟打了多少场战役,也许马孔多的居民都是说不清楚的,但生活在一个潮湿、闷热、充满瘴气的地方,让人很难待得住,何况是奥雷连诺上校。
想起电影、文学、传说里出走的人,我忽然开悟,人对出走是如此热爱,乃出于本能,其实,整个世界都是建立在它之上。人类社会的版图之所以不断扩大,从非洲到亚欧再到美洲、大洋洲...人类社会的迁徙,不就是一部出走的历史吗?这是农耕时代尚未来临前,远古的狩猎习俗所遗留下来的基因使然。
还有,古代战争如此频仍,除了皇帝们好大喜功,贪财好色外,更有一大原因,是常年呆在皇宫里,也忒无聊了。眼前晃来晃去,就那些妇人和侍臣,日久了自然无趣,奇珍异宝,也只能顶三日,这种日子,嘴里真要淡出个鸟来,不挥军征战,趁机出走才怪了。当然,随着经验教训的积累,皇帝们渐知道,御驾亲征风险系数较高,这样出走,尽管刺激,却也容易赔上身家性命,不利社稷。相比较,上古时期爱出走的皇帝较多,当年读《古埃及史》和《罗马帝国衰亡史》的时候,就常为那些不甘寂寞的皇帝们捏一把汗。
偏偏是这些爱出走、爱冒险的皇帝成就奇迹。例如那在位67年的拉美西斯二世,还有那33岁因热病死于巴比伦的亚历山大大帝,他要再活久一点,世界历史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话说回来,若要问,人类史上意义最深远的一次出走属于谁?我要说,是佛陀的出走。
释迦摩尼的出走,诞生了一个新的宗教,它的影响力,遍布东半球,尚在蔓延西半球;虽经历正法、像法而今进入末法时代,却千年不坠,越演越烈,大有随人类社会之终而终的气象。
人家释迦牟尼,一不小心出走了,就诞生个宗教,我们这些凡人,走得再远,顶多也就走出脚底几个水泡或者关节炎就回来了。
嗨,那些年年哭着喊着,要走百公里的人,想想佛陀,你们不汗颜? - posted on 08/03/2009
出走是好样的,回来也不是不可以。佛陀出走可带了一帮人,起码初
转法轮那憍陈如等五人。佛陀后来也回了家的,当然又带走了一批:
阿难,罗候罗,优婆离还有提婆达多。他的原配耶输陀罗等。
还记得《摩托车日记》那场景:一位老人在咖啡馆里打瞌睡,然后他
们说,用眼睛示意,不能这样臃肿着身子老去!
xiaoman wrote:
8月3日
如果我说,每个人,在他漫长的一生里,肯定都曾渴望过出走,会有人反对吗?
我猜,即使有人反对,也将会是凤毛麟角的。那得多幸运,才能获得一颗从未躁动过的心,由始至终都圆满、宁静、顺从。可是,如此一辈子,听上去,也让人有点同情。
既有出走的心,自有出走的人。有的人一走,就半生如梦,有的人走个若干年,便倦鸟知返。有的人是灵魂的出走,而有的人,是肉身的漂泊。电影《摩托车日记》里,切-格瓦拉的出走,属于那种一走不回头、断绝六亲的,用佛家的说法,可谓得道。像那些当年跟随基督的人,为了出走,能散尽家财,孑然一身,美名其曰追随智慧和上帝。以我不怀好意的揣测,分明对老婆孩子不满,欲摆脱现实之累。这也是一种出走。
阿甘同学,一跑好几年,漫无目的,不洗澡不剪发不刮胡子,铁定出走了吧?我却以为未必。虽则,大多数人的出走,并不知道目的地,心里还总有所追求,渴望一个陌生的世界,好换个活法,而阿甘同志却毫无想法,更像不幸患上强迫症,成为一个不分昼夜的长跑爱好者。
最痴迷出走、一辈子在不厌其烦地重复出走-回归这个循环的人,当然是奥雷连诺上校了。他究竟打了多少场战役,也许马孔多的居民都是说不清楚的,但生活在一个潮湿、闷热、充满瘴气的地方,让人很难待得住,何况是奥雷连诺上校。
想起电影、文学、传说里出走的人,我忽然开悟,人对出走是如此热爱,乃出于本能,其实,整个世界都是建立在它之上。人类社会的版图之所以不断扩大,从非洲到亚欧再到美洲、大洋洲...人类社会的迁徙,不就是一部出走的历史吗?这是农耕时代尚未来临前,远古的狩猎习俗所遗留下来的基因使然。
还有,古代战争如此频仍,除了皇帝们好大喜功,贪财好色外,更有一大原因,是常年呆在皇宫里,也忒无聊了。眼前晃来晃去,就那些妇人和侍臣,日久了自然无趣,奇珍异宝,也只能顶三日,这种日子,嘴里真要淡出个鸟来,不挥军征战,趁机出走才怪了。当然,随着经验教训的积累,皇帝们渐知道,御驾亲征风险系数较高,这样出走,尽管刺激,却也容易赔上身家性命,不利社稷。相比较,上古时期爱出走的皇帝较多,当年读《古埃及史》和《罗马帝国衰亡史》的时候,就常为那些不甘寂寞的皇帝们捏一把汗。
偏偏是这些爱出走、爱冒险的皇帝成就奇迹。例如那在位67年的拉美西斯二世,还有那33岁因热病死于巴比伦的亚历山大大帝,他要再活久一点,世界历史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话说回来,若要问,人类史上意义最深远的一次出走属于谁?我要说,是佛陀的出走。
释迦摩尼的出走,诞生了一个新的宗教,它的影响力,遍布东半球,尚在蔓延西半球;虽经历正法、像法而今进入末法时代,却千年不坠,越演越烈,大有随人类社会之终而终的气象。
人家释迦牟尼,一不小心出走了,就诞生个宗教,我们这些凡人,走得再远,顶多也就走出脚底几个水泡或者关节炎就回来了。
不只是几个水泡,收获必然多多,但最好不是包吃包住包行程的旅行
团。小曼有没有看朱天文的《巫言》,赋格说好,我觉得有些浮:)
- posted on 08/06/2009
8月7日
我和她,犹如其他人一般,仅维持适度的、有节制的交往,任何语言的交流,都不会深入。我们身处的世界就像个大盒子,里面纵横交错地竖有若干小房子,颜色各异。黑房子,是我和她常见面的房子。在那里,我严格遵守一条规则---与所有人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它是我的军规二十二。
因此,即使我曾和她闲聊过无数回,却始终不知道,她是否拥有情人或者,周末都会做些什么。反之亦然。我只听说她兴趣广泛,好奇心强,想学火星文和制作金币的方法......她曾提过要向我借书。我和多数人一样,对那些还愿意靠努力去谋生的人怀有莫名其妙的好感,也就乐于借她。来往一两回后,她却罢了。言语之间,是嫌弃我的书艰涩难懂。
虽感遗憾,我也明白,书和人一样,讲缘分,这是银河系的神圣法则。再说,后来因某些事情,她当初留给我的好印象,也渐被稀释了。
在我们的黑房子里,人们有许多事要做。其实,无论哪个房子,都能看见忙碌的人,这个世界,也是个大蜂巢,大部分人,都是一只小小的工蜂,来到蜂巢的目的,无非,为了做事。有一次,真理部给我派了一项任务,还指定她来当我副手。这项任务,需要动用大脑资源的那部分,我已经完成了,剩余的部分,只需使用双手。蜂巢是个分工合作的组织。小房子也如此运转。因此,需要使用双手的那一部分,我和她一起来做。
我原以为,如此简单的任务,她会出色地完成,事实上,她的前任就完成得很完美,无可挑剔。但是,合作了几天后,我就感到很失望。纰漏不断地出现,那些原意是要端端正正的小戳都被盖斜了,斜得大咧咧,毫不在乎。
我为此事颇不快,只是,想到自己的责任更大,监督不力,就没有向真理部报告。
也许是合作了一段时间,让她放下了警备心。某天,我们俩单独待在黑房子的时候,她像放闸库水一样,和我说了许多话。关于她个人、她家庭、她的某些愿望,甚至还谈到她的浪漫史。我并未邀请她谈这些,一点启发她的念头都不曾动过,她怎么就滔滔不绝呢?待在黑房子里,听她讲那些事情,让我感到不安,好像墙壁上都长满了像蘑菇的耳朵。我想起第二十二条军规。她在向我开放的同时,也在侵入我的空间。是的,我感觉那是一种入侵,她迫使我的三米定律作废。
她提到个别名字,这些名字,像哈利波特里的伏地魔,人们一般不愿意提及,而她讲起他们的口气,也很随意,仿佛,他们都是她的好朋友。她的口无遮拦让我惊讶,而那受侵的感觉就更重了,这让我别扭。可是,我不久就发现,实在大惊小怪了,比之更骇人的话在后头等着我。
黑房子里面有几个格外重要的人,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很严肃,很少说话,房子里的其他人都围着他们转,尽量取悦这些大人物。大人物们有各自的风格,有擅长讲笑话的,有粗言秽语的,有咬文嚼字的,有容易面红耳赤的。
某个夜晚,我和她走在金色大厅,到吧台买咖啡喝的时候,她出其不意地就和我说了一件事情,和黑房子里的一个重要人物有关。
我心里掂量了一下,要让我来定密,至少是机密,没有十年八年,都不适宜公诸于众。她竟然,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将这件涉及大人物的事情脱口而出了。我在听到那瞬间,觉得地板仿佛摇晃了一下,我前后左右地看了看,那些优雅的男人和女人依然沉着、不失热烈地聊天,金色大厅稳如泰山,丝毫没有地震的迹象。
我想起,中场休息的时间有限,就赶紧拉着她去买咖啡,此话题搁下。一堆人围在吧台前,争先恐后地将手中的票塞给那冲咖啡的服务员。金色大厅的咖啡很粗糙,却如此畅销,可想而知,演出有多么糟糕,人人都需要一点提神的饮料,以防止下半场打瞌睡。
在那之后,她和我没再提及黑房子的人,但我对她的疑惑迟迟不散。作为一个小小年纪就跑江湖的人,她怎敢如此口不择言?难道虚荣心,真的可以烧坏女人的大脑?
直到今天,从一场梦境中醒来,我恍然大悟,明白了她的心,明白了她的话,明白了催生这神秘事件背后的逻辑。
我爬起来,翻了翻黑房子里的法律,从第一页看到最后一页,都没有哪条是涉及如何给一个女人的心计定密,我只好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给它盖上了一个戳:“绝密”五十年。
这世界上,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一辈子也掌握不了的秘密,例如,我刚刚封存的这一份。 - Re: 黑房子posted on 08/06/2009
回xw,我没有听说过巫言,是一本书吗?我明天找找。 - Re: 黑房子posted on 08/07/2009
是一本小说,语言很时下的,道情有些琐碎。里面提到旅行,有点大
杂烩。
你这篇黑屋子写的都是些什么啊,倒警醒人的,又不能分明。
xiaoman wrote:
回xw,我没有听说过巫言,是一本书吗?我明天找找。 - Re: 黑房子posted on 08/07/2009
小曼创作的意识越来越明显了。
小蒲怎么样了?她也写得很认真的。为什么都要写字呢。去哪里旅行啊。方便透露吗:) - Re: 黑房子posted on 08/07/2009
有趣,很好。什么都没说出,意思都到了。
- Re: 黑房子posted on 08/08/2009
小曼好文笔。连日记都用心思慎密写成,是个理智型姑娘。 - posted on 08/08/2009
xw,这篇是小说,写一个女人的心计。
笨笨,谢谢阅读!我和小蒲没有联系,不知道她现在如何。我写字和笨笨写诗一样,箭在弦上。当然,笨笨的诗歌比我的这些蹩脚的所谓小说好不知道哪里去。嘻嘻。
旅行,正在换新护照,去哪里,要看签证是否顺利。计划去西班牙。去看一场深歌加弗拉门戈的表演。
探戈,有机会也去看看。据说,这种舞蹈来自妓院,以前正经人家都不看的。xw,是否如此?
谢土干和希瑞阅读哈!
两位的赏面,让小曼高兴。嘻嘻。
另外说明一下,因为小说和日记混合在这线里,线的名字不再是日记本,将改名为《春天集》。 - Re:posted on 08/08/2009
del - Re:posted on 08/08/2009
del
- Re:posted on 08/08/2009
del - Re:posted on 08/08/2009
挪个地方,太长了。 - Re: 独居女人(小说)posted on 08/08/2009
bravo,xiaoman!咱也抢个沙发先。
小说的结构和情节都很新颖,故事扣人心弦,语言也俏皮可读。。。继续。。。 - Re: 独居女人(小说)posted on 08/09/2009
谢谢雪mm!Hug一个~~ - Re:posted on 08/09/2009
del - posted on 08/22/2009
8月22日
终于,我的旅行不再执着于博物馆,也不再苦苦纠缠那些名胜。
这一年,我等来了那必然要来,却未知时候的两个字:放下。
从旅行开始,从旅行结束。回过头来看,原来,艺术的情意结蛰伏于我的世界里如此的久,如此的低调,却在不动声色地调动我的一切,欲望、情绪、方向、目的。
被它所支配,却从不察觉。还有我这样对自己迟钝的人吗?
