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纽约最大的纪念就是曾徒步纵穿整座城市,慢慢贴过来。
=======
徒步百老汇大道
1
百老汇大道是纽约市最长的街道,南起曼哈顿岛最南边的炮台公园,北到纽约市的边界,即与扬克斯市(Yonkers)的交界处,约25公里远。我刚巧住在百老汇大道的最北尽头,离开纽约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想把自己和这座城市捆绑起来,想来想去,最好是从北向南徒步百老汇,用脚步丈量纽约,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所鼓舞。
徒步百老汇,要穿越黑人社区,一个人走,我是有点儿犹疑。开始邀集同伴,因为7月的太阳火辣,竟然没有人和我同行。杰斐逊曾经说过,今天能做的事儿一定不要留到明天。我是在上一天参观的杰斐逊纪念馆,想想总统的话,这刚过一天,坚决不能让总统的精神这么快就失效。收拾东西,说走就走。为了安全,不惹麻烦,也为了减负,相机也不带了。
在城市里徒步,说实话,我还是挺喜欢一个人走的,第一好处就是自由。一个人走,也不用跟谁聊天,绝好的独处机会,可以天马行空地思考。午后1点钟出发,纽约的天空瓦蓝瓦蓝的,太阳喷出火来。
2
我做事有时候喜欢较真,既然决定了要从最北面走起,就得先找到纽约市和扬克斯市的分界线。那条线好找,扬克斯市那边是房子,纽约这边是绿地,房子和绿地的边界就是两座城市的边界。扬克斯市是纽约州第4大城市,人口不过20万。20万就第四大城市,可见和中国相比较,美国人口还是少多了,在中国的中东部地区,闭着眼睛在地图上随便圈一个城市,都几十万人口。
边界我是找到了,但令我意外的居然是,百老汇延伸到扬克斯市那边去,换了名字,叫南百老汇大道(South Broadway Avenue),那也还是百老汇。我事先看的纽约地图,出了纽约边界的地方一律空白,所以我事先并不知道还有南百老汇大道。大道是一个,名字是两个,两个路牌在交界点集合,纽约这面是绿色的牌子,扬克斯那边的牌子是白色的。索性先把扬克斯的南百老汇大道走完,这样就够完整。
扬克斯那边的建筑以低矮为多,看街上的行人气质就能断定,那里远远没有纽约发达。美国把工业什么的都转移到发展中国家,传统产业空心,城市老百姓没什么干的,于是看起来就有全民皆商的意思。南百老汇大道两侧,都是大大小小的店铺,你卖水果,我卖蛋糕,他开个干洗店,她弄个指甲店,又有人卖服装等等,就是传统城市的样子,也许和金融危机有关,生意看起来也都不怎么样,“店铺招租”(for rent,for release)类的字样走一段就能看到。经商的多了,市场自然就会饱和,甚至过度。
午后的太阳偏西行走,南百老汇大道北侧的建筑就投下一条阴影,行人避热,向南向北的,都在这影子里走。有些人看起来百无聊赖,斜靠着墙,躲在影子里,天知道他们站在人行路上干什么。走起来就感觉到热,汗一遍又一遍地淌。能看得出,扬克斯那里拉美裔人居多,有些餐馆的招牌干脆就写西班牙文,我看都看不懂,我想那馆子大概也不想让非拉美裔人进去。有站在街角的闲人跟我打招呼,我也听不懂,就懒得理,不知道是不是向我卖毒品的,或者是向我要烟抽的。
