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几年前的老话题了,不过重读一下也蛮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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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芬奇密码》中译本的翻译质量低下
王汝涌
http://bomoo.com/reader/index.php?type=cat&id=51
时下,外文著作中译本的翻译质量低下是一个常见的毛病,笔者也有体会。当阅读译著时遇到违背常识,前后矛盾,不知所云的翻译,不看原文就可肯定是翻译问题。若再去查原文,可谓一逮一个正着。但那些书都是出版量只有几千本的学术著作。对出版量大的著名小说,想当然地认为一定是翻译大师精雕细刻,编辑逐句审核的上乘佳作,即使有错误也一定是极个别的。但这个想当然被阅读<达•芬奇密码>中译本(Dan Brown著,朱振武 吴晟 周元晓译,世纪出版集团 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只有1版)所彻底打碎。<达•芬奇密码>中译本是这次上飞机前我外甥让我在十几个小时的旅途中读的。谁知读着读着,似曾相识的毛病又一一出现了。后来不禁拿出笔来在书上做上记号。 下飞机后找到原文一一对照,果然又是翻译问题。现仅举中文本第282页到第310页这近三十页(全书432页)发现的比较严重的错误的例子。再说明一遍,这不是中英文本一一对照得的结果,而只是读中文就发现的,再查英文得到证实的问题。因此下面对每个问题一般先讲中文的问题,再举英文说明。因英文有的很简单明白,故不一一给出笔者认为对的译文。
例1。索菲,兰登和提彬等主人公乘坐提彬的飞机从法国飞到英国。法希探长要抓住他们几个,因此问机场调度员飞机何时着陆。中译本中调度员说“航程很短。飞机有可能在六时半左右……就已经着陆了。距离现在有十五分钟了。”(中文第287页)从这儿可以推断谈话发生在六时四十五分。这儿虽然对着陆有“可能”一词,但是已经是十五分钟前的事了,因此在下面读到法希探长不加条件地要“你叫他们允许让提彬的飞机着陆,然后在飞机跑道上将它包围起来。”感到不合情理。如果已经着陆了,还怎么允许不允许呢?来看原文: “It's a short flight. His plane could be on the ground by around six-thirty. Fifteen minutes from now。”(英文p.305) 哦,原来那时还只是六点一刻,飞机还要在十五分钟后才着陆,因此当然有允许不允许的问题。这么简单的from now也被译错了。
例2。整本书中最重要的东西是密码筒。这是一个圆柱筒,中间有五个转盘,每个转盘上有26个字母,因此有26的5次方,即1200万个可能性。当五个转盘按五个字母的密码转对时就能把密码筒打开,而如果不对好而用力,它通过内部设置的机构会自动销毁里面藏的秘密。那么索菲想如何打开它呢?请看中译文:“那她只要紧紧抓住圆筒的两头--而不必去管什么字母或号码,然后用力一拉,慢慢地朝相反方向施压。”(中文第303页)奇怪!密码筒最重要之处就是只有每个转盘都转对时才能打开,否则里面的东西会被自动销毁,怎么能“不必去管什么字母或号码”,难道索菲是想销毁里面的秘密?而且号码在这里也费解,上面只有字母没有号码啊!另外这用力的方法也奇怪:先用力一拉,再慢慢地朝相反方向施压,有两种力,先强后弱,两个方向,先拉后压。这是什么奇怪的动作啊?现在来看原文: “all she would need to do is grip the cylinder at both ends, just beyond the dials, and pull, applying slow, steady pressure in opposite directions.”(英文p.322)原来这beyond不是“不必去管”,这儿是位置上的beyond。英文原意是“手正好抓在转盘的外面”。而且也只有一种力slow, steady pressure,只有一个方向,即拉。根本没见用力一拉的影子。因此中文应译成“那她只要抓住圆筒位于转盘外的两端,并慢慢稳定地朝两个方向拉。”
