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描述被吸血的感觉非常sexy。

“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尚克劳德·范·达米恩,勋爵。”他自我介绍,却持续着那可怖的表情和语气,“你很幸运,我恰好就是一名夜间行者,你们称为吸血鬼。呵呵。”把我吓得发抖,使得他得意地笑起来,翘起的嘴角下,露出了两颗尖锐奇特的尖牙,“不要怕孩子,你很有气质,我很喜欢你,呵呵。”

我被勒住脖子,艰难地喘气,双手不断地挣扎,可是他的力量大得可怕,我根本逃不开他一只手的束缚。“放开我,放开我。”我喊道。

他根本不在乎我的呼喊,用极其轻蔑而低冷的语气说;“随着科学的发展,愚蠢的人们自认为掌握了一切道理,他们开始屏弃他们的信仰,肆意涂抹着自己的灵魂。象征荣耀的家徽上落满了灰尘,吸血鬼的传说令很多人认为荒诞不经。人类似乎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足以轻视吸血鬼的存在。然而,与这种愚蠢的行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们的族群却一如既往地,在黑暗的角落里啜饮着红色的鲜血。”

他突然放开手,我脱离束缚,急忙后退两步,这个诡异的自称是达米恩勋爵的家伙,好像是在给我演一出恐怖的闹剧,“我不会相信你这鬼话,这个世界好像根本没什么在值得我去相信了,尽管,你长相像极了恶鬼。”我对他喊道,甚至带有讥笑。

“呵呵,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库兰因,不相信这个世界,憎恨这个世界,啊,多像我年轻的时候。”他和缓地说着话,慢慢向我走近,一种无形的压力使我喘不过气来,他那深褐色的眼睛像有一种强大的诱惑力,牵引着我,让我无法转身跑掉。“过来,库兰因,对抗神圣,蔑视人间,其乐无穷啊,我敢说,我们是上帝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看到的族群,呵呵,可能有一点难受,但是很快的……”

这时,他那褐色的眼睛突然变得碧绿,瞳孔急速地扩大,嘴唇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尖锐的獠牙迅速从嘴角冒出来。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快得我根本没有意识的时间,他扑到我身前,双手扳住了我的肩膀和脑袋。

我立刻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双手双脚几乎同时向他击打过去,并大声呼救。

可是一阵刺痛从脖颈上传来,就像针扎一样,在我的脖子上刺了一个孔,紧接着,我感觉身上所有的力量迅速从这个孔里往外泄出。我的手足很快无力地软下去,再也呼不出声音来。

我清楚地听到他喉头咕咚咕咚下咽的声音,一股炽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往下淌。

他贪婪地吮吸着,那一刻我突然变得清醒,吸血鬼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十几秒后,脖子上的刺痛变得麻痒,我的体力早已透支,溶化一般地软下去,可是我却感到舒适异常,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只希望他永远不要停下来。

不一会,我的眼睛都无力睁开,我只听得到自己用力的呼吸和轻微的呻吟,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又是那种接近死亡的感觉。

这时,他才不情愿地把嘴移开,把我扔在地上。我抽搐着,只感到浑身冷得刺骨。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睛,我只想看看他到底用什么方法杀死我。

可是看见,他站在原地,身体颤抖得十分厉害,高扬着头颅,几滴鲜血从嘴角滴落。紧闭着眼睛,神情陶醉。

快来吧,杀死我。我想求他快点动手,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几声干涩的哀号。

他这时才从沉醉中醒转,看了看我,擦掉嘴角鲜血,冲我微微一笑,“你着急了,孩子?”他抬起左臂,把衣袖挽起,把他的手腕凑到嘴边。锋利的牙齿只是在皮肤上轻轻划过,鲜血已经从血管中涌出。

他蹲下来,把流血的手腕凑到我的嘴上。

濒死,惊恐,疑惑,当第一滴鲜血流进我嘴里,一切变得不再重要。

那一股凉丝丝的液体,腥涩却甘美异常。虽然只是一滴,却使我恢复了不少气力。我死命地抱住他的手臂,大口大口地吮吸。就像夏日冰凉的薄荷汁,沁人心脾,我从来没有这样贪婪地吃过东西。