这纠结成一团结的艺术实际上是绘画,我幼时梦想。是的,很小的时候,已碎了一地。我父亲曾为我寻觅过老师,带着我,和我的画,曾去拜访过一个人。那个人看了一眼画作,就摇了摇头。
回来的路上,父亲说:“你死心了吧,老师不肯收你。”我默不作声,只是低头走路。内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回荡:那个老男人没眼光,他不懂。
可我,已没有选择。家里本来就不支持我学画画,自此事以后,就毫无商量余地了。即使,我不愿意屈服,却始终没有接受过正统的绘画教育。当年,这座城市,和内地的小镇,没什么区别。荒蛮之地。
其实,绘画之能舍下,是因为音乐,不知不觉中,已取代了它的皇座。
如今,我只想亲手放几朵花,在那些音乐家的坟前。
送一束向日葵,给贝多芬。 - Re: 送一束向日葵给贝多芬posted on 08/22/2009
小曼要去维也纳?那是个好地方,德语要备用一些哟!
null eins zwei drei vier funf sechs sieben acht neun
zehn elf, zwölf, dreizehn,,, - Re: 送一束向日葵给贝多芬posted on 08/23/2009
Ich liebe dich !!
这句话在每种语言里都很美。 - Re: 送一束向日葵给贝多芬posted on 08/23/2009
从旅行开始,从旅行结束。回过头来看,原来,艺术的情意结蛰伏于我的世界里如此的久,如此的低调,却在不动声色地调动我的一切,欲望、情绪、方向、目的。小曼,我的钝感力更是,还在问自己纠结我的是什么情意?调动我的一切的又是什么? 若知道了要献花给这篇文章。
送一束向日葵,给贝多芬。为什么是向日葵?
- Re: 送一束向日葵给贝多芬posted on 08/24/2009
羡慕xw和exiula,你们都会德语啊,我一个字都看不明白。
xw,我是打算去维也纳的,现在欧洲城市里,我最爱的已经是维也纳了。
草叶,我觉得贝多芬像向日葵一样充满顽强的生命力。
- Re: 送一束向日葵给贝多芬posted on 08/24/2009
小曼也想过学画?小时候,就常听大人说学什么要有老师,否则学偏了。
现在才知道,什么都可以自学,只要有心情,有时间,有经济基础,不论
什么年龄,都可以学。但我特别信天赋,就是天赋予每个人的能力。天人
合一了,就成了。
我目前知道几个很有名的人,会写故事,会画画,都是自学的。他们的文
字和绘画,百年不衰啊。我没有时间写他们。我还是胆小,不敢全职写作,
怕鸡飞蛋打了,有一天会饿死的。 - posted on 08/27/2009
“我是未来世界的公民。”
某日清晨,星驰于滨海大道的时候,我忽然来了这么一个念头。几个字刚浮现,心里就如恍如遭雷打一样,嘭的一声闷响----
接着,就是瞬时的低频轰鸣,封锁所有感官,好像一切通道都被堵死的一栋破败建筑。我的意识在飘摇。
“未来的世界,诗歌和文学都死了,只有绘画、音乐以地下的方式活跃着。言词,是一种危险的工具,需要小心翼翼地使用,或者,被小心翼翼地防卫着。统治者,无论是公开还是隐藏的,他们都害怕这种危险的工具,因为它导致赤裸裸的思想。思想,当然是一种违禁品,和K粉、兴奋剂和酒精一样,都必须拥有批文才可以使用......"
一张模糊不清的男性面孔出现在我眼前,距离如此的近,仿佛要贴到我的脸部。他的眼神里有着手术医生的专注和审视。他背后的白色世界在扭曲中,我的眼神涣散,浑身无力,但耳边却响起一把声音,在和我说话。未来世界?言词犯罪者?
“未经允许擅自使用言词,无论是口头还是书面,都将一律受到法律制裁,最高刑罚终生监禁.....”那把声音嗡嗡地,挥之不去。
白色的房子和眼前的男人渐渐远去。我的回忆忽然鲜活起来,我想起了ZX21582。他的酒窝,他歪着脑袋拉小提琴的样子,他的灰色条纹衬衫......还有他的一双手,象牙一般。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会给我拉小提琴。一首接着一首的曲子,从巴赫到勃拉姆斯到舒伯特。可是,两人却难得见一面,因为大家的班次并不协调。常常是他上A班时,我要上B班。我们不见面的那些日子,一天36小时,只要不睡觉,不工作,我的脑子一刻也停止不了地想他。有时候,甚至,在上班的时候,也忍不住偷偷地想。只要想到他,音乐就仿佛从我脑子里生长出来。
“YB51892,工作时间不许想与工作无关之内容,你已触犯《地球共和国思想法》第1205条规定,警告一次!”
办公室的电脑屏幕突然出现一行红字。那是无所不在的思想监视系统对我的警告。我的耳根一下就热了,我向两边看了看,同事们都在认真做事,没有谁注意我的犯规行为。
我赶紧收拢那一颗散漫的心,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回面前的工作中。
为了回报他那通过音乐来表达的爱意,我给他画了一幅又一幅的画,用最浓烈的油彩,最绚烂的色调,最缤纷的梦境。他是如此明白,从来都不需要我任何的解释,只要看到我的画,他就知道,我此时此刻想听勃拉姆斯或者是我在约他晚上一起去时代广场看烟花。
世界,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默的。语言,只有在节日中才会绽放。不同的节日,我们被允许使用不同的句子互相道贺。例如,新年到了,我们允许互相祝贺:新年好,祝你新的一年工作积极精神饱满以最努力的工作回报我们伟大的地球母亲诸如此类的话。如果对方是已婚女性,则通常祝福她们新的一年多生孩子。自二十三世纪起,生育医学就得到了质的飞跃,女人的孕产期从十个月缩短至六个月,另外,公元2165年起,地球的日历法又经过了元老院的提议并经过十二智囊团成员的一致同意,一天24小时被延长至一天36小时,所以,现在的女性完全可以像小麦一样,一年两熟。
据说,日历法的修改是因为科学昌明发达,极大的改善了N-1型人类的体能和体质,这个型号的人类能够应付更长时间的工作,而睡眠时间不变。这一型号的人类自从培育成功后,得到地球上各诸侯国的热烈追捧,纷纷下订单抢购,以致中央工厂好长一段时间以来超负荷运作。
我们都还年轻,整天沉浸在音乐和绘画的世界里,还未想过婚姻家庭孩子这类公民义务,实际上,我们也不愿意承担这些义务,那意味着夫妻的隔离。女性一旦怀孕,就要被输往中央工厂。
在未来世界,每一个新生儿,根据宪法规定,都属于共和国中央政府的法定财产。
TO BE CONTINUED. - Re: YB51892(上)posted on 08/27/2009
土干,据说,大多数孩子最初的梦想都与绘画有关。
我是打算退休以后才慢慢学。先搁下吧。
- Re: YB51892(上)posted on 08/27/2009
小曼的字写得愈来愈有味了,是老Borges学的?
xiaoman wrote:
“我是未来世界的公民。”
某日清晨,星驰于滨海大道的时候,我忽然来了这么一个念头。几个字刚浮现,心里就如恍如遭雷打一样,嘭的一声闷响----
- Re: YB51892(上)posted on 08/27/2009
小曼的文字脱离小资,开始有深意了。这不是Borges风格,感觉更有些乔治奥威尔《1984》的味道,不幸的是,那个小说所描写的现实不但应验而且超越1984年继续存在着。
xw wrote:
小曼的字写得愈来愈有味了,是老Borges学的?
xiaoman wrote:
“我是未来世界的公民。”
某日清晨,星驰于滨海大道的时候,我忽然来了这么一个念头。几个字刚浮现,心里就如恍如遭雷打一样,嘭的一声闷响----
- Re: YB51892(上)posted on 08/29/2009
小曼的这篇文字马上让我想起Lois Lowry的“The Giver", 不知小曼是否读过? - posted on 08/30/2009
This political fiction is indeed conceptually parallel with Orwell's 1984 and its precursor, Huxley's Brave New World. As Feiming correctly pointed out, the Orwellian world continues to exist, simply in a disguised, hence ostensibly different, form.
I recently came back from a two-week trip to China, disillusioned if not depressed. In the place of the domineering communism ideology that for decades controlled the governed lies another form of equally controlling ideology: commercialism. What is worse this time is that there are billions of willing participants. The appalling similarity is the total domination of an overwhelming social agenda to the exclusion, and in many instances destruction, of others. Unlike their parents or grandparents, however, these frenzy participants no longer answer to the call from a single identifiable voice. But they act far more fervently, in unprecedented unison, as if goaded by a far mightier, ubiquitous yet invisible force. The destructive effects are already apparent: wildly polluted environment, marginalized worthy human values, poisoned minds of generations, and a society plagued by rampant corruption, disparity and inequality.
This depiction may seem to have completely ignored China’s recent economic stunts and miraculous social changes; at least it certainly is not quite the same as what we have heard or read about China these days. This is because somehow I’m concerned. I’m not convinced that the danger of China’s falling into an Orwellian regime in the future no longer exists. This is so in spite of China’s rise and prosperity, of the somewhat diluted state power, and of the more freedoms people have just recently obtained. There are reasons for those concerns that we don’t need to dwell on right now. Suffices to say that we still need to be constantly reminded of a nightmarish society, one version of which is vividly described by Xiaoman here, that may result from a singular controlling power, be it political, pecuniary, or a combination thereof.
废名 wrote:
小曼的文字脱离小资,开始有深意了。这不是Borges风格,感觉更有些乔治奥威尔《1984》的味道,不幸的是,那个小说所描写的现实不但应验而且超越1984年继续存在着。
xw wrote:
小曼的字写得愈来愈有味了,是老Borges学的?
xiaoman wrote:
“我是未来世界的公民。”
某日清晨,星驰于滨海大道的时候,我忽然来了这么一个念头。几个字刚浮现,心里就如恍如遭雷打一样,嘭的一声闷响----
- Re: YB51892(上)posted on 08/30/2009
Power plays and power still works through state apparatus, even though it is diluted. Good observation Fengzi, sadly, not so many clear headed want to talk about this and do something to prevent it from falling into an Orwellian regime.
- posted on 08/31/2009
车速慢了下来,我觉得头疼,远处是一棵盛大的楹花树,也叫凤凰木,正在蔚蓝的天空下燃烧。
这条路,这周围的一切,似曾相识,却浑然不知。这是哪里?我感觉记忆里的一部分正如退潮一样越行越远,同时,却有许多奇怪的回声、画面和由此构成的事件正在向我冲过来。
那是什么?记忆吗?记忆,多么奇怪的字眼。在未来的世界里,人们并不允许拥有记忆。当我和ZX21582相拥在一座陈旧破落的建筑物天台上时,我在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词语:奶酪奶酪奶酪奶酪……
我强迫自己记住它,因为那是一种特殊的气味,发自他的身上。我上班路上天天经过的一家奶酪店,就是传出这样的味道。
我当时并不知道他的双亲就是开奶酪店,卖各种味道的奶酪,椰子、花生、熏衣草、玉桂、苹果、水仙、橘子、草莓、杏仁…..任何你能想象出来的味道,他们家都可以做出来。
为了闻这股奶酪味,我是冒着最大的危险,可以说,为此甘愿付出一切代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但我知道一切都不对劲。这世界,所有的一切,看着如此美好,人人都热情、礼貌、谦让、相互尊重…..却总是隔着一条无形的河流,就像银河一样宽阔,比两个星球之间的距离都要遥远。
但他们却就在你眼前。每一个人。
我和所有人一样,都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着一个唯一。但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个唯一何时会出现,因为尼伯龙根---哦,就是统治这个宇宙的那个神秘的指环王,他为人间的相遇设计了最妙不可言同时也是最匪夷所思的安排。
有的人,据说是在一次超级市场买两棵大蒜的时候遇到的,而有的人,会在某个流星雨的夜晚相遇。
有些传言,嗯,关于人们如何相遇的流言从来都是未经证实的,官方并不通过它们的公共频道网络向公众说明,人们都是透过黑市语言交流而获悉某些流言。
有的人就是无法保持沉默,因此,不惜冒着违法的风险,也要到某些隐秘的场合咬咬耳朵。
其实,政府有考虑过彻底取缔人们说话的权利,也有企图透过立法控制语言教育。据说,提案最后被尼伯龙根否决了。
而我和他的相遇是在那一座破败的屋顶天台上。它坐落在一片被废弃的居民区。我偶尔会去那里,遥望我的故乡----火星。
我的双亲是火星人,他们是最早到火星建设的移民的第六代。因为尼伯龙根刻意要将火星建设成一个完美的世界,所以,在那里出生的人都受到严格的筛选,只有符合条件的才可以继续居留成为永久性火星公民,而那些不完美的婴儿则送回地球去。
实际上,地球上的人类中央工厂并不仅仅为地球制造公民,他们同时也将最佳产品出口到火星。
当然,有的人在火星上水土不服,也会出现出口转内销的情况。
ZX21582则是地地道道的地球人,他是土著。他这个土著为什么要跑上这肮脏的天台上,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从来没有在音乐里告诉我。
我想,也许,那就是我们的相遇吧。他是提着一把琴上来的。
我命中注定要在一个肮脏的天台上遇到一个提着小提琴的男子。说实话,我为此暗自感激尼伯龙根王,有的女人,竟然在血水横流的屠宰场遇到她的唯一,我为她们悲哀。
天台上不知道相遇多少回后,我和他相拥在星空下。从此,奶酪成了我每天记忆的功课。
我怕它会在某一天悄然溜走,我更怕,奶酪的气味,有一天会烟消云散。
因为我们已犯下最严重的罪行。总有一天,我会因此付出终生监禁的代价,也许更糟糕,我不知道。没有一个人能确切知道自己犯下的任何罪会获得什么惩罚,据说,那全是司法大臣的一念之间。
但我已不在乎。我是个火星孤儿,自小就孤独地生活在这个地球上。我活过的二十二个年头里,一切的人都和我保持着比银河还宽阔的距离。
只有他,无所顾虑地走向我,拥抱我,让我闻他身上的奶酪味,和混在在奶酪味里复杂得无以言语的丰富世界。
夜空、天台、奶酪倏忽之间就消失了,某把温和、客气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
“经过本庭的调查,YB51892和ZX21582的行为已触犯《地球婚姻法》第5条的相关规定,陪审团一致裁定不正当性行为罪、败坏社会风俗罪、不服从健康保障计划罪和擅自降低个人生产力罪等四项罪名----成立!”