扬克斯的黑人似乎也不少,拉美人和黑人呆的地方,卫生就不怎么好,那些年轻人也都随地吐痰,扔烟屁股,影子下的人行路脏兮兮的。要是大老远地就看见几个黑人或者拉美人集群站在街角,我就有些紧张,还真怕他们找我麻烦。不过,也都白紧张,路过他们的时候,不过就是瞄我一眼,没有抢东西的意思。我估摸着走了有5公里左右,就到了扬克斯市政厅,再往前走,路就分岔了,没看见再有南百老汇大道的路牌,我想这里就是起点了。
扬克斯市政厅前面有个纪念墙,纪念这么多年来在韩战、越战、伊战、阿富汗战争中牺牲的扬克斯军人,纪念墙下有好多鲜花,但都给太阳晒枯萎了。我想这老百姓永远都是政治家的牺牲品,国与国之间也奇怪,明知道打仗要死人,明知道打完了早晚还得要和好,那也还得打,非得把人先打死了不可。两军对垒,各执一词,硝烟过后,人死了不少,又过几十年上百年,连战争的性质都弄不明白了,谁对谁错,有什么意义呢?人类文明史好像就是个笑话,大家严肃地开着笑话,一本正经地把笑话越开越大。有多少科学家坐在实验室里,一丝不苟地用毕生的精力攻关着新型武器,最后和喧嚣的老百姓一起,帮着政客们一起编笑话。我在美国的纪念碑前就是这么迷惑,那天在华盛顿的越战纪念墙前也这样。
我反身再往回走,其实那时候我还是不知道,过了那交叉路口,百老汇大道还在向北延伸,一会儿叫南百老汇大道,一会儿叫北百老汇大道的,从Google地图上看,还应该再有个20公里。
to be continued
严格意义上说,扬克斯市和纽约市是连在一体的,但是融为一体的两座城市又那么泾渭分明。边界那边的扬克斯都是成排的居民住宅,很是拥挤,而纽约这边,则是河谷(Riverdale)地区的高尚住宅,住在这里的纽约人基本都不会穷。一栋一栋的别墅错落有致地掩映在老树下,住在河谷地区,既享受着郊区的绿意,又能马上开车进城,如果住在扬克斯市那边再远一些的地方,进曼哈顿就不容易了。
纽约这边干净,百老汇大道的北侧,小洋房一栋又一栋。百老汇大道构成范科兰公园(Van Kortlant Park)的边线,路两侧绿树成荫,太阳虽然毒一些,但晒不到人。美国人又喜欢晒太阳,走到公园中间位置的时候,看见一幕美色。火辣阳光下的草坪上躺着两个年轻女人,两个女人穿着极少的比基尼,乳罩也是一点点的那种。要知道她们的臀部是朝着大道方向的,一个女人叉着腿躺着,另一个趴在草坪的毯子上,她们距离大道大约有十米左右的距离,甚至引来开车司机的口哨声。我也是边走边看,多看了好多眼,其实看了也没用,但没用也还想看。
范科兰公园一过,就进入金斯桥(Kingsbridge)地区,那边上有一间曼哈顿学院(Manhattan College),我心里暗笑,叫曼哈顿学院,原来学校还可以不设置在曼哈顿的,真有挂羊头卖狗肉之嫌。好在金斯桥和曼哈顿岛近在咫尺。
纽约地铁出了曼哈顿地区就是在地上运行的了,铁轨架在高空中,火车从上面轰隆轰隆地过,等进曼哈顿不久,地面上没地方,火车就钻进地下了。百老汇大道与230街交汇的地方,是个丁字路口,穿过丁字路比较麻烦,头上是火车,对面和右面又有行车,脑袋给城市的噪音嘈得不行,这就容易出问题。我见对面没有车来,虽是红灯,也赶着过去了,然后再右转,才能上百老汇大道北侧的人形路上。我没想到从230街那边飞过来一辆小车,一点儿都没有减速,就直冲过来,如果我动作再稍微迟缓一点儿,重伤是避免不了的,那车飞过,距我就一小步,旁边踩单车的人都叫起来。冷汗和热汗一并流下来,并不是所有车都给行人让路的。在路边阴凉的地方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后怕。咕咚咕咚地喝水,然后吃掉带在身上的第一个苹果。两只脚有点儿发僵,路旁印度人的烧烤店里飘出令人反胃的肉味,站起来,继续走。
