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卖怎么了!
山豆凡/小凯
我卖怎么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卖。谁定的规矩,是一脸操性的你,还是你满脑子想着去跨墙够烂杏儿的淫爸,要不就是巴着乌龟王八进家的臭不要脸的你妈。你正经? 放你祖宗的屁! 你个拿牌坊遮屁股的光腚。
叶琼在教堂门口刚准备把手机关掉,就收到了这么条短信。
不知是谁发的,她读得有些生气,研究研究那个来电号码,可没有线索,叶琼脸色有些阴乎兹拉的。这时,前面走来一个人,她马上把电话扔进包里。是陈牧师。他跟她打了例行的招呼,又笑意殷殷地看着叶琼迷人丹凤儿眼内角的一粒眼屎,心里琢磨着,怎么这么大一颗,这个女人不洗脸的么?
叶琼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回复似地笑了笑,陈牧师把视线转移到了叶琼另外一只迷人的丹凤儿眼,他还是笑意殷殷,心里却有些恼火,两只眼睛怎么只有一粒眼屎……叶琼被陈牧师深沉的笑容弄得有些窘,自卫似地对这个男人又笑了笑,笑得她和他都开始皮肤发紧,叶琼心里烦躁起来,面前的陈牧师,让她很奇怪地联想起辽宁厂里那个捏过自己屁股下巴也长了一颗大痣的党支部书记。
下巴一颗黄豆的陈牧师,和眼角一粒粟米的叶琼,俩人前一脚后一脚地进了教堂……
听道的时候,叶琼注意力不集中,看着陈牧师比划着,好像他在形容那条手机短信,其实,手机里的讯息,应该和叶琼无关,但让离婚已经一年多的她想起了很多不高兴的事儿。叶琼越想越气,站起了身,头一回在牧师讲道半中腰的时候就要离开。哎呦,一个老太太怪叫了一声,正打盹儿的她把脚撇得太霸道,被挪动的叶琼不小心踩了一下。教堂里面刷新一样地来了骚动,有人抻着脖子好奇地张望,也有人借机挖开了鼻孔。
对不起对不起,叶琼连忙道歉,老太太恶狠狠地瞪着这个不长眼睛的女人,十指连心啊,她仿佛是想反过来踢叶琼一脚,很不好意思很紧张,叶琼脸红得犹如她第一次知道丈夫有外遇时的反应。猛地,解围似的,有人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两三个条件反射的声音分散起伏地来了bless you,大家仿佛被提醒了什么,教堂很快又回到应有的秩序。
下身标准梨子型的叶琼,走得匀速但想快跑,她尴尬地迎着许多打量的目光,溜出了教堂,像个婚礼上逃跑的新娘。
这家教堂,叶琼和她的丈夫,一起来过无数次。头一两回,都是叶琼硬拉着他,可后来不知怎地,叶琼的丈夫好像开窍了,他对周末去教堂越来越有积极性,让叶琼在一群女人面前得意和自豪得就像男人当年从讲师晋升了副教授一样。再后来,不巧,就是叶琼被羞恼得满脸通红的遭遇了。他的丈夫,偷偷勾搭上了一个也是每周末都去教堂的漂亮的寡妇。主动不主动,叶琼离婚了,不离怎么办,那个寡妇怀上了他的种儿,又坚持不堕胎,闹得华人社区刮了好几轮快乐的风雨,终于,叶琼撒手“放”了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丈夫。
这对连理的镜子就那样砸破了,叶琼的那一堆碎片里,有房子,有存款,有车,还有孩子。她丈夫得到的则是一捧被叶琼撕毁的年轻时的情书跟扯烂的结婚证。他带着那个寡妇,搬到了另一座城市,至于叶琼,很长时间一肚子的怨气,对去教堂也开始失去了兴趣,她找陈牧师谈过很多次。陈牧师每回总是耐心地开导叶琼,让她不要愤怒也一定不要迷路,也和她一同祈祷过很多次,帮助她找主。
主,被叶琼跟丢了以后就没再找到,可这个女人又开始很规律地参加教堂的活动,她想在里面碰上个能一起续美好人生的正经男人……
那天提前离开了教堂,叶琼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她想转身回去,却又不好意思,就沮丧地回家了。想起了那条短信,叶琼拿出了手机,屏幕上收件箱里显示着有一条未读,她有点儿担心有点儿猜疑,犹豫了一下,又打开了它,正经娘儿们,有本事就学个手艺,省得你老公尽吃外卖。叶琼啪地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