法庭依然沉寂一片,但人们的眼光互相交接,热烈、兴奋,犹如一个巨大又淫荡的黑蜘蛛正奋力地织网。
肃静!法官的锤子一敲,那些好久没有过节的人立刻把头都扭正过来,眼光都聚集在一个点上。
他站在我的对面,低着头。由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
一个光荣的、有百年历史的传统奶酪之家的第一继承人,因为一个被遗弃的、来历不明的火星女人而前途尽毁……我能想象他们家需要承受什么样的舆论压力。
尽管,这些舆论从来都不会通过语言来表达,但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本庭宣布:地司法[2406]第69号案审理完毕,两名违法人被判永久流放。YB51892流放地19761022,ZX21582流放地18330507。剥夺当代公民权利终生。立即执行。现在退庭。”
我的双眼忽然一黑,耳边轰隆隆地响个不停。我一时心慌气促,方向盘失去了控制,前面的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突然停住了,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向它冲了过去。
车翻了起来,越过了路肩,打了几个跟斗,然后,掉了下海。一群白鹭,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某年某月某日某地,在一条臭不可闻的下水道里,有几个鬼鬼祟祟、奇装异服的人在悄悄地密谈,他们的声音如此的小,如果不走到他们之间去,是无法知道他们在讲什么,更别说建筑在下水道之上的城市里那无所不在的监视器。
只有下水道里,人们才感到稍稍安全,能放松地思想,同时谈话。
“你还记得那个YB51892吗?法官大人?”长着一对鹰眼的一个小个子男人问到。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想了想,说,嗯,我记得,那个有着一头玫瑰色的头发的女人,美得惊人,从火星来的,记得。如此绝世姿容的女人,竟然被遣返地球,实在没有道理。
"嘿嘿,你不知道了吧。她不是因为有瑕疵被遣返的,而是被那个,你知道的,我们尊贵的尼伯龙根王看上了,故意调回来的。”
法官大惊:还有这回事?你连这都知道,不愧是中央机要档案局的。天啊,这女子竟然被一个卖奶酪的穷酸小子引诱了。太可恶了,这些搞音乐的人,没有一个不道德败坏的。
鹰眼男人又凑近了一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那穷小子,不是得到应有的生活了嘛,法官大人的判决真妙,让他搞一辈子的音乐,而且终生都娶不到一个女人。听说,后来的那些年,脾气又坏,满身肥肉,人见人憎。连那个年代的地球人都受不了他。”
旁边有个一直眯着眼睛专著聆听的人,突然很谨慎地插了一句:嗯,他恶习不改,又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女人,就是为了那个女人,一辈子都没结婚呢。
法官摸了一下他的胡子说,中古时代的地球人道德水准就是低,竟然还让这样的人活到64岁。对了,关于YB51892,你们有她的消息吗?她怎么样了?
鹰眼男人看了看其它人,终于,像个古典戏剧里的角色一样,他拿腔拿调地讲了出来:“前阵子,真理部的意识控制系统出现故障,结果导致YB51892在驾驶途中意识与服务器的连接不稳定,后来,当场翻车死亡。”
法官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说话。其它人也沉默不语。
后来,不知道是谁,在黑暗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The End)
- Re: YB51892(下)posted on 08/31/2009
谢谢xw、草叶医生、风子和废名老师阅读。
回xw,谈不上啦,博尔赫斯不是那么容易学的,容易东施效颦,个人风格太明显了。
回草叶,你说得作家和作品,我没听说过呢。1984,那还是有点受影响的。
风子,你说的真好,开条线,和我们谈谈你的见闻吧。
废名老师,谢谢你的鼓励。我是一时好玩,写的游戏之作。 - posted on 08/31/2009
http://en.wikipedia.org/wiki/The_Giver http://www.amazon.com/Giver-Lois-Lowry/dp/0440237688/ref=sr_1_6?ie=UTF8&s=books&qid=1251731182&sr=8-6
In a world with no poverty, no crime, no sickness and no unemployment, and where every family is happy, 12-year-old Jonas is chosen to be the community's Receiver of Memories. Under the tutelage of the Elders and an old man known as the Giver, he discovers the disturbing truth about his utopian world and struggles against the weight of its hypocrisy. With echoes of Brave New World, in this 1994 Newbery Medal winner, Lowry examines the idea that people might freely choose to give up their humanity in order to create a more stable society. Gradually Jonas learns just how costly this ordered and pain-free society can be, and boldly decides he cannot pay the price. --This text refers to the Hardcover edition.
From Publishers Weekly
In the "ideal" world into which Jonas was born, everybody has sensibly agreed that well-matched married couples will raise exactly two offspring, one boy and one girl. These children's adolescent sexual impulses will be stifled with specially prescribed drugs; at age 12 they will receive an appropriate career assignment, sensibly chosen by the community's Elders. This is a world in which the old live in group homes and are "released"--to great celebration--at the proper time; the few infants who do not develop according to schedule are also "released," but with no fanfare. Lowry's development of this civilization is so deft that her readers, like the community's citizens, will be easily seduced by the chimera of this ordered, pain-free society. Until the time that Jonah begins training for his job assignment--the rigorous and prestigious position of Receiver of Memory--he, too, is a complacent model citizen. But as his near-mystical training progresses, and he is weighed down and enriched with society's collective memories of a world as stimulating as it was flawed, Jonas grows increasingly aware of the hypocrisy that rules his world. With a storyline that hints at Christian allegory and an eerie futuristic setting, this intriguing novel calls to mind John Christopher's Tripods trilogy and Hans Christian Andersen's The Little Match Girl. Lowry is once again in top form--raising many questions while answering few, and unwinding a tale fit for the most adventurous readers. Ages 12-14.
Copyright 1993 Reed Business Information, Inc. --This text refers to the Hardcover edition.
xiaoman wrote:
谢谢xw、草叶医生、风子和废名老师阅读。
回草叶,你说得作家和作品,我没听说过呢。1984,那还是有点受影响的。
- Re: YB51892(下)posted on 08/31/2009
写得好,让我想到电影 Blade Runner ( http://en.wikipedia.org/wiki/Blade_Runner )。我认为最好的科幻片之一。 - posted on 09/05/2009
9月3日
我和某人打算一起去欧洲旅行。
我们一起去旅行也有三四次了吧。一起去过泰国、坝上、尼泊尔和西藏。但去欧洲,还真是一时拍脑袋的想法。
到七月份了,我的新护照还未办理。工作上的事情太多,无心旅行。某人催了好几次,他的假期也很受限制。终于忙完了今年的主要工作,我打起精神,立刻就去办护照,接着订机票。两周之后,护照下来了,从上星期起,我也就开始办理各种证明和准备攻略。总算进入一种旅行的状态。
说到这个旅行的状态,对于办理签证而言,还是有影响的。我07年申请法签,因为完全未进入旅行状态,结果遭遇滑铁卢。行程未做,一日住宿未订,便自信满满地跑广州去了。06年美国鬼子的散漫作风深得我心,搞得我以为全世界的领事馆都该如此。
结果,当然是被势利傲慢的法国人上了一课,非要我在递材料和拿签证之间多跑一次,补一份材料。气急败坏的我就和他要回护照,不签了。法国人有点目瞪口呆,想了想,对我说,费用我们不退的。
不退就不退。我以后再也不去你们法国。(言犹在耳,现在又不争气地要到巴黎去了)
法国鬼子也很生气,啪地给我的护照末页盖了一个章,我不知道是什么章,问他,他没好气的说,你已经来办过,我们是要盖章的。
我当时已经预感到那是一个拒签章,但懒得和他理论。坏蛋。亏他还长得那么帅。
两年不生欧洲之念。
可是,这两年看了与音乐、音乐家、音乐家所在的城市有关的文字、书,不知不觉地,维也纳成了我的一个情意结。香也说过,你那么喜欢古典音乐,一定要去维也纳一趟。
那个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欧洲之心脏,专门为音乐而跳动的心脏,真是我最爱的时空。
说回签证,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不就是行程和住宿嘛,难得到本小姐吗?花了两个晚上,一个上午,我哗啦啦地翻完相关的书,查阅了网上的火车信息、住宿信息、景点信息,然后就将20天6个国家11个城市的行程设计好,住宿全预订好。
意大利的签证中心收费贵是贵了点,但服务还不错,也比较灵活。某人的在职收入证明,提供的是中文版,他们收下了,要我们面试的时候补上英文版。保险的日期也出了问题,必须出发前两天开始保,直到回来后两天结束。(这一点,请各位以后买保险时注意)
考虑到我们很快就要出行,签证中心安排了最快的面试时间了---8月31日递材料,9月2日面试。
面试也很顺利。某人只有过三次出国的经历,我本来还挺担心他的签证会否遭遇不测,出乎我意料的是,面试他的年轻女签证官对他印象却很好,和他闲聊了一些压根和签证无关的话题,还费了不少时间。
他结束后,她就说,让你太太过来,于是,我满脸微笑地迎过去。
问了我四个问题,你以前去过欧洲的签证呢(她没找到签证页)、你被法国拒签过?你说英语吗?你在单位做什么?就将我打发走了。
从领事馆出来,某人问我,你说我们能拿到签证吗?我说,当然没问题,你没看她都不怎么问我们的情况吗?一般而言,签证官已经决定要给你签证,就不会问你太多问题,只有那些让他们心存疑虑的申请人才会仔细的调查,直到消除疑虑或者决定拒签。
某人听了,点了点头,他也同意我的分析。
今天上午护照就寄到了。我是单次入境,某人是多次入境。
签证的事,有时候,真是莫名其妙。 - Re: 旅行漫谈(1)--签证posted on 09/05/2009
草叶医生推荐的小说有意思~~
谢行人阅读和鼓励!:)) - posted on 09/05/2009
当年拿中国护照去欧洲的时候,费了牛劲半了一圈签证,数意大利的最难,卡着开会的日期给签证,多一天都不给。(后来逃会,照样没耽误玩。)结果从瑞士开车进意大利时,边境检查官连护照都懒得打开。懒散的意大利佬!
想在瑞士多呆两天,临时到日内瓦一个什么政府部门延期签证,人家效率很高,立等可取,当时就办成了。瑞士人办事果然钟表般的准确可靠。
后来在奥地利开车,沿着公路不知不觉就进了德国,结果德国没人管,连自己都不知道,我却根本没办德国签证!奇怪,德国人怎么不按规矩办事?
倒是后来从德国第二次入境奥地利时边境官发现了什么问题。但他不说英语,纠缠半天一共就听懂他说的两个英文字,他先伸着一个指头说“one" ,事后猜他是想说“你只有一次入境签证”,过一会又无奈地挥了挥手说“go",就放行了。 猜他那意思大概就是,“反正你听不懂我也说不请,走吧您哪!” 奥地利人啊,可让我怎么说?
果然,“签证的事,有时候,真是莫名其妙。” - Re: 旅行漫谈(1)--签证posted on 09/05/2009
居然有这种事 - Re: 旅行漫谈(1)--签证posted on 09/05/2009
xiaoman wrote:
说回签证,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不就是行程和住宿嘛,难得到本小姐吗?花了两个晚上,一个上午,我哗啦啦地翻完相关的书,查阅了网上的火车信息、住宿信息、景点信息,然后就将20天6个国家11个城市的行程设计好,住宿全预订好。
哈哈,跟我当年21天7个国家的行程有的比!你们要去哪11个城市?每天都要 check-in check-out,不要累坏了哦。
我可等着11张明信片呢~~~
- Re: 旅行漫谈(1)--签证posted on 09/05/2009
都要旅游了,另开一线是不是好些?
