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觉,黄碧云都快50岁了。去年纪念64诗歌音乐会上的朗诵。
http://vimeo.com/5357663
“來年每個極為炎熱的夏天
日頭一日比一日短
橙霧愈近乎綠
在一個紫色的暴雨早晨我發覺早生花髮”
“張手成空我知道捕風捉影
俯首無語從此說幻言虛
低眉順耳我以為同流與對逆等同
一個四月的早晨我寫下我的第一篇悼屍文”
“自此花髮與沉默共長
自此同行者遠離
自此日漏日空
斷足吃心者長夜幽閉”
- posted on 09/13/2010
诗是用口语念的,和文字版相比有脱字和置换。文字版:
連音樂都無法承受的安靜晚上
是不是那一對屔拥母改
在孩子哭泣的間隙
想到人類的過去與將來
還是我聽樂與怒的年輕隔室居
理性生活的青年
每天七時三十分準時起床
晚上九時才回到家開打開
樂與怒吵它一個半個小時
如果對生命有所疑惑
起來與入睡都無所提示
只有周末時我的好青年
才和一群年紀相約的吵它
三五個小時的樂與怒
夾雜著他們的哈哈哈, 下下下
周末的夜晚總是太長
在房子吵完就到外面酒吧吵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的下午
不然是我樓上的安德魯父子
房子幽暗是一個畫室或是圖室
早上五時是安德魯兒子吧聽到他的腳步聲
他是否會渴望一個階級的消失
另一個的勝利對安德魯來說
「不是在俄羅斯嗎, 已經一個世紀了」
是茜茜莉亞嗎美麗老寡婦
我自己一個人她說但我記得見過她推著一個很老很老的男子
男子無話每天聽到他大聲呻吟叫痛
後來就靜了茜茜利亞變成了一個人
門窗關得緊緊的
老是覺得世界就是一個威脅
如果問關於革命
茜茜莉亞可能還記得內戰
西維爾街上有幾多屍體
店子都沒有食物賣
我們讀歷史以為西班牙內戰與理想有關
但茜茜莉亞當時和其後及一生
並不恐懼死亡只是害怕肚餓
因此房子總是堆滿食物
嚳┠_每天嚳┑纳先ド习
晚上十一時就嚳┑幕丶
從來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除了他拐杖和假腳的
如心跳的進移
在所有可以預期的聲音之中
午夜一時星期六晚上房子還亮著燈
傳來了英特納雄耐爾
——曾經是我們的——曾經是我的
《國際歌》(1)
我們曾經一無所有
我們曾經相信我們是世界的主人
我們曾經以為這是最後的鬥爭
我們以為明天答允所有
回憶到底要多少次才失去原來的面貌
那場雨要下多少年我們的身始乾透
北京戒嚴我們在一個殖民地的女皇公園呼號 (2)
軍隊進城我們在三千公里外列隊遊行
進場我們總無法拒絕嘉年華
離去我們在北京大學空蕩的宿舍找尋絕食青年
無法打開日以繼夜我們的眼睛無法打開
廣場還有人結婚的時候有人就打了瞌睡
新華門變了下跪的台階 (3)
西單可否還有人記起民主牆 (4)
經過木墀地的時候可曾知道後來會開槍
復興門外大街沒甚麼不過是記得一個故人
來年一個極為炎熱的夏天
故人遠走房子關掉
隔壁說阿私出國去了自從那件事情
你要不要坐下來吃一片西瓜
來年每個極為炎熱的夏天
日頭一日比一日短
橙霧愈近乎綠
在一個紫色的暴雨早晨我發覺早生花髮
之前我們總以為站在對的一方
其時我們找尋容易記認的影像
那其為粗糙虛假的民主女神豎立 (5)
都是人民英雄不過有人爭奪要更加英雄
怎能說老早已經知道結局
怎能說除了燃燒沒有別的出口
怎能說死者是歷史必索的祭品:
曾經發生更熱烈的發生而且會再發生
發生與發生之間有忘記與新生
言語與詩之間有停頓
廣場與廣場之間以年隔的火焰
圍牆在狂喜之中倒下另一更高的哭牆隔開
一種沉默憤怒與另一
無變的歷史傷口
蓮生總說她的一九一九 (6)
她的燦爛後來成為她臉上的沉默印記
她開口說話的時候靈魂總在他方
後來我知道原來她比她的肉身老早衰亡
抉心自食,本味何能知的孤獨者 (7)
我們不知道他的一九二六
紀念劉和珍那個示威被殺的女學生
不過是他的墓碣文上一陣重複的劇痛
一九七六在中國
離城阿私願意記起唐山大地震
知青回京毛澤東君的死亡
還是廣場上鮮花與詩抄,同時萎謝 (8)