例3。还是这架飞机。它从法国飞到英国,因此有个人的入境问题。飞机的主人提彬及其仆人雷米在飞机上放有护照。但索菲和兰登是飞机的不速之客,没有护照。因此在快到英国时,提彬打开保险柜拿出两本护照,他说:“Documentation for Rémy and myself.”又拿出一厚叠五十英镑的钞票,对索菲和兰登说:“And documentation for you two.”(英文p.328)稍有社会经验的一定知道大叠钞票作为索菲和兰登的护照是什么意思。但意想不到的是你会在中译文读到下一句:“索菲一脸警惕的神色:“你该不是想贿赂我们吧?””(中文第310页)吃惊了吧!是不是原文错了?原文是简单的英文:“Sophie looked leery.'A Bribe?'”即使是直译成“贿赂吗?”我们每个人也懂是什么意思,也不会天方夜谭式地认为提彬要贿赂索菲和兰登。
例4。作者在第七十一章和七十二章化了大量笔墨描写了镜象字或反向字。这种写法对中文这种方块字来说是很简单的。每个人都能认出镜子中看到的中文,或从图章本身认出刻的中文,而且要学会书写它也不难。但西文也许要难得多。因此作者把它作为保密的一种方法,并构造了只有天才的达•芬奇才能写镜象字,而索菲的祖父,卢浮宫美术博物馆馆长索尼埃还不会写的情节。现在来看翻译的问题。
首先把整段文字写下来,先中文,后英文。
“不用了,我敢打赌这纸够薄的了。”索菲说着,把紫檀木盒子举起,就着墙上的灯光,查看盒盖的底部。事实上,她祖父不会颠倒顺序写,所以他总是玩一些骗人的把戏。他先按正常的方式书写,然后再把纸翻过来,就使人误以为他在倒着写了。索菲猜他是将用(原文如此)炭笔按正常顺序写就的文字印在一块木头上,然后用磨床将它背面削薄,直到它变得像纸一样薄,并能从木头的后面看到那些炭笔字。随后,他只要把它翻转过来,再描上去就行了。(中文第282页)
“No we don’t,” Sophie said. “I bet this veneer is thin enough.” She lifted the rosewood box up to a canister light on the wall and began examining the underside of the lid. Her grandfather couldn’t actually write in reverse, so he always cheated by writing normally and then flipping the paper over and tracing the reversed impression. Sophie’s guess was that he had wood-burned normal text into a block of wood and then run the back of the block through a sander until the wood was paper thin and the wood-burning could be seen through the wood. Then he’d simply flipped the piece over, and laid it in. (英文p.301)
这里有二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把字按正常的方式书写,再把纸翻过来就能骗人了吗?首先人们根本看不到什么,除非这纸很薄。其次,即使纸簿,能看到一点反向字,人们也决不会“误以为他在倒着写了”,除非这人是傻子。其实英文在上面说得很清楚,原来她祖父把纸翻过来后还要按(凸出来或透出来的)反向字痕迹描一遍,这才能骗过人家。译者显然漏译了关键的 tracing the reversed impression。
第二个问题。她祖父留下的四行镜象字写的诗是写在薄木片上的,而不是纸上的。这在这一段英文中讲得很清楚。如第一句中veneer是一个镶片,而不是纸。再如为什么要这么一个复杂的制作过程呢?就是因为用的是木头。先要把字烧刻在木头上,再把木头的厚度磨到极薄才能使翻过来能看得到,然后把翻过来的薄木片放进去。但译者却在这一段中把薄木片翻译成纸了。如第一句”这纸够薄的了”。最后一句中简单的laid it in(放进去)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上面漏掉的描上去。大概只是为了错认的纸吧!试问如果这是纸而不是薄木片,她祖父费那么大劲干什么?不是巳经有上一个问题中讲的聪明的办法了吗?这个东西是一个薄木片在下一段也很清楚。“As Sophie moved the lid closer to the light, she saw she was right. The bright beam sifted through the thin layer of wood,”中译文也译成薄木板而不是纸。 “索菲将盖子凑到离灯光更近的地方,很快,她便明白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明亮的灯光从薄薄的一层木板底下透过来,”译者显然没有理解到这些讲的都是一个东西。此外译者把wood-burned译成炭笔,那是不对的。