4
纽约市分为5个区(borough):独立的Staten岛,Brooklyn,Queens,我出发的Bronx,还有即将进入的曼哈顿(Manhattan)。纽约的5个区附属性很大,区政府分别仅有几个行政官员而已,行政事务基本都纳入纽约市政府管辖范畴。
曼哈顿是纽约市的核心区,也基本成了纽约市的代名词。曼哈顿最早是印第安人的生存之地,1609年由荷兰人哈德逊首次发现,1626 年荷兰总督彼得米努依(Peter Minuit)花大约24美元向印第安人买下曼哈顿岛,荷兰人把在曼哈顿建设的城市叫做新阿姆斯特丹(New Amsterdam),后来英国人占领曼哈顿后,改称纽约。纽约最早真还就是指曼哈顿,Staten、Brooklyn、Queens、Bronx等四区都是后合并进来的。
曼哈顿是个岛,西邻哈德逊河,北面和东面分别是哈莱姆河和东河,南边就是哈德逊河口了。曼哈顿总面积57平方公里,小岛虽然不大,但可能是目前世界上最值钱的岛屿,华尔街那里就是世界金融的心脏。曼哈顿小岛从南到北可以大体划分为下城、中城和上城三部分,岛上的街道呈棋盘状,南北向的叫大道,东西向的叫街,分别以数字命名,从布朗克斯区进曼哈顿,首先遇到的就是220街了。
哈莱姆河是哈德逊河的一个河汊子,百老汇大桥横跨哈莱姆河,将布朗克斯和曼哈顿连接起来,桥分两层,上层行地铁,下层行汽车和行人,我站在桥上看流淌的哈莱姆河水,虽然有些浑浊,但明显没有污染,哈莱姆河是个信号,告诉我快进黑人社区了。
百老汇大道在曼哈顿北侧基本与哈德逊河平行,所以走到街口的时候,远远地就可以看见那深蓝色的河水。大道两侧的卫生状况开始恶化,这意味着是到了黑人社区。在人行道上闲逛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街角也会三、五成群地站着拉美裔和黑人,美国人喜欢纹身,多毛的胳膊上画着各种花纹,以中国的传统审美视角来说,就都有点儿不像好人。路过这些人的时候,我通常会加快脚步,也不看他们。
纽约的乞丐看起来并不多,但绝不是没有,有个拄着拐杖的老黑人端着一个不锈钢小桶跟我示意,我就装作没看见,一步而过。路上又看见两个落魄的老年人,男的是黑人,女的是白人,他们倚靠在路灯柱下,好像是无家可归的样子。我夜里行经曼哈顿中城、下城的时候,也见过好几次流浪人,就露宿街头,看来城市无论怎么发达,也没办法解决所有社会问题。
四点二十分,走到特莱昂堡公园(Fort Tryon)的西南角,大约是195街左右的样子,感觉很累。在路边找张椅子坐下来,椅子下都是落叶,那里人也少,心情放松下来,突然感到曼哈顿的街头似乎很诗意。那一刻有一种疏离感,或者飘零感,亦或者是孤独感。特莱昂堡公园内有修道院博物馆,里面多藏有中世纪展品,照理说我应该走上山去参观一下,又觉得一个人不安全,遂作罢。
也有些饿,拿出第二个苹果,很快吃掉。想起身走路,又不想走,7路车从面前驶过,终点就是我的旅舍,看看天还太早,就还要继续前走。总起来说,上城区的百老汇大道乏善可陈,至少在我这个陌生人是如此看。不过,美都在于发现,我是局外人,对这座城市并不了解,仅仅走马观花而已。这个下午不知道怎么回事,许多条街道的消防水龙头都被打开了,白花花的水满地流,调皮的黑孩子们就游戏那些水龙,闲人们站在一起看热闹。