「每一次都有人是第一次」
「每一次我都以為是最後」
「每一次嘿都不過有人自作多情」
「每一次都感覺唯一,知性冷酷。」
廣場已經非常炎熱
如果嫌糠髒的話不如進入北京飯店洗一個澡
或大吃大喝抽他媽的一口煙
我丟你的革命老頭子這是我的新世界
其實我們不過在等待
其實我們不過在詛咒可怖無定的將來
其實如果事情不發生的話
我們不過是偶然說起隨機碰合
傷痛就是我的成全
死亡是無邪的祭禮
城牆著火的時候我們如小孩在牆邊奔跑
無法分辦恐懼與快樂的大喊
「坦克殺人了」
在我耳邊那個遙視遠方的我
自此我成了那個人
這個前我聽到那個人冷冷的說
「是裝甲車不是坦克車,裝甲車主要作
輸偵察而非作戰用的。」
那一個夜晚非常長
長得跨越了年代與世紀
小牙說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
我的同代人一個又一個的肉身成灰
張手成空我知道捕風捉影
俯首無語從此說幻言虛
低眉順耳我以為同流與對逆等同
一個四月的早晨我寫下我的第一篇悼屍文
其後我們參予一個前進遊行
行進的人多停下被遺忘的人揚棄歷史
因為只有矩離能夠言語
只有陌生才相信接近
蓮生時常問眼前的梨子大
還是遠方的坦克更為誘惑
如果漸長日久的痛楚在手心
再激烈而眾多的死亡都無法打開
所有的一個
怎能說是欺騙
相信就是完成
情願是劉和珍而非那個悼屍人
懷疑者無路可走除了自斷其足
自吃其心
後來有人問起去國的阿私
我說其實我不認識
那年之後北京再也沒有太陽
灰濛濛的藍黑雨在晴朗的冬日毛毛的吃掉
整個再也不懂哀慟的
奔馳之城
那個晚上一睡二十年
小翼醒來一恍旗燒營毀
直昇機在她窗前盤繞
她聽到槍聲她想其實和爆竹沒兩樣
一樣零細
一樣隨處散落
那個晚上一轉記二十年
小翼總覺得髮間有一間無法清楚的空白
冷冷焦焦明明森森
甚麼都沒有小翼從此每個黎明的晨早四時
一如四月
她知道了某一開始
廣場突然關了燈
預告所有的離開
除了坦克軋軋的輪聲
沒有更殘忍的寂靜
小翼只是非常疲倦
在殘忍的空間入睡
後來爭論屍體的多少
小翼無法解釋,一個就已經是所有
一個就足以讓我們成為可恥的倖存者
一個無法離開就足以控訴我們的怯懦
一個就足以隔開屍體與悼屍人
一個行進,一個停下並揚棄
「如果我們都死了誰會記得那一間無法清楚的空白?」
「如果我們都死了誰知道光榮與怯懦共存?」
「如果我們都死了那些書寫歷史的代言
人如何明白,手心和坦克,沒比沒更大更痛。」
你們還年輕,小牙笑說,只不過我比你們更年輕,更容易記得和判定。
自此花髮與沉默共長
自此同行者遠離
自此日漏日空
斷足吃心者長夜幽閉
不久一個安靜的下午
良心拷問者來叩我的門
說那個晚上你離開就是出賣
我說請坐我老早知道你會來
不久預演一幕改名換主的悲喜劇
公子想我也要有我的角兒
良心拷問者說當年你也攜錢上北京
公子想原來此一時彼一時
才離開飛機著地的時候我們都拍掌
忘記了我們不知散落何方的同學們
阿離寫了不知內容的悔過書
使良心拷問者每年的六月四日晚上派發
不久盛夏正炎
外相訪港的一個遊行日
那個晚上我家來了一個小偷
並發生可怕的暴力事件
我們記得的不過是生活的微細事件
以自己的方式出賣歷史的宏大
後來我沒有再見到良心拷問者
她與其他人一樣上班,賺錢,衰老
那個黎明將亮即將了二十年
帶血板車飛快的在我們面前掠過
廣場已經空無一人的時候
小翼在我的房間醒來並離開
我們還有著最後的一頓午餐
芥茉鴨掌春花炒蛋還有一瓶如子彈爆發的可樂
要完成的經已完成無可寰轉
我們包起我們可能最後的一口白飯
陽光花花王府井大街安靜無人
我們背著行李閃縮前進
和我最後渡過我們還相信的最後一個晚上
小游在其後的房間數算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的錢
阿離被捕之前還安慰我們說定的來
便衣站在我們面前偷聽我們驚慌的遺言
面孔幾乎貼著臉與臉
我們說不如讓我們說一個大笑話
每一次回憶都大笑不止
每一次覆述就失去多一次
每一年再喊叫一次就愈為空洞
其後我拒絕每年六月四日的良心檢查
來年王府井大街一樣人擠人擁
來年天安門廣場一樣有人放風箏
來年各人歸各人的命
風流雲散