还有一段和镜象字有关的中文。“他全神贯注于索尼埃那首惟有依靠镜子才能看出是什么内容来的诗上,而那首诗,透过盒盖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中文第283页)很显然这是上下矛盾的。既然惟有依靠镜子才能看出是什么内容来,怎么可能透过盒盖也能看出,而且不仅看出,还能看得一清二楚?其实原文很简单:“all of his thoughts converged on Saunière's mirror-image poem, which was illuminated through the lid of the box.” (英文p.302) “他全神贯注于通过盒盖照亮的索尼埃用镜象字写的诗上。”(笔者译)中译文显然是画蛇添足,而且把镜象字译成惟有依靠镜子才能看出的字。
以上是中文本第282页到第310页只读中文就能发现错译的例子。其他地方例子也很多。如明显的漏字:“这话好像穿越了整个舞厅,又传了回来,而索菲还有完全弄明白。”(中文第231页)显然是“而索菲还没有完全弄明白。”
又如使人误解或费解的乱改:“BBC找世界各地的地位崇高的历史学家采访,制作成三级精彩的短片,”(中文第202页)其实原文只是三个短片, “the BBC...soliciting three cameos from respected historians from around the world,”(英文p.217)不知为什么要译成三级,还要精彩。
再如译者太缺乏汽车常识引起的笑话。大家知道汽车刹车时刹车灯会亮。因此当提彬等在黑夜乘越野车逃避警车时,提彬要司机不仅不开头灯,而且:“Remember, no brake lights.”(英文p.283)很显然这是要司机:“记住,不要让刹车灯亮。”或“记住,刹车灯也不能亮。”但这里却被译成“记住,刹车时别开灯,”(中文第264页)好像谁在刹车时会故意开灯似的。我想这翻译可以和“给我一个突破!”(Give me a break.)比美。
最后,当笔者看到下面这个低级错误时才真正对不负责的翻译感到悲哀。Paper clip,回形针,是很普遍的一个办公用品。当兰登想用东西去捅盒盖上的一个小孔时,他“spied a stack of papers with a paper clip on it. Borrowing the clip,”(英文p.274)(他发现一叠纸上有一个回形针。取下回形针,),并“Carefully, he unbent the paper clip and inserted one end into the hole.”(他小心地把回形针扳直,并把一头插到小孔中。)但这paper clip竟被译成了裁纸刀。他“看见堆纸(原文如此)上有一把裁纸刀。他拿起裁纸刀,”(中文第255页)这样当然unbent这个动作就不能再有了,变成了“他将刀头塞进小孔里,”译者要让兰登完成mission impossible。
笔者只是读读中文就能发现一大堆问题。如果有人把中英文本放在一起一一对照又会发现多少呢?而且好多错误是即使一个懂英文不多,抱一本词典,但比较仔细的翻译也不会翻错的,如前面的from now,beyond,bribe,paper clip。总之,替一部全球热销了二千五百万册的小说配上的,并奉献给上百万中文读者的,竟是这样一个不负责的,错误百出的中译本真是对原书作者和广大读者的极大的不尊重,是中文出版界的一大败笔。
《天使与魔鬼》中译本是更精彩的“杰作”
王汝涌
http://bomoo.com/reader/index.php?type=cat&id=51
拙文《《达•芬奇密码》中译本的翻译质量低下》在新语丝发表后和几位朋友谈起此事, 一位朋友说他有《天使与魔鬼》中译本, 出于好奇, 问他借来, 想看看庐山真面目。(《天使与魔鬼》Dan Brown著, 朱振武 王巧俐 信艳 译, 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2005年2月北京第1版。此书原版是2000年出版, 比《达•芬奇密码》要早。中译本正好相反。) 为有可比性, 采用的仍是老方法: 看中文找问题, 再对原文。 当然这次是有备而来, 原文就放在旁边。 好家伙! 一看真是吓了一大跳。只是第一章区区四页, 就找到四个可笑的错误。