想了想,叶琼拨了那个电话过去,刚一接通,她却像被噎住了似地,嘴唇没有哆嗦,眼睛里却闪着激动和慌乱。Hello? 一个清脆的小男孩儿的声音,叶琼赶紧把电话放下了……
那天夜里,叶琼翻来覆去睡不着,两点多了,她头晕脑胀地爬了起来,突然想抽烟,虽然她上一次抽烟属于二十年前大学宿舍瞎闹的经历。
打开了电脑,打开了邮箱,又钻进了垃圾邮件,挑着几封读了,又删了。噔,又冒出一封,标题是,turn your junk into somebody else’s treasure,叶琼点击进去很好奇地读了两遍,说是可以免费注册一个账号,出售自己不想要的东西。
“我卖怎么了”,叶琼一下想起了那条手机短信。她忽然来了精神,注册了一个turn your junk into somebody else’s treasure的帐号,可,卖什么呢? 叶琼坐在电脑前面开始了思索,想着想着,她笑开了。
她这样登的广告,我卖怎么了,有人买,我就卖。我要卖寂寞的枕头,要卖卧室里的棉拖鞋,我想卖几只扣子,一条浴巾,还有半瓶儿香水,我要卖一只空的花瓶儿,卖一碗蜂蜜,还有一勺鱼露,我怎么就不能卖,我卖的都是正经货。我还想卖……
在卖家联系信息那一栏,叶琼胡乱编了个号码填进去。产品图片,她找了张扒开的大香蕉传了上去。
那天晚上,叶琼很晚才回卧室,但之后,她睡得特别地香。
- Re: short story 卖怎么了! 我为什么不能卖! not a bitchposted on 05/04/2010
我还以为是问为什么不能卖短篇小说呢。 - Re: short story 卖怎么了! 我为什么不能卖! not a bitchposted on 05/04/2010
小方好,啊呀,困了,我要刷牙睡觉了。
卖小说? 我才写了几个毛字儿,货架子都是空的。不卖不卖,没的卖。
这条线下面慢慢跟加别的故事吧。
fanghuzhai wrote:
我还以为是问为什么不能卖短篇小说呢。 - Re: short story 卖怎么了! 我为什么不能卖! not a bitchposted on 05/04/2010
关于丹凤儿眼内角的描述很生动。
网络打赢了教会。 - Re: short story 卖怎么了! 我为什么不能卖! not a bitchposted on 05/04/2010
Sands阿,
这个使命太大了,怕伤及无辜。
sands wrote:
网络打赢了教会。 - posted on 05/04/2010
滥梦群雄叉包烧
山豆凡/小凯
中午,烈日当头,有人摁响了门铃,一打开,是个有着健美胸大肌涂着口红蓝眼睛的猛男,嚼着口香糖,用一口流行普通话说:“你好吗,我是弗罗伊德,你梦见过我的耶,好温馨好温馨,记忆真的好温馨”,啊呀,这么地道纯正的白兰瓜呀,挺高贵的哈,开门的人深深鞠了一躬,象太监亲到皇上屁股一样,抬起头来,被弗洛伊德眼里的第一缕光给迷得晕倒了,蓝眼睛猛男于是俯下身,在开门人的脖子上吸咬了一会儿,站了起来,抹了口红的嘴更红了,他自言自语,“嗯,好喝耶,真的好喝耶,好甜好甜的,就是trans fat多了一点点”。
开门人身子逐渐变小,小得比不上一粒面包渣。外号果丹皮的一只黑苍蝇把他揪抓起来,嗡地一阵儿盘旋,将其丢进一片翠绿的山谷。曾在按摩院里快活过又死掉了的大雀儿正在谷里午睡,被眶当一声东西砸落的动静猛然惊醒,睁眼一看,咦,这不是喜欢吹口琴和写大字报的道冒岸严先生嘛,也下地狱啦,怎么死了还满脸微笑。“铁男?......铁男?......铁男啊,把这个笑咪滋嘎的狗血大王拉到后面那个茅棚里去。”
茅草棚里,横着道冒岸严先生的尸体,一只乌鸦奋不顾身地飞入草棚,在那具死尸脸上挠了一下,又狠叨了一口,留下一个记号,是俩字母,BS(bullshit的错写)。
山谷边缘,有一片杂草丛生的田野,周围圈着密密的尖利的铁丝网。