美国人的确依赖机器,比如他们基本不手洗衣服,也不在窗外晾晒衣服,他们用洗衣机和烘干机。家里房子大的可以买烘干机,许多低收入住格子公寓的人该怎么洗衣服呢?在百老汇大道两侧,我看见许多洗衣店(laudromat),里面摆放着成排的机器,送衣服和取衣服的人进进出出。洗衣机通常都是自助模式的,投了币,就可以洗,然后烘干。我也用过烘干机,不过觉得不环保,因为免费的太阳不用,美国人每年在烘衣服这一件事上就要耗费很多能源。洗衣业是华人的传统行业,现在依旧有许多华人经营洗衣店。
在179街的地方穿越华盛顿大桥,大桥横贯曼哈顿岛。华盛顿大桥跨哈德逊河,将曼哈顿和新泽西连接起来;跨哈莱姆河,将曼哈顿和布朗克斯南部连接起来。华盛顿大桥很是雄伟,前前后后几次从上面经过。过那桥,我就觉得华盛顿这个人在美国人心目中的地位实在是太重要了,哪方面都有以华盛顿命名的,有华盛顿州,有华盛顿大学。美国人尊重华盛顿,也以华盛顿自豪,与之对比,两百年内中国的政治家也无数,但能和华盛顿媲美的似乎没有,孙中山勉强有那么点儿意思,不过还远远不够。
在纽约,许多杂货店是印度人开的,名字上一看见有Deli字样的就是。越向中城的方向走,人就越多,也就越感觉热,临近傍晚的时候的确闷,汗流浃背是不夸张的,这时候我看见一家儿童用品商店。想着进去逛一逛,也借用空调降降温。小店不大,里面摆放着无数的少儿用品,顾客就我一个,柜台前有两个印度人,我跟他们示意后,就进去看。我一直在为给女儿买什么礼物犯愁,美国卖的娃娃基本都是Made in China,我也不想买玩具,大老远拎个玩具回家不值。上次在尼亚加拉市看见一套26个英文字母的磁铁教具,因为那里是旅游区,特别贵,就没买,一直惦记着,又很难碰得上,结果在这间印度店发现了类似的东西,真是喜出往外。同时也给女儿买了《灰姑娘》和《丑小鸭》两张合唱CD,回家跟女儿一起边唱边学习。磁铁教具是塑封的,付款的时候我想看看里面的内容,两个印度人讲的英语都是很难听懂的那种,他们倒是明白我的意思,说了一大堆,我没听懂半句,总之就是不可以拆开来看,想想算了。用磁铁教具的好处就是我可以把它粘在我家墙上,随意组合,就变幻多样,教孩子认一个单词算一个单词。
6
从华盛顿大桥南下,黑人面孔就越来越多,这已经进入真正的哈莱姆地界了。哈莱姆核心区在哥伦比亚大学大学那一带,但随着黑人住宅区的扩散,现在差不多是把曼哈顿中央公园以北的地区都叫哈莱姆了。19世纪早期的时候,哈莱姆区还属于当时纽约市的郊区,比如西奥多罗斯福总统的曾祖父就在那里盖起了漂亮的房子,后来金融巨头范德比尔特也都在那里置办家业,那里环境优美,是纽约富人的休养所。到19世纪末,哈莱姆已建成为白人的高尚居住社区。哈莱姆的由白转黑是在20世纪初开始的,黑人开始是以仆人身份进驻哈莱姆的,因为哈莱姆生活条件好,房地产商就大量建房,开发过热引起危机,市场即将崩溃,商品房空置率很高,地产商为弥补亏损,开始引进黑人房客,这一引,就再也没法收场,多条地铁线路的相继开通,致使黑人长驱直入。黑人进,白人则退,许多富有的白人赔钱卖房搬离哈莱姆,到1920年左右,哈莱姆就彻底黑了。哈莱姆的名声来自于那里是黑人犯罪率较高的地区,好的方面,就是那里产生过哈莱姆文艺复兴运动,曾掀起过一股黑人文化热潮。从接触到的对哈莱姆行诸文字的材料来看,认为那里比较危险的居多,比如李开复曾提到过他独行哈莱姆核心区的经历,黑人在那里吸毒,满街的流浪汉,他说很恐怖。百老汇大道算是在黑人区的外围,再加上人流密集,所以看起来并没什么,不过我也不敢掉以轻心。纽约虽说是世界民族的大熔炉,但潜在的种族鸿沟依然存在,可以感受到。