雄仔繼續在銅鑼灣街頭叫咪
阿蔡一次一次的競選失敗
Q 仔賺了一千萬又輸了多一千萬
小游背著個chanel 手袋去看歌劇我說你不如省點買層樓
其實不那麼唯一
柏林之後有布拉格的絲帶廣場
那一年除夕我們在立法局門口喝香檳
慶祝羅馬尼亞的壽西斯古被槍殺
後來去到柏林他們在賣圍牆石
布拉格他們說變得極其貪婪可厭
那個所謂獨裁者壽西斯古
審判他的臨時所謂軍事法庭不過是他舊日的隨行者
戲還在上演但角兒已經不是我們的了
老左派我們的社會良心啟蒙者陳映真在寂靜之中病危
反對全球化保衛皇后碼頭前輩你會否參加
我們之間會有社呓涷灥亩伎梢詭湍愕拿
我情願在房間寫我的第三四五六篇悼屍文
為我的長兄或時常令我流淚不止但我並不認識的楊德昌
一個嚕囌長氣的編輯
或偶一失足跌死的一個前行人
並在寫下悼文句號的一刻
見到那個無法相信她會跟我一樣的那個我
聽到了唱了二十年的《國際歌》
明天永不到來但歌唱明天的人總還在
小牙永遠沒有耐性將一句話說完
小謙說沉默就是罪惡
小智恨不得吞吃這個可咒詛的世界
在被關閉在精神病院之前你可否為我寫一個入院介紹書
不能輕言放逐
因為從來沒有人要我離開
但在一個從來沒有人知道怎樣讀我的名字的國度
我疲倦的良心與沮喪都得到暫時的安息
沒有人問我關於北京
除了那極可觀的奧林匹克
沒有人知道那場盛大的誤會
他們自有他們的錯過
現在他們忙於挖掘被國家軍槍殺者的骨頭
忙於拆掉現稱獨裁者佛朗高將軍的銅像
忙於永遠讓他們很忙的飲酒跳舞
每年的宗教巡行
四月有聖周六月有蘿西奧
開著吉卜賽人的蓬車
拖著聖母像到村落朝聖
忙於說話忙於親吻
忙於將大紅玫瑰別在鬢旁
忙於穿禮服戴帽騎馬
忙於永遠的節日
這樣他們必可以無痛記起
一九三六至三九年內戰的創傷
一八零八年被法軍侵佔時
戈雅畫下極可怖的戰爭畫
從八至十六世紀,天主教徒與摩爾人進行的漫長宗教戰爭
二至四世紀被羅馬人侵佔
每個國度都有多人死亡的瘟疫,餓荒,戰爭
人類歷史不過記下各種死亡方式與受苦
以各種美麗的紀念
所有的音樂詩歌不過都是希望與安魂
建築記下征服與奴役
舞知道肉身的暫時
畫見到靈魂的降臨
人性並不可能
但人並不因此放棄追求
所以我們總要相信這是最後的鬥爭
總要相信有更為美好的將來
一個死去的時候還有別一個
死去的二十年就是另一個的成長
(1) 《國際歌》: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英特格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2) 一九八九年五月十九日,北京宣告實行戒嚴令,軍隊入城
(3) 一九八九年四二十二日,學生前往北京新華門下跪遞請願書
(4) 一九七八年西單體育場的一堵一百米的圍牆,貼滿要求民主改革的大字報。被視為中國民主邉拥拈_端。後稱「北京之春」。
(5) 一九八九年五月三十日,天安門廣場學生豎立一個十米高的民主女神像
(6) 見鍾玲玲《愛蓮說》
(7) 見魯迅《墓碣文》及《紀念劉和珍君》
(8) 一九七六年四月五日,群眾前往天安門廣場張貼詩抄,紀念周恩來總理的逝世。其後政府大舉拘捕前往天安門廣場表達意願的人士。後稱「四五邉印埂柑彀查T事件」。
- posted on 09/14/2010
“
回憶到底要多少次才失去原來的面貌
那場雨要下多少年我們的身始乾透
”
这首用粤语白话读的诗,让我感到一种无名的怮动。原本我们都在同一个网中,连接着我们的有千千缕缕的细线,无论我们是否看得见,无论我们相隔多远。
那个一個四月的早晨之于国人,跟九月的那个早晨之于纽约、美国人的影响是类似的。911改变了纽约这座城市,和这里的每个人,甚至许多远在四海的人。
过去的一年,去了几次以往多年没有再去的归零地(Ground Zero),今年头一次911那早不再回忆那一天。去年女儿头一次主动说起911这个话题。
谢谢小麦分享。 - Re: 黄碧云:无所提示posted on 09/14/2010
小麦 wrote:
“自此花髮與沉默共長
自此同行者遠離
自此日漏日空
斷足吃心者長夜幽閉”
自断其足者正笑话健足人:“世上本无路,你留足何为?”