1. 《天使与魔鬼》的主人公是兰登, 即《达•芬奇密码》中的兰登。 一天清晨五点, 他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一段不愉快的电话对话使他想起出版了宗教符号学的书后一些烦人的电话。 其中之一是(中译文): “还有一次电话是俄克拉何马的一个油漆清除女工打的, 她向兰登承诺, 如果他肯南下, 飞过去鉴定一下魔术般出现在她床单上的十字形, 她就会让他品尝到永世难忘的性爱。” (中文第3页) 奇怪的是这儿的“油漆清除女工”, 实在想不出这和性爱有什么关系。考虑到 Dan Brown 的扑朔迷离的情节,拿不准是他故弄玄虚, 还是译者的杰作。看看原文吧。 当 stripper 一词映入眼帘, 笔者不禁开怀大笑, 原来不是什么“油漆清除女工”, 是“脱衣舞女”, 怪不得呢! 英文原文是: “Last month a stripper from Oklahoma had promised Langdon the best sex of his life if he would fly down and verify the authenticity of a cruciform that had magically appeared on her bed sheets.” (英文 p.4) 译者显然从来不知 stripper 的这个意思, 也一定不知道 Demi Moore 在里面演一个 Stripper 的电影 Striptease。 把西方畅销小说交给对西方文化如此不熟悉的人去译,(其实现在在中国也有 Strippers) 能不出毛病吗? 再说即使原来不知此词, 仔细查查词典也行。 哪一本新一些的词典会没有这个解释, 而要去创造“油漆清除女工”。 而且 Strip 再有清除的意思, 也不需精确到油漆啊! 也许这十字是油漆漆上去的? 这儿的创造力真是丰富。 如果把世界上 Dan Brown 书的各种文字的文本放在一起, 可以保证, 这个中文简体字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可以傲冠全球。
2. 兰登在电话中问对方从哪儿得到他家里的电话号码, 中译文有下面两句:
“是在万维网上, 在你的著作上看到的。”
兰登立刻面有愠色。他太他妈清楚了, 他根本就没把家里电话写到书上。这家伙显然在撒谎。(中文第3页)
很费解。 前一句中万维网和他的著作是两个并列的东西, 不交待一下它们的关系, 这话读起来别扭。但更别扭的是下一句, 说的好象是一句正确的话, 但那是一句废话。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哪一个作家把家里电话写到书上, 连办公室电话写到上面也没有。 那末原文是什么?
“On the Worldwide Web. The site for your book.”
Langdon frowned. He was damn sure his book’s site did not include his home phone number. The man was obviously lying. (英文 p.4)
原来这儿是书的网站, 而不是书。 书的网站当然不同于书, 书的网站可能放上好多信息。网站被漏译了, 还两处全漏译了, 是故意的? 还好这儿讲的不是兰登的个人网站, 若把兰登的网站译成兰登, 那笑话就大了。
3. 兰登被电话吵醒后, 无法再睡, 只好起来下楼。然后: (兰登)“慢慢地喝着一大杯热气腾腾的雀巢速眠液, 这是他惯用的治疗失眠的方法。”(中文第3页) 真是奇怪, 什么是雀巢速眠液? 笔者固然不精于饮料, 但雀巢公司真出那样的饮料, 想来不会不听到。况且美国是食品和药物管制极为严格的国家, 一片安眠药都不是随便能得到的。 McDonald’s 为一杯热咖啡烫伤一位老太太而赔了一大笔钱。雀巢公司敢在美国市场出售速眠液? 那可是会喝出人命的喔! 而且兰登刚起来, 即使有失眠症也不应喝安眠液马上去睡觉吧, 也太不近情理了吧。看看原文: (Langdon)“nursed his ritual insomnia remedy—a mug of steaming Nestlé’s Quik.” (英文 p.4) 原来这是雀巢公司的速溶巧克力 Quik。 Quik 是一个牌子, 可能取之于 Quick, 有速的意思。但再怎么也不能轻率地加上它有使人睡眠的功能啊。而且这儿正好把意思弄反了。 兰登没有睡好,喝一杯热巧克力是为了提神,而不是想去睡觉。也许译者才是喝了什么速眠液,处于半睡眠状态才译出这笑话吧。