路上遇到一所Boricua College,想着Boricua那个词很面熟,波多黎各日那天第五大道满街的Boricua,敢情是西班牙语版的波多黎各(Puoto Rico),这样的学校肯定是以招收西语学生为主的。往中城的方向去,教育机构就逐渐多起来,后来又有看到曼哈顿音乐学院,再前走一点点,就是有名的哥伦比亚大学。哥大历史久,建于1638年,是常春藤学校之一,也是唯一位于大都市的名校,像康奈尔大学、达特茅斯学院等几乎都建在偏远的地方。我没有进哥大去参观,想着我还要去那里一次,在百老汇大道,我所知道的哥大人只有写作《中国现代小说史》的夏志清教授。哥大和中国的渊源很深,有知名校友李政道、吴健雄、蒋梦麟、潘光旦等等。
走过哥大,到了第110街,那条街正是中央公园的北边界。傍晚六点三十分,腿发酸,返回的地铁站就在面前。在水果店买了一袋樱桃,进地铁,坐下来,都不想动了。走了一下午,要说意义,就没什么意义。人生常常由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组成,我只是有点儿喜欢纽约,我想用这种方式让这座城市永远铭刻在我心里。下一段的百老汇大道,留待下一次再走。我还在想,等女儿长大了,等我老的时候,我会陪女儿再来一次,我领着她重走百老汇大道。
7
第二段百老汇的行走是在一个多云天的下午,原计划乘地铁从110街下,而后南行,但是因为没弄懂乘车规则,地铁不但没在110街停,还一连过了几站,想想算了,搭乘到终点再回返110街也是一样的。地铁1号线的终点South Ferry大体上就是百老汇大道的终点,那里是曼哈顿岛的最南端,哈德逊河注入大西洋的河口。
在岸边清晰地眺望那巨大的自由女神像,曼哈顿南端摩天大楼无数,但女神像才是纽约的城市精神地标,来参观女神像的游客络绎不绝。自由这两个字眼最打动人心,为了自由,几百年来,来自世界各个角落追逐梦想的人移民美国,造就了美国生生不息的活力。自由岛的不远处,有埃利斯岛,当年移民进入美国大陆之前,先要进入埃利斯岛接受检查,不合规定的就会被遣返,想象不出移民被拒绝入境时该是何等的绝望。
百老汇大道最南端的建筑当属美国海关旧址大楼,现在辟为印第安人博物馆。海关大楼直面大西洋,建国初期,国家运作经费都来自于海关税收,海关有钱,建筑自然也精美。距海关不远的地方,就是名闻世界的金牛,那牛其实并不在华尔街上,一天到晚都围着游客。铜牛塑像硕大,到此一游的人都来沾运气,于是牛角、牛鼻子、牛屁股等突出的地方都被摸得锃亮,尤其是尾侧的那两个牛蛋,游人不论男女老幼都俯身下去摸着拍照,金光闪闪,也有害羞的少女不肯低就留影,站在路边捂嘴笑。金牛是全球财富的象征,中国人渴望发财,凡到那里的人必摸。
