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重返博客
标签: 杂谈
我的气喘吁吁是从六月份开始的。那时我在想,把一些东西了结掉吧,于是,就开始了。本来我是在翻译基尔克郭尔的《畏惧与颤栗》,时间也宽裕的。但是我对北京的一个编辑朋友说,哈斯的那部著作就不再等了,让我们开始吧,于是,就开始了。我以为那不会花很多时间,只是把文字顺一下,想来时间也是宽裕的。
我暂停一下对《畏惧与颤栗》的翻译。先理一下我的哈斯译文,估计一个星期就能够完成的。但这是事实上是出乎我意料的,因为我所以为的小意思成了一份很繁重的工作。哈斯的书,也就是《幻觉的哲学--尼采八十年代手稿研究》,是我在零三零四零五年间翻译的。哈斯在写这部书的时候,他所引的尼采大都是德文原文。按照丹麦的人文学术传统,人们在自己所写学术论著时,如果引用北欧语、英语、德语、法语(有时候拉丁语),都是保留原文,不作翻译的。当然,如果所引的是俄语、汉语、日语、泰语、越南语之类,都会翻译出来。我也习惯于这一传统,所以,在我当年翻译哈斯时,我只翻译了丹麦语的部分,而哈斯所引的尼采、海德格尔、阿多诺等等,我都让他们作为德语原话保留在那里。上次我翻译《非此即彼》时,注脚中的有许多德语引文因为没有翻译,而中国出版社的编辑则要求纯粹中文,所以我到最后只好匆匆译出一些德语引文,而意义不大的就在出版时删除了事。现在我有了这个教训,就在审读我从前的哈斯译稿时留了神,决定把所有德语引文都翻译出来。我所没有想到的是德语引文所占比例挺大的,而我翻译德语时的阅读速度远远低于翻译丹麦语文字的阅读速度。这样一来,我原本以为一星期的工作变成了五个星期没日没夜的工作了。而既然投入了,那么收获也颇大,我一方面对哈斯的文字理解得更深入,一方面得到了尼采文稿的电子版全文,于是,结果就是我能够让“顺”过之后的译文变得更为准确而流畅,并且去掉了我在零三零四零五年间的典型翻译符号“『』”。《幻觉的哲学--尼采八十年代手稿研究》定稿了(当然可能仍然有不少笔误键误,那是需要编辑与校对帮忙一起完成的工作了)。
完成了哈斯译稿,我觉得有必要继续翻译《畏惧与颤栗》并将之完成掉。但这也并不轻松,又让我没日没夜忙了三个星期。这时,北京的编辑朋友又让我把我的基尔克郭尔《重复》译稿也理出来。相对而言,这相对前面的工作稍稍轻松一些。一个星期完成了对《重复》的校读,并交出了稿子。
由于《重复》是丹麦基尔克郭尔研究中心与中国社科院合作出版书目之外的出版,所以我也有必要继续增加一些书目之内的分量。而我在书目之内要交出的稿子则是《畏惧与颤栗》、《概念恐惧》和《致死的病症》。《畏惧与颤栗》连带研究中心的注释都翻译完了;《概念恐惧》和《致死的病症》零三年在上海出版过,而因为上海邪恶势力对出版工作的骚扰使得那个三联版本相当不理想,而且,那时我没有得到基尔克郭尔研究中心为《概念恐惧》和《致死的病症》所作的注释。
于是,在《重复》和《畏惧与颤栗》的工作结束之后,我就开始校读《概念恐惧》的译文并且翻译注释。我本来以为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工作,一两个星期就可以完成,但是没想到这《概念恐惧》注释的文字量大于正文的文字量,于是,我花了三个星期,只完成了一半。
然后,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决定停顿下来,不再昏天昏地忙碌了。
因为我在忙着文字的工作,所以屋子里常常挺乱。两星期前,在我匆匆整理的时候看见一只旧包,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就把这旧包扔进了垃圾箱。昨天,我打算准备一下回国的事情,想起上次回国(那是一月份)后剩下的两千多元人民币我带回了丹麦。想起这个,我就想起那两千多元人民币我是放在了那只旧包里。就是说,两星期前,我是把一只装有两千多元人民币的旧包扔进了垃圾箱。而现在,垃圾早已被车走了。两千多元是抽象的,但是我想到,这就等我我在把一台崭新的超薄微星X400电脑扔进了垃圾箱啊,心痛不已。于是决定不再忙碌了,忙得天昏地暗就发生毫无意义的事情了。于是,暂停校对《概念恐惧》及注释翻译。
随便写写博客吧。
也随便说一下:我以前是一个“老是想要去达成什么”的人。现在回头看,其实三十岁仍然是一个年轻的岁数。我十七岁进入上海师大读数学系,二十一岁毕业。二十二岁遭上海邪恶势力威胁而逃离上海去了西双版纳。二十三岁到了广化寺做沙弥避难。二十四岁走路去了泰国。二十五岁在泰国焦虑并且陷入老挝监狱。二十六岁在狱中焦虑。二十七岁到了丹麦。二十八岁在欧登塞被汽车撞断了腿。二十九岁三十岁研读德语法语。三十一岁进入哲学系从头读书。然后一直是在痛苦快乐的青春荒唐之中直到三十七岁拿下了当年基尔克郭尔所拿的学位。之后就开始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了,活一天是一天,又活到了四十五。现在居然又在匆匆赶文字,以至于莫名其妙“扔掉了一台上网本”。所以,我决定下星期暂停文字翻译而好好去游泳桑拿。
并且,再继续写博客。
