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鑫岩·

教育对青少年来说就像精神的哺育,自新中国成立到实行改革开放(1949-1979)的三十年间激进的社会主义思想在教育战线占据了主导地位,因此人们常把这一代人称为喝“狼奶”长大的。如果仔细进行分类的话,可以明显地分为三个阶段,我们姑且称其为毛氏三郎。在未来的四分之一世纪里,这一代人将对中国未来的走向有深刻的影响。

毛大郎出生在四十年代,幼年接受的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教育,我们可以称其为“羊奶 ”。儒家思想有注重个人修养和维护社会秩序的积极一面,同时也有一些消极的糟粕。例如,鄙视生产劳动,强化等级意识和缺乏变革精神。心理学认为,早期的熏陶比晚期的教育对人的影响更深。所以,尽管毛大郎在青少年时期改喝“狼奶”,在行为上有强硬的一面,可是他们的内心还是比较温和宽厚的。毛大郎的命运并不算太差,尽管幼年时经历过国内的战乱,但是,他们的少年时期是在五十年代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度过的,接受过比较完整的中小学教育。其中的一部分幸运儿还在文革开始前完成了本科教育,胡哥和温总就是毛大郎的杰出代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毛大郎是中国的领导阶层。

毛二郎出生在五十年代,号称为“出生在新中国,生长在红旗下”。这些“红旗下的蛋”从幼年到成年一直在喝“狼奶”,因此其革命精神最强。如今年青的朋友对“狼奶”已经比较陌生了,在对其进行批判的同时,我们也应该充分肯定其有益的成分。在美国人们有时也对一些事物进行“脸谱化”;例如,民主党被认为有头脑无脊椎,而共和党则是有脊椎无头脑。“狼奶”给中国人的最大效益就是强化了脊椎,从而才有可能真正站起来。毫无疑问,一部分“狼奶”是从苏联进口的,例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就影响了整整一代人,当时很多朋友都能背诵其中的这段话:“人最宝贵的是生命,而生命对于每个人都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他临死的时侯就能够说:我已把我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当然,那时也有我们国产的“狼奶”,例如“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口号,以及“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的诗句。“狼奶”中洋溢着那么一股冲天的豪情,可是却缺乏温厚的滋养成分。

毛二郎的命运比较曲折,文革开始以后他们受正规教育的过程就被打乱了,此时在“狼奶”的激励下他们就开始了无法无天的造反活动。从心理分析的角度来看,有人认为这与那个时代的性压抑有关。“狼奶”哺育出来的人总把性行为与罪恶感连起来,在青春期阶段这股强大的性能量没有正常的渠道来渲泄,结果就转向了暴力。大肆折腾了一阵子以后,老人家看到其战略目标已经基本实现,而这帮狼崽子还闹个没完,就大手一挥,把他们打发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在“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口号鼓动下,毛二郎豪情万丈地告别父母奔赴农村了。可是,一旦来到了偏远落后的穷乡僻壤,毛二郎的心就凉了半截。“再教育”的最大收获就是体会到了谋生的艰难,而在生产劳动中“狼奶”并没有什么效益,此时革命的英雄主义和浪漫主义就都悄然褪色了。然而,也有一批幸运儿此时有机会参军,在“红色保险箱”里继续得到“狼奶”的哺育,最终成为了铁杆的革命者。

毛三郎出生在六十年代,小时候也喝了不少“狼奶”,但是,在青少年时期赶上了改革开放,结果又改喝“牛奶”。虽然学习现代科技知识占据了他们的主要精力,但是“狼奶” 功效也会不时地发作一下,因此在八十年代学潮此起彼伏。邓小平对“狼奶”痛恨不已,认为改革的最大失误在于教育。他也仿照毛泽东的做法,打发一大批人去“ 洋插队”,接受资本主义的再教育。这一招还是很灵的,毛三郎到了国外以后,整天为生存而奋斗,革命的热情从此一落千丈。邓小平对于那些留在国内的毛三郎也有办法,用升官发财来引诱,结果其中不少人堕落成了贪官污吏。

如今中国正处在毛大郎与毛二郎交接的历史时期,由于在“狼奶”哺育上的差别,这一过程注定不会十分顺利。毛二郎的一大部分精英都在部队里任要职,他们的治国理念与毛大郎有很大差别。现在,中国在国内有少数民族分离主义分子闹事,在国际上与一些国家面临着海域争端,再加上愈演愈烈的官场腐败。以毛二郎的观点来看,毛大郎在这些挑战面前显得过于软弱,几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平心而论,中国的确需要进行一系列深刻的社会改革,今年接连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巴东自卫,石首疑团,上海倒楼和乌鲁木齐暴乱)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毛大郎所喝的“狼奶”毕竟不足,因此没有足够的魄力和胆识进行那样规模的改革。然而,毛二郎所喝的“狼奶”又太多,疾风暴雨式的革命并不能带来长治久安。所以,中国未来的希望还寄托在毛三郎身上。

改革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摘自: http://www.cnd.org/my/modules/wfsection/article.php%3Farticleid=23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