4. 书中在介绍主人公兰登时, 说他有些时候穿着牛仔裤和学生讨论问题,“有些时候, 在一些曾邀清他讲过课的博物馆的入口处, 人们还会发现他穿着海力斯牌花呢外套和苏格兰佩斯利涡旋纹花呢马夹出现在高品位的艺术杂志上。”(中文第4页) 我敢说没有谁能把这中文句子的意思弄清楚, 反正我是弄不清楚。把它缩短一些是: “在博物馆入口处, 人们发现他穿着时髦地出现在高品位艺术杂志上。”如果在博物馆入口处人们看见他穿着时髦地出现在博物馆广告上, 那也还说得过去。 出现在高品位艺术杂志上! 难道博物馆门口都卖高品位艺术杂志? 看看原文: “other times he could be spotted in his Harris tweed and paisley vest, photographed in the pages of upscale art magazines at museum openings where he had been asked to lecture.” (英文 p.5) 这儿的意思是: 有时人们可以在高品位艺术杂志上看见他的, 穿着时髦地出席请他去讲演的博物馆展览会开幕式的照片。中译文把关系搞错了, 又把 Openings 翻成了入口处。Opening确有“开口”的意思, 但绝不是入口处 (Entrance)。 但愿2008年奥运会组委会不要将这样水平的翻译编入自己的麾下。 否则“Olympic Opening and Closing Ceremonies” 可能被译成“奥运体育场入口处和出口处举行的仪式”了。
好了, 笔者已经对这精彩的“杰作”领教了。说真的, 我们没看到什么上等佳作, 连中等都不是。联系到《达•芬奇密码》中译本的低下的翻译质量, 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出版社虽有良好的愿望把 Dan Brown 世界有名的小说介绍给广大中文读者, 但最终的产品却是粗制滥造, 错误百出的中译本。这难道还不应引起有关人员, 出版社以至翻译出版界的深思吗?
又及:
晚上躺在床上, 把这中译本朝后面多看几页。 轻率的错误还真是多。可以说凡是有复杂一些的地点或时间关系的都被译错。又如兰登的汽车停在“停机坪” (中文第7页), 其实只是 parking lot。 兰登登机前, 飞行员介绍这飞机: “Two hundred fifty thousand kilos fully fueled,” (英文 p.10)(飞机满载油后的重量是二十五万公斤。) 但中译文成了:“这个家伙全速可达每小时两万五千公里。”(中文第8页) 太有创造性了! 把重量变成了速度, 数字也小了十倍。 不知这小十倍是错译的还是故意改的。的确, 否则每小时二十五万公里那倒是比火箭也不知快多少倍了。(其实稍后飞行员是真正说了飞行速度的, 中译文也有的: 马赫数 15, 即约18000公里/小时。) 可以肯定, 如果有人有时间把《达•芬奇密码》和《天使与魔鬼》中译本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校一遍, 一定会发现一大堆笑话级的翻译错误!
- Re: 王汝涌:国内英美文学博士、教授的翻译作品posted on 05/12/2010
朱振武
朱振武,著名学者,1963年生,教授,英美文学博士,世界文学博士后,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上海市翻译家协会会员,上海市比较文学学会会员,中国比较文学学会翻译研究会会员。学术兴趣主要为英美小说美学、英美文学与文化、比较文学和文学翻译。《天使与魔鬼》、《数字城堡》、《达·芬奇密码》、《失落的秘符》和《骗局》的主要译者,全国惟一一个英美小说美学硕士点研究方向是由他创建的。迄今为止在中国大陆能见到的丹·布朗的小说都是由他主要翻译的,深受广大读者喜欢。 - Re: 王汝涌:国内英美文学博士、教授的翻译作品posted on 05/12/2010
如果如此,那国内翻译真可堪忧了,是不是?:-) - Re: 王汝涌:国内英美文学博士、教授的翻译作品posted on 05/13/2010
估计是花钱雇用便宜的英文专业大学生翻译的,反正是小说,快餐,凑合着吃吧。
若是对严肃学术著作也那么做,就是缺乏道德了。 - Re: 王汝涌:国内英美文学博士、教授的翻译作品posted on 05/13/2010
因为翻译而引起的文人相轻由来已久,但这位也太出格了,让人当笑话看。 - Re: 王汝涌:国内英美文学博士、教授的翻译作品posted on 05/13/2010
翻译外国作品要先谈好版权问题吧。如果brown 授权他翻译,大概自己也不先检查检查,事后也不考察一下质量,大概也只想靠中译本转点人民币。如果是这样,那brown 也是个滥货。应该告诉brown他的书翻译得多滥。 - Re: 王汝涌:国内英美文学博士、教授的翻译作品posted on 05/13/2010
Brown most likely does not know how to read Chinese. Whom does he depend on checking the quality? Besides, it all costs money.