不太懂广东话,看着词听了个七七八八,听得挺难受的。 - posted on 09/14/2010
rzp wrote:
那个一個四月的早晨之于国人,跟九月的那个早晨之于纽约、美国人的影响是类似的。911改变了纽约这座城市,和这里的每个人,甚至许多远在四海的人。
过去的一年,去了几次以往多年没有再去的归零地(Ground Zero),今年头一次911那早不再回忆那一天。今年女儿头一次主动说起911这个话题。
谢谢小麦分享。
这几天,心里悲戚戚。9.11那天夜晚,我去了新泽西那块高地, Essex County Parks and Recreation在那里的鹰石自然保护区内的天际线skyline,设立的一座纪念碑,是纪念在2001年9月11日恐怖袭击中丧生的埃塞克斯郡的居民。纪念碑上刻下了所有在9.11丧生遇难者近3000人的名字。
秋风萧萧,夜色沉沉,站在skyline,一览无余地眺望着纽约Manhattan。那对姐妹楼消失了,消失的那样惊天动地。今夜,替代的是两束光,直升天际。
身边人来人往,手里捧着白花。在碑前,寻找着遇难者的名字,可能是亲人,朋友,或是同事。我也找到了,是位中国朋友,我的手抚摸着他的名字,他真傻,出事那天他在38楼,却迟迟不走,坚守岗位,他有家,妻子和三个孩子。也是,他怎会想到这样坚固的楼会塌陷,他怎会想到有人会积聚如此的仇恨,舍身驾着满仓的飞机撞进摩天大楼。。。。。。
仇恨是罪恶的根源,愤怒是仇恨的前奏,妒嫉是仇恨的土壤。真是,人性的仇恨恶魔已到了如此的地步。我一直不敢想象。
我远远望着这两道光束,寻视着漂浮在光束中死者的灵魂,和身旁的人们一起默哀。静悄悄,此时高地上一片寂静。
谢小麦的诗。
- Re: 黄碧云:无所提示posted on 09/14/2010
这篇谈西班牙内战,笔墨倒是不少。
老左?我说老共与英国工党都早转右掉了,,,:) - posted on 09/14/2010
嗯,用白话念别有一番滋味。粤语不装腔作势,适合朗读。
行人你有学粤语的天赋。
黄碧云这首诗还不错。好多描述是她以前在散文里写过的,比如那些故人故事,在诗里又写一次。“後來去到柏林他們在賣圍牆石”,美国是有城市买这围墙石的--比如波特兰的旧港,德国人会做生意。当然意识形态不再流行时,有的贱卖就不错了。
其实我并不特别喜欢黄碧云的文字。她的文字过于激烈,不留余地--当然和她的家庭经历有关。读过她很多东西,读了就忘。但有一段是一直记得的,短篇《她是女子,我也是女子》中,叶细细失爱后的一段描写,“太阳菊在黑暗中静静枯萎,我闭上眼,忽然明白什么叫“身外物”。从今事事都是身外物。”
从今事事都是身外物。
这小说大略也不是要写女人之间的爱情,其实不过是要写两类女人,叶细细和许之行。我不晓得她为什么要安排叶细细爱上许之行。(后来看到自己心爱的作家在小说里引一句这个故事,简直要吓一跳)。这两个人都太极端,本来极端是要突出人物,结果反像凑的太近的物体,看不真切。
(小说这里可以看:http://www.shuku.net:8080/novels/mingjwx/huangbywx/huangby03.html
若果投身政治,被消磨的感觉,只有更甚。
不过我是喜欢她的坚持的。她的书一向码洋差,多少年来倒也本色不改。去年跑出来讲了几句《小团圆》,惹恼了张迷。其实都是实话。我倒喜欢她这么大年纪,还说的出“讨厌不讲资格,讨厌就是讨厌。”时间没能消磨她,这个女人太厉害。
不过她的文字在我这里是有后遗症的。就是因为她,我都不敢再用“女子”这个词(另一个是“才女”,被钱钟书败坏了)。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说“女子”的,但她把这个词用到登峰造极,以至于我自她后一看到“女子”就毛骨悚然。从此以后只敢说女人或者女孩子。或者干脆老婆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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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很生氣
黃碧雲
我以為我已經擺脫張愛玲。擺脫的意思,不讀,不寫,不談論;不生氣,不上心。與我無關,不見不聽不聞。有多難,要擺脫一個死人有多難。
我還是一時軟弱,讀了《小團圓》。還是很生氣和上心,你的日子活到哪裏去了,你55歲寫的作品和二十二三歲一樣?你有沒有再刻薄和歧視“幾個廣東女孩子比幾十個北方學生噪音更大”,其實在香港的上海人都很高聲在名店買東西,我們只是安靜地離開。還有你和你母親的“英語對白”,你的“德國牙醫”,我們都知道你是個自覺的高級華人唉,這件事情我覺得幾乎無法討論,這種殖民地情意結恰好我們在殖民地長大,實在太熟悉這種高級華人的架勢了。你不獨要得到你保姆的侍候,你還要得到她的愛,“九莉不禁有點反感。自從她挨了打抱著韓媽哭,覺得她的冷酷,已經知道她自己不過是韓媽的事業。她愛她的事業。過去一直以為只有韓媽喜歡她。”至於你寫的名門之衰,你花了半本書寫的事情,我們在《對照記》《流言》裏面讀過了,本來作者寫的事情,不是變戲法來討讀者歡心,最重要的事情,會一寫再寫,但我作為讀者,希望知道再寫的時候,和初寫的你,如何經歷時光與世代。但30年前的月亮,果然一樣,我讀到“我愛他們。他們不幹涉她,只靜靜的在她的血液裏,在她死的時候再死一次。”我大吃一驚:這一句,幾乎一模一樣,我讀過!我以為我讀著一本已經讀過的書。
寫得那麽精致華美。我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讀完很生氣,也生自己的氣,何必惹這檔子事。好像有舊情,但沒有,但很生氣,還是跟幾個人說過我很生氣。有人來約稿,我第一個反應是推掉,因為我“頂討厭討論張愛玲”。但不對,我曾經私下談論過她。如果我私下談論她,而我不欲公開表明我的厭惡,那一定是我怯於張迷們的勢力。我怯於張迷們會說我“你也寫得不怎麽樣?你有什麽資格討厭她”。但討厭不講資格,討厭就是討厭。
- Re: 黄碧云:无所提示posted on 09/15/2010
代沟啊代沟。五十岁的黄碧云我一点都不知道,还去古狗了一下。;) - posted on 09/15/2010
小麦 wrote:
被小麦牵着鼻子,也读 黄碧云了。那个短篇《她是女子,我也是女子》。
她的文字干净利落,也任性。这女人有一种豪情,难怪把自己放在爱女人的女人。她用“仰视”来描述人物,比较可爱。
也觉得,读她的文字读一遍就够了,有点太透彻,直接,就没了韵味,如你所说,写人物太极致的话,就显得不真了,这个真是要让读者感到真。就像好莱坞电影好与次一样,知道故事都是编出来的,为什麽好的电影会感动?就是因为感觉真!