旅游照片多,线就更长了。小曼要考虑我们这些简朴的人,不常更新电脑,长线爬不上去。
那边谈真理,再谈主义,谈维基,再谈危机。我都看晕了。 - posted on 09/11/2009
9月11日
一直以来,我都对犹太人的苦难史充满困惑,尤其是七十年前那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六百万条生命灰飞烟灭。这个民族为何如此招人嫉恨?以至于屠夫希特勒要举国之力来消灭他们。
反思二战,探讨犹太人之命运的电影书籍不少,史料更是浩如烟海。去年买了一本《The third Reich》,剑桥大学历史教授(德国19-20世纪文化和社会史)Evans的“第三帝国”三部曲系列之一,一直未有时间细读。从欧洲回来再说吧。
以前,曾以为犹太人之所以四处树敌,是因为他们排外自恋的宗教信仰,因此,从宗教的角度切入,我曾经四处搜索相关文章,结果,读来都不得要领。
后来陆续看了一些涉及到德国二战前社会经济问题的文章,渐明白,如此深刻的社会矛盾,说到底,与宗教、文化、历史、民族也许都有瓜葛,但不是要害,只有经济问题,才是命门。其它的一切不过是遮丑布,好让这场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抢劫行为不那么丢人现眼。
穷疯了的德国人和掠夺成性的犹太人。
贪婪的犹太银行家在背后推动战争,因战败带来巨额赔偿和国家破产,恶性通货膨胀背后犹太银行家安坐金钱帝国,这一切造成了恶性循环,于是这个崇拜瓦格纳,实际上代表了绝大部分德国中下阶层利益的希特勒挥着拳头,歇斯底里地出台了。
确实,那个年代的德国,完全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里。很多人在后来问,为什么普通民众不反抗希特勒?为什么那些平时与人为善的德国老百姓看到在自己身边赤裸裸的暴行而不表示一点异见?不少专家从各个角度去分析,运用各种现代科学理论,例如心理学、社会学等。
其实,他们把事情复杂化了,揭去那些迷惑的面纱,最简单的真相是---这正是潜伏在大多数德国人心里的恶意和欲望。对犹太资本家的恨转移到所有犹太人身上。这种没有理性,不负责任,阴暗的恶意是一种极度压抑之下释放的人类本能。如果有人还记得贵党当年如何号召“人民”打土豪的,我想也不会陌生于这种危险的情绪。犹太人在摇摇欲坠的德国经济社会里扮演了替罪羔羊的角色,而说到底,他们也并非纯然无辜,尽管大多数的他们确实是无辜的。但那些没有理性的恶意哪里有功夫去区分谁是无辜,谁是有辜呢?
我想,应是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希特勒带着一腔愤怒走了上台,他自以为是齐格弗里德,手执屠龙之剑,替天行道,而他麾下的青年团,我想,就类似于Valkyries---神气活现的女武神。
希特勒的反犹思想并非他原创,实际上,十九世纪末的维也纳就是反犹主义根据地之一。
十九世纪末的维也纳,热爱音乐与艺术的哈布斯堡皇朝已不再掌握实权,而当时的欧洲形势又极其云谲波诡,普法战争刚过去没有多久,日尔曼人似乎已成了欧洲统治者,同时斯拉夫民族又在谋求分裂....这样的欧洲大气候下,势必影响到维也纳的心跳与脉搏。十九世纪末的最后二十五年,本意要压制贵族上层的计划,反倒成了瓦解底层社会的巨大力量,各种势力纷至沓来,各种主义喧嚣尘上,挑战摄政的自由主义权势---捷克民族主义、泛日尔曼主义、基督教社会主义、犹太复国主义,其中最为成功的可能是反犹主义。
说到反犹主义,不能不提一个人---乔治-冯-舍内雷尔(1842-1921),“他在1882年组建了激进的日尔曼民族团体,并领导该团体走向极端的反犹政治。尽管他从未成功建立起一个强大的政党,却使反犹主义得以成为奥地利政治生涯里的一股主要分裂力量”(引自《世纪末的维也纳》)。
此公其实出身于新兴工业阶级,他父亲精明能干,颇受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赏识,为其家族效劳奥地利的北方铁路工程时成绩卓越,因此获得哈布斯堡皇朝的授爵,跻身贵族阶层。想不到其子舍内雷尔却走上了一条叛逆之路,他的团体和政治主张吸引的都是在工业资产阶级统治下怨恨不已的社会底层民众。
舍内雷尔是在1879年的选举纲领中首次发表反犹的系统性言论,为了攻击犹太人代表的资本主义,甚至别开生面地将贵族和劳动者的利益结合起来。他扬言要向“敲打可怜的日尔曼农民与工匠房门的混蛋吸血鬼”宣战,诸如此类的言论,让他在那些因资本主义的洪流而生活艰难的手工业者、小作坊者中广受欢迎。
而他声誉抵达顶峰则是在他担任国会议员期间,亲自领导了争取北方铁路国有化的斗争。这条盈利线路的经营权面临更新,舍内雷尔迎合社会各阶层反对放任政策的呼声,把大众抗议银行家的斗争引向了反犹渠道,在维也纳掀起了一股巨大的反抗能量。
1887年5月,效仿美国人的排华法案,舍内雷尔也向国会递交了限制犹太移民的立法议案。但他的目的并未得逞,因为当时的维也纳正被各种势力割据之中,既有反犹主义的猖獗,同时也有坚定的自由主义者,他们谴责“所谓的反犹运动不应是文明人所为”。
舍内雷尔是个容易激动的偏执狂,在国会的提案受挫,让他暴跳如雷,扬言即使它的运动现在不成功,骨子里也有复仇之心,要让犹太压迫者及其走狗惊恐不已,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这些威胁的言论说后不到一年,舍内雷尔就卷入一场官司中。官司对舍内雷尔而言是家常便饭,不管是被人指控,还是指控别人,他是频繁地出入法庭。但这场官司,却最终要了他的政治性命。这位贵族骑士闯入了犹太资本家控制的《新维也纳日报》办公室,殴打了这家报业的职员。该报编辑是鲁道夫皇储的至交,作为更加强硬的自由派分子之一,他让舍内雷尔这回吃不了兜着走——法庭不光判舍内雷尔短期入狱,还剥夺政治权力五年,同时废弃了他家族的贵族头衔,由此丧失了他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真正宝贵的东西。
舍内雷尔一生大搞政治,却以自我毁灭而告终,在后人的眼里看来,失败的根源就在于他来自一个暴发户家庭,而不是真正优雅的奥地利绅士。
舍内雷尔的政治生命尽管死亡了,但他声嘶力竭为之拼命的反犹主义大棒却后继有人,高举大棒者正是舍内雷尔的崇拜者---希特勒。
相关书籍:
《世纪末的维也纳》 【美】卡尔.休斯克 著 李峰 译 凤凰出版传媒集团 江苏人民出版社 - posted on 09/11/2009
小曼这篇选在九一一贴,是否别有用心?玩笑一下:)
蛮有内容的,也质感。看来咖啡里女写手果然厉害!我前回去维也纳
了解到,维也纳此前有过三次反犹运动,后来又淡下去了。犹太人串
通,合计一低调了,就回了去。我参观维也纳墓地,犹太人的断石残
碑,荒草营营,后人久未来扫墓了吧?
我孩子的钢琴老师就是维也纳逃出来的犹太人,也回去过一次,没有
去墓地。那也是贝多芬、舒伯特与勃拉姆斯等的那块墓地。
马基雅维里说:人们忘杀父之事比忘掉遗产损失要快得多。小曼确实
把握了核心。又说那一次次犹太人回归,又建筑了大部纳也纳。此可
以弗洛依德及玛莎家族传记为证。而一战后的德奥,我这里有一线美
术线:
http://www.mayacafe.com/forum/topic1sp.php3?tkey=1165790515
最后提一下反犹的动机。这是我最近一直思考的政治观念的问题,小
蜜蜂不要说咱业余。好象这政治都得设立大敌,管他十字军树的穆斯
林还是希特勒搞的国会纵火案,反犹。美国挑战共产主义,及至共产
主义暗落了,又挑战伊斯兰主义。不战哪能挑起民族性,亚里斯多德
说:人是政治的动物。
老共当年在国际上挑战美国,也是胆大妄为。不过孙中山当年也跟英
国过不去,要跟德国走,或后来是俄国。虽然内心还亲日亲美。
批判犹太人最好的书还是犹太人自己写的,马克思的《犹太人的问题》
应该是经典中的经典,老马全集里应有,小曼找找看。
小曼读亚当*斯密,果然是有效果的。
- posted on 09/11/2009
xw wrote:>最后提一下反犹的动机。这是我最近一直思考的政治观念的问题,小
蜜蜂不要说咱业余。好象这政治都得设立大敌,管他十字军树的穆斯
林还是希特勒搞的国会纵火案,反犹。美国挑战共产主义,及至共产
主义暗落了,又挑战伊斯兰主义。不战哪能挑起民族性,亚里斯多德
说:人是政治的动物。
我一直说我对业余没有偏见,但前提是对方逻辑清楚。比如讲一段话就逻辑谬误百出,这能谈话吗(我不是说你啊)。
政治为什么要树敌呢?Politics is the art of the possible. 俾斯麦的想法,所以说他了不起,这是了解政治和人性真谛的人。政治人物观察人性,然后利用人性。“树敌”(政治学上叫diversion)不过是利用人性的一种手段。屡试不爽,可见人性有多靠不住?
反犹的事情今天没有时间说,说一点亚里斯多德那句话。
(西方)现代政治学追本溯源是到柏拉图。亚里斯多德的话是他老师的话的延伸。柏拉图说:
The price of apathy towards public affairs is to be ruled by evil men.
虽然柏拉图的政治理念是精英主义的,但他明白指出political apathy是有代价的----个人或集体。亚里斯多特力图做一个正面的表述,所以他说:Men, by nature, is a political animal. 因为,Men by nature desire to know.
亚里斯多德是在陈述政治生活的正当性和可能性, 所以他后一句表述并不全面。前两年,美国一个经济学家BC补充了他那句desire to know:
All men by nature desire not to know unpleasant facts.
亚里斯多德讲的是理性能够带给我们的benefit. BC的补充重点是“bias”. 意思是,We are humans. Emotionally we do not like facts contradicting our worldviews.
亚里斯多德熟悉的政治体制是城邦国家,他对我们现代意义上的“国家”没有概念。他谈的是nature. 现代意义上的国家源头,要由两个重要的哲学家来完成,一个是马基雅维利,一个是霍布斯。
- Re: 反犹主义和舍内雷尔posted on 09/12/2009
昨天发了帖子后,就再也联不上网,现在自由门不太稳定。
要谢谢土干!!还为我这条线考虑。
旅行回来的照片一定会另外开条线的,估计是海量图片。这回打算带三台相机去。两个胶卷的,一个数码的。野心不少。:))
xw真是偶像,随便一个回复,就包含了如此丰富的信息量。我把你的回复也转贴到自己日记下了。
你推荐的这篇马克思的文章,我真想看!要能绕过全集,直接看到文章就更好了。
音乐家们的墓地,我这就去扫扫~要我转达你对他们的哀思吗?咔咔。 - Re: 反犹主义和舍内雷尔posted on 09/12/2009
重复,del - Re: 反犹主义和舍内雷尔posted on 09/12/2009
重复 ,del - Re: 反犹主义和舍内雷尔posted on 09/15/2009
小曼莫夸张,老马的著作国内最好寻,网上也不难。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五百多页。
http://www.marxists.org/chinese/PDF/ME-old.htm
旧版,文件蛮大(26m),第二卷还有三篇,2.6m
不知怎么压缩的,质量好。
- posted on 09/22/2009
谢谢xw,小曼在佛洛伦萨向你问好!
刚到,从火车站出来,都已经快7点了,黄昏。刚刚去看了一眼夜幕下的dummo和uffizi。
广场上有流浪歌手,唱beatles的歌,我们坐了一会,合唱了一曲let it be。
感觉好....世界大同哦。
临出发那日,胡诌了几句不成样的诗:
9月17日
I am in Rome of mind.
当晚霞消褪,斜阳堕入海洋时
一段旅程将要开始
没有黄金,没有香料,也没有契丹人的奶酒
世界地图已画好,不要我们来填补
只有瘟疫,从三叠纪遗传下来的
人类的同伴,依然蛰伏
没有凯撒的罗马啊,你的光荣尚在否?