- Re: 今天去写了博客posted on 09/13/2010
Your blog address please? Thanks. - posted on 09/13/2010
我在读"非此即彼"的英文版, 老是读不完, 有点沮丧。因为读书的时间是零碎的, 我觉得他的书要有一个连惯性, 还是我没完全get his way of communication。要不中文版的会好点??
关于你说的一天混一天说法, 人是要谋生, 生活的。Kierkegaard 说的:
"It must be regarded as imperfection on the part of existence that man did not need to work. the low the scale of human life, the less evident is the necessity of working; the higher the scale, the more evident it is.The duty of working in order to live is universal -human. and it express universal also in another sense because it express freedom.It is precisely by working that man makes himself free, by working he become lord over nature, by working he shows he is higher than nature.
Or might life lose its beauty for the fact that a man must work in order to live.? We are back at the same old point: everything depends upon what one understand by beauty, it is beautiful to see the lilies of the field(though they sew not neither do they spinI so clothed that even solomon in all his glory as not so magnificent.It is beautiful to see the birds without anxiety finding their food: it is beautiful to see Adma and Eve in Paradise where they could get eveythign they pointed at: But it is still ore beautiful to see a man who is, as it were, his own providence. Man is great, greater than any other creature, for the fact that he can provide for himself. It is beautiful to see a man possessing an afflunce which himself has earned, but it is also beautiful to see a man doing the till greater trick of transforming little into much, it is an expression of man's perfection that he can work, it is still higher expression for it that he must."
京不特 wrote:
然后一直是在痛苦快乐的青春荒唐之中直到三十七岁拿下了当年基尔克郭尔所拿的学位。之后就开始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了,活一天是一天,又活到了四十五。。 - posted on 09/13/2010
我以前是一个“老是想要去达成什么”的人。现在回头看,其实三十岁仍然是一个年轻的岁数。我十七岁进入上海师大读数学系,二十一岁毕业。二十二岁遭上海邪恶势力威胁而逃离上海去了西双版纳。二十三岁到了广化寺做沙弥避难。二十四岁走路去了泰国。二十五岁在泰国焦虑并且陷入老挝监狱。二十六岁在狱中焦虑。二十七岁到了丹麦。二十八岁在欧登塞被汽车撞断了腿。二十九岁三十岁研读德语法语。三十一岁进入哲学系从头读书。然后一直是在痛苦快乐的青春荒唐之中直到三十七岁拿下了当年基尔克郭尔所拿的学位。之后就开始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了,活一天是一天,又活到了四十五。现在居然又在匆匆赶文字,以至于莫名其妙“扔掉了一台上网本”。所以,我决定下星期暂停文字翻译而好好去游泳桑拿。
…….