这个“真”就需要真功夫了。这一点,黄碧云在张爱玲面前很自卑哦,所以嘴上拼命讨厌,讨厌,讨厌就是讨厌的,如同嘴上说,不理你,不理你,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自个儿心里在捣腾。
谢小麦分享!你的文字真性情,会给人带来痛,也会给人带来乐,喜欢读。
- posted on 09/15/2010
图大人:不知道黄碧云大概不是代沟,而是性别差异。读黄碧云的男人大概比较少吧。
秋子:你又不是牛魔王,我怎么牵你的鼻子啊?:)--虽然我想你生起气来一定吹眉毛瞪眼睛的。另外我哪来的文字。我的理想生活不过是“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只是喝点儿小酒,吹点儿小牛--当然是和我喜欢的朋友在一起。
黄碧云主要还是以爱老男人为业。:) 如果说时间就像西游记里神奇的葫芦,早晚会像收妖怪一样把你我都收了去,黄碧云就是那个死活也不肯给收的妖精。当然妖精的命运通常也不过是被收掉,不过她的挣扎激烈,死活也要留点“不肯去”的痕迹在地上,哪怕这痕迹终究还是荒芜掉。打马经过的人,如我,至少留了深刻的印象。
- Re: 黄碧云:无所提示posted on 09/15/2010
你们原来这么喜欢她啊,朋友介绍,我在西班牙见过她,她比我先去Seville,同一个舞蹈学校跟老师,对过去的记忆都成了残缺不全的断代史。前几天看一场flamenco的演出,前几年的事情都好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
跟她见面也有一段故事, 想起来有点老电影的感觉。 - Re: 黄碧云:无所提示posted on 09/15/2010
我没有“这么”喜欢她啊。我只是印象深刻。
你若有兴致,写个会面8卦得了,顺带怀念旧游旧地嘛。
- Re: 黄碧云:无所提示posted on 09/15/2010
哈,代沟算好了。我孤陋寡闻地原来都没听说此人此名,读了小麦后来贴的她的文,也很有印象。说话调调是mean的很哈。看了你们的议论,又去网上八了一下,没有八出更多的简介。
刚刚翻到一本书叫《天下必读####本书》,天下人如果真都只去读这几百书,那还不知是个什么天下了。本天下这么多作家和作品,她这段白话诗和这段谈张的文字读到了,也算是感缘,所以谢介绍和分享。maya如果要写会面8卦,也先谢了。
- Re: 黄碧云:无?崾?>posted on 09/15/2010
rzp wrote:
刚刚翻到一本书叫《天下必读####本书》,天下人如果真都只去读这几百书,那还不知是个什么天下了。本天下这么多作家和作品,她这段白话诗和这段谈张的文字读到了,也算是感缘,所以谢介绍和分享。maya如果要写会面8卦,也先谢了。
哈哈,rzp,让我想起什么一生必到XXXX个地方。:)
嗯,我现在是觉得没有非读不可的书,没有一定要去的地方,没有必做的事。也许有非爱不可的人,奈何万般不由人,也只是失去了而已。Re: 黄碧云:无所提示posted on 09/16/2010
小麦 wrote:
黄碧云主要还是以爱老男人为业。:)
如果真这么说,还够老左,老左都开放的呀,象早期老共,中晚期就封建了。
有两杆枪,性感手枪(Sex Pistols)一般认为左,机关枪就右了。列侬有一首歌,叫
Happiness is a Warm Gun,把两者结合得很好。
哈哈!Re: 黄碧云:无所提示posted on 09/16/2010
哦哟,是开放咧,革命浪漫主义。太宰治在小说里借主人公说,人生有意义的事只有两件,革命和谈恋爱。Mary McCarthy的知识分子回忆录里,白天游行为工人阶级喊口号,晚上杯酒间胡吹托洛茨基,凌晨被电话吵醒,身边睡着一个男人,电话那端是另一个情话绵绵的男人。
嗯,老左派。现在无论左右,哪有丁玲和×××以及###大被同眠,还有红色旅光着身子闹革命的豪情万丈呀。Re: 黄碧云:无所提示posted on 09/16/2010
有两杆枪,性感手枪(Sex Pistols)一般认为左,机关枪就右了。列侬有一首歌,叫
Happiness is a Warm Gun,把两者结合得很好。
哈哈!