我听说,Roman Forum还剩半个残骸
好一张衰败凋零的面孔
我将去凭吊,逝去的城市
如同,我将去凭吊
逝去的贝多芬
人类的文明,风雨中飘摇
繁华盛世,转眼成空
匆忙的人们啊,请放慢你的心脏
都来听一听,废墟上的乌鸦
所讲述的罗马故事 - Re: 反犹主义和舍内雷尔posted on 09/22/2009
小曼玩儿好,谨防David syndrome:)
佛洛伦萨的冰激凌超好吃,不是soft serve,比较solid的那种。 - Re: 反犹主义和舍内雷尔posted on 09/23/2009
小曼好行。北意大利太重,累着你。 - posted on 09/23/2009
罗马
9.21
西斯廷礼拜堂的壁画,米开朗基罗的《最后的审判》和《创世纪》,是梵蒂冈国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要看上一眼,可是要冒着窒息的风险。因为,小礼拜堂里实在人满为患。
要论画本身,其实,并不如何悦目。密匝的人体群像,悬挂在半空,以当代的审美倾向去看,有点让人视觉疲劳。
十六世纪的人当然不会考虑500年后的人怎么想,看看夏娃的身体,多么臃肿,怎能埋怨基督教的影响力式微?当初行之有效的语义体系已经不符合时尚了。
只需要看看米开朗基罗的画,就明明白白看到,为什么要说“文艺复兴”即是“人的复兴”。说得更准确点,应是“身体的复兴”。《最后的审判》里,形形色色的一百多号人物,几乎全是裸体的,而那一个个身体,都是宗教与艺术相结合的一套语义系统里的“词汇”。它们的主要功能,是叙述和定义。
美好的身体与纯洁的灵魂相结合,罪恶的灵魂所付的皮囊也必然是恶相横生的,人的身体成了定义善与恶,美与丑的媒介。端坐在中央的基督,体魄魁梧,骨骼挺拔,姿态举止充满力量与风度;
是的,这思想源自古希腊,所以他们自称古典主义。有趣之处在于,同样是尊崇身体的美,古希腊人的初衷也许是为了强身健体,以应付那战火频仍的时代。而中世纪后的身体复兴,却与宗教结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既是共生,也是叛逆。
当代西方人如此讲究健身和运动,很难说,是否深埋于他们文化之根里的宗教情意结在发挥影响力。
据说《最后的审判》里,米开朗基罗在画基督其中一个受到剥皮之刑而殉道的圣徒时采用了自己的面孔,这位天才横溢的大雕塑家和画家也有常人心性。既然如此,若在下地狱的群像里出现他的冤家,我丝毫不觉得意外。
9.21
Trastevere区的圣母玛丽亚教堂是罗马现存最古老的为纪念圣母玛丽亚而建的教堂,它前面有个小小的广场,广场上有一喷泉。七年前,这个地方游客稀落,清静无为,现如今却熙熙攘攘,颇得人青睐。小教堂人气升了,通向它的那条小路也随之兴旺,除了原来就有的那两家服装店和雪糕小吃店,多了不少时髦餐厅,其中一家还在门口挂一串串的红辣椒干,像我们这边西北的农家院子。
依然有人在广场演奏音乐,这一次,是个弹吉他的女孩,胖胖的。
9.21
从竖着图拉真圆柱的威尼斯广场出来,我们拾阶而上,很快就钻入一条窄窄的巷子,Via Panisperna,那是它的名字。这条形如巷子的路沿着坡度起伏连绵,从它的开始,能看到它的尽头---圣玛丽亚教堂就矗立眼前,仿佛手轻轻一挥,拱顶上的云彩也飘逸起来。
这条纵向的巷子被横向的小路切分成许多段,走到与Via del Serpenti交错的路口时,我们俩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向右边,路的尽头是残缺的斗兽场。远远看去,真像一枚指环,石砌的指环。
我在路口驻足,记忆的一块碎片被激活。我转过头去对H说,我想起来了,这条路,我当年走过,走到这个路口时,也像现在一样,看到了斗兽场,就直奔它而去了。我说的是七年前的事,那是我第一次来罗马,不看地图,在纵横阡陌的城市里乱走。
H端起相机说,那我拍一张照片,你以后好回忆,别再忘了。说完,咔嚓一声,一个记忆的画面,就脱离了朦胧的意识世界,成了现实存在。
明天,我们便离开罗马。
9.22
清晨,把行李收拾好,就去办理退房。巴多不在柜台,换了另外一位神情严肃的老先生,和巴多一样,头发都花白了。Di Renzi这家旅馆在Termini附近,却很安静,它藏身于一个小院子里,占了两层楼,大概有十几间客房。那么多年过去了,房间依然干净,明亮。
办完了退房手续,我看着墙上挂的蝴蝶标本,问严肃的老先生,墙上这两个用框固定着的蝴蝶,放了多少年了?起码七年了吧,我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老先生很意外,问我,你以前就来住过?我点点头。他又问,我当时在吗?我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不好意思。
离开时,我想,对于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先生而言,七年实在不算什么,更别说,这历史悠久的罗马城。几千年的人来人往,对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又何苦哀悼那盈盈岁月。 - Re: 反犹主义和舍内雷尔posted on 09/23/2009
喀喀,我不看,我看过了~~
省得念念不忘。 - Re: 反犹主义和舍内雷尔posted on 09/24/2009
这罗马我还想去呀,本来是今年冬,让给了西班牙。
小曼随身带电脑?不用那么累嘛。我出门去玩,最怕上网,一上网就
被无形的网网住了,唉! - Re: 反犹主义和舍内雷尔posted on 09/24/2009
离开罗马是件挺困难的事。。另外印象比较深的就是罗马帅哥,不知道xiaoman拍到没有。长得帅不要紧,服饰潇洒,风度迷人。 话说回来,所见过大部分意大利男人的着装的确是good taste,色彩、线条、质地,美轮美奂,无可挑剔。 - Re: 反犹主义和舍内雷尔posted on 09/24/2009
okay..next time I will talk about Italian men..I like their taste on cloths too.. - Re: 我也要去意大利了posted on 09/30/2009
小曼,我也要去意大利了, 如果我能够
- Re: 我也要去意大利了posted on 10/01/2009
老圣,哈,祝你好运! - Re: 我也要去意大利了posted on 10/03/2009
小曼我是一直很佩服的。这么小就一直在行万里路,读完卷书。打错了,应该是万卷书,但也挺好。我就老读不完。呵呵。 - Re: 反犹主义和舍内雷尔posted on 10/03/2009
谢谢小曼, 也很羡幕浪迹世界的小曼。
等着意大利帅哥的照片。
还有意大利秋天的暖暖的地中海的圆月, 不会如四月春天的清冷圆月那样催人泪下吧, 这时听的不是Brahm而是Vivaldi了。
要被慧元妹妹说了, 哼 Vivaldi?
小曼wrote:
"唯一能让心揪紧的只有勃拉姆斯和天上的明月。
今晚的月亮很圆,圆得让我落泪。 "
- posted on 10/08/2009
9月29日
今天,我们在布达佩斯。
为我们准备了床铺的Jimmy来自荷兰,这一头卷发的男孩刚失恋,厨房里的白板贴满了纸条,都是过客所留,有的说Jimmy和他的2night home是布达佩斯唯一让人愉快的,这听起来不太妙。有的留言抬头则写给Jimmy&Kata。
我转过头去看着Jimmy说,那么,她叫Kata?他苦瓜着脸,说是的,但已经走了,不过,我们依然是朋友...然后,又咧嘴一笑。他让我想起意大利电影《美丽人生》里的男主角,幽默风趣,而且,待人极亲切热诚。
如果你是个Backpacker,要来布达佩斯住上一段时间,Jimmy的2Night Home是绝好选择,它让人产生“在家”的感觉,仿佛住在这里的都是family。此刻,他就扔下旅馆不管,和波兰人到附近酒吧打美式桌球去了,临走前,让我们一起去。我说,你安心去玩吧,我帮你看家。他大笑,说,好,那我现在雇用你了。
Vaci Utca 73外的世界却迥然不同。布达佩斯当然美得极致,处处皆是风景,我给自己的明信片上写,这是一个充满艳遇的城市,随便一个角落,都有可能遇到施特劳斯或者维瓦尔第。音乐是这座城市的灵魂。每一座教堂都有音乐演出,从豪华的斯蒂芬大教堂到Vaci Utca上的无名小教堂。Opera House的节目单上则有瓦格纳的作品。
音乐之外,这座城市的建筑和布局和她的地势配合得天衣无缝,宽阔的多瑙河分开了布达和佩斯,布达地势高,依山而立的宫殿城堡林立,气度不凡。而佩斯的议会大厦和斯蒂芬大教堂则夺目耀眼,犹如两颗明珠。
城市美得不可方物,但她的人民却没有笑容。
我不由得想起《荣耀之子》,讲述1956年匈牙利革命的一部电影。这个脱离苏联阵营二十年的国家,至今,依然残留着极权制度统治下的某些气质--人们自我封闭,拒绝交流。仅在布达佩斯,才会遇到对游客的求助避而不答,视若无睹的情况---但我能理解他们,一个坏制度所造成的影响,二十年又如何根除得了!我们的文革都过去三十年了,其遗风尚在。
去时髦俗气的Manzer吃饭前,我们特地前往参观前秘密警察总部大楼,现在的恐怖博物馆(Terror Museum)。当年,那些参与革命的烈士有不少在此处受到秘密审讯和遭到监禁,直到被执行死刑。
博物馆的外墙被称为英雄墙,因为上面挂了部分因参与革命而牺牲的死难者照片。
"They died for you......",离开博物馆后,这句话一直缭绕我心头。
理想主义者的宿命无法摆脱,但社会不能缺少理想主义者。没有信念,一个殉道者如何相信自己死得其所?
这是个没有信念的时代,这个时代没有理想主义者。
- posted on 10/08/2009
10月1日
我不曾想到维也纳竟如此现代化。从西火车站走出来,满街的现代建筑和时尚广告,如果不是咖啡馆门前写满德文的餐饮广告,我会以为自己到了广州。
布达佩斯的余热一下子就被维也纳的秋凉所驱赶,身上薄薄的毛线背心显然无济于事,不过,只要想起贝多芬近在咫尺,怯意全消。这多瑙河岸吹来的凉风,也曾拂过贝多芬骄傲倔强的脸呢。
维也纳的消费果然高,去布拉格的火车,不过三个半小时的路,竟要59欧元,比我们在意大利坐欧洲之星还贵。我有点无奈地问卖票的小女孩,奥地利除了OBB铁路公司,还有其它公司吗?业务不熟的小女孩摇摇头,说只有这家。
我想起那个犹太人的笑话--除了地球,还有别的星球吗?我们当然别无选择,只好挨宰吧。
嗯,好吧,坐了那么多天廉价火车,尤其是布达佩斯的火车票,便宜到让人不敢相信,我知道,是我被宠坏了。其实,59欧是个Normal price,毕竟,这是欧洲啊,不能指望它和中国火车票一个价格吧。(既然说到火车票的问题,我又要提供一点信息:欧洲火车票大多数很便宜,而且购买极方便,只要不是国际线路,都可以在自动售票系统购买,尽量不要在网上订购,经过对比,网上订购火车票价格偏高)
Wombats是名不虚传的时髦,尽管欠缺卢布尔雅那的Celica所拥有的辉煌历史--那是一座由旧监狱改造成的时尚青年旅馆。它的酒吧到了晚上很吵闹,几乎是拥挤不堪。金发白肤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打美桌。昨晚,三个十来岁的男生凑在一起打,我闲来无事,就在一旁观战。结果,没过多久,就看不下去了,因为,他们打得太烂了,而且,每打一个超级烂球,这三个男孩不约而同地就朝我看。
天,我怎么好意思眼睁睁地去看他们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我还是闪吧。
今天清晨,才七点多些,我们就爬了起来,要去中央公墓看贝多芬了。H惦记着拍照,走得比我早。我在旅馆吃过早餐才出门,脚步一迈出去,就踌躇不前。又冷又下着毛毛雨。
心一横,不管了,走吧。于是,匆匆忙忙赶去地铁站,搭上U3往SIMMERING去,也不知坐了多久。出了地铁站,一下子茫然,找了个年轻人来问,压根不知道中央公墓。
作为一个维也纳人,不知道中央公墓,只能说他们家的家境应该是很一般的,所以未能在墓地谋求一个风水宝地。中国人倒是省心了。
后来,还是一个公交车司机门儿清,让我去坐Tram 6。Tram 6的司机也许是猜到我去中央公墓无非奔着贝多芬去,所以,让我在公墓2号门下车。从这里进去,不用二百米,在一个特地为音乐家所开辟的清静地,就躺着我们亲爱的贝多芬,举世无双的贝多芬国王。
他的邻居,果然是王子舒伯特,更远一点的,还有我亲爱的勃拉姆斯。
中央公墓很安静,偶尔有不识好歹的麻雀飞过,它们哪里知道,这片芳草地下有三颗最纯洁至善的灵魂。安息吧,来自音乐王国的巨人们。 - posted on 10/08/2009
10月9日
深夜,2点35分。此处的黑夜也比欧洲的黑夜,要焦躁一些,我想,与远处传来的车轮滚滚无关,是低纬度地区的闷热,不让人排空内心。
在路上时,H略带羡慕地说过几回,你可真能睡啊,无论在哪,倒下来就能呼,一呼就是天亮。他睡眠不踏实,半夜常醒来,徘徊,如孤魂。
天生,就属于江湖中人,适合游走,哪有什么办法?昨日,在卡航的盒子里关了14小时,听了半部“费加罗”,看了东邪西毒终极版。还真喜欢!爱死张曼玉那风华绝代的美,也爱那心中无碍,因简单而直接,刀快无比的周伯通同学。
一念油然而生:若是男儿身,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武林人士都在中原啊,你让他们来岭南地区看看,此地的黑夜都能闷死个人,还谈什么刀光剑影,长啸山林。
在外流窜期间,不断地被一个问题牵引:旅行,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说,一场旅行像一场电影,是生命中的“刻意虚构”的部分,那么,这个问题就像旁白,总将你引向银幕下的现实。
不记得是在维也纳还是布拉格,我曾以为自己找到答案,我和H说,旅行是为了寻求真相。我们都是Truth-seeker。这一趟欧洲旅行,比七年前的那次,已经绝然不同,浪漫主义已告别,现实主义在赤裸裸地走来。
是的,走在颜色纷呈的人群里,各种肤色、头发、五官、身形、气质、神情、服装.....各种各样的人,尽管他们的国籍身份地位职业性格等千差万别,在我眼里看来,却都是赤裸裸的“人”。
一切的帷幕和面纱,都被撕毁。20天里,我看过多少双眼睛?不计其数。快乐的,忧伤的,呆滞的,神采奕奕的......但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而快乐,为什么而忧伤。嗯,忧伤的眼睛太多了,尤其在意大利,没有哲学支柱的国度,人们太容易为失去美食和华服而忧伤的。
世界,已毫无秘密。我心里知道,自己在一部分陌生人眼里,也同样是赤裸裸的,他或她看穿我,正如我看穿他们。
依然昂首挺胸,脸带微笑,从容自若地在世界中穿行,虽没有锦衣华裳,不是王公贵胄,却不妨碍我继续行走,接近你,或者,被你接近。
都是漂泊的孤岛,管它荒芜荒凉还是火树银花,在中央公墓混到豪华套房又若何,鸽子要在你碑头上拉屎时,任谁也挡不住。 - Re:posted on 10/08/2009
玛雅问我国内网友能否上玛雅,我今晚试了试,情况不乐观,确实不容易上,刚下载了最新自由门。
特此报告。
笨笨,你一哄我,我就找不着北了。明天出门就撞墙。:)))
草叶,意大利帅哥,晕啊,我都没拍呢~~太多了,拍不过来嘛。 - Re:posted on 10/08/2009
玛雅问我国内网友能否上玛雅,我今晚试了试,情况不乐观,确实不容易上,刚下载了最新自由门。
特此报告。
笨笨,你一哄我,我就找不着北了。明天出门就撞墙。:)))
草叶,意大利帅哥,晕啊,我都没拍呢~~太多了,拍不过来嘛。 - Re:posted on 10/08/2009
xiaoman wrote:
笨笨,你一哄我,我就找不着北了。明天出门就撞墙。:)))
真有本事,还想学舍斯托夫《以头撞墙》啊。呵呵。我走了。回家做鱼去了。
- Re:posted on 10/08/2009
终于落窝了? 倒时差呢?