我觉得我自己够多劫难的,你也差不多哈。你越活越佛像。我最近两次看命相,算命的每一个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你会活得好长啊。我是整天不想活的,反到要活到很老,这话实在是诅咒呢。嘿嘿,生活很夸张。 - Re: 今天去写了博客posted on 09/13/2010
基克家是不用为粮票担心的,所以他想他想的东西。为粮票担心的人是不必想他想的东西的。 ;) - Re: 今天去写了博客posted on 09/13/2010
咱这背米的, 累的时候, 不还要有粮票的人想出的道理来宽慰自个吗?:)
touche wrote:
基克家是不用为粮票担心的,所以他想他想的东西。为粮票担心的人是不必想他想的东西的。 ;) - posted on 09/13/2010
我去打理了一下博客,回这里来一看,来了这么多朋友!
spring,我的博客在新浪,我一段时间不去了。一般没什么人气,当备忘册用。
http://blog.sina.com.cn/jingbute
草叶,我给你两个链接,上下册都在
http://www.jimbut.com/EE/CN_EE2.pdf http://www.jimbut.com/EE/CN_EE1.pdf 但那不是出版后的版本,是校对前的版本。
非此即彼的上下卷是两种不同的人生态度。上卷审美与下卷伦理,针锋相对。。。。
玛雅,我在那篇后面加了那一段是因为一个年轻博友,到了德国第二年,对于人生进展的缓慢有点沮丧。我觉得他很像当年我的状态。他二十七岁到德国,我二十七岁到丹麦;他二十八岁感叹一事无成,我在二十八岁感叹完一事无成后还被车撞了。所以写出自己在各种不同年岁阶段的状态,与他共勉励志。你最近也忙吗?我下星期去北京把两本书出掉。如果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时候我正好也在国内的话,那么我们就游魂找幽魂一起喝咖啡了。。。
touche,基式当年真是不挣粮票的,所以很绝望。林语堂比他差些,所以是幸福人生论者。说老实话,我的本地粮票主要还是基家发的,我在丹麦主要是拿翻译基氏的翻译、研究或者旅行基金。混汤的,所以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有时候也弄弄戏票。。。
- Re: 今天去写了博客posted on 09/14/2010
京兄不凡,钦佩!
《尼采八十年代手稿研究》有何主要见地?谢! - Re: 今天去写了博客posted on 09/14/2010
- Re: 今天去写了博客posted on 09/14/2010
京兄,勇气, 毅力惊人, 倾倒
- posted on 09/16/2010
阿塔哪里是寻常人!上海那群朋友个个超人。 今天看了很多周立波的段子,就在想,嗨,七格,还有zen兄弟,他们的幽默哪里比周立波差?周立波是科班训练过的演员,zen也是的。
阿塔,你那群撒娇朋友今天如何?问候马兰, 他们问起,都给他们问好啊。你被汽车撞,我是自己撞汽车,主动去跟钢筋水泥kiss的:)我们都该命大福大的。那年见面,我根本看不出你被汽车撞过,还健步如飞的,记忆中好像还多了一条腿的:)
你最近游泳桑拿,我也是,天下没有比游泳桑拿更高级更有意义的事情了,我还有当瑜伽老师的执照呢!
在当下的世界,一事无成、无名无财是老天给的福气,你还生在福中不惜福?
。二十八岁在欧登塞被汽车撞断了腿。二十九岁三十岁研读德语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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