你不要冷幽默得这么利害,谁看得懂!
很久没看见兄弟这么幽默了,好心态,难得!Re: 黄碧云:无所提示posted on 09/17/2010
嘿嘿,每次看见小麦引这样讲话,都有点征婚广告哈。常在征婚友广告里看见这样的广告词:)
小麦 wrote:
革命浪漫主义。太宰治在小说里借主人公说,人生有意义的事只有两件,革命和谈恋爱。Re: 黄碧云:无所提示posted on 09/17/2010
黄碧云哪里经历过六四?咖啡里有的是比这更棒的纪念诗歌,起码瓦兄弟跟废名亲身经历广场、经历绝食,纪念六四的诗就比这些朗朗上口,切肤之痛!请大家对比。
真实的经历总是比书斋里的文字好。posted on 09/17/2010
你昏了,纪念和切肤之痛这种东西也要拿来比?另外我征谁?征你好不好?
袁筱一这篇文写的有点拉杂,但基本还不错。刚想起来去翻出来。自然都是“爱情”--革命(广义)和恋爱,去掉这两样,文学便不复存在。革命带出场动荡人世,爱情揭示支离破碎的个体经验--不过是这广漠世间的卑微脚注。
袁评论的是Sarah Waters那本《The Night Watch》,国内大概译作文中的《守夜》。这本书被当年的布克奖shortlist(她是shortlist专业户)。去年她出了新书,我还没时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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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开始就知道结局
袁筱一
《守夜》是一个倒过来读,反而进了正常秩序里的故事。在最后(同时也是最短)一部分的1941年,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已经威胁到英国本土,这样的背景中,所有的爱情都前途未卜:维芙刚刚在火车的厕所里与雷吉相遇,“她看到他的手上面有短短的黑色卷发,和猴子毛一样黑”;两个少年,亚历克和邓肯,相约一起自杀,因为他们“宁可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让战争贩子把它偷走”;最动人的还是救护队的凯,那是她初遇因为轰炸被掩埋在废墟中的海伦的场景:救援队就要动手把海伦挖出来之前,凯用手帕细心地给海伦洗了脸,然后她“捧起海伦的脸颊,捧在掌心里”,凯无法相信,“在如此乱糟糟的废墟中,竟会出现一张如此清新、如此无瑕的面庞”。
是的,就算凯和海伦同为女人又怎么样呢?既不能阻挡爱,也不能阻挡不爱。爱在发生的第一秒时间,也许就只是因为一张清新、无瑕的面庞挡住了身后乱糟糟的世界,就只是因为这张脸让你不忍离开,让你觉得是因为命中注定,他 / 她应该和你发生一点什么。不必然是发生在两个未婚的异性之间,不需要那么多或抒情、道德或哲学的概念,不需要那么多该与不该。
所以,在倒叙的,结局作为开端的小说里,作者萨拉·沃特斯安排什么都明白的凯第一个出场,孑然一身,穿着整洁的衣服,“无事可做、无人可访、无人可看”,“只靠那个与众不同的跛子来到房东门前,才知道是什么时候”。黯淡和平静与小说结尾处守候废墟中的海伦时那份爱情即将来到的欢愉形成鲜明的对照。小说开始是在1947年,战争留下了千疮百孔,等待人们自己摆脱记忆,抚平创伤。或许爱情也是一样。1947年的人物仍然是这么几个,维芙和雷吉,海伦和凯,海伦和朱莉娅,以及没有和同伴亚历克一块儿死去、却进了监狱、随后又得到自由的邓肯。小说的开始怎么看都有一种令人沮丧的味道。因为六年之后,战后的寡淡气氛里,大家竟然都是孤单的,不论从形式上说,爱情的双方是不是还在一起。
我们不是因为乱糟糟的世界相爱的吗?为什么这个世界表面上在一点点地恢复秩序,在一点点地容忍以前不能容忍的所谓法律和道德之外的事情,我们却准备好要分离了呢?