意大利帅哥算个球啊,错过观看女民兵了吧,小曼损失太大了:)
xiaoman wrote:
玛雅问我国内网友能否上玛雅,我今晚试了试,情况不乐观,确实不容易上,刚下载了最新自由门。
特此报告。
笨笨,你一哄我,我就找不着北了。明天出门就撞墙。:)))
草叶,意大利帅哥,晕啊,我都没拍呢~~太多了,拍不过来嘛。 - Re: 60分钟posted on 10/08/2009
小曼有照片吗贴出来看看。 - posted on 10/10/2009
这是一个充满艳遇的城市,随便一个角落,
布达佩斯就该改名儿叫“艳遇”,从前一场艳遇就是在那里发生的,我住在Buda这边山上的一个pension里。的确很美,十来年前去的,破败的美,刚从共产中脱身出来,满身枪痕弹痕,仿佛是个刚逃脱魔爪被凌辱过的女人。比欧洲其他精品城市实在,对穷学生来说价廉物美。我是半夜三更去那个大教堂的,那个时候没有围墙。去看歌剧了吗?还那么便宜吗?记得才是14个美金左右就能坐在最贵的那个包间,看的是匈牙利人用法语唱卡门,他们穷,但穿得气派高贵,个个气宇轩昂。布达佩斯像小时候的旧上海,尤其是那些角落里的街巷仿佛上海的弄堂。
那些照片纪念品都不在了,只存着半张美元票子,另外的一半在他手里。我一直留着的,谁知道呢,这天下到处是miracle,说不定哪天呢,他留不留着都不要紧。
小曼帮我搜索回来记忆。
我和H说,旅行是为了寻求真相。我们都是Truth-seeker.
那小曼怕不怕最终找到“赤裸裸”:)
- posted on 10/11/2009
10月11日
马拉之死
在开始讲故事前,先来看一幅画:《马拉之死》。此画,据说存于卢浮宫,可诡异的是,我10月5日进卢浮宫时并未看到此画,按道理说,如此一幅名画,即使不能与尊贵的德乔孔多夫人共享荣光,至少也该跻身于《自由女神引导人民》与《大宫女》之中吧。
雅克-路易.大卫有比之更重要的作品--《皇帝拿破仑一世加冕》和《萨宾妇女》,也许就是马拉之死不能堂而皇之地摆在显眼处的原因。
马拉生于1743年的瑞士,死于1793年的巴黎,是个长袖善舞的人物,既是宫廷医生,又是物理学家和法学家。法国大革命爆发后,他立刻投身政治,写了不少引导舆论的文章和书,后来还出版报纸,专门煽动法国人对贵族和皇族的愤恨,同时大肆宣扬暴力革命的正义性。而他最有代表性的言论是“割下五六百人的头颅就能保证你的平静、自由和幸福。虚伪的人道束缚了你的手脚,压制了你的斗志,因为这样,你的千万个兄弟就会失去他们的生命”。
后人称他为煽动叛乱者。
马拉据说是个“个子矮小、形体畸形、面容丑陋”的家伙(short in stature, deformed in person, and hideous in face)。他还患有学名为“疱疹性皮炎”(dermatitis herpetiformis)的皮肤病,必须每日花不少时间泡在掺有药水的浴盆里以缓解病痛,因此,大多数时候,他也是在浴盆里处理各类与革命和政治有关的事务,例如记下可疑的“反革命分子”名单等。
让马拉死于浴盆的女子叫夏洛特.科黛,据说是一个自学成才的政治女青年,她母亲是贵族后裔,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去,她父亲只好把她送到在诺曼底的姑母处,她在当地一个修道院里读了许多伏尔泰、卢梭的著作,完成了政治启蒙,拥有了温和的民主思想。科黛虽不是保皇党,但她不能忍受血腥的镇压,包括让法王路易十六上断头台和1792年的大屠杀(总计约一千二百名多数属触犯普通法而被捕的罪犯未经审判便被屠杀),对于当时法国血流成河的革命暴乱事件,她认为马拉是元凶之一,他的煽动言论,让法国社会动荡不安,也让许多无辜的生命葬送断头台。
出于这种憎恨,1793年的7月12日,科黛爬到马拉所住的那栋房子的二楼,要求见马拉,遭到贴身仆人的拒绝,理由是先生病了,不能见客。第二天,科黛再去,同样遭到拒绝,而这回,在浴缸里躺着的马拉听到外面传来的女子声音,就让人给她开门。进去以后,科黛坐在浴缸旁的小凳上,对马拉说,先生,我有一样东西,它能打动你心。然后,她就拿出一把短剑,直刺马拉心脏。
事后,科黛没有逃跑,静待抓捕。据说,在“革命法庭”受审时,科黛是这样为自己刺杀马拉的行动辩护的:
问:“你为什么要刺杀马拉?”
答:“为了平息法国的暴乱。”
问:“这件事你计划很久了吗?”
答:“从5月31日国民代表被处死之后我就有了这种意图。”
问:“那么你是从报纸上知道马拉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吗?”
答:“是的,我知道他在扰乱法国……”
接着,她就像罗伯斯比尔要处死路易十六国王时说的,大声说道:
“我是为了拯救十万人而杀了一个人,我是为了拯救无辜者而杀了大恶人,为了使我的国家安宁而杀了一头野兽,在革命前,我就是共和派,我从来就是精力充沛,无所畏惧的。”
1793年7月17日,夏洛特·科黛被送上断头台。
故事讲完了,我不能说它是精确的,因为,我发现这个刺杀的经历有许多版本,细节都不一样。甚至是对马拉之死,法国人民的态度也存在差异。同是雅各宾派的雅克-路易.大卫本来就是马拉的好友,常到他家中商量政务。事件发生后,他马上到了马拉家中,开始着手创作《马拉之死》,几乎是将他描画成殉道的圣人,一个受难的英雄。而另一位影响力相对较弱的画家波德利却创作了一幅《刺杀马拉之后的科黛》,则将科黛塑造成一个英勇无惧的不凡女性。
这一段历史,应是不少人所知晓的,我之所以对它产生兴趣,其实,与一本书有关--《Walks Through Lost Paris》by Leonard Pitt。要说这本书,还得先介绍巴黎赫赫有名的莎士比亚书店,在LP手册里,高居巴黎“十大必看”之亚军。这家书店历史悠久,亨利米勒称它为“图书的仙境”,但真正让它成为传奇的是1922年莎士比亚书店出版了《尤利西斯》,当时,根本没有其它出版商愿意付梓这本现代派文学之高峰。1941年纳粹关闭这家书店前,它是海明威笔下“迷惘的一代”聚会地点,而在1951年重开后,又吸引了一群“垮掉派诗人”。可以说,这家书店,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和文学是没完没了的纠结。
巴黎的第二天上午,刚在拉雪兹神父公墓拜访完王尔德同学,文学的兴致正盎然,转身就来寻觅这家传奇书店,感受一下诗人们遗留下来的气息,其实,他们离开并没有多久呀。
历史类书籍是放在书店的第一排书架,而我正好想找点与法国大革命有关的书,就驻足不前了,而这本《穿行逝去的巴黎》,被放在书架前的当眼处,显然是书店的重点推荐。
我拿了起来,翻了几页,原来是讲逝去的巴黎街区。作者是个美国人,曾旅居巴黎多年,后来因缘巧合,他发现自以为历史悠久的巴黎街区,只有区区一百来年历史,我想,这真相让他有点吃不消,随后,他一头埋进了国家档案馆,翻大量的旧资料和影像档案,东拼西凑,终于将那个失去的巴黎找了回来,再结合今日巴黎,成就此书。
确实是一本很适合即将造访巴黎的旅行者观看的书。
(附图:莎士比亚书店)
今晚,读到34页的“Rue de l'Ecole de Medecine”。这是一条街名,与Haussmann大力建造的Saint-Germain大道相交错。这条不显眼的小巷,却曾是污血横流之地,也是赫赫有名的谋杀马拉事件的发生地。因为,当年,马拉就住在这条街上。他的房子可以在下面这幅图中看到,就是街的尽头,那栋带尖尖角楼的房子。房子在马拉死后依然屹立,一直到1876因扩建医药学校而被拆除。
不过,马拉却不是这条街最有名的住客。那个最有名的住客是丹东,他的邻居。请留意左边那些带有拱形窗的建筑,革命者丹东同学和他的妻子Gabrielle就住在其中的一座二楼。这条街因丹东而得名,所以后来在小广场竖了一座丹东的雕像,那条街上还有一家丹东咖啡店,几乎上百年历史,有幸避过Haussmann的辣手而存留至今。据说,司法部长丹东被政敌以叛国之罪逮捕,并送上断头台时,对罗伯斯庇尔说过这样的话:我失去头颅的同时,这个国家失去了它的理性。当它的理性恢复时,也就轮到你的人头落地了。(I lose my head at the moment that the Nation loses its mind.When it recovers,you shall lose yours.)
这条街除了丹东和马拉外,还住了另一位与法国大革命息息相关的人,他是一名狂热的律师,名字叫Camille Desmoulins,正是此公在1789年的7月12日,率先在Palais Royal garden发表了他的公众演说,号召人民武装起来攻打巴士底狱。
他也上了断头台,黄泉路上做伴的,还有他年轻貌美的妻子。
十八世纪,法国的断头台还真没闲着啊。
- posted on 10/11/2009
如果有人热爱法国香颂,应能听出博客正在放Edith Piaf的歌,法国一代名伶歌后。一把嗓子,唱出多少人世苍凉凄美,而她本人的经历人生,又如此传奇!
我知道,她是许多女性心底的偶像,不为别的,就为了万千宠爱在一身,还有,能奋不顾身的去爱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
作为一个歌手,她很出色;作为一个女人,她却不完美。维基百科里形容她“说话粗俗,个性爽朗”。这是能想象得到的,从小酒馆里出道的歌手,不可能对着吵吵嚷嚷的顾客说文绉绉的话,那样子是没前途的,没有几个小酒馆的顾客乐意看到一个歌女比自己还有教养。
何况,Piaf也实在做不到。一个人的成长经历决定了很多事情,可以追随终生。仪容、服装、举止、谈吐、教育.....这些方面,如果有条件,都能改善,但那自小缺乏安全感所造成的防御性心理和自卑感,喜欢索取,不喜施与的心态,都是难以摆脱的。而“Piaf生于巴黎一个贫困家庭,父亲是马戏团团员,母亲是街头歌女,父母离异后,母亲无力抚养,父亲参军,只好让她跟着一个经营妓院的亲戚在巴黎长大,从小接触最底层的人群”--引自维基百科。
贫穷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因贫穷而滋生的那些性格和心态,那是人生的定时炸弹。一个女人,得多么坚强和睿智,才能将那些小刺一根根拔掉,从此获得宁静、自在和幸福?无论如何,周旋于名利场是最没希望的一条路。
与生俱来的不幸和瑕疵,Piaf无法抛弃,可她的一生,已尽了最大的努力,没有辜负上天的厚意,把她的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为世人带来美好的歌声。做到这点,Piaf也就谁也不欠,只有我们欠她的。
我们的脚下,都有个废墟,而文明与美德,是由那些能够拍拍衣裳上的灰尘,然后从容自若地在废墟上站起来的人所创造的。世故的法国人深明此理,才为这个有伤风化,至死不能获得罗马天主教宽宥的女人举行了国葬。
下葬当日,巴黎的交通全线瘫痪,超过四万巴黎市民涌去拉雪兹神父公墓来为他们心中的偶像送别。
巴黎的第二天,秋雨霏霏,我撑着一把小伞在公墓里寻寻觅觅王尔德的身影,却在无意中与她相遇,与她做伴的,是另一个我深爱的歌手--Henri Salvador。
唉,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思。
- Re: 60分钟posted on 10/11/2009
呵呵,老瓦,阅兵才不要看,宁愿看帅哥。今天又失眠了。还没倒过来呢。
MOAB,有照片,但我担心这边可能放不了多少,上片子太折腾了,我上面两个日记是尝试了很多次才能上去。而且我发现现在发照片限制在每张30k,这样还能上照片吗?