It's just a novel. - posted on 05/13/2010
Translation is a menial job. The best translation of books of ideas is for the "translator" to digest the ideas, ruminate over them, internalize them, criticize them, mend them, create some new ideas, and write a new book as his own. It is far more time consuming than mere translation. But it is more rewarding and more interesting to the writer of the new book. It is not stealing. It is creation. There is no creation without materials. This no such thing at all.
As for novels, leave the translation of those to English major undergrads or masters degree students. A scholar translating novels? What kind of scholar is he? - Re: 王汝涌:国内英美文学博士、教授的翻译作品posted on 05/13/2010
It's all about patience. Patience is a luxury. Without patience, there is no creation; and there is only repetition and fast food. Not many people can afford patience. That is why it is a luxury. - Re: 王汝涌:国内英美文学博士、教授的翻译作品posted on 05/13/2010
It depends on what novels. Many scholars translate novels of classic authors. Brown's book does not worth a scholar's effort. I have read the English one. Just story. No art of language. Such books are nor worth translating except for making money.
Now we have popular authors whose books are translated simultaneously into many languages shortly after the original come out. This is in most cases determined by market, but necessarily by merit. - Re: 王汝涌:国内英美文学博士、教授的翻译作品posted on 05/13/2010
It is fast food. Lots of people need fast food. There is a huge market. English major undergrads can do the translation. - Re: 王汝涌:国内英美文学博士、教授的翻译作品posted on 05/14/2010
我在想,有不少内容是不是有机器代译的痕迹?机器与人的区别,一者无心,一者有
心,看上面提的一些,多是无心。说实在的,这世界畅销书作者写得比人读得还快,
想让译者有心也难。再说,中国不正在经济崛起么?都有心去译,怎么保八?
再说,别人译中国的畅销书么?网文,我看多是英译中(BBC那坛),机器能胜任呢。
- posted on 05/22/2010
shudai wrote:
若是对严肃学术著作也那么做,就是缺乏道德了。
“严肃学术著作”也是这么做的。连国家重点(或者经典)翻译丛书都是这样。我上回买了一本翻译哈佛音乐学讲座系列之一,论协奏曲的。看的满头雾水。找来英文原著,才知道从头到尾都充斥着鸡对鸭讲。我给国内同人去信,才知道这在出版界是很常见的。让谁来翻译哪本书,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快餐部,比如DVD佩字幕,那当然就是惨不忍睹了。可是,“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孩子们不也长大了吗? - posted on 05/22/2010