没有人能回答,也没有人想回答这个问题,包括作者。作者所做的,仅仅是把故事倒过来叙述。倒叙的好首先是容许我们将爱情故事里的所有平庸细节都滤去,在记忆里找寻最令我们心动的时刻。那是凯为了海伦的生日,花了天价为她买来缎纹睡衣,并且看着她穿上的时刻;那是维芙想象着雷吉“怎么写下那些字,怎么寄出卡片”,是她“看到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感到他的触摸”,“非常想念他”的时刻;那是凯对海伦说:“没了你,我将无法忍受这场该死的战争”的时刻……所有的时刻中,凯始终是最关键的人物,经历爱情,经历爱情带来的紧张和担心,经历那种没来由地想要倾尽自己所有、甚至生命对别人好的感觉,同时也见证了记忆中最尖锐的痛苦:背叛和尴尬。
小说家与非小说家的区别也许就在于这里:同样都是记忆中的碎片,小说家却善于选择一个与自己最相近的人物,让他 / 她既拥有小说内部的目光,也拥有小说外部的目光,让他 / 她的目光把小说中所有的故事、所有的人物串在一道,同时也掩藏了自己的刻意——甚至有时候会有些拙劣——的安排,隐去自己不愿意陈述的、非情节性的延续,将这琐碎而不堪的一切置于读者的想象域里。
于是,凯义无反顾地承担着自己和海伦的故事,承担着海伦与朱莉娅的故事。凯甚至还见到了维芙:维芙怀了雷吉的孩子,去地下医院打胎大出血,凯参与的救护队赶到后,有妇之夫的雷吉已经溜之大吉,这时维芙为了不暴露自己是在以未婚女子的身份与有妇之夫痴缠,固执地寻找自己的戒指,凯于是将自己的戒指给了素昧平生的维芙。也正是这个似乎不经意的戒指情节,却成了人物与人物之间、故事与故事之间的纽带。几乎与这个戒指情节同时,被凯手把手教会爱的海伦正与朱莉娅展开各自的大衣,在另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内亲吻;邓肯也在监狱里从少年成长为初谙性事、能够摆脱父亲的影响、决定自己未来生活的小伙子(或许是无法驾驭,作者在写到没有女人的情感世界时,宁愿停留在最模糊的状态);最动人的仍然是凯,在她弄清了炸弹爆炸的确切方向时,她发疯一般地冲往海伦所在的地方,任何人也阻挡不了她。这一切有些电影化的镜头,都是在轰隆隆的炸弹声中展开的。有死亡的威胁,也有在死亡的威胁过去了之后,因为目睹背叛而感到的“无比尖锐的疼痛和恐惧”。
几年里,维芙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戒指包上布,藏在记忆的最深处。她和雷吉之间还没有结束,依旧定期地、偷偷摸摸地往来。然而,三年后,当她与凯重逢,下定决心,一声不响却又羞涩兴奋地把戒指还给凯时,我们不禁有这样一种感觉,和所有的爱情故事一样,维芙和雷吉的故事也将随着凯的出现要成为过去式。的确,通常我们不会因为苦难和疼痛分离,我们甚至不是因为有新爱分离,我们是因为清偿了记忆中的苦难和疼痛——有时是和自己,有时是和别人——而分离。
令人略略有些惊讶的是,除了对雷吉有一点温和的、英式的讽刺笔触——那是小说中惟一的异性之间的感情——之外,我们并没有明显地感到是在领略一种完全不同的情感体验。或许是因为爱情的事情大抵如此。凯对海伦的感情,海伦对朱莉娅的感情,以及在此之后朱莉娅对厄秀拉的感情,都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每天都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重现的温柔、甜蜜与背叛。不是吗?不管我们爱的对象是怎样的,是谁,不管我们的爱是在怎样的时代。在沃斯特的笔下,即便在同性之间,爱也是同样的,等待与错过的过程。两情相悦永远是如此短暂,你爱着对方,而对方也爱着你的巧合少到令张爱玲也禁不住要写一笔的地步。凯串起的人物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的一条——用凯自己的话来说——错爱链。朱莉娅爱过凯,但是凯不爱她,凯教会了海伦爱的同时,却也失去了她的爱,而在小说第一部分的最后,海伦似乎也在要失去朱莉娅的边缘,因为另一个女人厄秀拉的出现。此时的海伦是绝望的,她在朱莉娅的房间里转悠,一方面寻找她还没有离去的证据,一方面却又固执地寻找她已经背叛的证据。她甚至对自己动了刀子,歇斯底里,令女人多少都会回忆起自己也有这样的时刻。倒退回去三年,当年的凯不也是同样的绝望着吗,海伦站在小说的第一部分里遥望第二部分的记忆,应该看见的是与自己站在同样位置的凯。
尽管爱的是一个女人,尽管被一个女人爱,爱了,就进入弱者的角色,就永远在惶惶中守候着,做一系列古怪的行为,事与愿违地加速分离的到来——实际上这也没什么错,因为爱的尽头总是分离——这就是我们为一张能够在一瞬挡住身后乱糟糟的世界的脸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所以,也许性别的问题是不存在的,所谓的两性战争。所有痛苦的来源就只是爱情本身,是爱让我们进入了一个盲区,因为丧失自己,因为看不见世界的其他部分和色彩,从此更加孤独。