玛雅,赤裸裸就赤裸裸吧,谁怕谁啊。匈牙利,没有听歌剧,满街都是乐师在演奏音乐,已经很享受了。。 - Re: 60分钟posted on 10/12/2009
小曼,我了解到的马拉皮肤病是逃亡皇家卫队中藏身地下管道的粪便
中而得的,这一线,也是维也纳:
http://www.mayacafe.com/forum/topic1sp.php3?tkey=1214934390
好好休息倒时差!青冈去台湾啦,替我跟他问个好。
- posted on 10/12/2009
小曼,
很喜欢你这篇游记,不知是人老了, 还是啥原因, 这个游记说出了一种真实的脱去浪漫的旅游感受,不错的"赤裸裸"。
关于马拉,JAMA 1992 六月刊封面就是马拉之死, 引起有些人读者写信去说他们不能将刊物放在诊所, 因为太不雅观, 病人和孩子们不宜。
"
To the Editor.
—Come on, cut the artsy smut covers.1I cannot display this issue in my home, my office, or my study.
If you have really run out of artwork, I will gladly supply works created by my children, aged 9, 8, and 4 years. Or maybe you should do what other journals do: put the table of contents on the cover. Or do you really prefer stiffs and nudes?
These letters were shown to Dr Southgate, who declined to reply.—ED. . "
xiaoman wrote:
10月9日
在外流窜期间,不断地被一个问题牵引:旅行,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说,一场旅行像一场电影,是生命中的“刻意虚构”的部分,那么,这个问题就像旁白,总将你引向银幕下的现实。
这一趟欧洲旅行,比七年前的那次,已经绝然不同,浪漫主义已告别,现实主义在赤裸裸地走来。
都是漂泊的孤岛,管它荒芜荒凉还是火树银花,在中央公墓混到豪华套房又若何,鸽子要在你碑头上拉屎时,任谁也挡不住。 - posted on 10/16/2009
我知道的版本: 科黛遭到马拉两次拒绝会见后第三次去马拉家, 说有反对派谋反的人名单向马拉报告, 这才被马拉召见. 另外, 科黛死后. 她的尸体被尸检查看是否她是处女, 因为雅格宾进步党人不相信刺杀行动是一个文弱女子孤单单的行为, 一定有男人在她背后支持. 尸检结果她是处女. 她是没落贵族出身,在修道院里长大, 只爱好读书.
马拉是雅各宾党的主要头目. 雅各宾派当时杀人如麻, 主要就是他具体领导的. 他写过,为了人类的最终幸福, 每天应该砍掉xx万人头. 大革命的短暂时间内,好像是几十万人头落地. 科黛刺杀马拉, 就是想阻止这种恐怖的杀人. 她的刺杀行为当时不得人心. 她上断头台的时候,围观市民群情激愤. 后来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歌颂, 被誉为刺杀天使.
从文化角度看, 各个文明总是不乏有女性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为某种正义献身. 圣女贞德,秋瑾等.不知烈女邓玉娇是否也算一个. 这倒是我所感兴趣的.似乎女性更是道德正义的守护者. 自由者,女神也. 男性似乎是道德正义的创造者. 男性创造后,由女性来捍卫. 我的这个伦理学判断怎么样?
xiaoman wrote:
10月11日
马拉之死
在开始讲故事前,先来看一幅画:《马拉之死》。此画,据说存于卢浮宫,可诡异的是,我10月5日进卢浮宫时并未看到此画,按道理说,如此一幅名画,即使不能与尊贵的德乔孔多夫人共享荣光,至少也该跻身于《自由女神引导人民》与《大宫女》之中吧。
雅克-路易.大卫有比之更重要的作品--《皇帝拿破仑一世加冕》和《萨宾妇女》,也许就是马拉之死不能堂而皇之地摆在显眼处的原因。 - posted on 10/16/2009
09-10-16
大革命前的法国之所以是学术自由思想宽容的法国,与一个事实密切相关:巴黎之外都是外省。因此,全法国的人才削减脑袋都要往巴黎去,去了自然到处递名片,结交贵妇人。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加上法国国王本身只是个大贵族,王权又不如我朝集中。
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关进巴士底狱一年半载,趁着国王心情好,贵妇人一边轻摇小香扇,一边在国王身边咬咬耳朵,又放出来了。
何况,还有那些个英、俄政府,无事生非,眼红法国的人才济济,整天潜伏,有待时机好挖墙角。
如此光景,国王也不好太执着,有个台阶,就马上下了。
伏尔泰之所以是伏尔泰,我看,就因为他结识的贵妇人多。另外,也有资本啊,不仅思想深刻,最重要是风度翩翩,长得比贝克汉姆还帅。贵妇人能不心软心疼吗?---看《带一本书去巴黎》有感。
- Re: 看《带一本书去巴黎》有感posted on 10/16/2009
老圣现在看贴也不仔细了~~ - Re: 马拉之死posted on 10/19/2009
老圣和小曼所言有误。法国大革命雅各宾断头台,断头有几千,威尔
斯引卡莱尔说五六千,都是有头有面的。几十万,不确。
- posted on 10/22/2009
xiaoman wrote:
老圣现在看贴也不仔细了~~
原来我们说的是同一个版本. 是我表达不当, 抱歉. 不过,不是不认真,而是过于认真.我原本只想指出一个微小细节上的不同,结果说了一大堆相同的东西.我对那段历史也非常感兴趣.印象中,你这一贴还是我在咖啡里看到唯一专门谈法革的帖子, 岂敢不认真. Moab也说我看他图片的帖子不认真. 其实也是过于认真,才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他简写的注解意思而已.
xw wrote:
老圣和小曼所言有误。法国大革命雅各宾断头台,断头有几千,威尔斯引卡莱尔说五六千,都是有头有面的。几十万,不确。
xw指出的"几十万人头落地"说法不实的问题,他是对的. 但确实是有这么说法. 所以,我要解释一下. 上断头台的肯定不是几十万. 如果是几十万那样的话,就是三班倒24x7,断头台也可能忙不过来. 整个法国大革命所杀的人也不都是雅各宾派干的. 雅各宾派内部也互相残杀. 象罗伯斯庇尔把战友丹东那些人送上了断头台. 罗又被热月党人送上了断头台. MSN的百科全书给出的数据是这样:
Reign of Terror 期间:
1. Executed with Trial: 17,000
2. Executed without Trial: 12,000
3. Died in jail: "thousands"
4. TOTAL: 40,000
所以, 说雅各宾杀几十万人是不对的. 但是,整个大革命期间,作为革命的一方包括第一共和对反革命的一方的对抗中, 有几十万被杀也是历史学家的一种说法(25万,30万和40万的说法). 革命党(共和党人)用大炮轰,用火烧等集体处死反抗的一方是历史事实. 而且后来人们发现了当时革命的一方有人口灭绝指示的证据. 罗伯斯庇尔也曾经主张法国人口应该减少三分之一. 阿克顿(就是说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的那个)当年在英国专门教法国大革命这门课. 他的这门课是学位考试最后必考的核心课程. 他在这门课的讲义”法国大革命讲座” (Lectures on the French revolution, Lord Acton)是相当有名的历史文献. 里面对大屠杀有非常详细的介绍(网上有此书). 这里还有一篇Vendee大屠杀的介绍(死人几十万的大头来自vendee反抗). 那里的一些人至今拒绝参加法国大选. 历史的伤口还是很深的.
http://www.lewrockwell.com/orig5/masson1.html
当然,我比较偏重古典自由主义的东西,他们大多对大革命的看法是否定大于肯定.也许不免把一些事实的原因推向给革命的一方.据说对大革命的看法 是肯定大于否定,还是否定大于肯定, 目前在法国是一半vs.一半.不知道这是不是准确的统计.
- Re: 看《带一本书去巴黎》有感posted on 10/22/2009
老圣,你说真的?这是咖啡里第一篇开讲法国大革命的?
那我改天来讲讲,从巴黎回来后,我就对法国大革命很感兴趣,最近在读米涅的《法国革命史》,还有一本书,是历来学者对这次革命的种种分析,从各方面。我在巴黎莎士比亚书店买的。
等我把这两本书读完,估计也可以写一篇读后感了。 - posted on 10/22/2009
大革命还得细论,那时还有国际战争,雅各宾也不象英国人说的一无
是处。法国大革命期间,英国浪漫派可兴奋啦!
每翻开一本历史,我都要看论法国大革命。不是1848和1870年那些
革命,是1789到拿破仑崛起前。要说雅各宾期间,真是几千人,这个
在伊甸曾经讨论过。看历史学家论法国大革命,左、中、右一眼即明
,比如威尔斯就是左倾的,故而他同情法国大革命。
我只想把法国大革命切实化,看小曼读完了怎么写。记得威尔斯说法
国大革命断头的人,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一天战场上的伤亡就超过其几
倍,用这样的视角看问题,就忽略了有头有面,还有和平时期的序秩
。但法国大革命期间,欧洲王家势力猖狂,国际战争。欧洲王家在这
种问题上都讲联姻,确实,他们之间也都有联姻。 - posted on 10/23/2009
我是说自我来cafe以来, 没有专门发帖谈这个话题的. 老贴我还没有查. 你写吧. 象xw所说的左中右观点, 要介绍的平衡些. 然后是自己的看法,如果有的话. 我记得当年法国大革命200周年纪念搞得还是很隆重的. 邀请参加的中国人士有两个. 一个是崔健. 另一个好像是个跳舞的,我现在想不起名字了.当时,陆肆刚过.
xiaoman wrote:
老圣,你说真的?这是咖啡里第一篇开讲法国大革命的?
那我改天来讲讲,从巴黎回来后,我就对法国大革命很感兴趣,最近在读米涅的《法国革命史》,还有一本书,是历来学者对这次革命的种种分析,从各方面。我在巴黎莎士比亚书店买的。
等我把这两本书读完,估计也可以写一篇读后感了。 - posted on 10/23/2009
无论统计的死人是多少,当时的雅阁宾派,自己的队伍也就三千多人。但是能在全国造成一种极端恐怖的氛围,应该归功于冷兵器和冷血的组织纲领。
照三千人的组织去杀人,而且都是用刀砍,24x7,一共能杀多少呢?
st dude wrote:
我是说自我来cafe以来, 没有专门发帖谈这个话题的. 老贴我还没有查. 你写吧. 象xw所说的左中右观点, 要介绍的平衡些. 然后是自己的看法,如果有的话. 我记得当年法国大革命200周年纪念搞得还是很隆重的. 邀请参加的中国人士有两个. 一个是崔健. 另一个好像是个跳舞的,我现在想不起名字了.当时,陆肆刚过.
xiaoman wrote:
老圣,你说真的?这是咖啡里第一篇开讲法国大革命的?
那我改天来讲讲,从巴黎回来后,我就对法国大革命很感兴趣,最近在读米涅的《法国革命史》,还有一本书,是历来学者对这次革命的种种分析,从各方面。我在巴黎莎士比亚书店买的。
等我把这两本书读完,估计也可以写一篇读后感了。 - posted on 10/23/2009
正在读 David Hume "The History of England". 卷一开头有Hume 在1776年4月写的
自己简单人生自述(他在那年8月因病去世 -“Mr Hume expired”),自述最后坦然谈到自己
的dissolution 将近了。那篇之后是Adam Smith 写给另一个人的一封信,写 Hume在
去世前的一些事。在Hume死前,Smith 曾陪伴了Hume 一段时日。两篇写得都很好,
满是understatement, 但情真意切,两个真的绅士。那些旧书,电子版本都已经免
费了,还是珍宝。想象退休的日子里,晚睡晚起,手上一个kindle 之类的东西,读
那些人的understatements, 就觉得现在时间过得真慢。;-) - posted on 10/23/2009
老瓦 wrote:
无论统计的死人是多少,当时的雅阁宾派,自己的队伍也就三千多人。但是能在全国造成一种极端恐怖的氛围,应该归功于冷兵器和冷血的组织纲领。
照三千人的组织去杀人,而且都是用刀砍,24x7,一共能杀多少呢?