田野中,矮小英俊的列丁骑着一匹母马疯一样的奔跑,他的脖子上挂满了红辣椒,一个装着好几跎腊肉的背包在他腰间颠过来颠过去,列丁一边得驾得驾地身体前后疯狂摆动,一边兴奋而忘情地呼唤:“蒙娜丽莎---,蒙娜丽莎---,我爱你的长统袜---”。远处,朦胧中,蒙娜丽莎激动地两腿之间掉出了一堆密码。列丁骑的母马正跑着跑着,前面地上突然窜出了一条标签为‘农夫怀里的蛇’的口红鲜艳的美女,高举着十字架,母马惊吓得乱蹦乱跳,把列丁不管不顾地摔下了鞍子。这时候,心灵感应似地,斯大夫黯然掉下了眼泪,咔嚓,山野边一座高山的脊背断成了两截。山脚下小旅馆的电子广告牌突然亮了起来,上面写着: 根治淋病梅毒,保证无效,七天之后,生殖器烧掉。同志免费,外加一个准破的安全套。
同在一片地狱非人间的田野上,上下风呼呼地吹着,阳黑劳骑着一辆两腿蹬地跑,颠簸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拉着长腔高唱“同一个气球,同一个梦想,我们顶个球啊,充满了希望......"。他边使劲骑着两腿蹬地跑,边唱,唱得一脸崇拜的眼泪。
两腿蹬地跑弥漫了烟尘,消散之后,出现了一个田野边儿的草原小屋。屋前,有一个专门用来引贼的菜地,爬满了软虫,院子栅栏边儿,男男女女们流着哈啦子提着裤子捏咕着彼此,个个很暧昧地笑……
天生长根儿大长尾巴的管家扫雪勤,正在屋子后院劳改,他把土里刚拔出的东西扔了回去,大骂:“捕鼠灵你他妈尽瞎扯,这哪是海萝英,分明是药他命,我说,王细缝?......王细缝?!......这只鸡,非让捕鼠灵把你变成个白骨精......”。光荣贞烈的阿庆婆举着镰刀吆喝着冲扫雪勤追出来:"B呀操的,你个挨导弹的,你以为我是祥林嫂啊你,胆大包天,偷到我地里来了,那旁边不是有一棵金瓶梅给你啃吗,无法无天了你? 刁得你,眼一眨,就黄鼠狼!",扫雪勤吓得出溜一下逃了,失禁拉了几粒臭的,农村语文教师克隆克郎马上追过来,舔得美的,扭着屁股哼哼,“多有味道的粒屎啊,太有意义了,粒屎真牛啊”,农村教师克隆克郎舔得高兴,开始赋诗一首,“你是光,你是电,你让我们都发狂,你是光,你是电,你有领袖的模样”。阿庆婆正听着肃然起敬,却听见屋里脸盆掉地上了,她以为杨三嫂又来寻摸东西了,立刻转身,却惊得大叫了一声,稍稍平静了半秒,然后喘着气说,“哎呀,原来是自由口天妈啊,你咋穿着健美裤来窜门啦?我还以为又是一只偷菜的精,吓得我满地找老公,你看你,来之前也不先打声招呼,昨晚上做梦,一个劲儿地绕舌头,喇嘛爱喇叭,小三吹喇叭......来来来,口天妈,品品我的老娘茶,先热热身,我去叫阿P给你预备炕。”
阿庆婆后院的猪圈里,一只面无表情的公猪捆着一身的铅字,在黄汤里嗷嗷地叫“......我是一只大象,我是一只整了容的大象---”,正嚎着,大公猪看到了圈外一头不认识的漂亮的小花猪,呼噜呼噜拼命拱破了圈,飞奔过去,和小猪一起卷起了似乎大象的尘埃,飞扬的沙土里,恍惚着一张脸---是发怒的潘金莲,不对不对,是发怒的母猪脸。天空中震耳欲聋的声音:“骗----人-----你这头装象的猪!------” 大家都被猪叫吓傻了眼,此时,北朝鲜的天空冒出一颗巨大的蘑菇,地狱顿时震颤了两下。
又回到圈着铁丝网的希望的田野上,一只拿着金杖穿长袍的猴子在地上扑腾来扑腾去地吱哇乱叫:“sì sì,我爱香蕉enorme,我......”大雀儿赶忙提防地夹紧了腿。
猴子身后八丈远的地方,杨贵妃捧着个酒坛子,咕咚咚地喝了一口,她已经醉得睁不开眼睛,突然闻到一股清香,大胖脸上的两个小绿豆圆眼珠猛地放光,忘情地叫了声:“林眉眉!---”。猴子立马瓷牙咧嘴,一脸不悦。田野里无数个戴红袖章的小矮人见势同时愤怒地站起来,整齐地跳起了冲锋似的芭蕾,另外一群歪瓜咧枣的唱诗班,脑袋晃来晃去地高歌:"我们是木头,我们是木头,腐朽的大木头,腐朽的大木头,要把你也变成木头,木头,木头!”
芭蕾舞队伍的中央,一个姓鲁的小胡子被演员们高高举了起来,他穿着冰上舞蹈的美丽紧身服,腾跃在空中,高喊:“我是高跟鞋底,我是大雀儿的枪!”。大雀儿吓得打了个哆嗦,手里的茶壶摔在了地上,里面蹦出个青蛙。呱地一声,天亮了,梦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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