女人应该很容易喜欢上作为小说人物的凯,她在冷峻和淡然背后的激情,她的“英雄救美”的梦想以及她爱上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本性里涌出来的、没有任何语义化概念的疼爱和怜惜。她的爱有时候能让人不无苦涩地幻想,如果爱真的存在并能够延续,或许,它只存在于被上帝断然葬送的那个人类双性的梦想里,也就是说,我们身体中被后天的道德概念镇压的、掩埋的那一半不离不弃地爱上了这一半。
沃特斯惟一不同的立场或许只是说,异性之间的爱所产生的疼痛很多时候还绝不仅限于精神上的。我们很难忘记雷吉在地下诊所,和埃姆里医生为了十英镑讨价还价的场景;我们也很难忘记看到有人接手维芙之后,雷吉为了避免自己被查问身份溜之大吉所暴露的自私与不承担。一张清晰生动的面容惟一挡不住的,是这个世界怎么都要被各种各样的事件爆出来的琐碎与推诿。男人的自私与不承担其实倒也没什么值得控诉的,因为女人之间相爱的好处只是在于,即使在不适合的时间和地点,在不适合的人之间爱了,也不会种下物质的种子,看着它日益长大不知所措。姑且让我们喜爱这一点英式幽默吧。
战争又怎么样呢?作为这部爱情小说的大背景,沃斯特笔下的女人和男人一样明白战争的根源。朱莉娅告诉海伦,这场战争的意义就在于让人们明白,“我们爱野蛮,胜过爱美”,美是被剥离的“一张金叶”,“无法使我们远离上一场战争”,也无法“使我们远离希特勒和希特勒主义,远离对犹太人的仇视,远离炸弹对大小城市里的女人和孩子的轰炸”。因而,美是没有用的,爱也是没有用的,只有分离和战争才是人世间最蛮横、也最亘古不变的真理。爱,说到底只是我们在死生契阔的背景下无可奈何的守候。
于是成就了封面那一句最最令人动容的评论:我们在最动荡最荒唐的年月相遇,除了爱情,一无所有……也成就了这个倒过来叙述,从1947年写到1941年的故事的真谛,因为翻开书页你就知道,我们生逢盛世,却连爱情也没有。
只是,废墟外的凯和废墟里的海伦说,“我们从来没有爱上过我们应该爱上的那个人”——凯早就明白一切,爱怎么样都是错过,她应该是和小说叙述的顺序一样,在开始就知道必然孑然一身的结局。然而,她还是把海伦的脸捧在了手心里。
我们呢?如果我们在开始就知道结局呢?我们还会一如既往地守候黑暗的长夜吗,只因为还有爱的梦想?Re: 黄碧云:无所提示posted on 09/17/2010
哈哈哈,别败坏阿,我昏不了了,你接着继续婚吧,不过别征我哈,我怕,会吓死我,再说了,我哪儿配得上:)
你昏了,纪念和切肤之痛这种东西也要拿来比?另外我征谁?征你好不好?
自家兄弟的东西当然越看越好看:)Re: 黄碧云:无所提示posted on 09/17/2010
maya wrote:
哈哈哈,别败坏阿,我昏不了了,你接着继续婚吧,不过别征我哈,我怕,会吓死我,
我实在忍俊不禁啊。你都乐得大笑三声了,还“吓死”呢?:)
Re: 黄碧云:无所提示posted on 09/17/2010
我想起来真有一个“吓死”, ”吓半死“的人。我说要做阿姗的姨太太,她吓得足有十年没理我。要是给看到这个贴,估计下半辈子都不用理我了。lolRe: 黄碧云:无?崾?>posted on 09/17/2010
小麦 wrote:
嗯,我现在是觉得没有非读不可的书,没有一定要去的地方,没有必做的事。也许有非爱不可的人,奈何万般不由人,也只是失去了而已。
逻辑要完整。没有非爱不可的人,这样我就全同意了。 ;)
以为有非爱不可的人,是认为此人是为你而生的。这是典型自恋自欺。
天行有常,不为你生,不为我育;不爱张三,便爱李四。
这样说不是为了贬低爱情,只是去掉不必要的光环而已。Re: 黄碧云:无?崾?>posted on 09/17/2010
touche wrote:
这下我也全同意了,哈哈。Re: 黄碧云:无?崾?>posted on 09/17/2010
touche wrote:
嗯,我现在是觉得没有非读不可的书,没有一定要去的地方,没有必做的事。也许有非爱不可的人,奈何万般不由人,也只是失去了而已。逻辑要完整。没有非爱不可的人,这样我就全同意了。 ;)
非什么不可的多了,有非缴不可的税,非还不可的帐,非考不可的试,非拔不可的牙。
非爱不可的人也是有的,比如那个把你们班男生/女生追了个遍,单单跳过你的,或者下来挂职的团委书记/地主家的小姐,等等。posted on 09/17/2010
行人 wrote:
非什么不可的多了,有非缴不可的税,非还不可的帐,非靠不可的试,非拔不可的牙。
人生当然有不少少有选择的东西,但是你很讨厌那些兜售“非不可”的家伙。
非爱不可的人也是有的,比如那个把你们班男生/女生追了个遍,单单跳过你的,或者下来挂职的团委书记/地主家的小姐,等等。
这个有道理。人心是价值的中介。得来容易的,多半是劣货;得不到的,自然是宝货。所以就有了追求,人生也就有了意义。
所以,人生最重要的是追求,追求的目的是次要的。只要在有生之年没有发现所追求的是垃圾,就是有福之人了。 ;)
Re: 黄碧云:无?崾?>posted on 09/17/2010
今天周末,我成全你们过嘴皮子瘾,就算给恋爱自私论的小浮同学接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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