我们两个人的角色突然跳换,我的意识再次清晰,我只听到他重重地喘息、和难过的低吟。

半分钟左右,我的体力已经差不多完全恢复,可我仍不舍他的手臂,双手用力地把它按在嘴边。

他奋力把手臂收回,“够了。”他重重地喘息着,瘫软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欢迎你,我的兄弟。”

我不答,舔尽手上沾有的血迹,这种凉爽的液体像一丝冰线流入我的体内,十分受用。

可是,这时,我的腹部突然剧烈地绞痛起来,那股冰线在我体内各处游走,横冲直撞。

我嚎啕地惨叫,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体内剧烈的疼痛让我生不如死,偏偏意识清楚得很,我听见他在我身边高兴地鼓掌大笑。我来不及去咒骂和憎恨他,只感觉到各个内脏都在不住地痉挛,我大口地呕吐,吐出了这几天吃下的所有东西。

那股冰线继续折磨着我,从腹部一直上升,像一把冰剑一样刺进我的心脏,我手捂着胸口大声惨叫,那一刻我真的宁愿死去。就在这一霎那,疼痛到了极点,却一下子就消失了,接着那股凉爽舒适的感觉重新遍布全身。

我就感觉像脱胎换骨一样,浑身是从没有过的轻松,舒服。我便横躺在地上动也不动,我怕稍微换一下姿势自己就再也不会如此的快乐。

我睁眼,直看着天空,蓝幕一般,像我童年的梦,月亮也朦胧得很浪漫,星光闪烁着,调皮得像情人的眼睛。真美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夜,甚至杂草中蝇虫的鸣叫都是那么悦耳。

“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你可以享受你的最后一个清晨,呵呵,祝你愉快,我的兄弟, 你很快就会见到我。”他说完便转身蹒跚走出了这所破败的院子。

我甚至都懒得回答,双臂枕在脑后,闭上眼睛,继续沉醉在这迷人的夜中……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像烧红的烙铁灼伤我的皮肤,痛觉让我从梦中醒来。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伴着五彩的朝霞,带来一天的和煦的开始。

可是,对我来说,这个世界炽热得像非洲的沙漠,每一束阳光都像一把利刃一样,刺进我的体内。很快我的脸上,脖子,手臂,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烫出了水泡,啊——我惨叫着,喉咙干渴快要冒了火,每一棵树狭长的影子都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我蜷缩在阴影里,浑身剧烈地颤抖,诅咒着这该死的太阳。可是这晚秋的旭日,曾经是多么的可爱。

用不了半天,到了中午我就会被烧死。我抬头看着天,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

就在我认定自己的生命最多还有三个小时的时候一辆搭棚的拉客马车,驶进院子。

车夫是个老农模样的人,他跳下车辕,环顾四周,最后在一棵梧桐树下发现了我。先是奇怪地打量一下我,问道:“库兰因先生?”

我的双目已被烧伤,把手搭在额前,艰难地眯眼看去,那人正用十分古怪的神情等我的回答。

在一个凉爽的早晨,无论谁碰到一个浑身烂疮的乞丐,恐怕都不会有一个喜悦的表情。

我无力回答,把头埋在双臂内,蹲坐在阴影里。

车夫继续和我说:“库兰因先生,范·达米恩大人派我来接你。”

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听到范•达米恩的名字就足够了,我咬着牙,脑袋缩在衣领下,抱头冲出那一丝树荫,以最快的速度冲进马车,迅速把车门重重地掩上。我的眼睛依然刺痛得厉害,好一会才能睁开。我惶恐地环视这个空间,两扇车窗已经被厚厚的黑布封住,不露一丝光线。

没有了可怕的阳光,我镇定下来,坐在背椅上大口喘息,可是喘息是那么的空洞,因为我感到根本就没有气体在我的口腔中进出,我只是在做一项没有意义的扩胸运动。

我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也许,我只能够活在这样的封闭的阴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