我再次站在百老汇大道的华尔街口观望,这条小街并不起眼,就几百米长,但牵动着全世界的金融神经,够厉害。华尔街最早是荷兰人的城墙,可见荷属时代占据地盘并不大,修墙既防范印第安人,又可抵御其他白人竞争者。建墙的荷兰总督一定不会想得到墙街日后在世界上的重要地位,否则他们誓死也不会放弃曼哈顿,当然历史不能假设,荷兰人到了华尔街,恐怕只有感叹昔日的荣光了。华尔街上有联邦纪念堂,1789年华盛顿在那里宣誓就任总统,所以,纽约曾是美国的第一个首都。纽约证券交易所1903年启用,大门是科林斯廊柱式的,一面巨大的国旗遮住建筑物的上部,两者辉映,足见美国之荣耀。三一教堂也壮观,可是在华尔街两侧林立的高楼中,教堂再怎么哥特,也不显高耸。
8
到了世贸遗址下,才会感觉到震撼。曾经的两栋纽约地标,现在是施工现场,按照设计,将来遗址上还会升起一座巨型高楼,大体表示美国的不可征服精神。2001年9月11日爆炸发生的时候,我还在学校混日子,之前对美国没有了解,朋友发来图片,才知道纽约有那么两栋高楼,但是已经倒了。那时候距离中国驻贝尔格莱德使馆被美军轰炸事件并不远,像我一样的热血青年当然都高呼庆祝,因为终于有人帮忙解恨了。美国人的军舰在四大洋上穿梭,他们以推行民主和自由为正义的旗帜,构筑世界武力霸权,岂不知,正是这样的行为带动了全球军备竞赛,也正是美国,在到处种下战争的种子。
没有世贸中心的两栋楼,曼哈顿照旧是曼哈顿,世界上各个种族的人还在汇聚于此。这一晃儿就很多年过去了,这期间自己的思想也在发生着不间断的变化,包括对九一一事件的理解,尤其是在进了圣保罗教堂以后。圣保罗教堂1766年开张,是纽约市古迹,紧邻着世贸中心。教堂的大厅四周在纪念着那个改变美国历史的重大事件,爆炸发生后,教堂立即成为救治伤员的重要场地。图片显示,因为空间狭小,床挨着床,许多参与救援的工人夜晚就那样对付着睡觉,无数的志愿者参与到教堂内的心理疗伤队伍中来。教堂内有许多蜡烛,还不停地有行人过来点起新的蜡烛,以纪念那些逝者。令人动容的图片也展示出,曾有无数的家人和朋友将遇难者的照片和遗物带到世贸现场,有孩提时的照片,也有婚礼的照片,更有手写的书信。
身处现场,倒塌的就不仅仅是两栋美国强大象征的建筑,随着大楼轰然倒下的,还有那些有血有肉的平民,每一位遇难者的背后,都是一个曾经幸福的家庭。在圣保罗教堂,有些东西你没办法注视太多时间,看到那些孩子们手写的字迹,谁的心境都难以平静。袭击发生后,曾有纽约消防队员逆人流冲进大楼救
- Re: 徒步百老汇大道posted on 11/18/2010
青冈徒步精神可贵。不愧是学历史的,这里我只能挑出一个小病,这Hudson是荷兰
人雇的英国探险家,探的是西北航道,目的还是中国。
Cathay, 这跟哥伦布一样。
- posted on 11/18/2010
很有意思的视角。
也友情提醒一下:
“这条小街并不起眼,就几百米长,但牵动着全世界的金融神经,够厉害”"华尔街”在这个意义上已经是纽约(美国)金融业代名词,而不是指那条街了。
曼哈顿南端摩天大楼无数曼哈顿摩天大楼主要在中上城,南端有一点。据说是中上城坐在一块巨岩上。下城到中城之间不能造高楼。
通常的中文叫法:
埃利斯岛艾利斯岛(Ellis Island)
哈莱姆哈林(Harlem )
布朗克斯区(The Bronx)、布鲁克林区(Brooklyn)、曼哈顿(Manhattan)、皇后区(昆斯区)(Queens)、史泰登岛(Staten Island)
Please paste HTML code and press Enter.
(c) 2010 Maya Chilam Foundation