让我们再温习一下法国大革命。老瓦说的也是,雅各宾在国际反法同
盟战争中出炉,况且统治的时间也仅一年:
1793, 6, 2 -- 1794, 7, 27...那时杀人还是用断头台的,新出炉的
快活一刀:)
====
在1793年2月,普鲁士、奥地利、西班牙、荷兰、撒丁尼亚、汉诺威、英国成立了反法同盟,对法国进行武装干涉。然而吉伦特派无力抵抗外国军队,巴黎人民于5月31日 - 6月2日发动第三次起义,推翻吉伦特派的统治,建立起雅各宾专政。
雅各宾专政
雅各宾专政后,平定了被推翻的吉伦特派在许多地区煽起的武装叛乱。6月3日 - 7月17日颁布3个土地法令,使大批农民得到土地。6月24日公布1793年宪法,这是法国第一部共和制的民主宪法,但是由于战争未能实施。7月,改组并加强作为临时政府机关的救国委员会,并把投机商人处决。10月底,他们把吉伦特派及其支持者斩首,包括布里索、罗兰夫人、科黛,美国革命家托马斯·潘恩也被捕入狱。1793年底 - 1794年初将外国干涉军全部被赶出国土,国内的叛乱也基本平息。
1794年3-4月雅各宾内部开始了激烈的斗争。马拉被暗杀,罗伯斯比尔以搞阴谋的罪名处死了雅各宾派中与他政见不和的丹东、埃贝尔等人,使雅各宾派趋于孤立,人民也开始反对恐怖政策。
7月,国民工会中反罗伯斯比尔独裁的力量组成热月党,于7月27日(法国新历共和二年热月9日)发动热月政变推翻罗伯斯比尔并将他斩首。
Here I quote the outline of French revolution(1789–1799):
革命爆发
路易十六在1774年登上王座时,代表法国3个等级三级会议已经有160年没有召开。1789年5月5日,由于财政问题,路易十六在凡尔赛宫召开三级会议,国王希望在会议中讨论增税、限制新闻出版和民事刑法问题,并且下令不许讨论其他议题。而第三等级代表不同意增税,并且宣布增税非法。
6月17日第三等级代表宣布成立国民议会,国王无权否决国民议会的决议。于是路易十六关闭了国民议会,宣布它是非法的,其一切决议无效,命令三个等级的代表分别开会。
7月9日国民议会宣布改称制宪议会,要求制定宪法,限制王权。路易十六意识到这危及了自己的统治,调集军队企图解散议会。7月12日,巴黎市民举行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支持制宪议会。次日,巴黎教堂响起钟声,市民与来自德国和瑞士的国王雇佣军展开战斗,在当天夜里就控制了巴黎的大部分地区。7月14日群众攻克了象征封建统治的巴斯第監獄,释放政治犯,取得初步胜利。这一天后来成为了法国国庆日。..
君主立宪派的统治
资产阶级代表在起义中夺取巴黎市府政权 ,建立了国民自卫军。国王不得不表示屈服,承认了制宪议会的合法地位。此时制宪议会实际上成为最高国家权力机关。
在议会中君主立宪派起主要作用。制宪议会通过法令,宣布废除封建制度,取消教会和贵族的特权,规定以赎买方式废除封建贡赋。 8月26日通过《人权宣言》,宣布“人们生来而且始终是自由平等的”。10月份国王再次筹划利用雇佣军推翻制宪议会失败后,王室被迫从凡尔赛宫迁到巴黎,制宪议会也随之迁来。巴黎出现一批革命团体,其中雅各宾俱乐部、科德利埃俱乐部在革命中发挥巨大作用。
1790年6月,制宪议会废除了亲王、世袭贵族、封爵头衔,并且重新划分政区。成立大理院、最高法院、建立陪审制度。制宪议会还没收教会财产,宣布法国教会脱离罗马教皇统治而归国家管理,实现政教分离。
1791年6月20日路易十六乔装出逃失败,部分激进领袖和民众要求废除王政,实行共和,但君主立宪派则主张维持现状,保留王政。7月16日君主立宪派从雅各宾派中分裂出去,另组斐扬俱乐部。
9月制宪议会制定了一部以“一切政权由全民产生”、三权分立的宪法,规定行政权属于国王、立法权属于立法会议,司法权属各级法院。9月30日制宪议会解散,10月1日立法议会召开。法国成为君主立宪制国家。
法国大革命引起周边国家不安,普鲁士、奥地利成立联军攻打法国。由于路易十六的王后、奥地利皇帝的妹妹玛丽·安东尼特泄露军事机密给联军,使法国军队被打败,联军攻入法国。1792年7月11日立法议会宣布祖国处于危急中。以无套裤汉为主体的巴黎人民再次掀起共和运动的高潮。雅各宾派领袖罗伯斯比尔、马拉、丹敦领导反君主制运动,于8月10日攻占国王住宅杜伊勒里宫,拘禁了国王、王后,打倒波旁王朝,推翻立宪派的统治。
吉伦特派的统治
1792年8月10日,巴黎市民攻下王宫8月10日的起义使吉伦特派取得政权,迫使立法会议废除1791年宪法、国王退位、实行普選制。同时,法国军队和各地组织的义勇军在9月20日的瓦尔米战役打败外国联军。
9月21日,由普选产生的国民公会开幕,9月22日成立了法兰西第一共和国。1793年1月21日,国民公会经过审判以叛国罪处死路易十六。
吉伦特派当政以后,把主要力量用于反对雅各宾派、巴黎公社和巴黎无套裤汉。从1792年秋季起,人们不满他们的温和政策,要求打击投机商人和限制物价。以忿激派为代表的平民革命家要求严惩投机商,全面限定生活必需品价格。而吉伦特派却颁布法令镇压运动。
与此同时,法国军队在1792年10月后已经打到了国外。欧洲各国非常害怕,在1793年2月,普鲁士、奥地利、西班牙、荷兰、撒丁尼亚、汉诺威、英国成立了反法同盟,对法国进行武装干涉。然而吉伦特派无力抵抗外国军队,巴黎人民于5月31日 - 6月2日发动第三次起义,推翻吉伦特派的统治,建立起雅各宾专政。
雅各宾专政
雅各宾专政后,平定了被推翻的吉伦特派在许多地区煽起的武装叛乱。6月3日 - 7月17日颁布3个土地法令,使大批农民得到土地。6月24日公布1793年宪法,这是法国第一部共和制的民主宪法,但是由于战争未能实施。7月,改组并加强作为临时政府机关的救国委员会,并把投机商人处决。10月底,他们把吉伦特派及其支持者斩首,包括布里索、罗兰夫人、科黛,美国革命家托马斯·潘恩也被捕入狱。1793年底 - 1794年初将外国干涉军全部被赶出国土,国内的叛乱也基本平息。
1794年3-4月雅各宾内部开始了激烈的斗争。马拉被暗杀,罗伯斯比尔以搞阴谋的罪名处死了雅各宾派中与他政见不和的丹东、埃贝尔等人,使雅各宾派趋于孤立,人民也开始反对恐怖政策。
7月,国民工会中反罗伯斯比尔独裁的力量组成热月党,于7月27日(法国新历共和二年热月9日)发动热月政变推翻罗伯斯比尔并将他斩首。
热月党的统治
热月党人于10月解散国民公会,成立新的政府机构督政府。恐怖时期结束,但政局仍然不稳。1796年 - 1797年 ,督政府派拿破仑·波拿巴远征意大利取得重大胜利,军人势力开始抬头。1797年立法机构选举时,许多王党分子当选。督政府为打击王党势力,宣布选举无效。1798年立法机构选举时雅各宾派的残余势力大批当选,督政府再次宣布选举无效。这种政策历史上称为秋千政策。
1799年英国又组成第二次反法联盟,以西哀士为首的右翼势力要求借助军人力量控制局面。11月9日(共和八年雾月18日)拿破仑·波拿巴发动雾月政变,结束了督政府的统治,建立起临时执政府,自任执政。法国大革命匆匆收场。
st dude wrote:
我是说自我来cafe以来, 没有专门发帖谈这个话题的. 老贴我还没有查. 你写吧. 象xw所说的左中右观点, 要介绍的平衡些. 然后是自己的看法,如果有的话. 我记得当年法国大革命200周年纪念搞得还是很隆重的. 邀请参加的中国人士有两个. 一个是崔健. 另一个好像是个跳舞的,我现在想不起名字了.当时,陆肆刚过.
xiaoman wrote:
老圣,你说真的?这是咖啡里第一篇开讲法国大革命的?
那我改天来讲讲,从巴黎回来后,我就对法国大革命很感兴趣,最近在读米涅的《法国革命史》,还有一本书,是历来学者对这次革命的种种分析,从各方面。我在巴黎莎士比亚书店买的。
等我把这两本书读完,估计也可以写一篇读后感了。 - Re: 看《带一本书去巴黎》有感posted on 10/23/2009
谢xw的介绍。小曼我端个板凳,要听你讲法国大革命
- posted on 10/24/2009
亲爱的草叶医生,那你得耐心点啦,没那么快有信心落笔的。
先回应一下xw上述的介绍。刚读完路易十六上断头台,最大规模的反法同盟军队正从四面八方集结在法国边境。
与其说雅各宾从反法同盟中崛起,不如说,大革命期间,目前而言最危险的这次战争危机正是他们引发出来。
路易十六不死,英国和西班牙都不会公然和共和国决裂。而可悲的是路易十六之死不过是党派斗争的牺牲品。
雅各宾人为了夺权,为了撼倒那资产阶级代表的吉伦特党人,那些心中尚有道义和法律的国民公会的绝大多数代表,而蓄意将审判路易十六这个烫手山芋扔出来,将吉伦特党人置于两难之地,赞成审判,有违法律,反对,则涉嫌保皇派,立刻被雅各宾人攻击为人民的敌人。人民啊,真是最好的盾牌和利剑。
路易十六的死,颇让我感概。何罪之有,不幸生在帝皇之家而已。不过,他的老婆也确实糟糕一些,妇人之见。
临死前,路易十六读了不少书,尤其是休谟的书,这个,noname可能感兴趣。
- posted on 11/21/2009
冬
2009-11-15
阴阴沉沉
他们的鬓角
和年久失修的老房子
梧桐树下
我和自己作战
对手很强大
冬天
站在她的那边
贝多芬
离我很遥远
欢乐颂已然走调
只听到
乌鸦在独唱
无题
2009-11-21
粉蝶
在月光下舞蹈
一圈,
又一圈
石斛兰的心
变得凌乱
她很羞愧
为胸前紫色的胎记
夜深了
森林,已进入梦乡
(听古尔德有感)
风
亿年前
一个不谨慎的诺言
让风
当了冬天的
车夫,为它赶路
风自北而南
昼夜奔驰
决意与过往告别
溪、河、江、海
拦不住它的步伐
沿途的树叶
为它心碎
南方的太阳
守在路口
因为久候
而抱恙了
躲在乌云里
睡了很多天
- Re: 三首短诗posted on 11/21/2009
这是小曼第一次贴诗歌吗?
秋天的诗意?
喜欢第二首, 当然短诗的意象是我可消化的,所以喜欢。
等你的法国大革命。
- Re: 三首短诗posted on 11/21/2009
这首“冬”有冬意,看来梧桐够南。
小曼以前都写诗的,记得还有一个小蒲,好久不来了。
最近我话不多,感恩节将近,得赶两首诗。
xiaoman wrote:
冬
2009-11-15
阴阴沉沉
他们的鬓角
和年久失修的老房子
梧桐树下
我和自己作战
对手很强大
冬天
站在她的那边
贝多芬
离我很遥远
欢乐颂已然走调
只听到
乌鸦在独唱
- Re: 三首短诗posted on 11/21/2009
最喜欢冬。只是,现在还是秋天啊,你们那里也有冬天?
除了法国大革命,还有欧洲故事呢,再给小曼加加压:) - Re: 三首短诗posted on 11/22/2009
谢谢草叶、xw和浮生读诗。
草叶,要算认真写诗,这是第一次吧。
我们这里,这几天冷死了。太阳也不出来。
xw,梧桐是我想象之物。咔咔。另外,期待你的诗歌!嗯,我最近总算爱上诗歌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上诗人了。(大爱哈,就像我爱贝多芬一样)
浮生,我的欧洲故事不写了。法国大革命,是要找个时间好好想想。我们这里也有冬天啊,就是没有秋天。
夏天冬天两头。但是冬天很短。 - Re: 三首短诗posted on 11/22/2009
我在新墨西哥的大沙漠里没事做,就读法国大革命,一读还读出意思来了。过几天缓过劲来我再写。写出来吓死你们 :-)
xiaoman wrote:
浮生,我的欧洲故事不写了。法国大革命,是要找个时间好好想想。我们这里也有冬天啊,就是没有秋天。
- Re: 三首短诗posted on 11/23/2009
嘻嘻,小曼,就是小爱也不妨啊,何必解释。
July, 我等着心脏吓得停一拍哈。
xiaoman wrote:嗯,我最近总算爱上诗歌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上诗人了。(大爱哈,就像我爱贝多芬一样)
- Re: 三首短诗posted on 11/25/2009
xiaoman wrote:
冬
2009-11-15
我和自己作战
对手很强大
冬天
站在她的那边
分什么大爱小爱的,小曼开始写诗又爱上了诗人,那当然只能是自爱:) 我早就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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