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雨中观鸟
雨微细得像纱,时有时无。你想看见雨的时候,它不见了;你以为没有一定点儿雨的时候,却感觉脸颊潮潮的。老榕树在这样的雨意下恣意地抽叶,翠绿得夺目,那种绿只有这样的早春季节才会有。似雨非雨,鸟儿最喜欢出来活动,小孩子好像也这样,女儿扯着我的胳膊要我陪她去外面玩,我说那就出去看看鸟吧。
楼下的公园不大,但是鸟雀很多,临近中午十分,公园里除了我和女儿,再没有其他人,难得我们父女两个悠闲地漫步。白头鹎和红耳鹎当然是最先闯入眼帘的鸟儿了,它们站在荔枝树头火热的鸣声提醒了女儿,“爸爸,爸爸,快看啊,那树上面有鸟,有好多的鸟。”一群鹎聚拢枝头聊天,我们走到树下,让女儿分辨红耳鹎的红屁股。女儿说,“红耳鹎可真好看。”
有两只小鸟一前一后飞抵木亭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我假装没看见,女儿就说,“爸爸,爸爸,快看,那里有鸟了。”我告诉女儿那是大山雀,女儿就自己复述几遍,末了我再问那是什么鸟,女儿摇头,说忘了。我说大山雀,女儿再说大山雀。树鹨和麻雀是同时出现的,它们都在地面捡拾东西吃,我和女儿蹲在地上,让女儿辨别两种鸟走路的方式,女儿说,“那种是跳跳的,那种自己走路。”跳的是麻雀,直行的是树鹨。几只树鹨是公园里的定居者,不晓得它们在哪里生儿育女,但似乎总能看见它们。
白鹡鸰是少不了的,就在我们前面的小路上行走,女儿跑过去追,它就飞了一小段,再停下来,然后继续旁若无人地找东西。灌丛里有长尾缝叶莺,不管多么隐密,都躲不过女儿刻意的寻找。我问女儿,“知道长尾缝叶莺在做什么么?”女儿说,“在找虫子吃。”
暗绿绣眼鸟最喜欢呆在凤凰木上,成群结队,此刻是它们的求偶期,相互追逐个没完,女儿说,“爸爸,爸爸,快看啊,它们在吵架了。”女儿又补充说,“吵架的小鸟不是好孩子。”我听得哈哈大笑。我们走出公园的时候,看见两只珠颈斑鸠停在栅栏上。
刺桐开花了,花朵上浸着雨珠。矮树丛上都湿漉漉的,叶子干干净净,远看近看,都一片欣欣向荣。回到院子里,院子里也静悄悄的,平日喧闹的孩子们都躲在房间里睡大觉。二楼有一户人家在阳台上养了鹦鹉,在这样的天气下,唧唧叫个不停,怕是鹦鹉也想飞出来享受春天。我问女儿,“把小鸟关在笼子里好不好啊?”女儿用力地摇头,“把小鸟关在笼子里,它的翅膀就不能飞了,它呆在笼子里会哭的。”我问女儿,“小鸟呆在笼子里好,还是在天空中飞好呢?”女儿说,“在天空中飞好。”我跟女儿说,“对了。宝宝,记住,自由最可贵。”女儿仿佛听懂了似的,还点点头。
201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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