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harsis,维特,看歌德怎么说

Catharsis,宣泄,情绪的抒发;导泻,通便,感情(受艺术的作用而
起的)净化。灵性释放,精神升华:

Those things the Greeks called Catharsis the sharing of pity
and terror and joy with all.

歌德的“少年维特的烦恼”在当时是一部激进之作,也是拿破仑行军
中携带之作,歌德并与拿破仑讨论过其中情节,有些不足的片段。歌
德写完后便有点告别浪漫主义,苦苦行客体。他把这部作品当作是自
己的一场疗治,这又合古希腊的艺术宣泄的定义了。但疗好了伤的作
品,也伤害了不少文学青年,对于这件事,他与英国大主教有一段相
当有意思的争论。歌德毕竟是负责的人,不然谁还理会那么多。

“我象鹈鹕一样,是用自己的心血把那部作品哺育出来的。其中有大
量的出自我自己心胸中的东西,大量的情感和思想,足够写一部比此
书长十倍的长篇小说。我经常说,自从此书出版之后,我只重读过一
遍,我当心以后不要再读它,它科是一堆火箭弹!一看到它,我心里
就感到不自在,深怕重新感到当初产生这部作品时那种病态心情。”

争论是这样的:

“勃里斯托勋爵路过耶拿,想和我结识,邀我在一天晚上去见他。他这
人有时爱耍野,但是你如果用同样的粗野回敬他,他就驯良起来了。
在谈话中他就“少年维特”向我说起教来,想刺痛我的良心,说我不
该让人走向自杀。他骂“维特”是一部极不道德的该受天谴的书。我
高声对他说,‘住嘴!你对我的可怜的《维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么我问你,世间有些大人物一挥就把十万人送到战场,其中就有八
万人断送了性命,要他们互相怂恿杀人放火和劫掠。你对这种大人物
该怎么说呢?在看到这些残暴行为之后,你却感谢上帝,唱起《颂圣
诗》来。你还用地狱惩罚的恐怖来说教,把你的教区里孱弱可怜的人
们折磨到精神失常,终于关进疯人院去过一辈子愁惨生活!还不仅此
,你还用你们的违反理性的传统教义,在你的基督教听众灵魂里播下
种子来毒害他们,迫使这些摇摆不定的灵魂堕入迷途,除了死以外找
不到出路!对于这一切,你对自己该怎么说,你该受什么惩罚呢?现
在你却把一个作家拖来盘问,想对一部被某些心地偏狭的人曲解了的
作品横加斥责,而这部作品至多也不过使这个世界甩脱十来个毫无用
处的蠢人,他们没有更好的事可做,只好自己吹熄生命的残焰。我自
以为这是替人类立了一个大功,值得你感谢!现在你竟想把这点战功
说成是罪行,而你们这批王公僧侣老爷却容许自己犯那样严重的罪行!”

歌德自然很珍惜他的“维特”,每个时代都有那么多的不期然而然的
愁苦,那么多的隐藏不满和对人生的厌恶,就某些个人来说,那么多
对世界的不满情绪,那么多个性和市民社会制度的冲突。

“我自己也没有必要把自己青年时代的阴郁心情归咎于当时世界一般
影响以及我阅读过几部英国作家的著作。使我感到切肤之痛的、迫使
我进行创作的、导致产生《维特》的那种心情,无宁是一些直接关系
到个人的情况。原来我生活过,恋爱过,苦痛过,关健就在这里。

“至于人们谈得很多的‘维特时代’,如果仔细研究一下,它当然与
一般世界文化过程无关,它只涉及每个个别的人,个人生来就有自由
本能,却处在陈腐世界的窄狭圈套里,要学会适应它。幸运遭到阴挠
,活动受到限制,愿望得不到满足,这些都不是某个特殊时代的、而
是每个人都碰得着的不幸事件。假如一个人在他的生平不经过觉得《
维特》就是为他自己写的那么一个阶段,那倒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