我感觉不仅只是翻译作品,现在的中文作品在出书的时候也被误植得厉害。几年前随便拿一本儿书,我大概看看,还能看出哪个是正版哪个是盗版,现在基本上很难分辨出来了,正版书里也是错字连篇,用词不当,语法错误,文史知识混乱。嗯,要了解这方面有多严重,订一年的《咬文嚼字》杂志就成了。
现在市场上80年代及80年代以前的旧书行情很看好,尤其是古典名著,我也买,收一本儿少一本儿了。那个时候的东西确实叫书,现在的大多只能算是本儿花纸。
并且现在的年轻中文作者的中文水平也差劲了,不知道是受到了译著的影响还是受到了新书的影响,或者是21世纪新文学?新白话文运动?我不知道。我跟一些年轻的有志创作的朋友说过,你先学会了怎么说人话,再说文学也不迟。
参加过一次我忘了是个什么文学社团在北大搞的聚会,看里面的那个副社长(还是社长?)发表讲话,讲对21世纪中国新文学走向的预测什么的,满嘴嚼蛆,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表达什么,让人头疼。 - Re: 王汝涌:国内英美文学博士、教授的翻译作品posted on 05/22/2010
也好,提高好学的人们学英文的内在动力。将来可能也就不需要什么中文翻译了。联
系关于中文或汉字的讨论,外文翻中文,确实是很费时费力的事,因为汉语对应词汇的
资本积累是很费时费力的事,而且是奢侈的,若无自己的财力或别人资助的财力是
无法潜心去做的。中华撅起的事情还真不是一件一撅而就的事情。财主们多无心治
学,无财之主们无财因此无暇(因为要谋生)。大概各专业双语词典是首先需要开发的。
- posted on 05/22/2010
人话的条件是明白。但说明白话是很难的,除非说的是吃喝拉撒睡之类的简单事情。
对复杂的事情的阐述是一个积木过程,用一阶积木拼二阶,用三阶拼三阶,阶阶递
进,才能清楚。若只读最高阶总结,读懂的条件是知道那阶阶递进过程中的所有积
木的含义。专业词典确实是很需要的,若无根底。有根底者知道别人说的是什么,
即使寥寥数语。说话不明白,有两种:唬人的;大学问者说话太文皱的。真明白的
大学问者能用数语把道理讲明白,不需要唬人。但他们圈子内对话时,是更省事的,
因为用的都是高阶的积木。英文里那些积木阶阶递进都具备了,中文的对应还需要
时间人力,时间人力来于财力。财力来于资本(本来意义)的积累。资本的积累最好
是民间自己的,而不是政府考税贷印三者之一(或其组合)来假冒的,因为不得不照
政府的音乐跳舞,造成更多的宫廷小丑而已。 - posted on 05/25/2010
有些东西是无法翻译的,因为原本来就不是清楚的、不是人话的。但是,由于很多人
的迷的心理,就是仰慕自己读不懂的,越读不懂就越仰慕;越简明,就越瞧不起。
一些不说人话的西方“大家”就成名成家了。中国的爱时髦者也跟进,翻译,阅读。
由于本来就不是人话,能翻译成人话吗?谁有那本事?那还忠于原作吗?读到汉语
翻译的还能如读原著者们那样仰慕吗?我还记得我大学同学床头有不少汉译巨著,
包括“时间和存在”之类的。我不知道他仰慕了多少回。
人话也未必好翻译。误区之一是总想词翻词。其实,真的通的翻译不是词翻词,而
是意翻意。无对应的词,就要说明白了意后给一个自造的词作代号。免得每次重复
累赘。那些自造的词久而久之广而广之就成了新词。日积月累,就成了新资本。一
些人抱怨某某外文词在中文里没有对应词。我说:你搞翻译的不应该是类似皮匠的
手艺者,而应该是学者,要翻其意,造新词,积资本。
- Re: 王汝涌:国内英美文学博士、教授的翻译作品posted on 05/25/2010
语言是总在变的东西。不是祖宗留下什么就用什么。在不同语言的交流中,是必须造
新词来代表外语中的新意的。为了找到对应已有中文词而拈断几根须的书呆子是不
适合作翻译的。 - posted on 05/25/2010
例如libertarianism这个词,怎么翻译?我若翻译,我现先在中文里找,看是否已有
现有词汇和其对等。若有,就用。若没有,我就先把那词的含义,包括其内部各派
别的政经哲等的主张解释清楚,然后给一个中文代号“里伯贴润主义”。怎么来的?
用汉字软件照原文读音每个汉语拼音对应的第一个字拼出来的,不需要用花哨的
“利”“博”之类的字,因为只是一个代号,用来代那原文词里复杂的含义的。每
个词只是一个代号而已,词本身没有什么神秘之处(除了对研究词的专家而言,但研
究词的专家未必动那代号所代表的复杂含义),其代表的含义才是有意味的东西。有
人翻的“自由放任主义”等都陷入了词翻词的陷阱,希图用一个词来代表原文代码
里所代表的复杂内容。还有汉译外,例如“饺子”,就翻成“jiaozi”,再说明是
什么一种东西。不需要“Chinese dumpling”。人是活的,是可以造新东西的,
不应该被尿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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